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小九吃完了早飯就沖向雲天閣。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才剛踏進雲天閣花木扶疏的前院里,就看見藍七負著手,呆呆地望著滿院花葉池塘,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抿著唇忍住笑,悄悄地走近他。
「你在看老鼠啊?」
藍七緩緩轉過身,莫可奈何一笑,「取笑一個生性畏鼠的男人是不道德的。」
「咦,你承認你怕老鼠了?」她捂著小嘴笑。
他微微一笑,「我還瞞得過你嗎?」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我不會笑你的。」她嫣然回道。
「過來。」他眼神溫柔了起來,對著她伸出手。
小九心一跳,快樂地跑步過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跳到他身畔,險些被階梯絆倒。
「哎喲!」
「當心!」他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替她捏了把冷汗。「你想把我嚇死嗎?走個路都這樣危危險險的。」
「不好意思。」小九靦眺地搔了搔頭,另一只手卻穩穩地抓著他的手臂,怎麼也舍不得放開。
呵呵,好不容易七哥哥對她放下戒心防備,她當然得趁這機會打蛇隨棍上羅!
藍七也沒注意到自己早已習慣了有她在身畔,自然而然地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並且模了模她的頭。
「早飯吃了嗎?」
「怎麼一見到我就問這個?」她歪著頭,精靈地打趣道︰「不如以後我們一起吃飯吧,就可以省了這道問候。」
「你還真懂得把握機會。」他挑眉,似笑非笑。
「啊,被看穿了。」她吐吐舌,訕訕地道︰「其qp9實我是覺得這個提議很好,既然你在雲天合吃,我在水色閻吃,兩個人各自孤零零的,還不如坐在同一張桌子,邊吃邊說邊笑,熱鬧多了。」
「你說得有道理。」他微微一笑,「但是我吃得很素,你習慣嗎?」
「我會自己準備大魚大肉過去的。」她朝他頑皮一笑,「只要你不介意我在你面前大杯酒大塊肉。」;;;;;;
他失笑,「我不是出家人,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她咧著嘴笑了。「就這麼說定了嗎?」
「好。」他瀟灑地慨然應允。
其實有她在身邊說說笑笑,真的比一個人靜靜吃飯好太多了。
「七哥哥,你在這兒看什麼呢?有青蛙嗎?」她伸長脖子好奇地探看著,「嗯,香酥田雞腿滋味挺不錯的,你想不想吃?我可以去抓……」
「看不出你個兒小小,膽子卻這麼大。」他稀奇地盯著她。
「也不是很大啦,普通抓抓老鼠、打打蟑螂還難不倒我就是了。」她老實道。
「沖著這個原因,我就應該娶你。」他嘆口氣。
「真的嗎?」她雙眼猛然發光。
「假的。」他好整以暇道。
「哎喲……」她霎時滿臉失望,忍不住小小聲埋怨,「害我高興了一下下。」
「看不出我也會說笑吧?」他忍住一抹笑意。
「是啊,有進步。」她又好氣又好笑,但又覺得喜不自勝。
這正是她長久以來所向往的夢想之一;;,就是能和七哥哥暢所欲言地談笑,從天南聊到地北,就算是閑聊瞎扯也自有一番樂趣。
「想喝杯茶嗎?」
「好呀,正好喝來壓壓驚。」
藍七又笑了,冷峻的輪廓線條柔和得令人心折。
他牽著她的手,在雲母桌前坐下,上頭擺了一只色調沉郁高雅的古色古香茶壺,還有兩只杯子。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還準備了我的杯子。」她一看之下,感動得差點飆淚。
「我一向有備無患。」
「听你這樣說,我好像應該高興。」她苦笑,「可是怎麼覺得怪怪的呢?」
他笑著替她斟了一杯茶,小九接過杯子,未飲就先聞到了一股熟悉甘醇的香氣。
果然還是麥子茶,他的最愛。
她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覺得這真是她這輩子喝過最甘甜美味的茶了。
「傻里傻氣的,不過是麥子茶,有必要滿臉感動嗎?」藍七笑著搖搖頭,被她的傻氣天真打動。
「對啊,我真傻。」雖是這麼說,她卻笑得好不甜蜜。
他心一動,有股沖動想要吻住她笑意嫣然的唇。
藍七,控制你自己!
