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在發呆了,今晨的第N次。」早餐桌上,龍耀人攤開報紙做掩護,對愛妻齊茵猛使眼色,要她看他寶貝妹妹手拿著吐司,眼楮盯著咖啡杯,卻遲遲不把吐司吃下去的奇怪模樣。
「你很無聊耶!」齊茵壓低聲音,白了專愛興風作浪的龍耀人一眼。
澄澄自從三天前回來龍門後就一直是這副落落寡歡的樣子,對于她在香港失蹤一事,她絕口不提,所以大伙縱然好奇得要死,卻誰也不敢多問。
「你不覺得澄澄看起來很像在‘思春’嗎?」龍耀人自認縱橫情場多年,是個戀愛聖手,什麼戀愛癥候群都瞞不過他的法眼。
「我覺得你才像在思春?」齊茵揚揚眉梢,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你看看到三點。」
听到齊茵的話,龍耀人一點都不慚愧,還振振有詞地說︰「老婆大人,我看還不是為了你?如果我不求‘上進’,怎麼討好得了你呢?」
「沒一刻正經。」齊茵笑著搖搖頭,把聲音放低。「澄澄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你這個當哥哥的難道不想想辦法,就整天只會沉淪在情色里?」
「瞧你,把我形容得多難听呀!」龍耀人嘻皮笑臉地說︰「不過話說回來,老婆,同樣都是女人,應該由你這個當人嫂嫂的來問比較恰當,澄澄從小有心事就藏不住,或許她願意把心事告訴你。」
齊茵沉吟著︰「我雖然是澄澄的嫂子,可是畢竟嫁進你們家還不久,和她不太熟——」
「一回生、兩回熟嘛!」龍耀人玩世不恭地截掉齊茵的顧慮,反正在他這位瀟灑騎士的眼里,五湖四海皆兄弟,「混久了,什麼也熟了。」
齊茵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拜托,注意你的形容詞。」
就在龍耀人與齊茵在交頭接耳之際,龍家另一對夫婦也正用憂心仲仲的眼光注視著龍家三小姐。
「耀炙,你看澄澄,她拿著那片吐司起碼已經有五分鐘了。」剛生產完的泯柔一邊哄著手中才滿月的寶貝兒子,夾雜在哄寶寶的聲音里,偷偷地對一家之主龍耀炙說道。
「我看到了。」龍耀炙面色凝重地回答。
「依你看,澄澄會不會在香港中了降頭啦?」初為人母的泯柔雖然多了一份母性的光輝,但想法依然天馬行空得很,全憑她對港片的心得來結論龍耀澄目前的情況。
龍耀炙倏地皺起眉字。「中降頭?」
他從來沒往怪力亂神那方面想過,可是經他老婆一提醒,仿佛又有那種可能,于是他更擔心了。
「是呀!」泯柔跟著解釋。「就像苗女放蠱一樣,中邪的人會變得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龍耀炙搓著下巴,了解地點點頭。「這樣呀,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听他老婆那煞有介事的說明,真是要他不信都難。
「大哥、泯柔,你們不要胡亂猜疑了。」耀淇冷靜的聲音傳來。「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復原的。」
「我才不是胡亂猜疑,我是有根有據——」泯柔不改過去死性,忙著跟好友爭辯。
「大哥!」
所有的人都被澄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嚇得最嚴重的是毫無預警中被點到名的龍耀炙以及一直觀察著澄澄、以為澄澄會把那片吐司拿到天荒地老的龍耀人。
「什麼事?」龍耀炙驚跳了起來。
他老婆不是說中了降頭的人會不知道自己是誰嗎?怎麼澄澄還認得他是她大哥哩?
