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冉冉白雪的降落,入冬的維也納披上了一層美麗的銀色紗衣。
瑤瑛開始放寒假了,也幸虧如此,怕冷的她才得以天天窩在「樂音坊」內,靠著暖氣過冬。
在這為期一個半月的假日中,為了讓「樂音坊」內「除舊布新」一番,也為了讓自己有點事做,瑤瑛開始了一連串的大掃除工作。
提著裝滿打臘工具的水桶走上三樓,她將水桶往樓梯口旁一放,便挽起袖子準備刷地上臘。
「唉……」瑤瑛一手拿著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地,另一手則撫著發紅、發燙的面頰,發出無奈的嘆息。
距離上次雷奈突來的表白已過了好些天了,但只要一想起當日的情形,和雷奈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瑤瑛仍是無可克制的臉紅心跳不止……
別想逃,瑤,我不會允許你臨陣逃走的!
給我機會,也等于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讓我們彼此相愛的機會。
「天啊!快停止,別再去想了!」捂著自己的臉,瑤瑛小小聲地慘叫。
都要怪雷奈那個家伙,為什麼要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來,害她心神不寧了好些天,直到現在都未見好轉。只要一和他面對面,她的大腦就會罷工停止運作,開始語無倫次起來,真是太丟人了。
反觀那始作俑者的表現,就像個沒事的人似的,依舊是往日那個一派悠間的雷奈,有事沒事還不時吃吃她豆腐,偷吻她好幾回,讓頻頻出饃的瑤瑛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懷疑,那男人究竟是不是覺得生活大無聊乏味,所以才想拿她尋開心。
「唉……」又難以遏止的發出嘆息,雷奈的身影滿滿佔據她的腦袋,成了一大毒害。
將木質地板洗淨後,瑤瑛又著手開始打臘的工作,讓原本看來老舊的地板頓時煥然一新。
就在瑤瑛欣喜于即將大功告成之際,她的腳竟不小心踢到放置在樓梯口旁的水桶,一時之間整個「樂音坊」中,只聞鐵制水桶乒乒乓乓的滾落聲,和瑤瑛的哀叫響徹雲霄。
「天殺的!發生什麼事了?」原本待在房內練琴的雷奈听見瑤瑛的慘叫聲,急急忙忙的由房內沖了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就會看到這險象環生的一幕——
因不小心踢到水桶而身形不穩的瑤瑛,站在樓梯口,身子搖搖晃晃的,眼看就快要摔下樓……
情急之下雷奈毫不猶豫立刻沖向瑤瑛,伸手欲捉住即將滾下樓梯的她,不料,快跑在剛打了臘的地板上,一時不察的雷奈腳下一滑,先前的沖力加上地板的滑力,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快速地撞上了瑤瑛。
感覺在撞上了瑤瑛軟軟的身子時,雷奈惟一的反應是緊緊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身軀護住瑤瑛,雙雙滾落下樓。
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瑤瑛,只覺得自己被擁進了一具陽剛寬厚的臂膀中,她緊緊閉上眼楮,感覺接下來是一片天旋地轉,待她再度回神時,她與雷奈兩人已落至三樓樓梯平台上了。
「唔……天啊,發生什麼事了?」摔得頭昏眼花、還搞不大清楚狀況的瑤瑛,吃力地由雷奈身上爬起,卻引來雷奈劇烈的喘息與申吟。
「天殺的!你別亂動!」雷奈突來的一震,讓瑤瑛再度因重心不穩而往他身上跌去。
電光石火之間,瑤瑛只來得及看見雷奈粗獷的面容,在眼前急速的放大,然後、然後……她的唇竟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雷奈的……
對這個突來的「意外」之吻,雷奈除了錯愕之外,只覺得涼涼的、酥酥麻麻的,讓他感覺挺不錯。雖然不盡滿意,但這應該也算是瑤瑛「主動」獻吻吧!他想。
不過,他的神游、回昧還沒多久,就被頭頂傳來的嬌怒聲給打斷。
「好痛!你、你做什麼?」搞著被撞疼的唇,瑤瑛紅著一張俏臉怒斥雷奈。
天!她居然就這樣子親到了雷奈!
