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的會議記錄,那麼,沒事的話我先下班了。」將手上的資料夾放在董事長的辦公桌上,韓芙晴欠了欠身,準備離開。
「韓秘書,今晚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吧。」辦公桌前的男人拿起了身邊的黑色毛呢大衣套上,叫住了她。
「今天晚上?」韓芙晴停下腳步,再跟他確認一次。
「是,我有些話要跟你說。」貝語錫走到門邊打開門,等著她。
韓芙晴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手提包後,便跟在他身後離開公司。
貝語錫帶著她來到一間高級的西餐廳,隨意點了份雙人套餐。
待湯和沙拉送上,他喝了口水後,很快地進入重點,「韓秘書,你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了嗎?」
韓芙晴拿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她輕托了下黑框眼鏡,才抬起頭看著他,「目前沒有。」
「那麼,這頓晚餐就當作是跟我相親吧。」貝語錫的表情看起來怡然自得,就像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月色真動人之類的話。
「相親?」她輕輕皺起眉來,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你跟在我身邊有多久了?三年,五年,還是更久?你應該很了解我的個性,我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優雅地拿起湯匙喝了口湯。
韓芙晴只是看著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話可以說。
「現在的我事業有成,人生看起來好像一帆風順,但是我還欠缺一個妻子。」
「言下之意,是擔心自己的事業往後沒有適當的繼承人?」妻子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生產工具吧?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主餐送來後,貝語錫切了塊牛小排放進嘴里,示意她也快點用餐。
「董事長……」
「一般相親應該不會是這樣喊對方的吧?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微笑著打斷她的話,
「貝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韓芙晴叫不出他的名字,他們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她可不想弄亂了。
「你說。」他停下刀叉,深邃的長眸直盯著她。
「為什麼是我?」她既不特別美麗,也沒有什麼顯赫的家世,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好的條件可以吸引他。
「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夠長,習慣了。」貝語錫像是早已想過這個問題,說起答案來一點困難都沒有。
「習慣了?」這個答案的確很像他一貫的作風。
「明天是周末,你有沒有打算去哪里走走?」他又開始吃起眼前的食物,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回答是否令人滿意。
「明天我要回一趟花蓮老家。」每個月韓芙晴都會固定抽出兩個周末回家度過,而這個星期六正巧是父親的生日,她當然非回去不可。
「花蓮嗎?幾點?我過去接你。」他說得坦然,她卻听得胡涂。
「為什麼要來接我?」他沒有任何理由跟著她到花蓮去吧?無論是公事上還是私人理由。
「順便去拜訪你的雙親,你在我身邊工作那麼久了,我去拜訪他們很合理。」他的答案永遠令人模不清他的思緒。
合理?她覺得一點都不合理,而且她一點也不想讓他跟去。
「你不喜歡吃嗎?那麼點別的餐吧。」貝語錫隨即作勢要揮手召來服務生。「不用了。」韓芙晴趕緊拿起叉子用餐。
整頓飯吃下來,她覺得自己如坐針氈,除了他不停投射過來的灼熱視線外,還有剛剛他所提的相親、拜訪她家的人,這一切都讓她惴惴不安。
「吃飽了嗎?吃些甜點吧。」他向來只是說,從來不曾听听他人的意見,比個手勢便請服務生送上蛋糕和焦糖烤布丁。
韓芙晴看著眼前的蛋糕。她其實不愛吃甜的,而她也從未看過他吃甜食,他連咖啡都是喝不加糖的黑咖啡,現在這些光看就覺得甜得膩死人的點心,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不喜歡吃甜點嗎?」貝語錫以為女人都喜歡這些,至少他家里的兩個女人都很愛。
「我對甜點其實沒有特別的愛好,更何況已經吃得很飽了。」她的胃口本來就不大,剛剛的沙拉、濃湯和牛排已經很足夠了。
「是嗎,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他說著就準備結帳離開。
「這些讓我帶走吧。」她指了指桌上的甜點。明天可以把這些帶回家給父母吃,他們兩老可愛吃得很。
「你不是不愛吃?」是怕浪費?
