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猛地挨了她一拳,雖然不痛不癢,卻也讓唐騫的動作停頓。「我是色魔?那你呢?處心積慮的把我弄上床,又算什麼?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陪我上床只是想蓋棉被純聊天?」他把她壓得快透不過氣。
「我我……」到口的話全吞了下去。
她不能說,這個時候說出來會前功盡棄,而且還會連累強尼。
噢,該死的強尼,他怎麼還沒帶琳達來「捉奸」呢?她都快嘿咻不下去了啊!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她的緘默卻讓唐騫視為理所當然,同時包括——他接續的種種作為。
縱情歡場的他,是自認太明白女人那套「欲迎還拒」的戲碼。
「我只是……」愈是說不上話,她的臉就愈熱。
「你只是太緊張了。」她賽雲霓三分的緋頰,讓他更加心猿意馬。「其實我不在意你對我做了什麼,因為……你很可愛,從踏入酒吧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
他說的是實話,當他捕捉住她那對賊兮兮的目光時,他竟然開始舍不得離開酒吧。
只不過,他料不到她會「先下手為強」?
寶兒那顆心無端的扯了下。
他說她……可愛?他也在注意她?
听著他的贊美,寶兒不爭氣的心竟然一個勁兒揚……不不不!他就是這樣子,像他這種登徒子,本來就是把女人當獵物般隨時盯梢;什麼注意、可愛的,他只是想在她身上沾點甜頭,就像現在一樣……嗚∼∼寶兒卻很絕望的發現一個事實,是她自個兒把甜頭往人家嘴里送的呀!
這下子,她還能要求人家「吐」出來嗎?
很快地,她知道了啥叫「自做自受」。
「別怕,我會讓你不虛此行。」他挺起脊背坐起,強勢的膝蓋架開她兩條腿,重新撲倒的同時,他吻住了她。
火熱的唇瓣整個將她包裹住,靈巧的舌尖直接鑽入她的嘴。
「唔……」她感覺到他強勢的攪弄,他在勾引——她的……她不想的,她明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魅惑的手段,可是……那種煽動人心的美好滋味,卻不容她輕□。
那樣交纏的舌尖、那般汲取的甜美氣息……
「你你……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子的嗎?」在急促的呼吸中,她的話零零落落。
「這點很重要嗎?」他伸著舌尖描繪著她美麗的乳暈,在感覺她的戰栗時,臉上那抹驕傲的笑容益顯狂妄。「很抱歉,如果你想听我說什麼唯一啦,特別的,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不過我想你要的,也不是那個……反正,你能確定的是,今晚你的目的達成了,我會讓你很快樂的。」
目的?听聞此言的她,渾身又是一顫。
老天!他到底把她想成了什麼?
就在寶兒開始為自己的定位感到既無辜又懊惱時,眼下一瞥——她的手肘一個放松,整個人也往他胸膛靠落。
她綻開一記媚笑,「你真的那麼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悄悄地,她騰出一條手臂抓過頭頂上的電話筒。
「我當然知……啊∼∼」叩!她手里的電話筒kiss了他的頭顱,也結束了所有的對話。
唐騫那對驚愕圓睜的黑眸,終于放棄了創痛的最後掙扎,闔上了。
他、他不動了?不會……怔了怔的寶兒,待還神的那一刻,趕緊伸手去探探人家的口鼻。
「還好!沒掛掉……」要真被當成「奸殺凶嫌」上了頭條新聞,不勞法律制裁,單是她那赫赫有名的家族宗親,每人吐個口水就會把她給淹死!
拍拍胸口,她連忙下床,七手八腳的找衣物穿回去。
準備逃離現場的她,還是忍不住掉頭望著床上的人兒。
「你別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喏,這些錢給你當醫藥費好了。」從皮夾里隨手抽出幾張鈔票一扔,她飛也似的逃之夭夭。
不久之後——
「該死的小妞……她、她居然下這種毒手?」醒來之後的唐騫,開始後悔自己的大意。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都已成全她的主動獻身了,她竟然還動武?難道他踫上了個兼暴力狂?
捂著還作疼的腦袋瓜,唐騫還是想不透其中緣故。
就在翻找自己衣服的同時,突地兩眼一亮。
那是什麼?
他蹲去,拾起地面那些散落的鈔票。
怎麼?人家還給了他夜渡費?