不過,嚴格說起來,這應該不能算是一個吻,充其量也只是不小心「撞」錯了地方,根本算不上什麼……雷奈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對!就是這樣!
小腦袋中飛快地閃過了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念頭,但經過了這麼一想,原本因尷尬而臉紅不語的瑤瑛總算定下心神,再度掙扎著要由雷奈身上爬起。
「該死的!我不是叫你別亂動嗎?」瑤瑛在雷奈身上的扭動掙扎,又一次引來他的暴怒。
只見雷奈長臂一伸,大手勾住了瑤瑛款擺不定的縴腰,霸道地將她定在自己身上,不得動彈。
「雷、雷奈,你究竟……究竟想干什麼?」突然被雷奈攬至懷中的瑤瑛,又羞又惱的叫出聲。
思緒不由得回到那日令她迷醉的情景上,可是……
天啊!看看他們倆現在是什麼情況!
女的在上、男的在下,兩人的身軀密合地緊貼在一起。瑤瑛甚至能感受到,自雷奈身上傳來的熱度,直叫她臉紅心跳。
這種噯昧的姿態若被人瞧見,他們倆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別鬧了,雷奈!你快放我起來啦!」瑤瑛當臉紅得一塌糊涂,微微動著身子,試圖將兩人過分親密的距離,隔出一點空間。
「天殺的!你別動了……啊!該死!你的腿別亂晃!」雷奈這一次的大吼,總算讓瑤瑛安分下來,靜止不動地壓在他的身上。
看著雷奈微微冒汗的額際青筋浮現,瑤瑛說什麼也不敢再度惹毛他,只好小心翼翼地開口,央求他快點放手。
「喂,雷奈,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容易讓人誤解嗎?」
見雷奈閉著眼不回答自己的話,也絲毫沒有放開那只攬在她腰際大手的打算-只是躺在地上,臉上神情古怪,瑤瑛不禁懷疑——他的頭是不是撞壞了?
「姓雷的,你究竟想抱我抱到什麼時候啊!」
看這家伙一臉怪樣,只顧著捉著自己在懷,問他又不答話,瑤瑛突然覺得,雷奈這男人是不是想乘機吃她豆腐!
而這下瑤瑛的怒氣聲,終于得到了雷奈的回應。
他緩緩的睜開眼,盯著瑤瑛燒紅的臉蛋半晌,模模糊糊地說︰「瑤瑛,我想……」
感覺雷奈眼神異常晶亮地深深看著自己,瑤瑛的心跳得極快,向來靈活的腦袋也不知不覺的暫時停擺。
「你、你想怎麼樣?」她有些愣愣地問著。
這一刻的氣氛,是十分奇特又微妙的,瑤瑛總覺得……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就快要發生了……
「瑤瑛……」
「嗯?」雷奈低沉沙啞的嗓音就近在耳邊,瑤瑛感到耳根有些熱熱的。
「我想……」雷奈要出口的話語頓了頓……
「怎麼?」
「我的腿——好像斷了!」
「啊?什麼!」
???
完了、慘了、毀了!這下子事情大條了!
看著右腳里著石膏,坐在輪椅上的雷奈,瑤瑛心中真是歉疚極了。
要是當時雷奈沒護住她,現在腳打石膏、困在輪椅上的,恐怕就得「換人坐坐看了」。
反倒是雷奈一臉悠哉自在,坐在他目前的特別座——輪椅上,吃著瑤瑛親自削好遞過來的水果。
唔……除了腿有點痛、行動有些不方便外,雷奈覺得,現在的生活還真是享受。不但凡事有人為他躬親服務,連吃個水果都有瑤瑛難得溫柔的喂他……只可惜,多出了一只煞風景的老母雞!
