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她差點克制不住自己之後,夏湘敏就連續躲避邵仲秋,每一次藉口都是「忙公事」,這讓他有一點小小的不爽。
忙公事?依他看是忙約會吧!吳明偉那家伙一定樂壞了,可以從早到晚和她在一起,有幾次甚至混到半夜才回來,問她什麼原因,她又推說公事,差點氣壞他。
他明白,是他不正常。他對她的興趣,已經遠遠超出了標準值,該是收斂的時候。
為了讓自己早日恢復正常,邵仲秋決定抽空去俱樂部,反正夏湘敏最近老躲著他,他也沒必要像只小狗,乖乖的等著主人回家模頭,乾脆去狂歡好了。
心意既定後,他換上一件式樣簡潔的緊身T恤和牛仔褲,上俱樂部報到,一進門就遭炮轟。
「死家伙,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們怎麼都連絡不到你?」
「對啊,ANDREW,你死到哪邊去了?上次的聚會你沒來,這次又遲到,究竟是怎麼回事?」
邵仲秋不過剛模到門把,就被兩尊身形巨大的門神擋在門口,幸好他的體型也不小,不然真要吃虧了。
「晚安,Eric、Alex。」果然是他們這兩個連體嬰。「別太激動,我這不就來了嗎?」
他已經無故缺席了一次,照理說應該感到愧疚才是。可他大少爺硬是擺出一副懶散的樣子,繞過怒氣沖沖的兩兄弟,直接走進貴賓室,和其他兩位惡棍打招呼。
「哈羅,Andrew,好久不見。」伊凱文將手上的酒遞給邵仲秋,自己再倒了一杯。
「哈羅,James。」他不回應伊凱文,反而問候馬季彌。「上次的費用,記在我頭上沒有?」
感謝伊凱文開的先例,往後只要是惡意缺席或是中途離席的人都得負責買單,侯衍也買過,他是第三個。
「記下了。」馬季彌高舉酒杯致意。「老規炬,外加一成服務費和少許利息,希望你的會計師不會太驚訝。」收那麼高的利息。
「早知道你是吸血鬼。」邵仲秋一坐在沙發上,聲音仍是那麼懶洋。「看來我不在的期間,大家都安然無恙,吃得也很好。」敢情他們肯定今天他又不會來,才敢把餐廳里最貴的菜都端上桌,要他做冤大頭。
「還有最貴的酒,不要忘了。」馬季彌再次舉起酒杯,仰看酒的色澤。「羅曼尼-康帝一九九一年出品的紅酒,每一滴酒都像是暗紅色的珍珠,美得不可思議。」
這倒是。法國勃艮地地區所生產的羅曼尼-康帝酒,號稱是「百萬富翁之酒,但卻是億萬富翁所飲之酒」,以其稀有珍貴而著名,像他們今天晚上開的這一瓶,每一CC折合台幣大概要五十元,比魚翅還貴。
「幸虧我來了。」邵仲秋挑眉。「否則我可要錯過這昂貴的珍珠。」平白買單。
「幾萬塊錢對你只是小CASE,我們比較在乎的是,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為什麼都不跟我們連絡?」
看來大夥兒有興趣的,不只是他的荷包,還有他的行蹤,莫非他們怕他被綁架不成?
「我的秘書沒有告訴你們我去度假?」邵仲秋覺得他們的反應很有趣,尤其是蘭華,急得跟什麼一樣。
「有,但我們查不到你的出國記錄。」侯衍這個人最不信邪,雖然他的秘書說他出國度假,但他打死都不相信,後來也證實他確實還在國內。
「你還是一樣好奇,Eric。」對於他旺盛的求知精神,邵仲秋只能說佩服佩服。
「哪兒的話,Andrew。」侯衍咧嘴一笑。「我們是奸兄弟,當然要關心你,你就不必太感動了。」
侯衍的眼楮亮得很可疑,明眼人都知道他接下來想干些什麼,八成是拷問。
「把剩下的酒拿過來,James。」他懶懶地吩咐馬季彌。「我有預感我將會非常需要它們。」反正是他付的帳,-不完浪費,乾脆統統裝進肚子里,省得便宜了這些沒良心的混帳。
「拿去吧,Andrew。」馬季彌向來是最合作的人。「反正是你付的錢。」
果然。
邵仲秋眉頭挑得老高地看著四個擺明了興師問罪的奸友,開始考慮他們應該改名為「變態俱樂部」才對,他們對彼此的關心,簡直超乎常人。
「我去挖陷阱了。」與其放任侯衍那混帳拷問,不如他自己招比較快。
「陷阱?」眾人不解,他去挖什麼陷阱,怎麼都沒有事先通知?
