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休息一下吧,你已經一個禮拜沒有闔眼睡覺了。」周奇皺眉擔心地說。
「那邊進行得如何?」李寒頭也不抬地問。
「很順利,工程已大致完成了。」
「嗯,很好。」
「大哥,不好了!」書房的門被猛然打開,一個弟兄倉皇地跑進來。
「什麼事?」周奇不等李寒開口已先詢問來人。
「我們新買的那棟大樓被張中帶人砸了。」
「好大膽!這是明顯的挑釁啊,大哥?」
「張中他不過是個小混混,想借著向我挑戰闖自己的名聲罷了。原本想留他一條活路的,沒想到他自己想不開,唉!」李寒感嘆。
「大哥?現在怎麼辦?」
「讓他砸吧,不到一個禮拜他就會被遣送到監獄,再也無法踏入這里一步。」說完,繼續埋首文件中。
「大哥,需要弟兄準備家伙嗎?」
「不用。」李寒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再打擾他了。
周奇看著李寒,心里既是佩服又是害怕,「大哥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處理對手完全不需要動刀動槍,坐在書房內就能將對手打倒。還好我是站在他這邊的。」周奇暗自慶幸。
李寒看他們一個個走出去,終于放下筆,走到落地窗前,停佇一會後,推開落地窗,走出門,當然,戴著他過大的太陽眼鏡。
李寒走到附近的公園,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嘴角咬根青草,享受溫暖的的陽光照射。但腦袋卻沒有停止快速地運轉。
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出現在眼前。
大天使帶著沒有光環的他找耶穌老爹,沒有光環的天使就如同一只小鳥,除了飛翔,什麼都不行,因為輊雨喪失他天使的身份,這就算了,輊雨還打亂了人間部分的運行,嚴重破壞天規,這點,輊雨將光環給士威吞食時,就十分清楚,自己是逃不了重罰的。
耶穌老爹將輊雨關在禮拜堂里反省後,與耶穌及大天使陪審團研討處置輊雨的方法。
過沒多久,輊雨發現自己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並被一大群人稱呼為「大哥」,輊雨終于知道自己的懲罰是什麼了。
這一年里,輊雨用拳頭及智慧帶領青幫成為第一大幫派,接著專心從事組織的改造,與內政部長秘密協商,兩者互相合作,輊雨負責將幫派轉為正當的組織,並計劃組成保全公司,保護民眾的安全,而警察局長承諾,全力輔助輊雨,欣然見到第一大的幫派能改邪歸正,對自己的治績也十分有幫助。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輊雨好希望能與一個人分享,一個名叫陳昱靜的人。
原本以為昱靜已經去了英國了,但在偶然間,不!應該說,在特地調查下,輊雨知道昱靜仍在這里,且身份證上仍是未婚,輊雨忍不住偷偷地看她,看她在公司、在孤兒院,在路上、在女乃女乃家,但輊雨就是不敢去找她,因為自己已經是另一個人,是昱靜完全不認識的人了,教自己如何走到她面前說︰「嗨,你好,我是輊雨。」瘋子才相信!
而且,昱靜會接受他黑社會大哥的身份嗎?
她會愛他嗎?
「嘿!你們看那是誰?」一群混混走近將李寒圍起來,「世界還真是小,不是嗎?我們竟然會遇到青幫的老大,李寒先生。」其實他們是特意監視李寒的。
他們正是一天到晚想在黑社會冒出頭的天龍幫,妄想打倒現在的黑社會老大,一步登天。但他們可也不笨,這次敢直接與李寒面對面,可是經過仔細搜尋,確定李寒的手下沒有在附近,再緊急呼叫幫中的五名超級打手後,才敢站出來跟李寒挑釁。
李寒仍閉著眼休息,動也不動一下。
「喂。」一名打手伸腳用力踢李寒的月復部,卻被李寒適時地翻身躲過。
「姓李的,有種就站起來和他們一較長短,免得別人說我們勝之不武。」
李寒懶洋洋地伸展雙臂,手輕松地往前一揮,人已穩穩地站在他們身前。「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想跟你比劃比劃。」
「我能說不嗎?」李寒挑眉問。
「不行!」說著拳頭直往李寒月復部揮。
李寒輕松地退一步,月兌下外套,拳頭交叉弄得 里啪啦響,「好久沒運動,筋骨有點僵硬了。」
「廢話少說。」五名打手一起上,他們就不信五個人打不倒李寒。
十分鐘後,李寒承認自己真的是有點老了,竟然花了十分鐘才打倒四個人,而自己臉上也被挨了一拳,打了他的人此刻正得意洋洋地在他對面不停地跳動。
「嘿!嘿!如何?怕了吧!」
吐掉牙齒被打落的血,李寒抹掉嘴角的血跡,正想開始專心陪這自大的家伙好好玩一下時,他竟然無緣無故地在自己面前倒下了!
