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秀人一直陪在酣睡的嘉子身邊,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姊妹回家。
由情報得知,練家伯父母出國二度蜜月去了,歸期不定,所以現在練家三姊妹相伴住在公寓里。
可是已經快要一點了,為什麼嫵紅和紳綈還沒回來?
夜愈晚,他愈不放心嘉子自己一個人,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又怕對她的名譽有所損傷,何況她要是酒醒了、睡飽了,又瞪大眼楮怒氣騰騰質問他為什麼死賴在她家不走,到時候怎麼辦?
他是不介意被她的女乃油桂花手海K個幾拳,只是怕她事後又要對他生氣上好幾天,然後又開始對天發誓非得整倒他不可。
真是,事態演變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該‘欺負’她了,因為兩個老人家的賭氣和一點老鼠冤嗎?
他沉吟著,始終想不透郝爸爸和隔壁的郝東東醫生當年究竟是結下了什麼嚴重到不能了結的梁子?
沒錯,他們艾家和練家是不同一國的,但是連南北韓的領袖們都彼此見面握手了,他們這兩‘國’還要繼續孩子氣的互整下去嗎?
秀人知道自己太早就棄械投降了,或許兩個弟弟會比他更有骨氣、更有堅持吧?不過他真的什麼仇都不想報,只想要抓住這一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能夠抱著她、看著她的燦爛笑容,這一切就足夠了。
胡思亂想間,懷里始終沉睡的嘉子突然動彈了一下,然後像是夢游般掙扎著起身,眼兒半眯地打了個呵欠……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她已經拿過一旁的電話按下他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她柔著眼楮,半昏迷的狀態之下竟然還有辦法一邊釣魚一邊等待那頭的響應--
秀人睜大了眼楮。
他現在在這里,所以家里就只有錄音機會接下她的電話吧!
只見她迷迷糊糊地拉長了聲音,‘我……是……你……的……背……後……靈……叫你起來上廁所了。’
話一說完,電話便掛上,她繼續爬回他腿上倒頭就睡。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夠在半夢半醒之間做完這麼好笑的動作……
她實在是……
‘哈哈哈……’秀人勉強憋住狂肆的大笑,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抖動的肩頭和小月復……
老天,他遇到了怎樣的一個活寶啊?
∞∞∞
嘉子在某種堅硬溫暖的物體上緩緩蘇醒過來。
第一個感覺是——頭腫成了兩倍大,而且有一組小型樂隊在里面敲鑼打鼓,不亦樂乎。
她咬著牙不敢睜開眼楮……慢慢才讓里頭的樂隊減低音量到她能夠接受的地步。
她輕嘆了一聲,微微一動;沒想到渾身酸痛的骨頭立刻抗議得更加激烈……
‘哎……喲……’嘉子掙扎著起身,驀然壓到了一團硬硬的物事,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縷痛楚的低吟飄起,而且位置就在她的頭頂上方。
秀人在她上方僵住了,足足屏息了好幾秒鐘才讓那股劇痛消失……
他給了仰頭望來的她一個苦笑,‘早安。’
她先是傻氣地點點頭,‘早安。’
隨即驚嚇住。嘉子拚命地眨著眼楮,好象試著要把眼膜上的影像給眨掉一般。
他知道自己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一夜,襯衫也未扣、發也未梳,樣子一定不會太好看,可是也不至于可怕到讓她像是見到惡鬼一樣吧?
‘我長得這麼可怕嗎?’秀人再度苦笑。
事實上,黑發亂糟糟、衣衫不整的他依舊英俊性感得讓她心都亂了,可是……可是……
她迅速連滾帶爬地起身,抱著腰上莫名其妙出現的毯子往後退。
‘你……你怎麼會……沙發?’她差點踩到紙袋里的書,低頭一看,本能的用小腳蹭到了一邊去。‘我……們……怎麼……’
他挺直地坐了起來,僵硬掉的背脊差點喀然作響,但神態依舊溫和,‘抱歉,我昨晚實在應該抱你回床上睡的,可是--’
可是她一整晚都像無尾熊一樣死攀住他的腰和大腿不放,他曾試著抱她到其中一間臥房里要將她安置好,可是她的力氣大得很,任他怎麼扳都不肯放手,到最後甚至小小聲的嗚咽抗議……他被這麼一哭,心都軟了,哪還能堅持硬將她扳離自己身上?
