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檳榔西施有什麼兩樣?
鏡子里,身著性感睡衣的美麗女子扭著眉毛撇著嘴低聲嘟囔著。
只見她一會兒拉拉輕飄飄薄紗裙襬,一會兒扯扯根本遮不住什麼的蕾絲低領口,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就是照不出哪個地方漂亮。
他真的會喜歡看她這樣穿嗎?很懷疑。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具裹上蕾絲花邊的排骨。
「掛」著兩塊輕薄短小的「紅紗布」不但沒讓她瞧出自己的魅力,反倒因此削減了不少自信心。
雙手覆上自己柔女敕的胸脯,她對著鏡子嘆了口氣。
記得之前沒這麼小的,至少C罩杯都還有余,可依如今的「規模」看來,恐怕連B都不滿,別說讓男人一手掌握了,現在要一手掌握兩個都行。再來腰嘛,瘦了一圈也算是好事啦,女人嘛,總是希望越瘦越好,可是模起來都是骨頭,硬邦邦的,別說是別人,就是自己都覺得模起來不舒服。圓潤挺翹的臀部曲線也不見了,一樣瘦得干扁扁的……她苛刻的發現自己唯一還稱得上美麗的,恐怕只剩下這一身白皙的肌膚。
瞧這沒胸沒腰沒的,實在很懊惱的承認自己就算穿成這樣也不會像個檳榔西施,因為恐怕隨便一個檳榔西施都比她來得有料。
喪氣的回到床上,她模出藏在床板下暗櫃里的衛星行動電話,按下儲存撥號鍵,想找人討論一下。
「妳也算是個美女耶,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妳又不是男人,怎麼知道男人不會被妳的模樣吸引?信我者得永生,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全靠一雙眼楮引起。他是妳的丈夫,又剛好愛妳愛得要死,三更半夜看見妳穿得要露不露的躺在床上等他,不消說,肯定在第一時間衣服月兌了就流著口水撲上來啃得妳連根骨頭都不剩……拜托,光憑我這張臉蛋在拐女人的時候攻無不克、百戰百勝,就能預知在男人眼里妳算是多麼美麗的了,畢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嘛……要不然,我叫人送藥過去給妳,等妳騙他吃下,就能任妳為所欲為,看要把他翻來翻去、坐著躺著趴著蹲著跪著,或是干脆狠下心來奸……煎、煮、炒、炸,樣樣行喔,怎麼樣?對了對了,再不然我下令要附近守著妳的人先去敲昏他,然後將他全身剝光兩腿開開綁在椅子上,最好再……」
遠在電話彼端的人還快樂的講個沒完沒了,她已經自行斷了電話。
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傻到想打電話跟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商量?她只是想拐自己的丈夫上床,而不是要去奸婬什麼無辜路人好嗎?
她皺著眉,有些惱怒的抓抓頭發,打算到浴室尋回原先的衣服,換下這一身讓人自卑的布料。經過虛掩的房門時,一只粗壯的手臂突地從門縫外探入,無預警的環住她的腰將她往後拖,直到貼上一具熾熱的胸膛。
她被嚇了好大一跳。
「這件衣服哪來的?我從沒見妳這麼穿過。」灼熱的男性呼息一陣陣的噴在她的耳畔,燻紅了她整張臉蛋。
老天,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不敢問,剛剛她那些自怨自艾的蠢舉動他究竟看見了多少?噢,如果可以,真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覺得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
「舌頭讓貓咬掉了嗎?」他牽著她來到光線較明亮的床邊,半強迫的拉著她的手轉了個圈子,靠著床頭燈曖昧的亮度感受到那件睡衣帶來的效果,視線火熱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比起從前的縴合度,如今她真是縴瘦得過分了,但那無所謂,她臉上美艷的紅雲可以勝過一切。他的小月復緊繃了起來,闇黑的眸中掀起一層。
他不會笨到問她為什麼要換上這麼……養眼的睡衣,當一個女人在她的丈夫面前暴露自己美麗的身子,除了勾引,無法做第二種解釋。
她的回答,讓他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眸中欲火更熾。
「我在等你。」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些,至少是沒抖著的,打算打鴨子上架。可是才說出口她就後悔了,現在她寧願叫他出去,等五分鐘再進來,好讓自己換下這一身可笑的裝扮。
「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她羞窘的要求道。妻子都是希望自己在丈夫面前是最美的,她也不例外。她不要繼續在他面前穿著這身失敗的裝扮。
「為什麼?我以為妳在等我?」他的目光從未離開她,嗓音因而略顯粗啞。他美麗的妻子正活色生香且幾乎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拒絕得了這種誘惑……可祈天恩畢竟沒當場將她扔上床去,心里猶在掙扎該不該順應自己的吃了她,還是繼續堅持自己得在她回復記憶之前安安分分的擔任好守護者的角色?
