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唐瑪一行離開威爾斯邊境之後,又住北去拜訪曼徹斯特伯爵。曼徹斯特伯爵和亨利王不是頂友善,可是實力卻相當強。拜訪結束,貝唐瑪又走原路往南回到莫萊。
這一天悶熱無風,艷陽高照。可是農夫在田里一面工作一面唱著歌,因為這種好天氣表示以後會有豐收。他們很快就可以割玉米和豆子了。現在既無冰雹也無暴雨,看來今年一定是個豐年。
貝唐瑪的隨行拖得長長的,緩緩走在路上。天最熱的時候,他們坐在樹蔭下休息,農民則給他們奉上涼水和鮮果。
貝唐瑪沒有料到會在城郊也看到有農奴在玉米田里工作,更沒有料到朱尼爾竟然也帶著手下,光著上身一起下田。這種農村風光非常有意思,于是貝唐瑪下令一行停下來欣賞。
貝唐瑪是在倫敦認識這位莫萊爵爺的,時間並沒有改善他對這個愛爾蘭野人的印象,可是他知道這位戰士的英勇事跡。如今他發現這位莫萊爵爺曾幾何時也學會了揮鐮刀。
他看著這位新男爵揮舞著鐮刀,褐色皮膚下的肌肉鼓動著。
朱尼爾也不時吆喝著要手下學他的樣子,在田後方有一些貨車,還有一些廚房的僕人在偷笑。
那些法國騎兵首先發現貝唐瑪一行在路旁觀看。有的兵立刻鑽到田里,然後穿上衣服,裝成無事人一樣地出來。路旁這些倫敦嬌客笑了出來。
「噓,貝唐瑪斥道。「領主帶領做什麼,忠誠的屬下必須追隨,即使是跟玉米田作戰也一樣。」
他們笑得更大聲了。這時尼爾直起身于,樣子就像太陽曬成古銅色的異教神坻,頭發上仍附著一些穗子,他看見貝唐瑪,臉上立刻僵了起來。
「老天保佑你這麼勤勞地工作,莫萊爵爺。」貝唐瑪說道,並且在胸前比了一個十字,嘴角帶著笑意。「聖經上告訴我們,神真心保佑在他的土地上收獲果實的人。」
莫萊爵爺沒有听他說話,尼爾大吼一聲,抓住旁邊的士兵。
一拳打在對方的肚子上。那個法國兵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其他土兵遲疑著,然後在旁觀者的哄笑聲中,他們都蹲下去躲在及腰高的田里。
朱尼爾轉身看見唐瑪。「歡迎回來,主教閣下。我們去年被大雨破壞兩次收成,所以現在只好把所有人力拿來鋤割。請你原諒我們做這麼粗俗的工作。」
「不必謙虛。」貝唐瑪不再笑了。「國王會認為你——嗯,又勤勞又值得稱贊。莫萊爵爺,我需要再借用你的草地一次,然後就上路回倫敦去。」
「請便,」他的口氣客客氣氣的。「今天我也想請閣下晚餐,敬請吩咐。」
「嗯。」貝唐瑪示意屬下繼續前行。
那些隨行的一個一個走過去,先是騎士,然後是總管,僕役和一列貨車。在最後一輛車上坐著一個歌手,膝頭放著一把琴,他直望著朱尼爾,唱著一首農家樂的曲子。
尼爾對著他咒了一句。
雖然貝唐瑪一行自己帶有糧草和食物,但是上次在莫萊城堡還是把尼爾吃得心痛。尼爾真希望他們趕快回倫敦去。他負擔不起養這麼多人,新谷尚未收成,存糧也所剩不多。他們的食物主要是干豆和食用葫蘆。
在遠處的路上,史華特帶著一隊士兵快騎過來。在田里的士兵繼續開始工作,尼爾則等著,一面用襯衫擦身上的汗。
等到夠近的時候,華特喊著問前面的是否就是貝唐瑪一行人。
尼爾等他騎到面前,抓住他的馬鐙。
「不錯,正是那滿身香味的驢子姓貝的,還會是別人嗎?」
華特咒了一聲。「還有誰會像一群宮女要參加婚禮一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英格蘭的路上?他們要去城堡,在那里札營過夜。」
華特作了一個苦臉。「他為什麼回來?」
「因為莫萊在往南的路上。」「不對,我發誓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華特跳下馬,「亨利王不會派貝唐瑪到這威爾斯邊境來回一趟只為了嘗嘗這里的泡菜。一定還有別的,我敢賭半便士。」
