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窩在陽台的躺椅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無力感。她皺起眉扶住頭,最近幾天她老覺得身體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精神也不太好,凡事都提不起勁來。
這種種的情況只傳達一件事,她的身體狀況有了變化,她不由自覺想到潛入風雲城那晚的發病,心情更覺沉重。
開門的輕響由身後傳來,紫菀卻連回頭的動作都覺得十分難受。
「你怎麼了?」自從那天後,她的臉色就沒好過。御人皺起眉,思考著該如何才能恢復她的精神。
她搖搖頭,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不過猜也猜得出,絕沒好事就是。
「我沒事。」
御人還沒回話,一陣嬌柔的女聲就先插了進來。
「你還真沒事呢。」柳搖青慢條斯理的提了個箱子走進房間,完全無視于一旁眼神深沉難測的御人。
「小柳。」紫菀看見故人,心中不知該喜或是該憂。
「嘖!」柳搖青推了下眼鏡,「我是不是該為你還記得我這號人物而感到榮幸?」
「你是誰?」御人淡淡的問,沒道理堂堂奪影的風雲城被人當公園來去自如。
「柳搖青。」她拿出箱子內的儀器,一面指使御人,「把她放到床上去。」
「她是我的朋友兼主治大夫,我現在能跑能跳全是她的功勞喔。」紫菀以眼神制止御人的不悅,她天不怕地不怕,單單對小柳有著說不口的畏懼,小柳根本就是她的天敵。
御人不情願的將她放到床上。那句主治大夫壓住了他欲發的怒氣,無論如何,她的身體要緊。
「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偉大。」柳搖青漫不經心的冷哼,細細的審視她的臉色,順便塞了三顆藥到她嘴里。
嘖,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紫菀乖乖的吞下藥,看來小柳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御人順著紫菀的意,立在一旁作壁上觀,強忍著想打人的沖動。
替她把完脈,柳搖青皺著眉看向儀器上的數值。
「發病的情形怎樣?」
紫菀神色一黯,隨即又恢愎。「和以前一樣。」
御人盯著回答的紫菀,想起她潛入那天的情形,納悶的開口,「她的身體到底有什麼毛病?」
「先天性心髒病、貧血、易感特殊體質、輕微氣喘、腸胃功能不佳……」柳搖青一一回答,沒理會御人驚訝的臉色及紫菀不認同的表情。
柳搖青心底推敲著她發病的原因,病情應該早已穩定住,但身體機能惡化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忘了和我說?」柳搖青忽地抬頭,劈頭就是一句莫名的問話。
「哪有什麼話,沒有呀!」紫菀眨著大眼,盡力裝出一副無辜的臉,雖說這對小柳產生不了作用。
柳搖青一語不發的看著她,紫菀笑得益發燦爛。
等不到回答後,她決定由自己發問,反正紫菀耍賴的本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
「我和你結了仇,或是你覺得我太清閑?」
又是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但紫菀听得懂,看來一頓罵是少不了的。
「都沒有呀!」她說得心虛異常。
「那是你清閑日子過久了,想念醫院?」
「也沒有,我最討厭醫院了。」
「不用說,自然也不是活得不耐煩想自殺嘍。」柳搖青語氣慵懶的說,隨即目露凶光直問向她,「那你為何老是不听話,老是莽撞的將我好不容易替你補好的身子弄得殘破不堪?」
