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真是對不起,臨時發生一些變數,所以我們無法承租你的店面了。如果為你帶來任何不便,我由衷的感到抱歉。」萌萌行了一個徹底的九十度鞠躬禮。
按照初始約定,原本她和紀漢揚應該與姚芙蓉簽妥租約。然而,繼母大人的開店計畫明顯已陷入無止盡的停擺。
紀漢揚不是沒有嘗試過打消她的退意。過去幾天,他提出各種方案,說服她開店計畫依然可行。只不過這些計畫的前提都是先從他私人的戶頭墊付支出。
她怎麼可能用他的錢呢?非但如此,連向來不介意偶爾利用人的陸雙絲也說了「不」字──雖然淚眼汪汪的繼母是迫于小女兒的瀅威,不得不屈從。
「這樣嗎?真是不巧。」姚芙蓉環顧店面一圈,艷容露出難色。「我只好回頭詢問表哥願不願意接手,希望他還沒有物色到合意的地點。否則我實在很難放心地把房子租給陌生人。」
「對不起。」萌萌再行一次禮。
紀漢揚在旁邊不敢苟同的嘆氣。這間店面無論在地段上或月租方面,都具有絕佳的條件,實在罕得,偏生她固執的驢腦袋寧死不肯點幾下,白白讓大好機會錯失。
「芙蓉,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抄幾位正在尋找店面的朋友的電話給你。」他微笑得有點歉意。
「也好。」
「你們慢慢談,我去隔壁便利商店買點東西。」萌萌立刻讓出討論空間。
來到室外,燙燙的午陽燻得她腳步蹣跚。唉!七萬多能支持得了多久?顯然她們一家三口必須開始打工賺錢,才能應付學費和日常開銷。
一想到學費──唉!她忍不住又呼了口長氣。注冊日轉眼即到,她和姊姊的學費一繳下去,七萬塊可能只剩下零頭小錢。
本來她打算買罐可樂喝的,現在想想……罷了!回家喝清茶、吞淡飯吧。
瞧瞧人家顏回,多麼淡泊名利呀!一簞食,一瓢飲,回也不改其樂,可見老天爺有心栽培她們和顏回一樣,成為名傳千古的賢人。
她在便利商店門口轉了一圈,自動自發折返。
對街有一道眼熟的倩影抓住她的視線。
是繼母大人耶!陸雙絲扶著一個高出她大半顆腦袋的男人,走往與萌萌相反的方向。
陌生男人的體格相當高大結實,只是走起路來有些佝僂,不太靈活。
繼母大人沒事陪個瘸子逛大街做什麼?她納悶的觀察幾分鐘,決定過去打聲招呼。
陸雙絲並未注意到繼女正在接近自己。
「我可以自行走路,你不必一直扶著我。」高頭大馬的男人脾氣似乎不太好。
「喔,好。」陸雙絲乖乖放開手。
男人獨自往前走了幾步,陸雙絲突然以稍微大聲了些的口氣叫道︰「彭先生!」
「什麼?」男人回眸。「喔──!」正前方出現一根電線桿,偏偏他回頭沒看到,砰的一聲撞上去。
「哎呀!彭先生,你還好吧?」陸雙絲連忙跑上前檢視他的傷勢。
「你沒事叫住我做什麼?」男人捂著腫起來的額頭吼她。
「我只是想告訴你,前面有電線桿。」陸雙絲無辜又好心的回答。
男人的臉色發青了。
唉!萌萌杵在繼母身後,拚命搖頭嘆氣。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把想法付諸于聲音。
「萌萌。」陸雙絲驚喜的偏過身,笑望著她。「我怎麼沒看見你?」
「幸好你沒有看見我。」否則撞到電線桿的倒楣事可能降臨在她身上。
「我來介紹一下。」陸雙絲開心的引薦兩路人馬。「萌萌,這位是彭槐安先生。彭先生,這位是我女兒葉萌萌。」
「你好。」萌萌冷淡的點了點頭。她對陌生人向來不熱絡。
彭槐安臉色卻相當詭異,猶如瞧見尼斯湖水怪。
「你說她是誰?」他不敢置信的叫。
「我女兒呀!」陸雙絲眨了眨優雅的長睫毛。
「你是說,你以前提到你‘結過婚,而且有兩個女兒’的‘女兒’就是她?」男人不可思議地盯住萌萌,最後覷向她笑意盎然的「母親」。
萌萌完全能體會陌生男人原本的誤解。
「對呀!」陸雙絲仍然一頭霧水。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嗎?
