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偷情去 第二章 作者 ︰ 董妮

昔日的洪門,今天的安心保全負責人柳心眉小姐結婚的日子,新郎倌居然……失蹤了。

這是比較好听一點的說法,也有另外一派解釋,沈冬雷是逃婚啦!

他是嫌棄柳大小姐,或者不願委屈入贅?又或是柳心眉患有隱疾?

各式各樣的猜測甚囂塵上,幾百道含帶責備的目光齊齊射向了十八長老。

十八長老只得拚命解釋,沈冬雷並沒有逃婚啊!他確實上了禮車,這一點媒人可以作證,只是那禮車行到半途,卻莫名蒸發在空氣中,這怎怪得了沈家人?

他不見了唯一的孫子也很慘好嗎?

一時間,偌大的禮堂里吵得翻天覆地。

只有柳心眉一言不發,默默換下新娘禮服,收拾一下簡便行李,準備要萬里尋夫去了。

這個今年才滿二十歲的小女孩沒有別的長處,就是意志力特別堅強,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打死都不退。

而這卻是沈冬雷和龍依作夢也沒想到的事。

在龍依將沈冬雷偷渡出美國後,她問了他一句話。

「今後有何打算?」

他沈吟片刻。「我想去台灣。」

「台灣?」龍依一拍額頭。「天哪,台灣最近是出了寶物不成,一伙人都往台灣趕。」

沈冬雷也是聰明人,一听便知她的意。

「九小姐也要去台灣?」

「我一個姊姊、一個弟弟近日都準備在台灣結婚,你說我要不要去一趟台灣呢?」

真是巧啊!沈冬雷抿唇一笑。「也許台灣出了個神奇月老,專為龍門中人牽紅綜吧!」

龍依聳聳肩,眼角余光卻含著冷厲。「台灣有沒有月老我不知道,但你若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龍依的話听進尋常男子耳中,或許會將其視為一種挑戰,而興起征服之心。但沈冬雷卻只是笑得雲淡風輕。「我這輩子是不會結婚的,以免害人。」

龍依輕咳一聲。「我知道問這種問題太私密,但我實在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哪里有毛病?竟嚴重到不能結婚。」她的視線不自覺地從他的臉往下移,一寸一寸地,直到兩腿之間。

沈冬雷一張古銅色面龐迅速泛紅。「九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那方面的問題。」

「那你到底有哪方面的問題?」

沈冬雷低下頭,支吾了很久。「讀書的時候,嗯……同學們送給我一個綽號,叫……三分鐘英雄。」

龍依偏著腦袋想了一下。「也就是說你只有三分鐘能耐?」

沈冬雷很尷尬地點了點頭。

「三分鐘就……結束了!」龍依幾乎要大叫。「那不就是『快槍手』?這還不叫那里有問題嗎?你……唉,你有自知之明,不誤人終身是對的。」

她想到哪里去了?沈冬雷當場難堪得想鑽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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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沈冬雷真的想不到,他會一到台灣,便愛上了這座美麗的小島。

台灣跟美國完全不同,這里土地狹小,人口眾多,記得一年前,他一出機場,就被那塞得馬路滿滿的汽車給嚇呆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怎麼有如此多的車子?多到幾乎要將整座島都給淹了。

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他對這塊土地卻越來越有感情。

這里的人有時熱情,有時也頗冷血,縱使鄰居家打得殺聲震天,大伙兒也會本著清官難斷家務事,當作沒听見。

但一听到什麼可憐事兒,那捐款、慰問之踴躍,足以令天下人汗顏。

住在台灣的日子雖稱不上事事如意,卻保證高潮迭起。

漸漸地,他竟也迷上了那些無聊的八卦,偶爾碎碎嘴,邀約三、五知己好友一起談談車子、喝兩口好酒。

他同樣在台灣開了間修車廠,靠著自己高超的技術過生活。因為技術好,他的車廠生意一直不錯,絲毫不受景氣影響。

日子便這般不知不覺地過了下去,轉眼間,一年過去。

在台灣,他唯一不習慣的就是——殺價。

換個輪胎一千兩百五十元,也要殺到一千元,唉,頭疼啊!

「我說朱董,這輪胎的進價就不止一千元了,我可以不賺你的錢,但你總不能叫我賠本吧?」沈冬雷長嘆口氣。

「沈董,我也是內行人,難道還會不知道輪胎的進價嗎?底價肯定不足一千。咱們這麼熟的朋友了,給點折扣也是應該的嘛!」這也是有趣的台灣文化之一,凡是做生意的,不論攤販、店面、甚至是開公司,個個是老板,出口必稱××董。

一開始沈冬雷很不習慣。不過日子久了,卻覺得有趣,人人都當董事長,那誰干小員工呢?