李寒吃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家伙,再抬頭看站在那家伙正後方,好管閑事的人——陳昱靜小姐。
「喂,你沒事吧?」昱靜甩著她的皮包問。
「你皮包里裝什麼東西?」
「沒什麼,兩塊磚塊而已。」昱靜笑笑,再次詢問︰「喂,要不要緊?需要上醫院嗎?」
李寒只是瞪著她不說話。
「剛剛我遠遠地看到五個彪形大漢圍住你,本來想叫警察的,但後來一想,警察來了,你可能也會有麻煩,所以我跑去附近撿兩塊最重的磚塊,沒想到回來後,只剩下你一個人,對不起,我動作慢了點。」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昱靜很豪爽地接著說︰「不用跟我道謝,算是我回報你上次救我好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原本第一次經過時,昱靜沒認得出他,後來看到掉落在他身後的超大墨鏡及那一身全黑的打扮,昱靜敢肯定,他就是上次沖過馬路,救了自己及貓咪的恩人。
終于有機會了。
昱靜仔細打量救命恩人的長相。
粗獷的濃眉、凌厲的雙眼、充滿稜角臉龐、挺直的鼻梁,緊抿成一直線的雙唇,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應該是橫越過他臉龐的刀疤,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冷、硬。
「你這白痴!」李寒大吼。
他的怒吼打斷了昱靜的注視。
「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沒讀過什麼書啊?對不起,我絕沒有輕視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會的辭匯似乎太有限了,上次你開口對我說的也是同一句話。你知道嗎?這不是問候句哦,可能有人跟你惡作劇,听你說見到人打招呼是這句話,但相信我,這樣你的人際關系會很不好哦!」昱靜誠懇地說。
李寒閉起雙眼,忍住想把她抓起來用力搖的氣憤。
「你真的沒事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很痛苦?」
李寒睜開眼楮瞪著她,「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這次是因為剛好對方太笨了,才會不小心被你打中,但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幸運的。記住,下次看到有人打架,走得越遠越好,有沒有听到!」說完,彎腰撿起丟在草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哪!這個人怎麼火藥味那麼濃,好像隨時就要爆炸!」昱靜看著他的身影,聳聳肩,「真是怪人一個。」
昱靜哼著歌,穿著小短褲、寬松的T恤,車里放著熱門搖滾音樂,輕擺柳腰地在家門口洗車,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捂住嘴,手扭到身後。昱靜極力掙扎,長腿不停在後猛踢。
「別弄傷她!」昱靜听到身後有人命令。
「但,老大,她這樣動,叫我怎麼不傷到她。」架著昱靜的人听起來頗為懊惱。
「笨蛋!快!在她嘴巴塞布,手綁住,裝進袋子里去,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老大,要不要將她衣服月兌掉?」那聲音似乎十分興奮。
「白痴!那是大哥的工作,還輪不到你!動作快點!」
昱靜被一個大麻袋套住,塞進「一個地方」,昱靜心想,應該是後車廂。
感覺好像走了好遠。
之後,車子終于停了,四周沒有一點聲響。昱靜被抬出來,走一小段路後,丟在地上,但軟綿綿的,應該是地毯。昱靜只能盲目地猜測。
腳步聲逐漸遠離後,昱靜開始掙扎,沒一會,門又被打開。
「大哥,這是所有弟兄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周奇示意在旁邊傻笑的弟兄,將麻袋松綁打開。
昱靜感到麻袋的繩索被解開後,甩開覆蓋在臉上的袋子,站了起來。
站起來後,昱靜立即凶狠地掃視房內所有的人。最後,視線停在站在房門中央的人,模糊不清地問︰「是你?」
「退下。」李寒低聲命令,走上前替昱靜拿掉口中塞著的布塊。
「喂,我知道你討厭我,每次遇到我就沒好事發生,不是差點被車撞、就是被一群混混圍毆,但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遇上這些人、事的,你就這麼恨我?需要勞師動眾綁架我這小女子,我既沒錢也沒色,綁架我還得給我飯吃,我又會大吵大鬧,讓你們睡不好覺,所以聰明的話,就放了我,看在你曾經救過我和貓咪的份上,你可以放一百八十個心,我絕不會去報案的。」「你家里沒鏡子嗎?」李寒用食指輕柔地撫過昱靜的臉頰。「這樣的臉龐還不叫漂亮,那我就不知道怎樣才夠資格稱作漂亮了。」
