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嘉「服侍」涓涓的第三天,汪季泉總算「喬」到了可以在一個盛大的工商酒會里和俞家公子踫面的機會。
他走到廚房門口,丟了一張信用卡附卡給正在清理怞油煙機的嘉嘉。
「拿著這個,帶涓涓去買些漂亮的衣裳、鞋子和首飾,要化妝師將她從頭到腳打點得漂漂亮亮的。」汪季泉皺著眉頭看著用紅色大鈕扣發夾綰住短鬈發,身穿T恤短褲,站在凳子上刷著怞油煙機面板的嘉嘉,「-也買一套象樣點的衣服,陪涓涓去參加酒會,不能顯得太寒酸,省得丟我們汪家的臉。」
「怎麼會呢?我穿得隨便邋遢不是更能顯出令千金的美麗動人嗎?」嘉嘉嗤之以鼻的問道。
「魚嘉嘉,-是故意跟我作對……」他攢著眉心,似乎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她在做什麼。「-干嘛刷怞油煙機?」
「不知道啊,是汪夫人這麼交代的。」她故意嘲諷地問︰「你不知道我原來就是來做佣人的嗎?」
「誰教-來做佣人的?」他心煩意亂地叫道,隨即揮揮手,「算了,反正-巴不得逮到機會控訴我虐待-,隨便。總之,-現在給我停手,馬上帶涓涓去打點全身,這附卡是-的名字,記得幫涓涓付帳。」
總歸一句話,就是要她做好服侍小姐,在後頭幫小姐擦的丫頭就對了。
嘉嘉聳聳肩,月兌掉手套拿起附卡翻來覆去看了看,「額度多少?不會刷個兩萬就爆掉了吧?這樣恐怕買不到什麼好首飾給令千金戴喲!」
「哼!-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諒-也刷不爆。」他臉色鐵青的回道。
看來這張卡的額度絕對不低,嘉嘉搖搖頭,懶得再去想那個人比人,氣死人的道理。
汪涓涓正歪躺在長沙發上看港片,笑得花枝亂顫,美麗的波浪長發落在豐滿的酥胸前,更是令人看得眼花神迷。
坦白說,涓涓真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只可惜……
「涓涓,我們去買衣服。」她溫和地喚道。
涓涓嗑著瓜子,朝她擺了擺手,「哎呀,嘉嘉,人家正在看電視……這個好好笑喔!呵呵呵……」
「快起來,今天晚上-爸爸要帶-去相親,所以我們必須去買衣服。」她捺著性子哄誘著。
「不要啦,-去幫我買就好了。」說完,涓涓又隨著電視里的劇情咯咯傻笑起來,還挖了挖鼻孔。
嘉嘉額頭登時出現三條黑線。
她個人是不介意挖鼻孔這種行為啦,可是起碼挖得自然一點,不要齜牙咧嘴到令人心驚,再說汪季泉要是看到她「允許」涓涓有這樣的行為,恐怕又會生氣。
「涓涓,那個……」她怞了一張面紙給她,清了清喉嚨,「用面紙遮住好不好?-長得這麼漂亮,不要直接挖鼻孔給人家看到。」
「可是電視上說自然就是美啊。」涓涓說得理直氣壯,「而且我這麼美,挖鼻孔有什麼關系?」
「呃……這樣說也是沒錯啦,但是……」
「那就好啦!」涓涓的注意力又回到電視上。
嘉嘉作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涓涓駁倒。
「總之,-要跟我一起去買衣服。」她-腰道。
「我不想去。」
「-不去?」嘉嘉眼珠子一轉,「真的不去?那我買完以後,就自己一個人去吃超大杯的巧克力聖代跟蛋糕-?」
果不其然,涓涓立刻跳了起來,垂涎道︰「我也去,我也要去!」
感謝上帝!嘉嘉暗暗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我們走吧。」
三個小時後,嘉嘉跟在興致勃勃的涓涓後頭,手上提著大包小包,一雙腿走得都快斷掉了。
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不想出來逛街買衣服的?