紫菀還來不及回話,御人已移身立于她身前,誰都不許如此對待他的女人,更別提還當著他的面。
「你可以走了。」若不是看在紫菀的面上,他會動手「請」她出去。
「走!你以為我愛來嗎?」柳搖青目光轉向欲起身的紫菀。
「你別在那亂動,在我沒查出原因前,你給我小心點,要不然我就通知你哥押你回醫院。」
御人的目光更顯深沉,一個移步便要向柳搖青攻去。
紫菀伸手拉住他,力道雖不大,但他停步了。
柳搖青沒放過兩人之間的暗潮,暗記在心。
「有那麼糟嗎?」紫菀閉起眼楮,腦中呈現的是一大片慘白,那專屬于醫院的顏色。
「現下還無法斷言,這兒的設備不足,我要你和我回台館做徹底檢查。」
台館坐落于淡水近郊,是難在台的根據地。
「她哪也不去。」回答的是一臉寒冰的御人。
柳搖青揚揚眉,轉向紫菀。「你的意思?」
身體是她的,自當顧及她的意顧。反正一時間還不至于有危險,就讓她享享運用自主權的美味。
紫菀看著御入僵直的身軀,想到兩人近來的相處,一項不爭的事實擺在她眼前,她愛上這個自大、冷硬的男人了,這要她怎麼走得開。
「晚些吧!我想先將莫峰的事解決。」
柳搖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意料中事!她拿出針筒,想先抽點血回去化驗看看。
「四天後,我再帶新藥來。」柳搖青淡淡的提醒紫菀,剛才的借口只能緩期四天。
紫菀點點頭,四天就四天吧。
「另外,」柳搖青收妥物品,留下藥,臨出門又回頭。「想想要如何向你的哥哥們解釋。」她意有所指的朝御人瞧去,提著箱子便走。
紫菀被她一暗示先是紅了小瞼,隨即又低下頭嘆了口氣,這可難交代了。
御人抬起她的頭,臉上已是一臉怒氣。
「你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他的話語雖然冰冷,但包含著不易示人的關心。
「沒小柳說得那麼慘啦!她就是愛夸大。」紫菀避重就輕的回答。
「說實話!」
他捧住她的臉,直視她黑潭般的眸子,兩相對望下,紫菀認輸了。
「心髒的毛病此較嚴重,三年前小柳替我控制住病情,原以為沒事了,誰知道前不久又發作。」
「到底是什麼病?」憑他的力量,要多少名醫還怕找不到。
她搖搖頭,「二十年來從沒人說得出,我先天又體弱,很不好下手,到現在只有小柳可以勉強診治出來。」她笑得雲淡風清,仿佛不關己事。
御人可沒辦法同她一般,光想到有可能失去她就叫他惴惴不安,他緊緊摟住她,生怕她轉眼間就不見了。
「我一定會治好你。」就算尋踏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方法醫好她。
紫菀窩在他懷里笑了,同樣一句話听過很多人說,但就這次最叫她感動,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也許,她真的戀愛了。
???
紫菀覺得自己好像受制于某股力量,可是怎麼躲也躲不過,只有在無盡的黑暗中獨自焦急,不知為何她的眼前突然一亮,一個熟悉的人影朝她走來……
不會吧!她瞪大眼盯住眼前的人,不自禁的月兌口喚道︰「小彤!」
來人只是笑望著她。
「小彤……」紫菀掙扎著想朝她跑去,但始終掙月兌不開那股力量的束縛,而那人竟轉過身漸漸消失在她眼前。
「你別走!我好想你,小彤……」紫菀拚命大叫,仍是沒半點成效,她挫敗的垂下頭,一陣失落襲上她的心頭,讓她直想落淚。
「小彤……」
一旁的御人皺起眉頭,紫菀似乎做著什麼惡夢,不停的發出囈語,呼喚著某人的名字,這讓他十分的不悅,就別讓他知道那人是誰!
「小彤!」一聲大叫後,紫菀倏地坐起,冷汗早已浸濕全身。
「做惡夢?」御人輕聲問道。
她點頭,不明白三年前日夜糾纏她的惡夢怎又會重回心頭。
御人伸手在她身後墊了幾個墊子,拿起一旁的碗舀起一匙肉粥送到她嘴邊。
「小彤是誰?」他狀似不經心的問著,倒是紫菀嚇了一跳。
「你怎麼知道小彤的?」小柳說過他是影族的少主,他不會是去查了三年前的事吧!