「謝謝,但下次你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就好了,不用特地把我綁來說這幾句話。」昱靜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不討厭你。」
「什麼?」昱靜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
「你說我討厭你是錯的,我也不恨你。」李寒重復說。
「哈利路亞,听了真教人放心,那請問你到底綁架我做什麼?」
「今天是我的生日。」
「所以?」
「所以弟兄們綁架你當我的生日禮物。」
「哈!這倒提醒了我,下次我會在身上貼上標簽,寫著‘恕不出售’,不然,天天有人拿我當禮物,我可麻煩了。」昱靜諷刺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情。」
昱靜愣了愣,驚訝自己竟然听到那三個字!道歉這件事似乎跟眼前這個酷斃了的男人八竿子扯不上邊。
「那,幫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吧!」昱靜口氣緩和多了。
李寒走到昱靜身後,手指緩緩幫她松綁,低垂的眼里掩不住的憐惜。
「哦!舒服多了。」昱靜松口氣,甩甩手。
「既然是誤會,我想我應該可以走了吧?」昱靜抬頭等著李寒的回答。
李寒輕微地點頭。
昱靜獲得他的首肯後,立刻轉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前時,又轉身。「對了,生日快樂。」這回換上的是真心的燦爛笑容。昱靜手握在門把上時,听到背後小聲地傳來一句話,「娃……昱靜,留下來。」
「什麼?」昱靜回頭問。
李寒清清喉嚨,「我想,既然你已經來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可以陪我下盤棋?」
李寒的臉龐仍舊硬得像鑽子都鑽不過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昱靜能感受到其中一絲絲的脆弱。
「你的名字是?」
李寒遲疑了好久,才輕聲說出︰「李寒。」
「李寒,你會下西洋棋嗎?」
「無人能比。」
「很好,我怕待會你輸的話,我會不好意思,畢竟你是今天的主角。」
李寒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得輸了才知道。」
昱靜呆呆地看著他的笑容,雖然她曾經無數次地想象他笑起來的樣子,但從不曾預期會……會是如此迷人。
「我姓陳,不是王。」昱靜一直以為李寒喊出的「娃」字是「王」。
「是,陳昱靜小姐,準備好接招了嗎?」李寒擺好棋盤。
「盡管放馬過來。」
「女士優先。」
「好,那我先下。」說著,立刻走了一步棋。
李寒在心底偷笑,這小鬼還真沒長進,下的手法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而她的西洋棋還是他教的呢!
「換你了。」昱靜抬起眼,正好看到李寒臉上古怪的笑容。
「敢問李先生,你對我的走法有任何意見嗎?」
「沒。」
「分明是嘲笑的表情,還說沒有!」昱靜看著,「沒關系,我這個人心胸寬大,隨時歡迎批評指教。」
「那,我就說?。」
昱靜點頭。
「你這樣下的話,騎士很快會被吃走,騎士被吃,你的前鋒就沒力了。」
「亂講,我這叫做‘欲擒故縱’,是最高明的手法,普通人是不會懂得欣賞的。」昱靜不服氣。
「是嗎?」李寒輕笑,立即吃掉她的騎士。
昱靜盤算一下目前的趨勢,「等等,我剛剛手滑了,拿錯棋子,所以剛剛那一步不算,重來。」
耍賴的個性也還是一樣。
「不行,下了就算。」李寒懶洋洋地說。
「只不過是下盤棋嘛,何必那麼嚴肅呢?」說理不成,昱靜改采軟攻。
「那麼,我們下個賭注,如何?」
「不要!」昱靜一口回絕,要是自己輸了怎麼辦?而且看情勢,自己似乎不太可能贏。
「你怕你會輸嗎?」李寒故意激她。
「怎麼可能!我是怕賭注太大,我這小平民百姓負擔不起。」
「那,若我贏了,你陪我一天。」
「就這樣?那,如果你輸了呢?」
「隨便你開條件。」
「好吧!」昱靜很勉強地答應。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李寒輸了。
昱靜得意洋洋地笑,「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等我想到我要什麼時,我會隨時通知你,謝謝你的禮物。」說完,走出書房。
李寒發現自己竟然被她騙了!