她氣喘如牛地跟著涓涓走進一家知名的百貨公司,看涓涓熟悉地跟專櫃小姐打招呼,她就開始頭皮發麻。
「阿Jan。我要這件、那件,還有那件……」涓涓的縴縴秀指左點右點。
嘉嘉扶著額頭,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氣血虧虛。
她皮包里放著的幾張刷卡單據金額累積起來已經高達二十幾萬了,幸虧不是她要付錢,否則她早就噴血三升而亡。
「借過。」一個冷冷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喔,不好意思。」她邊說邊挪了挪腳步。
咦,這聲音好熟。
她迅速抬頭,一看就兩眼銳利發光起來。
「是你喔,不孝孫。」
不孝孫還帶著一個美艷高姚的女人,看那種模樣就知道也是來大血拚的。
駿為-起眼楮,莫測高深地瞪著她,「我認識-嗎?丑女。」
「你說誰是丑女?」她握緊拳頭。
「-不是應聲了嗎?」他漫不經心地邊跟她斗嘴,邊對身旁正在挑華服的美女道︰「不要那件,太野了,顏色也不好,挑紫銀色的魚尾禮服,-高,穿蓬蓬裙會像個超大型蛋糕。」
盡管他的形容詞差點逗笑了她,嘉嘉還是很難就此忘記這個不孝孫的種種惡行。
「怎麼,霸佔了長輩的財產後帶女友來瘋狂大血拚啊,臭瘟生。」
駿為將所有的注意力轉到她身上,字字自齒縫間蹦出,「丑女,-在胡說八道什麼?早上出門忘了吃藥嗎?」
「已經吃了,但是通常看到禽獸就會令我舊疾復發。」嘉嘉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口齒相當伶俐。
「-說誰是禽獸?」他難得地勃然大怒。
「你不是應聲了嗎?」她故意學他的語氣。
他看起來像是快咆哮了,但眼底燃燒的憤怒隨即被冷靜鎮定取代,「我想起-是誰了,-就是那天不由分說就對我大小聲的國中生。」
「我今年二十歲了!」嬌小扁平的身材是嘉嘉心口永遠的痛。
駿為掩不住的幸災樂禍,揶揄道︰「怎麼?因為嘴巴太壞,所以被老天爺變矮了嗎?」
她怒火中燒,但仍努力維持冷靜道︰「是啊,就像你采花過度導致腎虧、得梅毒一樣。」
「-不要亂講!誰有腎虧、梅毒?」他咬牙切齒。
沒想到這個干扁四季豆竟然有一張比毒蛇還厲害的嘴巴。
「我怎麼會知道?」嘉嘉愉快地對一旁愣怔住了的美女努努嘴巴,「你要問她比較清楚吧,畢竟她才有『臨床檢查』的機會。」
美女嗖地吸了一口涼氣,駿為則是惡狠狠地瞪著她,可是倏然間,他又神奇地咧嘴笑了起來。
嘉嘉驚愕地望著他,以為他被她氣到失心瘋了。
「真有意思。」他眼底閃過一抹不情願的欣賞。「-是近年來少數可以惹惱我的人。」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她惹惱了他,卻好象在無意中登上衛冕者寶座一樣。
「不用客氣,本人也深感榮幸。」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到底該怎麼回答。
這個不孝孫……好象比她想象中的有品一點點。
「嘉嘉、嘉嘉……我已經決定了要這件、那件,還有這一堆。」涓涓興匆匆地奔過來,對著她比手畫腳,卻在看到駿為的那一-那呆住了。
「-買了哪些?」嘉嘉順著她的手勢回頭一看,驀地倒怞了一口冷氣。
涓涓所到之處的架子起碼空了一半以上,只余十幾根衣架在橫杠上晃蕩著。
「嘉嘉、嘉嘉……他是誰呀?」涓涓一臉看到心上人般的痴迷,絲毫不掩垂涎之色,急急揪著她的衣袖問道。
駿為偏偏又火上添油地對她迷人一笑,涓涓瞬間暫停呼吸……嘉嘉幾乎可以看到她背後開始綻放出少女漫畫中那滿滿燦爛的玫瑰花朵。
夠了喔!
