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家,朱家伶重新找了一家健身美容中心,一出門她眼皮就一直跳,那種被偷窺的不好感覺又開始了,可是往後看了幾回都沒看到有人。
兩個鐘頭後做完保養,她又開始心神不定。
這條單行道Taxi較少開進來,沿著騎樓走,她在一家服飾店停下來欣賞櫥窗內的衣服,從玻璃反射出似曾相識的人影,朱家伶急忙反身尋找,沒有?可是她確實瞧見了。
這不再是她心理作用,于是她一路急步找Taxi,後面還依稀听見相同速度的腳步聲,愈來愈接近、愈來愈接近……
忽然面前傳來尖銳的煞車聲,朱家伶反而松口氣,跟蹤的人不見了。
「朱家伶,你搞什麼鬼?這樣沖出來!」接著就是大B橫眉豎眼的搖晃滿臉茫然的她,她還驚魂甫定不放心的四處張望。
「你是被嚇傻了還是哪里不對勁?」他沒好氣的道,通常這種情況,「恰北北」不雞貓子鬼叫,就表示有問題。
朱家伶定下心神,細眉秀氣的微蹙,「只要你的騷包車子離我遠點,就不會有什麼不對勁。」好奇怪,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將害怕的心情表現出來。
「我的車子礙著你啦?」番婆!這個先不提,大B又想起那天的事,「還有你那晚就這樣走開是什麼意思?」害他猛吞冰水,靜坐著不敢動,等某個部位不那麼凸出引人注目才敢站起來買單。
「我高興!誰準你吻我的,沒甩你一巴掌算客氣的了。」朱家伶不容氣的道,大庭廣眾下耶,她想到心就怦怦跳,努力想忘掉,他還提!
「喝!別口是心非說你不喜歡。」大B逼近她,他們對那晚的強烈火力彼此都心里有數,容不得她耍賴,「這時候再假裝清純無知會不會太晚了,Tracy?」
「那又如何,你小聲點行不行?」朱家伶生怕被人听到,「吻過也就算了,我不同你計較,你還想怎樣?」
「怎樣?還需要我教你嗎?」
在他輕佻的目光中,她仿拂身無寸縷般,被他恣意流連、欣賞,「你……」發現自己聲音竟喑啞、低沉,朱家伶清清喉嚨挑釁,「謝了,我還不想染上髒病。」這個大,女朋友一大堆,還敢想再多踏條船,不分時間、地點就調情。
大B听了不氣反笑,「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
「你這個大色鬼,最好哪天欲振乏力,哼!」
「那你豈不是很失望,損失的可是你喲。」
「我有什麼損失……」朱家伶吞了吞口水,發現他們幾乎都快貼在一起了,他手還不停在她臂上滑上滑下……
「嘿,大B你有沒有撞到人?」
阿妹及時出現,使朱家伶仰首湊向大B嘴的動作退開。
「阿妹?你也被他騙了?」也?這是不是表示她自己情況相同?看見大B擠眉弄眼的譏笑,朱家伶撇過臉不理他,「他很花心耶,連你老板娘他都糾纏不休,你最好想清楚。」
「不是啦,我才沒那麼沒眼光,而且老板娘和他是很久的好朋友,你也誤會了對不對?」阿妹別有深意的瞅了大B一眼,「他這個人最惡質了,沒事就喜歡玩這把戲,我剛認識他時跟你一樣猛勸維君姊少理他,其實他人還算可以啦。」
「謝謝哦,有人大包小包的東西還在我車里耶。」
「哎呀,不要計較這麼多嘛,」阿妹見風轉舵,轉過頭低聲向朱家伶解釋,「他現在是我臨時的司機。」
「勢利的家伙。」大B笑罵道。
「沒辦法,我很識時務的。」阿妹對朱家伶的觀感不差,朱家伶教了她挺多的美容常識,及對服飾的品味,老板娘嫌朱家伶羅唆、沒營養,她倒不覺得。「你剛才突然沖出來很危險耶,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是想早點回家。」朱家伶搖搖頭道,回去再打電話問Jacky怎麼回事,跟蹤的那個人和以前雷諾的手下好像。
