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張開眼,席媛眼底映入封勒剛毅的下頦,她的雙腳騰空被他穩穩地抱起。
「醒了?」封勒低首笑望著她,腳步卻不停歇地往公主寢宮走去。
「嗯!」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她可以清楚听見他穩重的心跳聲,頓時,小臉泛起紅暈。
下一刻,席媛猛然憶起今早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封勒真情流露的畫面,她急忙開口想著要離開,「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
「就快到寢宮了,讓我抱著你回房吧!」封勒顯然不想退讓,堅持要用自己的方式送她回房休息。
「我說放我下來!」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接觸了,他是姊姊的情人,不是她的,她相信不久後,抱著她的男人肯定會成為她的姊夫,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勢。
「請容在下拒絕。」封勒厚實的臂膀將嬌小的席媛緊緊圈著,享受她的溫媛體溫由手掌傳至腦海里。
這是他第一次明白,當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時,會激發出他潛藏在心底激狂的一面。
他的霸道以及不容置喙的態度讓席媛有些許不悅,但心底卻滲出更多的欣喜若狂,仿佛他將她當成所有物,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機會逃離他的擁抱。
席媛抿著唇不語。
從前她就是個任性妄為的小女孩,而今,小女孩長大了,想的全都是該如何做才能不傷透姊姊以及封勒的感情。
雖然心泛起陣陣疼痛,讓她得握緊手才能隱忍住不流下淚珠,可是她的私心卻令她的身軀不自覺地往他的胸膛上靠去,听著他穩重的心跳聲。
只要今晚就好!
只要今晚讓她真的好好愛過他一回,明日睜開眼,她又會是那個心底沒有任何人進駐的席媛。
封勒低首,笑看著她將小臉靠在他胸膛的甜美模樣,下月復該死地燃起的火焰。
若要怪他怎麼會變成一頭野獸,首先要批斗的,是懷里的她怎會如此美麗,讓他化身為不折不扣的感官動物。
他穩重的步伐跨入她充滿花香的寢宮後,他也不管站在一旁待命的奴僕,就逕自走入底端,來到她私人的地方。
席媛被輕輕地放在躺椅上,像是他的珍寶般輕輕柔柔地,彷佛一個不小心的踫撞都會讓她受傷。
「謝謝。」席媛低首喃道。
封勒輕笑著,接著撩袍坐在椅子旁,大掌不自覺地撫著她柔美的小臉。
「今日公主受到驚嚇了。」瞧她的小臉微微泛白,他心底的愛憐瞬間沸騰到極點。
他多想抱著她直到天荒地老,怎樣也不肯放開她的手。
他溫熱的手熨燙了她,這時,她回過神,急忙揮開他的手。
「你別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雖然她也樂于沉醉在他的溫柔呵護里,但是他終究是席璟的。
既然她已經躺過他的胸膛了,也與他一同在夜里蕩秋千,這就足夠讓她回味許久的時間。
「公主討厭在下嗎?」封勒將手放在她的身旁,輕聲說話。
他不能太過急躁,要不然會嚇壞嬌弱的她。
席媛抬眸望入他深沉的瞳孔之中,這時,酸澀、苦惱襲上她的心底,令她遲遲無法回話。
「怎麼不說話?討厭我嗎?」相對于她的不語,封勒是太躁進了一些。
他急著想知曉她的真實情感,雖然眼前這小妮子向來不吝嗇將心情表露在美顏上,讓他大約可以抓個九分她的心中所思,不過他還是想听她親口道。
「我……」
她怎麼會討厭他呢?
她愛他!怨他!恨他!惱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他?
若她不是真心愛著他,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陷入愛河中的人才會有的情緒。
封勒的視線由她的眼眸向下,來到她囁嚅的豐厚雙唇。
他不曉得是她念了什麼咒語讓他喪失神志,還是她的唇太美令他無法自已,他低首猛然含住那對嬌女敕的粉唇,輕輕的吸吮著、輾壓著。
席媛的雙唇柔軟得超過他的想象,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在兩人如此接近時更加濃郁,滿滿地,充斥著他的胸臆。
封勒無法克制的大掌不自覺地來到她的後腰,接著向前一推,讓溫香軟玉貼在他寬宇的胸膛上,感受她無比柔軟的嬌小身軀。
他的舌靈動地探入她微啟的芳唇之中,在芳腔內掃蕩著,彷佛想將她所有的甜蜜全納入自己口中。
「唔……封勒……」席媛一開始不習慣他的探入,來不及吞咽的甘津緩緩自嘴旁流下。
這奇異的感受讓她微微擰著眉,小手抓著他的後背,像是推拒卻又如拉扯。
他為什麼會吻她?
他不是已經有了姊姊了?
腦子里轉著疑惑,但不曉得是否是他奪取了她體內的空氣,讓她的腦子開始混混沌沌,忘了自己今早的誓言,完全沉溺在他高超的吻技當中,還是她早已渴望與他如此接近,因此當他吻上她時,她便輕易地落人織成的網里。
月復部底層傳來一陣陣灼燒的異樣熱度,雙腿中心似乎泌出濕熱的液體,讓縴腰略有虛軟,令她不得不抓緊他的衣袍才能撐起自己。
封勒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為當他分開與她交纏的薄唇後,他低首映入眼簾的,是她抬起染上紅霞的小臉。
她微啟的芳唇紅艷艷的,從里頭吐出喘息聲,每一次的吐氣熱度全打上他敏感的頸部。
「封勒……你……」席媛喘息著,裹在綢緞里的高聳胸脯一上一下升降,雪白肌膚因他激烈的采尋而泛起粉色。
她迷蒙的眼毫無防備地望著他,誘人的小嘴喊出的是他的名字,這要他怎能再當稱職的柳下惠?
