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藤司頂著兩只黑眼圈去診所,小蘭和木下都被嚇了一大跳。
「醫生,你昨天晚上沒睡嗎?」
「我看了部很好看的小說。」要是被人知道居然是看那個混蛋鷹取的新聞看到半夜,伊藤司寧可自殺算了。
「什麼小說這麼好看呀?最近我好無聊哦,告訴我書名我去借吧!」小蘭似乎心情很好,話也多了起來。
「講碎尸的恐怖小說,你要看我把名字告訴你。」伊藤司壞心眼的開口,惡毒的想,要是小蘭說要看,他就講一部最近剛看的,惡心的差點想吐的書名給她。那本書連他都翻不下去,不要說女孩子了。小蘭如果翻過一定會哭出來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小蘭趕緊搖了搖頭,嚇得像兔子一樣逃了出去,「我先去做事了。」
木下張大嘴巴看著伊藤司,剛想說什麼。伊藤司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
「不用,不用。我也去做事。」木下隨手拿起一只空籠子,「我先去把籠子洗一下。」
人都逃到外面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伊藤司一個人。他重重的靠坐在椅子上,從百頁窗的縫隙中偷看對面的鷹取。恨恨罵道︰「真是越看越討厭。那個男人真是髒死了,身上穿的衣服明明就是昨天穿過的,上面還留著昨天中午吃炸醬面留下的醬油痕跡,這麼惡心的男人真讓人受不了。」他也不想想,又沒有鬼拉著他的眼楮,躲在窗子底下偷看那個「惡心的讓人受不了」的男人的人,可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醫生,請出來一下。有只小貓請你過來看一下。」外面小蘭的聲音打斷伊藤司的抱怨。
「來了。」伊藤司整好衣服走了出來,剛一出來,就看見小田切微笑著站在門口,「好久不見了。」
伊藤司看了他一眼沒高興理他,轉頭問小蘭,「小貓怎麼樣?」
「不太好,好像被什麼重東西給壓倒了,情況很危險。」
「立刻準備手術。」伊藤司戴上手套模了模小貓的身體,小貓情況非常不好,呼吸都已經相當微弱了。
「我開車經過一家廢棄的工廠,听到里面有慘叫聲,結果過去看,就發現它被壓在一堆木頭下面。」小田切跟著伊藤司轉,「你能救活它的吧!費用我來出,請你一定能夠要救活它,否則就太可憐了。」
「你先出去,現在正在手術,請不要影響我。」「刷」的一聲伊藤司拉上簾子,沒功夫理會小田切的絮絮叨叨。
「小蘭,給我麻醉藥。」
「是!」
「木下,給我消毒。」
「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伊藤司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昨天晚上睡的不太好,使得他有些眼花。偏頭在肩膀上胡亂擦了擦汗,伊藤司換了手術工具,小貓傷得很嚴重,很多地方都要縫合。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手術才結束。
「行了,大家辛苦了。」月兌下手套,伊藤司深深呼了一口氣。
「醫生,你沒事吧?」見伊藤司臉色發白,小蘭有些擔心的問。
「有點辛苦,沒什麼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伊藤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對木下和小蘭說,「好好照顧它。順便叫小田切把錢交了。」
「放心好了!醫生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小蘭推著小貓出去,伊藤司月兌下藍色的外套剛準備坐下,小田切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問道︰「伊藤司你沒事吧?」
伊藤司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這個時候你不是更應該關心一下小貓才對嗎?」
「你知道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被人揭穿了用心,小田切也不辯解,「事實上,我為了找能接近你的借口,派人到處去找受傷的小動物。請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伊藤司你呀!」
「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伊藤司甩開小田切握著不放的手,皺緊眉頭說,「我們不是試著交往過一段時間嗎?結果發現我們彼此根本不合適。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小貓的事,雖然你不是出自真心,但是還是謝謝你了。畢竟要不是因為你,它很有可能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我不逼你!」小田切極有風度的站起身,微笑著說,「不過,我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我有心理準備,要得到伊藤司這樣美人的心,不負出點比常人多一倍的耐力是根本不行的。我有做長期追伊藤司的準備呢!」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伊藤司真不知道怎麼解釋小田切才會听得明白,他並不是自抬身價故意做出一副欲拒還迎的動作等著別人來追他。事實上,他是真的對小田切一點感覺也沒有。本質上伊藤司是個極冷血的人,他決定的事,根本不可能因為別人的故意討好遷就就會有所改變。因為感動繼而喜歡上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在他這里發生。
