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七月天,白家的那棟大宅子里正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超級大風暴;一竿子不相干的人早已紛紛閃避,深怕一個不留神被這大風暴掃到,遭到了池魚之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此刻,「風暴」進行得比任何小說、電視連續劇都精彩,而躲在房間里的白家另三位小姐正無所不用其極的從門縫里偷窺——
「我不要嫁給那個姓席的可惡人渣!」白玫瑰大聲的朝父親白景瑞吼,顯然是氣怒到了極點,整張臉都脹紅了!
「你這死丫頭!你竟敢連老子的話都不听?」白景瑞氣急敗壞的大吼,全身肥肉抖顫不停。
「要嫁你自己去嫁!」
「你——你這個死丫頭——竟敢這樣杵逆我!我養你養到這度大,你居然見死不救?!你分明是想氣死我!」白景瑞激動的咆哮。
「哼!」白玫瑰不理會父親的咆哮,徑自往沙發上坐了下去,蹺起了腿,雙臂環胸的將頭甩向一邊。
「你——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白景瑞怒不可抑的沖向白玫瑰,揮手就要打。
「景瑞!小玫到底還是個孩子嘛!有話慢慢和她說,她會听的!」白徐佩珍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白景瑞轉向白徐佩珍大吼。
「景瑞,你別生那麼大的氣,小心血壓升高啊!」白徐佩珍和顏的勸解。
「好——好!」白景瑞喘著氣的說。「那個死丫頭就交給你了!答不答應都由不得她,氣死我了!她若是不答應,你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你不要威脅媽媽!」白玫瑰霍地站起,氣極的指著父親怒叫。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再不答應,看我怎麼對付你!」他怒吼著。
「我還是一句話——不嫁!」
「你,你給我听清楚!再不答應的話,我就一輩子把你關在房里,永遠都不準踏出房門一步!」白景瑞狠下心威脅。
他很清楚這個從小到大讓他傷透腦筋的二女兒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要是把外向、好動的她禁足一天,那簡直會要了她的命!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使出這個「殺手鑒」了!
「你太卑鄙了!」她大叫。
「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回房間去,否則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你最好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白景瑞壓抑即將爆發的脾氣的說著。
「回去就回去——不過,我還是一句話,抵死不嫁!」白玫瑰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射出熊熊的怒火。
客廳角落的那扇門恰巧在這時傳來竊竊私語聲,白玫瑰火冒三丈的沖了過去——忍無可忍的對著門用力一踹——「踫」的一聲,門里馬上傳來陣陣哀嚎。
玫瑰憤怒的叉腰瞪眼,大聲的斥喝著︰「說呀!再說呀!不怕我拿針把你們的嘴縫起來就再繼續說呀!」
房里的三位小姐不是捂著嘴就是模著鼻頭叫痛。
白玫瑰一股怨氣無處發泄,正好借著這一腳消除她心中的怒氣。她冷冷的哼笑了一聲——「活得不耐煩的人就盡管來惹我!」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一進自己房間,玫瑰結結實實的發了一頓脾氣,房內的擺設無一幸免。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此起彼落,听得站在房門外的白徐佩珍一臉憂心。
她心里有數——等玫瑰發完脾氣,她又有得忙了!