他的眼底滿滿都是她,無論是甜美的她、哭泣的她、染上的她,只要是她的喜怒哀樂,都是他的珍寶,所以他絕對不放手!
他要她!封勒心底堅決地告訴自己。
席媛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從他手上奪走他的摯愛。
下一瞬間,封勒突然將她打橫抱起,跨開長腿走近她的床鋪。
「啊!」雙腳忽然騰空讓席媛吃驚地喊著,雙手急忙環住他剛硬的頸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在行進間,她粉女敕的側臉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鼻腔里傳來的是男人的陽剛味道,醺得她陶陶然的。
封勒穩穩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站在床沿低首望著她迎上的不解神情,嘴角緩緩勾起不同于平時的笑容。
席媛抬頭望進他深黑的眼眸里,瞧他菱角分明的俊顏露出一抹微笑,她的心突然一陣鼓噪,急忙別開眼,不敢再多去瞧他一分。
沉默,在富麗堂皇的寢宮中沒有持續多久。
封勒感覺到下月復一陣縮緊,不假思索地傾,薄唇又再度攫奪她柔媚雙唇,大舌探入其中想與她的小舌交纏著……︰
「唔……」席媛張開眼,四肢立刻傳來排山倒海的酸痛。
怎麼會這麼酸疼?席媛想要坐起身。
似乎發現床上人兒動了起來,小蜻急忙跑來幫忙。
「公主,您沒事吧?」小蜻用曖昧的神情望著主子。
席媛望了小蜻一眼,此時,昨夜的翻雲覆雨瞬間回流到她的腦海里,小臉轟的一聲爬滿臊紅。
「你胡說些什麼,不怕我搗爛你的小嘴。」
小蜻噘著嘴,一臉心有不甘,「好嘛!不說就不說。」
她老早就知道公主可是刀子口豆腐心,每次都愛說些她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不認識她的人總以為她很難伺候,但真正了解她的人才會明白,她是多麼好的一位主子以及好姊妹。
但是小蜻的嘴就是不听話,她看著席媛的白皙脖子上爬滿斑斑紅痕,當下便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公主呀!您與攝政王既然已經……」
「已經什麼?」席媛嬌瞪著她。
昨夜的事,她只想當成與封勒之間的秘密。
畢竟他昨日擁抱她是事實,但這事實卻會傷透姊姊的心。
「就那個呀!」小蜻假裝看不懂主子的臉色,賊賊地笑了笑,「公主,您不是老是說要贏過女皇嗎?這回,您已經贏了女皇對吧!」
她從小就跟在席媛身旁,那自視甚高的主子總是將要打倒女皇的話掛在嘴邊,听著听著,連她也都會背了。
「你胡說什麼!」席媛蹙著眉頭。
這是她最不想想起的事情。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小蜻很不甘心地望著席媛,護主心切的她怎麼可能會讓主子吃悶虧,「既然攝政王昨晚留在公主的房里,那就表示攝政王要對公主您負責了,所以您就贏了女皇呀!」
「他會對我負責嗎?」席媛囁嚅著。
「公主,您說什麼?」向來嗓門不小的公主,這回怎麼說話跟蚊子一樣小聲?
「沒什麼!」席媛低首思索了一番,旋即抬起頭,拉著小蜻,「小蜻,我告訴你,昨晚攝政王留在我房里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既然兩人已經有了關系,這種喜事就該讓人知道呀!
「你是笨蛋呀!你看看,我嫁人了沒有?」
小蜻搖搖頭。
「這就對了!我都還沒嫁給攝政王就跟他睡在一塊,你想,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兩個人?」席媛沒好氣的瞪她。
「說得也是呢!尤其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一定會將公主說得很難听。」
對呀!她是石頭腦袋嗎?怎麼這麼一點道理都不懂,只想著快點分享公主與攝政王好事將近的喜事給大伙听,卻忘了這里可是禮教嚴明的中原,而非豪放的羌族呀!
「好啦!」席媛扯下小蜻不斷打自己腦袋的手,「我肚子餓了,就去幫我看看早膳何時會送來。」
「我知道了。」一听主子肚子餓,小蜻急忙像風一般狂奔出去,怕餓壞主子可就不好了。
席媛望著小蜻離去的背影,緊繃的心神才總算松懈。
她該怎麼辦?
封勒是勢必娶席璟的吧!
這回,要她以昨夜成就百年之好的事情來逼迫封勒與席璟分離,是她萬分做不到的事情。
她不想搶了姊姊的愛人,但是她又想與自己的心上人長相廝守,這該如何是好?
昨夜封勒用那張薄唇,溫柔中帶著霸道地吻過她的所有肌膚,到現在,她閉上眼,還能夠感受到當他吻上她時,那溫熱又躍動人心的感覺,令她遲遲無法忘懷。
而將來,他的吻、他的溫柔,都會只屬于席璟的,而非她的……
心,隱隱地作痛。
這就是愛人的滋味嗎?
從來就不懂得停下腳步去愛一個人的席媛,第一次有了這番感覺。但結局卻是讓她心碎遍地。
席媛仰頭望著窗欞外的藍天,不知如何是好的心就像紊亂的毛線,完全理不出頭緒。
騙小蜻也只能騙得過一時,她還有辦法繼續欺瞞小蜻嗎?
不!事實的真相小蜻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而到時,小蜻就會知曉,封勒愛的人是她的姊姊而非她。
她也該要找機會告訴情同姊妹的小蜻,她的主子從來就不曾加入戰場,又何來的贏家與輸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