「我們這里沒有姓貝的想要的東西。」
「哼,不要太肯定。他太聰明了。听說伊麗娜王後很討厭他。」
尼爾說︰「女人都不喜歡丈夫的好朋友。」
「他是嗎?」尼爾笑了。「相信我,我跟過亨利,不管是做王子還是做國王的時候,他的胃口奇大,而且都是放在女人身上。」
其他跟在華特後面的士兵也都到了,一個兵帶著一個長相粗俗的農民,那個農民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又是一個拜豬神的人,」華特解釋道。「通常都是中年胖女人,說她們拜它是因為它會做符咒給不孕或失戀的人。可是現在也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從仲夏夜以後他們的祭拜活動就開始蔓延,圍著火果舞,禁止也沒有用。我們牢里已經抓了四個,他們宣導反對教會和城堡,還說英格蘭的領土都是強盜。」
尼爾看著這個一頭亂發的農民,他的臉上帶傷,顯然被捕之前曾抗拒過。「你怎麼說,」尼爾問道。「你是拜賽理敦的嗎?」
他說的是本地人稱呼那女神的名字。那農民的眼楮閃過一絲黑光,但是沒有答話。
華特哼了一聲。「要是我的話,就隨他們拜什麼——豬、石頭、馬糞——只要他們肯工作就行,可是他們那樣也不滿意,對不對?他們竟然說那些反對貴族的話。」
尼爾說︰「把他關到牢里,等新修士找一些理由給他們在宗教法庭審判。」
他轉身要走回田里,但是華特抓住他的手臂。「她又到大宅去了,」華特說道︰「這是一星期以來的第二次,而且時間都一樣。」
尼爾瞪著他,隔了一會兒才說話。「誰跟著她?」
「都是最可靠的士兵。可是夫人走到另一邊的一個屋子里,把門鎖起來,其他人在外面等,她在里面待好幾個小時。」
尼爾轉回身,開始穿上襯杉,「給我一匹馬。我要你跟我一起去。」一個騎士跳下馬,把鞭繩遞給他。他又一咬牙,說︰「不要,你留在這里,我改變主意了。要是我發現她跟情夫幽會,我可不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上了馬。「是那個職工嗎?我要殺了她。那家伙老得可以當她爸爸了。」
華特抓住他的腰。「不要去,尼爾——爵爺,你不知道——可能什麼事也沒有!別讓我的話惹你生氣。自從那兩個比京女人來了之後,她就常常去那里了。」
「老天,那更糟!她跟那兩個外國女人鎖在屋子里嗎?」
華特看起來一臉苦惱。「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了,她是在房子的另一頭,而讓士兵在馬舍那邊等。」
「老天,你還說那沒有事?」他掉轉馬頭朝城里奔去。
「這一回他會殺了她。」一個騎士說道。
其他人也都同意他的說法。
尼爾飛快地騎馬直奔城里,把走在路上的老神父嚇得撩起袍子往旁邊逃命。他縱馬跳過停在酒商家門口的推車,半老的管家嚇得尖叫老天爺保佑。然後他騎著直吐汗沫的馬穿過金店大宅的大門,到了馬舍前的院子里才停住,一群守衛的騎士本來在玩骰子,此時連忙起身讓開路。
「爵爺!」杰漢喊道。他們瞪大眼楮看著尼爾下了馬。他的襯衫沒有扣好,頭發上掛滿了稻草。
他沙啞著聲音問道︰「她在哪里?」
他們舉起手指過去,在房子的另一頭。他大步走過去,一面咒著因為剛才快騎而導致劇痛的傷腿。
她真該死!他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做來抗議他把孩子送走。她看不出來其實那是為了孩子好!他現在需要受的是貴族的訓練,不是金匠手藝。以後才能開創自己的前途。
不行,她就是不明白這一點。他生氣地想著,她竟然當著他手下的面跟情夫幽會,故意要嘲弄他——而且可說是當著全城的面這麼做。她是故意要激他殺掉她!
