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的離開龍煙家之後,黎昀並未回到自己租賃的公寓,反而獨自一人像游魂似地在街上走著。她需要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
不知走了多久,都找不到她自以為可以好好哭一場的地方,直到站在麥當勞前。
透過玻璃窗,她看著里面快樂的人們,尤其是甜蜜蜜的情侶,她的心就涌上一陣酸澀。
十海怎麼可以誣賴她、誤會她,難道他眼瞎了,就連心也瞎了嗎?看不見她對他的一片真心?!
又或者她對他而言真的只是個伴,在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感到需要她,可是一旦他再次接觸到別人,他就不需要、也不在乎她了?!
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對她厭煩了,因為她沒有小○的善解風情及撒嬌,她只會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大堆丟臉的事,再不就是惹他生氣。
綜合以上所有觀點,她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他是有點喜歡她,但卻不是愛她!
一切只能算是她自作多情!
傷心的淚水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大哭,那慘樣可嚇壞了里面正張大口要咬漢堡的人。
只見那人放下了漢堡,整張臉也跟著貼近,好看清楚哭泣的人是長得何種模樣。一時之間,只見麥當勞的玻璃窗上貼著兩張臉。
黎昀像要發泄般,將自己的委屈全數用力哭出來,張著朦朧的雙眼,卻被面前玻璃窗上的鬼臉嚇得往後退一步,不小心跌了個著地。
痛叫出聲的同時,原本在里面的那個人已經出來扶起她。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怎麼會沒事?!她可真是倒霉,受了委屈又跌倒,真是天下倒霉事全在一天給她踫上了,誰知道之後還會不會有更倒霉的事在等著她。
痛外加心痛,黎昀哭得更傷心,淚流滿面的她沒有面紙,身上穿的又是她買的衣服之中最貴的,沒有東西可以擦……
「小姐?」那人又再次喚了她一聲。好奇怪的女人,才摔一下有必要哭得那麼慘嗎?
不過,在他思忖的同時,她已經捉起他的領帶猛往她的臉擦著眼淚。
「喂!小姐,這領帶可是歌迷送的,很貴的!」他大叫著,猛將領帶從她手中抽走。
「歌迷?!」
黎昀停止哭泣,緩緩抬起一張哭得快腫起來的眼看著眼前長得俊逸英挺、濃眉大眼的男人,只見他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修長身材,渾身上下散發出仿佛能讓女人致命的憂郁小生氣質。
雖然他刻意戴著一頂鴨舌帽及墨鏡,不過黎昀如果對眼前這一個人不知道的話,那就枉費她是哈日族的一員。
「龍煙十雨,你是從台灣到日本去發展極為成功的藝人,在日本連續劇或是電影、歌壇,你都有極為出色的表現!你父親是日本的貴族,你母親則是台灣的玉女歌星皓文瀲。皓文瀲當年在台灣可說是紅極一時的女星,卻被你父親迎娶到日本做富家二少女乃女乃。生下你後,你母親為了怕你忘了自己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從小便送你到台灣接受教育,然後再回到日本發展。你在第一部電影之中便得到最佳男主角,現在是台、日兩地最有人氣的青春偶像!」黎昀如背家書一般的說了一大堆,然後又張大眼,「天啊!報紙不是說你在日本拍廣告,短期內不會來台灣嗎?這麼忙,你不可能是龍煙十雨,他不可能這麼悠哉的在麥當勞吃漢堡的,一定是我認錯了!」
听她說了一大堆,最後又否定掉自己的想法,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不過她的奇怪卻引起他的興趣。
「我真的是龍煙十雨!」他開口,然後等待著意料之中的尖叫聲及愛慕的眼光,不過……
「哈哈哈……」黎昀笑得只想倒地。這個人大概是她今天遇到一大堆委屈之後,上天可能要彌補她的笑話。
「你笑什麼?」他有些羞惱的問,同時壓低頭上的帽子,目光四周梭巡著,看看有沒有人在看他們。
「你是龍煙十雨,那我就是張惠妹。」她正色的說。
「什麼?」她的口氣是不是在嘲笑他?
「算了!我心情不好,謝謝你,現在我笑過了,沒事了,我走了!」說完她轉身便要走,卻被他攔住。
「等一等!就算我不是龍煙十雨,那至少我長得也很帥吧,難道你一點也沒有感覺?」
「感覺?什麼感覺?」她要有感覺嗎?
「例如心動,心跳加快!」
她搖搖頭,「不會啊!不過我對龍煙十雨本人會心跳臉紅,可能會大叫昏倒,對你,我沒什麼感覺;而且在我心中有一個人可是比你帥上千百倍。」那就是龍煙十海!
