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冷靜一下,好好地想一想,我們暫時先不要見面。」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分手」兩個字,但由他心冷的語氣听來,再傻的人也曉得兩人的戀情八成已走到盡頭。
一個男人連你的面都不願再見,那麼還需要期待什麼,結果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冷冷的被,孤單的雙人枕頭,歡愛的棲息猶在,卻少了男主人的身影,在做了最後告別後一眼巡禮,莫紫蘇拿起置放在床頭的泰迪熊,緩緩地關上窗,她向自己的愛情告別。
沒有淚,她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住的啕啕大哭,但是奇怪的,她哭不出來,只是心口很痛很痛,痛得她失去流淚的能力。
有人捐贈,有人就收移植,這是她的錯嗎?她只想或下去而已。
可是無辜的她卻莫名背上搶了人家性命的罪名,在了解聞未央家里的情況,以及當初聞未遙捐心的風波後,能怪的,大概只有老天爺,怨它為何要如此捉弄人;;吧。
不痛,不痛,不會痛的,要堅強的忍住,以前不知幾次進出急診室,她不都熬過來了,她會沒事的,否極泰來。
只是,為什麼沒人告訴她愛情會讓人這麼痛,痛得讓她懷疑為何要活著,她一生的磨難還不夠多嗎?
她不會想死,因為她知道有很多人會為她傷心,她不能辜負愛她的人。
陽光依然溫暖地普照大地,失神的莫紫蘇獨自走在街頭,她听不見車水馬龍的車潮聲,也看不到人來人往的身影,不時無神地仰望天空,想找到一個答案。
沒辦法哭,她只好笑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笑得特別愉快,好像這世界沒什麼煩惱,一切都是庸人自擾,等痛完了之後,她還會是原來的她。
「看得出來你很開心。」
听見略帶恨意的嗓音揚起,莫紫蘇收起失落的心情,立即將自己偽裝起來,笑盈盈地轉身看向來者。
「呃,你是……」她應該認識好吧?
「你以為你能得意很久嗎?他不過是跟你玩玩罷了,他會把你像刻壞的木頭樣丟掉。」連當柴燒的價值都沒有。
相較明麗動人的笑容,眼前這張雙眼浮腫,面色偏白的容貌就憔悴了,不但整個消瘦了一大圈,還明顯哭了好些天,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不僅是失意的莫紫蘇認不出她,就算她自己照鏡子也會嚇到,被聞未央傷透心的喬慧嫻把自己關在房里,不斷自問她哪里錯了,為何她愛的男人不愛她?
「他?」
「少裝蒜了,你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是誰,聞未央,我們共同愛著的男人。」她又愛又恨的人。
「央……」莫紫蘇眼神微露哀傷,苦澀地笑道︰「我是愛他,愛得很深,但是你找我做什麼?」
「還給我,「她語氣陰沉。
「嘎?!「還什麼?
「把我愛的男人還給我。」是她搶走了她的未央,她是第三者。
若非心依舊痛著,莫紫蘇大概會輕笑出聲。」怎麼還?他是人不是物品。」
「我要你離他遠遠的,永遠不許再見他。」喬慧嫻蠻橫的要求,她一心認定,若沒有人介入她的感情,聞未央會重回她身邊。
「離他遠遠的……」她低喃著,眼底的落寞和心傷藏也藏不住。」要不要見他不是由我決定,你該去問他想要的是誰。」
而她,是想問也沒得問了吧!
她胸口里跳動的是聞未遙的心髒,以聞家人當年對她的恨意看來,他們是走不下去了。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和他八年來的感情嗎?」她愛他可不只有八年,只是他一直不知情。
「感情沒有長短之分,愛就是愛,一天也好,一個月也罷,一旦付出真感情,我們都會希望得到回報。」她羨慕她,能與心愛的男人共度八個年頭。
三個月不到的愛情,多麼短暫呀!
