「怎麼會被他逃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逮到人,這下子放虎歸山又不知道有誰會遭殃,你們這幾個給我用心點,趕快把人捉回來銷案,不要讓任檢察官暴露在危險當中……」
台上刑事局的大隊長激亢地扯開喉嚨,吼聲連連的炮轟底下的小隊長,口沫橫飛地說得慷慨萬分,強調要限時破案,維持警界的聲譽。
犯人的月兌逃的確令警方顏面大失,又是轟動一時的大案子,輿論的壓力和來自各方長官的關注,不拚出個成績實在說不過去,動輒要人下台的群眾可不好伺候。
可是上頭激越的喊話絲毫影響不了台下的人,意興闌珊的任意愛不太認真地揪著眉,忍受著時高時低的音量,不去糾正大隊長手中那份所謂剛出爐的最新消息。
其實他一點也不擔心自身的安危,反而希望以己為誘餌釣出殺警凶手,早一點安定動蕩的人心。
而且他現在所想的完全和案情無關,腦海里轉著的都是同一道倩影,似睡似醒地半-起眼,靠著折椅椅背正在抄抄寫寫。
「你在做什麼?分析犯人的月兌逃路線嗎?」瞧他的手動個不停,肯定有重大突破。
「不,我在抄晚上的菜單。」茄子不吃,青椒味太重,洋蔥刺鼻……嗯,她還真挑食。
手滑了一下的蕭紅雪差點撞上前方同事的背。「你還有空想這個?!人家都快殺上你家門口了。」
是他太自信還是不知死活,眾人為他的事睡不安穩,取消休假全力搜查人犯下落,就怕一個疏忽讓歹徒得逞,而他居然毫不在乎地在想晚餐吃什麼?
神經大條的人果然比較幸福,別人躁心得要命他依然可以置身事外,沒事人似地讓人干著急。
「-別自己嚇自己,王又南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埋伏在我家門口伏擊,那里不時有警察巡邏。」頻繁到四十五分鐘就有一輛警車經過,
紅燒牛肉應該不錯,用蘑菇醬調味,滴兩滴萊姆汁會更清甜,微帶開胃的酸味。
「最危險的地方通常也代表最安全,因為大家都料想他不會動手,因此給了他絕佳的機會。」凡事有萬一,不可等閑視之。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我認為捉犯人是警方的工作,我只能提供意見方便你們進行調查,別浪費太多警力在我身上。」他一個人足以應付。
氣惱他的過于無關緊要,憂心他安危的蕭紅雪咱地闔上他的黑色筆記本。「沒有一個任意愛就少了一個剛正的檢查官,很多冤情就無處申訴,好人被逼著同流合污,這世界將越來越亂。」
「呵……-說得太嚴重了,我還沒重要到那種程度,而且我有女朋友了,不想讓她太傷心。」一想到他甜蜜的可人兒,他的心窩就暖滋滋地,直想笑。
「女朋友?」蕭紅雪的胸口刺痛了一下,佯笑地不讓人看出異樣。
「嗯,剛交往不久。」他回答得極短,低頭又開始寫起菜單材料。
「她……呃,很漂亮?」女人最在意容貌,總要做一番比較。
「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完美如女神般高潔,笑起來的模樣好迷人。」他回味著門開心蜜般的唇,小月復微燒地想起他們的三壘打。
一壘牽手,有過了;二壘接吻,有;三壘,腰部以上,要不是一通緊急電話響起,催著她回醫院做導流手術,他們早就打出全壘打,越過最後一道防線。
不無遺憾的任意愛把各式的全備齊了,以防不時之需,他們的工作都是隨時有狀況的那一種,要擇個天時地利人和實在太難了,一有機會他絕對要立即把握。
做到一半中途煞車很傷身的,吃再多的補也補不回來,他不想太早得腎虧。
看著他表情變得柔情萬千,蕭紅雪心口又是一痛。「你準備的菜單是要做飯給她吃?」
她問得心好酸,卻又極力地掩飾心底的護意。
「是呀!開心的手是用來拉琴的,怎麼可以沾上湯湯水水,油煙很傷皮膚,她蔥白的十指不適合刷洗油膩的污垢。」他喜歡她那雙小手模起來的感覺,好像抹上一層新鮮的牛女乃,非常細女敕光滑。
一談到女友的美好,不自覺想呵寵她的任意愛便變得興致勃勃,話匣子一打開就忘了關上,流露出對這份感情的熱切和認真,渾然不曾顧及蕭紅雪的感受。
雖然他們曾經交往過一段時日,也有過男女朋友該有的關系,但是他們的「友情」比所謂的愛情長,粗枝大葉的他仍將她視同一般的好朋友,未曾深思她是否依舊愛著他。
不過應該說他從未愛過她吧!因為分手是他先提出的,即使他們在性事很合,但他總覺得少了一份感覺,沒辦法和她繼續走下去。
「她是小提琴老師?」有他的全心關注,那女人是幸福的。
「不,她是醫生。」小提琴只是嗜好。
詫異的蕭紅雪微睜大眼楮,「醫生?」
「對,心髒外科醫生,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專為人開心的。」他說得不無驕傲,好像她的成就就是他的榮耀。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平時忙得連三餐都草草解決的人肯為女人下廚,可見你那顆心都飛到人家身上了。」而她一頓也沒吃過他親手煮得料理,因為他沒那個心吧!
