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剛至,無求輕手輕腳的收起草席和薄被放回竹籃內,推門走出,準備到磨房磨豆漿做豆腐。
渾然不覺她一離開,屋頂就落下幾抹黑影。
「嘿!我說君昊,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居然讓一個弱女子睡冷冰冰的地板。」說話的人手持白扇,身著瓖金邊紫色長袍,一臉貴氣,此刻卻堆滿了看戲似的笑意。
「少軒,你就別挖苦君昊了,你明知道他這人是標準的偽君子,只會在人前裝好人,什麼世俗禮教、憐香惜玉在他眼中根本全都是屁,要他讓出床位,恐怕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難!」方行睿大剌剌的坐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優雅的薄唇中,吐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惡毒言語。
「這倒是,要求一個偽君子在人後也要做到憐香惜玉,的確是我的不對。」古少軒搖著白扇,語氣很是抱歉的說。
「大少,屬下救援來遲,請大少責罰。」一直站在一邊的黑衣人黑轅終于出聲,半跪在地,請求主子的原諒。
「我沒事。」龍君昊朝他揮揮手,要他退至一旁,改看向兩名好友,「東北七煞還在揚州城里嗎?」
「那幾個被『那些人』利用的莽夫早往天山去了。」古少軒語氣輕蔑的說。
自從接到好友出事的消息,他和行睿便連夜探查動手的人是誰,才知道對方,這回動手,只是為了搶君昊身上的一張藏寶圖。
而君昊身上有藏寶圖的消息,正是「那些人」放出去的。
「君昊,你會被那種貨色打傷,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呢!」方行睿有些不解。
龍君昊的武學造詣他們是知道的,他自小學武,還不到十歲就已經可以和他的師父打成平手,天生就是練武奇才,居然會被幾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打傷
「都是我太大意。」龍君昊苦笑,不想針對自己遭暗算一事多做說明,畢竟是遭到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每想到一次就難過一次。
「屬下定會捉回叛徒曜日,交由大少處置。」黑轅眼底閃過殺意。他對龍家一向忠心耿耿,對于叛徒,他向來不會輕饒。
「這倒不必,是我放他走的。」龍君昊淡淡說道。
那日他原有機會當場擊斃對方,但卻沒有下手,因為他看見曜日眼中的掙扎,想來他也是有苦衷的吧!
「可是大少—」黑轅還想說什麼,卻讓龍君昊打斷了。
「你到磨房守著吧!」
「……是。」黑轅領命而去,屋內只剩龍君昊及兩名好友。
「少軒,你還沒跟君昶他們說找到我吧?」龍君昊問。
「是還沒。」古少軒點頭。
「那就先別說吧!」
「先別說?你不回去。」方行睿好奇的看著龍君昊。
「你們都能找到我了,我想『那些人』應該也有法子可以找到我,要是我回龍家堡,誰來保護我的救命恩人?」
「我瞧你那救命恩人不是個簡單人物,根本不需要你保護……還是說,你留下是有什麼私心?」古少軒戲謔的嘲笑他。
「我能有什麼私心?」龍君昊一臉無辜的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數日,加上救命之恩,怕是有人得以身相許了。」方行睿也插口道。
「你們想太多了!雖說共處一室,但我們之間從未做出逾矩之事,是清清白白的,你們可別亂說,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譽。」是解釋也是警告,若是今天他和無求同睡一室之事被傳出去,一定就是他倆泄的密。
「呵呵,我們可不是什麼碎嘴之人,不過倒也有些好奇,你不回去是因為已經想到法子解決『那些人』了嗎?」古少軒見好友不願意提起無求,倒也識相的問起正事來。
「嗯!我不回去,『那些人』自然會以為我下落不明,行事肯定更加明目張膽,到時候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就不是難事了。」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那你準備怎麼做?」
「你們就跟君昶說……」
沉沉的夜色逐漸被灰白天光取代,龍君昊低聲向古少軒、方行睿說出自己的計劃。
就希望能夠順利的將心頭大患一網打盡,從此高枕無憂的過日子。
「對了!君昊,你留下來可得每天吃豆腐耶!」當所有的計劃討論完,古少軒想到什麼似的,偷偷以扇掩嘴笑道。
「……」
沒關系,他總會有辦法解決吃飯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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