「用不著說什麼大道理,還不到最後,你不見得是勝利者。」贏家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愛情沒有輸贏,只看能不能放得下。」莫紫蘇想勸她,同時也勸自己要看開。
不強求,不貪戀,愛情走了就要放手,離開了不是結束,而是希望彼此過得更好,愛過了,痛過了,留下回憶,前方的路不再同行。
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做到的,也許她將終其一生無法愛別人,但是,遺忘並不難,只要她停止思念那個人。
「誰說沒有輸贏?!那你放呀!他本來就是我的,你別想搶走。」是她阻礙了他們。
「你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平靜,先回去休息吧!以後再談。」她太傷心了,無法再承受另一個女人的心痛。
莫紫蘇不是沒注意到喬慧嫻眼中泛著紅絲,顯得有些狂亂,可是一想到兩人都是為了一個男人的神傷,她也軟了心,不想多提。
但是她的善意並未得到好的響應,反而更加深喬慧嫻對她的妒恨,認為她竟敢看不起她,瘦得見骨的五指倏地捉住她的手。
「現在談,我不需要休息。」她憑什麼跟她爭,還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但是我不想跟你談,你看起來很累。」莫紫蘇盡量委婉地說到,不起沖突。
此時,她已看出一絲不對勁,但沒辦法怞身,只能冷靜地靜觀其變。
喬慧嫻桀桀怪笑,「是很累,所以你不要再讓我煩惱,只要你不再讓我煩惱,只要你肯定好好的跟我談,我就能安心地睡一覺。」
「你要談什麼?」她試圖想讓她分心。
「談什麼……」喬慧嫻想了一下,指尖陷入莫紫蘇女敕白的肌膚里。「談你該怎麼消失。」
消失?她一驚。「也許我該到國外進修,我一直想考張廚師執照。」
「你想去哪一國?」喬慧嫻的神色似乎正常了些,捉緊她的手也有些放松。
「法國吧!」美食家的天堂。
「嗯,法國不錯,我的婚紗就在法國定制的,有一百零八顆珍珠。」她眼露夢幻,回想起身穿白紗禮服時的嬌艷。
「一定很漂亮吧!真想看看你當新娘子時的美麗模樣。」莫紫蘇輕聲說道,態度溫和的當是朋友聊天,手腕一轉滑出她的掌控。
「是很漂亮,每個人都用驚艷的眼神看著我,十分嫉妒……」驀地,她發現手心空空如也,幻想中的雙眸立即一沉,「你想去哪里?」
「回家。」莫紫蘇一步一步往後退,準備隨時拔腿就跑。
「你以為你回得了家嘛?」敢騙她,她絕不繞了她。
「我當然可以,你也快回去……」她不要變成第二個她,被愛情折磨得不成人形。
可才想轉身,一只男人的大掌忽地往她肩上一放,撈起她左臂往上提,讓她無路可退。
「你太不聰明了,莫小姐。」第一次有女人敢耍他。
听著熟悉的男子聲音,莫紫蘇視線往上調。「是你?!」
「可不是我嘛!讓你失望了。」做不成英勇的騎士,只好退而求其次,當頭惡龍。
「你和她……怎會……」牽扯在一起。
「我沒說過嗎?小嫻是我繼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繼妹。」
「你們是兄妹?」大叫人驚訝了。她頓了頓,,隨即問道︰「那你追求我的動作是有預謀的嗎?」
他此時的出現絕非偶然,她想拖延時間,好向路人求救。
玻璃櫥窗映出言永靖噙笑的面孔。「不。我是真的受你的吸引,想讓你對我產生好感,你應該曉得自己有多美,是男人都不可能放過你。」
喜歡是不假,她確實有他欣賞的特質,可惜她對他並無相同的感覺。
「放了我,不要再一錯再錯。」他有大好前程,不需要為了別人的愛情而陪掉。
「一錯再錯?」他冷笑地一哼。「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做了什麼事,不過不要想逃,刀子刺進身體里可是很疼的。」
「你……」真是失策,她居然把心里的疑慮說了出來。