「真的?!」他的眼楮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黎昀瞪了他一眼。那麼高興別人不在乎他?他該不會真的是精神三不五時異常者,簡稱神經病。
「我不跟你說話了,我要走了!」現在她的心情好了些,她可要趕快去找工作,否則怎麼還那一百萬美金!夭壽小妹!她在心中暗罵著。
「等等!你往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她提不起任何興趣的說。她現在沒有力氣去理睬別人的搭訕。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送你。我來台灣這幾天,你是唯一對我不會心動的女人,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嗎?」
「不可以。」她轉身便要走,但他卻不放棄,反而好像她越冷淡對他,他越高興。
她該不會遇到變態了吧?黎昀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看在我和你的偶像長得相似,你也要拒絕?!」
「這……倒可以考慮!」
「那讓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有空找你出來吃吃飯,可以嗎?」
「不可以!你別跟著我,我要去找工作,我現在欠人家一債。」說完她便丟下他一個人住前走了。
「欠錢?」一個妙計在他的腦海閃過,他急急地追上她。「等等!我想跟你談一個交易,事成之後要多少錢全都隨便你,好不好?」
他的話令黎昀轉頭看著他。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黎昀見他臉上那份真誠,再加上他又真的跟她的偶像長得很像,她心想,他應該不會騙她吧!
「說來听听!」
「我想請你假扮我的未婚妻,跟我回去日本參加我們家族一年一度的聚會。」
「為什麼找我,你不認識我不是嗎?你就這樣在路邊隨便找一個女人就要她答應跟你飛到日本去?你當我是傻瓜嗎?我如果那麼容易被你騙,那我不就白活二十多個年頭?」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不然你先開個價,我馬上把錢匯給你,這樣夠誠意了吧?」
「好啊!那給我一百萬美金,明天就匯進我的戶頭,而且不可以強迫我去做什麼殺人放火及我不願意做的事。如果你可以辦到,那再來找我談。」她隨口說著,心想才沒有那麼好康的事情呢!
「沒問題,我開支票可以吧?」他從懷中掏出筆跟支票本,飛快寫好一張百萬美金的支票交給她。
「龍煙十雨?!你敢冒充他……」話都未說完,一本護照已經遞到她的面前,上面的名字正是龍煙十雨。
她說不出話來了。
他笑著收起護照,然後笑著跟她說︰「我沒騙你吧?」
她只能呆呆地點點頭。
見她這般失神的模樣,他不禁皺起眉頭,「喂!你不會是像其他影迷一樣自以為是的說愛上我了吧?」
听他這麼說,黎昀連忙回過神來。「不會,我只是太驚訝而已。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喔!是這樣的……」
其實黎昀根本沒有認真在听,她手中緊緊握住一百萬美元的支票,心中卻想著另一個男人。
☆☆☆
夕陽逐漸西沉,黑夜取代光明統治整個世界。天空突然飄下細雨,隨著微涼的晚風輕吹,雨絲吹進了未關的窗,些些小水珠散落在沉思的男人身上。
十海的眼楮綁著白色的繃帶,模樣憔悴得令人同情,好像好幾天沒有好好入眠似的。
他沒有動手關上窗,只是靜靜地坐著,任由自己在腦海中思念著心愛的女人。
上天真愛捉弄人,在他擁有全世界時,卻沒有一個能令他想付出真心的女人,而在他以為失去全世界、被所有人遺忘時,卻又讓真愛出現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沒有自信可以給她幸福。
黎昀,我的苦衷你可明白?他在心中痛苦的吶喊著。
他知道她是怨他的,因為在她離開快一個禮拜的這一段時間內,她沒有任何的消息。
他克制住去找她的沖動,克制住相思,他不能去找她,因為他知道如果再見到她,他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到時候他不顧一切都要留下她,不管她同不同意。
一陣敲門聲響起。
「少爺,醫生來了。」
十海嘆了口氣,「進來吧!」他的口氣客氣了不少,因為黎昀說不喜歡他對吉叔太凶,所以盡管他的心情多麼惡劣,也不能對吉叔不好。
那個小魔女,才來沒多久,也才離開一個禮拜,竟然就有能力影響他的心!