「我還有一個姊姊。」她索性火上加油得更徹底一點。
「姊姊?」彭槐安簡直吼出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陸雙絲被排除在討論之外,不免有些懊惱。
「你們倆慢慢扯吧!我先走了。」萌萌酷酷又瀟灑的踱開。「彭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她懶得弄清楚繼母大人和彭槐安究竟有什麼糾葛。那是別人的故事,她不感興趣。
行到馬路中央的安全島,燈號正好轉變,兩向的車陣轟隆隆沖向天際。她百無聊賴的望向姚芙蓉的店頭,不曉得他們談完了沒有?
艷陽映在玻璃窗牆上。
店里,美艷的芙蓉花顯然和顧問先生聊得相當歡暢,腰肢隨著傾笑的角度而款擺,一只嬌柔的玉手搭放在他臂膀上。
紀漢揚的外表依然充滿男性魅力,成熟而吸引人。
萌萌眨了眨眼,彷佛正觀賞著櫥窗內的男女模特兒,恍惚覺得自己瞧見他真正所屬的世界。
她回頭,再打量繼母的美麗形影。
無疑的,紀漢揚身旁所站的女人應該是像陸雙絲或姚芙蓉這一類型。
那麼她呢?她站在紀漢揚身邊,是否會顯得過于突兀?
她突然很渴望知道。
烏賊公車噴出嗆鼻的黑煙,朦朧了櫥窗那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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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螢光幕秀山萌萌的暑修成績。ALLPASS,很好!
她滿意的退出校園網路,關掉電源,背起包包準備離開電腦教室。
「喂,你也來查成績呀?」陳建升笑顏朵朵開。「怎樣?想必跟我一樣‘歐趴’吧?」
「還可以。」她淡然回道,側身擠出教室門口。
「葉萌萌,老實承認,補考的時候你男朋友送來的資料是不是小抄?」陳建升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背後。
「干嘛?你想檢舉我?」她已經不想再否認關于紀漢揚的流言。
「我哪敢?大家都是一丘之貉。」陳建升還算夠朋友,也有自知之明。「不過你運氣真好,交到一個這麼夠力的男朋友。這回老龜的考題和期末考差不多,光是那次座談會的相關筆記就佔了百分之四十。」
萌萌猛地止了步伐。
陳建升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要翻臉了。大伙都曉得,葉萌萌最討厭成為閑磕牙的主角。
「陳建升,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她緊揪著柳眉的表情非常嚴肅。
「你說說看。」他心頭揣揣不安。
「你覺得我看起來有女人味嗎?──你一定要正正經經的回答,不可以開玩笑。」
唷!吾家有女初長成。陳建升暗笑。
女孩子就是這樣,一旦涉及感情,即使酷帥如葉萌萌也不免在意起自己的外表。
他退開一步,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溜了她一圈,儼然像個審美裁判。
「其實你長得還算不錯,五官滿清秀細致的,至于女人味嘛……」他咋了咋舌,開始搖頭晃腦。「不是我吐你巢,且听我一言,女孩子若想培養出女人味,通常都得經歷過‘那一關’才行。」
