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知道自己神醫之名是怎麼傳出去的,茱萸仍然很高興有這麼多人來求助于她。
她丟下無緣無故狂笑不止的——她就說這些城里人的基本禮貌很缺乏吧!跟她說了那麼久的話連名字都沒告訴她,實在有夠失禮的——呃,反正她丟下那個自稱是妖怪弟弟的男人,自己走向大門,打算回王嬤嬤那里去,誰知她門都還沒全拉開呢!外頭求醫治病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飛快打開門往外一瞧,喝!不得了,外頭已經黑壓壓,跪成一片了哪!
原來她已經聲名大噪了呀!茱萸好高興哦!她正愁不知該如何踏出行醫濟世的第一步呢!
"這位姑娘,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們一家子。"
"姑娘,求求你,救……"
"好心有好報,姑娘,求你……"
"姑娘,請你看在……"
"姑娘……"
一呼百應!在第一位開口之後,眾人唯恐稍微求得慢些會遭拒絕,爭先搶著開口磕頭,搞得茱萸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停!"她大聲叫停,等眾人全安靜下來,才道︰"你們先起來,別老跪著,我承擔不起。"這輩子她還不曾被人跪過呢!一下子被這多人跪,還真是有點被嚇到了呢!
不過,這城里人也真奇怪!她才嫌他們不懂禮貌,他們又馬上多禮的讓人受不了。真搞不懂他們的禮儀標準!求醫一定要用跪的,城里的大夫才肯醫病嗎?"
"起來呀!"見他們仍然跪著不動,茱萸催道。
"姑娘沒答應救我們,我們不敢起來。"這回倒是異口同聲,他們跪了好久,才盼著這麼一位肯搭理他們的唐門人,說什麼也得巴著她。
"救,我當然救。"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眾人喜極而泣,磕頭如搗蒜。
"唉!你們別這樣,救人本來就是醫者的天職,算不了什麼的,快快請起,別折煞我了。"茱萸被他們的反應驚慌了,他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癥啊?反應這麼激烈。
等他們一個個魚貫而起,茱萸才覺得自在了些,問道︰"你們大伙兒全生病了嗎?"
"不是的,姑娘,生病的是咱們的那口子,孩子們的爹他們。"代表回答的是第一位開口求救的婦人。
"他們?大娘,你孩子有很多爹嗎?"茱萸好是不解,爹娘不都只有一個嗎?難道城里不一樣?
如果不是有求于她,婦人一定破口大罵。
"姑娘,你誤會了,我說的‘他們’是指在場所有妻子的丈夫,也就是咱們揚州城所有的說書人,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婦人咬牙隱忍受到屈辱的委屈。
"這麼巧?病的全是說書的?"
即使茱萸的驚訝看在她們眼里是明知故問,婦人仍不得不捺著性子回答︰"姑娘,這事兒是我們那口子不對,被毒啞了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誰。但是請姑娘看在我們全靠他們的嗓子掙錢過日子的份上,發發慈悲救救我們三十幾口人家。請唐大公子不計小人過,放過他們,他們以後一定不敢再胡亂說話了。"
"是啊!姑娘,求求你向唐大公子說說情,給我們解藥,求求你。"
"姑娘,求求你……"
"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著求著,又一個個全跪下了。
"這是在干嘛?"唐秉淳在庭院笑著笑著,突然想起大門外頭有上門尋釁的一群啞巴,趕緊隨後跟來,深怕她有個閃失,害老大沒了老婆不打緊,讓娘少了長媳,他就得吃不完兜著走了。結果一看,他不禁傻眼了。
這白痴女也太厲害了吧?才一會兒工夫就扳倒眾人,叫他們全跪地求饒啦?
"你來得正好,"茱萸看到他,如釋重負的道︰"我听不太懂她們在說什麼?你來听听看。"
原來不是跪地求饒,是讓白痴女氣得想撞頭自殺啊!可以想象。唐秉淳萬分理解。
"你們找上唐門有什麼事?"人家上門挑釁,得嚴肅點表示對他們的尊敬。這點禮貌唐秉淳自認還有。
"……"眾人被他的冷肅嚇得不敢出聲,一個個噤若寒蟬,低頭打顫。
"大娘,你說沒關系!他住在這里,叫……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真是傲慢,要問人家事情也不懂先自我介紹。
"唐秉淳。"
"他叫唐秉淳,是……喂!你是做什麼的?"
