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璇和莫蘊凝坐在一家咖啡館里,沉默地喝著咖啡,耳邊流動著MariahCarey的《WhenYouBelieve》,旋律的波動就如同兩人此時的心清,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打破這壓抑的沉默。
錦璇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蘊凝,一個月不見,莫蘊凝顯然是憔悴了許多。雖然還是那溫柔的笑容,但那笑容里卻總含著說不出的壓抑與無奈,含情的眼眸里充滿讓人窒息的落漠與沉重,白皙的皮膚呈現透明的嬌弱,失去了以往的紅潤,原本就縴細的身體顯得更加贏弱。
「蘊凝,你瘦了許多,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錦璇不無心疼地說,想也知道這個月她過得並不好,這個該死的岑晨!
「是嗎?」莫蘊凝淡淡地一笑。她知道錦璇在打量她。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嚇人!每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她都想砸了鏡子,她不想承認那個眼神空洞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自從和岑晨分手之後,她就得上了嚴重的失眠,很多時候,她都不得不靠安眠藥來強迫自己入睡,但那睡眠也是極無質量的。連續不斷的夢總是能讓她想起和岑晨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微笑、他獨斷的專制、他生氣時的樣子、他挑食時的皺眉,每一樣都成了她揮不去的夢魔!而他那絕情的話更是她心頭的一把刀,隨時都會讓她再流一次血。
她總認為時間可以淡化那些讓她迷戀的幸福,也可以讓她忘記那些痛苦的經歷,但是,一個月過去了,這些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讓她陷入了更深的拉鋸戰中。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讓岑晨的一切倍加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里。很多時候,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清晰。
莫蘊凝很清楚,她快崩潰了,在這種不斷的自我折磨之中,她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也許她還在等,等岑晨回來找她,告訴她一切只不過是他的一時激動,他還是很在意她。可是這種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蘊凝,我是為上次的事來向你道歉的!」
「格格,你不用這麼說,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們大家都沒有做錯什麼!我沒有怪你們,大家努力那麼久,卻無法正常出版,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其實我也很難過!但請你相信,我沒有和羅玉成說!我那天找他,純粹是為了宴會的事!」莫蘊凝真的希望錦璇能相信她,她很珍惜她這個朋友。
「我知道!蘊凝,我們都相信你沒有說!其實,在這張專輯上,你花的心血和我們一樣多,如果沒有你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他們不會做得這麼順利!應該是我感謝才對!」錦璇絕對是從心里說這番話的。
「可是他不相信!」莫蘊凝將視線放在窗外穿梭而過的車流上,嘴里的苦澀讓她忍不住露出苦笑,「他寧肯相信自己的猜測也不听我的解釋!我從沒想過我是個這麼不值得信任的人!」
「蘊凝,其實事情不是那樣的!」
錦璇將岑晨所發生的一切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莫蘊凝。
直到錦璇說完良久,莫蘊凝都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個讓她悲喜交加的消息。他沒有不相信她,他只是怕她受傷害,可是他為什麼不來親自告訴她,他又為什麼不和她解釋?她會听他說的啊!他不知道羅玉成沒有傷害她,他卻傷了她!對于這個結局,莫蘊凝分不清是開心多一些還是惱怒多一些,他總是這樣自作主張,難道他不知道無論他作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持他的嗎?
「蘊凝,我知道岑晨這麼做是很過分。但是,他不是故意的!那天他只是氣昏了頭,才會口不擇言的胡言亂語。如果他不在乎你,他不會這麼沒理智!
