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這年代,要找這麼一間破房子,還真不容易,可惜了電影攝制組的人沒有發現這麼一個有特色的地方,否則,丐幫的老巢非此地莫數了。
「喂!,你到底租不租啊!」
看到眼前的一切,樓圻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半天才回過神來,「您說的,就是這個房間?」
四處遍布灰塵還是小事,爛了幾個玻璃窗也沒關系,可是房角那顯然被重擊到可以看見星星的裂縫,委實有些嚇人,怕某天在睡夢中被活埋在這棟危樓里,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掉的,那可太冤了。
「喂,小子,你一個月給50元耶,你當是50萬啊,住在這里已經是便宜了你了,到底要不要?」
看著房東幾乎凶神惡剎般的臉,樓圻無奈的點點頭,卻又不甘的再次開口,「沒有好一點的了嗎?」
「好一點的?」,房東皺了皺眉頭,「樓上,樓上所有的房間隨你挑!」說罷,甩了門揚長而去,抖了漫天灰土……
「天啊,」樓圻喃喃的開口,心想,這次恐怕不是被餓死那麼簡單了,恐怕要死的不明不白不說,恐怕連墳坑也不用操心了,不過再怎麼樣,也好過曝尸街頭。
經過一天的努力,總算在二樓將自己的窩搞定。這是個朝南的房間,房間不大,但牆壁卻很干淨,水電煤氣一應俱全,還有一個還算新的淋浴器,恐怕是房客懶得拆換,留在此地。透過臥室的玻璃窗,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山林,空氣非常清新。
為了擦干淨臥室和客廳的木質地板,他幾乎將這小小的三層樓面跑了個輕車熟路,收集了許多的碎破布片擦拭,打掃好房間後,在附近二手市場買了廉價的家具搬回房內,付了錢,將眼楮幾乎瞪成銅鈴的送貨員打發走,這才有空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新家。
恩,比起以前的,雖然寒酸許多,卻非常溫暖,深藍的素色布質窗簾,半新的茶色家具,藍百相間的被褥枕頭。
至少不用受氣,也算是自由一族,明天多打兩個工吧,樓圻躺在床上正這麼想著,困意涌上,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突然想到自己離家已經曠課三天,如果再不去學校,恐怕這個學期的學分就要報銷了。
爬起來,隨意用手耙了耙及耳的短發,洗涑完畢背上書包飛快的沖下樓去,穿過一條幽深的小巷,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這才見到了熟悉的街道。路上的車還是那麼多,並肩接踵的人群入常般在並不寬闊的街道穿行,看起來,仿佛一切都不曾改變過。
「圻,你終于來了啊!,再不過來,我們會發尋人帖子去找你哦。」,看見樓圻邁入教室,華瀧笑著擂了擂他的肩,「你弟弟瘋了似的過來找你N趟,我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隨手放下手中的包,坐在座位上,掏出包中折騰了一早勉強烤成型的面包,氣定神閑的吃著。
「你,你在吃什麼?」,華瀧呆了一下,皺眉看著樓圻津津有味的嚼著手中看起來不知道有多恐怖的食品。
「果醬面包。」,無視于周圍一片噓聲,樓圻頭也沒抬。
突然一道黑影從門外沖進來,一把奪去了樓圻手中的‘面包’,「圻!!」
樓圻淡淡的抬起頭來,躺在椅背上,索性雙手環胸,挑眉冷冷的看著一臉焦躁的少年。
「還給我。」
雖然依舊是清冷的聲音,卻讓的在場的人感到一陣莫名寒氣,樓清呆了一下,依然不屈不撓的問到,「圻,你住在哪里?」
「還給我,我的面包。」,
「除非先告訴我你住在什麼地方?」
「想吃讓給你好了,」站起身,拎起樓清的衣領將他拖出課室,淺笑著,「我記得你的教室在樓上。」
「我不會放棄的!」,被趕出教室的樓清面紅耳赤的大吼,絲毫不管周圍人的側目。
樓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小清,不要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樓清被他明朗的笑容震的呆了一下,卻在他轉身離去之際回過神來,「圻,你……」