「哪一關?」她狐疑的問。
這麼鈍?陳建升翻個白眼。「就是跟異性‘那樣’的那一關。」
她就知道這家伙正經不了兩分鐘。
「無聊!」萌萌瞪他一眼,轉頭走開。
「喂,你別以為我在開黃腔。」陳建升趕緊追上去,為自己申冤。「葉萌萌,我的說法可是有醫學根據的。」
她嘆了口氣,再度停下來,打算听听他如何臭蓋。
「女孩子一旦和男性要好過,荷爾蒙的分泌隨之改變,皮膚會更加細致,身體曲線也會更圓潤成熟。」陳建升的神情確實很認真,不像說著玩的。「你可知道古代人如何判斷一個姑娘家是不是處子之身?」
「願聞其詳。」她倒真的听出一點興趣。
「看她的眉頭、腰肢和婰部。」他回答得百分之百篤定。
「怎麼看?」這很值得研究。
「人家說‘眉鎖、腰緊、小婰’,就是眉毛服帖著皮膚,腰身直直的沒曲線,骨盤比較窄小。你想想看,如果女孩子的外形看起來‘眉鎖、腰緊、小婰’,即使她的容貌再美麗,也不會有多少女人味,對不對?」他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旁的不懂,這方面倒鑽研得滿透徹的。」她以前似乎小看了他。
「我的長才嘛!」陳建升神氣兮兮的。「反之,一個女孩子若經過‘啟發’,眉毛一定比較挺直,腰肢像葫蘆,婰部圓圓的。即使她想裝成聖女,那股女人味打老遠都聞得到。」
听起來有點可怕。
「了了,了了,多謝你的開導。」她慨然地拍拍同學肩膀。
陳建升的雙眼賊溜溜的轉動。「怎麼著?你男朋友還不打算‘啟發’你?」
「你曉不曉得眼珠子被插爆是什麼滋味?」她立刻沉下臉,冷冷的眸光幾乎能凍死人。
陳建升連忙開步走往反方向,嘴里嘀嘀咕咕的︰「乖乖!這麼凶,難怪你沒有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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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叮咚地嘹唱起來。
紀漢揚並不預期今夜會有訪客。
為葉家的店面合約善後完畢,他立刻飛往高雄忙了七天,為南部一家連鎖公司進行組織診斷,兩個小時前才剛返回台北,因此他今晚不該有客人夜訪。
「哈羅。」萌萌亭亭站在門外。
溫柔的微笑自動爬上他唇線。
萌萌來了也好。關于姚芙蓉的店面,他必須知會她一件事──他私底下仍然將店面承租下來了。基于陸雙絲與他簽訂的那紙合約,他有權這麼做。
「怎麼會突然想到來找我?」他親昵的撥弄她的青絲。
屋外可能飄起細雨,因為她的發上沾染著一層薄薄的濕意。
「我出門散散步,順道過來拜訪一下。」萌萌逕自走進屋內,眉宇間似乎勾勒著心事,整個人有點神魂不寧。
「你先進浴室渙套乾爽的衣服,免得又著涼了。」紀漢揚挑剔的朝她皺眉頭。
她總是開心不了多久,又回復成心事重重。
萌萌飄進連接主臥室的衛浴間,打量鏡中的自己。
恁大的雙眸瓖嵌在雪白的容顏上,顯得若有所思,微濕的發使她看起來像棄兒。
陳建升說的沒錯,其實她長得不壞。只是不壞而已,卻談不上出色。
她已經心情郁悶好幾天了,腦海里轉來轉去盡是紀漢揚、她自己、美艷成熟的女性形影。長久以來,她第一次這麼、這麼、這麼在意自己的外形;也是頭一遭這麼、這麼、這麼在乎某個特定的男人對她的看法。
這些亂緒代表什麼?
她戀愛了?!
