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凌風這幾天快氣瘋了,因為他的寶貝皇後柳柔這兩天開口白昕,閉口白昕,听得他醋海生波。
真是的,一個男人沒事長那麼漂亮干嗎,還會做一手好菜,讓柔兒的胃都被他給收買了,連對他這個夫君皇帝都不冷不熱的。
龍凌風決定今天在這里坐鎮,省得白昕又出什麼花樣。
「風,你今天怎麼不去御書房?」
柳柔雖然高興龍凌風能坐在這里陪她,但國事繁忙,她可不想當一個誤國的紅顏禍水。
但听在龍凌風耳中就不是那樣了,柔兒那麼希望與那個家伙獨處嗎?
「不必了,我想陪陪你。」而且在有白昕在的每一段時間。
「那好,我想出去走走。」在白昕的調治下,柳柔的身體已明顯好轉,臉色也有了可喜的血色,她掀掉蓋在身上的毯子,四個月的身孕從身形上已可初步看出。
「不行,你還很虛弱。」龍凌風如臨大敵地壓住她。
「白公子說我應該起來走走。」柳柔毫不妥協,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都快發霉了。
又是白昕,龍凌風心里涌過一陣酸酸的感覺,他改為扼制住柳柔的雙腕。「我說不行就不行。
正相持不下時,龍凌雲和沐聖心一塊走進來了。
「你干嗎?」沐聖心沖過來撥掉龍凌風的手,「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她轉而輕揉柳柔發紅的腕部,關心地問︰「還痛不痛?」
柳柔盯著眼前不知名美人的臉龐,越看越覺得熟悉。
龍凌風吃醋地扭過她的身子,即使是女人,他也不希望別人太多地佔去他愛妻的注意力。
只是……
「皇帝,你還是那麼愛吃飛醋。
沐聖心有些好笑,因為與柳柔十分投機,所以兩個人常聊天,較為親密,龍凌風卻打翻了醋壇子,兩只眼楮常常是瞪著她「越軌」的動作。
龍凌風一怔,這聲音好熟悉,好像白昕在說。
「你是……」
「心兒,別逗了。」龍凌雲向皇帝行個禮,「皇兄,她就是白昕。」
「奇怪,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是女的?」龍凌風皺了皺眉頭,他才二十七歲耶,不會這麼早就英年早衰了吧。
「那是因為我的易容術高明。」要不是龍凌雲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沖進來,可能終其一生也不能識破她高妙的易容術。
想到這件事,沐聖心不由兩頰潮紅,她抬頭瞪了龍凌雲一眼。
龍凌雲也領會了她的意思,朝她促狹地笑。
「咳咳……」龍凌風有意咳嗽了幾聲,這兩個家伙,一點也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非得在這里眉眼傳情不可嗎?
龍凌雲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有些尷尬地別開了臉。
柳柔看呆了,她還從來沒有看見失去自制力的王爺小叔呢,在她一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溫文有禮的。
沐聖心也不好意思地低頭,一向淡然的眸中浮起了一層情愫。
多奇妙,僅是目光交接,心中卻無比的滿足,她現在可以明白爺爺為什麼總是凝視著師父了。龍凌雲的一雙眼楮好似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深邃,但現在里面卻燃燒著一簇火焰,似乎要焚化她似的。
沐聖心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她感到迷惘,不知道是為了替母親出一口氣,還是她真的愛上龍凌雲,她與龍凌雲如此親密,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歸屬。
看見柳柔,一付大家閨秀的風度,而她,卻只是一個沒有父母親的孤女,又是行走江湖多年。恐怕也變粗俗了,相比之下,她配得上龍凌雲這個天之嬌子嗎?