唐秉淳翻翻白眼,這個白痴女到底想干嘛?在這個時候窮攪什麼局啊?
"我是唐門的三少主,你們有何貴干?"懶得理她了!
"你是唐門三公子?!"眾人一陣輕呼後,又開始做起叩頭蟲,"唐三公子救命,唐三公子救命!"
"救命?"唐秉淳蹙眉,怎麼他們不是來挑釁的啊?他弄錯對象了?也對!消息是說尋釁的是啞巴,而且才二、三十人,眼前這群少說也有百來人。"要我救什麼命?我可不是大夫。"他才不想管閑事。
"求三公子向大公子求情。"
"大公子?你們怎麼惹上他的?"唐秉淳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然後,愈听他就愈覺得有趣,唇角愈扯愈高,終于忍不住再次狂笑起來。
"哦!我的天,你們的意思是現在全揚州的人都知道我家老大出糗的事了?哦!可憐的老大,哈哈哈……"
"喂!人家被毒啞了已經夠可憐了,你不同情人家還笑得這麼大聲,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茱萸仗義執言道,這人比蛇還要冷血!
"有什麼好同情的?毒啞了吃解藥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有解藥?"茱萸驚喜的問。
"沒有。"
"那你還說沒什麼大不了?"茱萸沒好氣的說。
"我沒有,老大有啊!"
"你又知道了?"茱萸才不相信連蛇毒都不去解的人,會解這種啞病的毒呢!
"拜托!不說普天之下沒什麼毒難得了他,光說這毒是他親手下的,猜也猜得到他有解藥。"
"毒是他下的?"由于太過驚愕,以致她並沒有反駁他吹牛不打草稿的話。
"你沒听到他們說嗎?毒是唐大公子下的,我是唐三公子,你說唐大公子是誰?"唉!希望他未來的佷子佷女不要遺傳到母體的笨呆才好。
"我怎麼知道嘛!我的名字又不叫花魁女。"謠言果真不可信,吳茱萸再怎麼念也不至于誤听成花魁女啊!
我的天!讓我死了吧!唐秉淳長嘆。
"總之呢!要不要幫他們全看你了,我得回去睡覺補眠了。"一早就跟這個白痴女交戰兩回合,精神耗損太大,不補回來不行。
"等一下啦!萬一你哥哥不肯給我解藥,那怎麼辦?"
"你可以威脅吃他的嘴。"唐秉淳促狹的說。
"我吃他的嘴?不要反而被他吃掉,我就佛祖保佑了,哪敢威脅他啊?"茱萸姑娘怕怕。
"哎呀!你吃他、他吃你,意思一樣啦!老大那只大野狼正對你這只小綿羊垂涎欲滴,你自己送上門,他豈有不答應之理?"
"那我不是沒有嘴巴了?"茱萸好是為難。
"隨你!"唐秉淳忍住笑,裝作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也不一定非幫他們不可!"
"那……"眾人期盼的眼光讓茱萸忍不下心不管,只好硬著頭皮道︰"他在哪里?"
"我帶你去。"
老大,感謝我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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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對不起!打擾您了。"翠紅樓的掌櫃的卑躬曲膝的向唐秉儒致歉。
"什麼事說吧!不會是我的銀票不能兌現吧?"唐秉儒冷冷的掃過他和站在他身旁的王嬤嬤。
"不,當然不是,大公子,您真是愛說笑。"掌櫃的冷汗涔涔的陪笑著,然後趕緊由懷里取出銀票雙手奉上道︰"大公子,這是您賞的五千兩,我們特地送來還給您的。"
"怎麼?你們認為區區五千兩我唐秉儒花不起?"唐秉儒冷哼,無視掌櫃的捧到面前的雙手。
"大公子千萬別誤會,我們當然知道五千兩放不在大公子眼里,只是因為大公子到咱們翠紅樓花錢找樂子,結果樂子沒找著,還惹來煩人的閑言閑語,這五千兩是我們翠紅樓的一點心意,向大公子表示歉意的。"掌櫃的戰戰兢兢地說著,雙手平舉著銀票不敢收回。
王嬤嬤則在一旁猛點頭。
"你們認為我的顏面只值五千兩?"唐秉儒皮笑肉不笑的問。
"這……大公子,您的顏面當然不止五千兩。"掌櫃的平舉的雙手受不了地開始打顫。
"你也這麼認為啊!"唐秉儒閑閑的瞄了掌櫃的手上的銀票一眼。
王嬤嬤立即由懷里掏出另一張銀票拉拉掌櫃的衣角,掌櫃的趕緊收手接過,將兩張銀票疊整齊,再一起捧到唐秉儒面前。
"一萬兩加五千兩?"唐秉儒總算接過銀票,平淡的語氣卻教人听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大……大公子,有……有件事……我們想……請 大公子您……幫個忙。"掌櫃的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哦?"唐秉儒揚起一邊的眉。
"是……王嬤嬤她突然啞了,不……不知……道大公……子您有……沒有……有……有辦法?"掌櫃的謹慎的試探。
"啞了?"