「還記得我曾說過想並購永良建設的事嗎?」
經邵仲秋這麼一提醒,惡棍們紛紛想起之前一直讓他焦慮的合並案,他花了許多心血在里頭,但怎樣都拿不下來。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又計劃了什麼缺德的事了吧?」蘭華不愧是整個俱樂部最有良心的人,一下子就想到這上頭去。
「依他的表情判斷,一定是。」侯衍也不枉是整個俱樂部中頭腦最靈活的人,瞬間就讀出邵仲秋的心意。
「但他仍然還是那副死樣子。」馬季彌挑眉,不認為他有什麼不同。
伊凱文過來搭他肩膀。
「要他有什麼大改變,除非是火山爆發或天災地變,否則他永遠都是那副德行了,你認命吧!」
畢竟是多年好友,伊凱文比誰都了解邵仲秋,同時也比誰都擔心。
「你挖了什麼陷阱?」這個字眼听起來有些耳熟,跟他當初利用他老婆差不多。伊凱文問。
「愛情陷阱。」邵仲秋不諱言他挖的陷阱不太高明,甚至有點老套,但很管用就是。
他的話方落,立刻引起現場一陣熱烈的回響。
「你居然也開始玩起這種游戲?」侯衍猛吹口啃。
「沒什麼不好。」馬季彌聳肩。「但對方至少要成年。」否則就是變態。
「這事太缺德。」蘭華皺眉。
「最重要的,是會傷人傷己。」伊凱文非常擔心,怕他會步上自己的後塵。
四人目光一致的看著邵仲秋,他們或許外在反應不同,但內心的想法都一樣,那就是——都不贊成。
「你們放心,對方已經成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於好友們的臨陣倒戈,邵仲秋一點都不以為意,表情也沒變過。
「但她不知道自己正面對什麼,你有讓她知道你的真實身分嗎?」伊凱文迅速反問。
邵仲秋一向沈靜佣懶的臉,這時終於有所反應,不悅地抽動。「你也玩過游戲,Kevin,應該清楚游戲規則。」
欺騙,隱藏。是的,他比誰都清楚這些游戲規則。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不願自己的好友重蹈覆轍。
「問題是對方至少還知道我的身分,而你呢,Andrew?」伊凱文問。「對方知道你其實就是天創建設的負責人,一心想吞並她公司的家伙嗎?」他沒見過夏湘敏本人,但從照片中可以感覺出她的脆弱,她極可能在這次游戲中陣亡。
「你變軟弱了,Kevin,婚姻削弱了你的戰斗力。」對於好友的質問,邵仲秋也不客氣的反擊。
「或許吧!」伊凱文嘆氣。「但我希望你能考慮用別的方式取得對方的公司,別玩這種愛情游戲。」只會傷害人罷了。
「你這要求我辦不到,Kevin。」邵仲秋斷然拒絕。「我已經動手挖的陷阱,絕不可能再親手填回來,這個游戲我一定會玩到底。」看著好了。
事走至此,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沒望了!邵仲秋一旦決定的計劃,絕對會執行到底,誰也改變不了他。
「我走了,這頓飯越吃越無聊了,你們慢慢談。」不想再留在俱樂部遭炮轟,邵仲秋起身離開餐廳。
「對了,這筆帳記在我頭上,下次見。」話畢,他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徒留滿屋子嘆息。
「跑得真快。」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侯衍下禁感慨。
「不會比你當時快,天曉得你那個時候根本是用飛的。」怕被抓到。
「不要翻舊帳嘛,老兄。」侯衍搭蘭華的肩膀,叫他不要抱怨。「每一個陷入愛情的-瓜,都是這個樣子,不只我一個。」
天天見面嫌不夠,稍稍分離就犯相思,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他也很無辜啊!