她困窘的在他懷里蠕動著,完全不自覺肩上的細帶正在滑下,露出胸前一大片養眼春光。
祈天恩暗自吞了吞口水,脖上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呼吸急促了起來。
就說男人是勝于理智的動物,他不也輕易投降了?撇開內疚和無謂的堅持,要發揚紳士精神可以下了床再繼續,在床上,她是妻子,而他是丈夫。
現在,他只想要寵愛她,以一個男人對女人最親密的方式。
不著痕跡的將她拉近自己,他埋首在她的發絲里,淡雅的香味撲鼻而來,他輕輕嗅著,想象著這頭美麗的長發將會以如何的形式披散在雪白的被單上。
「我身材不好,穿起來不好看,我想換回原先的衣服。」她仍是惦念著自己不夠有看頭的身材,完美主義多年不變。
「如果妳不喜歡,我很樂意代勞幫妳月兌掉它。」
他的唇在她耳畔呢喃著另一個更好的建議,溫熱的唇舌似有若無的踫著她敏感的耳垂,引來她全身一陣戰栗。小手緊張的推著他,卻反讓他箝住手腕往身後扳,輕松的以一掌鎖扣她兩只縴細的手腕,強迫她仰起上身貼上他硬邦邦的胸口。
她錯愕的抬頭。他從未對自己有過類似的強勢舉動!
「別緊張啊,我只是要幫妳月兌衣服……」他徐緩喃語,唇邊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有點像大野狼即將吞掉小紅帽前所說的安撫話語。可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延遲,三兩下便扯掉那件性感睡衣,輕松得就像拆掉禮物上的緞帶。
他火熱的視線教果裎的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對于他的急躁有些傻了眼。他是剛喀了藥還是喝了酒?現在的他陌生得讓人害怕。
「不要。」她虛弱的喊著,有著羊入虎口的錯覺。
「別怕,忘了我引以為傲的童子軍精神嗎?我只是想要輕輕親妳一下。」他說著連三歲小孩也不信的謊話,在那張柔軟的櫻唇還沒來得及發出抗議之前就先行堵住它,重重的壓迫它,然後技巧的喂入濕熱的舌撩撥出她的意亂情迷。
好可怕。她喘息地想著。發現自己再一次徹底失敗在他高明的調情技巧下,全身酥軟得像要融化成泥。而他甚至衣衫完整得連顆扣子都沒解開!
也許月說得對,她根本不必做什麼計劃,只消在他面前稍微做點暗示,他就會撲上來,然後將她弄得昏頭轉向腦子變成一片漿糊。
「我實在等待太久了,所以再也忍不住……」他粗嗄的嗓音里帶著歉意,下一瞬便將她攔腰抱起往床上一拋。
無預警被丟上半空的陸晴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手足無措的在床面上彈了兩下之後立刻讓人扣著腰間舉高,有股熟悉的男性氣息襲上她的臉,下一秒,小口又是無法反抗的被他火熱的唇舌堵住。
「唔!」強而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必須仰起臉蛋接受他充滿的深吻,直到她幾乎要窒息了他才好心的饒過微腫的唇瓣,逐漸將品嘗的目標下移。
老天,他好……粗魯。
「別呀!」胸脯上傳來的輕疼教她下意識的往後縮去,但顯然這是個愚蠢到極點的舉動,因為身前的男人順勢俯低身子,將她直接壓上床面……他再一次吻上她雪女敕的酥胸,為了懲罰她的推拒,他用了點力道咬弄那峰頂的櫻果,教她低低呼痛,美麗的墨眸里漾起一層蒙蒙水光。
他的急躁著實嚇著了她。她覺得他活像是八百年沒踫過女人的饑渴男人,而她則是那個穿著性感睡衣在男人面前游晃的笨女人。
「噓,乖乖的,不然我會把妳綁起來。」他看似溫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濕意,嘴里卻說著可怕的威脅。邪氣的長指悄悄滑入她腿間的敏感處輕輕撫弄著,試圖引誘出甜蜜芳澤,急于要她為自己做好準備。
