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是忙碌的。
因為短短三星期內她已經申請好美國學校的研究所,也帶著媽媽飛到美國一趟,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小公寓,簡單干淨,離附近的超市也挺方便,含水電不超過六百美元。
算算自己的積蓄,偶爾再打點零工,努力一點,足夠她把學位拿到。
再見到洛-,已是蘄洛告知她,他已回國後的一個多月。
真要感謝他,給了她這麼充裕的時間作心理調適,否則以她初從美國獨自回來時的心情,不知要說出多少日後會後悔的話,做出怎樣教自己懊惱的行為。
因為她已經認真思考過自己的定位。不然以洛-離開紐約前的態度,還有他回台灣後這段時間以來的疏于聞問,意思很清楚了不是嗎?她還能抱著什麼海市蜃樓的希望?
她必須學會沒有期待,努力認真過自己的日子,追求她的夢想,這才是她能把握住的。否則……就是日後沉淪、陷入怨天尤人的可憎面目,到時恐怕連自己都會厭惡鄙視自己的。
洛-將車子停在樓下,看到她正好買完東西回來,他開車門迎向她,幫忙提起她手上的重物。
兩人默默的搭乘電梯。
有些什麼不同?說不上來,感覺總有些生疏。
「我已經在我媽咪那里吃過晚餐了,你用過了嗎?」找不到話題,她只能重復以前千篇一律的習慣。
「嗯。」他輕應了一聲。
泡了壺茶給他去去油膩,然後進房間浴室盥洗,出來時他已經不在客廳。她支首沉思,不知該怎麼跟他說要離開台灣的事。
沒多久,洛-一身輕便的走出來,坐在她旁邊。
「在想什麼?」他問。
「在想你。」
他低沉的輕笑聲回蕩在四方,「真是我的榮幸。說吧,-應該有話要問我,我在听。」柔情地攬了攬她肩,梳弄著秀發,但是她問出口的事情,卻教他停頓了好一陣子,才又繼續。
「-想去美國念書?」
「是的。」
「一個人?」語氣有一絲緊繃。
「和我媽咪。」她神經繃得死緊,完全感受不到他奇異的眼光,以及難得的溫柔。
許久後,她終于听到他問︰「為什麼?」
蘇容子抬首看著他,肯定的說︰「我想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他不發一語,諱莫如深,只是不斷持續的搓揉她的長發。
「紐約公司那邊有人長期貪污舞弊,拖了半年才有人在帳面上看出疑點,非得花時間好好整頓不可。」洛-突然提了件跟她沒有關系的事。
是向她解釋為什麼在紐約、回台灣後突然又冷落她嗎?不過她不想自尋煩惱了;既然沒有關系,那她也沒必要說些什麼。
他還是不肯給答案。
隔天,來了運送工人,說是他交代要來把床搬動,她看著工人把她房間的床移走,換成另一款超大的雙人床。
為什麼?
在她都快離開的時候,她實在不明白他這樣做有何意義。
「舅舅來找過-了?」過沒幾天,蘄洛登門這麼問她。
她糗他︰「白天蹺班,就為了問我這個?」
「我是認真的,-回答我。」
點點頭,她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你們有談清楚了嗎?他有說什麼嗎?還是-做了什麼決定?」
「你為什麼這麼問?」又這般著急的神情?
「-不知道嗎?」看她的模樣,肯定是不知道。蘄洛反倒冷靜下來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她是有私心的。「沒什麼,我只是在公司看到舅舅,看到他就想到-的事情,一急就……」
「既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要送你的禮物?」
「送我的?我生日還沒到。」
「想到就送嘍,不然等你生日到了,也不知道我記不記得。」
「-最沒良心了!大一參加過我的生日派對後,就沒一次記得過,虧我每次都幫-慶祝生日,-卻一點都不領情。」他很不是滋味的抱怨著。
這提醒她想起大一時唯一參加過的同學活動,蘄洛若不說,她還不知道那次勉強被班代拉去的聚會是專為蘄洛辦的生日派對呢。
印象中,好象每年六月,蘄洛就會神神秘秘的說要送她禮物,不是塞給她巧克力,就是一些小飾品,不過她既不喜歡吃巧克力,也不習慣手上掛著叮叮咚咚的小玩意兒,所以有同學發亮著眼覬覦,索性就做順水人情轉送。
想到這里,她真的覺得有點愧對他。不過,誰想得到蘄洛這麼一個像是公子的人,追起女生來竟那麼別別扭扭的,矬呆了?!