「天啊!雷,你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冬季音樂會都快到了,這下子你叫我怎麼辦才好!」雷奈的經紀人比爾微微發福的身軀,如陀螺般地在「樂音坊」客廳內來回打轉。
天!冬季音樂會就快要到了,雷奈也該動身前往英國,與當地的交響樂團共同排練,為演出做好準備,可是、可是……
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他快急瘋了、急瘋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唉,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我還得想想要如何安排音樂會的事才是。」比爾滿頭大汗的朝瑤瑛擺了擺手。
「如果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做的,我一定會盡力幫忙,也算是對雷奈的補償……」
「補償嗎?」這下倒是換雷奈有反應了。
听了瑤瑛的話,他單手支著下顎,微眯起眼,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堆不純潔的思想,讓他壞壞地笑了起來。
只可惜他現在行動不便,不然的話……的確是有不少的補償方法啊……
正陷人自責深淵的瑤瑛根本沒注意到雷奈此時的胡思亂想,否則她鐵定會氣得不理他。
「不如這樣吧,褚小姐干脆來當雷的特別看護好了。」比爾像是想到好方法似的開心大叫起來。「雷,你音樂會的表演練習已迫在眉睫,現在你卻變成這樣,不如就請褚小姐作你的特別看護,在你出國表演期間好好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你看如何?」
開玩笑!若放棄了音樂會,那豈不等于要他親手將花花綠綠的鈔票往外推?這實在太不符合比爾的人生哲理了!
「呃,我是沒問題,但雷奈……」心懷愧疚的瑤瑛很快地答應了,眼神卻怯怯地朝雷奈望去。
她絲毫不知,比爾胡亂提出的建議,正中雷奈下懷。
他一手撫著下顎,佯裝深思的模樣,心底卻早已樂不可支。
讓這個小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在自己身邊,可真是切合了雷奈的心意。
沒想到摔斷腿還能換來這種好處,雷奈現在反而有種得了便宜的感覺。
畢竟,他可不想和她分離那麼多日子,更何況是將她留在花逸那個風流大少的勢力範圍內,他防那只大接近瑤瑛可防得緊!
想想有瑤瑛陪著自己去英國……嗯,其實,這似乎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難得地,對于這趟英國之行,雷奈竟也開始有些期待了!
???
依先前的約定,瑤瑛陪著雷奈一同來到了英國。
直到進了飯店,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男人,一定是有預謀的。
「雷奈,這是怎麼回事?」她怒問。
「什麼怎麼回事?」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和你住同一間房!」瑤瑛不甘願的大喊。
天!這可惡的男人一定早就算計好了,竟要她和他住在一起,這像話嗎?若要讓別人知道,她的一世清白豈不毀了!
「你是我的全天候看護啊,當然要和我在一起了,不然我若是發生什麼事,你怎麼來得及幫我?」雷奈理所當然地說著,嘴角卻掛著令人起疑的奸笑。
「何況,我們又沒有睡在一起……」他一臉惋惜,小小聲的抱怨,可不敢讓她听見。
環顧飯店特別為他準備的無障礙客房,內部除了有小型會客廳、一間附有良好隔音設備的琴房外,就是他和瑤瑛的臥房,兩間房僅一門相隔,雖不盡如人意,但也還能勉強接受啦!
「可是……」她仍覺得不妥。
「唉,你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可是傷患,就算真想做什麼,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嘆息,眼神曖昧的瞅著她。
「或者,其實你是在怨對我這一點,覺得可惜?」
「雷奈!誰會覺得可惜啊!你你你……腦中全是些不良思想。」瑤瑛被他逗得臉紅耳熱,氣呼呼地罵著。
「我哪里思想不良了?我什麼都沒說哦。」他推著輪椅,緩緩靠近她。
「你還說沒有,你明明就……啊!」瑤瑛話才說一半,猛地就被他拉上了輪椅,跌坐在他腿上。
「雷、雷奈,你快放開我!」縴腰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環住,她紅著臉,扭著身子想逃也逃不掉,在雷奈身上和他玩起角力戰。
軟玉溫香抱滿懷,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心動,雷奈當然也不例外,何況瑤瑛還火上加油的在他敏感部位上扭來扭去,這讓他更是心癢難耐了。
「哦,該死的!你別亂動……」他突然申吟一聲,低吼著讓她安靜了下來。
天殺的!這小女人當他是聖人嗎?竟用這種方法折磨他!
