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
以前卓風是不相信這種話的,但自從愛上顏妍後,他發覺那簡直是真理了。
拿到安欣合約的第二天,他就想盡辦法要向顏妍提出交往要求。
但一來,公司剛遭大火,又接到新企劃︰非凡畢竟只是中小企業,沒做過動輒數億的大工程,一時百事繁雜,他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更遑論談情說愛了。
二來,他不小心听見顏妍說,只想做他的秘書……那一刻真是晴天霹靂啊!他為此腦袋當機了三天才回過神來。她沒有意思,不代表他就得死心啊!也許經過他的真誠追求、苦心示愛,她會愛上他也說不定呢!凡事努力了再說。
但可惜他清醒得有點晚,錯失了第一步良機。
三來,卓家老爹也不知搞什麼鬼,競起了給顏妍介紹男朋友的念頭。
剛開始卓風還當笑話看,畢竟,顏妍既不是大美女,又不是有財有勢的千金大小姐,哪這麼容易吸引一堆狂蜂浪蝶。
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上了顏妍,施展死纏爛打的招數。那個人就是李俊,卓家不知道哪一房遠親的兒子。
顏妍對李俊的追求毫不心動,她早已心有所屬,除了卓風,再沒有別的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偏偏李俊就是不死心,天天鮮花禮物相隨。在非凡的辦公大樓尚未整修好之前,卓風帶著顏妍暫時租了個飯店房間辦公,李俊就像只跟屁蟲般緊隨不放。
「個半月後,辦公室整修完畢,李俊又變成狗皮膏藥一塊,時時貼在顏妍身後。
卓風真是嫉護死他了,自己忙得像陀螺團團轉個不停,還要應付莫羽兒的奪命連環叩,李俊倒好,成天什麼事也不必做,光泡妞就行。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但幸好顏妍從不理會李俊,管他在或不在,她照樣做自己的事。
卓風一開始是拚命忍耐,但隨著李俊的追求攻勢增強,每天的花束越來越大,他的精神開始呈現半崩潰狀態。
「哈啾、哈啾……」打踏進十樓,卓風就開始打噴嚏。「該死,我不是說過,不準把鮮花帶進十樓。」他對花粉過敏啊!可惡。
顏妍從一堆如山高般的文件中探出頭來。「這里沒有花啊!」她眼中只有公文。
可是在她身後,明明就站著一個面貌清朗的男子,雙手捧著一束……目測起碼有三、五十朵玫瑰的大花束,正滿懷愛意地盯著顏妍背影看。他就是李俊,一個街頭藝術家,听說在該行中還挺有名氣的。
只可異卓風和顏妍這兩位商場人士對藝術從無研究,也就不曉得他所謂的名氣高深藝術到底是什麼了。
顏妍茫然地回過頭去。「李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
「親愛的顏小姐,-的美麗讓我心醉、-的瞳眸是秋天的晚楓,深邃憂郁而勾動人心,我情願做-膝下的一名歌詠者……」李俊滔滔不絕地說著。
顏妍估計等他說完大概得十五分鐘後,決定還是把握時間干正經事要緊。
「總裁,安欣的王經理在辦公室里等你。另外,東豐營造的沐先生請你開完會給他回個電話。還有,這是有關本工程的財務報表,我已經整理過一遍,請總裁過目。」
卓風邊打噴嚏,邊接過活頁夾。
「顏小姐,麻煩-把身後的垃圾扔掉。」他快被那一大束花給搞窒息了。
顏妍為難地看了卓風一眼,又瞄一下仍兀自呢喃不絕的李俊。
她其實一直當李俊是空氣,在不在都無所謂,反正影響不了她。
當然,有時候李俊很吵,可是她還能忍耐,不然怎麼辦呢?他畢竟是老總裁找來的。
卓風能親自下令要她趕人是好事,可她也怕因此得罪老總裁。
「算了。」卓風揮揮手,他知道顏妍的難處。事實上,為了不讓老父難堪,他何嘗不是拚死命在忍耐?