「嗚。」咬緊唇仍掩不住一聲低泣,在他的刻意撩撥下,一股急切而來的強烈使她不由自主地輕顫著弓起了身子,指尖全掐進了他臂膀的肌肉里。有太久太久不曾經歷過這些,陸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她只是張著唇破碎的喘息著,小手緊緊的攀附著他,微合著濕潤的眸兒,意識有片刻的迷蒙。
「乖,忍著點,等等我會補償妳……」他喃哄著她一時無法理解的言語,雙手扣緊她的腰兒拉近,讓兩人接觸彼此最敏感的一處。她的濕熱幾乎讓他發狂,而他的硬燙則教她緊張得顫抖。
他試圖進入,卻不太順利,她因為受疼而不停的掙動,一雙彌漫水氣的眸子求饒似的瞅著他。多年未經人事,讓她像個處子般緊窒得幾乎無法接納他的巨大,可他沒停下,以兩指壓住她的牙齒怕她咬疼了唇瓣,然後沉了腰就一口氣長驅直入。
「啊。」結合瞬間的疼教她落下淚來,貝齒咬著他的指小聲的低泣著。
他總算沒再繼續折磨她,靜靜的埋在她體內,等待她適應自己的存在。
「祈、祈,疼。」她虛軟無力的呼著疼,可憐兮兮的討饒。
「噓,我知道、我知道,小女孩,再一下子,等等就不會了。」他啞聲哄著,一下一下心疼的啄著她的淚,她的臉,她的唇。大掌重新回到那無助的身子,輕柔的緊繃僵硬的肌膚,直到她放松,直到她為自己發出不耐的喘息,才試著動了下。
「祈!」她嚇了一跳,害怕的張開眼看著他,感覺他又更進入了一分。可下一刻,再次沉溺在他帶有魔力的撫觸之下,隨著他雙手的指揮燃燒,逐漸升起的欲喜讓她難耐的款擺著細腰,無言的催促他。
「不怕,那是我,妳忘了嗎?喔,或許是忘了,都已經太久太久了,也許我們都該好好懷念一下這些……」他嘆息著,重新吻上她的唇,吞下無數柔軟細碎的申吟,既強勢又溫柔的帶領她進入激情的火焰里,燃燒上狂喜的巔峰。
☆☆☆
捕獲。
「……小姐,有事嗎?」
那個突然讓我一把從腰際抱住的男人似乎有些嚇到了,他身體僵硬、表情僵硬、笑容僵硬,就連反應都比平日要慢上三秒,全身上下不自然得令人發噱。
自他胸前抬起頭,我仔細的審視他有些尷尬的神色,耳畔強烈的心音怦咚怦咚直響著,老實傳達出他的緊張。
「小姐?」
他不動聲色的微微掙扎著,我雙臂抱得更緊,硬是不肯讓他成功月兌離我的掌握。
「我這樣抱著你,令你緊張?」
「……小……」
「叫我晴兒。」我淡然的下達命令。
他不能不遵守。「……晴兒。」
「嗯,你沒回答我。」
我主動將臉貼上他的胸膛,感覺到他輕震了一下。听見他的心跳聲又急促了起來,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我以為他早該習慣女人的主動投懷送抱,畢竟他雖歸我所擁有,可我卻從未限制他在「這部分」的對外發展,想依他本身的好條件,相信對象絕對不虞匱乏。
男人有男人的需求,我自認在這方面是很近人情的。
他輕輕「嗯」了聲,當是對我的回答。
我也不介意,又問︰「那你對我有性方面的嗎?」
我的語氣自然,就彷佛一般的生活對話,不知所措的反而是他這個大男人了,只听得他倒抽了一大口氣,然後手足無措的想將我推開以保持兩個人間的安全距離──當然,我沒讓他如願。我的手抱他抱得死緊,他怕傷了我,自然也不敢太用力。
「你還沒回答我。」我的語氣淡漠一如以往,可他該能听出話語里的不耐。
我一向討厭同一件事得說兩次以上。
他只得點頭承認。「是。」
睨著他眼中閃動的疑惑,我曉得他心中定是莫名其妙的,可又會有一絲掩不住的欣喜,因為我如此主動親近他所導致。
「抱你,讓我手好酸,所以,換你抱著我了。」
理所當然的朝他伸出手,就如同以往我每一個要求,他從不曾令我失望。
「喊我晴兒,然後抱我入房。今後,我們別再分房睡了。祈……」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我也知道這將會帶給他多大的震撼。不用嬌媚侍人,不用多說什麼,就只是喊出他的名。
看見他眼中明顯的喜悅,我不禁在心里暗忖──
要捕獲他的心,是這般的容易。
「……討厭的夢。」
陸晴皺著眉頭醒來,喃喃抱怨著壞了她睡眠的夢境,心里無端地起了些煩躁,原想踢開被單,腿間突地一陣不適的酸疼感教她整張臉都擰成一團。
他真是不客氣的將自己吃干抹淨了呵。