「小清,讓我清淨一下吧。」
「你在怪我嗎?」
听出樓清聲音中的顫抖,樓清微微聳了聳肩,沒有回頭,「你太多心了……」
「圻,不是,哥哥,我可以來看你嗎?」
樓圻輕輕一笑,回頭看著樓清泫然欲泣的表情,「小清,我們是兄弟啊,不會變的。」
「不是,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什麼?」,剛踏進教室的樓圻突然回過頭來,素來沉靜的眼楮里,似乎多了一抹隱隱的怒氣,「我只知道你是我弟弟,就這樣。」
「圻……」
「不要再過來了!」
樓清一臉委屈的站在門口,看著褐黃色的門重重的在面前合上,卻不敢再說一句話。
「那個,樓圻,」怯生生的女聲在身邊響起,樓圻頭痛的抬起頭來,皺了皺眉。
「什麼?」
「樓清學弟,還在外面……」
「那是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吧……」
樓圻淡淡的開口,索性收拾了書包從窗戶翻出,「今天我請假。」
「樓圻!!」,女生著急的趴在窗口,看著樓圻背著書包揚長而去,頎長的身影在耀眼的陽光下,竟然隱隱散發著孤寂的氣息……
「花痴班長,」,看著少女痴迷的目光,華瀧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轉臉望向窗外。
在清嵐學園里,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是來自名門望族,不是政界要員的子女,如同面前的這位大小姐,要不然就是某個集團的繼承人…………
不過在眾位天之嬌子中,最為出色的,就是樓圻和教室外的樓清二兄弟。
樓圻是樓氏集團的長子,七歲那年,母親羅歆因為一場車禍,拼命護住懷中年幼的孩子,送到醫院沒有多久,就撒手人寰。
為了確保集團的霸主地位,喪妻不足兩個月,父親樓席嶺飛快的續弦取了昱立財團的大小姐李芸,也多了一個與自己分享父愛的弟弟。
樓圻雖然天資聰穎,可是孤僻淡漠,對繼母的挑剔從來不理不睬,這更讓他在樓家的地位雪上加霜。但冷漠的個性在學校中非但沒有被人排擠,相反的,卻格外受人歡迎,二年前初升入高中,便以全校第一高選票入選學生會長,他卻只是淡笑一下,想也沒想的便辭去這份多少人翹首盼望的職位,讓一干人等跌破了眼楮。所以至今為止,他的人氣度依然高居不下,多半得益于除了出眾的容貌外,一派淡然灑月兌的處世作風。
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身影,柔順飛揚的短發在陽光下,閃爍著栗色的薄光,雖瘦削卻格外勻稱修長的身材,細致俊冷的五官,優雅溫柔的淺笑,最讓人深陷的,怕就是那雙燦若寒星的清眸中散發出來的孤傲,即便在微笑的同時,也可以感覺出拒人千里的冷漠……
就是這樣的樓圻,更是讓一群痴難怨女趨之若騖,華瀧無奈的看了一眼兀自做花痴狀的班長,聳了聳肩,轉頭看向隔著教室玻璃,凝望著窗外的少年……
樓清,樓圻異父異母的弟弟,比樓圻小了兩歲,高中一年級,是學生會中除樓圻外另一個高票入選學生會的新生副會長,如同明星般陽光奪目的俊美外表,溫柔帥性的性格,精明果斷的處世作風讓無數女生傾慕,進而成為眾人的夢中情人。
「嘖。」華瀧聳聳肩,開門走出去,看著一臉委屈的樓清,拍了拍他的頭,「副會長小弟,圻早閃人啦。」
「……」,樓清沒有說話,苦笑了一下轉身離去,臨走時依然不忘回頭看象依稀殘存的身影,輕煙般逐漸消失在燻風的午後。
目送著樓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華瀧剛回過頭,就發現身後氣壓陡然升高,趕緊堆了笑臉,頭也不敢回,索性躡手躡腳準備溜之大吉……
「華瀧!,你給我過來,我們需要溝通溝通!」
「呵呵,」干笑兩聲,華瀧回過頭去,面對一干怒火中燒的女子,顫抖了一下,「呃,那個,剛才班導在找我,我去去就回來陪各位溝通。」
「先溝通了再說!」
被揪住了領子的華瀧欲哭無淚的哀號著,「有話好說,各位女同胞,手下……啊!!!」
「我們要指導你什麼叫審時度勢,什麼叫審美觀!」
「不要啊!好歹我也是一個帥哥!!,臉,不要抓我的臉啊!」
……