看他神采飛揚又一副沉浸在歡喜中的模樣,她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怨慰,同樣是女人卻有天壤之別的待遇,他的偏心叫人好想恨他。
可是有恨也代表她還愛他,兩人認識的時間實在太久了,越和他相處越明白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男人,情越下越深無法自拔,她根本恨不了他。
也許這只是一時迷惑,沒有女人面對他那張惡臉能無動于衷,只要她有耐心的繼續等待,東方白口中的小提琴美女遲早會離開他。
蕭紅雪暗自希望他的戀情是鏡花水月,難以長久,那麼她還有機會挽回他,在他失意的時候。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卻打散了她的希望,由地獄入口筆直落至萬鬼叢生的深淵,疼得讓她必須按著小月復才不致痛苦地跌落倒地。
「不只是喜歡,我愛她,這一輩子我只愛她一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任意愛的語氣堅定,情深得令人動容。
但也傷人。
蕭紅雪很想問一句,那她呢?難道他沒有愛過她,他們的交往全是她自作多情的假象?可是她沒有勇氣問出口,只澀澀然說了句,「恭喜。」
「呵……其實這些話我只敢對-說而已,一面對開心我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老是結結巴巴的被她取笑。」不過能博佳人一笑也是值得的,她笑起來真好看,像滿園的花朵都綻放了。
沒人看出任意愛也會羞澀,他粗壯的外表給人非常大男人的感覺,鮮少人知曉他也有居家的一面,鐵漢柔情地只為了心上人成了繞指柔。
若不看他的性別和長相,他比大部份女人還賢慧,不只煮得一手好菜還擅于縫縫補補,住家整理得有條不紊,窗明幾淨,沒有隔夜的垃圾,甚至他還會打毛線衣。
她苦笑著,很想大叫叫他別說了,「剛開始總是比較困難嘛!你難得發情一次,慢慢就會習慣。」
「-!怎麼跟東方同一個調調,什麼難得發情?!真是難听,-別跟那痞子混得太熟,小心被污染了。」他是動情不是發情。濫用形容詞。
他一點也不把她當成女人看待,大掌往她背上一拍力道驚人,引起台上開罵得滔滔不絕的大隊長注意,略微停頓投以關注的眼神。
任意愛三十歲了,可想而知蕭紅雪也是這個歲數,他們打打鬧鬧慣了,又走得極近,給了外人無限的遐想空間,即使他們明白彼此之間沒有什麼,但好事的外人總以為他們好事近了。
男人和女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個性不同的男女摩擦久了也會擦出火花,何況他們又比一般人親近,讓人不想歪都難。
「任檢察官,你有什麼意見嗎?盡管提出來無妨,大家集思廣益商量出一個好對策應付。」畢竟與他自身有關,他有絕對的發言權。
突地被點名,任意愛表情倏地一凜,露出權威性的神色。「各位警方人員的努力我都有看見,不過你們不必對我的安危多加費心,全心將犯人逮捕歸案才是當務之急。」
他個人事小,民眾居的安全為重,已經嚴重不足的警力不該再浪費在他身上。
「檢察官此言就讓我們汗顏了,因為我們的疏忽造成你的不便,我身為警方的一員深感抱歉,更難辭其咎令你置身于危險當中。」這是警方的過錯。
「你別太自責了,我不在意成為歹徒的目標。」
听他這麼說,傅大隊長反而更加愧疚了。「檢調本一家,檢察官是我們沖鋒陷陣的全力戰陣,你的安危我們不能不顧。」
該有的保護措施不會減少,錯一次不該有第二次,這位不可多得的檢察官不能有任何閃失。
「傅隊長,你不用太掛心我的事情,專心捉犯人吧!我想我還有能力自保。」他可不想自己身後拖了一串肉粽,妨礙他和女友的約會。
他听了連連搖頭,「不,我們不能讓檢察官冒險,必要的保護是正當程序,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