"是……是啊。"
"難怪今兒個這麼安靜呢!我還當是她學乖了,原來是啞了啊!"恍然明白的語氣滿滿的嘲弄。
"大公子……"
敲門聲響了兩下,打斷室內的談話。
"進來。"
"唐……呃,你有客人啊!那我……"茱萸站在門口見里頭有人,有禮的想暫時避開。
"茱萸姑娘。"掌櫃的如遇救星忙叫住她。
"掌櫃的!"茱萸訝然停步,這才看清楚里頭的人,"王嬤嬤!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茱萸姑娘,王嬤嬤她啞了,沒辦法回答你的話。"
"啞了?怎麼會呢?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大……公……子他……"掌櫃的在唐秉儒的瞪視下自動收聲,可是茱萸已經听到了。
"是你,對不對?"茱萸轉向唐秉儒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替她出氣耶!她竟然還凶他。笨女人!到現在還分不出好壞人。
"你……外面已經一大群受害人了,你竟然連王嬤嬤這麼好的人也害,太過分了!"
"好人!"唐秉儒嗤笑了聲,不屑的掃視面有慚色的王嬤嬤。
"她本來就是大好……"
"掌櫃的。"唐秉儒淡淡的打斷茱萸的話喚道。
"是,大公子有什麼吩咐?"
"想要解藥可以,第一,把蠢村姑的賣身契給我;第二,告訴這個白痴女人,王嬤嬤是什麼樣的大好人;第三,別再讓我听見你們有欺騙姑娘家的事。"
"這……"掌櫃的使著眼神再向王嬤嬤請示,不敢私自作主。
王嬤嬤焦急的點頭,她可不想一輩子當啞巴。
"大公子,一切就照您的吩咐。"
"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賣身契?"茱萸听得一頭霧水,蠢村姑、白痴女人是在說她嗎?可是她哪有什賣身契?
"茱萸姑娘,這張你簽的工作合同其實是你的賣身契,你被我們騙了。"
"啊?怎麼會?"茱萸當場愣住了。
"咱們翠紅樓其實是個勾欄院,如果不是唐大公子,你……"掌櫃的愧疚的說不下去,他不知道他們有沒有……
"你就變成名副其實的妓女了。"唐秉儒冷冷的接下去說。哼!受到打擊了吧!笨女人。
"大……大公子,這樣可以了嗎?"
"把嘴張開。"唐秉儒說完,右手一揮直接將藥彈進王嬤嬤張開的口中。
"謝……謝謝大公子。"藥甫入喉,原來緊縮的喉嚨突然放松,聲音自然而然就冒出來了。
"記住第三個條件,若是讓我知道你沒有遵守承諾,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大公子放心,我再也不敢了。"第一次就差點成了啞巴,還無端損失一萬兩,她哪里還敢有第二次啊?一萬兩耶!肉疼啊!
"你們走吧!"唐秉儒下逐客令。
等他們走了唐秉儒掩上房門,拉著愣住了的茱萸坐到椅子上,倒杯熱茶給她。
"喝口茶,定定神,可別真嚇傻了。"
茱萸依言乖乖的喝著茶,還有些無法接受事實般。
"好點了沒?"唐秉儒等她將整杯茶喝完才問。
"我真的很笨,對不對?"茱萸難得頹喪的問,她是真把王嬤嬤當好人,沒想到……看來,城里並不適合她。
"不是笨,是天真,不懂人心險惡,才容易受騙。"不知怎地,唐秉儒就是見不得她灰心喪志的模樣,真是奇怪。他明明故意要教訓她的呀!怎麼她得到教訓了,他的心卻微微發疼?