結論——很顯然的,澄澄沒有中到降頭。
「大哥,請你派別人負責香港的支點,我想休息一陣子。」澄澄把那塊拿了許久還是沒吃下的吐司擱在碟子上,啜了口咖啡說。
那塊東方之珠將成她的痛腳,她永遠、永遠都不想再踏上那塊土地,而她也永遠不想再接觸關于旗幫的人事物了。
「你想休息?」龍耀炙更加擔心地望著他的大妹妹。
澄澄何曾這樣慎重其事地要求他什麼事了?這是頭一遭。剛才她還恭恭敬敬地稱呼他「大哥」呢,她以前不都是沒大沒小的叫他「老大」嗎?
「是的。」澄澄垂下睫毛,她知道他們都對于她的失蹤與歸來抱著很大的好奇心,可是她不想說,說了只會令他們更加擔心而已。如果她的兄弟們知道她被陸非始亂終棄,他們恐怕會沖動得馬上殺到旗幫去替她討公道。
她已經和陸非沒有任何關系了,他不想見到她,她也不想再見到他,兩人之間自然沒有牽連的必要。隱瞞是最好的方法,一切都可以因為她的緘默而保持風平浪靜。
「好,如果你要這麼做,大哥答應你。」龍耀炙可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再這麼反常下去,如果減掉會館香港支點的負擔能令澄澄快樂,他甚至可以將香港支點給結束掉。
于是龍門紅龍卸下負責南方會館香港支點的重任,轉由她的得力助手負責。
饒是如此,許多畫面仍是刺痛了她。
比如龍耀炙與泯柔一起哄兒子的溫馨畫面——她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沒有避孕,她極有可能也懷了陸非的孩子。
比如龍耀人與齊茵依偎著看影碟的畫面——如果她如期和陸非舉行了婚禮,會不會也有這麼家常愜意的一刻?
她竟然強烈地在想念陸非的專制與強悍,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而她離開後,他又在哪個女人身上尋找取暖的體溫?
曾經她選擇對愛降服,可惜陸非並沒有此意。
陸非是不會缺少女人的,從來不缺,她只不過是他情史的一頁小插曲罷了。明天,明天他又可以戲謔地、不當一回事地對著某個女人求婚。
澄澄穩定地深吸一口氣。這些都不關她的事了,都不關了,她必須試著忘記他們的肌膚之親,雖然那很困難,但她會做到的。
???
「你們說,澄澄她究竟怎麼了?」龍耀炙反剪雙手在南方會館的會議室里苦苦思索,他從這頭踱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踱到這一頭,顯見他心情非常浮躁。
龍耀人挑了挑眉毛。「老大,你的身材又沒有特別惹火,別一直走來走去的,有礙觀膽哪!」
龍耀炙白了耀人一眼,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耀月,我不是要你再到香港打听清楚嗎?有沒有結果?」龍耀炙把眼光轉向他四弟身上,至少老四比老二可靠多了。
「沒有結果。」耀月悶悶地說,澄澄是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失蹤的,現在又弄成這般失魂落魄的回來,他自覺應該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啊……」龍耀炙還在踱步,身為龍門老大,他必須保護他的弟妹們,這是他自從他們老爸過世後所產生的使命感。
「其實,或許澄澄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這是一般上班族都有的職業倦怠癥,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齊茵發表她的意見。
依照她身為記者的專業角度來看,每個人的工作時間累積到一定的程度都要休息,這是很自然的定律。喏,像她就常常需要一些假期來充電,這樣才可以有活力繼續為雜志社賣命嘛!
龍耀人抬杠地朝愛妻揚起一抹笑意。「黑道也有職業倦怠癥?」他這個好不容易追來的老婆實在太可愛了。
「為什麼沒有?」齊茵一派理所當然地說︰「各行各業都會有,黑道當然也有啦!」
齊茵已經漸漸能習慣自己嫁入黑道世家的事實了,反倒是她純樸的家人對她的黑幫少夫人身份猶覺得別扭。
「好吧,姑且假設澄澄是職業倦怠好了。」龍耀炙同意了弟媳的新說法,但他還是有其他的疑問。「可是,澄澄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憂郁?常常若有所思?」「戀愛!澄澄一定是戀愛了!」泯柔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發言。
「你怎麼知道?」耀淇看了這位大嫂兼死黨一眼。
「我當然知道!」泯柔這下可得意了,她神采飛揚地對耀淇說︰「這就不是你這種對感情沒感覺的人所能體會的了。」
哈,這下她可揚眉吐氣了吧,誰叫耀淇的頭腦比她聰明,功課運動一把罩,什麼都搶盡她的風頭,不過唯有感情這回事,耀淇是怎麼比也比不上她的。
「小嫂子的意思是,她在苦戀上老大的時候,也是跟澄澄現在一樣的德行。」龍耀人打趣地說。
「賓果!」泯柔不覺得被取笑,還笑面如花。
本來嘛,男女之間的愛戀是很正常的事,有什麼好遮掩的?