「不是這樣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懂,我不喜歡你,就算你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喜歡你。我絕對不會因為你對我好就感動。要是有一天我喜歡上別的人,我也是一點也不會因為你對我很好我卻喜歡上別人這種事而對你感到抱歉!我就是這種自私的人,所以你做再多的事也沒有用。信不信由你。」
「好了,伊藤司不要說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動了兩個多小時的手術,你很累了呢!」小田切還是一如以往的溫柔,金邊的眼鏡在陽光下微微泛著一絲亮光,擋住了他的眼楮。
「反正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要繼續留下是你的事。」伊藤司靠在沙發上眯起眼楮。反正他該說的已經說過了,小田切自己非得要對他體貼百倍,他也沒辦法。而且自私的個性也讓他覺得這樣也蠻不錯的,有一個不求回報很「方便」的人在身邊,多多少少也能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反正又不是他逼他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根本不關他的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著的伊藤司突然被一陣嘈雜聲給吵醒。睡眼朦朧的他打開門,就看見那個混帳鷹取正氣極敗壞的到處翻他的東西,睡意頓時全消了。
「混帳東西,你亂翻什麼?這是我的醫院。你偷東西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啊?」
「你這家破醫院有什麼好偷的,你醒了正好,快帶好消毒藥水跟我過來一趟。」鷹取也不管伊藤司願意不願意拉著他就跑。
「放手,放手!」伊藤司用力的拍打鷹取拉著自己的手,試圖掙月兌。無奈那混帳家伙的手勁大的足以把他的手腕折斷似的,根本掙不開。
「你不會因為我前面幾次說了你幾句,現在就想綁架我吧?你這個人心腸怎麼這麼毒?」伊藤司跌跌沖沖的被鷹取拉著往他道館走過去,嘴里不停的罵道,「還好意思罵別人娘娘腔,自己還不是小心眼的一心就想著怎麼報復我?真是個混帳東西。」
「你給你差不多一點了吧!我綁架你回去干什麼?天天听你毒舌自虐啊?」鷹取三步兩步半拎半拉的把伊藤司拉進自己道館,「我有個弟子受傷了,你不是醫生嗎?快點過來看一下!」
「你智商有問題啊?我是寵物醫生!」拉拉扯扯之間伊藤司已經看到了傷者,腿好像被什麼砸到了,血流不止的樣子。木下和小蘭居然也都在。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獸醫,現在不是急嘛!反正原理都差不多,你快點給我止血吧!」鷹取一副自己還很有理的樣子。氣得伊藤司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種情況應該送醫院吧!居然隨便拉個寵物醫生過來,你真是我見過最沒有常識的人!」伊藤司轉過身,「我去給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喂,你才是沒常識吧!」沒等伊藤司走上兩步,鷹取就像一座山似的攔在他面前,皺緊眉頭惡狠狠的盯著他,「原理根本沒差的,我就不相信你不能治?真是太冷血了!眼看著別人受苦,自己明明有能力卻不幫忙,就算你和我不對盤!怎麼可以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你快點給我過去!要不然別怪我下手無情!」
「你還真是人頭豬腦!我說了不是我不治,是我不能治。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不治你又準備打我了?」伊鷹都快氣瘋了,幾乎又要開始口不擇言的開罵。呆在傷者身邊的小蘭趕緊跑到伊鷹身邊拉住他,一臉著急的說,「醫生,拜托你了!先替他看一看吧!」
果然和白痴在一起就會變笨。怎麼可以讓寵物醫生給人治病?伊藤司剛起拒絕,突然看見鷹取一臉惡狠狠的樣子,念頭一轉想看他出洋相的想法一下子冒了出來,說,「要我治也可以,不過拜托人就得有拜托人的樣子,你得向我行禮拜托我。」
他這麼說其實就是故意要讓鷹取難堪,伊藤司是個非常小心眼的任性家伙。對于別人給他的難堪他一向是睚眥必報,他處處和鷹取作對,有這種好機會當然更不可能會浪費掉。而且他也吃準了鷹取不會在他的弟子面前低頭,到時候他也可以反咬一口,不是他不願意治,是因為鷹取死要面子。而且為了面子不肯向他低頭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他是冷血無情的人?