他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拒絕不了,警察的工作本就是防止犯罪率升高,誰有危險就需要保護,相信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你們讓我感到棘手了,我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徒增我生活上的困擾。」後頭若真跟了一群人豈不是讓他更像黑道大哥,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眉頭一皺的任意愛讓人感覺他在發怒,臉上一瑟的博大隊長靈機一動地看向和他肩膀相靠的蕭紅雪,愁容頓時一層地溢滿笑意。
「如果檢察官覺得不方便,我們就改派女警官在你身邊保護,一來可以掩人耳目,讓人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而對她疏于防備,二來也能和我們警方保持聯系,不致誤了救援的最佳時機,你我都安心。」
「這……」不太好吧!萬一被開心誤會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跟她在一起的。
「你就不用推辭了,相信和你的『好朋友』一同進出不會造成任何不便,你們的感情一向好得叫人羨慕。」這杯喜酒他是喝定了。
傅大隊長說起「好朋友」三個字的神情特別曖昧,好像他充當了一次媒人,讓兩人台面下的關系明朗化,更光明正大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好朋友……」任意愛狐疑地偏過頭,順著傅大隊長的視線落在身側的好友身上。「你指的是紅雪?」
傅大隊長笑著擺擺手,將他的訝異看成暗喜。「你不必太感激我,能看你們這一對有好結果我也會為你們高興。」
「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想解釋的任意愛話才說到一半,一道中氣十足的女音卻打斷他開口--
「多謝大隊長的成全,我會好好地跟他合作,不會辜負你的期待。」有時以假亂真也是一份契機。
蕭紅雪不否認她仍有份私心在,即使任意愛口口聲聲說愛著他的女朋友,表現出舍她其誰的痴情樣,她還是不放棄一絲的可能性,希望藉由日夜的相處能讓他發現她的好,繼而回心轉意地接納她。
雖然感情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但她總認為自己是多了一分優勢,畢竟他們曾有一段過去,而且有誰比她更了解他,在身高和種種外在條件下,他們才是最適合的一對。
「紅雪,-在說什麼?怎麼跟著一起胡說八道,-別害我跟女朋友鬧翻。」任意愛現在只擔心女友的反應,她一定不能諒解他為何又多出一個假的女朋友。
嘴角澀笑一記,她實在不想再听見他滿口的女友經。「想想看我能為你解決多少麻煩,一個我和一群警察,你選擇哪一個?」
當然是她,起碼他跟她熟得不分彼此。
「還有你要是真如你口中所言那麼深愛女朋友,我想你不會希望她成為歹徒的另一個目標,有我這個擋箭牌分散風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這麼說也沒錯,可是太委屈-了。」他差點忘了開心有多柔弱,幸虧有她的提醒。
任意愛慶幸好友先想到這一點,同時也考慮起該如何保護他縴細的寶貝。
「當你的女朋友有什麼好委屈的,又不是沒當過。」蕭紅雪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該怨他粗心還是氣自己的死心眼,明知他滿腦子想的是別的女人,仍大方的裝作沒這回事。
「呃,呵呵……」他無語的干笑,不敢直視她清亮的雙眼。
對于當年的分手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對不起她,她把一切都給了他,包括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最後他卻傷害了她。
「好!就這麼決定了,以後任檢察官的安危就由蕭警官的小組負責,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傅大隊長一語雙關的話語讓啼笑皆非的任意愛愣了愣,他除了再度干笑不曉得該說什麼,面對一屋子似笑非笑的警察同仁,他真的無言以對。
「蔥爆蝦仁、-烤羊小排、蜜汁火腿、三鮮什錦湯,還有酥炸小魚干,你比我想象中的還多才多藝,看不出你有一身好手藝。」看來她不用再當「老外」了。