可入境要隨俗,所以他也跟人「東董」、「西董」起來了。

「朱董,你說的是大盤價,我這小車行哪吃得下這麼多的貨,零零散散取貨,價錢肯定要貴上一些。你就饒了我吧!」

「那一千一啦!不要拉倒。」朱董說得爽快。

沈冬雷卻要苦笑了,車子都幫他修好了,難道還能弄壞回去?

他只得兩手一攤。「朱董確實厲害,就照你說的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沈董夠意思。放心吧!回去以後我一定幫你廣招客源。」

沈冬雷心里卻想著,這種賠本生意要多做兩趟,他可要喝西北風了。

但做生意嘛,和氣生財最要緊,臉上的笑容還是不變。

「那就有勞朱董了,你車子試開看看,如果有問題,回頭再來找我。」

「你修車,我放心。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光听引擎聲就分辨得出車種的,那些個電腦啊,全部堆起來還沒你兩只耳朵管用,只听兩下就知道車子毛病出在哪。」說著,朱董開開心心駕著車子走了。

沈冬雷搖搖頭,目送那車子風馳電掣似地駛離。

「再不把殺價的本事練好,我可真要去睡馬路了……慢!」他舉高手,望望空空如也的雙掌,剛才光顧著討價還價,他好像忘了……「喂,朱董,你還沒付帳啊!」他追出修車廠。

「救命啁!搶劫,有人搶劫!」

沈冬雷才出門口,就听見隔壁巷子里傳來一陣呼救聲。

他一邊找出手機撥電話報警,一邊邁步進巷子,同時還不忘往嘴里塞兩片巧克力。

那呼救聲清亮而拔尖,想來被搶者應該是名年輕女性。

果然,他走沒幾步,就見對面馬路上,一個嬌小女子正死死拉著她的皮包,而皮包的另一頭則在一名騎著摩托車的中年男子手里。

「放手!」中年男子用力拽著皮包。

「這是我的。」女子堅決大叫。

沈冬雷看得直搖頭,這樣拉扯,女子很容易受傷的。那匪徒如果狠下心將摩托車的油門一催,女子非被拖行在地,磨它個皮開肉綻不可。

「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中年男子發了狠。

「這是我的!」偏女子死也不松手。

糟了。沈冬雷心頭暗叫一聲慘,更加快腳步往搶劫現場跑去。

那中年男子果然氣瘋了,也顧不得會傷人性命,徑自把摩托車的油門一催。

「啊!」女子慘叫一聲,被拖行在地面。

時值入春,天氣雖稱不上炎熱,也還是稍有寒意。女子身上的襯衫、長褲都是縴薄料子,輕輕一磨就破了,隨即路面擦撞的就是她脆弱的身體。

不多時,馬路上被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沈冬雷看得幾欲昏厥。

「-快放手啊!」他更加快腳步趕上前去想解救女子。

偏那女子死倔脾氣,盡管被拖得一身傷,就是不肯松手。

摩托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哪里是一個人兩只腳趕得上的?沒多久,沈冬雷已被拋下一段距離。

「該死!」怎麼有這樣倔的女人?錢財只是身外之物,有必要以命相搏嗎?

那女人真是不要命了,可要他見死不救,他也是萬萬做不到。

他左右張望了下,也算那女人好運,竟給他找到一支旗竿,可能是之前選舉時留下來的。

沈冬雷一手拔起那長約一米的旗竿,瞄準搶匪所騎的摩托車,一竿射去。

旗筆順利打歪了摩托車的後輪胎,那搶匪一時沒捉緊,連人帶車摔飛了出去。

這時,那女人已經緊緊抱著她的皮包,遠遠滾落在另一頭……

沈冬雷所有心思都放在那倔強女子身上,沒空再去注意跌倒的搶匪。

他快步走到女子身邊,扶起她。

「-怎麼樣?」他邊問,不忘再打電話叫救護車。

「嘿嘿嘿……」女子一副疼痛難耐的樣子,卻還是一派倔強。「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幾句話說完,人也痛昏過去了。

沈冬雷瞧她這模樣,除了搖頭嘆氣,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救護車把一身是傷的女人送走了。

沈冬雷一人應付前來詢問的警察,將方才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

一干警察听到他的話,紛紛搖頭。「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沈冬雷感受更是深刻,想起那女子昏倒前的一席話——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他心頭一陣寒顫。

女子的行為已經不單單是貪財二字可以形容了。那是一種執念,一種深入骨髓、直達靈魂深處的執念。

如果說古時候的烙印可以用現代的鐳射來去除,那麼深刻在靈魂里的執著有什麼東西可以化解?