「我是不愛,可是有人會吃就是了。」她沒有多說些什麼。
貝語錫挑了挑眉,沒有多問,請人將甜點包裝好,然後結帳離開餐廳。
韓芙晴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每次他有交際應酬的時候,總是帶著她一起參加,時間晚了,他也會開車送她回家,只不過今晚氣氛不對,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
終于車子來到她家樓下,她在內心輕吐了一口氣,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芙晴,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貝語錫突然喊住了她。
韓芙晴不知道該轉頭好還是該走出去,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答道︰「可以。」然後開門下車。
「明天早上我九點過來,晚安。」貝語錫說完後便開車離去。
韓芙晴手上提著白色的蛋糕紙盒,站在刺骨的寒風中,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了起來,
開了門,走入自己的小窩,她月兌下高跟鞋,接著將蛋糕放進冰箱里,將窗簾拉上,月兌下套裝,換上家居服後,她無力地癱在床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搞不懂今晚貝語錫在想些什麼,她只不過是他的秘書,就這麼簡單,為什麼要試圖破壞這個界線?她好煩。
走進浴室,她拿下頭上的兩根黑色U型夾,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隨即得到解月兌,人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眼鏡放在洗手台上,她決定好好洗個澡。她不管了,明天他要來就來,她躲不了,也不想躲,就暫且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話是這樣說,可是當韓芙晴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時,她開始覺得或許自己應該現在趕夜車回老家去,可是,人事部有她完整的資料,他只要打通電話什麼就都知道了,到時候他如果單獨前往,那不是弄得更糟?
抓了抓頭發,她不由得嘆口氣。
希望平淡了二十九年的人生不要因為他而打亂,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要被他牽著走。
她向來可以冷靜面對任何事情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對,不要再想了,現在只要閉上眼睡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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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韓芙晴帶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並拎著昨晚餐廳那個白色紙盒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貝語錫的嘴角輕微扯了一下。
「沒睡好嗎?」
「天氣太冷了。」她坐進了車子里,淡然地道。
「我買了饅頭和肉包,要吃嗎?」他坐進駕駛座,卻不急著發動引擎。
老實說,她習慣了一天三餐都十分正常,早餐通常在家里解決,吃飽了才有精神上班,而現在已經九點,她當然覺得餓了,
「謝謝。」韓芙晴接過熱騰騰的饅頭。向來是她替他買早餐,沒想到現在竟然角色對調。
「還有熱咖啡,我只買了黑咖啡,你喝嗎?」貝語錫並未猜測她喜歡吃什麼,也從來詢問過,完全只是照著自己的喜好購買。
「謝謝。」她想,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比他更愛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他們兩個靜靜地坐在車子里吃著早餐,沒有多作交談。
韓芙晴偷偷地瞄了貝語錫一眼。這是她第一次跟他一起吃早餐,感覺有些微妙,就像某人的丈夫跟他的情婦共度一晚之後,隔天沒有匆忙離去,還留下來優閑地吃個早餐。
貝語錫開車的時候總是非常專注,注意四面八方的車輛還有任何可能的突發事件,韓芙晴曾想過,如果飛碟突然掉到他的車頂上,他大概也只會冷靜地打個電話給修車廠,然後馬上聯絡保險公司申請理賠吧。
他總是處變不驚,無論是安排好的事或是突如其來的狀況,他總是能快速地尋求解決之道。
像貝語錫這樣永遠那麼冷靜的人,不知道是否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她在他身邊工作已經七年了,七年算是不短的時間,但是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自己完全了解他,他從來不輕易讓人靠得太近,他的身體是,他的心也是。
當然,她也總是安分地守在自己的位置,從來沒有妄想過什麼灰姑娘也會有美夢成真的一天,她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既然一早就明白,那麼就不會讓自己有深陷其中的機會,她向來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們之間永遠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這是他們的相處之道,毋需言語就有極佳的默契。
可是,他昨晚說的話打亂了她的思緒,甚至讓她失眠了。
天知道除了剛離開家北上的那幾晚她因想家而睡不好之外,她活了二十九年的人生還不知道什麼叫輾轉難眠,現在拜他所賜,昨晚她終于能深刻體驗到那種滋味,還在臉上留下了痕跡。
