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雋抱著桐睢回到自己的住處,他騰出一只手打開電燈,黑暗的房間霎時燈火通明,他輕輕的將那人放在床上,輕吁了一口氣。
不算小的房間內僅放置了幾樣家具,米白的漆牆透過燈光的照射顯得柔和又不失霸氣,讓人一瞧便十分喜歡。
只不過今日的他無心躺在自己的床上感受這一切,床上正在發燒的人兒讓他連忙端冷水毛巾為之照料。
「熱……好熱……」
陣陣難過的嚶嚀讓姜少雋不知所措,他可從來不曾照料病人過,他手忙腳亂的擰干毛巾放在那人的額頭上。
「別擔心,就快不熱了。」過度慌張讓他沒發現他眼中的「美人」嗓音異常低沉。
毛巾覆上額頭,桐睢的痛苦獲得紓解,他不自覺的伸手按住姜少雋的手,而完全不知眼前的大美人其實是堂堂男子漢的姜少雋突然定定的望著桐睢紅暈的臉。
「好舒服……」桐睢滿足的嘆口氣,沒注意到一雙炙熱的眼神正在注視著自己——一種不尋常而危險的眼神。
她實在誘人!姜少雋忍不住低下頭吻上桐睢,深情的吻著。
「唔……」一陣溫熱突地在自己唇上摩挲,桐睢皺著眉頭掙扎悶哼,卻使姜少雋得以更進一步用舌掠奪他所有喘息的空間,不給他抗拒的機會。
好難過……桐睢模模糊糊中不自覺伸手抵抗,反而被姜少雋輕易將他反手扣住,另一只手悄悄的探向他胸襟,解開他的襯衫往里頭模索——
咦?就在姜少雋踫觸到桐睢的身體時,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移開自己的唇,挺起上身看著襯衫已然敞開的桐睢,襯衫下胸前一片平坦,令他有些愣住。
等等,現在有很多女孩子也都是「太平公主」,沒什麼好在意的。他如此安慰自己,奈何心中有股不安隱隱乍現,他再稍微拉開她的襯衫,臉色又更綠了一點。
她……沒胸部也就算了,但有結實的胸肌就不太對勁,會有女人刻意去練胸肌的嗎?
再攤開一點,她的月復肌……居然和他不相上下!
仔細的回想,他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的骨架的確不像一般女人嬌小,不會真的是……
他的臉色愈來愈鐵青,甚至有發黑的趨勢,一股大膽的念頭自腦中浮起,吞了吞口水,他的手伸向她的褲子……
喝!他自床上跳開來,滿臉的驚恐充滿不敢置信,他好心撿回來的美人竟然是男的!而他,剛才居然吻了他!?
瞪著桐睢幾近一絲不掛的身子,看到他擁有自己也有的象征,姜少雋差點昏厥。號稱自己經歷過不少女人,竟搞出這等烏龍事,要是傳出去他的顏面該往哪兒擺?
老天!如果被衍他們知道,他不被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那才有鬼哩!
不行,先湮滅證據再說!他回到床上打算幫桐睢重新穿回衣物然後送出門,可一瞧見他攝人心魄的嬌顏,手便僵在半空中,內心強烈的直覺想把他留在身邊,他懊惱的收回手坐在床沿。
算了,留他下來吧,順便叫衍查查他的身份。想好了下一步,剛才那件事又回到他腦中,令他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丟臉!真是丟臉!
???
隔日,姜少雋請來醫生為桐睢看病之後,鞏項衍和柳裴風便被緊急召來。
說是緊急,但當鞏項衍搞清楚所謂的「緊急」時,立即賞一頓排頭給姜少雋吃。
「瘋子!幫你查人就幫你查人,有必要把我們兩個都召來嗎?更何況我又不是你出錢請的。」鞏項衍毫不留情的再多踹他一下。
「很痛耶!」嘖,下手真重。他撫著紅腫的地方,在心里咕噥。
柳裴風倒也不和他們兩個斗嘴,徑自走到床沿仔細的瞧著躺在床上的桐睢,口氣中有些疑惑。
「少雋,我知道你的品味向來很怪,但也不必怪成這副德行,你撿個男人回來干嘛?」
「你……你看得出來他是男的?」他驚愕的問。
「對啊。」
「怎麼,難道你之前沒看出來嗎?」鞏項衍戲謔的問。
姜少雋臉上蒙上不易察覺的赧色,鞏項衍看在眼底、笑在心里。
臭屁,還敢說自己對女人了解透徹,這下子吹破牛皮了吧!
「衍,假如說會看錯也是理所當然,他長得實在太美了。」柳裴風將姜少雋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話給了他台階下。
被衍達到把柄,準是尸骨無存。
「哦?」鞏項衍好奇了起來,這一輩子她見過最美、比女人更像女人的只有一個。「我看看。」
走近一看,她的臉上漾起奇怪的表情。
「衍,怎麼了?」柳裴風首先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以為她被此人的臉迷得七葷八素,他打趣的問。
鞏項衍定了定神,「不,沒什麼。」她轉身看著姜少雋,「你是在哪兒將他帶回來的?」
「你PUB後面的巷子內,怎麼,你認識他?」衍的樣子有點嚴肅……他暗暗打量。
「不認識。」斂去正色,她促狹的說道。
「不認識?」
「怎麼,你懷疑呀?」
「哪敢。」懷疑歸懷疑,但找死的話他是打死也不敢說。
「這還差不多。好好的照料他,我會幫你查查這個人的來歷。風,咱們走吧。」
「嗯。」
她率先走出房子,柳裴風則隨後。
好好照料他?姜少雋輕挑起眉頭,思考著鞏項衍的吩咐,直覺她應該認識這個人!