看來他是真的栽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門打開了,吳元吉領著一個年約的五十多歲的美國人進來。
威廉是享譽國際的眼科權威,不過五年前他已經封刀了,目前只是負責教學生而已。這次他破例為十海動手術,而手術也十分成功。
威廉細心的檢查十海在手術後傷口的恢復情形。「龍煙先生的眼楮恢復的情況十分良好,再過三天就可以拆繃帶了,不過由于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光線,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會有視線模糊不清的情況,可是比起現在完全看不見的狀況,那種情況只是像近視者沒戴眼鏡的感覺,過一段時間就會改善了,但還是要定期到醫院做檢查。」
「少爺,你听到了嗎?再過三天你就看得見東西了。」老管家高興的說。
「嗯!」十海也微笑。「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我也希望你能快些復明,因為我妻子很喜歡你設計的珠寶,雖然每一次都會讓我的荷包變薄,不過能讓心愛的女人快樂,這也是值得的,不是嗎?」威廉幽默的說,引起其他兩人的笑意。
「我同意。」吳元吉笑著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三天後我會再來的,再見!」
「吉叔,麻煩你幫我送醫生。」
「是。」
就在房內剩下十海一個人時,他感到未來充滿了希望。
「黎昀,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手中溜走,我要娶你為妻,我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就在十海喃喃發誓時,吳元吉興沖沖地沖了進來。
「少爺,是小昀!她寫信來,這丫頭果然還有點良心……」他又猛然停住。糟糕!他忘了少爺說過不準在他的面前提起黎昀的名字。「我什麼都沒說,我下去了。」
「吉叔,你說吧!她信中說些什麼?」
听到他這麼說,見他也沒有生氣,老管家開心的說︰「她說……咦,她說她已經把一百萬美金匯到你的戶頭中……」
「她哪來這麼多錢?」十海皺眉。
「她還說……」老管家一下子吞吞吐吐的。
「她還說什麼?」十海不耐煩的吼著。
「她說錢還你了,跟你再也沒有瓜葛了。」
「就這樣?」沒有再說什麼?
「就這樣。」看著少爺的表情,老管家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吉叔,幫我找到她。」
「少爺?」
「你別擔心,這一次我找到她之後就不會再讓她走了。,
「好!我馬上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就在吳元吉高興的走到門口時又被十海叫住了。
「等一等!」
「少爺,難不成你又後悔了?」
「不是,是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好!」
黎昀,等我,我很快就會接你回來的。十海在心中立誓。
☆☆☆
日本
一出機場,黎昀如著魔一般的站在原地,眼楮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一片銀白世界。
好美啊!雪白的顏色布滿了整個大地,房子、車子、甚至于人們的身上都仿佛閃耀著銀光,這對從小生長在台灣的她而言,是很新奇的感受。
「很美吧!」十雨笑著來到她身邊。他知道她的感覺,就跟他第一次看到下雪一樣,被那一片片的小雪花迷得出神。
「對啊!我第一次看到雪耶!我要去玩!」
「等等!車來了,先上車再說。」他一把拎住她的衣領。
「可是……」
「小昀,你忘了約定嗎?」
她當然沒忘,玩一下而已嘛!
見她不太愉快,十雨也怕她轉頭就走,所以連忙討好的說︰「好啦!我家的花園下雪時更漂亮,到時候你就是要玩到天亮,我都不干涉,好不好?」
「真的?」
「嗨!」他用日語肯定的說。
此時,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往他們走來,一到十雨面前,立刻畢恭畢敬的向他鞠躬。
「二少爺,老爺子已久候多時了!」
「嗯!」十雨的神情一反之前的輕松,變得十分嚴肅,黎昀看得出來他似乎很有壓力。
不過,看到一群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副活月兌月兌就像日本黑道一樣,誰看了都會有壓力的。
「走吧!」
他拉著她上了車,然後直奔日本第一家族——龍煙氏。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從市區開到了郊外,四周全是一片雪白。