「那正好,一次彌補完。」
「哪這麼便宜-……」他才不要那麼干脆把帳算清呢,他等著和她沒完沒了下去。這樣想似乎也不錯。
蘇容子受不了的拍他一下,「自己在傻笑什麼!都還沒看到我要送你什麼呢,竟敢嫌棄我的心血。」
等她拿出一個A4大小畫框,他還要辯嘴的話全都梗在喉嚨。那里面的畫中人不就是他嗎?他看傻了!
原來她曾經看過他打籃球,而他在畫中的身影也曾經在她腦海里駐留過……
「喂,看到我的好功力,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豈料蘄洛激動的抓住她,不斷發狂似的喃喃自語,「是我該死,是我錯過機會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仍搞不懂為什麼一幅素描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沖擊。
「小蜜蜂,我--」他無法自已,猛然的抱住她,「我們有機會重來嗎?可以嗎……」
她試著掙開,「蘄洛,我們約法三章過的,你不可以再對我動心,我們只能當朋友……」
「可是我不要只是朋友!我比舅舅先認識-,也是我先喜歡上-的,我原先以為我可以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辦不到,怎麼辦?小蜜蜂,-可以改變主意嗎?-有可能……」
「不可能!」
蘇容子毅然決然的拒絕幾乎教他抓狂,他手壓著她腦後,執意要一親芳澤,試著想打動她……
「蘄洛,你在發什麼瘋!」洛-鏗鏗有力的暴怒轟地拉開糾纏的二人。
蘄洛從來沒看過冷靜自持的舅舅如此暴怒,一時愣住,可是一看到蘇容子驚惶的表情,不由自主慌亂起來。
「小蜜蜂,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蘄洛自厭的撾打幾下牆壁,跑了出去。
「蘄洛--」蘇容子擔心他發生什麼事,追到門口,被洛-攔下。
「不準去追他。」
「可是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這不是-該擔心的事。」只見洛-拿起電話交代幾句,陰沉的神色不見絲毫緩解。結束通話,雙眼仍死命的怒瞪著她,整個人像是籠罩在漫天的怒火中。
「說話。」該死的,每次遇到他就變成悶葫蘆。
「說什麼?」她索然地問。
就連這樣被他撞見了,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跟他有所交代嗎?她到底以為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意興闌珊的就想打發他,那他保證她錯看對象了。
「我不是那個對-言听計從的蘄洛,只會圍著-團團轉。我要知道你們剛才在談什麼,為什麼蘄洛想……」他咬牙說下去︰「想要侵犯。還是-讓他以為他有這權利這麼對-……」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般誣賴她,她什麼都沒做呀。
洛-拿開她的手,硬是要她抬頭面對他,「沒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連聲喊道,最後連力氣都消耗殆盡,手臂好累,頸項好酸,但是最痛的是她的心。「隨便你怎麼想!」
「隨便我怎麼想?好,很好!」他氣極了,氣她這麼無所謂的敷衍,「蘇容子,這幾年我放縱-自由,-就以為我沒法子治-嗎?」
「你想做什麼?!」
洛-猙獰氣怒的神情讓她聯想到,先前目睹一個女人因為恃寵而嬌無視他不想有人打擾的命令,在公共場合硬要拉著他說話,結果被他一掌打歪了嘴,整張臉迅速紅腫得不成人形。
時至今日,她都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變成那個女人。
「-以為我要做什麼?」看她嚇得發抖,看他的眼神竟布滿恐懼,他做了什麼可以讓她嚇成這般畏縮的模樣?
