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穎,听說你天天坐顧問的車來上班?」
「不是天天。」那家伙可不是天天都起得來。瑪穎埋頭修改電腦上的契約,一邊頭也不回的回答。
「哇!听說他開本雅特的轎車,那種一輛好幾千萬的車對不對?」
「不知道。」她毫無興趣。
「瑪穎,他在追你嗎?」
「怎麼可能!」這種說法太荒謬了,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瑪穎,他——」
瑪穎終于抬起頭來,懶懶地擺擺手打斷道︰「他只是剛好是我家旅館的客人,偶爾他要上班時借我搭便車,你們實在想太多了。」
「天哪!他住你家啊?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乘這個機會釣個金龜婿!來個霸王硬上弓……」
沒有人把她的話放在眼里。畢竟,法務室這種地方就像金庸筆下的古墓派,向來跟外界絕緣,難得有同事竟然得到公司神秘大帥哥的青睞,其他人跟著過過干癮也好。
「你們聊你們的,我先去送簽呈。」她揉揉太陽穴,決定先遠離八卦圈。
「要去找顧問了嗎?沒問題,我們支持你,一定要把他追到手,瑪穎,加油!」法務室這一群老女人全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瑪穎頓時覺得滿臉黑線,她們真的是……想太多了!早知道就要誓死堅持到底不搭他的便車,才不過坐幾次,大家就幻想到這種地步!
她抱著簽呈,無奈地走到顧問室去。
才到顧問室門口,她就開始感受到人們追求幸福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啊……
因為,來自四面八方、各個不同部門的美女職員們,都抱著一疊疊簽呈,隊伍都排到門外來了。
「我們公司有這麼多簽呈可以簽嗎?」她納悶地碎碎念道。
懶得跟大家一起擠,當下就放棄在此時去簽簽呈,轉身打算要走。
但就在她轉身之際,顧問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女的正好抱著簽好的簽呈走出來,而在門大開的這個空隙,葛森看見了瑪穎一閃而過的身影。
「瑪穎!」他出聲叫道,一邊大跨步走到門口。
瑪穎下意識地回頭,視線還沒觸及葛森,就先看到整整兩排交錯著羨慕、嫉妒、氣惱的目光。
面對眾多盛怒的美女,她不禁一時被目光打死在當場。
「穎——你有事找我對不對?」
葛森端起一千瓦電力的笑容,踱步到瞠目結舌的瑪穎身邊,一手還輕輕地搭上她的背。
他干嘛叫她叫得這麼肉麻?他沒看到那些人看起來快把她殺了嗎?瑪穎再度地眉頭打結,一臉疑惑地抬頭瞪著他。
他瞬間俯低身,在她耳邊輕喃道︰「幫個忙,我不想再被那些八爪章魚給纏住。」
其實被美女們纏住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懶得看那麼多簽呈,有損腦細胞耶……
嘎?幫什麼?瑪穎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就听到葛森泰然自若地抬起頭,對其他人說︰「不好意思,我跟瑪穎約好要出一趟公差,時間到了。那……這些簽呈麻煩先送去總經理室簽。」
「啊——」眾美女撒嬌似地哀哀叫。
「出公差?!」瑪穎一頭霧水。
「對,出公差,我陪你去拿公事包,我們現在就走。」葛森自然而然地一手摟著她的肩,帶她往法務室的方向走,把那群女人拋在身後。
「你……不用拿包包?」他怎麼能這樣說出差就出差啊?
「我今天沒有帶包包。」
「呃……好。」她呆愣一秒,隨即身不由己的被他架著離開。
他畢竟是旅館的客人,被那些八爪女糾纏也是挺辛苦的,幫幫他也是應該的;而且他雖然愛亂開玩笑,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不錯的人,何況他偶爾早上還載她上班……她兀自胡思亂想著。
「你在想什麼?」葛森醇厚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想我干嘛要當濫好人幫你月兌困……」她哀嘆一口氣。
「听起來好像你損失很大。」
「當然羅!公司可以開始販賣我的稻草人,供大家釘釘子了……我現在好像就感覺到背後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你的意思是在恭維我我很受歡迎?」他低笑道。
她受不了地睨了他一眼。「真是沒救了,你這個得了大頭癥的痞子!」
「哦?我在你眼里就那麼不迷人嗎?」他轉過身來面對她,挑釁的眼神探向她圓圓的杏眼。
「迷人、迷人、迷人極了,可不可以?你滿意了嗎?」
她對他的放電渾然沒知覺,逕自咕噥道︰「幫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死也不坐你的車了。走到路上最好不要給我踫到,踫到也要裝作沒看見,不然,哪天我怎麼被你害死的都不知道……」
走到法務室前,曾姊剛好打開門要出來,看到瑪穎跟葛森,當場驚喜地叫嚷。
「瑪穎……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當然不是!」瑪穎故意哀怨地道︰「誰都可以冤枉我,就只有曾姊你不行啊……」
她長什麼樣、葛大顧問長什麼樣?葛森又沒有被蛤仔肉糊了眼,怎麼會看上她?!大家不會動腦筋想一想嗎?