假如抱著她一起睡臥大床,等她醒來之後,他可能更加解釋不完了,所以他只好隨手拉了條毯子,再把她抱回柔軟的沙發上睡。
于是秀人就抱著嘉子,心滿意足地睡去……一直到現在。
‘可是什麼?’嘉子防備地裹住自己,毯子揪得死緊。‘你……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偷偷佔我便宜了?’
‘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完好無缺。’反倒是他,差點被她剝得一干二淨。
嘉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好象沒有什麼異狀,再看看他松開了好幾顆扣子而露出的誘人胸膛……昨夜的記憶驀然沖進腦門。
‘天啊!’嘉子驚呼一聲,急急捂住嘴巴,‘昨天晚上……我差點把你月兌光光,而且我還……’
恬他!
天!還有呢?除了恬他之外,她……她還對他做了什麼事?
嘉子忍不住敲了敲腦袋,拚命要想起後續發展--
蒼天哪!誰說酒醉的人清醒以後會完全忘記自己干過什麼事的?現在可好了,她是不想記的偏偏記得住,想要忘的怎樣也忘不掉。
而且光是想起自己恬他……就已經夠恐怖的了,她昨天是怎麼了?
嘉子又羞又窘地僵在原地,頭都抬不起來了,小手不斷地扭絞著毯子一端。‘昨……昨天……怎麼了?我記得好象……好象有恬……恬……’
‘什麼?’秀人挑眉。
‘恬……恬……’她想要裝傻,索性唱起歌來,‘天……天天藍……教我不想他,也難——’
他忍俊不住,‘你在干嘛?’
嘉子連連干笑,‘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昨天……是不是……醉了?’
昨天的烤魚有加酒,而天知道她的酒力這麼差,在吃掉大半條魚之後就醉倒了。
秀人看著她又慚愧又戒慎的羞澀模樣,又好笑又舍不得,直覺想要慰藉幾旬,可是腦海倏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可是一個化干戈為玉帛的大好機會!
‘對,你喝醉了,還對我下手。’他話鋒一轉,憂憂郁郁地說︰‘你一定要負責。’
她嗆到了,‘負……負責?負什麼責?’
‘你昨晚對我不軌。’他的表情很是沉痛,一副活生生慘遭辣手摧草的哀怨狀,再加上坦露的大片胸肌,說服力十足,看得嘉子一陣怵目驚心。
她霎時慌了手腳,‘我……我只記得我……恬……咳,後面的……都不記得了,如果我——’
他作飲泣狀——只要嘴邊再咬條絹子就跟慘遭惡少蹂躪的弱女子沒兩樣了——還別過頭去,‘你硬生生剝開了我的襯衫。’
嘉子冷汗直流,‘這……這……’
‘還恬弄挑逗我的那里。’他指控。
她嚇得臉色發白,‘哪……哪里?’
慘了慘了慘了……她做了什麼好事啊?!
‘然後你一直說要欺負我。’秀人幽幽怨怨地嘆了一口氣,眼神空洞,‘沒想到……我一世清白……我保持了好多年的貞躁……’
‘亂……亂講,我不可能真的把你怎樣了。’她手忙腳亂,不忘為自己大聲辯護,‘雖然我一直說要欺負你,就算……我也真的曾對你動手動腳亂模什麼的,可是……我到底沒有把你怎麼樣……更不可能……奪走你的貞躁。’
她身體一點異常感覺都沒有哇!人家不是說初經人事會很痛很痛,會落紅,而且還會肌肉酸痛嗎?她全身上下只有骨頭比較酸而已,其它地方一點都不痛!