「呃,你……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看他神色古怪,額上又冒著汗,瑤瑛直覺就以為他的腿又犯疼了,一雙小手急急忙忙地在他大腿上胡亂模著。
酥麻的感覺自敏感的腿側傳來,卷起體內一陣陣熱流,狂野的在下月復集聚成烈焰。
雷奈低吼一聲,氣息不穩地猛然攫住瑤瑛在他身上做亂的小手,將她拉至自己身前,卻不料用力過猛,反讓她整個嬌小的身子就這麼撞入他懷中,胸前柔軟的豐盈緊貼著他厚實的胸膛,引發他另一波狂熾情潮。
「雷奈,你……」瑤瑛才想問他是怎麼了,一開口,聲音卻被他全數吞入。
他熱烈地吻著她,如靈蛇般的舌毫不客氣地闖入她檀香小口中,翻弄挑逗著她口中的丁香。
原本緊擁著她的大掌,此時更是狂野的撫著她的嬌軀,一手由敏感的後頸延著脊骨滑至腰臀,另一掌更放肆地來到她胸前,包攏住那誘人的酥軟豐盈,引來瑤瑛忘情的嬌喘低吟。「唔……啊!雷……奈……」
濕熱的唇自她嘴角,延著小巧的下巴,一路吻到白皙的頸項,讓瑤瑛感到渾身虛軟、輕顫不己。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地解開了她胸前的幾粒衣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胸口,因練琴而帶有厚繭的指尖,再也忍不住地撫上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大片乳白,狂放的唇舌亦跟著舌忝吻而來,帶來眩惑無比的快感。
「不……不可以……啊——」瑤瑛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制止他,卻怎麼也滅不掉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苗。
她的一雙小手輕搭在他的肩頭,想要推卻,卻又使不上勁,反倒成了一副欲迎還拒的嬌羞模樣。
看著瑤瑛迷蒙動情的嫵媚,耳邊是她誘人的嬌喘輕吟,雷奈的身體更加燥熱難當,理智早已因激情而滅頂。
雷奈焦躁的低吼忘情地在她耳畔炸開,讓瑤瑛頓時由歡情中回過了神。
當理智一回籠,她立即羞紅了臉……「雷奈,大!你快放開我啦!」
使盡力氣推開仍陷在激情中的雷奈,瑤瑛趕忙由他腿上跳下,微顫著身子,退離了好大一段距離。
「天殺的!你做什麼?」雷奈猶氣息不穩地低吼,因未解而口氣不佳。
「你……怎麼可以……」她紅著臉,抵著身後的矮桌,嬌喘吁吁阻止他。
天知道!她的雙腿此時仍因方才的激情而輕顫不已,若非身後有所倚靠,她根本無力站穩身子。
「該死的!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了?」
她方才明明也是很享受的啊!怎麼這會兒又一臉受他欺凌的可憐模樣?
雷奈自認為自己的技術不應會引起她這麼大的不滿,惡聲惡氣地質問著,仍因欲求不滿而脹痛。
「你、你……下流、、大騙子!」听了他暗示性十足的問話,瑤瑛又羞又氣,忍不住對他指控。「天殺的,我是?我何時騙過你了?」看著她退離自己愈來愈遠,這讓雷奈心底很不是滋味。「你本來就是大騙子!你明明說自己是傷患……不行、不行……」瑤瑛起先的理直氣壯,說到最後反而愈來愈小聲,只有一張小臉如同火燒似的,嬌紅不已。
看著她羞紅了臉的動人模樣,和那雙閃爍不定,想瞄又不敢瞄的眼楮,雷奈順著她偷偷望來的視線,終于知道這小妮子所指為何了。
苦笑地看著自己的欲求不滿的成果,雷奈真想將那誘得他如此難受的小女人捉回懷中,狠狠地愛她一番。
「我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他瞅著她,把責任都推到她頭上。
好過分,這種事怎麼可以怪她!更何況,都是他先起頭的,她才是全然無辜的受害者耶!