「那你為什麼讓他這樣摟著你的肩?」曾姊一頭霧水。
「我沒有——」瑪穎一邊否認,一邊緩緩轉過頭,視線對上擺在她肩上很久了的蒲扇大手。
「啊!」她幾乎是從葛森身旁嚇得跳開的,嬌眸憤慨地怒瞪他。「你干嘛把手擺我肩上啊?」
「你也沒有拒絕啊!」葛森不置可否地攤攤雙手、聳了聳肩。
瑪穎為之氣結,只能轉回頭對曾姊解釋。「曾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恍曾姊笑咪咪地拍了拍她的肩。
「不是,真的不是這樣——」她亟欲解釋。
「我有急事,回頭再聊喔!」曾姊笑笑地揮了揮手,小快步往電梯跑去。
瑪穎整個肩膀垮下來,猶如斗敗了的公雞。算了、算了,謠言止于智者!
不過,她還是狠狠給了身旁閑著看戲的葛森一個白眼。「不要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我是對你有意思啊!」彷若被雷劈到了一般地捂著胸口。「你別跟我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鬼才相信!」她冷哼一聲。
葛森淡笑著斜睞她。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魅力,這也算得上是她的好玩之一吧?
匆匆進去法務室拿了公事包出來,瑪穎跟著他一路在眾人的注目禮下,坐進電梯,來到一樓大廳,離開公司。
都已經坐上他的轎車,車子平穩的在路上飆馳了,瑪穎才非常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個問題。
「對了,我們要上哪里出公差?有沒有文件要事先準備?」
「木柵動物園好了。」
「什麼?!」她震驚地想跳起來質問他,但安全帶阻擋了她,她因為反作用力,重重地彈回椅背里。
「那個『什麼?!』好像是你的口頭禪。」他目不斜視地評論。
「什麼——啊!」瑪穎意識到「什麼」那兩個字又月兌口而出,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用介意,我個人滿喜歡看到你張牙舞爪地說著『什麼?!』那樣的表情。」
瑪穎對他實在是又氣又好笑。「還不是因為你老是有驚人之舉!都是你害的,我的生活簡直一片大亂——唉!不對,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我們要去木柵動物園出公差!」
「對,我們去木柵動物園玩。」
「玩?!」聲音提高八度!
他掏掏耳朵,算是對她的魔音穿腦表達抗議。
「沒錯,去玩吧!」
平日上班時間的動物園冷冷清清,幾乎沒什麼游客,不過好在今天溫暖的冬陽露臉,金色的陽光、澄藍的天空,景物都像亮了起來,讓人感到舒舒服服的。
「很可愛吧?」葛森興致勃勃的指著抱緊樹干一動也不動的無尾熊派翠克。
「哪里可愛?一動也不動,臉還被遮住了。」瑪穎撇撇嘴不屑道。
突然,她靈光乍現地拍了一下手,語氣刻意淡淡地損道︰「我懂了,你跟它同病相憐嘛!」
「什麼同病相憐?」葛森揚起一邊眉。
「你們都有懶病,所以能夠互相理解。」她促狹地斜看他一眼。
葛森咧嘴一笑。「如果說我有懶病的話,那你要小心過勞死……再去看別的吧!」
他怎麼會對動物園這麼精力旺盛啊?瑪穎好想嘆氣。
她幾乎是被他軟硬兼施逼來的,而他這個平常行為舉止懶洋洋得可以的家伙,來到動物園竟像把魚放進水里一樣,活蹦亂跳!就連小孩子才會去看的可愛動物館——雞呀、鴨呀、豬呀……他也看得不亦樂乎。
葛森拉起萬分無奈的瑪穎,跑進暗模模的夜行動物館。
「森,你之前沒有住在台灣,對不對?」
瑪穎老著冰涼的扶手,側頭看著聚精會神盯著玻璃帷幕的葛森,他完全被烏漆抹黑里胖嘟嘟的貓頭鷹吸引住了。
「沒有長期住,但偶爾會過來。怎麼了?」
「那你之前住的地方一定沒有能看的動物園。」要不然這麼大的人,怎麼會對台北這個小小動物園那麼愛呢?