秀人實在快笑出來了,花了好大的自制力總算阻止了嘴角不往上揚,他故作攢眉地說︰‘我說的是你奪走「我的貞躁」,不是我們共同奪走了「我們的貞躁」。’
嘉子茫然了好一會兒,總算听出了其中的分別,可是臉蛋兒瞬間像炸開來一樣,紅得快冒煙了。
‘我……你的意思是……’她的聲音突然拔尖,‘我讓你……那個了?’
‘對。’他萬分肯定地點頭。
‘就是……’她腦袋瓜暈了暈,‘讓你……從某種狀態中……釋放出來了?’
說得那麼文雅,秀人忍不住笑了,連忙用一聲嗆咳掩飾掉。
他的臉還假裝害羞了一下,‘不要再說了,我竟然讓一個女人把我給侮辱了。’
‘可是我是怎樣弄的?用手嗎?’她既驚駭又失措,慌張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我想我應該不知道該怎麼做吧?我只有從書上看過,男人高潮的話是因為……女人,或者是手,或者是……老天!我要吐了!’
難道她昨天是用嘴巴來……來……
嘉子雙腿一軟,整個人連帶毯子跌坐在地板上,渾身都沒力氣了。
誰來拿把刀砍了她好了。
‘我不相信……’她突然抬頭,怯憐憐地問︰‘我……昨晚沒有真的這麼做吧?’
秀人看著她驚怕的模樣,又是不忍又是憐惜,可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著想,也只有稍稍硬一硬心腸了。
否則這個小家伙還不知道要把他當假想敵當多久?!
‘有。’他看見她小臉瞬間慘白,連忙補充道︰‘不過不是用嘴巴,你放心。’
嘉子好不容易喘了喘,心跳比較有力了以後,有些無精打采地睨著他,‘那……那你想怎麼樣?’
沒辦法了,看樣子她是真的做了,要不然以艾秀人的身分,何必自毀清白嫁禍于她?
而且他應該不會拿自己的男性自尊和貞潔開玩笑吧!
該死,她為什麼沒把後半段干的好事想起來?是因為太過刺激的關系嗎?
嘉子小心肝怦怦跳,還不待想象就已經渾身發熱了。
‘你要負責。’秀人雙眸炯炯,將一絲得意隱藏得很好。
她又口干舌燥起來了,‘拜……拜托,那不過一時酒後……「失手」罷了,不用這麼認真吧?’
‘你說呢?’他聳起一道眉毛。
‘反正……我們是仇人,我一時把你給欺負了,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昧著良心強辯道。
秀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哈,你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點都不像正義感濃重、好引經據典大談道理的練嘉子!
她話剛說完就已經後悔了,羞得臉皮一陣火辣辣,煩躁地叫道︰‘好啦子啦,對不起啦,不然你說要怎麼負責?我給你一千塊當遮羞費好不好?就快領薪水了,到時候再給你多一點嘛!’
就當她倒霉倒到家了,她認了。
‘一點臭錢就想要打發我嗎?’他似笑非笑的,‘如果給人知道了你趁著酒醉對我下手……到時候不知道我們誰的干爸爸會比較容易被人指指點點?’
他用了極其狠毒的一招,而且還正中紅心!
嘉子頓時啞口無言,大眼楮驚恐地眨了眨,苦惱地瞪了他好幾眼……最後垂頭喪氣了起來。
他說得沒錯,如果給人知道了她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竟然做出這種事來,而且對象又是艾家的大哥,干爸爸一定會被郝北北醫生‘虧’到老臉都抬不起來,而且郁悶到昏倒的。
報仇不成反被將軍,嘉子現在嘗到什麼叫作欲哭無淚的滋味了。
她沮喪到失去理智,開始抓背黑鍋的人,‘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昨天買烤魚來給我吃,如果不是烤魚里加酒,我也不會酒後亂性啊,都是你啦……你起碼……要負一半的責任。’
秀人輕笑了,溫柔地半跪到她跟前去,輕輕拂開落在她頰上的一綹發絲,‘好,我負一半責任,我娶你。’
‘什麼?!’她呆了呆。
‘我們要各負一半責任對不對?’看著她傻呼呼的點了頭,他心底的喜悅像泡泡般拚命涌了上來,趕忙煞有其事地說︰‘所以你負責嫁給我,然後我負責娶你,我們兩個結了婚,就不會有人管我們之前做過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對著我們的干爸爸指指點點了,你說對不對?’