隨著叮當脆響,踏出速食店的大門,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放下手中便當,鎖了店門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這是他新找的工作,店主是個很和藹的中年婦人,在這個離城市偏遠的小城里,很難得找到這樣一份可以負責晚餐的工作,這里離住處也不算很遠,步行四十分鐘左右就可以到達,雖然中途要經過一片荒蕪的工地,對一個男生來說,也算不上可怕。
夜風微微的吹拂在臉上,格外舒適柔和的感覺讓他不禁輕輕挑起唇角。自從離開家來到這個偏僻的郊縣,開始獨立生活那天起,雖忙碌卻格外自由的生活,讓他有時間看見了在繁華都市中不曾見過的星空,點綴在蒼穹中的銀光,星星點點,清冷的寒光仿佛隨著風在黑夜中流動般,空寂而美麗。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漆黑的不見一絲光亮的破敗樓房,除了空房內呼嘯的風聲外,寂靜的有些可怕。
「呃……」,破敗的屋角傳出一聲輕不可聞的申吟,把正打算開門的樓圻嚇了一跳。畢竟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除了第一次見過房東以外,幾乎沒有再看見過人煙,仿佛踏進這里隨時會被倒塌的樓房砸到一樣。
抱著好奇的心理,樓圻放下手中的東西,緩步走向漆黑角落處微微散發著淺藍光澤的不名物體。他是無神論者,從開始懂事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再去憧憬過幸福和希望,也不在相信世界上有萬能慈悲的神,所以自然,也不在相信鬼的存在……
「喂!死了嗎?」,皺了皺眉打量著蜷縮在角落的東西,是個人吧?還是外星人?
銀藍的光自一頭湖水般明麗的銀色頭發上流瀉出來,有生命般隨著風在空氣中流動,看不請面孔,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樓圻蹲下來,探手踫觸一下,是暖的,活人嗎?
「喂!還活著嗎?」
蜷縮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動了動,樓圻皺了皺眉,起身返回房內。愛管閑事不是他的愛好,也沒有絲毫的興趣,關上門前,又回頭看了屋角的微光一眼,仿佛比剛才要淡些,錯覺吧。
搖搖頭,關上門,將自己投到墊著薄褥的床上……
輾轉半響,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飄起淅瀝的小雨,為微冷的秋夜憑添一分涼氣。起身輕咳兩聲,披上外衣開門出去,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屋角的藍光,微弱的幾乎不能辨別,心陡然一涼,快步走上去將蜷縮的人影拖起。
「喂!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人斜斜的倒了下來,連忙用手接住,腳下一滑,雙手攬住來人的頭仰倒在地。
「唔……」,左手傳來火辣辣的痛,想是被尖銳的磚塊劃破了手腕,皺了皺眉趕緊起身將懷中的人扶起,愕然發現那人卻原來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俊美的臉上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微抿的薄唇顯出死寂的灰白,銀的發,漸漸的消失了躍動的光澤。
「不是要死了吧。」,樓圻喃喃的開口,用力的拖了沉重的身軀向房間內移去,「真衰……」
毫不容易將他拖回房間,安置在床上,除了胸前一塊不太明顯的灼傷外,折騰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致命的傷口,卻幾乎用盡了樓圻最後的一點力氣。氣惱的踢了一腳,「可惡的家伙,沒事干吃那麼多干什麼?重的要死!」
話還沒說完,左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沒回過神間,已經被人按倒在床上,尖銳的刺痛由頸項的動脈傳向大腦……
愕然睜大清冷的眸子,感受著溫熱的舌在脖頸的動脈處移動吮吸,空氣中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松香,讓他有些暈眩。
吸血鬼?!