只是,人的耐性總是有極限的。
他干脆撥電話叫警衛,既然他和顏妍都不方便動手,就讓警衛來吧!
「顏小姐,麻煩-給我一張紙。」掛上電話後,他說。
顏妍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卻還是給他一張白紙。
卓風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支筆,迅速在紙上寫不幾個字︰李俊與任何附帶毛皮的動物不得進入。
他對毛皮和花粉過敏。
顏妍看見他寫這些字,忍不住噴笑了出來。
而這時,李俊的詠嘆之詞才暫告結束。他看著顏妍乍然綻放的笑靨,如秋桂般,又勝桃花三分,一時瞧得痴呆了起來。
「顏小姐……我就知道-是我的知音,只有-才能真正了解我詩中的意義,我對-的愛如高山、如大海……」他沒有機會說完,因為警衛來了。
卓風向警衛使個眼色,要他把李俊丟出去,當然,那束害人的鮮花也不能留下。
李俊直到被人制住手臂時,才猛然清醒過來。「為什麼捉住我?」
卓風根本不想說話,徑自揮揮手,讓警衛趕人。
顏妍不想卷入麻煩中,又坐回位子上埋首工作。
李俊驚聲尖叫。「表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卓風把剛寫好的紙張給他看,李俊臉色大變。「你不能這樣對我,是表叔公讓我來的。」
卓風的回答是,瞪了警衛一眼,要他盡快把李俊弄走。
他才不管李俊是誰,真正礙到了他的工作就留不得。
「我會告訴表叔公的,我一定會告訴……」李俊被拖出去的時候,還一直在叫。「親愛的顏妍,-等我,我不會受惡勢力威脅的,我一定會再回來,親愛的……」
顏妍只當沒听見,繼續工作。
她眼前的文件都快堆到比她的人還高了,誰還有耐心再去應付一個無聊的追求者。
卓風看到她淡漠的反應,有幾分開心,也有幾分憂慮。
他高興顏妍對李俊沒興趣,那代表他不會多出一名情敵。
可她老是這樣無動子衷……難不成她對戀愛根本沒興趣?那他還是沒希望啊!
「妍兒……」情不自禁,他打破了自己的禁忌,在上班時間讓私情凌駕了理智。「-……我們……」因為沒干過這種事,他好尷尬。
但顏妍的表現卻讓人泄氣極了。
她居然從椅子上摔下來,連帶推倒一大迭文件,無數的紙張漫天飛舞,好象在室內不起一陣寒雪。
卓風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這一瞬間被凍結了。
「妍兒……」他傷心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一副見到鬼的樣子。「總裁……你是不是生病了?現在是上午十點鐘耶!你怎麼……」從不以私害公的卓風,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在上班時間談私事的,除非……「我馬上聯絡醫生。」
他傷心得眼淚都快掉不來了。「為什麼我只是叫-的名字,-就要聯絡醫生?李俊那小子成天又是親愛的又是甜心地喚-,-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李先生……」她抱著腦袋想了一不。「他曾經那樣叫過我嗎?」抱歉,她沒印象。
她對李俊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很好,卓風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可是……「算了,嚴格規定公私要分明的人是我。所以……中午休息時間請-不要外出用餐,我有事要告訴。」
顏妍卻對他搖搖頭。「總裁,你忘了,中午你約了丘盛電機的廖董吃飯。」
呃!他真的不記得了。沒辦法,安欣這樁工程太龐大,五、六億的案子,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加上非凡的經驗又不太夠,不拚命工作來補足,真的做不來。
瞧瞧顏妍桌上堆的文件,很高吧!但比起他辦公室還有幾位經理手中的,她那些已經算小CASE了。
「那下班吧!今晚我請-吃飯。」他只得把約會往後挪。
顏妍又搖頭了。「總裁,今晚還有一場商務宴會,是安欣公司舉辦,做為合作伙伴,你不能缺席。」
有沒有這麼離譜啊?卓風掐掐指頭。「我已經連續加班十天,中午有餐會、晚上有宴會,連一天的假也沒休過耶!」
「有關休假的事,各部門經理也跟我抱怨過,但現在是關鍵時期,等案子籌備完成,正式開工,應該就會比較輕松了。」
「那還要等多久?」他真心期望在過勞死、被送進棺材前娶到她啊!
