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咦!是在叫我嗎?
東看看、西 瞧,四周還真的沒有人,難道他有一雙貓眼,連她上官微笑窩在黑抹抹的垃圾堆旁也能瞧見,這世上沒人這麼神啦!
一定是听錯了,那麼冷那麼硬的聲音肯定是被狗偷咬了一口,所以懷恨在心要以牙還牙,把狗宰了好熬成湯,啃它的骨,吃它的肉泄恨。
這年頭保護動物的口號人人會喊,可是喊得最大聲的那人不一定最愛動物,也許是喊著好玩的,旗子一拿,走個半圈就有便當好領。
不是人性讓人失望,而是人把人性丟掉了,想要找回來比登天還難,什麼地方最臭?就是人性墳場。
嗯!他在瞪我嗎,我沒做什麼壞事吧?
! ! ……
瞧這人濃眉大眼,-臉刀刻的粗擴樣,八成被女人拋棄了才會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看什麼都不順眼亂吼亂叫,也不怕吵到鄰居的安寧。
雖然他看起來不像好人,但她秉持著鈔票愛眾生的世界觀,絕不能小看有點壞的男人,隱世的億萬富翁最怕人搶了,所以要體諒他的神經兮兮。
「還不出來。」
太……太奇怪了,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句話是沖著她而來,她沒得罪他吧?
橫眉怒眼是很可怕沒錯,可是她也不是被嚇大的,即使她身邊可怕的人物多得十根手指頭扳不完,但她依然美麗又可愛的長大成人,絕對沒有辜負任何一餐。
! ! ……
好怪哦!他眼楮瞪得那麼大不累嗎?下回剝龍眼大賽找他準沒錯,一顆眼珠子等於人家兩顆,不贏還真是沒天理。
! ! ……
不過他不能當做沒看見她嗎?狹路相逢不一定是仇人,有時也有可能是路邊的黃金,拾多了會發大財,鈔票數到手酸也數不完。
做人最怕小家子氣了,凡事要大方些別斤斤計較,條條大路通錢途,沒必要惡臉相向,她不會搶他的錢。
男人哦!真的很要不得,要走就走嘛!干麼還要回頭一顧再顧,害她心虛得要命!蹲在垃圾堆旁不敢起身,就怕他殺人滅口。
人可以不務正事、貪小便宜、好逸惡勞、不求上進,可是一定要懂得看風向、識時務,一見到對方的塊頭足足有自己的兩倍大就要開始裝聾作啞,不到緊要關頭絕不開口。
他乾脆走到她身邊來。「你到底跟夠了沒,鬼鬼祟祟有什麼企圖?」她足足跟了他三個小時。
「沒有、沒有,我一點企圖也沒有,你千萬不要懷疑我覬覦你的錢,我是善良又非常貧窮的小女生。」她頭搖得好厲害,就怕被人栽贓。
! ! ……
男子的表情有一絲龜裂,不知該拍拍她的頭還是掐死她。「你跟著我干什麼?」
「我沒跟著你,我用雙腳雙手發誓,我只是剛好順路而已。」反正她居無定所,到哪里都順。
「順到跟我進百貨公司又繞了一圈?」她的誓言比一張紙還薄。
「我去買衛生棉嘛!這種事又不好大聲嚷嚷。」她大言不慚的說道,聲音之宏亮連隔壁巷子都听得見。
這叫不好嚷嚷,根本是唯恐人家不知曉她剛買了什麼,大家一起丟臉。
「我想沒那麼順,我去的是廁所。」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她沒他想像中的尷尬,反而興匆匆的大喊,「好巧哦!我也是,總不能買了衛生棉不用當耳塞吧!」
! ! ……
「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他沒見過這種怪女孩,怪得讓人無法冷靜。
「為什麼要不好意思,你沒上過國中健康教育第十四章嗎?男女的生理特征在某一段時期會產生變化。」女的有月經,男的有遺精。
瞧!那一章她背得特別熟,月考還考滿分呢!