「你在干什麼!」,樓圻有些愕然的開口,本能想抗拒卻發現自己竟然,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看著銀色的發絲披散在自己的胸口,隨著主人飲血的動作微微起伏……
漸漸的,冰冷的感覺隨著漫天狂卷的黑暗襲向清亮的眸子…
從來,世界上,就沒有神……,母親彌留之際如是說著。
神是為幸福和快樂的人而存在,我不幸福,即使微笑著,也從來不明白什麼是快樂,所以,我的生命里,永遠不會有神的存在……
似乎恢復了體力,亦或是發現身下的人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銀發男人緩緩的抬起頭來,沉默了一下,咧唇冷笑起身,冰冷的紫眸里沒有絲毫的溫度,垂首不屑的打量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樓圻,隨手抹去唇角殘留的血跡。
抬起頭的時候,已然換了一副尊貴不羈的神情,轉頭看象牆邊的鏡子,冰冷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幻影!」
「王,」,一抹藍影自鏡中出現,在空間中漸漸成型,藍發藍眸的俊美男子,恭敬的單膝跪在地上,「王終于召喚屬下了,我們一直在擔心……」
「擔心?」銀發男人冷俊陰鷙的面容閃過一絲狠戾,突而又變的柔和,「嵐霧現在怎麼樣?」
「嵐霧大人現在被界王捉了去,扣押在水冰殿。」
「界可有什麼動靜?」
「界王一直派手下在三界四處搜捕您的下落。」
「哼!」,不屑的冷笑一聲,「本王被他偷襲成功,他還真以為是他的本事了,你先退下吧。」
「王,您不回殿修養嗎?」
「本王的妖氣還沒有恢復,先在人界玩一段時間,界的仇,本王不會忘掉的。」
「不用屬下暗中守護嗎?這……」
「不要羅嗦!退下!」,見床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世挑了挑眉冷冷的下令。
「是,王您多保重。」
藍影轉身準備離開,倏然發現昏迷不醒的樓圻,微微皺眉,「王,這個人類……」
「本王暫時留在這里恢復功力,多少需要一個人來幫本王偽裝一下,走的時候,你再來把他處理掉!」
「遵命!」
看著藍光消失在黑暗里,俊美冰冷的眸子靜靜的打量著蒼白的樓圻,咧唇一笑,「人界阿,呵呵,但願不會無聊……」
一早醒來闖入眼簾的,就是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臉,不夸張點的說,面前的男子是他見過的,最俊美的男人,年齡似乎不比自己大多少,卻有一張男性化的臉龐,剛毅的輪廓,飛揚的眉,挺直的鼻梁,冷酷的唇,銀色的長發仿佛有生命一樣披散在床上,高大健碩的身型幾乎將不大的床佔了大半,但可惡的是他的胳膊,橫搭在樓圻的腰際,形成一幅曖昧不明的畫面。
樓圻皺皺眉,移開霸道的手,撫上頸項,絲毫沒有受傷的平滑觸感讓他一陣好笑。
清冷的低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內飄散,銀發男子睜開眼楮,冰冷的紫眸絲毫沒有讓樓圻恐慌,反倒平靜的讓男子有些惱怒,「你不怕?」
「有什麼好怕?」,樓圻起身坐起,突然邇來的暈眩讓他踉蹌了一下,勉強扶牆站定,白了笑的狂妄的男人一眼,轉身去洗手間換了衣物,出來後淡漠的開口,「不管你是鬼怪還是外星人,在我回來之前,趕快滾。」
「你叫什麼名字?」
樓圻沒有回答,甚至頭也沒回,沉默了一會,將手中的早餐丟在桌上轉身離去,將男子帶著戲謔的笑聲鎖在屋內,「我是世,你的主人,記清楚了!」
主人?世,真是可笑。
情不自禁的再次撫上有著微弱脈動的頸項,皺了皺眉,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傷處,可是依然隱隱做痛。差點就死了呢?,微微聳肩,對于這樣平和的心態,自己也覺得有些無奈,面對死亡的時候,人類不是應該恐懼嗎?該哭喊嗎?
