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氣分外明朗,女絹邀著楚楓同她一道在凌波園內的花園賞花、談天。這是自楚楓「母女」住入凌波布莊後,經常出現的情景。
為了助興,楚楓撫著琴弦,彈奏著一曲「蝶戀花」,他出神入化的指法仿佛為那鏗鏘中又帶著柔順的曲風,注入了更活靈靈的生命力,听得在場所有人皆如痴如醉。
「哇!上官小姐的琴藝可真是好!」織兒滿臉崇拜的贊嘆著。
楚楓微微一笑,以「她」獨特的軟腔說著︰「楚兒獻丑了,我想絹妹妹應該彈奏得比我更好!還是請絹妹妹彈奏一曲?」
「楚姊姊這麼說真教女絹慚愧。」女絹不好意思的笑答著︰「論彈琴,我的琴藝是登不了大雅之堂。這樣好了,小妹就吟詞和著楚姊姊的曲以助興吧!」
女絹說罷,楚楓便含笑的撥動了琴弦,依舊是那曲蝶戀花。
在這悠揚的旋律之中,女絹朱唇輕啟的吟唱著︰
遙夜亭皋聞信步,
乍過清明,漸覺傷春暮;
數點雨聲風約住,朦朧澹月雲來去。
桃李依依春暗度,
誰在秋千,笑里輕輕語
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若說楚楓的琴韻悠揚的酥人心胸、醉入神魂,那女絹猶若出谷黃鶯的吟唱聲更是絲絲入扣、深撼人心。兩位儷人的一彈一唱,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連路過的鳥兒,都忍不住要佇足欣賞了。
或許是楚楓的琴彈得太好,又或許是這詞兒正是女絹的心情寫照,她渾然忘我的唱著,連眼眶濕紅了也不自知。
曲罷,楚楓撫弦的手一轉,曲兒立即由蝶戀花轉成了青玉案,順著曲子,他亦以略為低沉的軟呢嗓音輕輕唱著︰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雲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唱畢,在旁的織兒和小環雖不懂他們這一來、一往的對唱有何意義,但光听到兩人令人迷醉的歌聲,就值得她們大聲拍手叫好。
撥畢最後一音,楚楓停下了手,對著女絹微微一笑。「絹妹妹有著沉魚落雁之姿,何愁芳心沒個寄處?」
「什麼意思?」小環納悶的問著織兒。
織兒想了想,匆地咧嘴笑著對小環說︰「哦!我明白了,你家小姐的意思是說我家二小姐思春了!」
「織兒,別胡說八道!」女絹輕啐著織兒,又驀地臉兒發熱,低垂著頭︰「讓楚姊姊笑話了……」
「絹妹妹可有意中人?」楚楓探問著,既然有考慮娶她為妻,他可不希望自個到頭來白忙一場。
女絹聞言怔了怔,腦中沒來由的浮現了那日在安南寺外的俊逸面容……
她怎麼會想到他呢?那公子和她只是萍水相逢,說不定也無緣再見了
她羞紅了臉,搖搖頭,頭垂得更是低。
「二小姐,你別騙人了!」織兒賊兮兮的笑著。「你是不是在想那送你發簪子的俊公子啊?」
「織兒,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那張嘴!」女絹又羞又急的斥道。
「我哪有胡說……」織兒一臉委屈的低聲說著︰「若不是,那干嘛每天都簪著人家送的發簪子?」
「你又在說什麼?」女絹沒好氣的問著,她是沒听清楚織兒說些什麼,但楚楓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著她發上的鳳蝶簪子和女絹欲蓋彌彰的羞樣,他漾起了笑臉,「絹妹妹,可要我替你找找那在燈火闌珊處之人?」
「楚姊姊……你取笑人家!沒這事兒的!」女絹嘟起了嘴嗔道。
楚楓支著下顎,細細的看著她那令人無法不心動的容顏。細細的柳葉眉,襯著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小巧挺立的鼻子,伴著一張宛若櫻桃的小嘴,尤其此刻她充滿小女兒姿態的嬌羞、微嗔和蹙眉、嘟嘴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撫平她的眉、吻吻她的嘴。
女絹在他的注視之下,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臉紅耳熱,心跳還微微的漏了半拍,總覺得楚姊姊的雙眼,仿佛一泓深潭,像是要將她給吸了進去似的。