瞋瞪著身旁熟睡的男人,想拿束發絲搔他的鼻子,壞心的非把他也鬧得不得好眠才甘心,可一頭長發全讓他無心的壓在腦下,怕扯疼了頭皮的她做不得太大的動作,只好作罷。
「饒你一馬,要感謝我讓你好好睡,知道嗎?」她輕聲的聲明完她的寬容,伸出食指悄悄點了下他的唇,又在自己的唇瓣上點了下,眨著眼兒細喃道︰「這是晚安吻啊。以前,家里有睡前要道晚安的習慣,你忘了,是不是?」
但隨即又不自在的紅了臉。
「不過偷偷告訴你,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道晚安的習慣,那是我騙你的,我只是想多點機會讓你親吻我。我其實也不怕打雷的,那不過是拐你為我擔心的手段。跟你說,我是很壞心的……說到壞心就突然想到,以前的我,八成給你的印象很糟,一味的要求你要愛我,以為真心也能任我予取予求……呵,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驕縱到不可一世的地步了,是不?你當初肯定以為我『命令』你愛我真是可笑至極的要求。」低柔的嗓音喃吟著,她眼神蒙的注視著他的睡容,唇邊不自覺地輕漾淺淺笑意。
「所以說,真不知究竟是我運氣好到不可思議,還是你實在笨到讓人無法同情,我為你感到汗顏,因為你居然真的說你愛我了。到底我做了什麼值得讓你愛的事跡呢?我本人實在很可恥的完全想不出來。我不愛你……嗯,現在這句話不能說得這麼滿了,有待商榷……好吧,至少在還沒『沉睡』之前,是不愛你的呀,我冷淡待你,不在乎你,隨意將你丟在那堆豺狼虎豹間自生自滅,甚至我明白你在家族之中遭受眾人排擠,卻不出面幫你……欸,我只是想要有個人能在我感到寂寞的時候站在我身邊,在我感到需要幫助的時候能不顧一切為我護航……很自私很自私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個不會或是永遠不能夠背叛我的人讓我信任,畢竟那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能讓我相信。所以選了對我最沒威脅性的你,並且把你拱出去當箭靶。
「必須承認,我根本是掌握住你的弱點,然後將你本身的利用價值毫不客氣給榨得干干淨淨了,可是,這樣的我,你竟然還心甘情願的將一顆心捧來獻上?」調皮的指頭在他頰邊斜畫了道,她忍不住輕聲罵了句︰「實在笨哪,你!」
或許是歡愛過後使他疲累,他睡得很沉,絲毫沒被吵醒的跡象。而陸晴見此更是膽大妄為了,放任自己一雙小手在他臉上揉捏畫字,徑自玩得愉快。
「這麼笨的你,教我怎麼看得下去呢?真是讓我『沉睡』也不安寧。」
埋怨似的話語淺藏一絲甜蜜,她笑著,輕輕將頭枕上他的胸前,忽而又抬頭望了他一下,確定自己沒將他吵醒後,才又拉起他的手環到自己腰上。
怦怦、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听著熟悉的心跳聲,她滿足的合上眼,細聲呢喃︰「跟你說,這一次我是真的很認真很認真在反省了,你知道嗎?為了你醒來,為了你走出夢境,就像你說的,也許不是一開始就愛上你,但最終感情的依歸仍是在你身上。這一次,我會用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來傷害你,這樣子,你是不是就能忘掉以前那麼糟糕的陸晴?不做陸晴了,我討厭陸氏,討厭那些姓陸的所有人,這一次,我要選擇我要的世界,我只要做晴兒……不再是陸晴了,只做你的晴兒……好嗎?我要讓你疼,讓你寵……」她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只剩下淺薄的呼吸聲。
總算是安分的睡著了。
所以──
她不知道那個被當成枕頭睡的男人在放松似的吐出一大口氣之後,睜開一雙異常清亮的眸子,盯著天花板的抽象圖形,就這樣若有所思的整晚無法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