可是事情的發展又一次出乎伊藤司的想向,那個叫鷹取的男人的神經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他連一分鐘也沒有猶豫,居然很干脆的的向伊藤司低頭行了禮。
「拜托你!」
連同身後所有的弟子一起向他鞠了一躬,整齊的大聲說,「拜托了!」形勢逆轉,馬上變成了伊藤司騎虎難下。
「知道了。一群沒常識的人。」嘴里抱怨著,伊藤司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查看那個人的傷勢,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樣子嚇人一點,血流的比較多。
「小蘭去把消毒藥水拿過來,還有紗布。」
「是!」
「木下,你也別愣著,去看看還有什麼消炎的藥可以用的,也找一些過來,還有止痛的也要一些。」
嘴里雖然抱怨著,可是伊藤司畢竟還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馬上把眼前的傷者當作一只大型犬進行了急救。途中還很習慣的模了模傷患的頭以示安慰。沒想到會有這樣特殊待遇的傷者露出一副感動到幾乎快哭出來的表情,他又哪里知道這只是伊藤司的習慣,安慰受傷的小動物他一向是這麼做的。
處理完傷口之後,伊藤司轉頭看了眼鷹取,不管怎麼說那家伙當著那麼多弟子的面拜托了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你沒事吧,松井?好點了沒?」鷹取根本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只顧眼楮的弟子傷勢如何。
「好多了,師傅」
看著剛才還痛得臉色發白的弟子現在明顯好多了,鷹取這才放下心來,「下次搬東西一定要當心點。」
「是,師傅。」
「拜托你再給他開些藥。」鷹取儼然已經把伊藤司當成了主治大夫了,「他是個很有天份的選手,千萬不要讓他的傷勢惡化,拜托了。」
「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是大夫,我是寵物醫生,你這麼怕他的傷口出事,不是應該送去正規醫院好好看才對吧?為什麼要找我來看?」
「不要任性,之所以不去當然有不能去的原因。剛才你不是做得很好嗎?」鷹取馬上又板起面孔,絲毫不像開玩笑的說,「請你給他開藥吧!就算要我再拜托你一次也是可以的。不要再說這種你不能治的話了。」
同樣的技倆再用兩次就沒有意思了,伊藤司垂下眼楮面無表情的說,「知道了。他的傷口不重,只是血流得比較多,看起來嚇人,這幾天不要讓他傷口踫水,吃些普通的消炎藥就可以了。不用太緊張的。」
「這樣就太好了。謝謝你!」鷹取松了口氣,很干脆的道歉說,「剛才我太著急了,態度很不好,抱歉了!」
「哈!」伊藤司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我根本沒指望動物能懂人的禮儀。」
又是明顯的挑釁,鷹取顯然听到了,可是他只是黑著臉沒回嘴。
伊藤司頭一仰,很酷的離開。心里暗爽著哈哈大笑。自己是剛治那個弟子腿的人,就算是因為鷹取的拜托才這麼做的,可是怎麼說鷹取也欠了他一個人情,以後他遇到那混帳家伙再怎麼罵他,那家伙也只能听著了。總不能和恩人對罵吧?只要一這麼想,伊藤司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好的幾乎快上天了。
「其實,那家伙也挺有趣的。」回到自己醫院,伊藤司還是忍不住想笑。他已經決定了,以後每次見到鷹取都要故意糗他幾句,然後好好的欣賞他忍到內傷的表情。
***
伊藤司的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仗著自己替鷹取的弟子治過腿那點點芝麻大的功勞,他還真是每遇到鷹取就會開始得意洋洋的挑釁。他嘴巴刻薄的要命,幾乎每次都會把鷹取氣個半死。可是又不能對他說什麼,每次都得忍著。他越是這樣伊藤司越是高興說得話也就越來越刻薄。
其實吵架根本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你罵出去的話別人一點反應也沒有也是一件相當無趣的事,而鷹取剛好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對手。他的反應每次都會讓伊藤司大有成就感。再加上又不能回嘴,只能忍著,伊藤司佔了百分之一百的上風自然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因為有鷹取這樣的存在,所以伊藤司這一陣子過得相當的春風得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心情的影響,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順利了起來。
小狗太郎的主人居然回來接它了。看那個女孩子很誠懇的道歉,加上淚流滿面的保證,心情很好的伊藤司破例沒怎麼說她,只是叮囑她以後要好好的照顧太郎。小動物也是很有靈性的,老是被拋棄的動物其實是非常的可憐的。
小田切送來的小貓也恢復得相當好,雖然還是很怕生人,不過偶爾也會貼著經常喂它小蘭撒撒嬌。
就在一切都似乎很順利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一點戲劇性的變化。
就在某天早上伊藤司如同日常工作似的毒舌了鷹取一番之後,看著他臉色難看的回到自己的道場,得意洋洋的回了寵物醫院。一直呆在旁邊的小蘭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跑到他面前對他說,「伊藤醫生,能不能拜托你以後不要老是罵鷹取先生了?」
「關你什麼事?」一听小蘭的話,伊藤司直覺的覺得心情暴不爽!他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小蘭說三道四了?再說了鷹取又是她什麼人?要她出來阻止?