上官微笑自以為風情萬種地撩撩覆蓋住雙眼的馬桶蓋,拙斃的發型和拙斃的粗框眼鏡,拙得叫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想建議她做頸部以上的切除手術。
唯獨包裹在高中制服下的姣好身段展露無遺,像是刻意量身訂做一襲十分貼身的制服,玲瓏曲線窈窕得令人起遐念,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縴合度。
兩種迥異的感覺,可是又貼切得叫人說不上哪里不對勁,想看她又怕傷眼楮,不看又有點心癢難耐,真是矛盾又難抉擇的決定,考驗人性。
「我沒要你解釋,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否則他絕不饒她。
「目的?」她不太明白的搔搔頭,一副求知的神情。「我的目的是沒有目的,你相信嗎?」
「換了是你會相信嗎?」她絲毫不值得信任,尤其是……這個聲音。
…… …… ……
「廢話,當然不信,我都跟了大半個台北市……呃,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風和日暖很適合踏青。」呵……趕快笑,以笑掩飾錯言。
男子狠厲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說,誰派你來的?」
哇,好暴力哦!這男人肯定被甩了十次,心理不平衡。上官微笑的眼底閃過狡檜,假裝喘不過氣的腿軟。
「這麼沒用?」他只出三成力,沒想到她的身子虛成這樣。
手一松,她又開始大門呼吸,非常惶懼的指著他。
「你鬼呀!動不動就掐人,人有人界,鬼有鬼界,你撈過界就是不對,還不快對我說對不起。」沒風度的家伙。
「你說什麼?」表情變得可怖的男子似要殺人,黑色的瞳孔閃過一抹赤紅。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耳背的毛病,對不起三個字連小學生都會說。」瞪她就有用嗎?她可是上官大膽耶。
「前面那一段。」他冷沉著音說道。
「喔!撈過界就是不對,你要好好反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像有點怪怪的,哪里說錯了,他干麼變臉給她看,很駭人的。
「再上兩句,人有人界、鬼有鬼界。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她的歷練不到這種程度。
她「發浪」的送了個飛吻。「因為我家祖傳八代都是捉鬼大師嘛!」
「說個能說服我的理由,陳腔爛調的虛言我听膩了。」她身上沒有茅山道士所有的燻香味。
人與鬼本就互不侵犯,各行其道各有各的空間和法則,若非孤魂野鬼多得捉不勝捉,陽間也不會捉鬼行業盛行,鬼差們的鬼力畢竟有限。
因應而生的道士、天師終年浸瀅檀香環繞的環境中,鬼的嗅覺在這一方面靈敏,只要有一絲氣味接近便逃之夭夭,絕不與其正面起沖突。
而她的氣味太乾淨了,不像長期和陰物打交道的人。
「真的嘛!為什麼你不相信,像我這種集妖嬈美麗、天真爛漫又純潔於一身的絕世美人怎麼會說謊,我最誠實了。」從不騙人。
鬼例外。
男子差點因為她的自大而微笑,他已經很久不知何謂笑了。「說實話。」
! ! ……
「人家說實話你又不信,那我編個謊哄你開心,因為路太狹小了,所以我迷路了。」很可愛的理由吧!連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沾沾自喜的揚起鼻頭,太重的鏡框滑稽地住下滑,掛在鼻尖要掉不掉,形成很有趣的畫面,令人脾氣升到喉嚨口又沉了下去。
她實在叫人很難生氣,跟面牆壁念佛經似,一字一句全彈了回來。
「你再不說實話試試。」他朝她逼近,高大的身軀帶給她強烈的壓迫感。
傻笑、裝傻,她繼續當沒事。「要不要吃蝦味先,特價限時搶購的喔!」
! ! !搶來的東西最好吃,那群小鬼頭、歐巴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別再給我發出任何聲音,你跟了我三個小時還不夠嗎?」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哇!你好厲害,連我跟了你多久都計算得分秒不差。」嘻!嘻!他一定愛上她清純又可愛的打扮,故意搭訕她。
再度撩撥西瓜皮似的齊耳短發,她笑得得意非凡,好像對方傾倒在她如此「絕世容顏」不是應該的。