龍凌雲發覺她的不對勁,想走近看怎麼回事。
沒料到他一移步,沐聖心馬上退到柳柔的床前。
「你怎麼了?」龍凌雲皺眉,才一剎那,聖心又避開他了。
「沒什麼。」沐聖心苦澀地說出這句話,故意轉身替柳柔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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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出了宮門,雙轅馬車已在那門口候著,龍凌雲要扶沐聖心上車。
「我想走一走,行嗎?」沐聖心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我陪你。」沐聖心詫異地看了龍凌雲一眼,但又不發一聲地向前走。
正是中午,雖然天不是很熱,但陽光直射下來還是令人汗流使背。
「我們到那里歇歇吧!」龍凌雲指著前面不遠的白雲庵,雖然是一座不大的庵,卻有不少達官貴族常到那里去拜佛。
兩人一進門,立刻有庵主白雲師太出來奉茶,並尊稱主爺,看來龍凌雲以前也常常到這里。
「師太是我以前的乳娘。」龍凌雲輕聲對滿面惘然的沐聖心說。
沐聖心點點頭,怪不得師太看龍凌雲時滿面慈祥。
「我有幾句話想跟這位姑娘說,王爺請回避一下。」出乎意料地,師太想和沐聖心單獨談談。
龍凌雲依言出去,並帶上了門。
「姑娘,你心中可有許多疑惑?」
沐聖心點頭,不知怎麼,她很信任這位師太。
「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做,做了的事情,我又懷疑做得對不對。」
「相由心生,姑娘何必自尋煩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沐聖心自幼有慧根,也喜研醫書佛理。
「姑娘慧根不淺。」
「師太,我能入你門下嗎?」沐聖心萌起削發為尼,長伴青燈的念頭,這樣,她就不用顧慮世間的煩擾了。
「姑娘,你塵緣已深,那千絲萬縷的情絲如何拋得掉?」
「師太,弟子自願削發為尼,自能剪斷情絲一心依佛。」
「你休想。」龍凌雲突然怒氣沖沖地沖進禪房,他沒想到沐聖心竟會生出削發為尼的念頭。
「凌雲。」沐聖心不安地看著他,她從來沒有看見龍凌雲這樣生氣過。
師太悄悄地離開禪房讓他們好好溝通了。
「你都听到了?」
龍凌雲閉眼平息一下洶涌欲發的怒氣,否則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打人。「跟我在一起令你那麼痛苦嗎?」
他睜開眼,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沐聖心不敢看他的眼楮,因為里面盛滿了受傷的痛楚。
「不,不是。」她惟有搖頭。
「還是,你另有心上人了?」
沐聖心還是搖頭。
「那你該死的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產生那種念頭啊?」龍凌雲抓住她縴弱的肩膀,他是那麼的憤怒于她想離開。
沐聖心有些怔忡,下山已經兩年,她已經學會一個人獨立生活,自己為自己療傷,作為一個醫者,她已習慣成為別人的希望和依靠,一直以為,除了師父和爺爺、劍舞,再也沒有人會在乎她了。
她的目光移向龍凌雲的目光,不由輕顫了下,因為里面有太多的情,那麼深濃,讓她承受不起。
自從踫到他後,一向平和的心境發生了波動,但幼年的記憶卻在她心里埋下了強烈的不安感。
再加上齊念冰的關系,讓她生起了奪走龍凌雲的,但事到如今,她已分不清心中的強烈情感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愛所產生的了。
但在目前,她的目標是為母親出一口惡氣,所以……
沐聖心的嘴角緩緩牽起一抹令人炫目的笑,讓龍凌雲看呆了,她張手摟住龍凌雲的腰,龍凌雲僵了一下。
「別生氣好不好,剛才我只是心血來潮罷了。」沐聖心將頭靠在龍凌雲胸前,一股男性氣息撲鼻而來,令她有安全的感覺。
龍凌雲摟著她,心中的無名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懷中的人兒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龍凌雲抱得那樣緊,似乎要把這個人揉人體中似的。他驚駭地發現,自己會害怕,害怕她的離開,害怕心會回到寂寞的日子。
