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芙「借」來的錢沒幾天就花完了,那些碎金子其實足夠一家五口一整年的花費,但是由于她的施披澤,很快的,她又要為了客棧的住房錢去想法子。
不過她倒是結交一大群的乞子和乞婆,他們十分的喜歡她這個活菩薩。
「可是我這會兒成了泥菩薩,難過江。」
胡雪飛不知道之前錢袋被偷的事,當然也不清楚她去做賊的羞恥事。
「範桐貪官,我只好再去向你借點兒功德金嘍。」
于是她再一次的當個梁上女君子!
然而範府內陰氣森森,還飛飄著鬼火哩。
「原來是開壇作法……」她瑞想著。
「誰?」
「你祖女乃女乃我啦!」她的人正掛在牆緣上,才不怕小廝跳上來抓她。
但她失策了,一支桃花木劍竟將她給撂下來。
「呃……」疼呀!
「來人!快把女鬼綁捆起來。」
「女鬼?在哪兒?我也想瞧瞧女鬼長什麼模樣。」
「你就是女鬼!」
哪來的巫師!「不準血口噴人!」她明明是個人,還是一個人見人夸的美人兒。
四周一片金鑼敲響聲,吵得她耳朵生疼。
滿身插刀佩劍的西域巫師大喊著,「徐總管,本大師抓到女鬼了,你們快快回避,現在就要收攝女鬼的原靈原魄。」
一陣雜亂足音,淨芙這才瞧仔細了,所有的奴僕退去,就只剩下巫師和他的手下們。
剛剛她所看見的鬼火其實是巫師妁道具之一。
「喂,松綁!本姑娘是紫月山寨的未來女大王,不是你這老小子編派的女鬼啦。」
如果不是她一時恍惚,哪會被他們給捆綁了。雖然她的三腳貓功夫有一點兒爛
巫師撇撇嘴,一副拿它的話當放屁看待。
「把她全身上下都貼滿符咒,快!現在是月沒的極陰時氣。」
幾個漢子粗魯的在淨芙身上貼著黃、紅、黑的符紙片,她氣惱極了,這些人會不會太可惡了啊。
「如果你們立刻放了我,並且跟我誠意的致歉,我可以大人大量的不和你們計較。」
沒人理她。
「你們再欺負人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鬼火飛呀飛,粉灰屑兒灑落她的頭上、臉上。
淨芙嗆咳個不停,呸呸呸,她竟被迫吞下不少灰末。
「摩尼亞巴布麻咪……」巫師口里噴噴有聲的念著咒語。
淨芙氣得想要揍人!「閉嘴啦!你這個腦子有毛病的巫師。」
鬼聲鬼氣的咒語仍然繼續著,巫師手一揮,漢子們紛紛拿起一旁的粗木棍。
淨芙惶恐了,「喂喂,我真的是人,不是鬼!如果我是女鬼就不會被你們抓住啊,你們用用腦袋瓜好不好?就算你們的腦袋瓜不怎麼精明……」
「噦嗦的女鬼。」其中一個漢子怪怪笑著。
一個棍打下來!
「喔!」她的骨頭好像受傷了。「王八蛋!我一定砍你們七段、八塊的!」
第二個棍子往她身上即將落下……
「砰」地一聲,漢子連人帶棍的往前趴倒。
「雪飛!」嗚,嗚嗚!她看見了他,想哭又想笑,真是小狗狗灑尿。
胡雪飛朝她安撫的一笑,瞬地,圍繞在法壇四周的十幾個漢于一擁而上的攻擊他。
剛剛他情急之下運用內力把那漢于震倒,這時的他已經傷了肺腑,畢竟他的內傷並未痊愈。
因此他幾乎是毫無招架能力的被眾人毆打!
棍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狠狠的擰痛淨芙的心,她感到她的神魂俱碎,呼吸艱辛。
胡雪飛奮力抵抗,堅強的意志支撐著正承受內息紊亂的自己。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護淨芙安然無恙!