白徐佩珍難過的揩拭眼角的淚;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嫁給一個這樣的丈夫?為了還賭債,竟要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麼犧牲掉,而她卻無力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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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席如風被茶水嗆得險些支持不住!「爺爺!你是開玩笑的吧?」
「如風,你看爺爺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嗎?這件事已經決定了!就是十月五號,讓你和白家的女兒玫瑰結婚;等你完成終身大事,我也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留著一撮白胡子的老人很認真的說著。
「爺爺!你是老糊涂了是不是?!媒妁之言的婚姻我才不要!」如風鄭重反對。
「這不是媒妁之言,而是一項交易!白景瑞欠我五千萬賭債,無力償還,只好將四個女兒中的其中一個嫁來我們家抵賭債!」
「爺爺!那是他和你之間的事,關我什麼事了?」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白家的四個女兒個個姿色一流,稱得上是閉月羞花之貌、沈魚落雁的姿色。這其中尤以老二玫瑰最為出色!只要她和另外三位姊妹站在一塊兒,其它三位就相形失色嘍!」
「沒興趣!」
「什麼沒興趣!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老讓爺爺替你擔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娶房媳婦回來給我瞧瞧?我可不希望到我死了還見不到我的孫媳掃!為了替你物色媳婦,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呀?我不僅請人打听全台南市的大戶人家,看看有那位未出閣的小姐,而且是身子清白的;另外,還差人去查她們的生辰八字和流年,並且特地請人拿到大陸去請教命理大師,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席桐壑煞有其事的說著。
「拜托!爺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講求門當戶對?而且還要人家是處女?更可笑的是你居然會去相信算命所說的,簡直是無聊之至!」如風一副快瘋掉的模樣。
「閉嘴!我們席家的媳婦哪一個不是身世清白、出身良好的?不準你壞了這個規矩!」席桐壑轉為嚴厲的斥責。
「問題是我對那些驕縱的大小姐一點興趣也沒有,更別說是和她結婚了!」他很是無奈。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呀?!要不是那位大師算出白玫瑰與你最適合,是天作之合的絕配,我又何必去陪那個毫無墨水的暴發戶白景瑞打牌?那簡直是在自貶我們席家的身價!」
「那你怎麼還會看中他女兒?這不是很矛盾嗎?」
「我是看他還有點良心,讓他那四個女兒都讀到大學畢業,否則我還不屑與他結親家呢!」席桐壑手里緊握他那支擁有二百年歷史的煙斗,以穩住起伏不定的憤怒情緒。
「那——爺爺,你自己去娶她好了!我可是對那個叫白玫瑰的沒興趣……更沒好感!」他不理會爺爺在背後的斥罵,徑自轉身離開家門。
★★★
如風駕著車往平坦的小路上馳去;午後的鄉間小道上是一片寂靜,如風有些忘情的奔馳著!
忽地,一個失神,差點撞上了由轉彎處沖出來的女孩,要不是他煞車踩得快,恐怕現在的他不是躺在醫院里,就是在警察局做筆錄了。
「喂!你開車不長眼楮呀?你準備去送死也別拖著別人一起去呀!」玫瑰一臉怒氣的沖向他。
如風一愣!哇塞!哪來的潑婦呀?不過她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全身散發著一股野性美。
他回了神,趕緊下車。「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玫瑰本就一股怨氣無處發泄,今天實在有夠背,老踫上不順心的事,好不容易蹺家出來,居然還讓她撞見這個開車不長眼楮的冒失鬼!
正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下車來的這個男人長得帥極了!白玫瑰一時看痴了。
「小姐,你沒事吧?」他見她發呆,又問了一次。
如風看著眼前的大美人,不禁笑了笑;他沒想到和爺爺鬧得不愉快,開車出來透透氣,居然會意外踫到這個美得令人驚艷的女人!在這種農村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這般美貌的女子呢?他思忖著。
約有一六五公分以上的高佻身材,一頭及腰的卷曲長發,細致雪白的肌膚,一對柳葉般的秀眉和水靈靈的雙眸,挺而直的鼻梁,鮮紅欲滴的朱唇,姣好的臉蛋……像極了在清晨綻放的玫瑰般嬌艷,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玫瑰不知是差點被車撞到了而失神,還是因為眼前這個有著高挺壯碩身材的男人而讓她呆楞。
「喔!我沒事!」玫瑰收回心神。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要不要到醫院檢查看看?」他厚實的手溫柔的扶著她縴細雪白的手臂。
玫瑰雙頰不白禁的飛上一抹紅暈!從小到大,追求過她的男人有如過江之鯽,卻沒有一人敢如此膽大的接觸她!