她用手掩口打了一下呵欠,看著貓頭鷹的眼楮轉了轉。
「錯了,之前我看過很多的動物園,也到過非洲一些地方走走,也喜歡看動物馬戲團……」自己還養了幾只海豚,他暗忖。「只是單純地喜歡動物園罷了。」
講到這里,他突然訝異起自己怎麼會想帶她到動物園來?在動物園時通常是他最放松戒備的時刻……不過,沒關系,他知道瑪穎不可能傷害他;甚至,跟她在一起!他竟然覺得非常放松。
不說喜歡動物,而是說喜歡動物園?瑪穎困惑地望著葛森。
「你真奇怪。不過,我以前听說,一天到晚面對人很累的時候,到動物園走一走,感覺會好很多。
「例如說,如果是人事處處長,每天要考核員工的績效,評估每個人的品格、適合做什麼之類,有時還要看一下錄用的這個人會不會對公司忠誠,那他回家時可能就一點都不想再接觸到任何人,那種時候就很適合到動物園走一走。」
一針見血。葛森唇角自嘲地輕揚,這個傻妹偶爾也是挺敏銳的嘛!
「你不喜歡動物園?」他隨意問道。
「不太喜歡。」瑪穎搖搖頭。她可是對人有興趣多了,所以才會念法律呀!
算了,都已經被他綁架到這里來了,工作就先別想吧!瑪穎伸一個懶腰,放輕松心情,開始也跟著他熱切地觀賞起動物來。
又逛了一會兒,葛森覺得瑪穎肯定完全不了解她自已。
「天哪!它怎麼會長這樣?」她對著鼻子長長、黑白相間的馬來貘大叫,杏眼圓睜。
反應這麼激烈,好個不太喜歡……葛森忍不住用拳頭抵住唇,免得自己噴笑出聲。
「你嫌它丑?」
「也不是嫌……只是我以前看過一本繪本,上面畫了一只食夢貘,長得就像這樣,沒想到現實生活中長這麼丑……」當場幻滅。
就是嫌它丑。
一會兒,她又皺著眉頭看著長頸鹿吃樹葉。
「我以前一直覺得長頸鹿全身上下什麼都美,但就是有一個敗筆。」
「什麼敗筆?」
「它那個紫色的舌頭,」瑪穎認真地說道。「滿像異形的。」
葛森懷疑她一定是太久沒出去玩了,因為,現在的她漸漸開始像一只月兌了韁的野馬。
「你過來看、快過來看!」她興奮的跑到另一頭的扶欄旁,完全不顧還穿著繃得緊緊的灰色套裝。
一點點涼涼的風輕吹,把她的發絲一直吹向她的眼鏡,他笑看著她用手撥了又撥。
「看什麼?」
主客易位,現在她比他看得還興奮。
「我最喜歡的——」她手指著扶欄下方,站在水澤旁的動物。
「河馬?!」葛森辛苦地壓下笑意,害得他的胸膛強烈的震動。「它寬吻、大嘴,身體呈短筒狀,腿短而粗,你最喜歡它?」
看著欄桿下方,龐大笨重、緩緩移動的河馬,瑪穎不禁要承認,他形容得更貼切。「雖然丑斃了,可是真的很可愛,看了會讓人心情很好。」
她笑容滿面,彷佛看到這些丑八怪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對了,好久之前有一個手機廣告,你有沒有看過?」她星眸發亮,用手又比又畫的形容。
「是Nokia剛推出照相手機時拍的。廣告是一個女的坐在泡泡浴缸里,接著從浴缸里浮出來一只大河馬,然後那女的用手機把河馬拍下。我非常喜歡那支廣告!」
「你說的是……Nokia7650?那支很笨重的手機?」葛森好奇道。
「我不記得型號了。不過,那時我還想,如果它把河馬那張照片,當作手機附的桌布就好了。」
「那樣你就會買下它?」為了桌布去買那麼陽剛的手機?
「怎麼可能!那支手機超級貴,我不可能花那種錢去買一支手機;何況,我的生活圈很單調,手機很少用得到。」
她的生活圈的確很單調,他毫不懷疑,上班、旅館工作、念書、睡覺,就是她每一天的生活。但厲害的是,這麼單調的生活她竟然過得很樂在其中,他老覺得不可思議……
「好!再去看下一個!」她舉起右手,像是領隊小姐要帶路一樣揮了揮。
葛森笑了。「沒問題。」
猩猩、猴子、大衛神父鹿、山獅、蒙古野馬、浣熊、土撥鼠、水獺……他倆邊看邊慢慢閑逛,」路聊天說笑。
或許是天氣太好,又看到一大堆懶懶散散的動物,瑪穎覺得自己竟像喝了酒一般微醺,一股溫暖的興奮在四肢百骸流竄。
國王企鵝活潑地在冰上走來走去,一會兒靈巧優雅地滑進水里,敏捷地游了起來。
他倆像孩子似的緊貼著扶欄,屏息地注視著玻璃帷幕里的動靜,沒有說話,但兩人的唇角都揚著,眼里淨是笑意。
一只企鵝腳滑了一下。
「噗!」兩人同時噗哧一聲。
驀地一陣悸動,瑪穎不禁仰頭望了盯著前方的葛森一眼。
此刻,她竟覺得他倆心意相通……
「怎麼了?」他斜睞著她。
「沒……」她雙頰忍不住泛紅。神經!她在想什麼!