「你們覺得Andrew,有沒有可能是Eric說的這種情形?」陷入愛情。
伊凱文問馬季彌。
「不太可能吧,他那個人。」馬季彌皺眉。「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以何種方式接近夏湘敏……」
他看向侯衍。
「不要問我。」侯衍眉頭挑得老高的搖手。「我下想知道,也不想去猜測,鐵定很血腥。」
他是很靈活沒有錯,但也是有良心的好不好?才不想去了解ANDREW計劃的內容。
「這倒沒錯。」
對於邵仲秋的殘忍,大家都心知肚明,亦有所顧忌。雖說是好友,但也可能翻臉不認人,還是少管點好,省得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只是怕事情到最後會鬧到不可收拾。」雖不清楚計劃的內容,但伊凱文相信憑邵仲秋的性格,下手絕不會太輕。
「還好吧,我想。」侯衍有不同意見。「以andrew的智慧,他不會讓事情走到這一步。」一定老早就把對方收拾起來。
「說得容易。」伊凱文瞟他一眼。「你以為全天下的愛情,都像你的這麼簡單?」打打鬧鬧就能收場。
「Kevin這話說得傳神,每個人的智商不同,選的對象也不一樣。」馬季彌相當欣賞伊凱文的說法,立刻就選邊站。
侯衍馬上將呆愣在一旁的蘭華拉來身邊,不服氣的回道——
「不然我們來打賭。」嚴重侮辱他和他老婆的愛情。「我和Alex賭Anbrew不會翻船,你們敢不敢賭?」
老規炬,每次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都用打賭來解決,這回他又和蘭華一組。
「喂,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參加——」
「由不得你。」侯衍照例抽出他的皮夾,掏出額度最高的那張信用卡,對著蘭華微笑。
「你總不會見死不救,看著你老弟被欺侮吧?」
若要論輩分,大家都差不多。若論起交情嘛!侯衍和蘭華則是好一點,他們就像哼哈二將。永遠掛在一起。
「真不曉得我為什麼要和你當朋友,根本是把我當冤大頭。」抱怨歸抱怨,蘭華還是爽快地交出信用卡,和侯衍一組。
「因為你前世欠我,寶貝。」侯衍小鳥依人似地賴在他身上。「再說我們也不一定穩輸,我們應該對Andrew有信心一點才對。」上一回他押錯寶,這次他有信心,一定能幫蘭華贏得賭局。
「但願。」蘭華實在不想提醒他,Kevin那次是他害的,是他害他平白損失一百萬,可別又再來一次……
「我已經開始在物色可以搭配新櫥櫃的杯組。」馬季彌笑嘻嘻的當眾宣告他們的勝利。
「太早了,James。」還是伊凱文謙虛。「我只是剛想叫我的秘書,幫我安排地中海的行程而已。」那兒的風景優美,又有海又有山。嗯,不錯!是二度蜜月的好地點。
世界上的好心人不多,真心的朋友更是沒有幾個。
看著一臉自信的兩人,侯衍氣呼呼的發誓,這次他和蘭華一定要贏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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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聚會,邵仲秋依然覺得無聊,向來平穩的心情,也漸漸浮躁起來。
他昂頭仰望氣勢磅礡的天花板,宛如教堂內部的圓頂天花板,綴滿了文藝復興時期,矯飾主義抬頭時的復雜花紋。這證實了他原先的想法,夏振新果然是以時空為主題,越往里走,建築風格就越倒退。從最開始的後現代主義風格,到他目前所在的文藝復興時期,依據生活不同的需要,搭配不同的建築形態,同時又兼顧到實際的生活功能,果然是天才才想得出來的設計。
越是了解整個建築群組設計的巧妙,邵仲秋就越想得到設計藍圖。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夏振新的設計圖,這讓他的心情更加不爽。
一點了,小敏怎麼還沒有回來?