他推開一扇門,那里通往廚房後面的儲藏室,他猛力把門關上。她一定在某處。她不敢把情夫帶到大宅去,因為那兩個比克女人在那里。他看見二樓窗口有一張瞼,但那張瞼迅速縮了回去。報復,一定是為了這個,尼爾這麼告訴自己。她寧願要他殺死她,制造出丑聞來報復他的逼婚和把孩子送走,哼,她自以為聰明!他拉開一扇小門,結果外面是街道,門口堆著裝廚具的桶子,他踢一腳把門關上。老天,他還能怎麼辦呢?如果他抓到她和情夫幽會卻不把她勒死,全世界的人都會笑他是沒有骨氣的懦夫。他實在太傻了,早該在抓到她跟那個英俊的染布匠逃跑時就把她殺掉。
通往工作室的門是鎖著的。尼爾用肩膀猛力一撞,鎖就壞了。他沖進去,到了屋子中央卻不得不停下來。他的傷腿發軟,還好他及時扶住一個工作台。他听見一聲尖叫。
他順著氣轉過身。老天,他的妻子並沒有跟情夫躺在床上,她手里拿著一個小榔頭站在那里,尖叫的聲音簡直快把耳膜刺破了。
尼爾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置身金匠的工作室里。沒有床,只有桌子,架子,爐子,工具箱和桶子。
「你在搞什麼鬼?」他吼道。「誰跟你在一起?」
這個地方熱極了。她只穿了一件薄麻袍,袖子卷了起來,領口也拉開著,露出胸口乳白的肌膚。她身前裹著一件皮圍裙,但是仍遮不住她美好的身材。
「誰跟我在這里?」她瞪著他,仿佛他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
他朝她走近,同時小心護著傷腿。她的頭發用白布包了起來,但仍有幾縷汗濕的發絲散在她女敕紅的臉頰上,她的嘴唇在發抖,但他不知道是由于害怕還是愧疚。
「對,那個金工,那個老頭子在哪里?」
她的臉上出現一種古怪的神情,綠眼楮睜得大大的。「你是打算乘我不備時跑到這里來抓我和我有的情夫通奸?」
他咒了一聲,他不喜歡她說話的口氣。「哈,那麼你是承認了?」
「承認?你就是為了這個而把好好的門撞壞了闖進來,把我嚇得半死?」她把榔頭放下,轉身看他。「可惜,」她的聲音突然嬌柔起來。「我不想讓你失望,大爺,可是我的情夫太多了,這個小地方裝不下。畢竟這里只是一個金匠的工作鋪而已。所以我只好叫我的情夫在外面院子里等著,一個一個輪流進來。請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叫他們。」
她轉身朝門口走,可是尼爾抓住她的手臂。他的腳底踩壞了某個東西。
「他媽的,你敢嘲笑我!」他把她拉近,立即感到她的體溫和那柔軟的感覺。「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里做什麼。」
她仰頭看著他,綠眼楮里充滿抗拒之意。「不要管我!你從我這里奪去的東西還不夠多嗎?」是為了那孩子,他猜對了。
「我想要什麼就拿什麼,」他吼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他媽的,你是我的妻子!你在瞞著我什麼?」
他往她身後的桌子上模索。他看到一些銀子,而他以為當初這個地方已經被他搜刮干淨了。他拿起一個夾子和一些銀線。
「見鬼了!你在這里做金匠的工作?」他發現那些銀線還是熱的。「你做給我看。」他把她推到工作台前。「讓我看你怎麼做。」
她挺直了背坐在那里。她光滑的頸背上裹著布,下面露出紅色的發絲。他突然想伸手去模。他的妻子真美——然而她恨他。
這個想法令他很不悅。