龍耀炙沒有因老婆和弟弟的對話而稍稍釋懷,反而擰起眉頭更苦惱了。「澄澄戀愛?她會跟誰談戀愛?」
他這個大哥可真失敗,連自己妹妹跑到那麼遠去戀愛都不知道,更遑論知曉讓澄澄失魂落魄的對象了。
「只是假設,未必是真的,大哥不必過于煩惱。」耀淇很適時地說,她從來就不喜歡沒根據的事。
「雖是假設,但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泯柔還是堅持她的看法。
「那麼,你去向澄澄問個清楚。」龍耀炙對老婆說。
如果真是感情闖的禍,那麼那個男人一定傷透了澄澄的心,他不能坐視不理,非但如此,若讓他知道了,他也一定要替澄澄討回公道。
「我去問?」听見矛頭突然指向自己,泯柔連忙搖手撇清。「不干不干!這種事吃力又不討好,我才不去。」
龍耀炙不悅了,他瞪著老婆。「不去問?那你又發表那麼多意見?」
雖然他是結婚了,可是他還是認為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比如,他老婆就是其一。
齊茵笑了笑,清爽俐落地說︰「其實感情的事情要順其自然,專程去問,反而會讓當事人更不好受。」
「對對!茵茵的話真有道理!」泯柔連連表示贊同。
她年紀比齊茵小,但排行又比齊茵大,因此她們彼此間干脆以名字相稱,省去許多繁文縟節和麻煩。
「總之你們都不關心澄澄就是了。」龍耀炙生氣地踅回位子里。
「天地良心,誰不關心我們的寶貝妹妹了?」龍耀人悠閑地說︰「老大,稍安勿躁,我看這件事遲早會解決,不勞我們在這里想破腦袋。」
「遲早?是遲還是早?要等到哪天?」龍耀炙是個火爆急性子,對這種馬虎敷衍的用語最感冒。
「反正不是遲就是早,總有那一天嘛!」龍耀人的回答更不負責任了。
縱然不滿,龍耀炙也只有認栽。
或許等待真是最好的催化劑,一切都由等待來給予轉機,他只希望那一天可以快到來!
???
夜晚會折磨思念的靈魂,漫漫長夜的滋味不好受。享受過兩個人肢體相纏的溫度後,澄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習慣獨眠,這個「發現」太可怕了。
自從回到南方會館後,她夜夜失眠,縱使藥物也不能幫助她入睡。她無法忘懷香港的一切,所以她才會患上嚴重的失眠癥,而失眠的根源,當然是來自……
忽地,窗欞動了一下,米黃色的窗簾隨風飄動了起來。
澄澄眉心一皺,怎麼搞的,她明明關好窗戶了呀,窗簾怎麼還會飄?莫非有盜賊敢潛入龍門?
正在思考時,一個高大挺拔的黑影掀開窗簾,矯捷地跳了進來。
「誰?」澄澄翻身坐起,枕下的槍枝已被她握在手中,這是她十五歲那年,她老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龍三小姐,好久不見!」陸非的身影在室內淡黃色的溫馨燈光下出現,他冷如寒冰的眼眸迸出火花,似有無限恨意。
「陸非……」澄澄恍惚地看著他。
他怎麼會來?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會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面前?老天,她作夢也沒想到陸非會到龍門來,龍家祖屋警備森嚴,難道都沒有人發現陸非潛入嗎?