白玫瑰急急移開身體,故作鎮定的說︰「我沒事!」事實上,她的一顆心早已如小鹿般亂撞。
「如果你沒事那就好!我走了……」
「喂!等一下……你要到鎮上去是不是?順便載我一程吧!」不等他開口答應,白玫瑰就徑自跳上他那輛新型的黑色跑車。
如風先是一楞,隨即不禁輕揚嘴角;他沒想到在這民風保守的鄉下也會有這麼大膽的姑娘?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唉!我也不知道,你到鎮上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玫瑰手支下顎,百無聊賴的說。
他瞄了她一眼。「怎麼?看你心情好象很不好?」
「是呀!我被我老爸禁足了。開玩笑!那會要了我的命哪!」玫瑰抱怨。
「哦?是嗎?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有些好奇的追問。
「他們以為我還在房里大發脾氣,每個人都躲得遠遠的,所以我就趁機溜出來了。」她一臉得意的說。
他被她那變化多端的表情給逗得發笑。「真有你的!既然我們都一樣心情惡劣,我看鎮上也不要去了!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玫瑰警覺的看了他一眼。
「放心好了!我是百分之百的正人君子,我剛剛也是和我家人鬧得不愉快,所以才開車出來透氣的。」他看出了玫瑰的心思。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小玫,你總不能老讓我叫你‘喂’吧?」
「如風。」他笑笑,簡單的回答。
「好吧!如風,那——你打算載我這個和你同病相憐的人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賣著關子
「對了!我們‘認識’大概也有十來分鐘了,你能不能簡單的自我介紹下?」
他打量了下她,心中還猶豫著,但卻被她那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給懾住了,不由自主的說︰「我今年三十歲,未婚,身高一八六,目前從事室內設計的工作,趁著工作空檔回鄉來探望親人。你呢?」
「我呀?今年二十二歲,才剛從大學畢業,目前是‘中游’的人。」
「中油?你在中油上班呀?」
「你很遜那!叔叔——」白玫瑰笑糗著他。
「喂,丫頭!我也只不過大你八歲而已,別把我叫得那麼老行不行?很傷我的自尊心哦!」
「八歲哪——在我的感覺里三十歲已經很‘老’了!那些追我的男生,年紀最大也不過是二十七、八歲,我就覺得他們有點‘老’了。
「對了!你剛講的‘中游’是什麼意思啊?」
「中游呀?就是中國的無業游民嘛!真是竹本口木子!」玫瑰又逗弄著他。
如風這回不敢再出聲了,免得又被這小妮子拐著彎罵人,有失他男性尊嚴。
玫瑰朝他賊賊的笑了一下。「這回又不曉得了吧?就是‘笨’嘛!」
他簡直是欲哭無淚,不禁搖頭嘆息︰「唉!真是代溝!」
「哦!‘代溝’呀?那就是‘有待溝通’嘍?」玫瑰像是存心想惹惹這個帥得過火的男人,看他要拿她如何。
「小姐,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懂!怎麼會不懂?就像水溝阻塞了就得清一清、通一通,不然一下雨就要鬧水災了!但我想我們兩個人的‘代溝’不至于像那條又臭又長的淡水河般那麼寬吧?」她故作天真的說著。
如風被她這麼一比喻,也給惹笑了。「你真是伶牙俐齒,我比不過你總可以吧?」
「謝謝大叔您的夸獎!」白玫瑰調皮一笑。
如風不禁翻了一記白眼!又叫他「大叔」,他可沒老到那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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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不好了——二姊不見了!」白家老四白水仙乒乒乓乓的沖下了樓,嘴里直喊著。
「什麼?!」白徐佩珍從椅上跳了起來。「怎麼會?她剛剛不是還在樓上大發脾氣嗎?」
「是啊,可是剛剛我到她房間去——二姊根本不在房里了。」
「我去看看!如果被你老爸知道你二姊偷跑出去,他晚上回來準會大發雷霆的!」白母三步並兩步的沖上樓去,尾隨在後的是白家的另外三朵花︰老大白百合、老三白幽蘭,還有老四白水仙。
白母站在那扇門板上插著一束干燥白玫瑰花的門口喘著氣,倒吸了一口氣後才將門給打開!一見房間里的景象,她差點就當場暈厥!全身無力的往後仰倒,引來後面那三朵花尖叫連連。