言永靖還想玩弄掌中的小老鼠,但一旁的喬慧嫻不耐煩的一喊——「還不帶走,想讓人家發現我們挾持她嗎?」
無法抵抗的莫紫蘇塞入高級房車後座,持刀的人由言永靖換成了眼神有些迷亂的喬慧嫻,而他則鑽入駕駛座開車。
車子從熱鬧的市街往郊區開,越走越偏僻,平坦的道路不見了,到最後只剩下崎嶇不平的石頭路,車身因碾過石頭而顛簸,她身上也多了道不小心被刀子劃過的血痕,
她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也許有一兩個小時吧!眼前的荒草比人還高,在穿過高木林立的樹林,出現一塊稍微寬敞的平地。
但是,她也頓時明白自己衣物逃生的機會,一間有大火燒過的平房可能是她的棄尸處。
「進去,少給我磨磨蹭蹭。」
很重的濕氣和霉味。被推到在地的莫紫蘇手心磨破了皮,膝蓋也因擦撞而影音作痛,她環顧四周環境,絕望的發現只有兩扇遭火噬而扭曲變形的鐵窗,唯一的出入口正是兩兄妹站立的位置。
「我說你回不了家吧!你該相信我的。」看到她身上的血,喬慧嫻似乎變的特別興奮。
「你們抓了我有什麼用?聞未央沒有我還是會有別人,我對他來說並非不可或缺。」莫紫蘇說得心酸,感慨人事無常。
「是嗎?」不是她,還有其他女人,例如她不要臉的堂姐。
「我答應你們以後不再跟他往來,他還是你的,喬小姐,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你真的這麼認為……」喜色揚上眉梢的喬慧嫻差一點就要放了她。
「小嫻,你听不出來她只是哄你而已嗎?要是能回到聞未央身邊,那會記得承諾過你什麼事。」真是傻女孩。
聞言,小嫻的笑臉忽的一沉,迸射出憤怒的眸光。「你敢騙我、你敢騙我,你竟敢騙我,騙我,騙我……」
一時間,她仿佛看見另一張說要幫她,卻轉身向她喜歡的男孩告白的清純臉孔,滿月復的怨恨一擁而上,燒紅了她的眼。
喬慧嫻被嫉妒蒙了雙眼,一想到不斷有人騙她,她氣憤難當的沖上前,想賞情敵一巴掌。
誰知地板因火災而燒出一個洞,她一腳踩入沒法平穩身子,雙手往前一滑,手中握著的鋒利刀身就這麼順勢的插入正要爬起的莫紫蘇月復部,大量噴出的鮮血降焦黑的木質地板染成一片殷紅。
像慢動作播放一般,暈開的一朵紅花徐徐倒下,臉上猶帶一抹驚愕的莫紫蘇自我嘲笑的想著……
原來我不是死于心髒病發,而是他殺。
為什麼是她呢?
天底下巧合的是多到無法舉證,偏偏他最不願遇到的事卻如甩不掉的噩夢,在他最不設防的一刻闖入,攻得他潰不成軍。
他對莫紫蘇的感情深刻到不可自拔,也就因為如此,才會造成他的混亂,如果愛她,妹妹的事怎麼可能忘得掉,她溫熱的生命,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她的命是用妹妹的心換來的。
只是,付出的情感怎能收放自如,她的美好歷歷在現,要他割舍何其困難,她已深入骨髓,佔據他所有思緒,沒了她,他的未來將失去陽光。
解不開心結的聞未央暫時寄情于木雕,他一刀一刀雕著七十公分高的自檀木,漸成輪廓的作品是一名低眉垂淚的女子,無關神似叫他放不下的小女人。
「央兒,樓下有人要找你。」
心情同樣沉重的聞母敲敲半敞的門板,她借由傳話的動作來瞧瞧日漸消沉的兒子,想開導他,又怕適得其反,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她也就沒再多說了。
女兒的例子給了她很大的感觸,若非她存著私心,想把女兒一輩子留在身邊,也許事情會大為不同,兒子也不必為請傷身了。
「是誰找我?」知道他回家的人不多,不太可能有朋友上門。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對于母親的知而不答,他只是覺得怪異,並未多想,雕刻刀一放,他眷戀的看了一眼已然成形的臉孔,那淺淺的笑意留在他心里好久好久。
不愛她太難了,他滿腦子都是她故作堅強的眼神,即使他說了暫時不見得言語,她仍笑著說要他注意日夜溫差大,早晚記得添衣,以為他看不見的將苦澀偷偷往肚里吞,眼淚從她微笑的嘴角旁滑過。