「不要再吃了,就是這個聲音讓人受不了。」他不算人,卻一樣難以忍受。
他先發現的不是她詭異的行蹤,而是 不斷的咀嚼聲,仿佛冰牢里鼠蟻啃食白骨的 答聲,听入耳中如回到昔日囚禁的光景。
冷到胃里的寂寞如一張黑色大綱,逃不開、避不掉地從空中灑下,困死在囹圄之中無力掙扎,任由無盡的空虛慢慢掏空所有的知覺。
在黑暗中他感到的只有冰和冷,沒有任何交談聲,安靜地宛如遭遺棄的死城,萬籟皆滅。
即使身處溫暖的陽光地帶,沁入骨子的寒意仍無法清除,像是刻在身體深處無法回溫,他只能行尸走肉的活著,接受尚未停止的懲罰。
「你是人嗎?」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男子為之一撼地眯起雙眼。「你看到什麼?」
她一路由重慶北路跟到重慶南路,繞過和平東路又轉新生南路,他走東她跟東,他走西她跟西,完全照著他的步伐跟隨在後。
一開始她還會躲躲藏藏怕被發現,小心翼翼地縮頭藏尾,以為自己的形跡很隱秘,暗自竊喜了好幾回。
而他不阻止是想瞧瞧她能跟到幾時,以女孩子的腳程不可能跟得上他,在經過一個拍賣商場時,他以為終於甩掉她了,畢竟女孩子的體力持續不久。
沒想到他才轉出路口, 的聲響便尾隨其後,他忍住揭穿她的沖動繼續往前走,刻意乏累她的身心好擺月兌她。
但他錯了,他對地太過良善了,以致她變本加厲跟得更明顯,不時擠眉弄眼還和小狗打招呼,當他是移動指標緊緊跟隨。
沒見過這麼古里古怪的女孩,連她那一身打扮都怪得令人蹙眉,回頭一看的路人嚇得倒退三步。
「咯……咯……沒什麼啦!只是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生物』,你今我好生納悶。」勾起她除了鈔票以外的好奇心。
「生物?」他不確定是否該喜歡她的形容詞、
生物的含義很廣。
「對唄!你明明是人卻沒有影子,可是你又不是鬼。」真的好稀奇喔!世界「八」大奇景。
由她驚奇的語氣中,他讀到一絲不尋常。「我有影子。」
「有嗎?我看不到。」他身後空空的,只有一堆臭氣燻天的垃圾。
有著豐富個性的上官微笑即使蓋住半張臉不露靈活雙眼,可是散發的活力媲美十噸黃色炸彈,炸得人頭暈眼花,天崩地裂。
就算偏著頭也丑得很可愛,拙得令人發噱的頭部杰作還挺有意思的,非常有造型。
「你看不到?」怎麼可能。他指著地上長影要她看個分明,「我的影子。」
她煞有其事的蹲下來研究,手中的蝦味先還是 滋 滋吃個不停。「啊!這位沒有影子的影子先生,你的影子在哪里?」
她真的看不見,連一點點小陰影都沒有。
有光必有影,凡是有形的事物皆有留影,除了全然的黑以外。
可是他具有人的形體,腳步落地有聲,與她不常見的「朋友」完全不同,她敢用她不良老爸的名譽發誓,他絕對是個人。
但人應該有影子,又不是鬼。
她不像在作假。「你有陰陽眼?」
「沒有。」她才不要那麼倒楣,走在路前都能和斷頭鬼錯身而過。
咦!斷頭鬼?
那是……那是……鬼呀!
忽然往他身後一跳的上官微笑探出頭,害怕的看著一張一闔的大嘴巴流出鮮血、少了一顆頭的透明身子抱著斷首咧嘴一笑。
嚇!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所以她從不接任務上岸,寧可待在基地做接頭的工作為大家開闢財源,鬼真的比人可怕千萬倍。
盡管她身邊有通靈、雙寶,但他們從不嚇她,一如生前的模樣和藹可親,憨憨傻傻地像一對活寶。
「你看得見他?」卻瞧不見他的影子。
抖了抖,她笑得好像風中的葉子直抱住他的手。「是呀!我也覺得離譜,我一向看不到這種東西的。」
除非有透靈眼鏡,否則她相常人無異,只有體質會敏感些,在那種東西靠近時會冷到打哆嗦。
「一向?」正常人來說是根本看不到,而她說的口氣好像看得到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是誰?」
上官微笑笑得很燦爛,像是我終於逮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有意思,你想追我是不是,看在你長得很奇怪的份上,我勉強考慮一下……」
「住口,你到底是誰?」說他怪,她自己也不見得多正常。
壓抑到口的怒氣,男子發現自己有了屬於人的七情六欲,而且是被她激出來的。
「嗄!我還沒自我介紹嗎?我是天上絕無,人間僅有,天真美麗又善良可人的超級人緣收集器,人見人愛,嬌巧伶俐,每一個人見到我都會愛上我,情不自禁的掏心掏肺為我做牛做馬,連佛祖見了我都會開心得用釋迦頭撞牆……」
