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康開車回到了公司,公司里的人並不知道負責人到哪兒去了,因為他沒有回來。
子康低咒了一聲,飛車駛向時濤住處的同時,一邊撥著時濤行動電話的號碼,試圖聯絡上他。
但是時濤的行動電話卻一直收不到訊號,這讓子康更是擔心不已。
「該死該死!他到底跑到哪裹去了?」再也顧不得珍安的叮嚀,子康用力踩下油門。
他擔心時濤!
出示了自己的身分證明,通過了警衛的檢查後,子康快步地走進電梯,直上頂樓。
他在時濤的門外按了半天的門鈐,也不見他出來開門……
直覺告訴他,時濤已經走了。
更教他氣惱的是,他竟不曉得棲雲山在哪兒。
「該死該死該死!」素來溫文儒雅的子康忍不住連聲低咒。
不行,他得查出那見鬼的棲雲山在哪兒!
* * *
初夏的夜晚,風兒還有一絲絲冰涼,滿天的星斗倒已經燦爛的向人顯示,夏曰即將到來。
十七年了,當年的小漁港已經進步許多,但是棲雲山還是保留著原有的風貌,山坡上的那棵老樹更是蔥郁茂盛。
時濤將車子停在山坡下,一步步地爬上山坡。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悄悄捉住了他,月色雖明亮,但是他的眼中卻有些蒙。
他陡然想起十七年前在這山坡上,有星星、蟲唧、月光……還有那個額上傷成新月形的小女孩。
楚楚!
他僵硬的臉龐驀地柔和下來,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十七年前的種種。
「你來了。」淙琴從樹後走出來,一身白色衣裳更襯得她飄逸出塵,細致的臉上依舊漾著揮之不去的憂傷。
時濤一凜,從回憶中驚醒過來。
他冷冷地看著她,「妳為什麼知道這個地方?」
「你不需要知道。」她輕啟淡紅色的櫻唇,低低地道︰「你準備好了嗎?」
時濤的左手撫向堅硬胸膛前的槍袋,「妳呢?」
「我也準備好了。」她的手輕抖,亮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飛刀。
刀鋒在月色的照映下隱隱泛出青光,可見得刀鋒之銳利……
「妳在臨死前有什麼要話想說的嗎?」他硬起心腸,沉聲地道。
「你呢?」她垂下眼簾,凝視著那把飛刀,「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看著她冷漠無情的模樣,時濤的心一痛,接著是凍筋刺骨的寒意。
他緩緩地點點頭,冰冷的話語從齒間進出來,「我只想間妳,為什麼要對我獻身?」
淙琴臉頰一紅,腦中自動憶起他堅實赤果的身軀和她的火熱迎合……
那一夜,改變了太多的事情。
「我……」她努力地控制著唇辦,不讓它顫抖,「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過問。」
「別忘了我是那個被妳殘忍利用的人。」他恨意滿滿地看著她。
他的眼光讓淙琴從腳底涼上了心頭。
他恨她,真的恨她。
淙琴心痛難忍,聲吟出聲道︰「別再問這個。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一決生死?」
「妳要像西部牛仔一樣,數十步轉身嗎?」他諷刺地笑了。
淙琴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顫抖,「數三聲,看誰的動作快。造就沒有話講了吧?」
「可以。」看著她蒼白細致的臉龐在月光下更顯淒楚,時濤突然覺得心底有一角緩緩融化。
不,他絕不能心軟。
時濤努力地回想著她的欺騙、她的殺人如麻……他瞇起眼,冷冷地看著她。
淙琴咬著唇,心痛卻冷靜地道,「一……」
時濤的手緩緩伸向槍袋,淙琴的手則是慢慢揚起。
「二……」
「三」
時濤看著她的眼楮,顫著手開了槍。
然而淙琴的飛刀卻是一開始就松手了,直到槍聲砰然響起,她的身子往後倒向大樹時,時濤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老天!」他所有的憤恨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看著她縴弱的身子像是斷線的紙鳶往後倒下,他的心髒停了幾秒。
鮮血在他眼前爆開,染紅了那件雪白的衣裳,淙琴一動也不動地躺在草地上。
時濤拋開槍,矯健的身形迅速飄向她。
他雙手顫抖地扶起她,那椎心刺骨的痛就像是心髒被撕成兩半……強烈的
「淙琴,妳為什麼沒有動手?」他慘白著臉,避小心翼翼地就要抱起她。
幸好他方才在開槍時稍稍猶豫了一下,要不然子彈早就直直射入她心房了。
「我帶妳去看醫生,我馬上就……」
她的胸膛不斷地冒著血,淙琴面色若雪地輕咳著,「不,不要救我了……
我活得好苦……韋哥哥,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我的福氣了……」
她的一聲「韋哥哥」像是一道青天霹靂,震得他腦袋裹嗡嗡作響,半天說不出話來。
只有一個人這麼叫過他,只有一個!