這麼多年,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岑晨那麼沒理智地發脾氣!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岑晨是真的很愛你。雖然他說話總是又臭又難听,但那是他擔心你的惟一表現形式。他是個在感情方面很單細胞的人,就算他愛死你,也不會說,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你的關心,除了吼你,你走了這麼多天,我經常看見他對著你的椅子發呆,而且總是將自己累得半死也不回家。我想他是害怕讓自己停下來,而他那房子里也一定藏著許多你們之間的快樂。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合胃口的飯菜了,所以他的胃最近老是痛!如果要懲罰我想這些也就夠了!」
「我沒有想過要懲罰他!我只是覺得他不了解我!他總覺得我是個易碎的女圭女圭,經不起任何風雨!難道我不知道要防範羅玉成嗎?他不听我說,總是自以為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信任過我,如果他不信任我,那我們的感情就實在沒有一點保證。我相信他,相信他會帶給我幸福,可他呢?錦璇,我真的不能再經歷一次這種事兒了!就在聚會那天,我以為我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我都對自己說,莫蘊凝,你真的不用再考慮了,嫁給岑晨,這一定是你最正確的選擇!這個男人值得你為他付出一切,因為他告訴你他要一輩子保護你,不讓你傷心,可是,轉眼間,我失去了一切,他的誓言失去了效力,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告訴自己,忘了那一切從新來過,可我做不到!結果,原來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鬧劇,我很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我明白!」錦璇了解地握了下莫蘊凝那冰冷的手,「蘊凝,不要強迫自己了!沒有人規定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讓心來為你做選擇!你問問自己的心,你還愛不愛岑晨?你能不能接受他的解釋?你能不能接受他為了愛你而犯的錯誤?如果你能做到這一切,那麼就放開自己,讓愛情再繼續;如果你認為這一次你再也無法接受他,那麼你就徹底放開自己,開始新的生活,無論你做了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但我也要告訴你,很多時候理智告訴我們的未必是正確的!對于愛,除了要珍惜之外,還要灌溉,輕易地放棄一份感情就等于毀滅一次幸福!除非你認為你真的沒有愛在他身上!」說完,錦璇便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喝那杯香醇的咖啡。她知道現在的莫蘊凝需要的是時間和安靜。
錦璇的話像是魔咒一樣在莫蘊凝的心里產生了強烈的震撼,是啊,她是不是真的能夠放棄岑晨?那答案簡直不用考慮,她不能!即使他傷了她,即使他漠視她,她都不會放棄他,因為她真的很愛他,即使他不夠完美!但是現在又怎麼能馬上停止傷心呢?莫蘊凝真的覺得好亂,但現在已經不像開始那般絕望,也許是了解了整個事件之後,心里輕松了許多。
「格格,我需要時間。」即使知道是情非得已,但她實在無法就這樣若無其事地立刻原諒他。
听了這句話,錦璇松了口氣,總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你有的是時間。岑晨那個混蛋確實需要好好考驗考驗!你可不能太快就原諒他!否則不知道他會多得意呢!」
隨著錦璇的輕松語氣,莫蘊凝也不由露出一個淡雅的笑容,猶如盛開的荷花。
「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之後,羽翮他們狠狠地挨了岑晨一頓,好幾天他都貼著OK繃,笑死人了……而且這一階段他們一直在鬧冷戰,他們都怨岑晨不講道理,無緣無故就把你趕走!不過,也都怪岑晨嘴封得那麼密,不肯告訴我們原因,否則我們也不會凍他一個月!」
「他——他現在好嗎?」唉,再怎麼生氣也忍不住要惦記他,誰叫愛他的心沒有一絲減少呢!