原來前面幾步棋她是故意輸自己的!李寒搖頭輕笑,最後,漸漸地越笑越大聲。
「周奇,送陳小姐回去。」李寒含著笑聲吩咐。
「這邊走,陳小姐。」周奇看弟兄們紛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听著李寒的笑聲。
周奇引昱靜走出大門時,心里驕傲地對自己說︰「我做對了!」同時不忘對昱靜道謝。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向我說謝謝,但如果下次要我來時,請用說的,而不是用粗繩綁我來,我會十分感謝。」
昱靜的一番話,說得讓在黑社會闖蕩多年的鐵漢,整張臉紅透了。
「大哥,今天李寒那家伙帶人打弟兄。」
「真他媽的,竟敢對我張中的手下動手動腳,弟兄們,拿家伙,我們去把青幫攪爛,今天有他在,就沒有我張中,但既然有我在,就不容李寒這個人存活。」
「大哥,」一個弟兄匆忙地闖進來,「不好了,警察把我們的四周團團圍住了。」
「我操!」張中大聲咒罵,「大家快將毒品及家伙帶齊,我們從地下道走。」
「大哥,那對付李寒的事怎麼辦?」
「我不會忘記的。他打我一個人,我會打他的十個人還他。」
真難相信這些正在逃跑的人還能說這樣的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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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弟兄們都到齊了。」
「好。」李寒站起來,兩手推開門,大步走出書房。
「感謝各位弟兄們百忙之中抽空趕來。」李寒停頓,眼神巡視所有弟兄一遍後,繼續說︰「相信各位在這一年來,感受到幫內的許多改變,首先,我要謝謝你們的支持,使我的一些截然不同其他幫派的做法能迅速落實,而我們青幫之所以今天能成為第一大幫,最大的功臣是在座的各位。謝謝。」四周隨即響起如雷的掌聲。
李寒等掌聲停歇後,繼續說︰「今天我請各位來的目的是宣布青幫的另一項重大改革,就是,下個月起,青幫這個名字將不再存在。」
眾人一听,立刻議論紛紛。
李寒將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靜,「我們解散幫派,改組為公司,名稱尚未確定,但我規劃這家公司為保全公司,替政府官員、重要人物,甚至一般人的家庭服務,我們提供他們完全、安心的保護,而為了維持形象的一致,我會把場子收掉,酒廊、歌廳等我們青幫經營的事業,我會全部關門,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所有的人不再只能走在黑暗中,我要讓所有弟兄抬頭挺胸、昂首闊步地走在陽光下。」
四周一片沉默。
「我不強迫大家跟我一起重新奮斗,想離開的人,我會給他一筆豐厚的創業基金。」
有兩、三個人走出大廳。
「留下來的人,我要向你們說聲謝謝外,也要讓各位弟兄明白,這間保全公司是屬于所有弟兄的,公司賺錢,我們所有的人分得的利潤都是一樣。」
「大哥,我跟著你。」周奇首先大聲喊出,接著其他在座的所有弟兄也不約而同地喊。
「謝謝大家。」李寒冷酷的臉露出欣慰的笑容,「哦,還有一點,距離公司開張還有一小段時間,在這期間,我為大家安排一系列的課程,這些課程的目的是為了大家改頭換面,使我們未來的客戶能放心地將生命、財產交付給我們,希望大家努力。」
「是!」
宏亮的應答聲,加上李寒開朗的笑容,在場的所有弟兄無不對未來充滿倍心,此刻的他們,願意托付自己的家庭、妻兒及未來在李寒身上,他們也願意一起為李寒規劃出來的藍圖奮斗,這樣的組織,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呢!
「秒秒,你不要舌忝我啦,好癢哦。」昱靜抱著被子賴在床上,臉不停地閃躲秒秒……她撿回來的貓咪的舌忝舐。
「喂,你男朋友不理你了啊?一大早跑來吵我。上次我在路旁看到它和隔壁的貓咪追來追去,真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秒秒這時喵了一聲。
「你也同意,是不是?」昱靜撫模秒秒的頸背一會,又轉身把頭縮進棉被里。
秒秒在背後不停地抗議。
「讓我多睡一下啦,一下下就好了,拜托你。」
秒秒還真听話,果真不叫了。
「乖秒秒,我睡醒後再補償你。」
秒秒發出滿足的叫聲,昱靜頓時覺得不太對,這種叫聲通常是秒秒吃完大餐,不然就是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才會發出的聲音,昱靜擁被坐起身,看到李寒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抱著秒秒、一手輕柔地撫模。
「你在做什麼?」
李寒張開口,昱靜又說︰「算了,我現在還沒睡,無法思考,你說了我也听不懂,等我睡飽了後再說。」立刻又趴下去睡。沒一秒,又爬起身,「你不是來報復我上次下棋贏你吧?」
李寒輕笑搖頭。
「那就好。」昱靜又躺平,睡她的大頭覺去了。
李寒不敢相信她真的睡著了,一個稱不上熟的朋友突然出現在她臥房,她竟然……竟然還睡得著!要不罵她大白痴還真困難。
李寒站起身,抱著秒秒走出昱靜臥房,因為,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還是逃得遠遠來得安全。
昱靜慵懶地翻個身,被濃濃的咖啡香吸引住。
昱靜打個大呵欠,奮力踢開棉被,從床上跳起來,又躺回去趴著,賴了沒一會,又跳起來,又趴平,重復數次後,終于擺月兌了睡神。
「早安。」
昱靜大聲對自己說,走到窗戶邊拉開百葉窗,「早安,美麗的天氣。」
昱靜伸直雙臂做深呼吸,轉身打開音樂,搖滾樂傾曳而出,昱靜隨著節拍擺動著身體躺下,悠閑地晃出臥室,朝咖啡香走去。
「早。」昱靜倚靠廚房門,向背對著自己忙碌不堪的李寒打招呼,「我現在問你為什麼在這里會不會顯得我很笨?」
李寒斜瞪她一眼,「是很笨。蛋幾分熟?」
「全熟。你會表演特技嗎?」昱靜閑著無聊隨口問問。
李寒單手打蛋,等蛋稍微熟了,將鍋中的蛋往上一甩,帥氣地轉個圈,穩穩地接住蛋,翻面,最後利落地將蛋放入盤中。
「如何?」李寒自信地問。
昱靜目瞪口呆地看著李寒,怎麼……怎麼他的動作和輊雨一模一樣?