呃,他似乎不太贊同她的自我介紹,自動地將臉變黑好讓她反省,將她的好心視同廢話,她也是想讓他更了解她嘛!免得他追求無功。
好嘛、好嘛!她最怕壞人了,就禮讓他一回吧。長話短說真叫人不習慣,不先說一段開場白很難過的。
遷就他了,誰叫她沒躲好被他發現。
「你听好了,我只說一遍,我是天生討人歡喜的上官微笑,是微笑喔!你要記清楚,不要搞成可憐兮兮……」
接下來她還是忍不住說上一大籮筐的自捧話,不用換氣不重復地說得人目眩耳鳴、頭疼欲裂,幾乎要拿針縫了那張闔不攏的小嘴。
他,陰間守將風朗日,似乎遇到怪女孩了,而他無力月兌身,
「哈啾!哈啾!」
氣候變涼了嗎?連連打了兩個噴嚏肯定有事,就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偷得半日閑的中年男子蹺起腿看財經新聞,不時偷覷拍拍打打的美麗妻子,不解她為何變得異樣勤快,什麼爛泥爛葉都住臉上敷,不計成本。
好在他們夫妻倆錢賺得多不怕揮霍,不然以她整櫃子的瓶瓶罐罐看來,買幢平價公寓綽綽有余。
想當年他上官日飛可是紅遞半邊天的偶像藝人,所到之處萬人空巷、人氣沸騰,讓他幾乎毫無個人隱私的受眾人崇拜,想來也挺懷念。
不過他不會想再去過那種受人追逐的生活,家有嬌妻的日子他十分滿意,鶼鰈情深同進同出,不知過得多快活,他愛死了妻子在懷中的感覺。
如果他不用像個奴才地為人打拚事業,相信他會活得更愜意,天天陪老婆游山玩水,洗三溫暖,盡情揮灑未來的生活。
說不定他們還能再接再厲生個不令人痛恨的孩子,專心培養他到十八歲不讓人「污染」。
「咳!老婆呀,你已經夠漂亮了,風華絕代猶勝西施三分,不用再招蜂引蝶妝點自己了。」他可不想老婆受人覬覦。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用不著抹上五顏六色遮丑是不是?」就知他開始嫌棄她。
嚇了一跳的上官日飛趕緊跳起來安撫愛妻。「哪來的話?!誰不知道我上官日飛一生最愛的女人是你,就算你被我摧殘得不成人形,我還是愛你如昔,把你當成最聖潔的百合花捧在手心呵護。」
是哪個混小子又造謠生事惹得他愛妻生氣,被他逮著了非碎尸萬段不可,看他哪還有嘴說是非。
「甜言蜜語,你就只會說好听話哄我。」表情一緩,青翡翠少了些沮意。
「哪是甜言蜜語,我這人一向最老實了,只會說實話做君子,我老婆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愛你愛到心坎底,比蜜還稠,比糖還黏,一輩子巴著你不放。」如果她把臉上的泥巴洗掉,他會更愛她。這句話他放在心里不敢說出口,就怕老婆翻臉罰他睡客廳。
「你不覺得我老了嗎?臉皮都發皺長斑了,快像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婆。」連她自己都越看越不順眼。
昨夜照鏡子時居然發現眼角有三條細紋,可見平時的保養不夠徹底,听以人逐漸走向老化的開始,叫人不由得擔心。
也許真的年歲大了,化妝品再也遮掩不了歲月的痕跡,她該認命由著它去,反正人早晚會老的。
「胡說八道,你看起來起碼比我年輕了十來歲,誰敢說你老來著?」八成活得不耐煩了。
昧著良心求一時家和,他什麼鬼話也說得出口。
「你女兒。」她沒好氣的一睨,看這寵女兒寵過頭的老爸怎麼回答。
光從名字就看得出他的偏寵。
「呃,微笑啊!呵……」一提到女兒,他的慈父嘴臉馬上顯現。「她還小嘛!小孩子的無心之語何必在意,她是有口無心,愛捉弄人。」
「如果是你兒子說的呢?」她不信他能平心靜氣地說沒關系。
「什麼?!那個大逆不道的混小子敢說你-句不是,我打斷他的狗腿再腌成人乾,曬個三天三夜下酒吃,看他的嘴還臭不臭。」養不教,父之過,他一定會好好的「伺候」他。
先來個滿清十大酷刑,再用二次大戰日軍的殘酷逼供法,送進毒氣室當實驗晶,不死也要他半條命。
「老公,你是不是有點偏心?」一樣是他的孩子卻有兩種待遇。
他滿嘴花言巧語的抱住她保養得宜的細腰。「女兒像你嘛!所以我當然要多寵她一些。」
至於那個不肖子不提也罷,提了傷心,一年半載也沒見他成就什麼大事,只知混在女人堆里騙吃騙喝,丟盡上官家的臉。
「我記得他們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像你也像我。」是他們夫妻倆的綜合體。
「呃,呵!呵!呵!我指的是個性,微笑貼心又討人歡心,笑起來就像春天的花全開了,我不寵她寵誰呢!」他的小甜心,小心肝喲!