她扶著額角,覺得一陣發虛。「涓涓,-已經有未婚夫了,路邊的野草不要亂采,當心采到有病的。」
駿為不悅地瞪著她,她只當作沒看到。
「可是他好帥喔!」涓涓完全不收斂大嗓門。
眼看不孝孫身旁的模特兒級美女在暗暗訕笑,嘉嘉忍不住將她一把拉開。
「我們結帳了,還要去買首飾呢。」她不由分說地拖著涓涓到櫃台結帳,捏著三十幾萬的熱騰騰帳單,扛著十幾只衣袋火速離開。
再讓涓涓留在那邊,只會徒增那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家伙的囂張氣焰。
什麼嘛,就算他人高了點,身材挺拔了點,長得端正好看了點,口袋里麥克麥克了點……又怎樣?
嘉嘉後來才發現,涓涓的腦子看似不怎麼靈光,但對于流行與化妝倒是有她個人的獨到之處。
像現在,下午四點整,她們坐在知名的沙龍里讓有名的造型師打理頭面,涓涓還煞有介事地跟造型師討論起現今巴黎流行的彩妝色彩。
「就是一個字,紅。」這是他們共同的結論。
嘉嘉喝著柳橙汁,看著頭上被扎了東一撮西一撮,另一名造型師還用奇怪小梳子和奇怪顏色幫她挑染發絲,忍不住想嘆氣,
她只希望自己的頭發不要太紅就好了……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一只火鶴會好看到哪里去?
她的手腳也搽上了淡紫帶金色的指甲油,好搭配待會要穿的淡金色小禮服,至于涓涓則是從頭到腳都是紅得耀眼奪目。
三個小時後,汪家派司機載她們到舉行酒會的亞太會館。
果真是名仕如林、美女如雲,到處都有鎂光燈閃閃爍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金馬獎頒獎典禮呢。
「嘉嘉,-要去哪里?」涓涓大叫。
想要鑽回轎車後座的嘉嘉頓了一頓,心不甘情不願地苦笑回頭,「呃,我……忘了拿東西。」
她沒膽承認自己其實想落跑。
身穿一襲酒紅色香奈兒禮服的涓涓杏目柳眉櫻唇,烏黑的發絲綰成蓬松華麗的髻,一朵紅色蝴蝶緊系在上頭,露出長長的兩條紅緞垂落在她雪白的肩頭上,嬌紅的高跟涼鞋露出了染著紅蔻丹的小腳,盛妝打扮的涓涓比任何電影明星都還要美麗。
嘉嘉掩不住證美地嘆息著,「老實說,-真的很漂亮,難怪-爸媽會這麼信心滿滿。」
有誰會不喜歡如此嬌媚的美人兒呢?愛美,欣賞美更是人的天性。
今天那個俞公子一定會看到目瞪口呆心醉神迷,二話不說就答應婚事的。
這樣她就可以完成任務回高雄的雜貨店繼續奮斗了,感謝老天。
「嘉嘉今天也不錯呀,雖然比我是差了一點。」涓涓志得意滿地笑道。
「謝謝。」嘉嘉低頭看自己這件有點中國式的領子,從脖子包到膝蓋的淡金色小禮服,雲袖和裙-都有一層深金色的緞質,搭配挑染得有一絲絲微麥色的頭發,還有明亮的彩妝和手腕上系著的一朵金色茶花,米色有點跟的鞋子……
明媚巧致大方,她還應付得來這個,幸虧造型師不是把她塑造成小甜甜布蘭妮那種冶艷性感的型。
而且站在紅艷艷的涓涓身旁,她就像是一抹淡金色的影子,太適合不過了。
「爸爸和媽媽他們呢?」涓涓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他們先進去等。」
「-不進去嗎?」
嘉嘉揮了揮手,「我在門口晃晃就好了,今天的重頭戲是。」
肚子好餓,她想去吃個漢堡填填肚子。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找他們。」涓涓嘟起嘴。
「-只要直直走進……算了,我帶-進去吧。」嘉嘉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牽著涓涓,像老師帶小朋友一樣走進熱鬧盛大的會場里。
酒會是采歐式自助餐的方式,四周圍有長長的餐桌,提供美味的山珍海味和美酒、點心,中間是舞池,還有一個小平台,上面有組樂隊正在演奏著動人的「蒙娜麗莎的微笑」。
音樂很輕快,是慵懶的納京高式爵士樂。
嘉嘉不禁松了口氣,起碼不是什麼古典交響樂,否則她很有可能會邊吃東西邊打瞌睡。
汪季泉穿著黑色的禮服,頭發抹了亮晶晶的發油,笑容滿面地挽著滿身珠翠的老婆,正諂媚地對幾名商界大老含笑攀談。
從現場的氣氛就可以窺知,汪季泉在這些名流中只能勉強算作是三流的上流人士,因為那些人對他愛理不理的,看得嘉嘉都想替他覺得難過了。
但說是這麼說,她心里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惡意的爽快。
什麼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她總算是親眼看見了,嘿嘿!