就在這時,一只雪白的鴿子拍著翅飛到他手背上,極有靈性親熱地摩蹭著他,縛著紅絲線和一卷小紙的腳爪輕踏,咕嚕嚕、咕嚕嚕地喚著。
「好可愛的鴿子。」小九小臉一亮,伸手就想踫。
鴿子乖巧地掉轉過頭,輕啄著她的小手,不會痛,反而惹得她一陣麻癢發笑。
藍七微笑著,修長的手指迅速打開紙條,看了一眼後立刻搓柔成雪花般的碎片,迎風一散蕩漾而去。
鴿子也在同一時間振翅而起,飛人雲端消失無蹤。
「哎呀。」她悵然若失,舍不得地望著天空,「怎麼就這樣飛走了呢?我還沒問它叫什麼名字呢。」
他抿著唇,忍住笑意。
她真是傻氣得可愛。
「我中午有事要出去,你自己一人在家可以嗎?」他溫和地問。
「你居然會擔心我了?」她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激動。
「小九,我平常真的很無情無義嗎?」他心下微微一疼,愧疚道。
「不是啦、不是啦,你別誤會了,我只是亂感動就亂說話。」她連忙把手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撫道︰「你很好,真的,有情有義,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呢?」
「會喜歡上我是因為你閱世未深吧。」他驀然心底有一絲怔仲悶痛。「也許你以後會發現,這世上有人比我還值得令你喜歡。」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呼吸突然不順了。
「不要一天到晚想把我推銷給別人好嗎?」小九沒好氣地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哎喲,你的胸口是鐵做的嗎?這麼硬。」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拉起她作疼的小手,替她柔捏了捏秀氣雪白的青蔥五指。
他只是……要命了,他居然在害怕?!
「真的嗎?」她偏著頭懷疑地問。
藍七沒有回答,只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好了,手指好些了嗎?我也該出門了。」
「七哥哥,你要去風流了嗎?」她小臉有些可憐兮兮。
「風……」他身形頓了一頓,哭笑不得。「我是去辦正事。」
「那可以帶我去見識見識嗎?」她一個字都不信,有什麼正事非得勞動殺手樓樓主親自去辦的?一定是又要去「賞花」了。
「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除了銷魂窟外,還有什麼地方是女人不能去的?
她滿面狐疑地瞅著他。
「我要去殺人,你去不去?」藍七索性抱臂俯視著她,壞壞一笑。
「喂!不要成天殺人好不好?少做一天生意也不會怎樣啦。」她瑟縮了下,抗議道。
雖然她知道殺手樓會接受的都是含冤莫白或遭受欺陵的弱勢人們,會殺的也是大奸大惡之人,但是……殺人總不是件快樂好玩的事。
藍七平靜地看著她,眼神溫和。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希望世上無惡人,殺手樓不需開張做生意。但是我們拿的雖是銀子,做的卻是正義的事,殺手樓上下問心無愧。」他輕聲嘆息,「你真想知道內情嗎?」
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盧照雲,三十二歲,進京趕考的舉子,三天前橫尸荒野破廟中,身上有十七道傷口,兩指闊,深可見骨,顯由砍刀所劈殺。」他神色嚴肅,語氣掩不住一絲感嘆,「他家鄉妻兒父老猶在痴痴等待他高中回家團圓。」
「天啊!」小九捂住小嘴,鼻頭一酸,眼眶涌淚。「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考生做什麼呢?他的家人……怎麼能承受得了這天大的打擊?」
「方才雪鴿就是傳來訊息,鴿組人馬已查出是誰殺害他。」他露齒一笑,殺氣一閃而逝。
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小小聲問︰「那你現在要去找那人算帳了嗎?」
「是,你應該能理解。」藍七輕撫模著她憂色重重的小臉,「怎麼了?為什麼愁眉苦臉?」
「會不會很危險?那個壞人下手這般凶殘,萬一對你也這麼狠,那該怎麼辦?」她仰起小臉,憂慮地問。
原來如此。
「原來你在擔心我。」他的胸口流過一陣暖流,心頭悸動震蕩不已。
「我當然是在擔心你,難不成是擔心那個可惡的壞蛋嗎?」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神色緊張關切地道︰「七哥哥,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厲害,非常了不起,但是那種下三濫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你一定要當心啊!」
「我明白。」他輕點了點她的俏鼻頭,笑了。
「還有,他可能會對你撒石灰、撒沙子,還是用絆馬索害你跌倒,或是跪下來向你討饒,趁你一時心軟的時候對你動手……」