「不好!脾氣壞得像刺蝟,每天都有下面的人來找我告狀!胃口更差,我猜他每天都只隨便吃一頓飯。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辦公室跟豬窩有得比!如果你再不回去,那他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今天我來找你的時候,他的胃還在跟他鬧抗議,我讓羽翮陪他去吃飯了。」
莫蘊凝忍不住擔心起來,他的胃痛起來真的是很嚴重。
「你要是擔心就快跟我回去!你知道我們都很想念你熬的紅豆湯,那真是比什麼都好喝。岑晨也很擔心你,本來今天是他要來的,但我怕他因為焦慮,又加上胃痛半路出車禍怎麼辦,所以我來了!蘊凝,跟我回去吧,我們都很想你,帝國需要你,你在這里一點也不安全,羅玉成絕不是什麼好人!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錦璇不無擔心地說。
「我知道,但我現在還不想走,我覺得羅玉成的賬目很有問題,他的收入和支出不成比例的,但他總會有錢來填補虧空。我懷疑他在做不正當的生意,所以,現在我還不能走,如果不是他,我和岑晨也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你要找他報仇?嘖嘖,你和岑晨還不是普通的齊心,連這種事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但是,蘊凝,憑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而且,那太危險,我不贊同你這麼做。如果岑晨知道你在干什麼的話,我敢發誓他現在就敢去殺了羅玉成,然後帶著你遠走高飛!」
「可是,除了這個方法,還能怎麼辦呢?」
還沒等錦璇回答,一個討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傻瓜,接電話!傻瓜!接電話!」
錦璇不好意思地看了莫蘊凝,「一定是項羽翮他們干的!」
「喂,說話!」錦璇的語氣實在是不夠好。
莫蘊凝將視線又調到窗外,而思緒又禁不住地飛回到了岑晨身上,唉,不知道他的胃痛好些了沒有?他在關心我,這是真的嗎?這些天發生的事怎麼都跟做夢似的,讓她分不清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她又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好!我知道了!」錦璇很快就收了線,看著莫蘊凝,臉色是少有的蒼白,「岑晨住院了!是胃出血。」
莫蘊凝听著這個讓她震驚的消息,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黑色的液汁染濕了桌布。
「怎麼會這樣?」錦璇氣急敗壞地問正在焦急等待中的一群人。
「醫生說,是岑晨經常不吃東西,而且吃東西不定時,再加上過度疲勞,使得機能紊亂,而造成胃出血的,現在正在里面搶救!」斯雅豪煩亂地攏了攏頭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煩亂。
「他的胃一直就不好!醫生說,如果再不注意飲食就得切掉三分之一。」杜靈皺著眉頭說。為什麼他們從來都不曾注意到岑晨的身體出現這麼多的問題。他們早就應該知道,他的胃總是疼,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去醫院看醫生!該死。
莫蘊凝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緊緊盯住那亮著的紅燈,她早該知道他沒有她不行,從前都是她照料他三餐,否則他不是忘了就是挑食!
現在,她只不過離開他一個月,他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又怎麼能離開他呢?就在十五分鐘前,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放棄他,但現在,她很確定她不能離開他,她必須陪著他,否則他會餓死自己的。而她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舍得看他痛苦,如果現在他能回到她身邊,她絕不會再生他的氣,她會永遠陪著他,做他的煮飯婆,因為她愛他。
「蘊凝,你別急!岑晨一定會沒事的。」
東野霖實在不忍心看著莫蘊凝那故作堅強的表情,那嬌弱的神情透著讓人憐惜的酸楚。
「我知道!他一定會沒事的!」嘴上這麼說,但眼里蘊含的淚卻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一直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崩潰。
莫蘊凝的眼淚加重了悲傷的氣氛,似乎每個人都在一瞬間感到生命的脆弱。沒有人能想象到一直堅強、健康的岑晨會突然倒下去,早知這樣,他們一定不會和他冷戰,因為那太浪費生命了。
「都怪我!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工作量很大,卻從沒想過找個人幫他分擔!我以為他可以應付得來的!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子。」錦璇自責地捂著臉,這次真的是做錯了!她應該早點注意到才對。
杜靈不忍地將錦璇摟在懷里,「沒人想這樣的!不要責怪自己,岑晨他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一時間所有人又各自陷入自己的灰暗心緒中去了,直到那亮著的燈熄滅。
「怎麼樣,醫生?」莫蘊凝緊張地問,生怕那回答中有一絲變化,他不能有事,她都還沒有告訴他,她要嫁給他,做他一輩子的煮飯婆。
「沒事!手術很順利,現在他已經被送到病房,只要留一個人照顧他就好了,但以後他的胃一定要特別注意。否則就真的很容易出大問題。」這個女人的力氣好大,好像要把他的胳膊捏斷似的。