不過黎昀沒有看到,因為她已經沉沉睡去了。
十雨側過頭看著她的睡容,不敢相信外表看起來嫻淑、幽靜的她,個性竟是這麼可愛及善良。
如果不是發現她心中已有所愛,他也許會愛上她。
可是他也明白,在她心中的那個男人一定很特別,因為他和她認識不到幾天,卻發現她心事重重的時候居多。
沉睡中的黎昀突然大叫一聲「大笨蛋」,害車內的三人嚇了一大跳。
十雨心中暗想,她一定是跟對方吵架了,所以才會負氣離開對方。
「二少爺!」司機此時開口了。
十雨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司機一眼。
「大少爺昨天回來了!」司機的口氣十分敬畏,但話中有要十雨要有心理準備的用意。
「我知道了!」
其實這也難怪司機會如此暗示他,因為十雨的大哥龍煙十海是龍煙家的長子,在家族中的地位有如東宮太子般高貴,因為他的母親是龍煙風的元配,很得龍煙家第十二代傳人龍煙風的疼愛,自然她所生的孩子也備受寵愛,只是在十海出生沒多久,她便去世了,五年後龍煙風娶了第二位妻子,隔年生下十雨。
盡管十雨也是備受尊重及疼愛,不過他在同父異母的大哥眼中看到了排斥及仇恨。
兩人雖然是手足兄弟,卻比陌生人還陌生。
十雨知道在大哥的心目中根本不承認他這個弟弟,而大哥一直住在台灣,父親亦常常生氣他不肯回日本,偏偏大哥的脾氣跟父親一樣固執有個性。
「你們兄弟感情不好?」
黎昀的聲音冷不防的冒出,十雨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早已清醒,正張著一雙大大的眼楮看著他。
他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是不太好!」
「你不喜歡他?」她試探性的問。
他輕搖頭,沒有再說話。
黎昀明白的點點頭,「是他不喜歡你,不過為什麼?」
他別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色,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黎昀明白她是自討沒趣了。
此時車子停在一棟大房子前,黎昀下車時被眼前的大房子嚇到。
「日本式的?」她一個人喃喃自語著,「會不會里面的人都穿和服啊……」
就在她念頭這麼一閃時,大門已經被打開,走出一群人迅速站成兩排,整齊恭敬的彎腰鞠躬道︰「歡迎二少爺回來!」
黎昀被這種隆重及龐大的迎接儀式嚇呆了,她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瞧他一副十分平常的樣子真是令她佩服,好像眼前這一群人每天都會出現,都會以這麼隆重的儀式歡迎他似的。
十雨當然明白她的想法,他彎在她的耳畔說︰「別忘了我是超人氣偶像天王,歌迷、影迷常常這樣,早就習慣了!」
「也對!」她點點頭,表示同意,跟著他走過了人們,她也注意到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大概是在質疑她的身份吧!
此時,一個身穿素花和服的老婦人小碎步地跑了過來,一見到他便高興的大叫。
「雨桑,你終于回來了!」她欣喜若狂,如見到自己的兒子一般。
「春姨,我回來了!」兩人高興的抱在一起。
哇!真是感人。黎昀心中這麼想,不過這更顯示出她是個外人。
「咦!這位小姐是……」
「喔!我來為你介紹,這位黎昀小姐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
就在大家都嚇一大跳,連黎昀也被大家的反應嚇到時,一個溫柔卻帶著痛苦的聲音傳來,眾人目光全落在左側出現的一個美麗少女身上。
「未婚妻?」
在大家尚未反應過來時,美麗少女已經昏倒,十雨比任何人都快地沖上前,在她倒地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水衣!」
少女依舊昏迷不醒。
「春姨!快叫大夫!來人,快拿小姐的藥過來!」
一下子,所有人全都圍了過去,黎昀只能站在原地,完全被大家所冷落了。
看來她真是個外人!
還好她不是十雨的未婚妻,否則依她現在這般的被冷落、被忽視,她一定跟他沒完沒了。
☆☆☆
稍後黎昀被安置在「櫻」室,一間旁邊有一棵茂密的櫻花樹的和室內,室內陳設十分優雅別致,讓人有一種安詳的感覺。
一拉開木制的竹門時,她立刻被那滿天飛舞的櫻花花瓣所迷住。
好美!滿天的花瓣雨,粉紅色的小小花瓣在天空飛舞著,這種奇觀真是令人訝然。
她一時興奮的跑到庭園中,雙手不停的在天空捉著飛舞的花瓣,幻想自己是個花中精靈,而身邊飛舞的花瓣是她的法力所致。
她快樂得像個稚氣的小孩子一樣不停繞圈圈,玩得不亦樂乎,鈴聲般的笑聲傳到了隔壁「海」的房內。
里面的人正在閉目靜坐,龍煙家少主龍煙十海猛然睜開眼!