看見她的驚訝,想隱瞞不說的意圖,御人發現自己非常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他將碗隨手一放,大手抓住她的。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真是個好問題。有個人睡覺時一直叫著這個名字,我想不知道也難。」他慢慢逼近她。
「他是誰?你的另一個情人嗎?」
剛松了口氣的紫菀听見他的猜測差點又喘不過氣,「你這個人思想就不能單純些嗎?」
御人冷哼一聲,「難道不是?」
她調勻自己的氣息,這才認真的看向眼前的人。
「你在看什麼!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他滿臉不悅,口氣沖得很。
「你在吃醋。」她看出他的情緒變化,笑得一臉幸福,很高興能有機會將這句話送還給他。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他反駁的話含在嘴里,怎麼也吐不出來,只得發出冷哼,重新拿起粥喂她。
「小彤是誰?」
紫菀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鍥而不舍的追問,也難得他會在乎這種事。
「我的一個朋友。女的好朋友。」
御人還待追問,房門已被推開,翊航和無忌走了進來。
「看你這樣子,大概沒什麼大礙了。全是因為老大的細心照顧,你才能好得這麼快!」翊航人還沒站定,就忍不住開口揶揄。
「問了嗎?」無忌看向老大,相當掛心宋文基的事。
御人未回答,紫菀搶先接道︰「問什麼?」
「問你闖入的目的是為了誰。」御人平靜的聲調並未瞞過在場的人。「小彤嗎?或是你昨天提過的莫峰。」
小彤?莫峰?翊航和無忌對看一眼,不明白怎麼又蹦出這兩個人。
「啊?」紫菀一愣,大眼掃過後頭的兩人,想必是他們出賣她的。
「原來你也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紫菀嘆口氣,情況月兌軌得出乎她的意料,先是御人,再來是身體問題,這下連小柳都來了,的確是沒時間再耗下去。
「我來是為了向你們要個人,就是你說的莫峰。他三年前化名宋文基進了奪影,前陣子知道他的下落後,卻苦無機會見他,我只好直闖風雲城。」
御人沒開口,又喂了她一口,倒是翊航出聲責罵。
「你也太大膽了。」若不是她恰巧是到風雲苑,遇見他們,她這條小命不知道還在不在。「再說,宋文基現在可是奪影在台的中堅份子,哪是那麼簡單就讓你遇見的。」
「他是我的。」顧不得粥未吞下便開口聲明,紫菀心急的下場就是嗆著,引起一陣干咳。
御人無奈的放下碗拍著她的背,不明白她的堅持為何。她生長于雲天門的保護之下,這個仇人是如何結下的?
「給我理由,我就讓你見他。」
紫菀倏地看向他,「真的?」
看她咳得通紅的小臉,御人不可置否的頷首。既然著她如此重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她要就給她。
「他到底哪里犯著你了?」翊航的好奇心被挑起,雖然和紫菀相處不久,但他知道,紫菀不是那種為小事可以記一輩子的人,她會這麼堅持,想必事情一定很嚴重。
無忌搭著兄弟的肩,也相當期待她的回答。
「為了三年前的一槍。」說完紫菀低下頭不打算多解釋,但可見她眼里眉稍盡是哀愁。
御人鮮少見她如此,也不追問。「好,我把宋文基交給你。」
紫菀听了漾出一抹笑容,小彤真的可以安息了!
翊航和無忌相視一笑,悄悄的退出房間,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
「大少爺。」
听到這叫喚聲,御人不悅的擰起眉,看向眼前的人。
「誰準你來這?」
好不容易說服紫菀睡個午覺,他連忙趕來大屋辦公,這女人是跟來做什麼?