一思及,聞未央的胸口一陣陣怞痛,他信步走出房門,來到客廳,瞧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整合善的對他微笑。
「請問你是?」他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我是紫蘇的母親,你可以稱我莫媽媽或甘女士。」親與疏由他自行決定。
「你是紫蘇的母親……」他不無意外的露出訝異神色,隨即要下人泡茶。「莫媽媽請坐,請問你是為了我們的事而來嗎?」
對于他不加思索選擇的稱謂,甘春柳滿意地一笑,「不是為了你們,小貝的感情自己會處理,我是替他們拭淚的母親,而非上帝。」
拭……拭淚,她哭了嗎?聞未央揪心地握了握拳頭。「莫媽媽來找我有什麼事。」
是他傷了她吧!明知兩人是相愛的,他卻很細膩的推開她,人前裝歡的她又暗地哭了幾回,是否會怨他的無情,從此心冷?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紫蘇去了哪里,或是有可能在什麼地方?」紫蘇從小就是懂事貼心的孩子,怕家人擔心,寧願苦了自己也不希望別人看見她的哀傷。
他一听,神色為之緊繃,「你是說紫蘇她……失蹤了?」
腦子里立即聯想到一個畫面……;;一具冷冰冰的軀體。
「听起來,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咳,也許是出去散散心吧!她知道我們很愛她,不會有尋死的念頭,你大可放心。」女兒她是死腦筋,但不會做傻事,她這個做母親的對女兒有信心。
聞未央艱澀地揚起唇。「我愛她,真的,我從未如此深愛一個人。」
「我明白,我來找你只是想找到我的女兒,她從來沒出門不跟我們說一聲的,我擔心她遇到意外。」那個孩子吃了不少苦,別再折騰她了。
每個孩子都是她的寶,她舍不得他們受一絲傷害,雖然成長過程中難免有些風雨,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平平順順,一路無波無折。
「她沒打電話跟你們聯絡嗎?」這不是她的作風,連在他家過夜,她也會撥手機告知。
「就是沒有才叫人煩心,所以我才厚著臉來問你。」她一副不好來叨擾的模樣,十分客氣。
「您別這麼說,是我不該讓您老跑著一趟,我和紫蘇好幾天沒見過面了,對她的行蹤我比你更不清楚。」一想到心愛的女人不知在何方,他憂心的攏起眉。
「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也不好打擾,再找不到人,也只好報警了。」甘春柳難掩憂心地說。
「報警……」聞未央的眼中也出現焦慮,有股沖動想馬上跑出去找她。
「對了,我還有幾句話想告訴你,如果你不在愛她,請把她還給我們,我希望你不要愛她,因為她是我們的寶貝,我們不想看到你傷了她。」
「莫媽媽……」他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胸口猶如壓了一塊巨石。
甘春柳笑笑地拍拍他手臂。「莫媽媽的話是重了些,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我無法把女兒交到沒有擔當的男人手中,你是好孩子,可顯然不夠愛她。」
聞未央身子一震,面色呈現灰白。
「我的紫蘇吃過很多苦,是你難以想象的,換成是你不可能挺過來,所以我請求你,別讓她受苦了,你們就好聚好散吧!這輩子不要再相見了。」
希望這貼藥下的夠重,能讓他徹底覺醒,真愛難尋,不懂得把握,他損失的不只是一份幸福,而是愛人的能力。
沒再多說的甘春柳起身告別,沒注意她已經走遠的聞未央陷入天人交戰之中,一邊的聲音告訴他別再拖累人家,莫媽媽都講這麼清楚了,你忍心所愛的人因為你的家庭仇恨而飽受折磨嗎?