「媽,你不要緊吧?」白百合和白幽蘭趕緊將白母扶平躺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邊幫她解開扣子,一邊幫她-風。
「水仙!你在干嘛?還不快拿毛巾和水過來!」白百合朝樓梯口大吼。
白水仙立刻倒了杯水過來。
「媽,你別緊張呀!等會兒我們馬上出去把玫瑰找回來,您不要著急……」白幽蘭扶著母親坐起來喝口水。
「唉!媽不是因為玫瑰失蹤……」白母有氣無力的輕喃。
三朵花訝異的看著母親。
「而是被她房內的景象給嚇到的!」
六只水汪汪的大眼楮不約而同的朝房內看去,每個人臉上無不是一臉驚駭!天呀!這簡直是比暴風過境還恐怖——半毀的門板,支離破碎的窗戶,懸掛在半空中的玫瑰花白紗窗簾已被撕得稀爛,半掩的衣櫃被從窗口灌進來的風吹得正嘎嘎作響,鏡面全毀的高級紅木梳妝台歪斜在一邊,兩張檜木做成的椅子也不能幸免于支離破碎的命運!其中一張甚至還掛在窗上!就連那張價值不菲的銅床也被掀了起來!滿地的碎玻璃和撕毀的原裝進口書本,外加一地的墨汁和被踩扁的鉛筆和水彩筆,連掛在牆上的那幅自畫像也早成了她憤怒下的犧牲品……
「天啊!」白家老三幽蘭首先發出慘呼!
「真恐怖呀!」老四水仙捂著嘴驚恐的看著這殘敗的景象。
「是啊!」連老大百合也都嚇呆了。
白母坐穩之後不禁搖頭嘆氣——「唉!你們老爸誰不好選,偏偏選上玫瑰!他又不是不曉得玫瑰的火爆脾氣和他最像了,她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任由他擺布?!」
「媽,那你的意思是說該由我們這三朵柔弱的小花代她出嫁嘍?」百合不悅的咕噥著。
「別吵了,你們三個把玫瑰的房間整理一下吧!」白母吃力的爬了起來,交代著︰「不許給我偷溜出去,如果被我知道你們三個沒把這兒整理好又偷溜的話,你們從明天起就別想踏出家門一步,更別想拿到零用錢!」
「什麼?!」六只眼瞪得像是要噴出火了!
白母不理會她們,徑自回房去休息。此刻的她不宜再受任何刺激了!剛剛受到的驚嚇就夠她受了!今晚勢必得要吞安眠藥睡覺了。
從小,這四個女兒就屬玫瑰最令她頭痛了!雖然她長得美,但那也只是她的外表而已!骨子里卻像透了男孩子,撇開她那說風就是雨的火爆脾氣不講,她還是個刁蠻又任性的野丫頭,自小就喜歡一天到晚往外跑,弄得全身髒兮兮之外,還傷痕累累。現在,她那個沒良心的爹居然要拿她來還賭債!
誰不知這方圓百里內,就屬白家這四朵花最引人注意和羨慕了!撇開上門來求親的不說,光是那些慕名而來的追求者就數不清了!
她這個做媽媽的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席家那個老頭自認是名門之後,根本不屑與他們白家相提並論!早在兩年前,她就听說席家老頭正費盡心思的在為自己的孫子物色一房媳婦,沒想到他居然會看中她女兒!而且還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她真為玫瑰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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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夕陽余暉灑滿了整片大地,天上的浮雲也在瞬間染成了橘紅色。溪岸邊,席如風與白玫瑰雙雙坐在水中的岩石上。
「小玫,天快黑了,我們該回去了。」
玫瑰的一只縴細玉足正在溪水中拍打著,激起了水花片片;夕陽余暉照在她側面的容顏上,更顯得嬌美,看得如風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
玫瑰從忘情的拍打中回過神來。「好啊!但麻煩你過來拉我一下,我腳下面的石子長滿了青苔,太滑了……」
「那有什麼問題!」如風一個箭步跨了出去,將他那雙巨大且厚實的雙手伸了出去。
玫瑰淘氣的閃動著她那雙翦水雙眸,輕輕揚起唇角,將手伸了過去。
「小心!」他牽起她那雙縴縴修長的小手。
一個不小心,玫瑰的腳被絆了一下,如風頓時失去重心,跌坐了下去,但雙手仍緊捉著玫瑰的雙手,玫瑰順勢摔入了他壯碩的懷中,兩人的鼻尖幾乎是踫在一起了……
玫瑰的雙頰紅似天邊晚霞般,連忙站起身,驚惶的說-「對不起!你不要緊吧?」
他無所謂的說︰「我沒事,倒是你,沒受傷吧?」
平時牙尖嘴利的玫瑰,這時居然只能勉強從嘴里擠出二個字——「沒有!」
「看樣子,我不是個好的護花使者。」他不禁蹙起眉調侃自己。「這回可得小心點了!我可不希望再有一次這種‘驚險’動作!」他朝她眨了眨眼。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徑自拉著她的手朝停車處走了過去,而跟在他身後的玫瑰則早已滿臉通紅了!