「你是太驚嘆得說不出話來嗎?」
昱靜深吸一口氣,巧合,這只是巧合罷了。畢竟煮飯的特技還能變其他什麼花樣呢?昱靜對自己的過于敏感而失笑。「你有手下在這里嗎?」昱靜嚴肅地問。
李寒挑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如果有的話,我會說︰‘棒透了,我從來沒看過那麼棒的表演’。」昱靜裝出崇拜的表情,「如果沒有的話,我會說,‘雕蟲小技’。」昱靜的臉立刻轉換成無聊的模樣。
「這和我手下在不在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如果他們在這里,一來為了顧及你的面子問題;二來,我怕他們不滿意我的說法,哪天心情不高興又把我綁出去玩。」
「嗯,」李寒模著下巴深思,「對于第二點我倒得提醒他們,因為我發現他們好像綁你綁上癮了,那天,我看周奇他們一堆人聚集在一起,那些弟兄一再要求周奇重復描述當天綁你的細節。」
昱靜瞪大眼,驚慌地看著李寒。
李寒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爆出一陣笑聲。
「你騙我!」昱靜控訴地說。
「我沒騙你,」李寒慢慢止住笑聲,「但你放心,我命令他們下令搞清楚對象再下手,否則受傷了是他們自己活該。」
「你在暗示什麼嗎?」昱靜眯起眼楮,朝李寒逼近。
「你要青豆嗎?」李寒無辜地問。
「不要,我們老虎科是不吃青菜的。」昱靜瞪著李寒回答。
「對不起。」李寒臀倚靠瓦斯爐,交叉雙臂雙腳,注視著昱靜,誠心地說。
「沒關系,你煮青豆就算了,我勉強吃得下。」其實昱靜肚皮老早就在抗議了。
「不,我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我真的命令他們不許再做綁架這種事,不管對象是誰。」
「真高興我拯救了許多天下無辜的老百姓。」昱靜沒好氣地說。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說完,李寒轉身煮青豆。
「什麼?」昱靜跑到他身邊,疑惑地問。
「你還沒問我今天來做什麼。」
「你說話怎麼跳來跳去的?好像滾掉的唱盤。」
李寒又笑了,「那天我的手下傷了你,今天我來任你處置。」
「你對每個受害者都這樣嗎?親自負荊請罪?」昱靜交叉雙臂倚在流理台上,斜睨著他問。
「不,看我心情好壞。」
「那你現在心情是好是壞?」
「你凡事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嗎?」
「看我心情好壞。」
「那你現在心情是好是壞?」
「不公平!我先問。」昱靜嘟起嘴巳。
「你听誰說過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嗎?」李寒邪邪一笑。
昱靜一听,呆住了。「你剛剛說什麼?」
「秒秒,吃飯了。」李寒邊走出廚房邊四處喊。
「這個人躲話的技巧是一流的。」昱靜喃喃自語。若周奇在旁邊听到,一定心有戚戚焉。
「喂,你說今天任我處置,我有沒有听錯?」昱靜探頭出廚房門,大聲喊著問。
「沒錯。」
「太好了。」昱靜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就不相信你的故事嚇不倒他們。」
「什麼?」
「秒秒找到了嗎?」躲話的工夫誰都會,昱靜賊賊地笑。
「孤兒院?」李寒問。
「是啊,孤兒院。」
「請問你要去孤兒院做什麼?」李寒冷淡有禮地問。
從這些日子的相處,昱靜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又是與輊雨相同的一點。
「說故事給小朋友听。」
「我不會說故事。」
「那簡單,講你幾個轟轟烈烈的經驗就夠唬住他們了。」
「我不去。」
「為什麼?」昱靜奇怪地問。
李寒摘下墨鏡,「因為這個。」
「因為你的臉?你的臉有什麼不對嗎?」昱靜還是不懂。
「小姐,你是個超級大近視眼嗎?」李寒手指輕緩地劃過臉上的刀疤,「他們看到我會被嚇哭的。」
「刀疤嗎?你看,」昱靜撥開前額的劉海,「我也有,那些小男生就是因為這個,迷死我了。」昱靜的疤痕是一年前車禍留下來的。
李寒專注地輕撫昱靜額前的疤痕,突然俯下頭在昱靜疤痕上印下一吻。