可是,當時在那麼接近死亡的時候,為什麼心中卻是平淡的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有過。還是說,我從來都沒有去抗拒過死亡……
如果活到這種份上,是不是應該很悲傷?
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二個小時後,前兩堂課早就結束了,學校的大門自然是不會開著等象自己這樣翹課的學生。樓圻利索的翻牆而過,落地時腳步又突然踉蹌了一下,他皺了皺眉,撫上有些沉重的額頭,可能是沒有吃早飯,加上有些貧血的緣故吧。彎腰拾起掉落在草地上的書包,甩在背後,向課室方向走去……
「圻!!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剛上了二樓的樓梯,就見一個高大的黑影飛快的沖到自己面前,扼住他的左手焦灼的低吼。
「很痛,放開。」皺了皺眉,樓圻淡淡的開口,臉色卻是難以掩飾的蒼白。
「怎麼臉色這麼蒼白!!你受傷了嗎?」
樓清松開手,抬起被白襯衫遮擋的左手腕,一片淤痕滲著血絲出現在面前,紅腫的有些駭人。
「怎麼回事!」
耳邊傳來驚雷般的怒吼,讓樓圻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火暴,一點小傷而已,不用大驚小怪!」
「你!」,剛準備開口的樓清,突然見面前蒼白的人,微微晃了晃,撲身仰倒下去,驚駭的連忙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圻!!」
「沒事。」
「什麼沒事!!」,樓清大吼一聲,不由分說的一把將他抱起,暴龍一般沖向底樓,惹來無數人的側目。陽光帥氣的樓清和冷漠俊美的樓圻本就是清嵐學園的一道風景,而今天樓清竟然將樓圻緊擁在懷中,那心痛而焦灼的表情,更是讓一干崇拜者如痴如醉。
「這下有好戲看了。」聞風而來的華瀧輕笑一下,隨即皺了眉朝醫療室跑去。
「手腕上的挫傷擦些藥膏,注意平時不要踫到,很快就可以痊愈。身體虛弱頭暈是因為沒有吃早飯,而且有些貧血導致的,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听著校醫這麼說,樓清總算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環在樓圻的肩上,趕緊縮回來紅了一張俊臉。
樓圻沒有說話,抬起包扎好的左手看了看,這才仰起頭來,「該上課了,你回教室去。「
「可是你……「
樓圻沒有說話,轉身拎了書包朝門外走去。
「晚上我去看你……」
「不用!」
「圻!」
樓圻皺了皺眉,站定好一會才轉過身來,「該忘記的東西,你就不要留戀了。有些事情,我根本不在乎,也從來沒有在乎過。所以你的執著,根本沒有意義。對我來說,我們只可能是兄弟,僅此而已。」
清冽的聲音如同寒風般刺入樓清的耳中,讓他的心痛了一下,追出門去,看著逐漸消失在陽光下的身影,一拳狠狠的擂在牆上,「忘記?忘記什麼?我怎麼可能忘記!」
圻,你好狠心,你讓我忘了你的微笑?忘了你的悲傷?還是忘了,屬于我們唯一一次的吻?即便是我強迫,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唯一後悔的,就是我為何還沒有能力去保護你,所以,我不會放棄,永遠也不放了你!
剛下樓梯的華瀧挑眉看了看樓清苦悶的臉,聳聳肩,轉身追著樓圻的背影而去。
剛踏入教室,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如同往常一樣,沉默的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
「圻,听說你不舒服?「
「沒事。」,樓圻淺笑一下,看著走來悠閑的坐在桌上的華瀧,「放學後,借你的筆記給我。」
「好,不過你臉色這麼差,真的沒問題嗎?」
「你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羅嗦?」
「羅嗦!!你是在說我嗎?」,華瀧夸張的叫著,伸手環住樓圻縴細的頸項,左手拼命的揉亂細碎的發,「圻你這家伙,叫你見識見識惹我華大人的下場。」
樓圻笑著,將華瀧推開,無意間瞥見被一群女生環繞,雙腿翹在課桌上的男子,壓低的劉海遮住了原本凌厲的視線,卻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如同狩獵的野獸看見獵物般凝視著自己,戲謔狂妄的眼神。
不由得渾身一陣寒冷,玄即轉過臉去。
似曾相識!,唯一的感覺就是這樣。
「他是今天轉來的新生,姓冷,名叫冷世。」,注意到樓圻的視線,華瀧笑西西的將手環過瘦削的肩介紹著,「那小子今天搶了你的風頭哦,據說是某個跨國集團的執行總裁呢,沒想到和我們年紀相同。」
听得他的名字,後面的話都沒有再傳入耳中。微微皺了眉。
‘我是世哦,你記清楚了!’