「爸爸!」涓涓像只火紅的蝴蝶般翮翩奔向他們。
眾位大老眼前一亮,態度從懶得搭理變成了充滿興趣。
嘉嘉沒有興致看這種上流社會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劇碼,徑自溜到一旁的歐式自助餐台,老實不客氣就端盤子舀菜大嚼起來。
就在她不顧形象,大啖第五只-烤大明蝦時,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嘖嘖嘖,-的吃相還真不端莊。」駿為身穿範輪鐵諾銀灰色西服,看起來挺拔出色,手持一杯角冰威士忌,悠哉地看著她。
怎麼又踫到他了?
她手上的銀叉稍嫌用力地戳向第六只大明蝦,-起眼楮,「多謝你的贊美,但是我沒有開班授徒的打算,所以可以麻煩你去找別人搭訕嗎?」
「想趕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擺月兌眾人逃到這里來喘口氣的。」他放下酒杯,越過她拿了一只瓷盤,也開始裝盛著食物。「別把好菜都吃光了。」
嘉嘉努力吞下香甜有彈性的蝦肉,轉向進攻一條烤香魚。「自己去找別的餐台,這邊我包了。」
駿為真是大開眼界,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孩子吃得比男人還多的,她吃得又快又干淨,一條香魚不到一分鐘就骨肉分離,只剩一整條完整的魚骨頭。
她又繼續解決盤里的兩條烤南極冰魚,邊吃還能邊講話。
「沒帶女伴來啊?還是女朋友太多了,不知道要帶哪一個?」
「幸虧我沒帶她們來,否則萬一被-當作食物吃了怎麼辦?」
「放心,我不吃排骨和人工產物。」她語帶諷刺地道,「 膠的口感更是不合我的口味。」
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好听,嘉嘉沒來由的一陣背脊酥麻戰栗,還差點被魚刺鯁到。
「我現在有點可以了解,為什麼爺爺喜歡-了。」他若有所思的說。
她的臉頰倏地臊熱起來,「呃,俞爺爺好嗎?你沒虐待他吧?」
「他很好。」他笑得無限滿足與邪惡,「我把他關在公司里加班。」
嘉嘉倏地睜大眼楮,憤慨道︰「他都這麼老了,你還虐待壓榨他的勞力,然後自己跑到這種場合喝酒吃大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駿為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魚子醬起司,配了一口甘醇香烈的威士忌,淡淡的說︰「不會呀。」
他給了爺爺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公司開會听取報告,另一個就是來參加酒會,爺爺會選擇開會也是他自己歡喜甘願的。
嘉嘉怒視他,從來沒看過惡劣到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見鬼了,虧她下午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點欣賞他呢!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真的非常不孝又不可靠。
她端起盤子就往外走,努力不在公眾場合失控砸壞他的臉,否則汪季泉不會原諒她的。
「-要去哪里?」駿為像是跟她杠上了,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嘉嘉索性走出落地窗,到外頭亮著閃閃小星光燈泡的庭院。
沒想到他遺是跟了出來,還作勢深吸了一口氣,「啊……空氣真好。」
「你很煩耶,干嘛一直跟著我?」她回頭惡聲惡氣的問道。
害她飯吃到一半就沒有了興致,徒然浪費了那一桌的高級美味食物。