他听見她嘆一口氣,她的肩膀松馳下來。她拿起工具和銀線,舉在泥爐前面小心地轉動著。工作室里一片安靜,只有偶爾發出的爐火燃燒聲音。
他想著,她知道她要做什麼。他看著她熟練地把銀線放在一塊石板上用小榔頭敲成形,旁邊放了一個寶石的底座,周邊有鋸齒可以使寶石固定住。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變得非常專注于工作,似乎完全忘了他就站在旁邊看。
尼爾看著她充滿自信地動著修長的雙手,心底竟深受感動,這都是老鈕柏納教她的。那個老頭娶了一個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妻子,他們一起在這個工作室里消磨時光。那個老金匠不能給她孩子,所以就把這套手藝傳給了她。
他自己對這方面一無所知,但是仍可以看出她的技巧高明。
不管是什麼方面的行家都會有這種全神貫注的樣于,他自己在練劍的時候也是一樣。
老天,這比想像她在跟別人私通好多了。他伸手把她的頭巾一扯。她驚跳起來,桌子搖晃。「怎麼——」
他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完全不理會她的極力抗拒。現在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辯解他為什麼會像瘋子一樣沖到這里來。他抓住她的大腿,把她舉起來放到工作台上。他喃喃地說道︰「別反抗我。」
她睜大了眼楮,那寒綠色的眼楮就像冬天的海洋。「不要,不要踫我!」她更用力地掙扎著。「你這傻瓜,你會被火燒到的!」
「那你就不要動。」
他用一只手把爐子和工具推開,然後把她平放在木桌子上。
他的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
她逃不掉,被他困在這張小工作台上。他用手指探索著,听見她驚喘著抗議。他一手壓著她,一手解開自己的褲子,然後移到她的身上。
她感覺起來溫熱柔軟,他用吻抑住了她憤怒的嗚咽。這感覺真甜美,就像飲了十幾杯美酒之後那樣暈陶陶。尼爾依稀記得,盡管她詭計多端,她卻也是聰明靈巧,稱得上是一位好藝匠,幾乎跟男人一樣。他心底也想征服她這一點。
他們兩人都到達了高潮,好像一股灼熱的急流涌遍全身的感覺,強烈得讓他幾乎穩不住身體。
尼爾睜開眼楮,發現她在怒視著他。他把嘴貼在她的頸間,說道︰「你什麼時候再給我生一個孩子?」
她低喊一聲,把他推開了。「走開!不要踫我!」
他很想把她推到火熱的爐子上,可是他還是放開了她,站起身把褲子穿好,然後他伸手把她的裙子往下拉好。
他一跛一跛地走向門口,同時說道︰「我會告訴杰漢說你要離開了。」
尼爾一面穿過院子,一面刻意明顯地把褲帶系好。他看見屬下彼此用手肘推著,還有他們一副了然的眼色,仿佛是在說,他們的老板先前怒氣沖沖地跑來,跟妻子雲雨一番之後,現在又精神奕奕地回去了。
這場小表演並不使他覺得好過一點。他上馬離開的時候,已經不想再繼續裝成很滿意的丈夫的樣子了。
騎在街上的時候,他差點撞到一個拿著琴的樂師,太陽正在西沉,光線很暗,所以他無法確定自己看清楚沒有,不過他想那人大概是先前看到在貝唐瑪的車隊里唱歌的那個吟游詩人。
他再回頭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威爾斯人不會贏的,」貝唐瑪說道。「因為他們追隨的只是親王,不是真命天子,再說他們的親王也太多了,而且總是起紛爭,什麼事情都要吵個不休,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的敵人是英格蘭。」