他一靠近,她立刻尖叫跳起來逃竄。
「蘇容子!」
「對不起!」
「-是對不起我。但是-當我要做什麼,這樣躲我?」他每跨一步,她就死盯著他,那害怕的樣子就像……小動物被圍捕時的絕望眼神,看得他火冒三丈!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個箭步,他抓著她,蘇容子本能反應不停的尖叫,「啊--」
「-給我閉嘴!」
抬起一手保護臉,「不要打我!」
「打-?」洛-又氣又怒又好笑,「我是很想打。」恨不能打個痛快,以消他心頭之火。
可是話說完好久都沒動靜,她奇怪的偷看他,只看他淨瞅著她瞧,什麼也沒做。
「你不是要打我?」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那麼希望被打嗎?」
她又不是受虐狂,干麼喜歡被打。
他無奈的嘆口氣,拉她坐下,「-為什麼以為我會用暴力打-?我不打女人的。」
她控訴的眼反駁他的話。
洛-不知道本來應該是他生氣要求解釋的,為什麼到後來竟變成現在這種情形。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話,但他卻想好好跟她說清楚,他受不了她怕他。至于原因為何?只有天知道了。
「我親眼看見過。」
「什麼時候?我打了誰?」
「在一家飯店前。你們一群人走出來,有個打扮亮麗的女人攔著你說話,你好象不想理她,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她還是一直拉著你不放,你就轟了她一巴掌……」說到這里,她不自覺的想坐離他遠些。
換作以前,他壓根兒沒有解釋的前例,若對象不是她,他也從來沒有必要解釋什麼。
但為了她,他破天荒的想跟她好好說說話,不希望她對他懷著害怕的心情。
洛-放開她,「那女人是一個幫派大哥的人,原本是來傳話要我付五千萬保護費,不然就要對我家人不利;後來又改變主意要花痴,死纏著我不放。」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只要是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不管是天皇老子,我都不會客氣的。」話畢,他看起來似乎很疲倦的躺在床上-眼養神。
換過新床後,這還是洛-第一次躺上去試床。
「這床-還習慣嗎?」他一翻身,她立刻全身僵硬。
「怎麼?還在伯我會打-?」渾身像根木頭!
她振振有詞︰「是你自己說想打我的。」雖然剛才他說到保護家人的堅定神情很教人感動,也好羨慕。
「是啊,謝謝-提醒我。」語罷,立刻將她翻身,壓在他腿上,說重不重的劈哩啪啦拍了好幾下,換來她嘰哩呱啦大叫一通,也不知是笑還是哭,亂七八糟的,這小妮子。
將她翻身回來,一看,她果然是怕癢,淚花四濺。
「還討不討打?」他故作凶狠狀。
「不要打我啦!」她忍不住笑出聲。真的很怕癢,他那樣哪是打人啊,打一下又捏又掐的。「我要去浴室洗臉。」
「像個小花貓似的,都被我看光了,還洗什麼臉。」
這麼一哭一鬧,什麼尷尬似乎都已消失無蹤。蘇容子想想也是,揉了揉眼楮,打了個呵欠。
「那就算了,我要睡了。」
這女人竟然無視他的存在,果真自顧自的倒頭就睡。他要是那麼便宜她,他就不叫洛。扒去全身多余的束縛,露出結實的肌肉,猛然將她往床上壓去,說要睡覺的蘇容子岔氣直喊救命。
「想要我嗎?」他俯身貼著她小嘴兒輕喃。
隨著說話的嘴形,他們的嘴貼得像是密合的圓,糾纏的舌難舍難分。
「想要我嗎?」渾身的火熱挺向她,催促著。
她申吟了下,羞紅的應允了。一場誓死方休的纏綿終于開打,在這張新床戰場上留下無數的激情痕跡,卷纏著,奔放的……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蘇容子伸手描繪他看似已沉睡的臉,就是這張成熟又無情、深刻的輪廓足以吸引許多女子爭相求好,就算自知可能最後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也依然為他心動。
他猛然睜開眼,精光四射,一點都不顯疲累。
「還不困嗎?」他模模她還嫣紅著的女敕臉。
她搖頭,想下床去沖洗。他應該也要離開了吧?