但一切都是自己對沐聖心的愛,而她只是接受。
「你還在生氣?」沐聖心有些不安。
「你會在乎嗎?」龍凌雲問。
「我……」沐聖心不知如何回答,因為那一段過去給她太大的傷害,她還不能放開心去好好愛一個人。
「算了。」龍凌雲可以猜到沐聖心猶豫的神色,他想知道答案,卻又不忍為難她。
「以後不許有那種念頭。」龍凌雲指的是那種長伴青燈的念頭。
「嗯。」
「這里的素齋相當有名,我帶你去吃。」龍凌雲握住沐聖心的柔荑,「快去吃,等一下就涼了。」
沐聖心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龍凌雲俊美的面容泛起了柔柔的笑,「傻瓜,因為是你呀。」
他已尋覓了很久,但沐聖心是惟一能填補他內心空虛的人,是他一生所愛。
「走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二人攜手共行,靜默中有一種無聲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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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殿
退朝了。
文武百官皆向外走,龍凌雲也不例外,他甚至于與其他官員廢話的時間也沒有,一心趕回王府。
「王爺請留步,皇上有旨,請王爺到御書房談話。」龍凌雲雖然不怎麼甘願,但君有命不得不從,他只好往回走。
「你也在。」龍凌雲看見石霆也在座,雖然前些日子就收到石霆回來的消息,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會相見。
想當初,太子龍凌風支持下,他、石霆、殷淵及一班少年武士立下奇功,大家都是十分好的朋友,但政權穩固後,殷淵又回到了火雷堡,成為北方商業的巨頭,對王朝的經濟也不無小補。
而龍凌雲則建立了遍布天下的情報網,石霆則成了威名赫赫的石大將軍,但四人已幾年沒有會面了。
龍凌雲與石霆互望一眼,深厚的友誼在不言中傳遞。
「皇兄找我什麼事?」
龍凌風贊賞地望著胞弟,看出了他沐浴在愛河中的喜悅,才開口︰「那件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這指的是十年前那些叛黨又死灰復燃,欲推翻王朝的事。
「已查出他們的老巢在山西,但主謀人還未現身。」雖然那些刺客殺手據不吐實,但龍凌雲的情報網還是得到了許多的線索。
「要把它摧毀嗎?」石霆問。
「不。」龍凌雲胸有成竹,「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已經埋下暗線,就等魚兒上釣了。
「听說他們還在山中秘練了許多精兵。」
「這就交給我吧。」石霆自信地說,他率領的龍軍是有名的精兵強將。
龍凌風滿意地看著他的左右手,亦是好朋友。
「各地叛黨交由雲王處理,而那個軍事巢穴,則交給石霆。」他有條理地作了決定,輕松地靠在龍椅上,王者之氣一覽無疑。
「是,臣等遵旨。」龍凌雲與石霆同時回答。
龍凌風皺眉,「不是說私底下你們不用顧著君臣之分嗎?」
「是。」
「柔兒跟我說,你們也該是成婚的時候了。」提起心愛的王後,龍凌風冷酷銳利的眼神染上了一絲柔情,知妻莫若夫,他怎麼不知道柔兒打的小算盤呢。
柔兒的臉色越來越好,與以前是天壤之別,這一個大人情,他會好好記得沐聖心的。
「霧公主今年才及笄,我打算明年再迎她過門。」石霆先開口,他與龍如霧是指月復為婚,龍如霧一向好玩,但那天居然逛青樓去了,娶了她,將軍府恐怕永無寧日,石霆的頭不由隱隱作痛。
「你呢?」龍凌風轉向自己的弟弟,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他看得出來一向溫文爾雅的弟弟這回是動真情了。
「一切順其自然吧。」龍凌雲淡淡地一語帶過,腦中卻浮起了沐聖心那雙交雜著無數復雜情緒的雙眸,現在還不是時候。
「齊念冰你覺得如何?」齊念冰是以前內定的王妃人選,龍凌風故意搬出來。
「她不會是我的王妃。」龍凌雲突地提高聲音,以前,他是可有可無,但現在不同。
石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龍凌雲一向是最能隱藏自己的情緒的,這次回來,雲王好像變了很多,似乎,似乎是皇上陷入愛河時的模樣。
石霆略微震動,莫非近日在坊間听到的流言是真的?
