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肅的東方珩聲音堅毅,「父皇請寬心,兒臣會派人先到南烈國陣營問明詳情,再另行協議。」
「要是協議不成呢?」唯恐天下不亂的曲瓊華再出招。
黑眸微眯,進出利光,「天底下沒有協議不了的事,只要拿出誠心!」
「太子的誠心到底在哪一邊呢!你力排眾議非要娶的太子妃不就是南烈國公主,誰曉得枕邊細語說了什麼,也許人家手腕高明,將太子迷得暈頭轉向,你的心就偏了。」
此言一出,底下臣子赫然想起新立的太子妃乃南烈國公主,深受影響地討論起她的種種,交頭接耳說著心中疑慮。
畢竟質予的身份是阻止兩國交戰,如今她貴為東浚國太子妃,南烈國反而興兵攻打,這其中若不是別有隱情,豈會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是東浚國太子,未來的國君,斷無可能將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太子妃雖是南烈國公主,但已是我的妻子,我會秉會處理,絕無偏擔。」先安定軍心,再行對策。
東方珩似有若無地朝司徒遙玉投以一噪,後者會意地一領首。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太子信誓旦旦,但人心肚皮,太子妃畢竟是南烈國公主,懷有異心也是正常,有人指證看見太子妃在成親的三日前曾瞞著你出宮,將一張東浚國地田交由皇城外的南烈國士兵。」
這招借刀殺人使得陰毒,曲瓊華將太子最在意的人推上火線,就是要他痛苦,以泄心頭之限。
要不是太子提拔自己人,擋下他的出頭機會,今天也就不會有這場峰火,要怪就怪太子私重,強壓有能者,他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
「什麼,是太子妃?」
「天啦!太可怕了,她居然是那種人,里應外合想吞了東浚國……」
「她是奸細,把她捉起來,不能讓她跑了……」
「是呀!奸細,絕不能放過她,要用她的血祭告我們前線的死傷戰士。」
群臣憤慨,議論紛紛,沆瀣一氣的將憤怒的矛頭指向南烈國公主南青瑤。
「人證在哪?」有憑有據才能定罪。
曲瓊華身後走出一名五官平庸的男子,眼神有些閃爍的東飄西移「我。」
「你……」
正當東方珩要問明真相,還妻子一個清白時,城外鼓聲大作,軍情告急,什麼話也來不及說的太子披上戰甲,沖向城牆御敵。
而此時獨自被留在喜房的南青瑤心里發慌,她眉頭深鎖地倚在口跳望,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太子一去不回。
越想越不安的她想找個人詢問,當她走出太子宮,侍香匆匆忙忙地朝她奔近,上氣不接下氣的尚未開口,一大批手持刀劍的侍衛層層包圍,將她逼回太子宮。
「你們想要造反嗎?膽敢擅闖太子寢官。」莫非太子出事了?她心頭一緊。
「是你想謀逆才是,仗著有點姿色蠱惑太子,其罪當誅。」啊呵,要是太子一回宮看到太子妃身首異處,一定很有趣。
「你在胡說什麼,我已是太子妃了,怎會有二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分明是誣陷,羅織不實安她個通敵罪名。
「用不著再裝了,公主,你們南烈國大軍已越過邊界,長驅直入東浚國國都,還有什麼好狡辯。」
「什、什麼,你說南烈國的軍……」她身形一晃,頓感一陣黑霧襲來。
怎麼會……他們沒有理由開戰,父皇難道全然不顧她的安危……搖搖欲墜的南青瑤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實。
「貴國的三皇子死了不會也是你指使的吧!最毒婦人心呀!連自己兄弟都不放過。」自願帶領侍衛圍住太子宮的曲瓊華語多犀利,針針見血。
三皇兄他……「不、不可能,他……他還活著……」
啊!是二皇兄所為,一定是他為了鏟除異已,痛下毒手,如果連最微不足道的她都是威脅,他怎會放過真正擋路的大石頭。
「都見到尸體了還能作假嗎?你這南烈國細作真厲害,把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騙得團團轉,你一定非常得意吧!」可憐的公主,注定要做替死鬼。
「我不是細作,我不會出賣太子。」南青瑤捂著發疼的胸口,大聲駁斥。
他呵可冷笑,「這可就難說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然太子怎會受到迷惑,堅持迎娶人質府的質子。」
「因為我們兩情相悅。」她不怕人恥笑地大聲宣告兩人不渝的愛情。
「呵呵,是你單方面的勾引吧!太子根本是中了你的美人計,一時不察才陷入溫柔鄉。」他極盡言語上的羞辱,不讓她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太子呢?我要見他。」她必須親口解釋她沒有背叛他。
曲瓊華挑眉笑著。「別指望太子了,他被你害得千夫所指,現在正氣得巴不得一刀殺了你。」
「他不相信我……」孱弱的身子又晃了晃,連退數步。
「請回房里待著吧!鮑主,別逼我做出下當的舉動。」他手一揮,身後侍衛拔刀相向。
踉蹌地走回喜房,南青瑤倔強地不讓侍香扶持,她看到稍早掉落地面的紅蓋頭,上面有個太子匆匆離去,踐踏過的足印,她心痛難當地感覺他踏碎的是她的心。
突地,一口腥紅由口中噴出,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兩國交戰觸海岸邊,一支萬人軍隊駐扎在此,營區中的帥帳里,手擁舞妓的南青鋒一邊飲酒作樂,一邊與下屬研討遷攻路線。
他自信滿滿,一臉得意,一副準會打贏的張狂模樣,他為塑造自己的神勇形象,特意差人打造黃金盔甲,一身金光閃閃,好不威風。
原本南王還在考慮要不要打這場仗,但是為了在父皇面前有所表現,二皇子大進饞言,徉裝手足被殺害的悲痛,自動請纓為弟報仇。
可事實上,所有的事全是他與東浚國的內奸共同謀劃,各取所需地安排這場戲。
「大家不必擔心,東浚國不是我們的對手,很快的,我們就能凱旋歸國。」而皇位便是他囊中之物。
「可是听聞東浚太子智勇雙全,調兵遣將頗有大將之風,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將領之一提出所憂,不敢放下戒心。
一提到實力不弱的東方珩,南青鋒不屑的嗤哼。「怕什麼,我們有內應傳遞消息,他們軍隊的一舉一動我全了若指掌。」
「是公主嗎?」有人這麼問道。
南青鋒大笑一聲,「別太抬舉她了,憑她也配,不過是快死的代罪羔羊。」
如果連己方將士都相信南青瑤是奸細,東浚國官員怎會不信,她硬生生的成了萬夫所指的罪人。
「公主快死了?」什麼意思,她不是嬌弱些而已嗎?