童心未泯的上官日飛是標準的女兒痴,女兒說一他絕對不說二,寵上了天怕她下不來還替她造梯子,底下鋪著軟墊免得她滑下來受傷。
盡管五十好幾了,外觀看來不超過三十五歲,對待下屬是嚴肅而疏離,保持一定的距離美感,可是一遇到他的小情人女兒,人來瘋的個性等於上官微笑現在的寫照,兩父女瘋成一堆。
不知情的人常當他除了正室外,還光明正大的養了個小老婆,三人同室和睦融融,沒有爭風吃醋的糾紛。
「因為她的個性最像你,滿嘴蜜語還不滿足,非要糖水調麥芽膏,黏上癮了。」他們兩個喔!根本是裹著蜜汁來出世,一嘴甜。
上官日飛無賴的擁著愛妻輕笑。「對呀!黏死你,黏到地老天荒,泥土長不出果實為止,我們一起葬在愛情山里永不分離。」
眼角都長皺紋的他仍不改年輕時的玩世不恭,嘻皮笑臉的討老婆歡心。
不過只有親近的親友才瞧得到他這一面,
「你喔!光用一張嘴騙死人……」這家伙……老是死性不改。
「不是騙是吻!我最愛吻你甜中帶蜜的美人唇,可是……」他為難的抹去嘴邊的黑泥。「可不可以請你先把這團爛泥巴洗乾淨。」
「嗯哼!就知道你嫌棄我大你兩歲。」青翡翠不高興的將頭轉向一邊。
天地良心喔!他向天借膽也不敢嫌。「老婆,你又在鬧什麼別扭,不會是那兩個好命的女人又在慫恿吧?!」
她們已經奴役他半輩子了,到現在還不肯罷手,好像他欠她們似地討個沒完,連他的老婆也要霸佔。
「是建議。我們都幾歲的人了,還能拖上幾年,不趁早訓練接班人哪有清閑日子好過?」她可不想七老八老還要趕到公司上班。
「哎呀!你想太遠了,這幾個孩子早就是人才了,用不著特意磨練,等他們玩夠了自然會收心。」水呢?還是洗乾淨才不致嚇人。
「等?」她不以為然。「你認為他們是听話的孩子嗎?」
「這……」個性,小孩子有個性才可愛,不急不急。
「琥珀說得沒錯,若不早一點將他們收服,以後咱們都得面對後繼無人的窘況。」幾個老人空對長椅欷吁。
他想水晶也湊上了一腳。「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別听那些女人危言聳听,她們喜歡夸大其實。」
真是的,沒事找事,沒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這下子打草驚蛇了,想逮他們更不容易。
「未雨綢繆,你想做到八十歲才退休嗎?」等孫子輩來接手。
他邪笑的將她放倒,動手解開她前胸的扣子。「我可以做到一百歲。」
孔子說的,食色性也。
不管過了幾年,他老婆仍舊美得如初相識時,光滑的肌膚吹彈可破,讓他的小龍神蠢蠢欲動,無時無刻不想把她吞了。
他相信只要他還活著就不可能停止對她的,「做」到精盡人亡也甘心。
最極致的死法。
「你就不能安份一下,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心術不正,老想著男歡女愛。
「我在做的事也是正經事,咱們再生一個吧!」而且意義重大,開創生命之繼起。
「上官日飛,你在說什麼傻話……」她哪生得出來,都五十好幾了。
「我要你,老婆,我愛死你的身體……」唔!是誰又來搗亂?
驟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他的性致,正想掛電話重振雄心時,青翡翠的手先一步奪過話筒。
不到十分鐘後,她已整裝完畢準備出門。
「抱歉了,老公,三缺一,你慢慢自娛吧!」她一點也不同情他。
望著老婆離去的背影,上官日飛咬被暗咒那幾個該死的女人,都是她們壞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