時濤看著她未施脂粉的臉龐,一個淡淡的新月形疤痕赫然烙印在她額上,他忍不住狂叫起來,「楚楚?妳是楚楚?」
他以前為什麼都沒有發覺?
淙琴的唇避緩緩綻出一抹喜悅的笑容,眼神卻因失血過多而漸漸渙散,最後她終于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楚楚!」他撕心裂肺地狂喊。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他的心已枯萎死去!
* * *
一個星期後,時濤面容憔悴地回到了台北,他進了公司,劈頭第一句話就是--
「迷迭死了。」
子康愕然地睜大眼楮,真不知該驚喜還是扼腕……
時濤眼底有一種說不出的光芒,既是悲傷又是欣喜,教子康模不著頭緒。
「你們真的在那個棲雲山上……」他嘆氣,「都怪我來不及阻止你們。我甚至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你們。」
「一切恩怨都結束了,迷迭已死,從此再也沒有迷迭這號人物。」時濤低語,「她本來就是一個影子,消失時也沒有人會注意。」
「你還好吧?」子康關懷地問,他總覺得時濤不太對勁。「你受傷了嗎?」
「對了,我這次回台北是想跟你交代一些事情。」時濤的眸光依舊是迷迷蒙蒙的,教子康完全看不透。「我接下來會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不在台北,這兒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處理,麻煩你了。」
「時濤,你要去哪里?」他該不會是刺激過度,精神恍惚了吧?
面對子康的詢問,時濤只是淡淡一笑,「我要去找回一些東西。」
「時濤,其實……」子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道︰「珍安和我都認為迷迭不是我們之前想象的凶手,她一定有苦處。雖然現在說這話已經太晚了,但是這一個星期,我們都拚命地想要找到你們兩個,希望能夠挽救什麼……
珍安甚至都找了薇書做保證,保證迷迭不是存心要傷害她的……你知道嗎?薇書雖然被她所傷,但是她卻一點都不怪迷迭,她也說迷迭看起來不像是那種邪惡嗜血的人。」
可階一切都太晚了,他為什麼不早一點找到時濤呢?
子康自責著,然而他卻看見時濤眼中奇異的色彩。
「我明白。」時濤對他笑了笑,「子康,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我,但是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再過一段時間你們就會明白了。」
「時濤,你怪怪的。」他該不會真是刺激過甚吧?
「再見。」時濤拍了拍他的背,爽朗地道︰「祝福我吧!」
「祝……你在搞什麼鬼?」子康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認識時濤這麼久,他第一次啞口無言,渾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 * *
時濤的老家是一棟平實的平房,雖然外表看起來不甚起眼,但是內部可整理得清清爽爽,而且什麼都有。
此刻,時濤正在廚房裹煮晚餐,爐上還煨著魚湯。等待淙琴醒來好喂她喝。
失血過多的病人需要多調養,因此時濤舍棄了一貫的素食烹飪,大量地購買新鮮的魚兒和雞只,餐餐細心地烹煮,以調理淙琴的身子。
淙琴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直直地瞪著天花板發呆。
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但她還是無法相信此刻的情景是真的。
「我沒死?時濤真的在我身邊?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這是她這些天以來未曾間斷的驚嘆。
「楚楚,妳醒了?」時濤端著托盤進來,對她微笑。
淙琴轉過頭望向他,這才慢慢地有幾分真實感。
「你照顧我一個星期了。」雖然在這期間,她有大半時間是在醫院里昏迷掙扎度過的,但是她永遠記得在對抗痛苦和死神時,時時有一個溫柔卻堅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醒過來,我要妳醒過來!妳忘了妳還要當我的新娘子嗎?我不準妳走!