在蓮蓬頭嘩啦而下的水柱下洗刷著一身的細白,她想著,想著她與洛-之間,愈想愈煩亂。走出來,看到他還躺在床上,有些訝異。
「你還在?」
這是甚麼話?他一听又發起怒來!
「過來。」
她莫名其妙地看他忽然變臉,是她又說錯話了嗎?他是真的在生氣,從他緊握她細瘦的手臂的力量可以想見,都捏疼她了。
翻身又再次壓得死緊,噢!不要又來了,他很重耶,蘇容子差點喘不過氣來,趕忙求饒。實在也沒那力氣再來一次激戰了,他如果不想她多嘴,那她就不說。
重重的吻了她幾下,等她胸腔快沒氣了,他這才良心發現,松開她。
這樣的親密戲要,這樣的旖旎溫馨時光,幾乎快教她沉醉,但顯然他並不似她如此易感。
因為下一秒間,他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
「那-就到美國去吧。」
有好一會兒的時間,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不是-提出的要求?」他緊盯著她的每一絲反應。
「是啊。」她木然的點頭,卻再也找不回之前急切想獲得他同意的初衷。剛才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多少意味著他溫柔的某種承諾,但顯然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有誰能一下子溫存,一下子又急得把人遠送天邊?
從此隔著遙遠的太平洋,一在東,一在西,蘇容子低下頭,溫順的埋進他臂彎中汲取剩余的溫度。
蘄洛的復雜心思,始終無法理出頭緒。
小蜜蜂是他一直以為可以伴在身邊最知心的女友,可是發展到最後,卻不是他預期的結局。她已是舅舅的女人。
剛獲知殘酷現實時,開始他是真切的想做個有風度的騎士,希望她在舅舅心中佔有一些份量。但是在她終于應允把他當朋友對待後,他又希望獲得更多。每次他總是忍不住往她那里跑,他們相處得多愉快自在!他就想,或許他們也可以不只是作朋友。
尤其每次去,都只有她一個人。在舅舅為她安置的香居里,他反而是她這里的常客。所以自己的私心常和騎士精神爭戰不休,有時私心獲勝,有時騎士戰贏。
直到他看到她為他作的畫。
更教他痛恨自己的,是他沒能早一點積極行動;說不定小蜜蜂在經濟困窘的那一時刻,伸出援手的會是他,也就不會有現在無法解開的纏局。他當時到底是干什麼去了?光在乎自己的面子,不想太明顯的表現出對她的好感,他太自信,更沒想到舅舅會在他與她之間插一腳,而白白錯失機會。
他好氣!
氣得幾天不想理人。終于,他又有勇氣來到她面前,面對她。
蘇容子開門看到他,只是淺笑,沒有追究他那天的唐突。
蘄洛松了口氣,開玩笑的問︰「-不會拒我于門外吧?」
「進來吧,不過你可得保證不再隨便發神經。」
他跟在後面走進屋子,假裝抱怨︰「誰叫-一下子讓我太感動了!」因為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坦率,喜歡她這樣的別扭,喜歡她即使有委屈也不會隨處說去,「可是我始終耿耿于懷,一直覺得對不起-,有沒有任何可能……」
她斷然截住他的話︰「過去就算了。蘄洛,我不想想再欠別人任何債了,不管是物質或精神上的,你懂嗎?」
「小蜜蜂,-這樣說不公平。」
「誰說要公平來著?你自己都可以說話不算話,那我當然也可以耍賴。」看他一副不死心的樣子,她深切的告訴他︰「蘄洛,你要是真的為我好,我現在只需要朋友,你就當我唯一需要的朋友,不行嗎?」
蘄洛終究不要她為難,僵硬的點下頭,「那-要保證,真的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只要-有需要,都要第一個想到我。」
送走蘄洛,行李整理得差不多了,但再大的行李也裝不下滿滿的回憶。
媽咪那邊已經先行處理妥當,就剩她這里了。
那天之後,洛-沒有再來過她這邊,她也不再等待。只是要到旅行社付機票錢,領錢時發現戶頭多了一筆錢。
那大概就是他和她唯一、也是最後的聯系了吧?