藍七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擴大,最後忍不住雙掌托起了她猶自絮叨憂慮的小臉,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若羽毛的吻。
「我會保護自己的。」他的語氣也像羽毛那般輕柔。
小九呆住了,她閉上嘴巴,痴痴地、怦然陶醉地望著他。
「黃昏前我就會回來。」他炯炯黑眸專注地凝視著她,隨即無聲地消失在她眼前。
「我等你。」她摯然而深刻地許諾。
風清清,水盈盈,荷花微搖首,無限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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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水色閣里,小九沒精打彩地把玉蔥般的指尖放在琉璃缸子里,讓胖胖在她指間穿梭輕啄。
「九小姐,怎麼坐這兒發呆呢?」
劍秀手上捧著綾羅綢緞,笑吟吟地擱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納悶地抬頭。
「藍總管讓我拿這些進貢的上好絲綢給你挑挑,若有喜歡的就裁起來做衣裳。」劍秀殷切地道。
「這麼珍貴的絲綢給我做衣裳?會不會太奢侈了些?」她輕輕撫模著觸手絲滑的綢緞,不禁贊嘆道︰「真好模,這絲線果然織得精巧,花樣也雅致極了……咦,既然這是進貢的,府里怎麼會有?」
「樓主和當今聖上極為寵愛的賓王爺是好朋友,所以每當皇上賞賜東西,寶王爺見新鮮有趣的就會送來給樓主。」劍秀笑著解釋。「但是樓主對這些東西總看也不看就收進庫房里,寶王爺常笑說該送個美女,他就不會瞧也不瞧一眼了。」
「就是那個京城風流有名的寶王爺福千載嗎?」小九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啐,干嘛帶壞我的七哥哥呀。」
「九小姐,是婢子失言了。」劍秀自覺說錯話,小臉微紅。
「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是我從來不知道寶王爺和七哥哥居然會是知交好友,可外頭不是說他們是死對頭嗎?」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還有梅花莊的梅十二少……」
「是梅十一少。」劍秀忍不住又透露。「十二少是弟弟,十一少是哥哥,和樓主感情如兄弟般的是十一少。」
被劍秀這麼繞口令似的回答,小九覺得頭都暈了。
「等等。」她先定了定神,思索道︰「總而言之,他們三個不是死對頭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們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二十歲的時候為了琴姑娘……」劍秀倏然噤聲。
小九本來還沒注意到異狀,是劍秀的神情實在太奇怪突兀了,她這才留心了起來。
「琴姑娘?」她挑起秀眉,一臉疑惑。
「沒什麼,琴姑娘只是以前他們認識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樣。」劍秀心虛,轉身就想跑。「哎呀,我忘了爐子上還炖著一盅燕窩銀耳湯呢,我看我應該無去……」
「那位琴姑娘跟七哥哥二十歲時離家一整午才回藍家有關系嗎?」她記憶深處仿佛有點熟悉,小小聲地問。
「沒有!」劍秀回答得好快。
「其實那件事我也多多少少了解,唉,七哥哥真可憐。」她故作嘆息,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豈止可憐,那琴姑娘真是過分極了,根本是仗著美貌就耍了他們三人團團轉。」劍秀立時不疑有他,氣憤填膺地道︰「樓主還說,她也是個可憐人。可照我看來,她根本就是個裝得楚楚動人的狐狸精。」
狐狸精?听起來不像是七哥哥會喜愛的那種品味嘛。
「是啊是啊。」小九點頭如搗蒜,心底疑問如泡泡般陣陣冒了出來,怎麼吞也吞不回去。
「我听寶王爺的貼身童子阿青說,他們三個是同時救了琴姑娘的,她是個走江湖賣唱的歌女,長得清麗月兌俗,和她爹爹相依為命走唱到京城,可是她爹爹在酒樓里被壞人給打死了,她也險些被壞人給捉走,幸虧梅十一少和寶王爺及樓主經過,三個人不約而同出手相救。」
「原來是這樣呀。」她听得入神,猛點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的,應該的。」
「九小姐,你就是為人太善良、太天真了,這樣很容易吃虧的。」劍秀替她打抱不平。
「可是救人本就天經地義……」她囁嚅的開口。
「本來是的,但是琴姑娘獲救後,以楚楚怯柔之姿同時糾纏著他們三個,一下子跟梅十一少哭訴自己身世可憐,一下子跟寶王爺傾訴前途的無依無靠,再不就是跟樓主感嘆世情淡薄,妾身如柳絮浮萍……」劍秀不悅地道︰「後來琴姑娘有一陣子住進殺手樓,那副模樣怎麼看怎麼討厭,偏偏樓主憐惜她。」
小九的心猛一跳。
這位琴姑娘……可能是七哥哥始終不願意奉父母之命娶她的原因嗎?
可是怎麼她常常到殺手樓轉悠,卻沒見過這位神秘人物琴姑娘呢?