讓他感到心情煩躁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夏湘敏。雖然他刻意不去想她今晚跟誰在一起,但他總會自然而然地將心思放在這上頭,自己也克制不了。
吳明偉,礙事的家伙,非找個機會除掉他不可。
邵仲秋心不在焉的想著這個名字,腦中同時浮現出他的身影。說實話,要當他的對手,憑吳明偉還沒有資格。但由於目前他是夏湘敏最倚重的人,這就賦予了他下同的地位,相對的也格外令人煩心。
一點十分。
再次抬頭看牆上掛著的鐘,邵仲秋決定去泡個SPA。夏振新不愧是台灣建築界的第一人,十多年前就有先進的概念,在家建了一座專業的SPA,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既然睡不著覺,就乾脆去泡澡,好好放松自己。
時正午夜一點十分,邵仲秋就這麼踩著緩慢的腳步,步行至獨立的SPA中心。沈重的腳步聲,在鋪滿幾何圖紋的地磚上引起莫大回響,就連四周的彩繪玻璃也禁不住聲響而微微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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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四周色彩瑰麗的玻璃,四片仿自於TIFFANY——一八九九年之作的彩繪玻璃,瓖嵌於尖拱型的壁面。這是座哥德式的建築,建築師透過他的巧手,讓原本專為教堂設計的哥德式建築,化身為兼具美感與現代化的SPA中心。看著不斷從壁面沖刷下來的水柱,邵仲秋只能佩服夏振新的鬼斧神工,很難再多說什麼。
月兌掉身上所有的束縛,他將自己置身於正中央的瀑布區,背著門沖水,讓傾流而下的水柱,帶走他一身的疲憊。
而同樣感覺疲憊的夏湘敏,在忙碌了一整天後,也來到SPA中心,本想藉著水流的力量洗去全身的煩憂,未料卻撞見不該見的畫面。
邵仲秋正背對著她,站在瀑布區的下面,像個剛打完仗的戰神,昂然挺立地接受水流的贊美。
夏湘敏本應該走開,但卻相反的站在原地,任自己貪婪的眼楮掃過他身體的每一處。他活月兌就是男性的維納斯,只是平日包裹在納西瑟斯美麗的外表下,無緣一窺究竟。
無法挪開視線的夏湘敏,就只能像個中蠱的人,浸婬在邵仲秋制造出來的蠱毒之中。
他的背部曲線剛強且堅硬,糾結的肌肉在水柱下展現出力道,激昂飛濺的水花,像花瓣一樣的灑落附著在他身上,跟隨他時而鼓起的肩胛,爬行至他結實、富彈性的果臀,再順著同樣結實誘人的大腿,回歸水池。
夏湘敏看呆了,也嚇呆了。
在決定來泡澡前她並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一旦看見,又轉不開視線,她該怎麼辦?
也許是心有靈犀,抑或是她無意間制造出來的呼吸聲太引人側目,正當她不知道該走還是留時,邵仲秋突然感覺到她的存在,快速的回頭。
「小敏……」
他沒料到她會進來,更未預期,她會緊緊捉住浴巾,驚惶失措的看著他。很顯然地,浴巾底下並末穿任何東西。她所表現出來的緊張,也是最原始的反應,就好像回音女神,總無法不看納西瑟斯,總是離不開他身邊一樣。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夏湘敏的行為或許像回音女神,但比她更具備羞恥心,頭一轉就要走。
「等一下,小敏!」納西瑟斯或許拒絕了回音女神的求愛,但他不是納西瑟斯,這正是他最好的機會。
夏湘敏萬萬沒想到他會叫住她,一時心慌滑了一下,邵仲秋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到,趁著她還沒完全落入水池前,將她撈起來。
她雙手抓住胸前的浴巾,整個人斜靠在他的懷中,柔女敕的雙頰,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和他刺人的呼吸。
「我們兩個都好狼狽,對不對?」他貼在她的耳根說話,柔軟低沈的語調似乎要將她融化,她的心跳瞬間加快起來。
「我真笨拙。」她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我的腳滑了一下……」該死,門口呢?「我馬上離開……」