前川莉子小心的藏住自己的妒意,之前听見那個賤人病個半死的事,她興奮得差點沒狂歡三天三夜,大搖大擺的想到她房里嘲笑,卻看見大少爺以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守在她床畔。
這算什麼!一個沒三兩肉的賤人哪里比得上她,她跟了大少爺這麼多年,也不曾看他對誰露出過這種眼神,這口氣要她怎麼忍得下去,她非扳到她,把大少爺搶回不可。
漾出自認迷人萬分的笑,前川莉子走到桌前。
「我只不過撿到了樣東西,想交給您。」
御人冷冷的調回視線,「滾出去。」
前川莉子沒有他意料中的倉皇而逃,反而更向前一步,將一疊紙放到他桌上,這可是她守在那賤人門口良久,好不容易乘機偷出來的。
御人終于正視她,不過目的在于讓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極端不悅。
「大少爺,這你非看不可。」她哀求的看著他,「看完你就會認清那賤人的真面目,你根本就被她騙了。」
御人想也不想,迅雷不及掩耳的給了她一巴掌,讓她跌坐在地。
前川莉子訝異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哭喊出聲,「大少爺,我是好心呀!那賤人分明另有愛人,不信你看看信的內容,我絕不敢亂造謠,我是怕您叫她給騙了!」
他理也不理,只是沉聲開口。「我給你三秒鐘消失。」
前川莉子撫著臉,知道違逆他的下場。一咬牙,不甘願的出去了。
御人抬手欲揮開紙,卻叫信的抬頭引起注意,快速的拿起信上張一張的看下去,愈看臉色愈沉,到最後只覺心中有股悶氣無處發,手一揮便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不會的,紫菀不可能這麼做!
???
「有人找我?」
剛睡個午覺起來,就听到這個消息的紫菀有絲錯愕。還有誰知道她在這?
「大門的守衛打電話來詢問,說是有位童先生找你。」
翊航一派瀟灑的站在床前,心里也猜著是哪位童先生這麼好本事,居然可以找到這來,還堅持一定要見到她,讓守衛只好打電話進來詢問。
「童哥?」紫菀沒想到是他,這下慘了。
「見是不見?」
她哪能拒絕,苦著臉朝翊航點點頭。「麻煩請他進來。」
「沒問題。」翊航帶笑離去,腦中梭巡著這位童先生的來歷。看來紫菀是叫自家兄弟給找著了,這下該怎麼處理?紫菀擁著被單,內心惴惴不安。童哥怎麼會找到這來,莫非是小柳和他說的?可是不可能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完蛋了,如果童哥知道,那大哥肯定也會知道……一連串的傳播網想下來,幾乎全部的人都知道了!
這怎麼成?
「你是怎麼了?」童預尹一進門,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紫菀一臉蒼白的坐在床上,忙不迭的走近她,將她從頭看到尾,審視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我沒事。」她露出笑容,「你怎麼會找到這來?」
童預尹坐到床沿,她這樣還叫沒事?
「是誰傷了你?是奪影的人?還是……」
「童哥!」紫菀無奈的打斷他的詢問,怕他就這麼一直猜到明天。「我真的沒事,小柳已經來過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她。」
拿起一旁的藥包在他面前晃著,代表自己所言不假,見他僵硬的點頭後才又開口,「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人在這,還有誰知道?」
預尹寵溺的輕揉她的頭發,「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回報你失蹤的消息。你早就知道我派人守在你那了吧?」
紫菀點點頭,算是承認他的話。
「為了避免消息走漏引來麻煩,我決定私下調查,才發現你失蹤的前幾天曾進入資料庫,調閱奪影風雲城的地形圖及資料。」
紫菀吐吐舌,是她大意,忘了清除調閱紀錄。
「大哥他們知道了嗎?」
童預尹搖頭,好笑的看她如釋重負的表情。
「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一回去便跟他們說,讓他們來這逮人。」
「童哥!」紫菀撒著嬌,「人家會跑來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就別追究了。我保證過幾天一定會回去,到時候再向你們解釋,好不好?」
她敢保證,若是讓他知道她來此的目的,她肯定五個小時內被捉回何家,少說禁足三個月出不來。
童預尹點點她的額頭,「你想我有可能答應嗎?」
「童哥……」她搖著他的手臂,不想功虧一簣。「你最好了,答應我嘛!我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惹麻煩,你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你也沒看到我,好不好?」
看他一言不發,紫菀加重手勁搖他。「好啦!你答應我嘛!」
紫菀在心里暗扮鬼臉,慶幸小柳早他一步來過,要不然童哥根本不會考慮,直接抱了她就走。
看她這麼軟言相求,他不答應似乎也說不過去,可是答應的話,事後又要怎麼向漠然他們兄弟交代?