「別裝出那種錯愕的表情,偷了我的東西,我知道你害怕看到我。」陸非向她走近,一雙眼楮閃著嘲弄。
該死的她,即使在夜半,她居然還是那麼美麗!
他還以為她多少會有點牽掛他,但,顯見的,離開他對她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她甚至更美了。
「笑話,我為什麼要害怕見到你?」澄澄迅速地武裝起自己。
將近一個月的分離,錯的明明是他,背叛戲耍人的也明明是他,而他現在卻這般理直氣壯,他是要來興師問罪的嗎?
「畏罪潛逃,你的膽子還真不小。」他倏然壓倒她,順手撥掉她手中握著的槍枝。
她深吸了一口氣,為他的用字而不滿。「請你說清楚些,我‘畏’什麼‘罪’了?」
陸非固定住她的雙手,他沉著臉,一臉的不快。「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偷了我旗幫的資料,怎麼?打算到廉政公署去告發我嗎?」
「我確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澄澄也瞪著他,分別月余,這人還是依然那麼蠻不講理和霸道。
陸非冷峻地扯動嘴角,冷硬的聲音透出不悅。「那麼你干脆說你也不記得我是誰算了。」
澄澄抬高下巴,挑釁他的怒火道︰「我確實有此打算。」
她曾發誓要忘了他,但真的與他面對面,卻又是那麼難以抗拒他的魔力,為什麼他總可以輕易地蠱惑住她?
陸非眯起了眼。「那麼,或許這個會幫助你恢復記憶!」
說完,陸非強欺上她的身子——他像火又像冰,用一副強而有力的身軀壓住了她,接著,他移動頭顱,熱唇往她唇上探去,深深地吻住了她那兩片還想開口的不安分唇瓣。
她朱唇微啟,承受著他雨點般綿密的吻,嘗到了他日中混合著煙草與酒的氣息……來這里之前,他喝過酒了?
澄澄心中一動,為什麼喝酒?喝酒壯膽嗎?
哦,不不,不可能,陸非是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壯膽的,他向來膽大包天,況且只是來見微小的她,他又何必藉酒壯膽呢?
龍耀澄,別高估了你的影響力了,陸非就是陸非,不是別人,他不會留戀一個女人……
「把旗幫的資料交出來!」陸非在深吻過後,惡狠狠地命令她。
「我沒有拿。」在他懷中,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但她也同時想到,難道他就只是為了那份所謂的旗幫資料而來的嗎?
是啊,沒錯!理該如此才對,陸非不會單純地只為了要見她而來,此行他是有目的的——,為了旗幫的資料,不是為她。
陸非英挺又危險的面孔逼近她,他揉著她的面頰。「不交?那麼,你是在逼我佔有你嘍?」
天知道他根本不將那份資料放在眼里,他想見她,瘋狂地想見她!為了平復這份可怕的思念,他必須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此,他才不致沉淪得太深……
「你不能這麼做!」她當然知道他指的「佔有」是什麼,那代表她將再次享受他的體溫而無法自拔。
「才多久沒見,莫非你有了別的男人?」陸非眼露凶光地問。
這個想法令他快要瘋狂了,過去他向來不介意與別的男人共有一個女人,但是現在,他強烈地要她只屬于他一個人!他不準別的男人踫她,連看一眼都不行,她的命是他救的,即使背叛、竊取、離開他,她仍是他的!
陸非粗魯地扯掉她的睡衣,同時迅速地堵住她的唇,不讓她喊叫出聲。
就在澄澄以為自己會死去之際,陸非終于發泄了,他摟著她柔軟的身體倒下,氣息濃重。
她的發絲在適才那一波激戰中全濕透了,身體也似乎還透著熱氣,他殘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這思念,太磨人了。陸非與她側躺著,他密密地舌忝吻著她光滑的玉臂,他的手從她的腋下鑽過去抱著她。
此時,什麼都是多余的,如火竄至龍耀澄顫動的核心,兩張盈滿激情的臉龐在尋找彼此的深處。
陸非的黑發亂了,他劇烈的喘息聲說明了他體內的火焰。
不,向來只有陸非主宰女人,沒有女人能駕馭陸非!他要重新定位他與龍耀澄之間的感情;或許,收回他付出的情感會是最好的方法!