是時濤字字傷痛地將她從昏迷中喚了回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坐在床畔,擔憂地審視著她的氣色,「妳看妳,瘦了一大圈。我真應該堅持妳待在醫院里休養的,再怎麼說也可以在里頭多打打營養針!」
「我討厭醫院。」她低聲道。
「討厭醫院,害怕打針,妳怎麼跟小孩子一樣?」時濤溫柔地看著她,憐愛地笑了,「這樣一點都不像是超級殺手迷迭喔!」
淙琴的臉色丕變。她最不願想起自己的雙手染滿血腥。「我是迷迭,我是個殺手……天,我真是可怕。」
時濤邊咒罵自己做什麼要提起遣回事,邊輕聲安撫道︰「妳不再是殺手迷迭,那個黑色伯爵旗下的頭號殺手已經在一個星期前被我殺死了。現在的妳是重生的人,妳是楚淙琴,我十七年前的小新娘。」
「我怎麼能夠忘記那一切?」她悲傷地看著他,「我的確做了很多違背良心的事,我殺了很多人,這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殺掉的。」
「妳是為了父親,身不由己;該死的是那個利用妳的伯爵,不是妳。」他瞅著她,低嘆了口氣,「再說,妳等于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夠重生,就表示老天爺給妳一個機會去做妳自己……妳那麼善良、體貼,我敢說妳以後一定會過得非常好的。」
「不再夜夜為噩夢所苦嗎?」她希翼地問。
「有我保護妳,妳不會再做噩夢了。」
「你真的原諒我了?」她的眼楮發亮,但還是有些害怕,「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是故人,才勉強原諒我的吧?」
「不全然是。」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印下他的真摯。「最主要的是,在妳跟我說了這十七年來所經歷的事後,我發現我不能去苛責妳。當年是妳父親選擇帶妳流浪到香港,也是妳父親選擇讓妳被伯爵帶走,而伯爵會把妳訓練成一個殺手也不是妳的錯,妳完全沒得選擇。」
淙琴打了個寒顫,想起了過去的事。
「妳別害怕,我不會再讓伯爵傷害妳。」他立誓道。
淙琴有些淒苦地笑了,「我知道你會保護我,我們可以一起共同對抗他。
但是我父親怎麼辦?我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消息了,伯爵會怎麼想?我逃走了?
還是我死掉了?不管他如何猜測,我父親的生活會因此過得更糟的,我得趕快回去救他。」
「妳知道伯父現在人在哪里嗎?」
淙琴一怔,挫敗地閉上眼楮,疲倦地道︰「我不曉得伯爵把他安排在哪里,我已經十年沒有他的消息……伯爵從不準我見我的父親……時濤,我真怕伯爵對我父親不利,我不能放著他不管。」
時濤點了點頭,堅定地道︰「我會幫妳救出妳父親的。」
「謝謝你。」她望進他深情的眸中,突然好想哭。「之前我萬念俱灰,打算讓你殺了我,就連父親我也無力去顧慮了;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的決定太幼稚了,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的話。我恐怕早就……」
「妳才是手下留情,要不然飛刀一出,我可不知道要斷咽喉還是中心髒呢!」他打趣著。
淙琴回想起當時情景,忍不住顫抖起來,哪還有一絲奪命殺手的氣概?
自從遇見他以後,她改變了太多了。
尤其投身情愛的漩渦中,更讓她所有的殺氣都消失無形,剩下的只是柔弱溫和的易感本質。
「別擔心那麼多了。」時濤輕輕地扶起她,細心地道︰「先吃飯吧!還是要先喝熱湯?妳必須養好身體!」
他話里的關懷溫暖了她的心,也激起了她所有的豪情--是的,她何須擔心這麼多?除了她自己的俐落身手外,再加上時濤,他們一定有辦法把父親救出來的。
她甩了甩頭,回復堅毅的神情,「先吃飯。我要好好的調養身體,把我父親救回來。」
時濤欣慰地看見她眼中再度綻放光彩,「太好了,這才是我所認識的楚淙琴。」
淙琴回眸凝望著他,燦爛一笑。
時濤覺得,她的陰霾己被笑容裹的陽光完全驅散了。
他眼眶突然有些濕潤起來。
* * *
伯爵背著雙手在書房內走來踱去。
奇了,迷迭怎麼至今音訊全無,難道她失手被逮了?
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呀!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個委托人也沒有再和他聯絡。
他前思後想,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迷迭完成任務,但是卻背叛組織逃跑了。
「可惡!她居然不管她老父的性命了?」他冷哼一聲,無法原諒她的叛離。
沒有人能夠離開他、背叛他!
他按下桌上電話的紅色按鈕,「通知所有的情報綱,務必找出迷迭的蹤跡。」
「還有……」他頓了頓,「把楚伯清帶到我的城堡來。」
他是伯爵、國際知名的殺手祖宗,沒有人能夠對抗得了他。
「迷迭,妳別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我照樣可以把妳的翅膀剪掉!」
他既能一手栽培她,也能一手將她毀掉。
背叛他的人,全部都得死!