然而這些西域采的漢子似乎武功不弱,他們的棍法是經過長久的訓練,借力使力的難以沖破陣勢。
當一棍驚人的打在他的腿陘骨之上,他痛得昏暈了去。
「相公!」淨芙瘋狂不已,那棍子是鐵鑄的啊,不是木棍。
巫師命令著,「把他先拖到一旁,待會兒再處看。」
淨英喘息著,她好想殺人,這是她第一次有著殺人的憤恨。
涼風吹拂,不尋常的氛圍使得巫師一愣,敲擊金鑼的手下們也停止動作,手拿棍子的漢子們更是屏息以待。
然後,有人尖吼,「鬼!鬼啊!」
小皮沒好氣的反駁,「少蔑視本樹精了!竟敢誤以為我是鬼?」
淨芙看見他,喜極而泣,「快把他們狠打一頓,他們居然傷害雪飛……」她的性情恩怨分明。
小皮抖動他的兩只尖角和一身的亮晃綠光,他要好好發揮千百年的靈力嘍。
「咦——」他怔然,怎麼全都暈死了啊!他什麼都還沒有做啊。
淨芙哭著祈求,「小皮。幫幫我,將雪飛背回幸運客棧好不好?」
「芝麻小事。」他吹一口靈氣,胡雪飛的身軀立時飛起。
臨走前,淨芙十分用力的踩踏巫師一腳。
不一會兒他們就回到客棧中,而且並未驚動沉眠中的任何客倌和店小二。
寶寶乖乖的睡著。
淨芙好難過,她撫模著胡雪飛的臉頰,「對不住,害你被打得這麼慘。」
「胡雪飛發現你躡手躡腳的偷偷出去,他覺得有異所以跟蹤過去。」而他尾隨在後。
原本他應該早早現身救人,但是這可是一個增進小倆口情感的好時機,所以他掙扎著什麼時候才現身,這一躊躇就讓胡雪飛的英雄救美以傷痕累累做為收尾。
他愧疚著,「你丈夫的腿可能會殘廢……」
淨芙刷白了臉色,她什麼都不能想了。她靜靜的看著他,沒有流淚。
小皮飄飛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幕,他好感動哦。
他想要哭,但是卻不曉得應該怎樣哭泣,樹精好像擠不出眼淚……
「淨莢,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正傷心不已的時候我卻哭不出來,這樣實在太沒有義氣了。」
霍然,淨芙站起來瞪著他。
小皮嚇了一跳,「怎麼了嗎?你的眼楮瞪得好大。」
她的聲音顫抖欲碎,「小皮,你是了不起的樹精,所以你可以用你的力量治愈雪飛的腿傷對不對?」
「對……」他怎麼忽然忘記自己是很厲害的樹精。
淨芙興奮極了,「那麼你趕緊把他的腿傷治一治,他不就不會殘廢了嗎?」
「好……」
「順便幫幫他!他曾經走火人魔的傷了筋脈,雖然已經恢復二十二歲的模樣,但是我曉得他總是忍受劇痛。」
「哦……」
于是,這一個夜晚非常、非常的忙。
當寶寶睡醒時,她對著上上下下晃動的一團綠光笑得眉眼唇員都皺在一塊兒了。
听說,附近那間廟宇香火十分興旺。
淨芙決定去上香,拜拜。
她告訴胡雪飛,「我去替你祈福哦!呵呵呵。」
「謝謝。」他沒有點破她真正的目的。
為他祈福是其一,其二則是她自己想瞧瞧廟里有什麼特別或是好玩的東西。
他的心自然是溫暖著,至少她懂得關心他這個丈夫了。
昨晚他被那與根大鐵棍打匯的一切,他完全不明了究竟他們是如何月兌困?