是那個銀發紫眸的吸血妖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會的,只是湊巧罷了。
樓圻轉過臉,無奈的看看霸佔再自己肩上的手,抬頭望著與自己相處多年的華瀧,與他之間的感情,亦友非友,更多的是,相同的無奈和感觸,用不同的外在表現出來,一個冷漠淡然,一個游戲人間。
「瀧,拿開你的手。」
「啊呦,不要這麼小氣嘛,讓我多抱一會。」,華瀧嬉笑著,將手攏的更緊些。
樓圻無奈的搖頭,將華瀧推到一邊,「我頭很暈,要睡一會,你別來煩我。」
「怎麼會貧血?,手腕上又是怎麼傷到的!」,華瀧收起笑容,正色問道。
「沒有睡好覺而已。」
「不要騙我,你不是喜歡夜晚游蕩的人!」,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出了什麼事情?」
「以後再說,讓我睡一會。」疲勞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的樓圻,懶懶的揮了揮手,「快閃。」
不知道是因為暈眩還是真的疲勞,樓圻垂下頭,枕在手腕上真的睡了起來。華瀧聳了聳肩,也沒再說什麼,月兌了外套披在樓圻單薄的肩上,無視于一旁曖昧的笑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覺醒來就忘了時間,教室里面已經空無一人,樓圻抬頭望了望窗外,幾抹流雲懸掛在天際,清爽的風吹進屋內,帶著青草和陽光的氣息,淡淡的,柔柔的,讓人的心境思緒也緩緩的沉澱下來……
什麼東西隨著自己起身的動作,滑落在腳邊,低頭看去,清俊的容顏上浮現淺淺的笑意,華瀧,現在正在上體育課吧,聳聳肩,將衣服放在華瀧座位上,拎了書包轉身離去,還沒到門前,眼前又是一黑……
「可惡!」,單手扶住桌子,氣惱的撫上額頭,「看樣子,今天不能去去打工了。」
「呵呵……」
身後突然傳出輕笑,聲音雖然小,卻有一種讓人寒至肺腑的感覺。
樓圻怔了一下,這才發現翹腿座在角落,環胸望著自己的男子。
巍巍皺眉,冷冷的瞟了一眼,轉身剛欲離去,卻被人突然握住了手腕大力向後一扯!還來不及驚呼,便仰面倒下。
「干什麼!放開!」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曖昧的仰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加上頭部的不適讓他有些挫敗的低吼出聲。
「好無情哦。」男子調侃的一笑,松開手,細密的劉海下,深邃冷酷的眸子靜靜凝視著樓圻有些蒼白的臉,抬起左手欲撫上,卻被他冷冷避開,如同小獸般戒備的望著。
「我不記得認識你。「,樓圻懶得和他多說什麼,站定後拎著書包轉身準備離去。
男子眼中閃過意思惱怒,眯起眼,「不記得了啊,我可以幫你想起來。」
突然伸手再次將樓圻拉入懷里,垂下頭,尖銳的牙齒刺破肌膚的感覺讓樓圻倏然睜大眼楮,果然,是他……
「想起來了嗎?」
抹去嘴角的血,男子邪魅一笑,看著樓圻驚愕的眼,撫去他白皙頸項上礙眼的血痕。
「你想做什麼?「知道真的是他以後,心中些微的恐懼突然全部消失了,有的是比昨夜還要淡漠的眼神。
「忘不了你啊。」世嬉笑著,將他環入懷中,卻被他躲過,索性環胸站定,深邃的眸中,隱隱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樓圻冷哼一聲,頭也沒回,「你的假身份很氣派呢。」
看他推門出去,世笑嘻嘻的開口,「你也喜歡這個身份啊,我可是花了點力氣呢。」
「你殺人?」
「殺人?,不要說的那麼嚴重嘛,不過是洗了幾個人類的腦,讓那個總裁老頭和我同化了而已,他應該覺得很榮幸才是。」
同化?