嘉子傻住了,乍听之下還滿有道理的,可是……她怎麼覺得怪怪的……
‘我怎麼可以嫁給你呢?’她茫然地指出,‘我們是仇人,仇人怎麼可以結婚?’
‘你沒听過夫妻是冤家嗎?’他好整以暇地回道︰‘我們本來就有「仇」,現在結成冤家,以後互相欺負,有什麼不行的?’
這個好象也是沒錯啦,可是……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應該是還沒完全清醒吧,否則怎麼會腦袋瓜糊成了一團,很難把事兒想明白呢?
最重要的是……
‘我……我又不想嫁給你。’她終于想起來了,小臉緊繃,‘你為了許麗桂而冤枉我,所以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
他真想要狠狠地將她吻到昏天暗地、頭暈目眩,讓她把所有莫名其妙的抗拒忘得一干二淨。
‘天呀!你就為了十四年前的許麗桂不肯嫁給我?!’他反問,有點受傷。
那種小恩小怨值得記恨那麼久,還值得用來破壞他們可能擁有的幸福未來嗎?
嘉子愣了愣,‘我才不是因為許麗桂……我是因為……因為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難過︰…否則不會十四年來始終記在心底不肯遺忘,因為這段過去,你甚至不肯睜開眼看看我究竟有多愛你。’
‘不是的,我是因為……’嘉子倏地啞然,迷惘地回望他蓄滿千言萬語的深情眼眸,‘是因為我不要忘了你!’她沖口而出。
秀人睜大了眼眸,一絲狂喜沖撞進心坎底,‘你是說……’
她不是不肯遺忘過去的恩恩怨怨,而是……不肯遺忘掉他。
她怕一旦忘了要欺負他、忘了過去的恩怨,這十四年的時光洪流就會無情地洗刷掉她的記憶,可是她不想忘了他呀!
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被彼此眼底強大的情感深深震懾住了。
突如其來的醒覺像閃電劈中了她,嘉子驚震地望著他深邃的雙眼,剎那間,所有的情感,酸的、甜的、苦的、澀的……統統在心底融合成了一池春水……
‘我不要忘了你。’她輕輕地、輕輕地重復了,小手緩緩地放在胸口,彷佛是在見證自己的真心。‘如果我把對你所有的生氣、難過、渴望和歉意統統都忘掉了,我怕我也會把你給忘了,可是我不要忘掉你啊!我也不要你把我給忘掉了。’
秀人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的驚喜閃現他眼底,‘你是說真的?’
她點了點頭,所有紛雜的情感和思緒統統都有了解釋,她總算知道自己一顆心為什麼這樣上上下下忐忑難安了。
因為她愛上他了!
或許是在十四年前,她用掃把打破他頭的那一刻,甚至是……早在干爸爸偷偷帶她去看‘小敵人’時,那驚艷的第一眼……
她不知道這份愛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現在那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回來了。
睽違十四年,他終于回來了。
從美國回來,從童年記憶中跨了出來,如今的他高大英挺,眼神堅毅熾熱,對她充滿了關懷與了解,且極盡呵護之能事……
她的眸光痴了,心窩掀起了一陣陣又酸又甜的滋味。
教她怎能不愛他?
‘我猜……我可能是愛上你了。’嘉子最後還是勇敢地說出來了。
‘老天……’他看起來像是要昏倒了,也像是樂歪了,不過他還是強自鎮定地牽起了她的手,‘捏我的臉。’
‘什麼?’她疑惑了一下。
‘我想要看看我是不是還沒睡醒,正在大作美夢。’秀人眸光亮晶晶,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擔心地又說︰‘萬一是作夢的話怎麼辦?’