而她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來,最後還生氣得不睬他,差點兒又對他使潑耍辣起來。
淨芙換下淡黃色的軟毛線短衣和白色毛靴、外袍。
天候漸漸回春,她穿著一襲七彩衣衫,手上、頸上和足果全掛上值錢的鏈子,一走起路來就會發出叮叮當當的響音。
為什麼戴著一身鏈子?她一向不愛妝點胭脂,更厭煩女人家的首飾。
「如果銀兩不小心又用完了,身上的鏈子正好可以拿去典當。」以備不時之需嘍。
胡雪飛但笑不語,他將她用力的按壓在他的胸膛上,任由激切的情潮洶涌澎湃。
事實上他只要派人到拉雅山寨報個訊,幾百幾千兩的銀錢也不是問題。
她忽然用力掙扎出他的柔情鉗制,「不準動不動就抱我,你應該先請示我這娘子大人的同意才行。」
「丈夫抱著娘子乃是天經地義……」頓了頓,他故意逗弄她,「難道你希望我去抱別的女人?」
「你可惡廣她動手捶他,手勁很強。
紅撲撲的小臉兒真是迷煞人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她愈生氣是不是表示愈在乎他?他爽朗大笑。
淨芙忽覺害臊,她掙開他,沖跑出去。
外頭明明亮亮的好不熱鬧。
廟宇已在跟前,人聲鼎沸。
突地,一聲尖叫,一個縴柔美麗得像是仙女的少婦的尖叫聲立刻吸引人們的注視,她好像不小心讓謄給燙著了,另一個小小的身子飛奔過去關心少婦的傷勢。
淨芙原本想先到廟宇的左側去買花,但是那兩個漂亮少婦的談話聲吸引住她。
她們身上的含羞草鐵片兒,她也有!
鹿淨菟、鹿淨茉,她們的名字和她只差一個宇,要命的是鐵片兒造型及刻工根本是一模一樣嘛。
那兩人哭得漸瀝嘩啦,這怎麼成!不能少她一份啊。
她奔跑過去,急切的取出她貼身收著的荷包小袋,里頭也有一個含羞草鐵片兒。
「鹿淨芙……」雖然她不太像是清柔的芙蓉花啦!
從來未普想過她還有親姐妹,這血濃于水的感覺令人激狂至極。
三人擁抱久久,直到一聲沉沉的嘆息響起,一旁走來穿著道士服的中年婦人自稱是她們三姐妹的姨娘。
原來是當年銀朔皇朝的帝王,在夢中對一名美人天仙情生意動,夢醒,御筆畫下美人圖。
「……一名大官得知此事,為了討取皇上寵信,大官讓內侍偷偷模擬那幅美人圖,他開始四處找尋神似的美人,然後他找到了你們的娘親,一劍殺了你們的爹!」
那麼娘親人呢?
姨娘只知道妹妹含屈忍辱的進了皇宮,為的是保住她們三人的性命。
至于娘親的生死,幸或不幸無法得知。
淨芙決定了,「我要入宮去找娘!」
不管人宮後有多麼的凶險她都不怕。
淨榮是大姐,氣韻高雅,但是一雙眼楮總是淚霧蒸騰,楚楚惹人憐。
淨菟則是二姐,清秀的她有一股純淨的美。她所看見的世間全是美好的,淨芙不禁懷疑倘使她被人賣了,肯定還會熱心的替人數銀子。
淨芙是小妹,三姐妹中她長得最艷麗,姨娘說她和生母長得有七八分神似。
「難怪皇帝對娘親大人神魂顛倒!美麗真是一種罪過啊。
淨芙的不勝教吁換來一陣大笑聲。
「喂喂喂喂!」她叉腰抗議;自從三姐妹相認後她們和她們的丈夫一同聚會,就在幸運大客棧。
當時守候在廟宇外的玉驚破和湯羿閻一下子就成了英逆之交,而同是連襟的胡雪飛竟也和他們相談甚歡,三個男人非常的投契。
他們分成兩邊,三個連襟圍桌而坐,三姐妹則是坐在床榻邊上說話。
淨芙的抗議並沒有任何喝止作用,湯羿閻調侃著小姨子——
「你這氣勢的確很像發威的小老虎,而且是漂亮可人的凶虎兒。」
玉驚破朝胡雪飛送去一記「你的苦,我終于了解」的眼神,他回報一個感謝的眼光交流。
其實淨芙也沒有多麼嗆辣啦,她的性情率真無偽,對人總是客氣、禮貌,但是一遇上胡雪飛,她似乎老是失控。
還有一個人能夠令她跳腳,氣憤不已。
喏,床榻里邊的小嬰兒倏地放聲大哭,淨芙忙著哄她,但她仍是哭聲宏亮,好像不哭上十個時辰不罷休似的。
「臭寶寶!壞寶寶!」她的河東獅吼十分嚇人。
寶寶不哭了,居然對著她猛笑著,讓她又氣,又疼。
淨芙的情緒轉換原就快速,她的後娘凶樣兒完全不見了,她燦爛的朝著房內的五人笑道︰「我這小後娘當得莫名其妙,不過,幸好有相公和我一起照料寶寶。」
胡雪飛搖搖頭,口吻中帶著溺愛,「娘子大人把寶寶當成一個會哭、會笑的好玩東西吧?真正費心出力的是我這個被迫的無奈後爹才是。」
淨芙向他扮個鬼臉,她待會應該教訓他的無禮犯上。這個「上」嘛自然是她!