就在鈔票的周遭,卻讓他發現了更具吸引力的東西。
是「仕都俱樂部」的貴賓證!
這聞名聞遐邇的高級俱樂部,乃是屬于貝氏集團,傳聞貝老有意交給獨子,也是他的好友貝勒業管理。
再望望上頭的名字——貝寶兒。
是她?
難道她就是傳說中貝氏那個大小姐?
披上外套,他往外跨出。
頭還是痛,不過唐騫卻有種想笑的沖動。
很好,簡直是好極了!接下來的,他肯定會是場好戲!
****************
強尼的酒吧。
還不到營業的時間,店里頭卻已經有了座上客。
裊裊的煙霧凝在空氣里,一根煙停歇在修長指縫間,直到被它的主人捻棄。
強尼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瞪著唐騫那張高深莫測的從容俊臉。
唐騫不多話,堅毅的下巴仰高,微抿的唇線刻劃著迷人的笑紋,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肆無忌憚的瞅著對方,直到不敢迎視的臉終于沮喪的低下為止。
強尼感覺泄了氣,那種感覺就好像只消人家一個眼神,自己便無立足之地。
他明明知道自己該照原先的計畫,全數推個一干二淨……問題是,他一見了唐騫那雙恍如洞悉一切的鋒眼,寶見之前叮嚀的「說辭」都給吞下肚內。
事實上,一切也全和計畫走了樣。
先別說自己昨晚沒依照約定趕赴現場,就連同原先預設的動機,也全消弭了。
在十分鐘前,強尼才從唐騫的口中得知,原來唐騫和琳達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因為琳達是母親與唐家主人的「走私品」,所以,琳達始終不願明白承認兩人的兄妹關系。
但始終疼愛這個妹妹的唐騫,在知曉妹妹有了心上人時,特地過來酒吧,就是想鑒定一下這個準妹婿。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
「琳達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清楚……」強尼懊悔不已。
「也許,她是覺得對一個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釋是多余的。」冷言道畢,唐騫舉手制止強尼的打岔,然後慢斯條理的把話說完,「不過,你倒是有必要對我解釋一下昨晚那小妞的事。」
「她……」來了!重點來了!「昨晚……什麼事呀?」天知道強尼也好想知道。
眼皮一掀,冷鋒突射。
四遭的空氣都跟著唐騫的口吻在急速凍結。
「你會不知道嗎?昨晚我在你這兒喝酒,結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飯店的房間里,身邊還多了個女人……」
接下來呢?強尼擰著拳頭,全身的細胞在緊縮!
「你猜想一下那女人想干什麼?最後她又做了什麼?」唐騫把答案留給他去發揮。
強尼低下頭。雖然他很難想像寶兒那瘋丫頭究竟對人家干了啥「好事」,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寶兒此刻對自己想做的事——追砍他!
昨晚那麼緊要的關頭,他居然沒能趕到!要不是被找上門的唐騫逮個正——,這會兒的強尼早早就準備落跑避風頭去了。
接下來的話題,開始圍繞著寶兒的身上打轉。
「這樣子吧!」優雅的挪了挪身子,唐騫抿了唇,似笑非笑的說︰「我干脆幫個忙,也省得你在那兒考慮該用哪一套說辭。你,可以說謊話,只不過……」
他湊向前,眼里笑意瞬時冷冽。「你必須要說服我相信,這樣子說,你懂嗎?所以啦——」靠回椅背,啜了口咖啡,他懶懶接口,「不要說她只是你請來的女侍,現在已經離職了,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
「啊?」掉了下巴的強尼幾乎是要崇拜人家的神算!「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
他馬上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索性直接把來龍去脈道出。
「……事情經過就這樣子,她……她只是我一個朋友,為了琳達的事,她想幫我的忙,所以才……」強尼堅持不說出姓名。
「她叫貝寶兒,是貝氏的千金大小姐,對吧?」偏偏唐騫破壞了那點保留。
「你你……你怎麼——」強尼瞠目結舌中,電話忽地響起。
「喂,」才應聲的強尼,第一個動作就是掉頭緊盯著唐騫。