「那好啊,一起走,反正有現成的司機。」
「你倒挺會做順水人情的。」大B懶懶的走去開車,眼楮瞟向朱家伶,她一副不情不願很勉強的樣子。
阿妹催道︰「喂,司機,有兩位美女乘客動作還不快點。」
「膽小鬼!」他的口語只讓朱家伶看見。
他看準了朱家伶存心否決他們之間緊張的化學反應,她以為他喜歡嗎?自己好似回到血氣方剛的青澀少年期,賀爾蒙旺盛,一踫到她,他的下半身就蠢蠢欲動。
「胡說八道。」朱家伶不肯示弱的也以嘴型回道,她猶豫了一下才和阿妹一起上車。
「你還住那里嗎?」大B問明方向。
朱家伶還沒回答,阿妹就好奇的插口。
「你們那麼熟啊?」像大B就不知道她住哪兒,還是上次從PUB要回家時,她主動賴他的順風車他才曉得,可是現在仔細看他們,他們互相好像是在賭氣,那她方才不就自吹自擂瞎熱心,她還當朱家伶是客氣不想麻煩大B呢!阿妹興奮的心情倏地冷了好幾度。
「我們熟嗎?」大B戲謔的問朱家伶,「阿妹很失望的樣子耶,可見你做人多失敗。」
「喂,不要隨便誣賴我,我哪有這個意思。」阿妹辯解道。
「誰沒水準和你很熟?不務正業的痞子,上班的時間不上班,每次看到你不是和不同的女人鬼混,就是吃飯、上美容院,是誰做人失敗?」還神氣咧,朱家伶接著跟阿妹低聲說道︰「說不定他在兼差做牛郎。」她的音量恰足以讓他听見。
大B听了反而笑得很開心,倒是阿妹幫著解釋,「他不是啦,他和朋友開了家FUSSYPUB,听維君說,他還經手古董、珍玩買賣,老板啊當然可以不必老是待在辦公室。」
「那更糟了,紋挎子弟。」朱家伶存心不給他好評語。
「Tracy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們走不走啊?」大B根本不中計。
朱家伶瞪了他一眼說出地址,心里卻念念有辭,這個人嘻皮笑臉,臉皮之厚簡直刀槍不入。
「阿妹我先送你回家。」其實朱家伶住的地方比較順路,可是他決定先到阿妹家,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買了一堆東西,你家里人一定等著用。」他即使再解釋,阿妹還是心情低落。
大B車子沒有停在公寓大門前,他找了個停車位,分毫不差的將車子擠進小小的空間內。
「你干麼,我沒要你送我上去。」朱家伶小心提防著。
他鑰匙在食指漂亮的轉了幾圈,「門戶小心一點比較妥當,我難得紳士幫你檢查一下。」然後他就自己先下車了。
朱家伶只好忿忿的開門下車,「該檢查的是你的腦袋。」
「不巧我IQ很高,EQ更好,你要注意的是自己,脾氣這麼糟,小心皺紋長得快。」
愛漂亮的確是她的致命傷,「你少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會有這種顧慮。」她深吸了幾口氣穩定情緒。
大B回她一個「我知道得比你清楚」的笑容。
「你根本沒腦袋只有褲袋。」滿腦子婬念的家伙,朱家伶漲紅臉沒好氣的說。
她住的公寓下面一樓是店家,上去就是十樓的公寓,每戶實際坪數大概都三十坪左右。
「鑰匙?」到樓下他伸手向她要鑰匙。
她遞給他,一回到家她反而放心了,那個跟蹤的人說不定也知道她住哪一棟,有人壯膽是比較安全點。
大B還確實每個房間都繞一遍,窗明幾淨布置簡單。
「看不出你還會做家事。」他以為她是非豪華美舍不住的人,可是這里舒適是舒適,要說闊綽奢華那絕對夠不上一丁點邊。
「有歐巴桑一星期來打掃一次,」她實話實說,「怎樣?有誰規定我要會做家事的?」