光想,沈冬雷就覺得可怕,那樣執著的女子,弄得好或許皆大歡喜,但若有事情稍不順她意,會不會就是一場生死相搏?

他直覺應該遠遠避開那女子,盡管他根本不知她姓啥兒名誰、來自何方?

警察給他做完筆錄,各自散去了,沈冬雷還想得出神,一人獨立街頭,看著馬路上長長的血痕,心里又驚又怕、又敬又駭。

直到一只縴縴玉手拍上他的背。「發什麼呆啊?」清脆如銀鈴的聲音,正是龍依。

「九小姐!」沈冬雷回過神來。「上個月-不是說要去一趟挪威,大概半年內都不會踏上台灣一步,怎麼又來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我們家混蛋十二又發喜帖說要結婚,結果婚禮前夕,又說臨時接到機密任務,夫妻倆雙雙蹺頭去了。你說我該不該直接拿把刀押著他們進禮堂快快把儀式辦妥?也省得我們這樣一天到晚被放鴿子。」龍依和沈冬雷自從一年前合作逃婚後,對彼此的能耐都有些欣賞,因此龍依每回路過台灣,都會來看看沈冬雷。

「一定要舉行婚禮嗎?我想以龍門今日實力,隨便找個人到拉斯韋加斯注冊一下,龍非先生的婚事應該就算辦妥了吧?」沈冬雷笑答。

「對喔!何必拘泥于儀式,兩個人想相伴終生的心意才是婚禮最重要的目的。我這就請大哥去幫十二注個冊,也省得十二一天到晚亂發喜帖、放我們鴿子。」龍依想到就做,拿起手機,給龍門老大龍傲撥了電話,陳述一下己見,請大哥作主。

她辦完事,再回望沈冬雷,他臉上依然殘存著沉郁之色。

龍依不禁好奇,認識這家伙一年,不敢說對他完全了解,但基本認識還是有的。

沈冬雷外表粗獷,心思卻頗細膩,喜歡嘗試各式新奇的東西,不主動招惹危險,但也不畏懼挑戰,整個人就像他下棋的風格一樣!進能攻、退亦會守。

她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會令他徹底退縮呢!畢竟,就算在一年前,他莫名其妙被綁上禮車、準備送進結婚禮堂時,他也沒有畏怯過。

但現在,他一副隨時準備落跑的樣子。

「喂,你撞邪啦!看你整個人都嚇呆了。」

「我像是會怕那些妖魔鬼怪的人嗎?」他指著自己這張號稱七月半可以貼在門口避邪的面孔說。

她同意地頻點頭。「我想應該是妖魔鬼怪怕你才是。」

「同感。」話落,他將剛才發生的搶劫事件大略說了一遍。

這會兒連她眼珠子都瞪圓了。「哇,你是不是太夸張了點?世上真有如此神勇的女人?」

「神勇嗎?」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方才那血淋淋的場面,還有女子執著不放的表情,他心頭一陣亂跳。「-不覺得那樣的執著有點可怕嗎?」

「有什麼可怕的?凡人都有執著的東西,比如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自己是個快槍俠,這不也是種執著?」

「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壓根兒想歪了。」

「好啦!我知道男人在那方面最好面子。我承認你很強,行了吧?」

算了!他無言低下頭,男人做到他這步田地,真是丟臉到家了。

反倒是龍依,還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唉,不過是偶然遇見的一個路人甲,或許過了今天,你們就算在街上相遇也不會認出彼此,想那麼多干什麼?」

沈冬雷明白她說得有理,但不知為什麼,他腦海里就是揮不去女子那執著不放的神情動作……

看他臉色依然陰霾,龍依只得再接再厲安慰他。「我說也有一種可能性,那個皮包對于那位小姐有不同的意義,所以她死也不肯放手。」

「或許吧!」他低喟口氣,明白不論自己怎麼說,龍依都不可能了解他剛剛所受到的震撼。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他有種差勁的預感,這震撼將影響他一生一世,不管他費多大的勁兒都擺月兌不掉。

很久以前,在沈冬雷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同學除了送他一個「三分鐘英雄」的綽號外,他們還常常叫他︰烏鴉嘴。

意思是指,從他嘴巴里講出來的話,老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說實話,沈冬雷也有這種感覺,他對厄運的敏感程度堪稱神準。

所以一星期後,當他在修車廠門口二度踫見那位執著到連搶匪都要投降的女子時,他覺得自己是撞見楣神了。

「沈冬雷。」女子一口喊出他的名字。

沈冬雷大吃一驚,他們只是在路邊偶然踫過一回,彼此應該不相識吧?為何她知道他的名宇?