暢快的聊了彼此的近況後,玉氏夫妻和湯氏夫妻告辭了,他們的府邸遠在雲州大城。
淨芙的心情好極了。她一直以為她這棄女沒有親人,沒想到會和兩個姐姐相認。
「相公,」她抓起胡雪飛的左手,無限感激。「謝謝你慫恿我和你‘私奔,,不然我就不可能和兩位姐姐相認了。」
胡雪飛感到窘困,淨芙哪知道他當時的心機啊,之所以設計她與他離開紫月山寨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存亡和美好的自由。
然而下了山後他竟然沒有乘機逃離她的身邊,即使他已經完全康復了。
假若他再裝蒜就太過矯情了,他明白自己將守護淨芙一生一世的決心。
現在的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對于愛情懵懵懂懂的她何時才會與他交心?
他輕輕的揉著她的發絲,足以安慰的是他是她的丈夫,她惟一親近的男人。
淨芙眨眨眼,奇怪,為什麼她這麼喜歡他撫揉她的發絲呢?
她想到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我們隨身攜帶的那一幅美人圖畫會不會就是……」
「皇上親手所繪的美人像?」應談無誤,畢竟那妓好的面容和淨芙相似,除了是生身之母以外,不太可能是另外一個人了。
然而黑獅為什麼擁有理應收藏于皇宮中的美人圖?
兄弟們說黑獅對待那美人圖簡直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視,難道黑獅和已經歸天的老皇帝一樣的痴痴戀著畫中人?
至于那個將他鎖扣在金色箱子中,並且企圖謀害他的惡徒,他非要揪出來不可。
「但是我們現在必須煩惱的是如何進人皇宮,以及如何查探你娘親的下落。」
「這真的是個煩惱……」她也不知該怎麼辦。
淨芙呼喚不到小皮,她很擔憂,怕他是不是因著為雪飛治愈腿傷和筋脈的緣故而傷了靈體?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好朋友不就成了壞朋友?」
胡雪飛安慰著自寅又內疚的她,「也許他只是有點兒事情要忙,所以走開了去,畢竟他是千年樹妖,我們不可小覷他的能耐。」
關于小皮的奇異存在,淨莢已經告訴他,不是她嘴快才月兌口而出,而是她對付不了他的逼問。
畢竟他明白自己因為練功走火人魔而縮骨縮身的內傷,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怎麼可能在一夜昏迷之後就完完全全的恢復他原本莢挺昂藏的瀟灑模樣?
更何況那一鐵棍重擊他的腿,陘骨的傷勢也毫無道理的不治而愈!
淨莢一邊替寶寶拍背一邊回話,「小皮說過他很了不起,不過他是樹精,不是樹妖!你別混說,不然他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損傷。」
胡雪飛淡淡的笑,「是嗎?」他懷疑小皮也許是個三流的樹精。
然而為了讓淨莢放寬心,他必須「相信」小皮的神通廣大。
他想起他企圖逃離紫月山寨,逃離硬是和他糾纏人生的婚配妻時所作的那個夢——
夢中特采指點迷津的即是小皮吧,他要他和淨莢私奔的意圖是什麼?究竟是幫他,或是制造他和淨芙朝夕相處的機會?