「這些年來我常到殺手樓晃來晃去,很少見到她耶。」是從沒有見到她才對。小九忍不住試探。
「琴姑娘周旋在三個頂尖人物身邊,終于惹出麻煩來。寶王爺最後要她表態,究竟情歸何方。」劍秀滿臉厭惡,「你知道她怎麼做嗎?」
「她選了七哥哥?!」小九臉都嚇白了。
「九小姐,你真是關心則心亂,她選的若是樓主,今兒坐在這里的人就不是你了。」劍秀坦白道。
「什麼?哪個笨蛋會不選七哥哥?」小九大感錯愕。「難道……那個琴姑娘眼楮……不太好?」
「九小姐,你真是愛慘了樓主。」劍秀瞅著她,忍不住取笑道︰「在你心里,樓主恐怕比天上的月亮還要稀奇珍貴吧?」
「啐。」她的小臉瞬間飛紅了。
「不過幸虧樓主有你,也幸虧琴姑娘選的不是樓主。事實上,她選的也不是他們三個之一。」劍秀神秘兮兮地道。
「耶?」她睜大雙眼。
「那琴姑娘可厲害了,她選的是莊王爺世子。」
「那個家里金山銀山卻腦袋空空的莊孝維?」小九傻眼了。
「是啊,顯然是莊孝維遠比樓主、梅十一少和寶王爺好控制多了。」劍秀冷笑道。
「她怎麼會看上莊孝維?」她皺著眉頭,百般不解。「我上次還看到莊孝維咬著甘蔗在路邊模人家姑娘的,顯然那位琴姑娘也沒有把莊孝維控制得很好吧。」
可憐的琴姑娘,押錯寶了。
「不管怎麼樣,莊王爺的家產現在起碼有一半落到她手里。」劍秀對那位琴姑娘的印象差勁至極。
「那……七哥哥他們對琴姑娘還是念念不忘嗎?」她邊問邊臉紅,深怕劍秀覺得她小家子氣又愛吃醋。
「怎麼可能?」劍秀忍不住握拳揮了揮,「換作是我,恨都恨死了,哪有可能再對她念念不忘的道理?就算她長得著實美若天仙,坦白說,婢子這輩子還真沒見遇比她更美的女子,難怪像樓主他們這樣精明的男人一開始都會被她給哄騙下去。」
楚楚可憐的女子最能引起男人的憐愛與疼惜了。
「唉。」小九支著下巴,沒來由地感嘆,滿臉羨慕。「長得漂亮真好,佔了好大便宜呢。」
就像那位番邦小公主耶里嬌娜,美成那樣實在是教人艷羨又嫉妒,一比之下,人家是水晶雕成細致晶瑩的女圭女圭,而她卻像只泥女圭女圭般既粗胚又笨拙。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不是件好事。
「人好心不好有什麼用?像九小姐你這樣最好,長得可愛善良又和氣,好相處得不得了,哪像那位琴姑娘,成天愁眉苦臉哀聲嘆氣,不知道的人還贊她‘傷春悲秋,感風吟月’,真是活見鬼了。」
「劍秀,你待我真好,總是處處維護我。」她感動不已,忍不住一把抱住劍秀的手臂靠在頰邊。「嗚,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要嫁給你。」
「我可不敢當,樓主會剝了我兩層皮。」劍秀吐吐舌,笑咪咪地模了模小九的頭,「九小姐,你是不是最近追樓主追到累瘋了?滿腦子胡思亂想的。」
「七哥哥最近待我的確很好很好,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想娶我呢?」她始終掛念著這件事。
「我也覺得樓主最近變得溫柔很多,也心情很好的樣子。」劍秀曖昧地用肘輕撞了撞她,「九小姐,這都是因為你的緣故吧?」
她小臉嫣紅發燙了起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知道啦,不知是也不是,說不定他這些天只是因為生意興隆,所以心情格外爽快。」
真是因為她嗎?哎喲,這樣她今晚會樂得睡不著的。
「一定是的。」劍秀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家里就快辦喜事了,老爺和夫人若是知道這消息,保證一定會火速趕回京城,他們已經等這天很久很久了。」
「我也等這天很久很久了。」她嘆口氣。
「以樓主目前節節敗退的情況看來,他就快對你豎白旗投降了。」劍秀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他活該。」
誰讓樓主以前對九小姐那麼不在意,現下可好了,對她的在乎一日多過一日,以後就該樓主天天對著九小姐忐忑不安提心吊膽了。
越是愛一個人,就越對她在意,像今兒這些絲綢錦緞也是樓主臨出門前吩咐她拿來給九小姐選的,他還要她宣稱是藍總管的意思。
「你怎麼……好像很高興見到他吃癟?」
「吃‘鱉’好啊,壯陽補身。」
「喂!正經點。」她的小臉瞬間嫣紅成五月榴火,汊腰又笑又氣叫道。
「哈哈哈!」劍秀對她擠眉弄眼,「我全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你這妮子真是著魔了,還說,待會我就……我就……」她眼珠轉了轉。
劍秀捏了把冷汗,想要討饒。
「我就替你貼告示征婚。」小九得意洋洋地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一個人幸福不如你也一起幸福,到時候我也會讓人送一大鍋鱉湯給你的夫婿,夠意思吧?」
話說完她馬上拔腿就跑,放聲大笑。
「九小姐——」劍秀忍不住笑著追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