「初步估計是一個月。」
卓風握緊拳頭忍耐良久,終子咬著牙道︰「告訴大家,辛苦一點,盡量在二十天內完成籌備工作,這期間,工資以兩倍計算,年終獎金各部門多加五成。」所謂,早死早超生嘛!
「多謝總裁,我會告訴大家的。」她嘴里說著「謝」,眼底卻沒有喜色,好隊似靈魂早已出竅,現在在他面前的不過是副無知無覺的臭皮囊。
卓風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心里不斷嘆氣。
打從他對她表現出愛意,她就開始失常了。
在工作上,顏妍照樣能干,可是……喪失了凡人都有的七情六欲,她不再愛笑,不再對他露出天真嬌憨的神情,也不再用那種迷戀似的崇拜目光追著他的身影跑。
他多懷念從前單純可愛的她,甚至是她哇哇大哭時,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曾經讓他惡心到想吐;不過現在想來,卻是楚楚堪憐。
也許她根本不喜歡他,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避開他的追求。他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原本對這份感情的把握也漸漸消失。
也許她真的不愛他,甚至是討厭他的。這樣他還要執著去追尋一份不可能實現的愛嗎?
或許他應該放棄,讓兩人的關系回到原點。如此,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會相看兩尷尬。
但偏偏,他又舍不得……
卓風陷入苦惱的狀態,看來真正愛上一個人,讓他也喪失了冷靜和理智。
晚上九點,顏妍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公司。
星光透過濃黑的夜幕灑在繁華的台北街頭上,與閃爍的霓虹燈交互輝映,編織出一張眩目迷人的光網。
光網在黑夜中搖曳,泄出點點日明彩,隨著涼風擺動,好像一只只可愛的光之精靈在網中漫舞歡唱。
四周的人車也歡騰不已,似在慶祝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到處都是一片熱鬧的景象,舉目望去,盡是笑顏。
只有顏妍的心沉在濃墨中,遍嘗黑暗與孤寂。
兩個月了,從她與卓風發生關系到現在,整整六十天;她咬緊牙根,死也不肯透露那天和他一起在飯店中的女人是她。
而莫羽兒則每日糾纏著卓風,時刻叮嚀他別忘記那天的歡愛。
至子卓風,那一天他喝得爛醉,照理說是搞不清楚跟他上床的女人是誰的,但他偏偏就認定了顏妍。
顏妍越避他,他就對她越溫柔,非逼得她承認兩人間有過一場激情不可。
這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顏妍實在不懂,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想留她在身邊,維持現在的主雇關系是最適合的。
她是他的秘書,他們雖然不能親吻擁抱,但他們可以交心,攜手一起品嘗人生的千百種滋味。
「旦她變成他的女朋友,那就意味著她將遠離他的心靈,變成等候他寵召的其中一個女人。
除非他已經厭惡了她的陪伴,不想再跟她共同打拚事業;那麼,他想盡辦法要她退出秘書的位置就可以說得通了。
可是他真的不再喜歡她的陪伴嗎?那為什麼他對她如此溫柔?
沒有一個老板會幫秘書買早餐的,但卓風會。
他還會親自下廚做飯給她吃,不管到哪里出差,也都會給她買禮物。
無論她怎麼否認,莫羽兒怎麼解釋,他都認為那天在飯店與他發生關系的女人是她。因為那樣極致的快樂不是莫羽兒可以給的。
顏妍看一眼自己不好也不壞的普通身材,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努力為卓風工作,結果他最愛戀、最欣賞的竟是她的身體,而非她的心。
自古,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
她雖然不是以美貌吸引卓風,但跟容貌是一樣的,會隨著歲月的逝去而凋零。
有一天,她肉松了、皮皺了,無法再帶給他極致的快樂,是不是代表她再也沒資格待在他身邊?