原本打算戲弄他一番的,沒想到居然……白玫瑰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怦跳。雖然自己從小就外向好動,所認識的異性也不計其數,但從沒有過像今天這樣讓她心慌意亂。
★★★
「小玫,你家到了沒?」
玫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哦,在前面的路口停車就可以了!」
「OK!」如風將車子駛向巷口的路邊。
玫瑰不等如風替她開門,徑自跳下車。「今天真謝謝你了,後會有期!拜拜!」玫瑰在車窗外笑著朝他揮手。
如風對這位因意外而邂逅的帶刺美女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但也只是朝她莞爾一笑,揮揮手道再見。
★★★
「我回來了!」玫瑰很理所當然的大聲說著,顯然早忘了今天她已被老爹下了禁足令。
一進門,玟瑰看到的是四雙含怨帶怒的眼楮;好象恨不得把她殺了!
「咦?!怎麼了?你們干嘛繃著一張臭臉!小心破壞氣質哦!」她朝她們扮鬼臉。
「白玫瑰!你說你跑到哪里去了?難道你忘了今早爸爸才對你下禁足令的嗎?」白百合大聲的斥責。
「喔哦——我忘記了!」她吐吐舌頭。
「二姊,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找你,都快把整個鎮給翻遍了?」個頭最小的白水仙嘟起嘴埋怨。
「玫瑰!過來!」白母只有在生氣時才會直接喊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小名。
「媽,怎麼了啦?人家是被爸給氣得快得高血壓、心髒病的,不出去透透氣怎麼行嘛?」玫瑰當然清楚她這位慈愛老媽的脾氣,所以啦!只有使出這招「嗲功」了。
「媽,不要生氣啦,那會長皺紋的!」她親昵的挽著母親的手臂,緊緊的偎在白母懷里,大發「嗲」功。
「好了!好了!別再撒嬌了!趁你老爸還沒回來前趕緊上樓去把這一身髒衣服換下來,否則你老爸回來看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一定又偷溜出去了,他不大發雷霆才奇怪!」白母最受不了玫瑰的「嗲」功;從小,玫瑰就令她頭痛,但只要她一撒起嬌來,任誰也拿她投轍。
「是!老媽,我最愛你了!」玫瑰笑著在母親臉上印下一記吻,然後輕快的跑上樓。
隨即,樓上傳來了玫瑰的連聲尖叫,白母和三姊妹全都吃了一驚!天!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媽——我的房間怎麼會變成那樣?」玫瑰在樓梯口大叫。
天呀!這丫頭自己做了什麼事難不成都給忘光了?早上那一場暴風,白母到現在仍心有余悸,沒想到這會又出了狀況!再這樣下去,恐怕她真會「消受」不了。
白母有氣無力的說︰「百合,你上去跟小玫解釋吧。幽蘭,幫媽拿萬金油來,水仙你來幫我——背。」
「是的!」三人異口同聲。
百合慢條斯理的走上樓去,她對于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了!只要玫瑰一發起瘋來,一定會殃及無辜!能閃則閃,能躲則躲,只要不被她的台風尾掃到,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通常玫瑰對于自己的暴力行為一概矢口否認,而她每次所制造出來的災難卻得由她們家的三金釵來負責收拾,她總能置身事外;不是因為她的火爆脾氣嚇人,而是因為她只會越收越糟而已!所以幾次經驗下來,白家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玫瑰的行事風格,只央求她趕緊發完脾氣而不敢要求她收拾殘局。
「姊,我的房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玫瑰一臉的驚愕。
「你又忘了呀?那是你早上的杰作!這可是我和幽蘭、水仙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收拾好這般的局面,只求你別再破壞它了!」
「是呀!二姊,如果我們學校要舉辦什麼類似‘破壞’之類的比賽,我一定第一個替你報名,而你絕對是‘破壞之後’的不二人選!」水仙調侃著。
「水仙,你討打哦!皮癢了是不是?」玫瑰給了她一記白眼,威脅的說。
「不敢!不敢!小女子我怎敢得罪玫瑰大姊頭你呢?」水仙做了個揖後馬上逃之夭夭。
玫瑰拿起腳上的月兌鞋,做個二十碼外傳球的動作,使勁一丟——啊哈!正中目標!