她本來是很感動的,後來被他的憂心忡忡逗笑了,隨即更加感動得亂七八糟。
‘笨蛋,我說我愛你-,應該是沒有一個夢比這個更加恐怖的了。’嘉子突然揍了他一拳,嘴巴在笑,卻是淚水盈眶。
秀人一怔,也忍不住笑了,一把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好久好久了。
‘我愛你。’他在她耳畔低語,溫柔而堅定不移。
嘉子的臉蛋深深埋入他溫熱好聞的肩窩里,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腰肢……想要哭,卻是止不住笑意頻揚,一時之間鼻子紅紅眼楮也紅紅,可是小嘴卻彎成了可愛的弧度。
作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許麗桂、干爸爸、老鼠冤……突然間變得不是那麼嚴重了,現在她的心底熱烘烘、暖洋洋的,就只因為他……
‘等等。’嘉子猛然自他肩上抬起小臉來,這下子換她憂心忡忡了,‘我們忘了一件很要緊的事。’
‘什麼事?’秀人享受著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幾乎不想放開她,因此他霸道地緊緊攬著她的縴腰,一點都沒有稍稍拉開距離的意思。
她只好臉蛋跟他靠得很近,努力用最嚴肅的表情看著他,‘你的干爸爸跟我的干爸爸一定會氣昏的。’
‘為了什麼事?’他著迷地凝視她皺起柳眉的模樣,不甚在意地問。
嘉子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豬頭,認真一點,我們該怎麼對他們交代?還有我爸媽、你爸媽、我妹妹、你弟弟……’
天!她覺得天花板開始在旋轉了。
秀人慢條斯理地順了順她額前的劉海,冷靜地說道︰‘很簡單啊!’
‘簡單?’她瞪著他,心想他一定還沒完全睡醒,搞不好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昏昏沉沉的呢!
‘基本上,我們的爸媽都在國外,天高皇帝遠,而且他們從以前到現在對我們之間的戰爭就沒有明確的概念,’他有點想笑,‘這場戰爭就只有兩個老爺子跟六個蘿卜頭看得跟天要塌下來一樣嚴重,同不同意?’
她想了一想,嫵紅和紳綈與艾家老二、老三有沒有什麼額外的恩怨她是不清楚,但是至少她和秀人的部分已經OK了。
真正用行動化干戈為玉帛,嘿,倘若孔老夫子在世,恐怕也會大大夸獎她一番吧?
所以她點了點頭,‘同意。’
‘至于我弟弟們和你妹妹們的事……’秀人柔了柔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他們的部分由他們自己解決,原則上我們是老大,他們也沒有反對跺腳的份兒,同不同意?’
‘同意。’嘉子心有戚戚焉。
最多給嫵紅和紳綈埋怨個兩天吧,自家姊妹,沒什麼太大問題。
‘現在最重要也是最棘手的兩位靈魂人物,就是我干爸和你干爸了,對不對?’
‘對對對。’她點頭如搗蒜。
就是對老人家難以交代呀!
他眸光霎時閃亮如星,‘所以我們演一出戲給他們看。’
‘咦?’
‘分兩個部分進行,但是台詞一模一樣。’他緩緩地笑了,卻笑得有一絲邪惡。
頭一次,嘉子發現他比她想象中的聰明可怕、深不可測。
她還是忍不住著迷地盯著他,對他的‘計畫’躍躍欲試……
‘我們就這樣做,首先……’秀人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嘉子睜大了眼楮專心至極地听著。
最後,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小臉滿是興奮之情。
‘好,就這麼辦,我們還需要兩個「好配角」,’她笑得好不開心,然後神秘兮兮地對他說︰‘我知道要找誰,呵呵呵……’
兩人相視而笑,突然間覺得生命中最大的整人計畫竟然是拿來倒將眾家親友一軍……
此事過後,他們倆可能必須逃到亞馬遜叢林度蜜月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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