「累嗎?累了就睡一下,到了再叫你,」貝語錫的車速總是保持在一定的安全範圍內,以防御任何突發事故。
韓芙晴將頭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大腿上,轉過頭看著車窗。昨晚一夜無眠,她是很想就這樣睡了,但是理智還掙扎著。她不該這麼放松的,應該保持警覺心,可是,她真的好困……
最後她還是抵擋不了襲來的睡意,她的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靠往車窗。
看見她這模樣,貝語錫緩緩將車子停在路肩,接著將她的座椅調整至舒服的角度,拿起後座的大衣覆蓋在她身上,之後才又重新起程。
韓芙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那張不應該出現在此的臉孔時,意識在短短三秒內便沖回了腦海。
她坐起身,看了看窗外,才發現已經抵達她家門口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她注意到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了,她竟然在他的車上睡得這麼熟……
「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就等了一下。」貝語錫打開車門,拿起後座的一個咖啡色紙盒還有她的大衣,等著她下車。
等了一下?少說也等了她兩個小時吧,唉,她真希望時間可以倒退回到昨天下班前,她一定會堅持說自己已經和人有約,死也不要答應跟他一起吃晚餐。走到家門前,韓芙晴又看了他一眼。現在如果有個哆啦A夢的任意門出現在此,她一定會馬上開門把他給推進去,隨便去哪都好,就是不要跟她一起站在家門前。她此時才發現手中的紙盒太輕了,好像只是個空紙盒,她打開一看,發現里面的蛋糕還有布丁都已不翼而飛。
「這個……」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買了新的,第一次拜訪你的父母,不應該拿隔夜的點心,那些已經有點硬了,甜點還是剛出爐的最美味。」
他說話的時候,嘴里散發出淡淡的蛋糕香氣,讓韓芙晴知道是他把那些甜點吃掉了。
不過,他不是不愛吃甜食?她顯得有點訝異。
「快開門吧。」貝語錫整了整自己的西裝,開口催促。
「董事長,你……」她仍作垂死掙扎。
「叫我語錫就好。」他淡淡地道,然後逕自按下門鈴。
「一定是晴晴,我來開門。」
屋內的人說話挺大聲,連他們站在外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晴晴,你回來啦。咦,這個是什麼,蛋糕嗎?」韓奎生眼前只看到寶貝女兒跟她手上的白色紙盒,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多了個人。「爸……」韓芙晴無奈地對他使了一下眼色,讓他注意她身邊還有個人。「喔……這位是?」韓奎生就算神經再大條,也發現了那個人的存在,于是他禮貌地向對方點了個頭。「伯父您好,我姓貝,貝語錫,這是給兩位的見面禮。」他點了點頭,簡單的自我介紹。
「貝先生啊……快請進來,進來再說。」韓奎生接過咖啡色的紙盒,熱絡的招呼著。
待貝語錫走在前頭,韓奎生便輕拉起女兒的手臂低語。
「上次你媽才說希望你帶些朋友回來玩,你這次就不負期望地帶了個男人回來,等會兒你媽可要高興死了。」
韓芙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應,難道她要說自己是被逼的嗎?她一點也不想帶他回來啊,唉,真是有苦難言。
打過招呼之後,四個人便在餐桌前坐下,韓芙晴與貝語錫並肩而坐,韓家兩老則坐在他們對面。
「媽,你這樣看著他,人家怎麼吃飯啊?」韓芙晴有些沒好氣地道。打從貝語錫一進她家門開始,媽媽就如同餓死鬼一樣緊盯著他,只差沒撲向前。
「哎喲,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說,媽是因為從來沒看過你帶朋友回來,當然好奇啊。」說來也奇怪,他們夫婦倆熱情又大方,偏偏生了個話少的女兒,連朋友都少得可憐。
「貝先生,說來真巧,我女兒的上司也是姓貝。」這個姓氏不常見,韓奎生很快聯想到其中的關系。
「爸,貝先生就是我的上司。」韓芙晴冷冷地掃了貝語錫一眼。
「真的啊?那真是要好好感謝貝先生了,我家晴晴多虧了你的照顧,平常她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好,還請你多多包涵。」韓母一听到貝語錫就是女兒的上司時,連忙對他鞠躬哈腰。
「伯母,芙晴是個很好的工作伙伴,做事俐落又有效率,應該說是我得到了一個很好的幫手才是。」貝語錫微微笑著。
「貝先生,今天是陪晴晴來花蓮玩嗎?」韓奎生熱情地問,準備帶他好好四處游覽一下。
「伯父,伯母,我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對你們說。」貝語錫喝了口水,正經八百地開口。
「是,請說。」韓奎生跟妻子都坐直了身子,等著他開口。
韓芙晴側頭看了他一眼,內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貝語錫拉起了她的手,鄭重地開口︰「我希望能以結婚為前提跟芙晴交往,希望能得到你們認同。」
他的話實在太令人吃驚了,韓氏夫婦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件事,還以為是女兒在公司的表現出了什麼問題。
韓芙晴抿緊了雙唇看著他,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他強勢地緊握著她不放。
「晴晴,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一起的,你怎麼都沒跟爸媽提過啊?」韓氏夫婦均看向女兒。
「我……」她不禁詞窮。難道要說,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被逼著跟他相親時開始的嗎?