「我是柳心眉。」女子又說。

這下子沈冬雷簡直比簽中大樂透,獨得彩金十億更加訝異了。

柳心眉,昔日洪門的大小姐,如今安心保全的掌權人。曾經……好吧!在他們彼此未曾面對面正式解除婚約前,他們依然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

當然,她也是讓他一路遠從美國遁逃到台灣的罪魁禍首。

而今,她居然獨自出現在他面前。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狠狠揍他一頓以泄被棄置禮堂的怨氣?

無論如何,眼下更重要的是,那十八個平常就像牛皮膏藥一樣緊貼她身旁的長老呢?為什麼他們會放她單獨一人離開洪門保護圈?

他想起後巷里那條長長的血痕,想起她執著地捉著皮包的模樣,想起她昏倒前那句「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他的心陳墜入冰窯一樣地冷。

「大小姐,」他感覺喉嚨發苦。「-怎麼會一個人來台灣?長老們沒有派保鏢保護-嗎?」

「我找自己的老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她粉女敕雙唇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他的心坎里。

事實也是,柳心眉這回的萬里尋夫,沒有依靠公司任何勢力,頂多就是跟某個比較要好的長老訴訴苦、發泄一下心情而已。

自從發現沈冬雷失蹤後,她沒有去想他是自己逃走、抑或被人擄走?

她只知道,她要找回自己的老公。

她連停下來哭泣、思考都沒有,就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開始這段尋夫之旅。

她無從美國開始一個州、一個州地找,然後去加拿大、日本、韓國、香港……一路找到台灣。

是本能、也是一種直覺吧!她專找華人聚集的地方仔細搜尋。華人是一種喜歡群居的民族,不論移民到哪里,時日一久,必定會有一座中國城出現。

當年,她的祖輩到舊金山淘金,就是在華人工人中成立洪門,慢慢地累積出一股勢力,最後成為雄霸美國的一支華人幫派。

所以身上流著華人血液的她,也喜歡往華人堆里擠。

沈冬雷也是在這樣的環境里被教養長大的,相信他同樣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這樣的影響。

結果,她真的在台灣找到他了,費了整整三百九十八天的時間。

其實如果她利用公司的勢力、人脈來找沈冬雷,可能早在半年多前就可以找到他。

但她從沒有過那種想法,自己的老公自己找、自己要的男人自己追,她是個很執著,並且死腦筋的女人。

而這正是沈冬雷最害怕的事。「-……-一個人從美國找到這里?」

她慎重一點頭,讓他有種既無力、又佩服的感覺。

「-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孤身一名女子,從美國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台灣,尤其……」他真想說,單憑她那種不會拐彎的性子,哪怕被人害死幾百次,他也不會意外。「算了。」她身分畢竟不同,他沒資格教訓她。「大小姐,是誰告訴-我在台灣的?」

「沒有人告訴我,我一路從美國、加拿大,慢慢找過來的。」

天哪,來個人扶他一把吧!他要昏倒了。

「就-一個人這樣大海撈針,毫無計劃地找我?」而她居然還找到了。沈冬雷不知該慶幸她的好運、還是他的厄運當頭。總之,他的心頭沉甸甸的,五味雜陳。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只好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慢慢找。」她淡淡地說著。

他一陣心寒後,卻是一陣心憐。

她沒有哭訴、沒有抱怨,但他可以想象得到,這一路走來,她的痛苦與辛勞。

柳心眉是柳家唯一的孩子,柳父死後,她更是安心保全獨一無二的繼承人,從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而這樣一個千金大小姐,卻甘願為了找他,吃足了苦頭,他的腦海又自動回轉到一星期前搶匪搶劫的那一幕,類似那樣的危機在這一年中她不知遇過幾次,她怎能堅持得住?

「為什麼?」他不懂,他們只是兩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他值得她如此費心追尋嗎?「憑-柳家大小姐的身分,要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為我費如此大的心思?」

「你是我老公。夫妻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要什麼理由?」

「我們沒有結婚,在舉行儀式前我就走了。」

「但儀式還是照常舉行啦!雖然新郎跟新娘都沒有露面,可大爺爺他們還是幫我們辦理了結婚登記,現在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你沈冬雷就是我柳心眉的老公。」她說得斬釘截鐵。

沈冬雷狂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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