見樓圻微眯了眼,世輕笑著舌忝了舌忝唇,「那老頭做了太多污穢的事,味道可真沒你的血清甜可口呢。」
樓圻嗤了一聲,「你也不過是個食肉飲血的妖怪而已,還自恃高人一等,不覺得可笑麼。」
「妖怪?將我和那種低等的魔物相提並論,未免太傷我的自尊了。」
樓圻沒有再出聲,只是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關了門離去……
淡淡的話語回蕩在空寂的教室里,「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兩樣,無心無情,听任自己的驅使,卻找著冠冕堂皇的話語來掩飾自己的罪行,你甚至還不如活的囂張的妖魔!」
野獸般的瞳眸微微眯起,望向漸行漸遠的頎長身影,「你還真是個不怕死的人類呢。」
回到家的時候,依然是入夜時分,灰藍的天色夾雜著詭異的黑雲堆積在天際,微涼的夜風撩起柔順的短發,籍著微弱的月光散發出朦朧的光暈。
「要變天了。」開門前,樓圻回頭看暈著昏黃的月色,自言自語的開口。
啪!關上門,好容易模索到客廳的開關,正準備將手中的書包投擲到簡陋的沙發上,卻突然愕然睜大雙眼……
「……」
「又見面了哦」沙發上本來在休憩的人被燈光耀了眼,坐起身來嬉笑著開口。
你呆在我的房間里,不見面才有鬼!樓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手將書包扔在茶幾上,拎了手中的食品袋走進廚房。
「今天晚上吃什麼?」
「……」
「這樣一條一條的東西是什麼?」見樓圻絲毫沒有打算搭理的意思,世湊近好奇的捏起碗中一撮炒面,問道。
樓圻頭也沒回,停下煎蛋的手,冷冷的開口,「滾!」
世微微皺眉,深邃的眸中漸漸凝聚著暴怒的跡象,卻瞬間恢復了慵懶的姿態,拋開手中的東西,扯過樓圻單薄的身體困在懷里,俯首埋在頸間,仿佛困倦般開口說道︰
樓圻突然手肘向後用力一頂,听見後面的人一聲悶哼,松開手來,這才冷冷的回頭,「不要踫我!」
世沉靜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猩紅,皺了皺眉,透過窗,冷笑的望著空寂的月色,夜風中揚起的紙片在天際盤旋,如同沒有方向的蝶,墜落在屋內燃起的爐灶上,閃了一下,就飛快的消逝去,為凝滯沉悶的氣氛平添了一份淒瑟,「人類都是群居動物,你離開家,不寂寞嗎?」
「你調查我!?」
「我可以考慮留下來陪你哦,只要你開口。」
「從哪來就滾回哪里去!」,樓圻冷冷的說,端了剛炒好的面條走回客廳,路過世身邊時,微微一頓,清澈淡漠的眸子瞥向世的方向,嘲諷而輕跳的笑了一下,「我很驚訝你還有這種嗜好。」
「對象是你,我倒是很樂意。」,世依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攬了摟圻的腰,在他後頸項印上一吻。
曖昧的笑容和嘲諷的語氣讓樓圻心中一陣狂怒,冷哼一聲,「我對對象可是很挑剔呢,你?,還進不了我的眼。」
首次感到有些恐懼的樓圻,想收回挑釁的言語卻已經來不及,只見世邪魅的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幽蘭,銀光閃過,面前已經不是方才修長的少年,銀的發,紫的瞳,高貴優雅卻又冰冷異常的臉龐,寬闊的肩膀,高大健碩的體格,怕是比樓圻整整高出了一個頭。
「我還是這個樣子,抱你比較容易接受吧!」骨節分明的手緩緩自身後繞縴細的腰肢,撫上瘦削的胸膛……
「滾開!」突然而致的冰冷觸感,讓樓圻情不自禁的顫抖一下。
「哼,」樓圻冷冷一笑,「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和禽獸有什麼差別,不過讓支配自己的你們,活的倒真的是很……」