昱靜心頭一震,好久後,才猛然記起自己應該閃躲的,于是掙扎著想退後,肩膀卻被李寒有力的雙手牢牢鉗制住,動彈不得。
「嗯,」昱靜不敢注視一直專注瞧著自己的李寒,「這是你消除緊張的方法?」
「可以算是。」李寒心中補充一句,「至少可以給我帶來好心情。」
「等會小朋友嚇得哇哇大哭,晚上還做噩夢,我可不負責。」李寒警告。
「你放心,他們會愛死你了。」昱靜巧然而笑,下車走到李寒這邊,拉起李寒的手,「走吧。」李寒正中下懷地任由她拉住拖著走。
「小靜姐姐。」小朋友一個個沖到昱靜和李寒身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小靜姐姐,你今天怎麼會來?」
「小靜姐姐,你身邊這個哥哥是誰啊?」小牙這句話一出口,所有小朋友的注意力全都轉移集中在李寒身上。
「這是小寒哥哥。」
「小寒?」李寒附在昱靜耳朵旁抗議。
昱靜笑一笑,不理他,繼續說︰「你們知道嗎?小寒哥哥今天會為你們講很多很多故事,都是小寒哥哥的親身經歷哦!」昱靜看到幾個大小孩表現出無聊的神情,「我向你們保證,比小靜姐姐講的更恐怖、刺激、血腥,包你們做一整年的噩夢。」
「真的?」小毓閃著亮晶晶的眼神,「小寒哥哥,你曾經歷那些惡心、恐怖、血腥、暴力、緊張、刺激的事嗎?小靜姐姐說的那些,一听就知道是瞎掰的。」
「喂,我可是想很久才想出來的耶。」昱靜听到被這樣批評,臉頰氣得鼓鼓的。但沒人理他,小朋友早簇擁著李寒走到大廳去了。
李寒被拉著走,轉過身,求救地看著昱靜。
昱靜聳聳肩,兩手手心向上,擺出愛莫能助的手勢。
「真是一群無情無義的人,有了新歡立刻甩掉舊愛。」昱靜一副世態炎涼地感嘆,「算了,我去幫院長準備午餐好了。」說著,走向廚房。
「那是誰?」院長抬頭看昱靜。
「我朋友,李寒,寒冷的寒。」
「你第一次帶朋友來。」院長意有所指。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昱靜的臉紅了起來,「需要我幫忙嗎?」
院長將一籃子的菜推到她面前,「幫我摘一摘。」
「你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院長漫不經心地問。
昱靜摘菜的動作停了一下,「或許吧!他是黑社會大哥耶。」
「不是恐懼。喂,留葉子不是留根。」院長專心地炒菜。
「哦。」昱靜忙將丟在垃圾桶里的葉子撿起來。「我不知道,很亂。」
「跟著心走,去感覺而不是去判斷。麻煩把鹽巴遞給我。」
昱靜拿給院長,院長隨手灑了一把鹽巴,炒了幾下後,試吃一小口,「喂,你遞給我是什麼啊?」
昱靜用手指沾罐子里的東西,抱歉地一笑,「糖!」
院長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雙手推昱靜出廚房,「算了,這邊不需要你的幫忙,你去照顧那班頑皮蛋好了,李寒現在一定被他們欺負得下次不敢來了。」
昱靜放下手中的菜,「有可能。」走出廚房,沒看到背後院長意味深長的笑容。
昱靜走到大廳門口,正想進去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止住了腳步。
只見所有的小朋友擠成一團,緊緊圍靠李寒四周,小雅獨佔鱉頭,坐在李寒的膝上,昱靜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那時小朋友們一定你推我擠的,而小雅則站得遠遠的,精靈般的眼楮無助地閃爍著。
李寒一定注意到了,昱靜心想,而他會大步走向小雅,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她坐在膝上,然後才開始說故事。
「我們把那個男的手臂割個大傷口,把他緊緊捆綁,再在傷口上面撒糖,沒多久,許多螞蟻會爬到他傷口上鑽。還有蒼蠅、蟑螂會慢慢聚集,到最後傷口會腐爛生許多蛆蛆。」李寒不當一回事地描述。
「那他招了嗎?」一個小男孩問。
「笨蛋!他一定招的嘛!」另一個小男孩回答。
「小寒哥哥,後來你們找到人了嗎?」小雅抬起稚女敕的臉問。
昱靜看李寒笑著低下臉,溫柔地說︰「找到了。」
那種笑容,昱靜真不敢相信,竟然會出現在他臉上!只見小雅高興地回他一笑。
這時,李寒突然抬頭看向門口,讓昱靜心猛一跳,忙隨便扯一個話題,走向大家,「故事說完了嗎?」