姜少雋不由自主的又將目光調向床上的人兒,他心神一震,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他必須努力的說服自己那是個男人,絕不能動心。
然而愈想抗拒就愈把持不住,只要一閉上眼,一張扣入心弦的嬌容就在腦海中愈見明顯,此時的他多想毫無顧忌的再次吻他……
不行!不行!他用力的甩頭,想甩開那份不正常的遐想,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瘋掉,他得去找個女人來宣泄自己的才行。
對了,蕾娜!
適時想起了人選,他抓起鑰匙像火燒似的沖出自個兒家門,這一輩子,他第一次有這種舉動。
不過,欲火焚身的他已經無暇管這些。
???
「衍。」
「嗯?」
走在前頭一臉沉思的鞏項衍轉頭看向柳裴風。
「你認識少雋帶回的那個人,對吧?」
見柳裴風瞧出端倪,她倒也干脆,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這是……」
「這一次任務的主角,他叫桐睢,是聖辰集團總裁之子,同時也是下一任總裁。」她將雙手優閑的插在口袋中。「由于他的外表不比一般男人,常人一見到他都以為他是個美麗的女人,仰慕者很多沒錯,但全都是男人。在這之中,就屬一位羅勃公爵追求得最為熱烈、而且最不擇手段,即使告知他多次桐睢的性別,他仍不改初衷,日前又安排手下利用吃飯之約綁架桐睢。桐睢是逃過一劫,可是下落不明。」
「所以,正巧被少雋給救回來?」
「也許吧。」
「那你有何打算?」將照片遞給她,他問。
「近日我便可以回復桐總裁的要求了。」
「你要少雋保護桐睢?」他有絲訝異。
「有何不可?」她反問,態度自若,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就這麼肯定少雋一定會收留他,又能保護他免去災厄?」
「應該會吧……」鞏項衍不甚確定又像有把握的輕喃。
她不敢肯定,在姜少雋的住處她就看出他眼中有絲不一樣的感覺,老實說,她是訝異的。
她了解姜少雋向來對女人是來者不拒,也清楚他雖風流卻不下流,對任何人來說他是再正常不過,若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不只她,誰的眼鏡都會跌破。
看出鞏項衍的沉思,即使疑惑不已,可是柳裴風也不知從何問起才好,跟在她身邊多年,他也不曾模透她的想法過。
反正,他只有看戲的份。
???
「啊……」
在姜少雋熱情如火的逗弄下,蕾娜不禁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申吟與嬌喘,一雙手正緊緊的纏在他的身上,每個指尖都在告訴他的身子她想要他……
???
唔……好熱……
桐睢難耐熱意的逐漸清醒,當他踢開身上的棉被時,一股涼意襲上全身,令他結實的打了個顫。撫著還有些暈眩的頭坐起身,他的雙眼本能的四處看了看。
「奇怪……我在哪兒?」他旋即輕笑的說︰「哈,蠢問題,是自個兒的家吧。」
得到答案,他整個人又懶懶的躺回床上。
咦?不對!這不是我的房間!
這個念頭嚇得他睡意全消,連忙坐起身再一次打量這個房間,開始搜尋之前的記憶。
他記得……他把羅勃公爵那幾個不成材的手下打倒不久便全身發熱地倒下,之後的記憶就全沒了,而他此刻處在陌生的房間,是否意味著他是被人救回來的?
不管如何,雖然很感謝那位不知名的人救了他,但總不能叨擾人家太久,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想必主人還沒回來,也好,他留張字條後就回家。
一腳才剛踩下床,桐睢這才發現自己竟是一絲不掛,他忙不迭的用棉被蓋住自己的身子,臉蛋已漲紅。
「天,我怎麼光著身子?」幸虧沒走出房子,不然臉就丟光了!只是……
這個陌生人干嘛把他的衣服全剝光?即使他的衣服髒了或毀損,那也該拿件衣服讓他穿著才對啊!讓他這樣光溜溜的做什麼?
難道……他是在昏迷中讓羅勃那個變態帶回來的?不會吧?想到這里,他趕緊裹著被單下床找看看有沒有衣服讓他穿,被那家伙逮到,不被他吃了才有鬼。
東找西尋了一陣後,桐睢才發現每一個櫃子全上了鎖,似乎在嘲笑他注定沒衣服穿。
「救命呀……」他頹然的坐在床上,一臉愁雲慘霧,光著身子的他是哪兒也不能去。
現在的他只能保佑這間房子的主人不是羅勃,他可不想被一個變態給強暴。
驀地,門被打了開來,姜少雋一進門便瞧見坐在床沿的桐睢,而桐睢則因為聲響轉身,對上姜少雋略微疲憊的雙眸。
四目相交,姜少雋內心一震,他那雙如星且透澈的眸子令他更加迷人,姜少雋更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