「可是,你、你受傷了……」
他明明說自己是傷患,就算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怎麼會……
瑤瑛眼神又克制不住的往那個限制級區域看去。
「咳嗯,你該知道,我受傷的只是腿,可不包括……」他朝自個兒的比了比,叫瑤瑛的臉又更紅了。
「所以,瑤,你大可以放心,你的幸福權益是不會有問題的。」他邊說邊曖昧地對她眨眨眼。
「雷奈,你少不正經了!你再這樣,我就要搬去別的房間住。」瑤瑛羞紅了臉氣極,別過頭去不理他。
「不行!你走了,我要抱誰?」他嘻皮笑臉地說。
「我是來當看護照顧你,又不是來讓你當洋女圭女圭抱的。你想抱,就去抱你的那把寶貝‘克里夫蘭朵兒’不就得了。」瑤瑛一揮手,指向雷奈放置在一旁的大提琴。
雖然說,好的樂器是音樂家的伙伴與生命,但瑤瑛只要一看到雷奈愛琴愛到走火入魔的模樣,心中就不免有氣。
因為,這讓她想起了兩人初遇時所發生的事。
要不是為了這把「克里夫蘭朵兒」,他們兩個也不會從一見面就針鋒相對、戰火不斷,還延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既然他這麼喜歡抱東西,那他大可以抱著那把琴,要地久天長也沒人會多說一句話。
「瑤,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看著她微噘起唇瞠怒的模樣,他突然感到一陣滿足,卻又因她吃醋的對象而覺得好笑。
「誰、誰會跟一把琴吃醋。」她矢口否認。
「你嘍。不過這也全都是為了我,我好感動。」他厚臉皮的說著。
「姓雷的,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真是自大狂!」
「沒關系,只要你喜歡就好。」
「我才沒有喜歡上你!」
當比爾來到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小倆口這番幼稚的斗嘴情景,讓他站在一旁想開口也不是,不開口又不行,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咳咳,雷……」他小心翼翼地喚出了一聲,就怕因打斷了雷奈的興致而惹惱這只火爆獅子。「呃……我是來通知你,明天與皇家交響樂團的合作練習事宜的……」
趁著這兩人還未再度吵起來而忘了他的存在,比爾趕緊將要說的事一口氣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逃離雷奈危險的勢力範圍。
他走後,房內有一時半刻的靜默。
「唉,從明天起就要開始與皇家交響樂團合作練習,到時候可忙了。」他只要一想到未來幾日大概沒啥機會可以輕松地和瑤瑛調情,就有氣無力的。
「你的腿現在受傷成這樣,還有辦法練琴嗎?」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不良念頭,瑤瑛關心的問。
其實這個問題已困擾了她好一陣子,因為嚴格說起來,雷奈的腿會受傷,她實在是難辭其咎,雖然事後雷奈並沒有怪她,但她的心里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嗟,這點小傷才不會礙事。」明白她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雷奈語調輕松,試圖讓瑤瑛不要再為他的傷自責。
「可是……」瑤瑛仍是不放心。
「不要再擔心了!等明天你就會發現,我高超的音樂才能可不會因這種小傷而減少一分一毫,到時候你再崇拜我還來得及。」雷奈一臉自負的說著大話,頓時讓瑤瑛低落的心情轉好!取笑他的不知謙虛。
而雷奈,則因瑤瑛展露出來的愉悅笑容失了神,愣愣地任由瑤瑛去數落自己的自戀情結。
???