???
「為了杜絕人員監守自盜,會館即日起設立定點視察,我會負責將所有人員的指模資料輸入電腦,做最精密的控制。」
在南方會館的例行月會中,龍耀淇代表水門做最後的結語。
「很好。」龍耀炙站起來,他關掉投影螢幕,對于耀淇自動自發的表現感到很滿意。
對嘛,做事情就是要負責任,像耀淇這種態度就對了,如此,他也才能慢慢地將重擔往他們身上轉移,否則要累死他呀?
自從接任南方會館的幫主之職後,他已經好久沒有出國度假了。前些日子泯柔還吵著要去歐洲玩哩,他得抽空安排安排,看看明年能不能帶那做了母親的小妮子去,慰勞她那麼辛苦幫他生了個兒子……
澄澄心不在焉地听著大伙報告。雖然軀體坐在會議室,但她的思緒似乎游離得很遠,遠得連她自己也捉不回來。
陸非離開已經十天了,那夜他如鬼魅般來,又如鬼魅般走,佔據她身體的氣味還殘留著,證明他是真的來過。
陸非倉促的出現全無意義,似乎就為了折辱她。除了蠻橫的進攻她的身體,他走得毫不留情,就像在一個妓女的地方停留了一夜,隔天便忙不迭的要回去一樣。
他到底存了什麼心?說她偷了旗幫的資料,所以她畏罪潛逃?不是他膩了她,所以派人攆她走的嗎?他怎麼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地來對她興師問罪?他憑哪一點在她身上來來去去……
「另外,我今天早上收到一張喜帖,香港送來的。」龍耀炙清了清喉嚨開口。「旗幫幫主陸非要結婚了。」
「陸非」兩字乍入澄澄耳中,她愣了愣,一時無法會意她大哥在說些什麼。
陸非——她認識的那個陸非嗎?
「咦?這倒稀奇。」龍耀人感興趣地挑起眉毛,他听聞過陸非的名字,知道對方也是情場浪子一名,這會兒卻甘願結婚啦?
「有何稀奇?」龍耀炙撇撇唇。「像你這種色魔都可以定下來,陸非當然也可以。」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上,他對旗幫是毫無喜惡的。
「別這樣損人嘛,老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龍耀人對他家老大的指責一點都不以為意。
「喏,這是喜帖。」龍耀炙把艷紅色的喜帖傳下去。「旗幫陸非特意派人送來的,指名邀請我們五兄妹,這份誠意算是難得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希望大家都要出席。」
「太好了,上回去香港找老婆沒玩到,這回可要好好玩玩!」龍耀人眼里只有玩。
當那張喜氣洋洋的喜帖傳到澄澄手中,她心髒如擂鼓般地跳動著,她緩緩打開,刺目的字映入她的眼簾。
陸童聯婚……
原來陸非結婚的對象是童雪均,果真如童雪均所說,她與陸非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很深厚。
童雪均不計較陸非的風流艷史,而今要與他結婚了。
既然他要結婚,為什麼他還要來找她?為什麼那一夜他還要在她的身上尋求發泄?
他如此行為,對得起即將成為他新婦的童雪均嗎?
一連串的問號在她心中蔓延開來,她知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免掉這次的香江之行;而她也知道,陸非跟她的那些手足根本無甚交情,他的周到邀請,不過想叫她難堪罷了。
可恨的陸非!即使她是他不要的、拋棄的女人,他也沒必要如此羞辱她吧?
但她不會逃避,如果逃避就不是龍門的子女;她會去,去面對他的婚禮,這個原本該屬于她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