長桌另一頭有人在說︰「有時候,爵爺,那樣也就足夠了。」
「天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年的時間想要他們听話。」貝唐瑪的總管說道。
莫萊的管家站在長桌後面,指揮著廚房的僕役上菜,他俯身在莫萊爵爺的耳邊說了一些話,尼爾聳聳肩不睬他。
「威爾斯人絕對不會听話的,更不用說征服了,」尼爾說道︰「如果現在倫敦方面是這麼想,那可錯了。」
總管哼了一聲。「不錯,莫萊爵爺,我們都看了卡沃德的手下是怎樣在你自己的城堡門口找麻煩。我相信,那個城門也被他們燒壞了。」尼爾怒視著他,他笑了起來。「噢,真是運氣不好,一點也不錯。你現在把外面的牆修好了,無疑已經知道怎麼防備他們了。」
「尤塔。」有人在叫他。
「我只是想說,我們偉大的國王即位以前就在這邊境打過仗,很輕易地就好好地教訓了那些威爾斯人一頓。」
貝唐瑪說︰「不要吵了,這樣說莫萊爵爺是很不智的。他來這里時人手不夠,而且又都是一些法國兵。你說國王在這里打仗的時候,朱爵爺正是亨利的手下大將。如果說卡沃德是為了泄恨,那也是因為他沒有忘記亨利王子給他的失敗,而那又要歸功于朱爵爺了。」
「爵爺,國王——」尤塔想繼續說。
「不喜歡流血。」貝唐瑪說道。「很少人知道這一點,可是盡管他在戰場上那麼神勇,他其實還是寧願談判而不要殘酷的戰爭。」
尼爾咕噥道︰「不錯,他把血腥的事留給別人去做了。」
沒有人听見他說的話,他傾身向前,想看看坐在貝唐瑪另一側的妻子。她正在看著送上來的鰻魚,用手指挑起一條放在自己盤子里。
雖然貝唐瑪的隨行人員中有些女士也很漂亮,但是艾琳仍然是在座最出色的一個。他們一個晚上都在喝酒,尼爾已經有一些酒意,剛才竟然說了那句批評的話就可以為證。
他突然很想單獨跟妻子在一起。他看著她的發飾,她的臉,老天!他真想離開這一群人和這吵雜的大廳!他想月兌掉這身衣服,跟她躺在自己的那張大床上。也許讓壁爐里燒火,也許再來一瓶酒。
這個遐想在他腦子里盤桓許久。
這幾天在莫萊城堡他簡直沒有片刻自己的時間。尼爾每天都在猜想不知還得招待貝唐瑪多少天。這位國王的第一大臣從來沒有明說是為什麼大老遠跑來這個威爾斯邊境,除了他曾公開宣稱的理由之外︰國王和伊麗娜王後現在在諾曼第,所以派大臣巡視英格蘭,拆毀不合法的城堡,任命治安官和總管,維持朝廷秩序。
尼爾非常了解亨利,所以知道這只是說詞。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杜波德管家帶了一些人來清出一塊地方給貝唐瑪的吟游詩人表演。倫敦人最喜歡娛樂,歌者和詩人非常受歡迎。每個月都會有一些新歌流行,表演人的衣服風格也會成為時尚。還有一些人在法國也造成轟動。
貝唐瑪這伙人每天晚上看似乎都嫌不夠。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有一些莫萊的士兵離席去方便了。尼爾知道他們不會再回來看表演。
兩個吟游詩人搬來凳子。坐在上面給樂器調音,包括一個六弦琴和一根木笛。尼爾悶悶不樂地看著他們。貝唐瑪無疑是一個聰明的飽學之士,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杜彼德剛才告訴他說,有一群從河北邊來的農民,現正在外院等著他。
尼爾知道他們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