事實證明,雷奈高超的大提琴技巧,的確未因腿上的傷而有半分減少。
陪伴著雷奈一同去與樂團練習合奏已有數日的瑤瑛,不得不打從心底佩服起雷奈的音樂造詣。
原來,他那十只帶著粗繭的指,除了能帶給她難以言喻的激情感受外,也能演奏出如此動人的樂章!
偷偷瞄了眼正在台上練習演奏的雷奈,瑤瑛的一張俏臉燒得更是厲害了。
節奏明快、氣勢雄渾磅磚的樂曲,與經由雷奈雙手修長的指,拉動了弓、滑過了弦,化作震撼人心的音符,一一流在這樂廳內。
完全沉浸在演奏樂曲中的雷奈,整個人就好似與那回蕩在樂廳中的音響融合為一體,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和引弓奏曲的狂肆模樣,長指卻又不失優雅地在琴弦上滑動輕按。
像他這樣一個杰出有才華的音樂家,難怪能讓听者為他絕妙的琴技所迷醉,也被其展現出來的狂放氣質深深吸引,久久不能自己。
不可否認,雷奈的確是個十分具有吸引力的音樂家啊!
落下了最後一個震撼人心的音符,為滿室悠揚的樂聲宣告出最完美的結束,雷奈今日的練習也告一段落。
瑤瑛例行性地起身,上台替行動不便的他收拾東西。
「如何,我的這一曲表演的不錯吧!」看著步向自己的瑤瑛,雷奈得意地問著。
「嗯……還可以啦。」看不慣他臉上明白顯露的自得之色,瑤瑛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以免助長了他的自戀心。
「就只是‘還可以’?你剛剛真的有在認真听嗎?」
不滿意她敷衍的答案,雷奈健臂一伸,將瑤瑛拉了過來,困在自己身旁。
「雷奈,你做什麼?這里有很多人耶!」這只狡猾的大居然在這地方就對她毛手毛腳!
「哦!瑤,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我們應該到隱密一點的地方去偷情吧?沒想到你也這麼想要,那我就更不能辜負你的心意了。」雷奈一臉壞相的說著,手拉著瑤瑛推著輪椅就想往後台去。
「臭雷奈,你在胡說些什麼!快放開我啦!」
「瑤,沒關系,這種事你不用太害羞的。」
「姓雷的,你……」
這兩人之間曖昧的爭吵,成了其他樂團成員的焦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副了解的神情,觀望著自第一天開始來練習,就一直這樣打情罵俏的兩人。
在他們的眼中,這天天大戰數十回合的小倆口,正如一對熱戀中的男女,總是甜蜜爭吵不斷,卻從未見素聞脾氣不佳的狂人提琴手真正發過怒,可見得那位可愛的東方女孩,對狂雷來說是十分不一樣的,這樣的情形真令所有團員大開眼界,也覺得十分有趣。
但見練習結束後的樂廳,這廂瑤瑛與雷奈正旁若無人的繼續著他們倆的拉鋸戰,那廂也不見眾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只是津津有昧地看著仍在「情話綿綿」的小倆口上戲,直到瑤瑛與雷奈感到背後一直有好幾道令人發毛的目光……
「天殺的,你們在看個什麼勁!」
雷獅子不悅的聲音回響在廣大的樂廳之中,再度為自己的火爆形象樹立權威,霎時,所有人就像是被捉到了小辮子似的低下了頭,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就在大伙都低下頭假裝忙碌之際,一道熟悉的女子嬌呼聲突然傳來。
「雷,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呢!」伴隨著呼聲而來的,是一抹鮮綠的身影,翩然奔向台上的雷奈。
瑤瑛一看清來人,立即皺起眉頭,甩月兌了雷奈的手,溜到一旁閃人去。
「愛麗絲?你怎麼會在這里?」不悅地瞪著眼前打斷他好事的女人,雷奈有著很不好的預感,自己又要遭惡夢纏身了。
他心中所指的「惡夢」,正是愛麗絲和她那緊跟而來的父親私立聖瑪莉安女子音樂學院的理事長查理。