她有點尷尬地撥了撥額前掉落的發絲,一邊轉身要走出去。
葛森把她的窘迫一覽無遺,他懂——她心動了,這個發現讓他的喉頭一緊,深邃的眼變得幽暗難明。
「動物園快關門了,我們快走……」陰涼幽藍的館里沒有其他游客,她邊說邊緊張的快步向前,裙擺太緊,步伐跨太大,一個絆到,她整個人往前撲。
「小心。」葛森輕輕松松地由後方攬住她的身子,一只鋼鐵似的健臂箍住她縴細的腰肢。
「謝謝……」感受到他那強而有力的緊握,她覺得燥熱不安。「OK,我站穩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不放。」他佣懶地道。
姿勢一變,他從後方用雙臂將她緊緊摟住,讓她完全貼近他的懷里,他微微低頭,下顎抵住她的頭頂摩挲。
口干舌燥是什麼感覺,她想她非常了解了,血液轟隆隆地在血管里奔馳,腦海淨是一片空白。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清爽還有點海洋的氣息;她被緊緊抱著,就像她是個棉被枕頭之類的,而那微微抵著她身後的隆起,讓她的心失序奔馳,她真的真的真的就要化成一攤水了……
「放……放……放開……」她生平第一次結巴。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他啞聲低吟誘哄。
當然緊張……他這樣抱著她,她怎麼可能不緊張?她心里雖然埋怨,嘴里卻說不出話。
他輕輕松開他的禁箍,一瞬間瑪穎覺得有一絲不舍,但隨即理智重回腦海,她大大松一口氣。
他雙手扶住她的雙肩將她轉向他,一手輕易地取下她的眼鏡。
「不要鬧了——」
她想奪回她的眼鏡,可是葛森卻攫住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腰往他身上靠,溫熱的唇毫不猶豫地壓上她的。
瑪穎震驚地忘了闔眼,看著他閉著眼、吻上她。
他攫住她的手改將她的後腦勺壓向他,讓她無法閃躲,他的舌毫不留情地闖進她的牙關,卷著她的舌、嚙著她的唇。
這種驚人的親密讓她心跳都停了,他吸吮著她唇內的芳蜜,纏綿繾綣,挑逗著她,逼她的舌與他共舞。
誘惑濃烈如醇酒,恍惚中她也闔上了眼,讓他緊箍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支撐她全身的力量,她柔軟的胸脯貼住他結實堅硬的胸膛,她的下月復抵著他如火般的,昏昏沉沉、飄飄蕩蕩……
世界好像失去了時間,她只能把自己完全地交托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巨大的廣播聲回響著。「各位游客,今日本館的關閉時間是下午五點……」
「走吧!」葛森戀戀不舍地結束這個吻,懶洋洋地低頭笑看滿臉嫣紅的她。
好現象,她竟然讓他認真了,他現在滿腦子就想把她帶到床上,深深地進入她。
瑪穎腿一軟,幾乎是癱在他懷中,心亂如麻。
但癱軟只癱軟幾秒鐘,她的腦袋一開始正常運轉,第一個反應便是用力推開他,拔腿就逃。
天哪!她在干嘛?
再待下去,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竟然渴望繼續待在他懷里,她瘋了嗎?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教她好心慌……
才跑沒多遠,身子突然騰空起來,嚇得她驚喘一聲。「啊——」
原來葛森已經輕而易舉地追上她,伸臂從背後將她撈起來,倒掛到自己肩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驚慌地捶著他的背,窄裙外的雙腿掙扎著,突然,知覺到他擺在她臀上的大手,一股奇異的暖流流竄在血管里,讓她渾身酥麻輕顫。
「不放!一放你就逃走了。」葛森無賴地道。真是的!被他的吻嚇跑的,她還是第一人哩!
「求求你,把我放下嘛!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逃跑……」
「不放。」
金橘色的夕陽余暉中,兩人一路吵吵鬧鬧,但最終她仍舊像是一只誤踏陷阱的無辜小鹿,被邪惡獵人一路扛回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