「你覺得沐聖心怎麼樣?」龍凌風直入核心。
龍凌雲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顧左右而言他。「皇兄,聖心應該替皇嫂診治完了吧?」
沐聖心的習慣是下針時閑雜人等不準在場,連皇帝本人也不例外。
「那我們走吧!」龍凌風迫不及待想見到他的王後和未來的孩子,況且,他也不想把龍凌雲逼得太緊,今天能看到他失措的樣子已經夠成功了。
龍凌風已經忘了自己多少年沒看過這個弟弟露出從容之外的神色了。這個沐聖心果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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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去插在柳柔各處大穴的金針,沐聖心噓了口氣,用衣袖拭去額上的薄汗。
柳柔還在昏睡中,沐聖心知道她少頃才會醒來,便信步走到廊外。
今天勢必得去百花樓一趟了,因為她不確定那位若舞姑娘是不是要找的劍舞。
「沐姐姐,沐姐姐。」長廊那邊向宮殿飛奔過來的不是龍如霧是誰。
在所有的人中,龍如霧大概是最為坦然接受她是女兒身的一位。
龍如霧沖了過來,聖心趕緊扶住她穩住她的身子,不然龍如霧非絆一跤不可。
「沐姐姐,我好想你。」龍如霧抱住沐聖心香暖的身子,她被皇帝罰了十天的禁閉,連沐聖心也只被允許見她一次。
「這十天可把我問苦了。」
「對了,我忘了問你,皇上怎麼會知道那次的事。」
「還不是那個臭石頭說的。」
「臭石頭?」沐聖心不解。
「就是那個石霆啦!」想到這件事,龍如霧心里就冒火,這個臭石頭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在這時候回來,偏偏還湊巧在青樓踫到她,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把她抓了回來。
只是沒告訴沐聖心的是,為了教訓她,石霆狠狠地打了一頓龍大公主的,這麼丟臉的事她才不會說出口呢。
「但他畢竟沒對你怎麼樣。」沐聖心下定論。
「才不呢,那個人又自大,又頑劣不馴。」
沐聖心笑了,她怎麼覺得尤如霧是說她自己。「別忘了,他是你未來的丈夫。」
「我才不稀罕呢。」龍如霧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從腦中蹦出一個好主意。
「我把他送給你好不好?」
「你——」沐聖心瞠目結舌,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的未婚夫送人。
「其實,他也不錯的了,雖然看起來蠻威風的,但也很體貼……」龍如霧講著講著,一種酸酸的感覺卻從心底泛了開來。
「這怎麼可以?」
「我想臭石頭一定樂顛了,因為可以擺月兌我這個麻煩精而娶到姐姐這麼美麗的人兒為妻。」龍如霧壓抑住自己怪怪的感覺說。
沐聖心不知如何回復龍如霧的熱情,儀表堂堂的石大將軍竟被貶到這種地步,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龍如霧卻不屈不撓,干脆在她耳邊念起經來。
沐聖心臉色一板,假裝生氣地說,「你再這麼纏下去,我答應的人皮面具就不給你了。」
龍如霧趕緊閉嘴,沐聖心做的人皮面具十分精巧,可以以假亂真,這可是她一直想要的。「好嘛,我不提這件事了。」
龍如霧撒嬌地扯著沐聖心的衣袖,「好姐姐,給我吧。」
沐聖心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龍如霧的率真實在是讓她疼到心坎里去了。相形之下,齊念冰只小她一歲,但為人處事已是十分圓滑。
沐聖心拿出一張人皮面具,龍如霧興奮不已地戴在臉上,一張妙齡少女的臉變成了一個平常的農婦臉,只是頭上的珠翠和黃色宮裝讓她變得不倫不類的。
「沐姑娘,王後醒了。」一個宮女過來報告,她奇怪地看了霧公主一眼,卻未認出她便是公主。
龍如霧不由樂得前俯後仰,她把面具摘下亮出俏麗的面孔。
「公主恕罪。」宮女一見立刻請罪。
龍如霧更樂了。她決定把面具收起來,以備日後之用。
「剛才那件事不準你說出去,否則……」龍如霧做了個威脅的手勢。
「奴婢一定不會,一定不會。」那名宮女臉色發白,霧公主的整人點子最可怕了,與她接觸過的人都不敢嘗試。
沐聖心好笑地搖搖頭,對那名官女說︰「你先下去了。」
「你上次要我給你做的‘銷魂散’及解藥就是這樣用的。」