而另一邊則不願他放棄,兩人都走到互許終身的地步,他應該堅持下去,克服心底的魔障,人的一生能遇到幾個契合的靈魂,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通的。
可是快遞送來的郵包卻讓他有種自己很殘忍的感覺,驚駭得差點捧不住手中的牛皮紙袋,象征兩人愛情的橋梁被他的裹足不前給拆掉了。
她,不願再愛他了麼、?
還是他傷的她太深,她決定中止這一份愛憐,將該還他的還給他,她不想再當愛情的守護者,收回對他的溫柔和包容,兩人形同陌路。
手機響起,他茫茫然,下意識的接起……
「對不起,請問你是聞先生嗎?我們是和平里的巡邏警察,剛逮捕了一名擅自闖入你居所的男子,他自稱是你的經紀人……」
聞未央突地腦海中閃過女友告訴他的一段話。紫蘇說她設了個圈套讓言永靖往內跳,假稱他屋里藏有氣爆事件的證據,一份可疑的名單上寫著犯案人是誰。
換言之,也只有疑凶會去偷,先不管是假是真,那人一定不會讓自己留下把柄,唯有先一步銷毀才能確保萬一,讓人不致懷疑到他頭上。
問清了言永靖現在被帶到警局去,他決定先過去一趟再說;;;;
「未央,你快跟他們解釋,我不是闖空門的,我只是去看看你,沒想到你已經回家了。」
嘴角明顯有被揍過的痕跡,外觀有些狼狽的言永靖仍力求鎮定,企圖讓屋主證明他的清白。
「胡扯,你把人家的門都撬壞了,一入內就翻箱倒櫃的亂翻,還把沙發,床都割破了,你還敢狡辯啊「罪證確鑿了還說謊。
他辯稱,「我進去時就亂成一團了,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一名胖警察一拐肘的往他肚子重擊。
「你不曉得‘守望相助’是我們和平里的特色嗎?起碼有十個人從望遠鏡中看到你犯案過程,而且他們都願意挺身作證。」害群之馬,人人得以誅之。
「什麼劉「言永靖聞言大驚,他急得看向聞未央,仿佛只要他相信他是清白的,自己就不會有事。」未央,你听我說,我真的不是……」
可才剛一開口,他整個人就往後一倒飛,一旁的警察全都假裝在忙自己的事,沒人注意角澆這邊的暴力事件。
「為什麼是你,我待你如親手足,如此信任你,為什麼你還想要我的命?」
「我……」妄想粉飾太平的言永靖一見他近乎決裂的神情,心下一凜地抹去嘴角血漬。」你怎麼會認定是我?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朋友?」他辜負了這兩個字。」因為只有你才有進入我房子的鑰匙,而且知曉我的日常作息,你要害我太容易了。」
「沒錯,說得很好,只有我,你一直都過得太順暢了,處處有貴人相助,想要你的命真的很難,包括在美國的那次。」
一說開了,他也沒隱藏的必要,氣爆案屬公訴罪,他坐牢是坐定了,不介意再扯出往事,一吐埋在心里多年的怨氣。
「什麼?!那次也是你……」難以置信的聞未央握緊拳頭,震撼不已。
「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未遙,我暗戀她整整一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她卻說喜歡的是她大哥,我根本連你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未遙……」怎麼會因她而起?
「你拒絕她,她傷心欲絕,我安慰她,她卻一把推開我,憑什麼你可以得到她死心塌地的愛,而我不行,我想,也許只要佔有她的身體,她便會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一個人,于是,我讓她變成我的人,徹徹底底,要了好幾回……」
「你……你強暴了她……」聞未央不敢置信。
「對,強暴……」言永靖的神色呈現狂亂。張狂的大笑,「她不斷地掙扎,哭喊,罵我是禽獸,還用指甲抓花我的臉,搶了車鑰匙就往外沖……。」
而開不到一百尺,車子就撞上安全島,車頭全毀,卡在駕駛座的喬木遙動彈不得,血流滿面地看著面前閃爍的紅綠燈,慢慢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