「那是我和鷹取先生的事吧?我就是討厭那個家伙。」
「可是,鷹取先生是因為你治好他弟子腿傷的事才無限制忍受醫生的任性的。他其實是個非常好的人。鷹取先生那天之所以不能送松井去醫院是因為松井家里實在太窮了,又沒有醫療保險,根本負擔不起醫藥費,才不得不找醫生替他治腿的。還有太郎的主人之所以會回來領回太郎,也鷹取先生幫的忙。我想他上過電視可能會認識電視台的人,所以拜托他拜托他的朋友替太郎發了個尋人啟示,這才找到太郎的主人的。說起來,鷹取先生其實也幫了我們忙的,而且就算一直被醫生說那麼多刻薄的話,鷹取先生也沒有把原因說出來。相反因為治好了松井腿,醫生就老是故意找鷹取先生的麻煩,實在是顯得太孩子氣了。」
「就算這樣那又怎麼樣?」伊藤司是那種打死也不認錯的類型,就算小蘭說的話很有道理他也不可能因為有道理就听得進去。
「就算那家伙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樣?那也應該松井和太郎對他心存感激,難道要我對他心存感激嗎?事實上我可沒有求他替太郎找主人,反而是他拜托我去治松井腿的,怎麼說也是他欠了我的恩情。我既然是他的恩人就算說說他又怎麼樣?他不滿意大可以罵回來?我又根本沒有阻止他。他自己要忍著,關我什麼事?難道他不回嘴也要我負責嗎?說不定他還正因為有我這樣的人可以幫助他提高一下他跆拳道的精神修為而要感謝我也不一定呢!」
「醫生……」
伊藤司根本不容小蘭開口,接下去說,「還有,你什麼時候成了那混帳一國的了?你別忘記你身上穿的制服,上面掛的牌子可是‘伊藤司寵物醫院’,不是‘鷹取勇人道館’。居然還敢說我孩子氣,真是莫名其妙。簡直是就是胡說八道!怎麼能這麼和年長的人說話?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小蘭哪里是伶牙俐齒伊藤司的對手,說不上三句就立馬敗下陣來,只能低著頭連連道歉。
伊藤司又忍不住痛罵了她一頓,可是心情卻因為這樣再也好不起來了。剛才那得意洋洋的感覺一下子全跑光了,取而代之的一股揮之不去的郁悶感。
「都是那個混帳東西惹的禍。」透過窗子看著鷹取一臉嚴肅的教著跆拳道,伊藤司恨恨的罵道,「也不知道這家伙給小蘭灌了什麼迷湯,居然連一直乖巧的小蘭也幫他說起話了。又不是他女朋友,要她管這種閑事。」
話一出口,自己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難道小蘭真是那混帳鷹了的女朋友?所以才會跑來替那混帳求情?他們什麼時候已經好到那個地步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一下子讓伊藤司的心「嘩」的一聲落到了谷底。
「沒可能的,小蘭怎麼說也跟著我好多年了,不可能那麼沒眼光看中那種笨蛋的說。」仔細想了一下,伊藤司安慰自己,「那家伙又髒又貪吃,只有白痴才會喜歡上他的。而且長得又難看,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小蘭那麼溫柔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嘴里拼命的說不可能,可是心里卻不僅動搖了起來。鷹取長得難看!(是這樣嗎?其實那家伙稍微收拾一下還真是人模狗樣的說。)貪吃(可是他那種健康開朗的形象不是最容易討人喜歡的嗎?)不修邊輻(試問有幾個人像自己一樣有潔癖?)脾氣不好(好像鷹取只有對著他的時候才會黑臉,他們十次吵架有十一次也是自己拼命挑釁的吧!)越想越是不對勁,剛才還自信滿滿的覺得小蘭不會這麼沒眼光喜歡上那只猩猩,結果越分析到後來,漸漸變成會喜歡上那家伙也不是沒有可能,最後竟然成了,那家伙其實非常的討人喜歡,小蘭根本就已經喜歡上他了。他也知道小蘭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如果小蘭喜歡上了那個混蛋家伙,說不定他們就很快就會走到一起了。而伊藤司的心情卻在這一步步分析之下,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生氣,最後幾乎要哭出來一般。
「要是他們在一起了,那我怎麼辦?」
……
這句話一問出口,伊藤司簡直就是被嚇壞了。他怎麼會問出這句話?難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居然喜歡上那個白痴男人了?這怎麼可能嘛!他怎麼會這麼沒眼光?那他不是變得比白痴還要白痴了?難道真是因為他太毒舌了,所以老天故意開這種玩笑來懲罰他不成?