她沒想過要跟他當面道別,多此一舉嘛。
許多可以-掉的,她一點都不允許自己留著。
在她和過去告別的一刻,突然有不速之客。
門外站著的女士,她不認識。
「我是洛湘雲,蘄洛的媽媽,洛-的姊姊。」說完,洛湘雲帶著一身香氣走進屋里,那樣的氣勢凌人。
蘇容子靜靜的去倒了杯水招待她。
「-就是蘇容子?」洛湘雲鄙視的上下打量她。
人都找到這里了,對這無意義的問話,蘇容子覺得沒必要回答。
「人倒是真的長得不差,-是使了什麼符咒,還是用了什麼狐媚的手段讓我們家兩個一大一小男人對-這樣另眼相待?」
這樣的形容,蘄洛或許還算是,但洛-?她想不出自己怎樣教洛-另眼相待了?
「說話啊,踫到不吃-這套的女性,-就變成啞巴了嗎?」
何必臨走前受這氣呢?她又不是搶了她老公。蘇容子冷笑。
洛湘雲忍不住有股氣翻涌!「-是不屑把我放在眼里嗎?若是-把長遠目標放在洛-身上,我是他姊姊,說的話多少有點份量;要是換成蘄洛,我是他媽,我不答應,-想也別想進來我蘄家的門!」
「我可有這麼要求了?」
「沒這心眼,-干嘛抓著他們不放?」
「洛-是女人抓得住的嗎?」蘇容子覺得好笑。
想想也是,「那我兒子呢?」
「蘄洛只是朋友,一個知道怎麼關心人的朋友。」
洛湘雲劈哩啪啦開罵︰「朋友?-把我兒子害得每天 車,還說他只是朋友!若是-沒有曖昧不清的讓他昏頭昏腦,他會突然反常,連父母、舅舅的話都听不進去,下班不回家,淨在外面鬼混!」
她有些詫異,「騎著他那部奔馳機車?」那種不要命的時速,她可是心有余。
「-知道就好!」
蘇容子無法想象蘄洛會變成他媽媽口中墮落的模樣,他只是煩悶需要發泄吧?卻是教人非常擔心的一種發泄。
「-找我就是為了看清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要-把以前的兒子還給我。」
「-弟弟又怎麼說?他不能阻止蘄洛嗎?」
「他說隨他去,叫我不要管,可是我怎麼可能不管?蘄洛是我唯一的兒子,卻教-這女人給毀了。」
「-認為-兒子這樣就毀了?」蘇容子奇異的問。
洛湘雲隨口罵嘴︰「難道不是?!-問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要他真正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才來呼天喊地的?」
蘇容子只能說道︰「我只是相信蘄洛,他不是會自甘墮落的男孩,他有想法,也有抱負,他還希望以後能將你們家的事業做得像他舅舅那樣有聲有色。」
一听,洛湘雲突然呆愣住。「-確定?是蘄洛那麼告訴-的嗎?」
「是的。或許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母親的祝福,而不是擔心。我知道蘄洛不會教-失望的。」
是嗎?一個她帶了廿幾年的兒子,洛湘雲卻從來沒有像這個女孩子般認識自己的兒子過。
「不然-來找我,是希望我做什麼?去找他嗎?勸他不要去飄車?」
洛湘雲被問倒了。她來當然是希望蘇容子不要再和蘄洛糾纏不清。可是說要勸,又希望能有人勸得動蘄洛,而這個人……
「我不要-再去找他。」
「我不會。」都要出國了,怎麼可能。
「-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離開前,洛湘雲不甘願的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