「小昀?!」
一旁的吳元吉聞聲急忙過來。「少爺,怎麼了?」
「吉叔,我好像听到小昀的聲音!」
「不可能,這里是日本,小昀不可能會來的,是你太想念她了!」
「是嗎?」十海嘆了口氣。是這樣子嗎?所以他才會把她的笑聲幻想得那麼真實。
「少爺,你今天眼楮感覺還好吧?」
「嗯!看得見東西了,不過還不是很清楚。」
「沒關系,威廉醫生說一段時間適應過後就會好了!」
「嗯!」
十海點了一下頭,心中遺憾沒有一恢復視力便看到黎昀。
他最想見的人便是她了!可是當他前往她住的地方時,房東竟說她已經搬走了,不過他並未放棄對她的追蹤,他想看看她是不是長得像他心目中想像的那個樣子。
「吉叔,台灣那邊有小昀的消息嗎?」
「還沒有。」
「叫他們動作快一點,她那麼大的人,難不成會在台灣消失嗎?」他有些不悅。
「是,我會叫他們再加大範圍找尋小昀。少爺別擔心,安心參加完家族聚會之後再說吧。」
十海點點頭。
笑聲再度傳來,听起來是那麼快樂。
「少爺,喝杯熱茶吧!」
「隔壁‘櫻’住人了?」十海接過吳元吉泡好的茶,輕啜一口。
「是啊!二少爺天回來,帶了一個未婚妻,都還沒正式介紹,水衣小姐便受不了的昏倒了,而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就被人丟到‘櫻’房內,沒有人理她。不過她好像不會難過的樣子,竟然還笑得那麼快樂,真想看看她長得如何?」
「她的笑聲很像小昀!」十海說。
「會嗎?」吳元吉也仔細听著,「真的耶!很像,可是不可能啊!隔壁住的是二少爺的未婚妻……」
在老管家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十海已經站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少爺,等等我!」
☆☆☆
「櫻花啊櫻花,我向你許願好不好?我希望我心愛的人出現在我面前,如果好,就讓所有的櫻花瓣全掉在地上。」黎昀手心捧著一大堆花瓣,一個人大聲的說,然後往上一拋,只兒所有花瓣像下雪一般優雅,緩緩地散落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認為自己的行為十分幼稚的時候,令她又愛又恨的人竟然真的出現在她面前。
「十海?」
她在做夢嗎?可是他是這麼真實,一點也不像幻影。
黎昀目光貪婪的看著他,沒發現自己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著他慢慢向她靠近。
她從未看過他穿和服的樣子,腰身還掛著一條以金黃兩色編成的飾品,他看來有如君王般威風挺拔,完美得有如天神下凡,如果再配上一把武士刀,那他可就成了神話中的英雄。而此時,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如果不是知道他眼楮看不見,她會以為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是……
她一下子也說不上來!
真的是十海嗎?
就在她目不轉楮的打量著他時,十海也盯著她看。
是小昀嗎?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眼前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長及肩的秀發襯著瓜子臉,清麗溫柔的五官透露出屬于女人的嫵媚及可愛,大大的眼楮活像會說話似的,眼神之中有著掩不住的濃濃感情。
是她!他知道!
正當十海欲走向她時,十雨出現了。
「大哥!」
十海猛然停住腳步,沒有對突然出現的弟弟做任何回應。
事實上,他的冷漠便是對十雨的一貫反應了。
大哥?!黎昀如遭電殛般瞪大眼看著兩人。
天啊!她怎麼沒發現十雨跟十海有點象?
十雨走到十海面前,「大哥,你的眼楮看不見,一個人隨便走動,萬一受傷了,那……」
十海聞言臉一沉,目光中透出冷冷的殺氣。
黎昀看在心中,不禁替不知死活還想說下去的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十海最討厭人家把他當廢人!
她連忙走上前去打斷兩人,「十雨……」
「小昀,我來為你介紹……」十雨的話尚未說完,只見十海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對她說︰「你叫小昀,姓什麼?」
「我……」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張大口支支吾吾的。
見她心虛而發抖,十海更加確信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姓黎對不對?」
「啊?!」糟糕,真的被他發現了。
十雨見黎昀蒼白著臉,身子不停發抖著,他以為黎昀是被大哥的魯莽嚇到,所以他充滿保護欲的伸手一把摟住她。
「大哥,請你自重,她是我的未婚妻!」十雨冷冷的話中警告意味濃厚。
她才是我的!十海想要大聲喊出來,不過他沒有,因為見面的喜悅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他有了被背叛欺騙的感覺!
「大哥,等到晚上用餐時,我會跟你正式介紹小昀,現在請恕我們有事先離開。小昀,走吧!」
十雨拉著人便要轉身離開,可是黎昀的右手還被十海捉住。
「大哥!」十雨冷冷地喚了聲。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三人全都沒再開口。
最後,十海松開手了。
在兩人離開時,十海在心中忖道︰如果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黎昀,你就轉過頭來。
可是一直到兩人走到門口,十海就要放棄時,卻見到黎昀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雙含情憂愁的眸子泄漏出一切,輕咬下唇後她又迅速跟上十雨的腳步。
真的是她!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十海感到被人拋棄的悲傷。
心,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