「天呀!三姊,二姊怎麼那麼凶悍?」水仙用力搓揉著後腦勺。
「誰叫你那麼愛耍嘴皮子!活該!」
玫瑰打量房間四周後,懷疑的問︰「這里還能住人嗎?」
百合撇撇嘴角。「你說呢?可別告訴我,你要搬去和我一起睡。別忘了,我向來習慣一個人睡!」
「姊,別這樣嘛……」玫瑰央求著。
「不行!我可不希望我的房間變成‘殺戮戰場’!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答應。」百合說完,趕緊溜之大吉,保怕再蘑菇下去,要月兌身就難了!
玫瑰心想︰哼!你不讓我跟你睡,那我不會去和水仙或幽蘭一起睡呀!就算你求我,我還不見得願意跟你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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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百合趁著玫瑰在洗澡時偷偷將玫瑰準備搬去和她們其中一人睡的事告訴了幽蘭和水仙。兩人頓時如臨大敵般全身冷汗直冒,馬上兩腳抹油——溜了!深怕等會兒玫瑰會利用姊姊的權力欺壓她們,威脅兼恐嚇的逼她們答應。
「水仙,開門!」等玫瑰從浴室出來後,發現了客廳中早已空無一人,不用猜她也知道一定是百合事先告訴她們了!否則七早八早的,這兩個小妮子不可能連電視連續劇都不看。
「水仙!別裝睡!我知道你還沒睡,如果你再不把門打開,就不要怪我破門而入了!我數到三,二、一……」玫瑰大聲數著。
「二姊,別撞!我開門就是了!」玫瑰還未數完數,水仙便從被窩里跳起來叫著。
「水仙!」玫瑰雙眸含怒帶威脅的看著她。
「二姊,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但你知道的,我晚上會踢被子的;你去找三姊,三姊的睡姿最好看了……」她怯生生的假笑。
「大熱天的,誰在乎你踢被子了?」玫瑰一手圈住只有一五八公分的水仙,緊緊的扣住她的脖子,說︰「水仙,平常我待你不薄呀,對不對?」
水仙咬牙的點頭,小聲的說︰「是。」
她全身呈備戰狀態,因為她知道玫瑰又要開始大大催討人情債了!而只要她一開口威脅,她知道自己只有無條件的舉白旗投降!沒辦法,誰叫她必須仰仗她呢!
「那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做二姊的幫你趕走那群牛皮糖似的惹人厭蒼蠅?我可是毀了自己的名聲來保護你的,快開學了不是嗎?難道你不再需要我替你補習了?我記得你一向對數字得頭痛的不是嗎?……」玫瑰一副答不答應隨你的表情,眼里卻隱含威脅。
「好啦!二姊,我答應你就是了嘛!」水仙當真是欲哭無淚,于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答應。
「心甘情願的哦?」
「是——心甘情願的……」水仙小聲的說︰「才怪!」
這時隔壁房傳來嘰喳的偷笑及喘氣聲。
「幽蘭!別偷笑,我告訴你,在我房間還沒整修好之前,你和水仙的房間必須輪流讓我住!」玫瑰出聲警告。
幽蘭差點當場暈厥!
天呀!她二姊的凶悍絕不比女羅-遜色。若讓她住進來,那她精心布置的房間不就朝不保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