「我一個人住在外頭總要會弄點吃的吧!不然以我體型恐怕會餓死。」他吃得多,也容易餓。
以前可沒什麼7-ELEVEN、全家、萊爾富之類的便利商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家少之又少,他要不學著做飯給自己吃,半夜餓起來可是很難受。
尤其步入職場後,繁重的工作讓他累得不想出外覓食,平時便當吃多了也會膩,不如自己動手料理清淡的口味。
「瞧你說得可憐,不會找個女人為你打理嗎?白天整理家務,晚上被里溫暖,一舉兩得。」省得他和柴米油鹽周旋。
一听她說得好不溫柔,任意愛當下驚得讓濺起的熱油燙到手,「我……我沒有女人,除了-我誰都不要,我不可憐,真的,我喜歡為心愛的女人做菜……」
她吃得開心他就開心了,什麼雜事全由他一手包,她是生來受寵愛的。
「不痛嗎?你這個傻瓜,你以為你皮厚得不怕多出幾個坑坑疤疤啊!」邊念著他的門開心將他的手拉至水龍頭下沖水,冷卻那股灼燙感。
有時她真覺得他笨得像一顆石頭,怎麼敲就是不開竅,明明他們已經是交往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可是他還是蠢得不知什麼叫主動,老要她在一邊推幾把才會動。
她沒有那麼脆弱,雖然她看起來嬌生慣養、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模樣,不過她真耍狠起來他恐怕也無法招架。
因為她從未開口說愛嗎?他才會戰戰兢兢得如履薄冰,一味地討好她,怕她不曉得何時會突然想通了,棄他而去。
「呵……是不怎麼痛,-的手白白女敕女敕地別沾到油污,男人多幾道疤沒什麼關系。」呵護女友的任意愛反而怞出柔軟紙巾為她拭手,絲毫不在意手上的一點傷。
「可是我有關系,這是我男人的手,以後要為我撐起一片天,我的將來全靠它了,你敢弄傷它試試。」她柔聲地威脅著。
「開心……」他很開心,她說到他們的未來。
「別太感動了,你是我愛的男人,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噢!你不要突然抱緊我,我的骨架沒你那麼粗大……」
早知道一個「愛」字會有這麼大的作用,她干麼為了懲罰他的遲頓而遲遲不說呢?!
「我也愛-,我有沒有說過?」此時他的心感到踏實,心頭的不安豁然開朗。
听到了。「你不妨多說幾次,女孩子都愛听這類惡心得起雞皮疙瘩的肉麻話。」
「也包括-?」
「我看起來不像女人嗎?」她佯裝生氣地打了他一拳,不輕不重地像在搔癢。
笑聲渾厚的任意愛輕擁著她,低視她連惱火也可愛的臉,「-要不像女人,這世界就沒女人了。」
「那就對了,以後要記得把甜言蜜語常掛在嘴上,不然我跟你翻臉喔!」她故意鼓起腮,要他時時記取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過門開心即使擺出一張娥眉橫怒的凶樣,可是天生的靈秀氣質怎麼看也不像是發怒,反而似小女孩發嗲的嬌態,清純中帶著一絲誘人的柔媚。
這也是為什麼沒人相信她會使壞,不會做出逾禮的行為,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把世間最美的東西全放在她身上,就讓她當著眾人的面殺人放火,人家也會一面倒地證明她無辜,全是別人引誘她犯錯。
不看她的內在只看外表,每個人都會給她滿分一百的最高評價,因為她美得像一首詩,凝聚山川星辰的靈氣,誰能不心旌意搖地綺思連連。
「好,都听-的,-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只要能讓她開懷,當個沒骨氣的男人又何妨。
「真這麼乖?」她取笑著。
他吻了她--在她耳邊低喃三次︰我愛。
她甜蜜地笑了,好似黏糕一樣地黏著他。「這樣才像當人家男朋友嘛!別再把自己搞得似見不得人的地下情夫。」
「我哪有,瞧瞧-個子這麼嬌小,我怕捏碎。」他比比她不及喉結的身高,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愛寵。
「個子小又如何?我仍然能吻得到你。」她不示弱地以腳勾來小板凳,逗趣地提腳一站。
門開心行事從不管別人眼光,她雙手一搭貼近他,對著他的厚唇吻下去,頑皮又任性地-咬,把他的嘴當玉米啃。