「我和爹地一起來英國玩,先前听說你受傷了,又即將在倫敦演奏,就趕緊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你呀。」其實愛麗絲真正想要的,是借這個機會留在狂雷的身邊,讓樂界人士都知道狂人提琴手雷的女友非她莫屬。
和女兒同心一氣,都想巴結雷奈的查理也在一旁開口了。
「雷先生,好久不見了,你的琴藝還是如此動人,真不愧是享譽國際的大提琴家吶!不知道你近來有沒有空?我們可以找個時間……」他急切邀約的話還說不到一半,就被雷奈不客氣的打斷。
「抱歉,你也知道我最近忙著要排練,加上我還是個傷患,行動不便,很遺憾沒辦法接受你的邀請。」他臉上可一點遺憾的神色都沒有。
「呃,既然雷先生行動不便,日常生活上一定也很會有很多困擾,不如就讓愛麗絲去你那兒,也好有個照應。」眼看邀請被拒,查理趕忙又提出了另一項建議。
這陣子他在財務上發生了重大的危機,雖然表面上仍是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但私下手頭已十分緊迫,他若再不快點找到靠山,恐怕就要面臨破產的惡夢,甚至連學院都得轉手讓人了。
所以這次他可是想盡了辦法要拉攏狂雷,想靠著狂雷背後那股強大勢力保全自己岌岌可危的事業,萬萬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被人打發。
不清楚父親財務上的困難和暗中的算計,愛麗絲卻也極希望能到雷的身邊陪他。因為這樣一來,怕是要讓多少女人羨慕、忌妒死她了。
只可惜,雷奈一點也不領情。
「這倒是不必了,我已經有了一位稱職的看護,無需勞駕愛麗絲小姐。」
「哦?雷先生已經請看護了?怎麼都沒看到人,這樣的看護做得也大不稱職了吧?」計劃一再被阻,令查理難以維持良好風度的開口批評。
「就是啊!雷,這種看護也大不負責任了,你干脆開除他,由我親自來照顧你就好了嘛。」一旁的愛麗絲也不願見大好機會飛走,極力勸雷奈考慮換人。
!除非他想出」找麻煩,否則他死也不會腦筋秀逼到讓愛麗絲這女人來照顧他。
雷奈在心中不耐煩的暗罵,決定將那臨陣月兌逃、留下他一人在這受難的小女人一同拖下水。
「其實我的看護她很盡責的,只是……她有點害羞。」
「害羞?」這干害羞啥事?查理和愛麗絲父女倆同樣不解。
「是啊,她一見有人來,就不好意思的躲到後台去了,很可愛吧。」雷奈一臉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樣。
「你的看護是個女的?」愛麗絲不敢相信,向來以討厭女人出了名的狂雷,竟會請個女看護陪在自己身旁。
「你也見過她的,不是嗎?」雷奈邊說邊以眼神威脅躲在布幕後的瑤瑛快點出來。
我才不要!瑤瑛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她才不要去膛這趟渾水,雷奈那家伙休想再次陷害她。
你敢不來,咱們待會就走著瞧!雷奈以眼神邪邪的警告,舌輕舌忝過唇,暗示著她如果不從,將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
「這個鴨霸的臭男人!」瑤瑛紅著臉,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緩緩拖著腳步走出布幕。
「是你!」愛麗絲沒料到雷奈竟會帶著這個不起眼的東方女孩來英國。
原本她還以為雷奈和褚瑤瑛只不過是玩玩而已,畢竟狂雷一向瞧不起女人,加上褚瑤瑛不過是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小小留學生,哪有那麼大的魅力去引起雷奈興致,但如今……
「怎麼?愛麗絲,你認識這位小姐?」查理看著神色不豫的女兒,心中多少有了底。
「可惡……」愛麗絲暗暗咬牙。
都是因為褚瑤瑛,雷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好!她一定要除掉這個東方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