「說完了。」小朋友大聲答。
「小靜姐姐,小寒哥哥好厲害哦,我長大也要跟他一樣。」
「我也要。」
「我也要。」小朋友紛紛應和。
「哦,怎麼跟小寒哥哥一樣法?」昱靜疑問。
「小寒哥哥都抓壞人幫助好人,比警察還要厲害!」
「是嗎?」昱靜挑高眉看著李寒。
李寒一副無辜樣。
「好了,我們準備吃飯哦,下午叫小寒哥哥跟我們玩游戲好不好?」昱靜再度出賣李寒。
「好。」小朋友興高采烈的聲響足以沖破屋頂。
昱靜幫院長整理餐具完畢後,走出廚房,尋找李寒的身影。最後在外面的樹下發現他。
李寒躺在樹陰下的草地上,雙臂枕在腦後,嘴角咬根青草,閉著雙眼歇息。
「李寒?」
「嗯?」
「累了嗎?」
李寒泛起一抹淺笑,搖搖頭。
「你真的做過那樣的事嗎?」
「什麼事?」
「在人傷口上抹糖?」
草地上傳出一陣厚實溫暖的笑聲,「你相信?」
昱靜聳肩︰「青草嚼起來是什麼味道?我以前認識一個男孩很喜歡嚼青草,但一直沒機會問他。」
「為什麼?」
昱靜往後躺在草地上,閉上雙眼。
或許是溫暖的陽光,或許是因為身處熟悉的還境,也或許是……昱靜說出了從未對別人說的事。
「他死了。在我國小五年級那一年。」
昱靜停頓一會,想起當年有趣的回憶,嘴角微上揚,「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時,我心想,這個人好討厭,一直跟著我也不說話,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臉上又帶著壞壞的笑容,若再加上走路三七步,簡直像極了大街上的小痞子,還好他走路還算正常。」
昱靜微微一笑,繼續說︰「我遇上他的那天,正好是媽媽的忌日,我心情極不好,不想回家,一個人在黑暗的街上晃,他提議我去他家,而當時的我一個人在街上十分害怕,肚子又餓得慌,只好跟著他走。」
「你這白痴,看到一個人明明不像是個好東西,還跟他到家里!我真懷疑你是怎樣安全活到現在?」李寒生氣地瞪著昱靜。
昱靜越來越喜歡听到他對自己吼叫,因為這表示他關心,也喜歡看他生氣的表情,這使得昱靜覺得與他更接近,因為李寒的臉老是一號表情,教人模不著他心里的想法。當他生氣時,昱靜才知道他在乎。
昱靜不理會,自顧自地繼續回想,「因為這個男孩,他讓我重新學習去笑,去感受生命、去開啟一個我知道也不知道的陳昱靜。三年後,他也走了。」昱靜擠出一個笑容。
「他很喜歡嚼青草……」和你現在的動作如出一轍。最後一句,昱靜沒有說出口。
「你很傷心嗎?」李寒輕問。
「傷心得快死掉了。」昱靜臉看向遠方,「我喜歡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所以我封閉起自己,一個人努力地求學、工作,但後來發生了許多事,讓我重新對生命有所認識,成了現在你眼前看到的我了。」
「我喜歡現在的你。」
「謝謝。」
「雖然你脾氣不好、智商不太高,是個太過信任陌生人的小白痴,其余的大致上來說還不錯。」
「是啊,我智商是不太高,但有人下棋還輸我,可見那個人的智商已經到了痴呆的地步了。」
「那天我是故意輸的。」
「是……嗎?」
李寒點頭,「這是身為紳士必須作的犧牲。」
「紳士?」昱靜懷疑地看著他,「你用的是李寒牌字典嗎?怎麼你的‘紳士’定義和別人不太一樣?」
「不然你心中的紳士是如何?」李寒不服氣地問。
「嗯,有風度、知識豐富、很溫柔,不會挖苦、嘲諷別人,很體貼、細心。」
「我少了哪一樣嗎?」李寒挑高眉問。
「嗯,」昱靜眼珠子圓滾滾地流轉,「沒少,只是多了一樣。」
「什麼?」
「厚臉皮。」
「你說什麼?」李寒臉色發青,凶狠地看著昱靜。
一般人看到李寒這種表情時,無不立即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
但昱靜毫不畏懼,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李寒不會傷害她,縱使自己如何無情地取笑、嘲弄他,另一方面,自己也已經被吼習慣了,現在看到這種神情,猶如小巫見大巫,司空見慣。
「你自己說你臉皮厚得如銅牆鐵壁,不,如防彈玻璃,炮彈都穿不過。」昱靜無視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李寒緩緩逼近。