紫菀看他有絲動搖,更是卯足了勁。
「童哥……小乖都這麼誠心誠意的跟你拜托了,你就答應了嘛!」
童預尹苦笑,她都自稱小乖了,可以預見如果他再不同意,她可能就會拿出小門主的名號來壓他,這小鬼,從小到大,就是把撒嬌這門功夫發揮得最淋灕盡致,弄得他們一票人馬無計可施,每每只能投降。
算了,看她這樣應該也無大礙,就順著她吧!
「童哥……」紫菀小臉仰起,語氣可憐兮兮的。
「好,我答應。」
「哇!童哥最好了。」紫菀一躍而起,抱住了童預尹。
他也跟著笑開,但不忘捏捏她的俏臉警告。「我答應你,可是你可不準食言,知道嗎?」
「知道了啦!童哥。」紫菀摟著他,大方的送他一個香吻,正巧落入站在隔壁房門口的御人眼中。
童預尹頻頻搖頭,這丫頭就是會惹人開心。
「我先走了,別忘了你答應的。」
童預尹輕輕拉開她,站起身,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心中仍不免擔心。
紫菀揮揮手算是答應,看著他離開,不禁笑了出來。
突地一只大手伸來,緊緊的扣住她的下巴,嚇了她一大跳。
「是你啊!」紫菀松口氣,格開他的手,「你弄痛我了。」
御人臉色不善,鐵腕欺上她的手臂,緊緊握住。
紫菀痛呼,感覺手臂上傳來陣陣痛楚。
「你干什麼啦!」甩不開他,她只好忿忿的投以瞪視的目光,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紫菀不解,她又沒惹他。
「小彤是誰?」無視于她的痛苦,他冷聲詢問。
紫菀皺緊眉,不明白他是吃錯了什麼藥。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那是我一個要好的姐妹淘,你干麼一直問?」
「姐妹淘!」御人冷諷的嗤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他憤怨難平的甩開她,紫菀一個不穩,整個人跌下床。
她發出驚呼,不敢相信他做得出這種事,愣了半天才狼狽的爬起。
「你到底在講什麼,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神經?」
「剛剛的事我全看到了,好個久別重逢的感人場面。」御人的一雙厲眼不留情的掃過她,像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沒有人能夠欺騙他,沒有人!
紫菀回想剛才,這才了解他的意思。
「你該不會是誤會剛才的事吧,那是童哥……」她的聲音驀地消失,他該不會是把「小彤」和「童哥」聯想在一起吧!
御人冷笑,「說下去啊!編不出謊話了是嗎?」
紫菀捉住他的手,堅定的看向他。「我可以解釋。」
御人看向那雙小手,曾經他想牽系一生一世的柔荑,如今他只覺得反感。
「放開。」
「不放,除非你听我解釋。」紫菀要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冷言冷語,她不能任他誤會。
御人目光一沉,滿月復的怒氣更加狂熾,當下便是一巴掌掃向她。
「滾!」斂起手轉過身,他不希望再看到那張滿是吃驚的小臉,那只會讓他想起之前投入的可笑感情。
紫菀捂住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挨了生平第二次的巴掌,對象居然還是他。時間仿佛就此靜止,她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則天人交戰,考慮著該就此走人或者再試著跟他解釋。
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再試一次。
「我說最後一次,這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
屏息的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她衷心期盼他會轉過身,耐心的听她解釋。可惜御人心中滿是被背叛的不堪,想也不想的便回絕。
「滾出去!」
紫菀的手握緊,又放開。努力的想將心里那股受傷的感覺壓下,大眼更是眨了又眨,忍著不讓淚掉下來。
「我……」
御人倏地轉身,臉上的表情活似地獄來的閻王。「滾,馬上滾!」
紫菀再也忍不住,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轉身飛奔而去。
他一直緊握的雙拳這才松開,看著上頭因指甲深陷造成的斑斑血跡,他又一拳捶向牆壁。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