「喂喂喂……強尼,你出聲呀!你別以為裝死我就會算了。喂,我可是在幫你,你怎麼可以放我鴿子……」那頭的寶兒在喳呼——。
「我我……有去啊!可是記錯了飯店……」強尼壓低嗓子,「喂,那個唐騫現在人就在這兒……呃!」
忽然上前的唐騫按下免持听筒的電話鍵,在強尼的驚愕聲中,接繼傳出的是寶兒劈哩叭啦的聲響——「他找上門了是不是?哈,早就想過他會來這一招。強尼,你就照我教你的去說。」
「寶兒……」強尼快哭了。
那頭的寶兒很大聲的說︰「不必怕,那種空心大蘿卜,兩只眼楮早就被女人的裝起來晾著,你可別被他的虛張聲勢給嚇著了……」
「我我……你你別說了!」強尼是真的嚇著了。他怕身邊那個努力調息「練氣功」的唐騫,最後會「練拳」。
寶兒似乎也發覺不對勁。
她頓了頓,才問了句︰「強尼,你……該不會已經把我的名字抖出來了吧?」
「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知道的!」強尼急忙應道。
「什麼?」她在那頭驚叫的同時,電話里的另道聲音取代了強尼。
「就這麼巧,那裝在的兩只眼楮,正好看見了貝小姐你在‘仕都’的貴賓證。我本來是想如果找不到你的話,就干脆把東西交還給令兄貝勒業。」
「你想怎麼樣?」貝寶兒終于明白自己留下什麼「罪證」,更听懂他話里的恐嚇意味。
「這個問題,很值得研究。那依你想呢?有句話不是說什麼以牙還牙?」
他也想敲她的頭?
那端的寶兒模著自己的頭,開始覺得「皮皮挫」。
「喂——要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動手……」但還是得替自己找個理由。
「逼?不對吧!當時可是你貝大小姐開口說要在上面的,我也配合你的要求,不是嗎?」听著那頭傳來的抽氣聲,唐騫努力忍住笑。
麥擱講啦——天啊!店里頭到底還有誰在場?
哀嚎不已的寶兒想像強尼現在的樣子,那兩撇胡子肯定被嚇成翹翹板一樣,上下彈個不停。
她忍不住咒罵,「該死!」
「嗯,這麼快就知道自己該死?還算你懂得認錯,也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單是听那種充滿笑意的聲音,寶兒就滿肚子火氣。
快意恩仇,喜怒盡現的她,生平最最痛恨的,就是像這種笑里藏刀、自以為酷的男人!
「你休想!」她抓著話筒,使盡力氣的咆哮,「該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只怕這會兒你早早躺平了!我看呢,你那套討好女人的功夫是該重練了。」
然後,啪地,她掛了電話。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唐騫始終沒哼聲,只是陰鷙地瞪著那具電話,就像剛剛被里頭跑出來的某物體給咬了一口。
然後,眯直了眼,他的唇角微撇,掛著貫常的輕笑走出酒吧。
「唐,你……現在是要去——」強尼追著唐騫問,也開始替寶兒擔心。
「找她練功去。」頎長的背影干脆的丟下一句話。
啊?他要去找寶兒「練功」!?
一道寒風貫穿而過。好冷。
愈想愈不對勁的強尼,決定先撥通電話給寶兒,除了特別澄清唐騫與琳達的關系外,也試圖想調解一下個中恩怨。
只是,當寶兒听到事情的真相時,卻是出奇的沉默。
「寶兒,你听見我說的嗎?你……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他說——」
「他說什麼都不算數!」一想到自己居然為了「誤解」白忙一場,差點失身不說,現在的她,是連討回公道的余地都沒有了。
她貝寶兒最怕的,就是理虧。讓她心虛的活在別人面前,倒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道個歉比較好,我看唐騫他好像很認真想……」想找她練功?這句話讓強尼忍得好痛苦。
「我才不管他想干什麼,本小姐現在忙得很,要不是為了想幫你解決事情,我早就去台灣了。」
「台灣?你哥現在人不是在那兒嗎?嗯,這個好,你就過去找你哥哥當靠山。」
「我不需要靠山!」她依然倔強。「而且這一道去台灣,找的人也不是我哥。」
「那是找……」
「一個……親密關系的人吧!」丟給了強尼滿頭的疑問,收線之後,寶兒開始重新撥線。
「喂……幫我訂一張機票……」
兩日後,咻地∼∼她匆匆地飛走了。
飛離了是非圈,也飛離了那個發狠想找她「練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