「對。」龍如霧直覺回答,一轉眼才發覺自己說出不該說的。
「沐姐姐,你就原諒我嘛,人家每次才用一點點而已。」
雖是一點點,已讓人服後全身又熱又癢,又哭又笑的,而且,她每次針對的都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當然,當然有時候會有些例外的。
「好姐姐……」
沐聖心無奈地苦笑,「走吧,下回可別再胡來了。」
「皇後嫂嫂。」一見到坐在床上的柳柔,龍如霧立刻撲了上去,「皇後嫂嫂,你還好吧!」
龍如霧看見柳柔臉色突然發白,就擔心地問。
沐聖心移開她的手,「你壓到她了。」
龍如霧趕緊跳開,柳柔肚子里可有龍種,出了差錯皇兄絕饒不了她。
「我沒事的。」柳柔一如其名,柔柔地撫著肚子,不過龍如霧那一下重壓還真的挺重的。
「皇後嫂嫂,多謝你的求情,不然大皇兄把我關上一個月,我就……」龍如霧形象地做了個被悶死的樣子,逗得其他人都笑了。
「我想出去走走,行嗎?」柳柔抬頭征求沐聖心的意見。
「好吧。」沐聖心想透透氣對孕婦的身子也有幫助。
「那我們去小運河邊吧,那兒比較好玩。」龍如霧提議,沐聖心也點頭,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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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運河是與京城外大運河連著的分支河流,穿過宮城,兩岸遍植垂柳,長了的柳條垂向水面,微風吹來,更顯得無盡風姿。
沐聖心、柳柔和龍如霧在河邊的曲廊上坐下,享受著陣陣涼意,柳柔的貼身侍女鶯鶯燕燕,龍如霧的侍女小蟲皆侍立一旁。
曲廊兩邊掛有白幔,隨風飄起,襯得一切如畫中一般,令人猶憐的柳柔,清麗月兌俗的沐聖心及那活潑俏麗的龍如霧,雖不如柳柔的眉目似畫,但一雙眼楮卻透出無數的精活靈動之氣。
「咦,那有一艘小畫肪。」龍如霧注意到那邊的柳陰下系著一艘古色古香的小畫舫,她正嫌坐著無聊呢,馬上有了一個點子。
「皇後嫂嫂,沐姐姐,我們劃船去好不好?」龍如霧眼楮發亮地問。她雖然是個旱鴨子卻很喜歡劃船。
「我一向暈船。」柳柔第一個拒絕,她一上船就會有翻江倒海之感。
「你們呢?」龍如霧的目光指向小蟲等侍女。
小蟲與鶯鶯燕燕臉色發白地對看了一眼,才異口同聲地回答︰「不,不要。」
她們不是敢違逆自己的主子,只是霧公主出麻煩的次數和整人的次數一樣多,何況是在毫無安全保證的水上,她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做了水底游魂。
「你們確定?」龍如霧用詭異的口氣又問了一次。
「是。」她們三個是硬著頭皮回答的,因為她們實在是怕死水了。
「沐姐姐,你一定會陪我去的,對吧?」龍如霧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向沐聖心,似乎她一說不答應就要哭似的。
「好吧。」沐聖心答應了。
沐聖心與龍如霧登上小畫肪;船並不大,兩個人一站上去便搖搖晃晃的。
柳柔突然覺得心神不寧,就喊了一句︰「你們小心點」
龍如霧做了一個鬼臉,也朝著長廊那邊大叫︰「放心啦。」
船慢慢地駛到河道中央,沐聖心見龍如霧操槳的樣子很熟練,也放松了緊抓在船舷的手。
船慢慢地前進,龍如霧見經過的太監宮女都佇足觀看,不由得意起來。
「沐姐姐,我讓你見識一番吧!」龍如霧加快揮槳,小船立刻加快行駛,還沒等沐聖心坐穩,龍如霧就將船轉了一個大彎。
使力過猛,轉彎沒有成功,龍如霧手中的槳反而飛得遠遠的。
隨之一個顛簸,讓沐聖心翻落入河中,她難受地揮舞著手腳,「救……救命……」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龍如霧被困在船中,沒有槳不能移動船,她伸出手試圖拉住沐聖心,沐聖心越飄越遠,她自己反而搞得險象環生。
旁觀的人都被突來的變故驚呆了,歡樂的笑聲變為死寂,在座的居然沒有一個人會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倆在險境中。
幸而柳柔馬上反應過來,要侍女去找人幫忙,但來得及嗎?
沐聖心在水中掙扎著,她覺得肺憋得難受卻無法掙月兌,好難受,好難受,她已看不見龍如霧那張焦急的面孔,一切聲音都離她而去,終于,沉淪在那無盡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