若是永遠待在紫月山寨,淨芙這小野人肯定整日對他打罵、奴役他、傷害他。
「小皮對你說,金色箱子中的我是你命定中的相公?」
「嗯……」寶寶好可愛哦,一直對她格格笑。
「那只樹精會不會是隨便唬弄?剛巧他看得見箱子中的我?」但不管事實真相為何,他對小皮銘感五內,因為他無法想象淨芙嫁給另一個男人的景況!
然淨芙總是認為他是她娶到手的丈夫!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糾正她,改造她的大女人主張。
「呸!」一個聲音響起。
「你做什麼?」居然對著寶寶吐口水?
淨芙小小發怒,「寶寶對著我吐口水耶,我這做娘的當然要回吐一口!」
這是一個成熟的小婦人會說的話嗎?根本是大孩子照顧小嬰兒。
真是拿她沒轍,她是他最心愛的寶貝。
淨芙忽然笑了,「寶寶吃下我的口水,那麼她就會愛我了。」寶寶畢竟不是她生的,小後娘的身份令人戰戰兢兢啊。
對于她自以為是,並且自創一格的思想模式,他除了嘆笑,還能如何?
「這似是而非的育論若能成真,我想,我應該也吐一口我的口液給你。」
忙著系緊粗布條的淨芙並沒有听清楚胡雪飛意在言外的示愛,她催促著他,「我們上街去玩。」
她已經把寶寶背妥在她背上了。
娘子大人的吩咐他哪能不從,所以他只好和她們母女一道走上街市去逛逛。
幸好淨芙一向只挑刀劍鋪于「玩賞」,否則他站在胭脂攤位前的情況會很窘。
「小皮能夠幫我們進宮?」他的靈力似乎有待商榷,胡雪飛對娘子的異想天開感到懷疑。
淨莢敲他一下,嬌嗔的瞪他一眼。她不喜歡她的好朋友受到質疑。
「如果你不是我的相公,我一定痛揍你。」
這話,他應該歡喜,或者是傷心?
刀劍鋪于的伙計調佩道︰「公于的內人有些潑嗆。」男尊女卑的這世道,女人甭說是動手了,頂個嘴都必須曼罰或是遭到休棄的命運。
特趣的是這位相貌堂堂的公于似乎樂在其中,似乎對他的妻仍寵愛有加。
「走吧。」淨芙回眸,她的燦顏在日陽之下更顯得美麗奪目。
兩夫妻和寶寶往街市的另一邊逛玩去了,不一會兒,刀劍錦于的附近發出一聲烏鴉般的啞叫。
「大人!」
嚇凜得跌成狗吃屎姿態的範桐吶吶不能言,須臾,他的小眼楮忽而銳利起來。
「大、大人……」老徐發抖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她、她她是鬼……」
「她是人,不是鬼。」
「怎會?巫師說她可是個厲鬼,連他都敗下陣來。」
「大白天里可能見鬼嗎?鬼會有影于嗎?」除非他看花了眼,否則那一男一女的影子已經是證明非鬼的事實。
這段時日他害怕女鬼索命,睡覺時總是命令所有姬妾陪侍在他房內,房外也有大批兵卒護衛著,甚至于連上茅房也得要一堆人跟著!
風聲鶴嗅,草木皆兵就是他的心情寫照,他食不知味,睡難熟眠,夢中的美人兒雙目流血的要他還她丈夫和三名女兒,以及她的性命。
「早知道她會香消玉殯,我不如先享樂一番。」那女人是人間極品,即使冷著臉,男人也仍是怦然心動。
當時她應該二十歲了吧,倘若猶然存活下來也該是即將四十歲的中年婦人。那麼剛剛那名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就是她的親生骨肉?
不該因著一念之仁把她們三姐妹丟在野外,他該一刀刺死她們,斬斷一切的禍害。
「算你命大,沒有餓死冷死,也投有讓野狗分食!」
但是多活十幾年的她應該趁早去重新投胎了吧?他就送她上黃泉路好了。
「老徐,附耳過來。」仿佛聞到血腥味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