「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還很短,但是我知道芙晴必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終生伴侶。她在我身邊工作也好幾年了,我們對彼此有一定的了解和默契,希望兩位可以答應讓我們交往。」貝語錫突然站起身,誠懇地向兩老彎腰請求。
韓芙晴的臉不由得因為他的話而輕微抽搐。什麼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還很短,他們何時在一起過了,她這個當事人怎麼完全不知道?
韓奎生激動地從位子上站起身,用力的握緊了貝語錫的手,「貝先生,那我們家晴晴就請你多多照顧了。」
「是啊、是啊,晴晴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希望你多多包涵。」韓母也跟著站起來這麼道。
現場只剩下韓芙晴一個人還坐在原位上,拿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她還是決定先把眼前的排骨酥吃到肚子里再說。
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酥才剛踫到唇邊,她卻突然被人拉起。
身邊的男人搭著她的肩膀,對眼前的長輩們道︰「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芙晴,請你們不用擔心。」
到手的排骨酥掉到桌上去了,她在內心無言輕嘆,不過是想好好吃個飯也不行。
奇怪了,他的手干嘛放在她的肩上?
才剛抬起頭,她就對上父母充滿期望的燦亮眼眸。
「發生什麼事啦?」只有她一個人在狀況外嗎?
「沒事,我們繼續吃飯吧。」
三個人很快的便坐回椅子上,繼續吃著桌上的飯菜。
「來,吃看看這塊排骨酥,又女敕又香又酥脆,包準好吃。」韓奎生殷勤地道。
貝語錫咬了一口表皮酥脆,肉質鮮女敕的排骨酥,頻頻贊美。「嗯,真的很好吃。」
「那就多吃點啊。來來來,嘗嘗看這個炒花枝,也是好吃得不得了,這道可是我們韓家獨有的招牌菜。」韓母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又夾了幾片花枝放進他的碗里。
韓芙晴看著他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貝語錫才是兩老的兒子,她只不過是被他臨時帶回來的跟班。
她呆呆地坐了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就在快踫到碟中那最後一塊洋蔥豬排的時候,那塊豬肉突然被對面的一雙筷子搶先一步夾走了,她的洋蔥豬排就這樣奉獻到貝語錫堆得像座山一樣高的碗里。
「媽——」那是她最愛的洋蔥豬排耶!
「語錫,吃吃看這個,洋蔥豬排,我們家晴晴最愛吃這道菜了,你嘗嘗看味道如何。」韓母全副精神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根本沒時間理會女兒。
韓芙晴看著父母好像把貝語錫當作老祖宗一樣奉待,便放下碗筷,獨自走到廚房里,什麼胃口也沒有了。
「晴晴啊,順便切些水果出來。」韓奎生朝廚房的方向喊道。
她只好從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還有兩顆隻果。將葡萄先用鹽水浸泡著,接著拿起一顆隻果,她突然想起壞心的繼母讓白雪公主吃下毒隻果的故事。
她想,她現在應該可以體會那個繼母當時是什麼心情了。
「晴晴,動作快一點。」這次換韓母的聲音傳來。
韓芙晴清洗了一下隻果,接著拿起水果刀開始削皮。才剛削到一半,她又突然停下來。為什麼她得做這些事情?現在是她的休假時間,干嘛還得伺候他?
「需要我幫忙嗎?」
「啊?」那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一驚,鋒利的水果刀突然地劃了一下,她的指尖隨即流出淺淺的血痕。
貝語錫是個務實的現代人,當然不可能做些什麼幫她吮去血跡之類的蠢事,他反應靈敏地拉過她的手,打開水龍頭,以清水沖洗她的傷口,接著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壓住她的傷口。
「很快就會止血了,下次拿刀的時候要注意點。」他的大手握緊她的手指,低聲道。
韓芙晴的左手被他握住,右手則僵硬地放在大腿邊,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狀況好像不太對勁,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錯,她又說不出來,她只是覺得自己並不想跟他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哪怕只是一根頭發她也不想。
「你不打算說聲謝謝?」他低頭看著她的無言。
韓芙晴抬起頭看著他,她知道自己該道謝,可是她就是不想說,她是怎麼了?她可是彬彬有禮的女孩子,這一刻怎麼突然變成沒禮貌的啞巴啦?
貝語錫無聲地微笑,拿開手帕,看到她的傷口已經止血後,便將手帕放回口袋,接著拿起流理台上的隻果,開始削起皮來,動作迅速得像是熟手一般。
不用兩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將兩顆隻果削皮切塊,葡萄也都洗干淨了,拿了個盤子裝好。
韓芙晴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他走出廚房的背影,她突然發現,他好像不是她想像中那樣,只是個高高在上的董事長。
原來,除了公事之外,他的手腳還滿俐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