她不安的挪動身子,訥訥的問著︰「楚姊姊……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這模樣真美,令人不禁想嘗嘗你那櫻桃嘴兒。」楚楓沒細想就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這可結結實實嚇了女絹一大跳。
「楚姊姊!?」她驚呼。
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楚楓懊惱得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但他可沒再敢把懊惱的神情表現出來。
他對她調侃般的笑著︰「瞧你嚇的!我的意思是,還好我不是男人,要不然可真是受不了你那嬌嗔的模樣。」
女絹讓他調侃得耳根子都發紅了,她不明白的是,贊美過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能令她特別感到心跳加速而高興的,除了那日遇見的公子之外,就是眼前的楚姊姊了。
那公子贊美她會讓她亂了心跳,可說是自個也有些芳心暗動,但這楚姊姊贊美她……或許是讓比自己還美的人稱贊,才會這般輕飄飄的吧?女絹這麼想著。
「姊姊說這話就太過抬舉女絹了,論容貌、論儀態,恐怕即使是天仙下凡,也難以和姊姊相比擬,更何況是平凡的女絹,又哪能比得上姊姊的萬分之一?」
這倒是女絹的真心話,她始終認為她的楚姊姊,無論在言談舉止、一顰一笑之間莫不散發出女人的嫵媚,尤其是她那雙明亮的大眼,在顧盼間更有著十足懾魂的魅力。
「是啊!我也覺得上官小姐好有女人味,我長這麼大、見過那麼多人,還不曾見過比上官小姐更有女人味的女人呢!」提到令她崇拜不已的上官小姐,織兒又忍不住的插嘴。
十足的女人味是吧?楚楓不覺失笑。這會兒他總算能明白,為何戲伶旦角都是男人擔綱,因為由男人的心思來演女人,會更完美、更有女人味,不是嗎
正如織兒所言,楚姊姊真是十足的女人,但為什麼至今仍未出閣?女絹甚是疑惑。
「楚姊姊,女絹可否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嗯?」
「楚姊姊可許人了?」
許人?他「嫁」給誰啊?楚楓笑著搖搖頭。
「那……可有意中人?」女絹又問。
「好妹妹,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楚楓笑著拍拍她的手背,語帶玄機的說著︰「我呢,不是一般的‘女子’要我花費心思找個男人,我寧願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
「啊?」女絹的心又是一跳,她垂著頭不敢再望向楚楓。楚姊姊該是拿她當親妹妹般的疼惜吧?她想。
「難得楚姊姊真的將女絹當作親姊妹般對待……教女絹何以為報?」
「無以為報?那只有委屈絹妹妹以身相許吧!」見女絹這麼認真,楚楓忍不住想逗逗她。
「哎呀!上官小姐,你這玩笑可開大了!你要我家二小姐以身相許做啥?當你的貼身丫鬟啊?若是你覺得有小環伺候還不夠,那織兒也不介意代主報恩,就讓我當你的貼身丫鬟好了!」
楚楓的臉上雖帶著調侃的笑容,但是眼中卻又仿佛透露著些許認真,幸好織兒及時的把玩笑開回去,否則女絹真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句應該算是戲謔的玩笑話。
不知為何,女絹今日就是特別在意楚姊姊所說的每一句話,仿佛句句都帶著些許的暗示意味,讓她覺得精神始終緊繃著。
她究竟是怎麼了?她應該知道楚姊姊只是在逗她、開她玩笑啊?但為何心底卻有著希望這不是開玩笑的念頭
「絹妹妹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啊?沒……沒什麼……」女絹回過神來,訥訥的說著。
「你該不會真擔心我會要你做我的小丫鬟吧?」楚楓發現逗著她玩真是挺有趣的,他一手攬住她的縴腰,笑吟吟的靠在她柔軟的胸前。「那太浪費了!你的身材那麼好,做我的情人好了!」
女絹讓他突來的親匿動作嚇了一跳,她倒吸了口氣。「楚姊姊!」
「開你玩笑的,瞧你,緊張成這個樣子。」
女絹漲紅了臉,而織兒則笑得樂不可支。