"我想我可能真的很笨。"茱萸愈想愈沮喪。
"誰說的!"
"你啊!你剛剛不是說我是蠢村姑、白痴女人?還有你弟弟唐秉淳也是叫我白痴女,還有蒼術也常罵我笨。"
"那是氣話嘛!誰叫你要人妖不分,罵我是妖怪?"
"真的只是氣話?"表情仍然充滿懷疑。
"當然,你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嗎?我可不承認我會被笨蛋救哦!那不表示我更笨?"
"對哦!"茱萸開心了些。
"而且你不是神醫嗎?我可不認為笨蛋當得了神醫,你覺得可能嗎?"唐秉儒再接再厲的哄道。
"是不太可能。"茱萸的眉頭全舒展開了。
"所以-,你絕對不是笨蛋,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傻蛋而已。"唐秉儒見她眉開眼笑的可愛模樣,不禁打趣道。
"我才不是呢!我是聰明蛋。"茱萸皺著鼻子不依地道。她是神醫耶!當然不傻也不笨,聰明絕頂-!
"原來你是個蛋啊!我還一直以為你是人呢!"唐秉儒故作驚訝狀。
"我……討厭啦!"發覺上當,茱萸嬌嗔道︰"你怎麼可以欺負人?"
"誰叫你老是把我當妖怪看,"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咦?你怎麼不怕我了?還自己跑來找我?"天下紅雨了嗎?
"啊!差點忘了,我是來向你要解藥的。"茱萸吐吐舌頭,對外頭那群可憐人感到抱歉。
"什麼解藥?你中毒了嗎?"唐秉儒擔心的問。
"不是我,是那些說書人,他們好可憐哦!"
"他們是罪有應得。你知不知道他們的長舌頭把我說得多過分?說我這張俊臉貌如鐘馗、丑陋不堪可比妖怪,毒啞他們還算便宜了他們呢!"唐秉儒忿忿難平,竟敢破壞他唐秉儒的翩翩形象,太可恨了!
"他們只是說說,又不會變成真的,有什麼關系?你又沒有因此少塊肉。"茱萸對他這麼注重流言相當不以為然。
唐秉儒不悅的瞪著她,她竟然幫外人不幫他,可惡!
"好嘛!原諒他們啦!大男人這麼小家子氣會被人家笑的。"愛瞪就由他瞪,就不信他伸得出手打她這個笑臉人。
"我小家子氣?"她又要開始氣他了嗎?
"要不然我們來條件交換嘛!"見他冒火,她忙月兌口而出道。
"什麼條件交換?"
"就是你給解藥,我把嘴巴給你吃嘛!"
"把……咳咳……把嘴……咳……巴給我吃?"唐秉儒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是想嗆死他,然後拿解藥嗎?
"我現在知道你不是妖怪了,可是你弟弟說你是大野狼,我是小綿羊,雖然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大野狼最愛吃小綿羊了,你想吃我嗎?"
"我……"他該說什麼?她天真的不懂話中的含義,卻該死的撩撥了他。吃了她?老天,多誘人的提議。
"你是不是覺得只吃嘴巴不夠?那我再給你吃一只手好了。不過,你吃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喔!我怕我會痛。"
"茱……"他嘗試想拒絕誘惑,但一雙眼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直往她的手瞄去。
吻她的手臂……天殺的!是誰讓她穿這種衣服的?若隱若現的薄紗映得她一只藕般的玉臂更加誘人,他立刻起了反應。
"再加一個耳朵。"看他面色僵硬,茱萸怕他會斷然拒絕,連忙再加價,"求求你,好不好嘛?不能再多了啦!"