直到听到這句話,莫蘊凝才把心放了下來,問清楚病房,莫蘊凝毫不遲疑地朝病房走去。
「喂,你去哪?」
錦璇一把抓住跟在莫蘊凝後面的項羽翮。
「干什麼?我去看岑晨。」
「你豬啊!人家兩個要在病房里互訴衷情,你去干什麼?當電燈泡你的度數未免太大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你還不讓他們好好說說話,難道你還想讓岑晨打光棍啊?到時候你去伺候他的胃。」
「不去就不去嘛,干嗎這麼緊張。我還不是擔心岑晨,好了,現在不去看岑晨,我們總可以去吃飯了吧?我都快餓死了,告訴你,你要是把我也餓壞了,那你的麻煩就大了。
「閉上你那烏鴉嘴,你是看我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如果你也得病,那我就把自己放進棺材里,這樣我就沒麻煩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餓了,快去吃飯吧,這頓我請。」杜靈低沉悅耳的聲音打斷了那不停的爭論與胡言亂語。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飯店進發,其間還能听到偶爾的吵鬧聲。
莫蘊凝坐在岑晨的床邊,緊緊握住那無力的手,而目光卻定在岑晨那蒼白的臉上。
此時的岑晨還被麻醉藥控制著,雙眼依舊緊閉,臉色有著無力的蒼白。除了那平穩的呼吸,莫蘊凝幾乎以為他已經失去生命的跡象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岑晨,蒼白、無力又沒有生氣。
在她的記憶里,他總是皺著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是說她笨就是說她麻煩,開心的時候就掛著微笑,煩燥的時候就找她麻煩,那時的他雖然總是生氣,但是她能感到他強勁的、跳動脈膊,可是現在,他動也不動,臉色白得嚇人,緊閉的嘴唇像是在忍受著痛苦,眉頭還是緊皺著。莫蘊凝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上那緊皺的眉頭,如果可以,她願意為他承擔一切。
比起上次他們分手的時候,岑晨真的是憔悴了許多,如果不想讓她走,那就來找她,何必折磨自己呢?
「岑晨,你放心,從今天開始,無論出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只要你不要我離開,我就一輩子都守著你。」
「我不要你離開!」岑晨無力的手突然緊緊握住莫蘊凝。而那深邃的眼眸不知是什麼時候睜開的,溢滿深情地盯著那個讓他心動的女人。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我都沒有發覺。」莫蘊凝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一切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所有的誤會都因相愛的心而變得毫無意義。
「從你回到我身邊那一刻開始,我就醒了,我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難過……那些飯菜實在是太難吃了。我寧可餓死也不要吃!沒有你睡在我身邊我根本無法安然入睡,這種日子,我再也不要過了……」他蒼白著臉艱難地說道。
「好了,快別說了,我都明白,好好休息吧……」她憐惜地望著他。
「不,有些話我想親自對你說清楚……錦璇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在擔心你!我連兄弟都不懷疑,怎麼會懷疑我愛的女人!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去找羅玉成的時候,我的心都快吊起來了!也許我的語氣不夠好,但我真的是因為擔心你,才會把話說得那麼重。不過,上帝已經懲罰我了。這次你報仇了!」岑晨笑著凝視那讓他迷戀的容顏,有她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說什麼傻話!什麼報仇?!我只是覺得很傷心,從來都沒有怪你啊!我知道,你那張專輯,因為那是大家的心血。其實,從某一方面來講,你懷疑我而沒有懷疑你的朋友,我也覺得很欣慰,因為那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所應具備的素質條件之一。而且那天我的嫌疑確實比別人的大,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見過羅玉成。這些事我不怪你,但你怎麼能不听我的解釋呢?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你沒有放棄我,那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解釋清楚的呢?我知道我沒有看錯人!」一滴淚順著莫蘊凝的臉頰掉在了被單上。
「掉什麼眼淚!」岑晨抬手輕輕擦去讓他心痛的痕跡,「你早該知道你沒有挑錯人!我告訴過你,一輩子不讓你傷心,難道你怕我做不到?對我太沒信心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論你做什麼事都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不要忍受那種被恐懼包圍的滋味!知道嗎?」
沒有說話,莫蘊凝不住點頭,只是怕一開口就有更多的淚掉下來。她知道她已經找到了那個值得她愛一輩子的男人,即使他又專制又挑食,但是他會遵守諾言,只要是他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辦到,而愛她、保護她就是他的保證!