但在此時,楚楓卻斂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望著女絹;而他身邊的小環,也是一臉的黯然。
先不論小環的異樣神情,就說楚楓自己就萬萬沒想到,只是那麼輕輕的往女絹柔軟的胸前一靠,自己的下月復竟然就產生了莫大的反應,害他趕緊的側身而坐,才不至于難堪得泄了底。
該死!他太想要她了。只是他現在的身分,說什麼也不能和她有進一步的可能。看來他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將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解決。
瞥見她發上的鳳蝶簪子,他揚起了一個微笑。或許……可以找個機會,讓她好好會會「意中人」
「少爺……」小環伺候著楚楓更衣,卻紅著眼眶似有無限委屈的低喚著他。
楚楓應了聲,並沒看向她一眼。
小環更覺得委屈,她顫抖的為他卸去發上的花簪,「少爺,老夫人是不是希望你娶凌姑娘?」
「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可是……凌姑娘並不知道少爺你……她會願意嗎?」
楚楓回頭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這不關你的事吧?」
听楚楓說得冷漠,小環忍不住的滴下淚來。她自進入上官家,知道楚楓其實是男兒身之後,一顆心就全在楚楓的身上了。
她並不在意楚楓必須扮個女人,甚至為了他必須扮成女人而感到高興,因為不能回復男兒身的楚楓,就會是她的,她可以當他以男兒身分跑出去時,幫他瞞著老夫人,也可以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邊。
雖然他從不踫她一下,但是為他打理著一切,讓她感覺像是他的妻。一旦楚楓娶了妻,回復了男兒身,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守在他身邊嗎?她還能像個小妻子般的伺候著他嗎
她也在心中奢望著能成為楚楓的妻,但畢竟她的身分低微,就算楚楓願意,老夫人也不會同意讓他娶她的。
如今女絹出現,他們又住進了凌波布莊內,見老夫人有意無意拉攏著女絹和楚楓兩人,再加上今日午後他對她親匿的模樣,在在都說明了他即將不再屬于她的可能。
她如何能甘心?她是那麼的愛他啊
「少爺……」她淚眼汪汪的從背後環住他,整個身子貼上他的背。「小環不想離開你……小環好愛好愛你啊……」
愛?楚楓冷笑了一聲,扳開圈著他的雙臂。「小環,你別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愛是虛無縹緲且極不可靠的東西,只有你們這些無聊的女人,才會開口閉口都是愛。」
「可是……」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一直都拿你當妹妹看待,做妹妹的怎麼可以和大哥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所以說……你從來沒愛過我?」小環哽咽著。
「不,」他輕拍著小環的臉笑著說︰「我不會愛任何女人。」
明知道答案會是如此,但小環還是忍不住難過的哭了起來。
女人!楚楓讓她哭得心煩,懨懨的起身往外走。
「少爺,答應我,你真的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小環在他身後哭著說。
楚楓放聲笑了笑。「放心,我不會那麼無聊的。」
小環望著楚楓的背影,她的心好痛,誰叫自己那麼傻,竟然愛上這一個無心的男人。
不過,只要他不愛上別的女人,那麼她的心里會好過些。雖然她得不到他的愛,但至少,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搶走他的心,那麼她也願意這麼一輩子守在他身邊,哪怕永遠得不到他愛的回應……
楚楓走出他暫居的雅緞閣,信步在園子里走著,為了小環的話感到心煩不已。
怎麼女人都這麼煩人
他過去所認識的女人,即使是花街名妓也一樣,當他和她們好過一陣子,
她們滿口不是情、就是愛,听得他反感之至也覺得可笑至極。男女之間在一起,不是高興就好了嗎?他認為談情道愛只是無聊而虛偽的。