昱靜自信滿滿地,在我的地盤上諒他也不敢怎樣,除非……他知道。
李寒邪氣地一笑,雙手往昱靜地腳底鑽。
昱靜一看,連忙從草地上跳起來,趕緊逃跑。
李寒怎會輕易放棄!否則以後被這丫頭騎到頭上,教他這做大哥的臉往哪擺!于是也起身追上去。
「喂,你們看,小靜姐姐和小寒哥哥沒有等我們,自己先開始玩游戲了。」
小朋友一個個吃足睡飽,蹦蹦跳跳、充滿精力地跑上前,有拉住李寒的腳、有的拉著昱靜,將他們兩個拉倒在草地上後,一個個一躍而上,壓在他們兩個身上。
李寒和昱靜頓時成了人肉沙包,任他們在自己身上蹂躪、蹦跳,昱靜看到李寒一張苦樣,不禁笑開了。
「經理,一線電話。」
「謝謝。你好,我是陳昱靜。」
「昱靜,對不起打擾你上班。」話筒傳來院長的聲音。
「院長。發生什麼事了?」昱靜緊張地問,認識院長那麼久,這是第一次院長打電話到公司,昱靜直覺聯想到可能是院里發生嚴重的事。
「沒什麼,你別緊張,我只是想麻煩你和李寒說一聲謝謝。」
「為什麼?」
「今天一大早,院里來了一大群人,將整座孤兒院差點翻過來了。」
「是誰做的?我們又沒和別人給怨,為什麼會這樣?小朋友要不要緊?」
「不是,不是我是說他們太細心了,一一檢查所有的游樂設施,測試它們的安全性,像蕩秋千,他們先是測它的耐力,若繩索不能負擔兩個大男人,他們就搬掉,用抗耐力最好、又不會挫傷的材質。還在院的四面圍牆鋪滿了軟棉,怕小朋友不小心撞到,還有許多許多,所以我說他們快把院里整個翻過來了。」院長笑呵呵地說。
「是李寒做的嗎?」昱靜其實問的是廢話,不用院長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是啊,帶頭的人名字叫周奇,他說是李寒派他們來的。」
「是嗎?」昱靜呆呆地問,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就這樣了,不打擾你上班,記得幫我道謝,再見。」
「再見。」昱靜掛上電話,想起李寒對小雅微笑的神情,卻突然被陳秘書的聲音打斷。
「經理,電話。」
「謝謝。你好,我是陳昱靜。」
「早安。」話筒傳來懶洋洋的問候。
「是你,剛好我有事找你。」昱靜變換了講公事正經八百的聲音。
「什麼事?會讓你想到我?」李寒裝出受寵若驚般的語氣。
「院長我要跟你說聲謝謝。」
「不客氣,反正我那些人閑著也是無聊。」
事實上,李寒的保全公司剛正式開張不久,就已接獲許多達官貴人的請托,請他們全權負責他們的保全系統,所以全公司的人忙得人仰馬翻。但大哥的一聲令下,讓客戶多等一下又算得了什麼?當然是大哥的事情重要,即使是很奇怪的任務,弟兄們還是沒有第二句話。
「今天晚上有空嗎?」李寒問。
「有事嗎?」
「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個忙?」
「好啊,你說說看。」昱靜的手指無意識地纏繞電話線玩。
「陪我出席個慈善晚會。」
「嗯……」昱靜猶豫不決,出席公開場合?
「拜托,我很緊張,若有你在我身邊我會好多了。」
「你會緊張?」昱靜失笑,想象身高六尺、魁梧的他配上緊張的表情。
「肯陪我嗎?」低啞的懇求讓昱靜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
「好吧。」
「我去接你。」
兩人陷入沉默,但卻都不肯掛上電話。許久後,李寒緩緩說︰「草的味道苦苦的、涼涼的,帶有一點點清香。」
昱靜笑一笑。
「晚上見。」李寒沙啞低沉地輕聲說。
「嗯。」昱靜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突然想起一件事,沖到門口,打開大門,對陳秘書說︰「陳秘書,拜托你將我下午的約全推掉,再幫我打電話約公司的造型設計師,我需要他的幫忙。」說完,轉身關上大門,靠在門板上傻笑,一會兒後,重重敲打自己的頭,罵自己︰「陳昱靜,你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成熟女性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般傻笑。真是的!」
「終于讓我等到這一天。」陳秘書神秘地笑著說,撥起設計師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