「不要,小敏。」他眼明手快地箝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月兌逃。「我沒听見你車子的聲音,你何時回來的?」
他看似問些不相干的話,其實真正的用意是探她的虛實,和——吳明偉有沒有陪她回來。
「我、我十點就回來了。」她吞吞口水。「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房間的燈沒亮,以為你在睡覺,就沒吵你。」
「原來如此。」他滿意的微笑。「我還以為你故意躲我,不讓我知道你回來。」
「我沒有躲你。」冶不防被說中心事,夏湘敏面紅耳赤,看都不敢看他。
「是嗎?」他也不急著扳正她的臉,只顧著咬她耳朵。「我怎麼覺得事實正好相反,過去幾天你一直在躲我,躲得不見人影。」
「哪有……」夏湘敏被他不斷吹進她耳膜的熱氣,搞得心煩意亂,差一點忘了說話。
「事實上就有,小敏。」他低醇的指責比烈酒更醉人。「我連續等你等了幾天了,都等不到你,你每一次都弄到半夜才回來。」
原本他以為她今天又故意來失蹤那一套,才會去俱樂部,沒想到她卻提早回來,害他浪費了許多時間。
「我……」面對他的指責,她幾乎說不出話,因為其中確實有逃避的成分。
「我!」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乾脆又把大姊姊那一套搬出來。
「你不能這樣對年紀比你大的人說話,太沒有禮貌。」她盡可能擺出大姊的架式,教訓邵仲秋。
只見邵仲秋沈下一張俏臉,低聲的說——
「大姊?」他的口氣听起來有些危險,不過夏湘敏沒發覺。
「嗯。」她點頭。「你是我的小弟弟,我把你當小弟看待——」
突然間覆住她的嘴唇,讓她無法再偽裝下去。她日夜幻想的豐唇此刻正緊緊與她相依,且以最大的熱情,深入她的齒間細捻她的柔軟,敦她錯愕,也讓她措手不及。
「這個吻像小弟嗎,嗯?」他右手覆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擁住她的背,以免她因過於驚訝而滑倒。
夏湘敏真的差一點滑倒,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急著逃開。
「你下要亂來——」
「我沒有亂來。」他的音調雖柔軟,語氣卻很堅定。「真正亂來的人是你,你憑什麼胡亂界定我們的關系?」
「我沒有胡亂界定我們的關系,我本來就把你當成我的小弟——」
「說謊。」他緊緊抓住她一直蠢動的身體,不讓她逃。「你的眼神明明告訴我,你一樣渴望我,為何還要勉強自己逃開?」
不耐煩於她明顯的逃避,一方面也是被惹毛了,邵仲秋這回真的是鐵了心,箝住她的力道也不再客氣。
「我一點都不勉強。」他的力氣好大,怎麼都掙月兌下了。
「你放手!」她拚命掙扎。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方式嗎?」情急之下,夏湘敏竟把「恩人」兩個字搬出來,益發加深邵仲秋的不耐。
「我對待恩人的方式,會讓你想像不到。」他柔軟的語教人渾身發麻。
夏湘敏不知道她哪一點惹火他,但她第一次覺得他好可怕,雖然他一直在笑。
「你放開……」她直覺地想逃。
「不,小敏。」他拒絕。「既然你一直強調你是我的恩人,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我如何報恩。」
夏湘敏本想告訴他,是她錯了。她不該一再提起這件事,這有傷他的自尊,是她出言不遜。但在她有機會表達她的歉意之前,她的唇又再度被他攫住,換上一波更猛烈的攻擊,讓她開不了口。
在他熱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粗暴的索吻之下,夏湘敏頃刻忘了她之前的想法,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她的腦子空了,身體也輕盈了。
原先倔強的唇齒,在他強力的攻堅之下,化為沙粒般的灰燼,柔軟的舌尖,在他的挑動下隨之瘋狂起舞,甚至連她的手臂,都抵擋下住他的魔力,主動搭上他的肩,與他攀附靠近。就連她的呼吸,也像是別人般的粗啞狂喘,柔軟的臉蛋,與他瘋狂廝磨。