"你不後悔?"唐秉儒咬著牙,強忍欲火問道。
茱萸被他凝重的臉色嚇得差點打退堂,猛吞了好幾口口水後,才強裝勇敢的點頭應是,抖顫如風中落葉的嬌軀卻泄漏了她心中的害怕。
"過來。"唐秉儒伸出一只手,向她命令道。
"啊!你……你現在……就……就要……吃……我……了……啊?"茱萸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抵到花廳兩旁放置的椅子才停住,渾然不覺驚怕中弄掉了肩上的披帛,露出一片雪白。
唐秉儒站在原地死瞪她,這女人天殺的想讓他欲火焚身而死嗎?穿這該死的什麼衣服?里頭竟然只穿了肚兜,連底衣都沒有?
她如果在這里被他強暴,絕對是自找的。
茱萸誤會他的怒氣是針對她心口不一的表現,她也知道是她自己主動提議交換條件,應該感謝他同意接受才是。可是她心里還沒有準備好嘛!而……而且,他現在看起來那麼凶惡,吃起人來一定會很痛很痛,她光是想就心驚膽戰、怕的要死,腳才會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嘛!
"對不起!"茱萸深吸了好幾口氣,加強自己的勇氣,才抬腳走向他,顫抖的腳步好像踩在薄冰上一樣小心緩慢。
"站住!"唐秉儒低喝,以她現在衣衫不整的模樣和他現在滿漲的疼痛,他一踫她,肯定會停不下來。
他反悔,不願意交換了?
茱萸一慌,顧不得害怕了,忙沖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急切的嚷︰"你別生氣嘛!你想現在吃就現在吃,沒關系的,我不介意,真的!哪!我的手在這里,還是你想先吃嘴巴或耳朵都沒關系,你快吃嘛!"
唐秉儒像被燙著般立刻甩開她的手,這女人以為他是鐵做的嗎?露肩露胸不夠,現在甚至把整只手臂毫無遮掩的舉到他面前。
"唐……"茱萸不死心的想再上前拉他。
"別踫我!"唐秉儒申吟著發出怒吼,"走開!"
"你不舒服嗎?"他粗喘的呼氣和申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這才注意到他隱忍痛苦的表情和額際滿頭的汗,茱萸驚呼︰"你生病了?"探手就要模向他的額,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我說別踫我!"唐秉儒一邊要跟自己的交戰,一邊還要提防罪魁禍首無知的踫觸,忍得萬分艱苦。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燒?"茱萸當他是不听話的孩子害怕看大夫,耐心的哄勸道。同時成功的趁他在一個痛苦的申吟不留意時偷襲成功,一手撫上他的額,惹來他另一聲申吟。
"沒有發燒啊!為什麼臉紅得這麼厲害?"茱萸苦惱的皺眉自語,然後問道︰"你哪里不舒服?什麼地方痛?想不想吐?"她猜想他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因為他一直抱著肚子,肯定是肚子疼。
"我全身上下都痛!"唐秉儒咬著牙、聲音渾濁的說。他薄弱如蛋殼的自制經她一踫,已經出現裂縫,強烈的想要她的隨時可能破殼而出,他得趕快趕走她,"別管我,出去!"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所以才會亂發脾氣。沒關系,我不會介意,你想吼就吼好了。不過你還是得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肚子痛,我才好幫你找藥草啊!"
"我——不——要——藥——草——只要你……滾,快滾!"他及時拉回一絲絲理智狂吼著要她走,並一把推開蹲在身前的她。
茱萸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也火大了。生氣的想站起來罵他一頓,結果沒留意到披帛垂在地上,一起身,她身上的衣服立刻"嘶!"一聲裂成兩半。
"這是你自找的。"衣服的撕裂聲徹底瓦解唐秉儒的理智,變成名副其實的特大號大野狼,直撲向蠢蠢的小綿羊。
"啊——"茱萸沒料到他會撲上來,失聲尖叫。然後見他的臉俯低下來,緊張的問︰"你不會現在要吃我的嘴巴吧?你在生病耶!"
"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我不是反悔,是……你真的不要緊嗎?"
"把你吃了,我的病就會好了。"唐秉儒嘶聲道。
"呃——那,你不要太用力哦!"茱萸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然後又緊張的睜開︰"你真的不能太用力哦!"
"眼楮閉上。"
"好嘛!可是你真的要溫柔一點喲!這種事我完全沒經驗,會不會很痛啊?會不會流血?啊––會不會死啊?"交易都談成了才想到這個問題,會不會嫌太遲了點?
完蛋了啦!嗚……她還不想死啊!可不可以後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