從百頁窗看出去鷹取明明還是一副討人厭的樣子,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種不對胃口的家伙呢?這想法太可怕了,以至于伊藤司整整一天都過得相當的混混鄂鄂。
回到家里,伊藤司坐在沙發上愣了足足有半個鐘頭,連做飯也是心不在焉的隨便做完,隨便吃了兩口。洗過澡之後他終于忍不住翻出幾盤網絡上訂來的特級同志準備發泄一下。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自己一定是因為太久沒有發泄過了,所以一時之間有點饑渴。雖然伊藤司不願意承認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可是比起喜歡上那個混帳鷹取的超級恐怖事件來說,伊藤司寧可自己只是太過于饑渴所產生了幻覺。
做好準備工作,關上房門,拉好房間的窗簾,電視里的情節已經轟轟烈烈的上演了……
等第二次到達高潮之後,伊藤司呆呆的躺在床上就著剛才射精的動作一動也不想動。被單上有他剛射出來的,手上也粘呼呼的,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動。他只想哭。眼淚就像關不住的自來水似的,嘩嘩的流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弄濕了枕頭。
「怎麼會這樣呢?我不要喜歡上那個白痴啦。」伊藤司就像小孩子似的講著不負責的話,然後一邊痛罵鷹取有多壞一邊哇哇亂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否認掉自己的感情。可是他越否認,喜歡上鷹取的那種不甘心的情緒就越明顯。以至于到了後來,他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單當中哭著睡了過去。
到了半夜,伊藤司被凍醒了過來,四周一片黑暗。他赤果著身子拉開窗簾,外面的燈光隱隱的透了進來照在他雪白的皮膚上,地板上很涼,房間里很冷。伊藤司拉過被單披在自己身上,抱緊手臂就這麼坐在了地板上看著遠處的燈光發愣。
睡了一覺之後,整個人似乎清醒點了。喜歡上鷹取的事實也變得不像原來那麼難以接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怎麼樣莫名其妙的喜歡上鷹取那個白痴家伙的。可是,這一刻,他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雖然不甘心,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說以前他的心是空空的,那麼在不知不覺當中鷹取那個笨蛋的身影居然就這麼填補了整個空蕩蕩的心房。
伊藤司想,一定是他有什麼地方做得讓老天爺非常的生氣。才會這樣的來懲罰自己去喜歡上鷹取那樣的家伙。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關系。在明白自己喜歡上鷹取的那一瞬間,似乎以前看不順眼的毛病在伊藤司眼里全都變成了優點。就連以前最不能容忍的不修邊輻不刮胡子,似乎也沒有那麼惡心了。甚至胡思亂想到了後來,伊藤司居然會想,如果讓那毛茸茸的胡子吻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會敏感的射出來吧!繼而興奮了起來,就這麼在地板上又忍不住的又自慰了一次。
「我真想去死。」伊藤司低下頭埋進自己的膝蓋,差一點點又想哭了出來。
明明曾經是那麼討厭的人,現在卻變成了自己喜歡的人,這種感覺真是差到了極點。而且他還記得小百合小姐說過,鷹取不是同性戀。換句話說鷹取也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更何況按照他們以前相處的模式,鷹取會對他有好印象才怪。
喜歡上不是同性戀的人已經夠悲慘的了,偏偏還是個根本不會喜歡上自己的家伙。偏偏那家伙還是自己看不上眼的那種人。伊藤司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一下子莫名其妙就掉進了地獄的深淵。雖然他努力的想回頭,可是他的心被如果被留在一個四周全是迷霧的孤島上擱淺了一般,再也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