不知道女絹是不是也是這樣無聊的女人
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女絹居住的靈絹閣前,靈絹閣內燈火仍然亮著,看來閣內的主人尚未入睡。
他皺起了眉頭,對于自己在無意識之下走到這里十分不能諒解,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誠實了,稍不住意就順著意識下的渴望而行動。
原以為只要搬進了凌波園,很快的他就可以因為厭倦了每天對著女絹,而不會再因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而感到沖動。但是他錯了,他為她情難自制的次數不但沒有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加而減少,反倒是想貼近她的渴望,卻一次比一次的教他更難以控制。
就像現在,他明明該安安分分的待在園子里散步,但他的腳就是不由自主的晃到了靈絹閣前。她對他的吸引力太強,他真的不喜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該死!」他惱怒的低咒一聲,強迫自己的雙腿向雅緞閣的方向轉回去。
當他剛跨了一步,便听見靈絹閣內傳出了女絹的一聲尖叫和嘩啦的水聲,接著便是女絹嗆咳不止的聲音。
她出了什麼事?楚楓下意識就往靈絹閣奔進,也顧不得要先敲個門。
「女絹,你怎麼了?」
「啊?」突然出現一個人著實嚇了正在沐浴的女絹一跳,不過當她見到來人是楚楓時,她松了口氣。
在姊妹們未出閣前,女絹常和她們一起沐浴更衣,而她視楚楓如姊妹,而且大家都是女人,自然也沒想到要對她多作避諱。
「楚姊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歇著?」
「我是……」女絹對楚楓的出現視為理所當然,但楚楓發現到女絹的模樣,腦袋整個轟然的一片空白。
女絹滿臉霞紅的俯趴在浴桶的邊緣,高綰起的濕亮烏絲,垂下了幾絲在她雪白無瑕的肩頭,晶亮的水滴順著她的發絲落在她胸前,慢慢的往下滑著,滑向……該死!浴桶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不能看清它究竟滑向何處,但是遐想卻取而代之的佔滿了他的腦中,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楚姊姊?」女絹喚了喚失神的楚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沐浴……只是突然听到你嗆咳得厲害……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他趕忙將頭偏向一側,不敢再望向女絹那懾人心魂的嬌媚,以免高漲的會把自己給燒死。
「喔!我是在浴桶里睡著了,不小心喝了口水……」
女絹一面說一面由浴桶內起身,浴後的熱氣暈紅了她的粉頰,氤氳的煙霧繚繞著她晶瑩細致的嬌軀,貪戀在她肌膚上滑動的水珠子將她映襯得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雖有一條長毛巾遮在胸前,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卻已泰半呈現在楚楓的眼前,隨著她修長的玉腿跨出浴桶,那誘人的重點部位幾度的呼之欲出,令人忍不住想輕撫著她肌膚的無瑕,親吻著她的香氣和甜蜜。
若不是楚楓自制的功夫堪稱一流,對著如此的眩目動人誰能不作撲火飛蛾?但即使如此,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胯下又沒出息的鼓脹了起來。
「楚姊姊……」女絹罩上了件素衣,回身見著楚楓神情怪異,額上微微沁著汗珠,她憂心的望她,「你怎麼了?可有哪兒不舒服?」
「呃……沒有。」他最不舒服的就是她靠他太近了,那浴後的香氣不停的挑戰著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可是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沒什麼,方才在園子里散步,讓只飛鳥給嚇了一跳。對了,你很忙嗎?怎麼用晚膳時不見你?」他心虛的走到圓桌旁坐下,藉著扯開話題來掩飾自己的窘境。