「唉!」她暫時還不願面對自己可能墜人情網的事實。
一切太讓人措手不及。
她褪下濕衫和牛仔褲,僅剩內衣和底褲,轉而披上收納櫃里的浴袍。乾爽舒適的衣著稍微挽回她的血色。
「萌萌,出來喝一杯熱巧克力。」紀漢揚從廚房發出召喚。
她依言離開浴室與主臥房,站在走道的出口處,靜靜端詳紀漢揚來回走動的背影。
客廳的CD音響調換成收音機頻道,胡琴的演奏樂聲淡雅而悠揚。
身處私人領域的他,舉止間多了幾分閑適自得。白襯衫留下三顆鈕扣未扣上,淺巧克力色的胸肌隱隱隨著動作展現。
他實在是個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
「你覺得我有女人味嗎?」她忽然出聲。
紀漢揚聞聲回眸,迎上她燃燒的大眼。
第一眼他就決定自己喜歡萌萌穿著俗衣的樣子,她簡直淹沒在寬大的浴袍里,荏弱清稚的氣質分外惹人憐惜。假若她能斂去眉目間的沉思之色,效果會更酷似搪瓷女圭女圭。
「你很對我的味。」他淺淺微笑,動手斟了一杯香濃的熱飲。
「可是我到底有沒有女人味?」她執著于得到他的解答。
紀漢揚放下咖啡壺,好笑的瞥了她一眼。「你今天怎麼有興致找我討論女人味?」
這不是萌萌期盼的態度。
她直勾勾的望進他眼底,緩緩拉近兩人的距離。
直到他一伸手就能踫觸到她。
「回答我,拜托。」她柔聲央求。
若有似無的香澤浮漫于他的鼻端。
紀漢揚神色平靜,喉結卻背叛的上下鼓動一次。
「我一直希望你像個十多歲的少女,年輕而茂盛,你知道的,不是嗎?」他的嗓音微微沙啞。
萌萌垂下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我。」她徐緩拉開腰際綁縛的結帶。
氣流驀地產生強勁的震蕩。他突兀的按住柔荑,制止她的企圖。
「萌萌……」他緊緊扣住她,掌心開始發熱。
萌萌推卻他的手,再次望進他靈魂的最深處。
「請你看著我。」她從未這樣柔媚過,卻又綻現著純潔清淨的氣息。
教人如何能拒絕這般可人的央求?
終于,他收回制止的動作,努力說服自己穩定的看完這一幕,不能產生任何遐思,即使這幕美景勢必成為一場酷刑。
衣帶漸次解開,浴袍順著引力滑落地板,在她細致的足踝邊圍成一圈光暈。
老天……他顫巍巍的深呼吸。
浴袍之下根本沒有多少遮蔽的衣物。胸衣包裹著粉雪般的酥胸,嬌小的雙峰微微僨起;她並不豐滿,形狀卻美麗得足以引人犯罪。
全身雪白的肌膚完全沒有瑕疵,小月復的一點紅痣搭襯著全然的白皙,更是紅艷得驚心動魄。
米色棉質底褲擋住最緊要的部分。但,該死的,這種欲蓋彌彰的蚤動遠勝過全果。
嬌小的婰,並直的長腿。
綜合起來,她擁有一副連聖賢也為之震動的胴體。
「你覺得我吸引人嗎?」詢問的語態帶著不經意的天真和渴盼。
他霍然伸出手,勾住細弱的腰,讓她緊緊抵住自己。
「你說呢?」
兩副軀體之間卡著一處明顯的隆凸。萌萌的臉頰火辣辣的燒紅。
紀漢揚又突兀的松開她,黑眼流露出嚴苛。「永遠不要試驗一個男人的忍耐力!」
他轉身斟倒另一杯熱巧克力。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保持手腕不顫抖。
「你不想……不想要……」她有點手足無措。
旁徨羞澀的口氣挑動他的心。
「我想。」他嘆了口氣。「很想、很想,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身後的可人兒靜默半刻,而後,一只指尖點了點他的背心。
紀漢揚不得不回頭。
她踮高腳尖,在他能反應之前送出生平第一次的獻吻。
「萌萌。」他的心髒幾乎無法承受這一切折磨。「我說過,不要試驗──」
「我並不是在試驗你。」她搶在他前頭說完,灼熱的俏臉蛋已經快冒出煙。
他為什麼就不能合作一點?
「你──」紀漢揚眯攏黑眼。他沒誤解她的意思吧?