她的心越來越冷。
她該怎麼辦?從卓風催逼得日漸緊迫的行動看來,他已不想再跟她玩這種-跑我追的游戲,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今天他甚至說要再請一個秘書為她分憂。她說不必,雖然公司擴大了,工作量增加,但她還做得來。
他卻說不希望她太累,堅持再請秘書。
也許他真正想說的是,請她讓出秘書的職位吧!他已空出一個女友名額請她擔任;這是最後一個她可以待在他身邊的機會,錯過了,她與他將成陌路。
淚無聲無息地流出,褪去了圓女敕臉龐上的粉紅,代之而起的是一抹蒼白。
顏妍茫然地在台北的街頭走著,踩過的每一步都有無數的淚花灑落。
曾經,她的每一次哭泣都驚天動地,眼淚與鼻涕齊飛。
但不知何時起,這習慣改變了。她的眼淚不再是肆意地奔流.而是如流水般滑細、不斷地淌著。
只要是她獨自一人、又想起卓風的時候,淚便會自然滴下。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烏殷勤為探看。」不自覺地,她吟起之前卓風送的一首情詩。
在這張愛戀編成的羅網中,她還有其它的選擇嗎?除非到了詩中所言「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的時候吧!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親愛的顏妍甜心,我的心肝、我的寶貝……」一雙有力的臂膀突然從後頭伸過來,圈住顏妍的腰,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
「啊!」顏妍驚呼,泉涌的淚流得更急。
「噢,達令,別哭啊!我嚇著-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都要怪那討厭的卓風,要不是他無情地阻止我們會面,我也不會一見到-就興奮得失去了控制。」手臂的主人舉起她,湊近他的臉。
顏妍這才發現偷襲她的人是李俊。
李俊嘟高了嘴,眼看著就要親上她的唇。
「走開,你想干什麼?」顏妍拚命遮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
「我美麗的女神,請容許我對-的膜拜,我對-的愛意比山高、比海深,生生世世、千年萬載,也永不改變……」李俊使勁圈緊她的腰。
顏妍覺得腰快被他給折斷了。
「好痛、放手。」她拍打著他的手。
李俊立刻趁她無力防備的時候,湊過臉去,吻上那一方柔軟。
顏妍渾身一顫,-那間,好象有一條蛇沿著她的腳心爬上背部,她嗯心得想吐。
李俊伸出舌頭,用力想要撬開她緊閉的唇。
她自然不願意。這一生,顏妍只愛過一個男人,那就是卓風,不論他如何讓她傷心,她就像撲火的飛蛾,栽進去就永不回頭了。
這一刻,在李俊強吻的威逼下,她傷心迷惘多時的神智突然清醒。
是啊!既然她已經愛慘卓風,無力回頭了,那還掙扎做什麼?不如把握住他仍愛著她的時候,全心全意去經營、享受這份愛。
那麼就算有一天他們分手了,起碼真切愛過,也可以沒有遺憾了。
她要回去告訴卓風,那一天在飯店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她願意做他的女朋友!!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她豁出去地張開嘴,李俊的舌頭果然乘機闖入。
她狠心地用力一咬。
「啊!」李俊發出一聲慘嚎,嘴角溢出一絲鮮紅。
顏妍趁他吃痛、雙手松力的時候,一個扭身擺月兌他的糾纏,轉身往公司方向跑去。
她要去找卓風,斷不了的愛,那不如全心投入,哪怕期限只有一天、甚至是一小時就好,她都要讓愛無悔。
曾經,卓風認為要開始一段感情,只要先說清楚、講明白,男女雙方都認可游戲規則後,便可以愛談情就談情,玩膩了,自然分手。
可當他愛上顏妍,想要認真談一場戀愛時才發現,他那些所謂的「游戲規則」有多愚蠢。