「哎!可不是。近來惱人的問題真多……都是那該死的瀧滔幫!」女絹心煩的也坐到楚楓的對面。
「你說……那瀧滔幫怎麼了?」
女絹不提,楚楓差點就忘了,他已經有好多天不曾到幫里去看看,也不曾收到任何來自于幫中的消息了,他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打探一下,以證明他對幫中長老們的猜測是否屬實。
「那些人全是吃人不吐骨的土匪!」提起瀧滔幫,女絹就有一肚子氣,她恨恨的說著︰「他們仗著掌控水路,對我們這些商家動不動就漫天要價,簡直當我們是俎上肉!」
「哦?他們收的費用很高?」
女絹報了個數,听得楚楓的眉心都打了個結。
他只知幫中的長老們有以多報少、中飽私囊的嫌疑,卻沒想到他們向凌波布莊所收取的費用,竟然比報上帳里的數目高出了十倍之多,這簡直是搶劫嘛!難怪女絹要將瀧滔幫形容為土匪了。
「最近他們更是變本加厲,新上任的幫主一口氣提高了三倍的船運費,簡直是土匪中的土匪王!」
她竟然當他是土匪中的土匪王?楚楓面對她的指控簡直是哭笑不得,不過由她口中,也證明了他的猜想,幫中長老們果真背著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礙于有利的證據尚未完全在握,再加上幫中兄弟尚不能完全對他信服,此刻若是幫女絹解決了她的問題,只怕會打草驚蛇,所以暫時他……不,應該說是楚楓只好繼續做他土匪中的土匪王了。
「對不起,和楚姊姊談這些,只怕你會覺得很悶吧?」女絹不好意思的對楚楓笑了笑。
「怎麼會?听你說說,我也可以多了解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啊!」這對他的幫助可大著了呢!楚楓笑著。
「不過你一個女孩子家,打理一個布莊會不會太累了?」
「是有些累,頸子都硬得發疼。」女絹伸手在僵硬的頸子上揉著。
「我替你揉揉吧。」看著那露在潔淨素衣領外的一截縴細雪白,楚楓再也忍不住想踫踫她的,他走到女絹身後,取代了她的手,輕輕的為她按揉了起來。
女絹酸硬的頸子在他靈巧的按摩下,頓時感到輕松許多,她不禁發出一聲舒服的吟哦。
她的吟哦聲搞得楚楓心猿意馬,方才好不容易才消退了的,此刻又再度彈跳了起來。
他極力隱藏的粗沉喘息聲並未能躲過女絹的耳朵,她略感奇怪的回頭望向他,只見他的眸子緊盯著她,深邃中帶著她所陌生的強烈。
他的目光讓女絹感到心跳加速,他的指尖所踫觸著的肌膚,也仿佛突然著了火似的發熱著,這感覺比起下午的言辭,更讓她心跳得慌。
她讓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的心跳嚇了一跳,急忙的退開了身子,不敢再望楚楓一眼。
楚楓萬分懊惱著自己控制不住的流露,他對一個女人的,從來也沒有如此強烈到無法控制過,更要命的是,他怎麼能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個女人。
他一定是嚇到她了!但此刻欲火焚身的他,也沒精神再向她多作解釋,因他正為自己高漲的而生著氣。
「晚了,早點睡吧!」向她說了聲晚安,楚楓立刻轉身走出去,看來他今晚得好好找個方法消消火才行。
女絹真的是嚇壞了,她不明白她的楚姊姊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她。她曾見過姊夫以同樣的眼神看姊姊,但他們是夫妻,而楚姊姊和她……兩個都是女人啊
難不成楚姊姊真的有「那種」嗜好?所以才會不願找個男人?所以才會說要她做情人?下午的那些玩笑……難道不全是玩笑
要命的是她非但不厭惡她的眼神和觸踫,甚至為此感到臉紅耳熱,心跳不已。想到楚姊姊所說的字字句句,每每都會牽動她的心,難道她也有……「那種」嗜好
這怎麼可以?不會的、不會的,女絹試圖把腦中荒謬的思想摒除,但是浮現的卻是楚楓撫觸著她的那股溫熱感,甚至好奇著若她踫她其他的地方……那會是什麼感覺
「哎呀!完了!」女絹既羞又惱的伏在床榻上,她往後如何還有面目出去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