他不在意地揮揮手。「別提她,省得掃興,我們這回立了大功,回國後人人有賞。」
一听有賞賜,大伙精神一振,恨不得出營殺敵,立下戰功。
可還是有人不甚樂觀,擔心好大喜功的二皇子太過自信反而輸得一塌糊涂,驕兵必敗。
「二皇子所說的內應是否可靠,他不會中途變節嗎?要是有人以利相誘,難保不會反過來將我們一軍,大挫士氣。」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橫了一眼,「周將軍大可放心,那人要的只有我給得起,旁人動搖不了他。」
斑官祿,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勢,試問天底下有誰能給予相同的承諾。
「況我手邊有和他簽仃的協議書,若是他敢輕舉妄動,做出不利我軍的事,這紙協議便是他的催命符。」他冷笑著。
「不過我們該如何打贏這場仗,總要有個計劃……」周將軍苦思戰策。
南青鋒豪氣地丟出東浚國地圖。「看到那處懸崖了沒,我要你先在他們行進的官道上理下炸彈,將所有人逼到懸崖,然後……」
他說著小伎倆,兵不厭詐。
「似乎可行。」只要困住主將,士兵必然有所忌憚。
「還有,父皇會再增兵三萬攻向東浚國南側,到時候他們月復背受敵,也沒有能戶再戰。」此役必勝無疑。
他不打沒把握的仗,當然要做好萬全準備,南烈國的皇子中也只有他尚可擔任大任,父皇不看好他,難道又要損失一名皇子。
而他母親端貴妃也會在後推波助潤,讓他能一戰天下聞智,與帝位更為接近。
「什麼?援軍竟多達三萬余?」周將軍眼露驚訝。他一直以為此役意在示威,如今看來二皇子似乎另有打算。
多了三萬精兵為助力,士兵們的士氣更為高昂,仿佛勝券在握。
「各位,喝完這杯酒咱們整裝上陣吧!將東浚國軍隊殺個片甲不留,為慘死的三皇子報仇雪恨。」
「是--」
喝聲同起,舉杯齊敬,將士們信心十足地拿起武器,走向最前線的戰場。
喝聲同起,舉杯齊敬,將士們信心十足地拿起武器,走向最前線的戰場。
殺!殺!殺!殺聲震天。
在一片殺聲中,遠在三、四十里外的太子宮里,從昏睡中醒來的南青瑤隱約听見咚咚咚。的戰鼓聲,她披衣下床,心中慌亂。
真有戰爭嗎?
非要開戰不可嗎?
太子呢?他是坐鎮皇城中指揮戰局,還是身披戰甲出城應戰?他有沒有危險?
會不會听信了謠言而誤會她,讓兩國緊張的局勢更不可化解。
實在沒法寬心的她在窗前走來走去,不對跳望遠處的戰火。她不能讓太子和南烈國士兵打起來,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驀地,她靈光一現。
「公……公主,你不要用有所求的眼神看我,我什麼也沒辦法幫你。」侍香害怕地後退,背抵雄刻祥獸的石柱。
「找件宮女的衣服給我。」唯今之計,她只有親自上場,以大公主身份阻止南烈國發兵。
雖然希望渺茫,值得一試。
「公主是想……」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自幼到大的情誼,侍香不難猜出主子的下一步想做什麼。
「我要出宮。」她神色堅毅,一臉無懼。
「不行啦!鮑主,外頭侍衛重重包圍,連只小鳥都飛不出去,何況是個人。」
謗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才要你幫我。」她非出宮不可。
南青瑤對她耳語一番。
侍香先是為難,繼而推辭,之後勉為其難的點頭,想盡辦法弄來一套宮服讓主子換上。
其實她非常不願意公主涉險,她身子又不好,宮外又兵荒馬亂的,要是傷到公主一根頭發,她難辭其咎呀!
可是拗不過主子的堅持,只有依她一回了。
「站住,誰準你們出入。」侍衛揮劍指向宮女打扮的兩人。
「不讓我們出宮,你想害死公主呀!鮑主又發病了,得回人質府拿藥,你們要是不放行,公主有個萬一,太子一回宮看你們怎麼交代。」侍香很凶的雙手擦腰,大聲喝罵!
「這……」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
畢竟是拜過堂,正式策封的太子妃,即使有奸細嫌疑,太子沒做處置前,還是不能讓人出半點差錯。
思前想後,他們做了個決定。
「她可以出宮,你不行。」侍衛指向低著頭,喬裝成宮女的南青瑤,允許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