听到原本悅耳和煦的嗓音中散發著冷漠,甚至是不屑和輕蔑的語氣,讓世不悅的眯了眼楮,不等他說完,單手扳過瘦削的下巴,欺身覆上柔軟的唇……
真的,很冰冷,也溫潤得讓人舍不得離開。世挑起唇角貪婪的吻過冰冷的唇瓣,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游移著……
當郎!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瓷盤在地上碎成數片,樓圻冷冷得回頭看了一眼,昂起尖削的下巴,挑釁的望著從一臉不可置信,漸漸陰鷙森冷的男人。
「我已經動手了。,樓圻淡淡的開口,彎腰準備揀起碎裂的瓷片,卻突然被大力的捉住臂膀扭轉到身後……
「呃……」肩部關節傳來的痛飛快的傳達到腦部,瞬間慘白了一張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只是微微掙扎了一下,換來更加錐心的痛楚,索性不在移動,別過頭,倔強而澄澈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冷酷的男人。
「真倔呢,非常有趣。」看著修長的手指被方才拾起的瓷片劃破了指尖,細小的血珠隨著劇烈的動作滴落到自己冰冷的大手上,帶來了不可思議的感覺。世冷冷一笑,松開手,將單薄的身體轉過來擁在懷里,單手執起受傷的手放在唇邊,吮去了血跡,移開超唇時,已經看不見絲毫傷口,
「……」,樓圻飛快的抽回手,對于剛才一閃而過的奇怪感覺,皺了皺眉,「你究竟想怎麼樣?」
世一反剛才狠戾的神情,而是沉靜的有些詭異,深紫色的深邃眼眸靜靜的望著樓圻,嘴角上揚成好看的弧度,「想知道我的事情嗎」
樓圻繼續剛才的事情,任世靜靜的站在那里,彎下腰看著冰冷髒污的面條好一會,取了掃帚清掃起來。
「呵呵,可是我想讓你知道。」
「……」
「……」
見樓圻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世輕輕一笑,坐在簡陋的沙發上,雙手環胸,沉默了一會,「我,來自那個世界,屬于魔法,妖力,用力量和控制和生存的空間。你們人類在我們面前,實在是很渺小,如螻蟻一樣的存在而已。」
樓圻冷冷的抬起頭來,靈動清澈的眼中,隱隱帶著嘲諷,「神的世界?我不知道,也從來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世界,你們的偉大,只是自我滿足和自我吹捧的結果而以。」
「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願望,只要你和我訂立……」
「契約嗎?」,輕嗤一聲,「收起你的高傲和自以為是,我根本不稀罕。」
挑眉看著樓圻收攏了垃圾,用廢棄的紙袋裝了,放在門口,世邪魅的俊臉上閃過一絲陰冷,隨即換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沒有心願嗎?比如錢財,地位,永遠的生命?」
「……」,樓圻回過身,絕美的容顏上,浮現的是比剛才更加不屑的冷笑,「想要的人很多,不過不是我,需要我下逐客令嗎?」
開了門,回頭時卻發現身後強大的壓迫干已然消逝無蹤,留下一室空寂。
夜風從開著的門中流入,雖不是很冷,卻讓人有些刺骨的感覺,樓圻瑟縮了肩。望向窗外朦朧的月色,古人常言月涼如水,卻不知道寂寞也會讓人覺得如此冰寒。
空中隱去蹤跡的世,陰鷙的眼冷冷的注視著門前淡漠卻略顯孤寂的頎長身影,樓圻,我很想知道,你是真的沒有任何。還是貪婪倒渴望得到一切,當你擁有一樣你不曾擁有的東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