「小敏……」他低啞的醇吟帶有一股魔力,似能穿透人們的身體,直接獲得對方的靈魂。
「不要再把姊姊弟弟那一套搬出來,只會顯得我們的關系很可笑,奸嗎?」有魔力的不只是他的醇吟,更是他芳香誘人又熱烈的舌吻,那幾乎奪走了她的聲音。
「但是你的確比我小——」夏湘敏怎樣都無法釋懷。
「何以見得,小敏?」他攤開雙臂反問她。「沒有人知道我的實際年齡,但我想我的體格絕對稱下上是『小』,你為何非得強調年齡不可?」
的確,他的體格絕非她一直強調的,還沒成熟。事實上他的體魄十分壯碩,完美的六塊肌反而比較像健美先生,而非時下瘦弱的美少年。更何況他的臀部又異常結實、有彈性,仿佛是米開蘭基羅雕刻刀下的大衛像,充滿了力道的美感。
「但我仍然……」面對他灼人的呼吸,她說不下去,再次沈醉於他誘人的吻。
「噓,小敏。」他僅以熾烈的吸吮,阻止她再辯駁下去。「讓我們丟掉那些無聊的稱謂,認真面對我們彼此的感情,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就是這一句話,讓夏湘敏放棄掙扎,徹底傾倒在他恣意的熱吻之中。或許她也累了,過去那幾天的逃避,對她來說就像懲罰一樣,那種想見他又不敢見他的心情,此刻只能化為熱烈的回吻,瘋狂的傾訴。
「其實我一直都好想見你。」不再逃避、不再閃躲,夏湘敏乾脆一次吐露個痛快。
「有比我更想嗎?」他雙手掌握住她的粉頰,在她唇邊細訴。「你可知道我每一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全部想著同一件事。」
「哪一件事?」受他熱烈的眼神影響所及,她幾乎不能呼吸。
「這一件事。」他雙手轉為拉掉她的浴巾,覆上她的雙峰,捧在手上拿捏。「還有這一件事。」而後,他又低頭吮吻她的蓓蕾,細心溫柔的態度,有如膜拜月光女神,敦她悸動,也令她顫抖。
她渾身發燙的看著俯在她胸前的邵仲秋,忍不住伸手撫弄他的鬈發。他是她最綺麗的夢境,而今竟然實現,怎能不敦她感動?
然而,讓她感到興奮的,還不只是這個小小動作。對邵仲秋來說,這只是前奏曲,她居然讓他苦等了這麼久,需要奸奸懲罰。於是趁著她心慌意亂,來不及呼吸的當頭,趁勢將她抱起,安置在他與牆面之間,她立刻感到口乾舌燥,再一次不能呼吸。
他真的好美,美得就像神話里面最耀眼的神,是阿波羅與海神的綜合體,卻有著納西瑟斯的外表。
「你要我嗎,小敏?」他或許外表像納西瑟斯,卻比他更懂得誘惑女人。
她遲疑了一下,而後點頭,他一點都下滿意。
「我不喜歡你猶豫的樣子,小敏。」他要的是完全的順從。「如果你真的要我的話,就說出來。」不要畏畏縮縮。
「我不敢說出來。」她的聲音小若蚊鳴,完全沒有自信。
「為什麼,小敏?」他下解地問她。「為什麼你不敢說出來?」
「因為……」她再次猶豫。「因為我怕我如果說了,你會消失不見。」她真的好害怕。
在希臘神話中,大家都不歡迎神只,因為他們大多帶來災難。可是她不一樣,她愛她的納西瑟斯;愛她如神祗一般的戀人。
「……你好傻,小敏,我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她的神祗;她俊美的戀人,帶著看不見的遲疑,親昵的取笑她。
「我不知道,納西。」她搖搖頭。「我只知道一個人太幸福的話,上天會嫉妒她,不給她想要的東西。」而她想要他,不想失去他,所以不敢大聲說出來。
夏湘敏的脆弱清清楚楚寫在眼中,就算是眾神也會同感哀淒。然則對邵仲秋來說,這只是另一項負擔,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的依戀。
他輕撫她的粉頰,頭一次對女人的柔女敕有所反應,相較之下,過去那些縱欲只是應付,和她的感覺不能比。
「納西?」夏湘敏不懂他的思緒,只覺得他的反應好奇怪。他正專注的看她,眼神有些空洞,又帶點困惑,仿佛在掙扎些什麼。
突然問,他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她。夏湘敏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壓在牆壁,隨著邵仲秋劇烈的肢體動作,卷進前所未有的熱情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