「你也要答應我!無論你以後做出什麼決定,要先告訴我。我不要再承受這種不白之冤。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相信我。無論你有什麼壓力,都要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承擔。不許再自作主張!你應該知道,我絕不像外表那樣脆弱!告訴你,除了你把我當貓之外,別人都把我當老虎呢!」
岑晨被莫蘊凝的話給逗笑了,所有的傲氣及活力似乎一下子又重回到他身上,連臉似乎都亮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母老虎!要不我也不會被傷得這麼重,直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我很奇怪,你究竟有什麼力量可以讓我對你如此關注。不僅我如此,就連錦勸他們也是對你惟命是從。你不知道,那天他們恨不得殺了我……我真的很生氣,憑什麼他們對你這麼維護,我不但是他們的上司更是他們的死黨,可是為了你,他們沒有一個手下留情!後來我想,也許是有你在的地方總會有一種奇異的平靜,讓人感到安心。我知道我一定是被你迷惑了。至于他們,我想也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著我內心的向往去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自己變成什麼固定模式。我要的只是我的真實而已。你看上我,那是你的幸運!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有眼力的。」
「我知道我很幸運!直到現在我還能握著你的手,我想一定是我不小心做的好事被上帝看見了,他獎賞我,將你又送回到我身邊!」岑晨不自覺地握緊了莫蘊凝的手,「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天到公司的時候,我給你立的規矩?」
「記得!」想起那天的事,莫蘊凝忍不住露出微笑,「什麼不許我勾引你,什麼不許給你找麻煩……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這麼自負的老板。好像每個女人見到你之後都會主動投懷送抱似的!想起那天的事,就好像昨天的事,每一幕都清晰得讓我難忘!」
「我規矩立得很多,可你破壞的速度也不慢,沒幾天我就被你強吻了!害得我連申冤的地方都沒有,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壞小孩!」
莫蘊凝忍不住笑了起來.岑晨那時的表情值得一輩子珍惜和回味。
「傻笑什麼!」岑晨假意地瞪莫蘊凝一眼,「你記得我說過,「如果我誘惑你,我就娶你’這句話嗎?」
莫蘊凝緩緩收起笑容,眼楮卻漸漸亮起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他不是……啊呀,心不要跳得那麼快啦,害得她好緊張。
「現在我要誘惑你了!」話音落下,岑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莫蘊凝的唇上印下一吻,完全不顧剛做完手術的身體。
「你不可以亂動!會讓傷口裂開的!」雖然心動于剛才那個吻,但岑晨的「違章」卻還是將莫蘊凝的注意力轉移了方向。
「別轉移方向!剛才我說的話你听見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岑晨灼熱的目光緊盯著莫蘊凝,就怕她那顆千嬌百媚的腦袋左右搖擺。
「你這是在求婚嗎?如果是的話,那實在是太寒酸了,連戒指都沒有?」莫蘊凝甜蜜地低下頭。
「想要戒指?沒問題!去把所有的燈都關了!」
「做什麼?」莫蘊凝疑惑地將壁燈關掉。頓時一片銀亮的月光照進室內,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來!」岑晨將莫蘊凝的手舉起來,放在月光最明亮的地方,並用自己的小指勾住她的無名指,「看牆上的影子!」
莫蘊凝轉回頭看牆上的光影,牆上那縴細的無名指上已經戴上了一個大得離譜的鑽戒。
「莫蘊凝小姐,今天我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做我岑晨的妻子!我會用我的全部換取你的快樂。我會用我所有的努力給你幸福。今晚雖然沒有閃光的鑽戒,但每個有生的日子里,我願用我的手指做你的鑽戒,陪你到老!以月光為證。現在,你答應嫁給我了嗎?」
莫蘊凝覺得聲帶卡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而眼淚再次滑落。她還能說什麼,對著這樣愛她的男人,她什麼也不需要再說,只要能記住這一刻,那就足夠了。
「我答應你!」
岑晨將莫蘊凝猛地抱進懷里,絲毫不在意身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他正式的妻子。得妻如此,這一輩子他還有什麼可求的。
莫蘊凝將臉緊緊貼在岑晨懷中,靜靜傾听那強勁的心跳。而眼淚就那麼任意地一顆顆掉下來,浸濕岑晨的衣服。只有借此,她才能確認幸福的流動。她的愛情終于有了歸宿,而她也找到了幸福的意義。只要能和相愛的人廝守在一起,即使平凡卻也珍貴。
窗外的月光在兩人的身上罩上一層奇異的光紗,就像童話的結局一樣,美麗而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