* * *
淙琴一身黑衣墨鏡,出現在香港啟德機場。
一名西裝打扮的男士見到她之後、不由得一怔,隨即迅速地隱身至牆角。
他掏出行動電話,口氣有些異樣,「通知伯爵,迷迭沒有跑,她回來了。」
他頓了一會兒,听著話筒那頭傳來的話語,「是的,我想她現在大概是要向伯爵復命。」
就在他說話的當兒,淙琴已經離開了機場,驅車往「城堡」而去。
淙琴將車開上山,駛近那棟苑若城堡級的別墅。
伯爵有德國的血統,他一直忘不了日耳曼民族的驕傲,他甚至追溯出自己應該是個世襲的海德伯爵、他們家族以前的封地是多麼的廣闊……
淙琴不明白他是什麼樣的心理,但是她總是能清楚地回憶起,當伯爵在提起這一切時,眼中露出的犀利與狂熱。
他是殺手界的伯爵,他們都要听命與他……這是他另外一種變相的驕傲。
她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此去對付伯爵,她能夠順利得手嗎?
但是她又想到,時濤正在她的身後支持著她,這讓她的信心再度熊熊燃起。
一定要把父親救出來。
伯爵不動聲色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慢慢將車開進庭院的淙琴。
他的唇邊泛起了一抹冷冷的微笑。
沒有人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淙琴一步步地走上樓,清楚各處的監視器正監看著她,堡內負責保護伯爵的殺手們也屏著呼吸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有種獵物走入陷阱的感覺。
但是她依舊平靜地來到門前,和以前做過無數次的舉動一樣,就連敲門也不疾不徐。
此刻,她更該沉住氣。
「進來。」伯爵的聲音也像往常一樣。
淙琴走進了房間,恭謹地道︰「伯爵,很抱歉失蹤了這麼久。」
「妳有什麼好的解釋嗎?」他微微挑眉,語氣太過平和了。
「我受傷了。」她輕撫過傷口,露出苦笑。
「傷得重嗎?」
「還好。」
「還好?可是卻沒辦法和組織聯絡?」
淙琴低下頭,「是我的錯,絕沒有下次。」
「抬起頭來。」他犀利地看進她的眸內,試圖搜索出什麼。
淙琴抬起頭,凜然無懼地望著他。
伯爵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這一切都太正常了,她的神情和以前一樣居然連一絲慚愧或害怕都沒有。
他懷疑的本性立刻大大發揮起來。
但他還是揮了揮手,「好吧!妳可以回去了。」
「我願意接受懲罰。」她垂首道。
他再次揮揮手,笑了。「算了,這也不能怪妳,妳受傷了嘛!」
「多謝伯爵。」
「妳先回去吧!」
「是。」
就在淙琴離去後,伯爵深思地皺起眉頭,最後毅然按下桌上的通話鈕。
「跟蹤迷迭,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回報。」
下達完命令後,他走出房間進入了地下室,楚伯清就在里頭。
他打開里間,滿意地看到楚伯清正抓著酒瓶子猛灌,雙手顫抖的程度明顯的表示,他就快要酒精中毒了。
「我特地替你準備的美酒,你可還滿意?」他緩緩地道。
老人赫了一跳,酒瞬間灑上前襟。一見到伯爵,他馬上堆滿了感激的笑容,「滿意滿意,您對我真是太好了。唉!我們家楚楚真不知是何德何能,居然能夠有您這好的一位老板。」
「那里。」伯爵故意露出了憂色,「不過我最近很擔心淙琴。」
「擔心楚楚?她怎麼了?」老人心頭一驚。
縱然他已經多年不見女兒,早年也沒有多開愛她,但畢竟還是父女,他對她還是有一份親情在。
伯爵臉色愁苦,「她很好,只不過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有點鬧別扭;我是拿她當自己女兒看待,她變得這麼叛逆……老實說,我也有些心痛。」
看到素來神色淡漠的先生居然會為了女兒而憂心,老人不禁氣憤起來。
「這個楚楚怎麼可以這麼不懂事?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提拔她,是誰救了我們父女倆……」他越想越氣越惶恐,「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楚楚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望您多見諒--」
伯爵心中冷冷一笑,但是他的臉上卻是神態和善,「我當然知道。我是不會多心的,只不過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這個情形,免得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是是是,這是當然的。」老人拚命搖頭,「我們絕對不會對您有什麼誤會,感激您的大恩大德都來不及了呢。」
「你心中明白就好。」伯爵體貼地道︰「我還有事要忙,你休息休息,有什麼需要盡管按鈐叫人,不要客氣。」
「謝謝,真是謝謝您。」老人感激涕零地目送他離開。
伯爵順手帶上了門,嘴角帶了一絲得意的笑。
他做事向來喜歡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