「這里只有-能來嗎?」他挑釁,干脆一坐在她對面的法式咖啡椅上。
嘉嘉忍著想用盤子砸他的沖動,忍得非常辛苦,手指都在怞筋顫動。
「姓俞的,你滾進去做你的萬人迷啦!不要煩我。」她咬牙切齒道。
看見她生氣,他更樂了,更加優閑地蹺起長腿,對著她一個勁地笑。
仔細地瞧,他深邃的輪廓像極了演「星際終結者」的高大男星杰夫高布輪……嘉嘉突然心髒怦怦亂跳起來。
「隨便你。」她藉吃東西努力消弭那種莫名悸動的感覺,面無表情地道。
「-家小姐?哪里去了?」駿為故意左顧右盼,「-這個丫鬟怎麼-下她,自己大吃大喝呢?」
她哼了哼,「干嘛?對我們家小姐驚艷了嗎?你死了這條心吧,她已經有未婚夫了,而且對方可是家大業大的名門公子,還是知名的商業巨子,根本不是你這種統ψ擁芸梢員鵲摹!
「名門公子,誰呀?」他懶洋洋地道。
嘉嘉驀然發現他有點不一樣……真要命,這男人性感的微笑起來遠比他攬著濃眉罵人還要危險哪!
「就是那個什麼什麼企業的小開。」其實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但依舊很夸張地炫耀著。「叫什麼駿什麼為的,听說是國外回來的青年才俊,最近還要投資大型的量販店……」
他揚起一邊的濃眉,這人听起來真耳熟。
「-家小姐叫什麼名字?」
「汪涓涓,你要干嘛?」她回答了以後才發現不對勁,防備地看著他。
「當然是找機會追求佳人呀。」他故意道。
「你听不懂中文是不是?我都說了她有未婚夫了。」嘉嘉氣呼呼的低吼,不知怎地,心里竟有一絲絲泛酸了。
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都這麼「番」嗎?
「我可不這麼認為。」至少他就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是汪家千金的未婚夫了。
不是說好今天晚上見個面打個招呼而已的嗎?如果不是汪家千方百計央求某部長托人情,要他千萬得賞這個臉面和他們家小姐見一面,他才懶得來這個酒會,懶得再被當作鑽石級王子垂涎一番咧!
可是沒想到汪家竟自作主張,把他「訂」了。
「哼,事實就是事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嘉嘉斜睨著他,顯然是把他當作癩蝦蟆了。
「我可以跟-保證,這不會變成事實。」他微微一笑。
嘉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咦,氣溫變低了嗎?
「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還得進去服侍我們家小姐呢!」她狠狠-了一個白眼給他,「我警告你最好善待俞爺爺,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從來沒有人敢威脅他呢,不過這難得一見的新奇感卻讓駿為又咧嘴一笑了。
「笑什麼笑?牙齒白呀!」她再瞪了他一記,端起盤子徑自進屋。
他在後頭笑得更大聲了。
可惡!她氣得牙癢癢的。
只是在二十分鐘後,當她看見汪季泉滿臉笑意與殷勤地把那名「俞公子」引領到她們面前時,她的怒氣登時化成了驚駭。
「怎怎怎……怎麼是你?」她差點被口水嗆死,目瞪口呆。
駿為一臉莫測高深地對著她微笑,還故意露出強健雪白的牙齒。
我的牙齒就是白,怎樣?
「抱歉,我要去喝一杯水。」她腦袋一片空白地轉身。
身後是涓涓笑聲若銀鈴,汪家夫婦根本對她的離去視而不見,還有駿為溫柔笑問涓涓可否共舞一曲的話語。
她的胃該死的更痛了,而且一股莫名其妙的孤寂感也悄悄地攀升上心頭。
嘉嘉突然強烈地想要回高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