感情的事如果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即去,那就不叫感情了。
擁有足夠理智的人確實可以控制感情,讓它不要超出道德法律的界限。但是要求一個人在情淡時立刻松手,那卻是萬萬不可能。
所以他對子莫羽兒的痴纏一直抱持著容忍的態度,任她使潑耍賴,只求有一天她能看開,他不可能再跟她玩感情游戲,他想定下來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可莫羽兒卻打死不信卓風居然會有想結婚成家的念頭。「你以前明明說過,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的。」
「-也會說那是以前。」卓風也對自己過去的花心很懊悔好嗎?他強烈懷疑自己已遭到報應,否則也不會真心愛上顏妍後,苦追她那麼久,還得不到她的心。「小羽,人是會變的。年輕時我也許貪玩,但我現在三十七歲了。再怎麼愛玩也有個限度,現在我累了,想安定下來,這有什麼奇怪的?」
「三十七歲還很年輕啊!你再玩十年都不成問題,干麼想不開去鑽婚姻的牢籠?」
「十年?」卓風搖頭。「抱歉,小羽,也許等-到了三十七歲-就會了解,漫漫人生,能夠找到一個心靈的伴侶,陪-一起歡笑、陪-一起悲傷,天塌下來跟-一起扛,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遠遠比單純的玩樂更能滿足人心,只有嘗過的人才會深深迷醉。」
「我不信,再怎麼快樂,有我們在一起喝酒、跳舞、狂歡、在床上滾個三天三夜快樂嗎?」
卓風很認真地看著她。「小羽,上的刺激跟心靈上的滿足是不同的,無法作相提並論。」
「你說得那麼玄,誰知道是真是假?」莫羽兒氣得眼眶里淚花亂轉。「況且,真的要論感情深淺,也是我跟你比較契合啊!為什麼你最後卻選擇那個顏妍,-下我?」
「但是小羽,我要的安定和心靈溝通,跟-喜歡的玩樂刺激是不同的。」女人的心真的很難懂。
就像顏妍,經過兩個月的辛苦追求,明明她對他有情,但她就是怎麼都不承認;說那是女性的矜持他可以了解,但她也躲太久了吧?
而莫羽兒……卓風忍不住長嘆口氣。「小羽,-只是舍不得我這個玩伴而已,但我已經不想再玩了,-為什麼不嘗試著找其它人玩呢?」
「那些人隨便逗兩下就嚷嚷著要結婚,我瘋了才跟他們玩。風……」莫羽兒倚進他懷里撒嬌。「結婚有什麼好的,悶死人了,不要結婚好不好?我們可以天南地北到處玩,今天去巴黎血拼,後天到羅馬逛街,大後天到威尼斯劃船。人生那麼有趣,耗費在一個小小的家庭里,你不覺得浪費嗎?」
卓風沒有回答,回想起跟顏妍一起工作時,他一個動作,她立即心領神會配合的模樣。
閑暇時,他磨墨寫上幾首情詩,有她在一旁拍手相和。
疲倦時,她會伴在他身旁安慰他。
他有滿腔的雄心壯志要在商場上沖鋒陷陣,她則會給他捧劍、為他舉盾,甚至跨上馬兒隨他一起跑。
「時間,顏妍的一顰一笑塞滿了他的心。
任這世界再多姿多采,他的心不在那里啊!所以莫羽兒的誘惑吸引不了他。
「對不起,小羽,比起游遍世界,我更想要一個工作上、人生路上的伴侶。」他推開她,退離她三大步,他們的心跟身體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不信!!」莫羽兒大叫。
「風!」另一記驚呼闖進總裁辦公室里,原來是被李俊逼得一心想向卓風坦白的顏妍。「那天中午……」
不讓顏妍說完,莫羽兒再度撲進卓風懷里,插口說道︰「風,就算你要結婚,也該娶我。別忘了,兩個月前在飯店那一次,我們都沒有做防護措施,我懷孕了,你不希望卓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吧?」
一句「懷孕」,讓卓風和顏妍同時如遭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