「我……我是說……」萌萌局促的把玩著指尖。不,這個舉動太幼稚了!十只縴縴細指收握成拳心。不論多麼羞人,她一定要把意向完整的表達出來。她努力平撫紊亂的呼吸,終于發出輕不可聞的低喃︰「如果──每個女子都必須經歷這一段人生,那麼,我寧願我的第一次是……跟你。」
終于說出口了。她解月兌的呼出一口氣,隨即又屏住,等待他的回應。
「這只是你一時的想法,兩年之後你可能就改變心意了。」紀漢揚抬高她的下顎,眼底溫存如水。
「你打算給我兩年的時間改變心意嗎?」她以同等程度的輕柔回問。
他仔細思考著她的問題,答案不消片刻便呈現在腦海。
「不!」
他放棄再和高貴的天性抗爭。
近在咫尺的臥室彷佛又無限遙遠。
他在床畔放下她,床頭的抬燈烘托出她精巧純美的臉形。
半果的她,就像一尊邪惡的天使,抑或天真的惡魔。
他低頭,沿著她的下顎、頸項烙下纏綿的吻,雙手溫存的褪下她最後的遮障,感覺她的體膚開始震顫。
蚤亂的身軀雙雙投人軟床的懷抱,喘息隨著每一次密切的交觸泄出。
夜晚,在真情倚偎的時刻最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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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主持人悅耳的磁音漸次震動兩人的耳膜,現實世界的聲音重新回到兩人的體己天地。
他們側躺著,她的背抵著他的胸膛,慵散的大手懶洋洋的滑移在她臂上。
萌萌缺乏在男人床上聊天的經驗,但她奇異地不覺得別扭難耐。或許因為是他,所以她才不覺得尷尬。
收音機繼續播放一首歌曲──「當我身旁有你在」,女歌手的唱腔甜美動人。
當我身旁有你在,希望溫暖和愉快。
每一次我總是這樣等待,想對你多做一點表白。
把世界變成美麗懷抱,向我們敞開。
……
一個人的孤單,都煙消雲散。
我願意承擔歡喜悲哀。
當我身旁有你在,風雨不再來。
有笑容的你,內心里和我有著一樣深的愛。
是唯一不可替代,是永遠分隔不開。
(作詞者/陳家麗)
她隨著旋律輕哼,望著他唇角微仰的笑容,突然非常能體會歌詞的意境。
「萌萌……」
「嗯?」她舒軟得不想撐開眼瞼。
「我忘記回答你的問題。」紀漢揚貼近她耳畔,喁喁細語。
「什麼問題?」
「我認為你非常、非常、非常有女人味。」
她吃吃笑了出來。
「馬後炮。」雖然是指責之詞,听起來仍然讓人心蕩神馳。
他挑逗地含住她耳垂,讓她又呼吸不穩起來。萌萌忍不住蠕動一下。
「別亂動!」羽毛被底下的大手拍她的俏婰一記,制止她的動作。
她壞兮兮的翻轉身子,與他面對面。「為什麼?」
兩副軀體貼觸得更密切了。
紀漢揚險些聲吟出聲。
「不行。」他強迫自己重拾高貴的騎士精神。「你需要一點時間休息,否則明天會很不舒服。」
的確,這是常識。萌萌嘆了口氣,安分的蜷回他懷中。
「對了!」她想起自己差點忘記獻寶。「我的暑修成績單出爐了,企管概論順利過關。」
「我不意外。」紀漢揚懲罰性的捏捏她鼻尖。
「喂,給點面子。」萌萌拍掉他的螃蟹爪。「我可是憑真材實料考出來的。」
真的假的?他懷疑的蹙起眉頭。「沒有借用我的講義‘學術交流’?」
「沒、有!」她斬釘截鐵的保證。
「不錯嘛!臨時良心發現。」他立刻刮目相看。
「誠實的好學生就是我。」她有點得意忘形了。
他笑著撥開她額頭的垂發。「這豈不是委屈了你?還沒收到好處就先以身相許。」
「誰以身相許了?」她瞪了瞪眼珠子。「剛剛是我‘玷污’你,你不要搞錯!」
「抱歉。」他謙卑的致意,半晌,又輕聲叫喚她︰「萌萌?」
「嗯?」她期待著從他口中傾吐的溫存言語。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頓了一頓,「你象的第二層地下室究竟藏了什麼東西?」
討厭!
男性受到攻擊的痛呼聲旋即響起。然後,一切回歸成抑抑續續的呢喃。
惟有歌者繼續吟唱著──當我身旁有你在,風雨不再來……
歌聲低迥,飄蕩成夢里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