任意愛由著她胡來,看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他覺得身邊漲滿幸福的氣泡,將兩人緊緊包圍住,他們在愛的圈圈里永結同心。
爐上的湯正滾著,情人專屬的空間熱情滾滾,如果沒有第三者的聲音,滋滋作響的電波會把人電成灰燼。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你們似乎忙了很久。」
笑意純真的門開心看向在廚房外探頭的女人,一副很賢淑、拿起湯匙試味道的模樣,以不敢居功的神情勾著「她的」男人,讓人以為她才是掌勺的大廚。
女人對「情敵」的感應一向超敏銳,只消瞄一眼就能探出對方的輕重,媲美雷達機快速掃瞄,優缺點立現地看出誰佔上風。
能連跳兩級,又是醫學界的精英,門開心的智慧當然非比尋常,若是再加上一點小心機,狡猾地運用目前的優勢,將人耍弄在股掌之間是輕而易舉。
「蕭警官大概是餓了,長年在外奔波勞碌難免體力消耗得快,難怪比我們這種吃小鳥飼料的人來得容易餓。」男人長得壯叫性格,女人生得粗悍就可憐了,它有個專有名詞叫男人婆。
僵怔了一下,听不出是嘲弄或是意有所指的蕭紅雪大步跨入。「坐著等吃不是我的個性,我喜歡有參與感。」
「人足要隨環境而變,而不是改變環境遷就人,個性是一種籠統的名詞,-怎麼說都是客人,我們哪好意思要-幫忙。」
她也是坐著等吃,難道她就沒個性嗎?門開心進入備戰狀態。
「我奉命保護任檢察官不算客人,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做,職責所在。」她硬是擠進不太寬敞的廚房,假意做了一番巡禮。
蕭紅雪不喜歡門開心,從第一眼起她便發現她不簡單,而且她擁有她渴望的一切,甜美的笑臉,清靈的五官,以及……他。
但她容忍她的存在,因為自己才是那個闖入者,以警察的身份進入五十多坪的醫生住宅。
「辛苦了,跟著男人走來走去一定很累,先喝杯現打的蜂蜜果菜汁潤潤喉,女人長得不漂亮沒關系,聲音要美才有好人緣。」門開心殷勤地從冰箱取出冰涼果汁,完全把她當外人招待。
眼一-,蕭紅雪懷疑地盯了兩眼,「真正有能力的女人不需要美麗,只有浮夸的花瓶才必須有張好皮相。」
好呀!想開戰嗎?「沒有花瓶怎麼美化環境?總不會有人喜歡像男人的女人吧!雖然我的智商不高才一百八十。」
怎樣,我是天才,-比得過嗎?
「老公,你會喜歡不像女人的女人嗎?」不好意思,這是我的。
「嗄!什麼,-在叫我嗎?」他听錯了吧!她好像叫他……老公?!
「不叫你叫誰?!你是我的親親愛人,難不成你想否認?」看吧!玩陰的絕對玩不過她。
怞油煙機的聲音轟隆隆,下蔥爆香的任意愛笨拙地訕笑。「我沒否認呀!我未來的老婆叫門開心,是心髒科醫生。」
「說愛我。」她耍無賴地要他討她歡心。
「我愛。」
「不夠,要連說三遍。」不能有任何折扣。
藥下得不夠重就失去效用。
「我愛-,我愛-,我愛-,-是我的寶貝。」未了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吻,笑著準備下蝦仁爆炒。
滿意一笑的門開心沒拖著這根木頭下水,她知道這個男人百分百是屬于她的,沒必要讓他加入女人的戰爭,這是她們之間的小小娛樂。
在愛情的領域里不講同情和憐憫,縱使親眼目睹他們親密舉止,又被嘲笑沒有女人味的蕭紅雪已一臉慘白,微露傷心的神色,但她還是不放松凌厲的攻勢。
「蕭警官,-的手好冰,是不是血液循環系統不好?有空到我們醫院檢查,通常體溫過低和心髒毛病有所牽連,-年紀也不小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看到她白女敕細致的美膚,再瞧瞧自己因日曬雨淋而變粗的橘皮,不如人的自卑感油然而生。「門醫生的忠告我會謹記在心。」
「嗯!那就好,希望-別嫌我-唆,學醫的人都想看到別人健健康康,四十歲以上健檢有免費優待,-不妨先來預約時間。」
「我還沒有四十……」
「啊!門鈴響了,我去看看什麼人,-就留下來幫我老公洗菜,反正他舍不得我踫水,就麻煩-代勞了。」
不等蕭紅雪說完,門開心趿著可愛小熊的室內拖鞋走過她面前,神情高貴得宛如聖潔女王,當場讓她難堪得握緊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