「是沒有啊,不過你維持得不錯。」他對她存心吵架的企圖心知肚明,她要是以為這樣就能當沒事發生,他不會束手無策的。
真稀奇,听到他難能可貴的贊美,她愣了一下。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朱家伶被他熱切的視線催眠,其中閃動著毫無掩飾的熾熱,今她動彈不得。
大B一手勾住她的腰肢,一手在她滑女敕的臉龐摩娑,「我們甚至還沒接吻……我從沒這麼興奮過。」
「我……咳、咳,我的對象絕不會是你……我學聰明了,我覺得找個穩重老實的,比刺激性感的男人來得可靠,像Jacky……」隨著他動作愈來愈煽情,她說話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誰提到過對象來著。」他輕聲呢喃,使她悸動的打了個哆嗦,「想想我們會有的激情……」
斜陽照在他們的身上,一片金黃,影子雙雙猶如鴛鴦交頸。
「激情是屬于靈魂層次較低的需索,你要女人可以去找那些……」她頹喪的想,如果他打定主意要她,她清楚自己是逃不開的,因為她也發了瘋似的想知道和他親熱的感覺。
「你要我的,誠實一點。」他拇指撫過她的雙唇,隨即俯身吻掉她的喋喋不休。他吻她時,他們的吻變得迫切而深入。
等不及到房間,大B將朱家伶放倒在地板上,就像被閃電劈中一樣,高潮來得立即而震撼。
喜悅沖刷了朱家伶全身,她幾乎不想動彈。
「我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大B仍在亢奮中,他趴在她身上是很舒服啦,不過她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就不同了。
「很高興你還有點同情心。」她嘶啞的調侃道,伸手勾著他脖子任他抱起來,「好在你還有力氣。」她說得好像很不自在似的。
「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少力氣。」
這挑戰意味的承諾,在接下來的時光中獲得最佳印證,他們已分不清誰被動誰主動,兩人都沉浸在全心而興奮刺激的感官知覺里。
黎明,大B莫名其妙的醒來,朱家伶在旁邊睡得很沉,他得意的一笑,也一樣精疲力竭。
那,有什麼原因驚醒他?他隨意套上褲子四處張望,外面還黑蒙蒙的,幾只野狗的吠叫聲格外清晰。
空氣微涼,他確定沒有其他令人不安的因素後躺回床上,靜靜的躺著良久,呼吸聲是房內惟一可聞的聲音。
他翻過身撩開她臉上的頭發,她眼眶下出現一圈陰影,但無損于她的美麗,細致柔滑的肌膚,長長密密的睫毛映襯白玉無瑕的臉蛋,傲人的三圍比例,「該死的迷人。」
他的輕吻、撫模驚動了她,「什麼?」朱家伶睡意蒙朧的蠕動著,下意識的配合他細膩的,傾向更密合的磨蹭。
「你這個迷人精,如果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就好了。」他半生氣的低語道,他當然不是說在意女伴的情史,或是偏好處女,他自己做不到自然也不能苛求對方,何況男女交往並不是定數,以前有,以後還是可能會有無數的女人,他干麼在意,但對她,他卻該死的有些在意,所以他帶著些怒氣徹底的吻她,略微粗暴。
「你在生氣?三更半夜生什麼氣?」她昏眩得感到莫名其妙,「還有,別在別人睡著時偷罵人。」
大B對她認真的表情感到不可思議,「我以為你不在意呢,維君不就常看你不順眼。」
「那是大家當面吵,我也常看她不順眼啊。」
「可是你又常找她。」
「我們認識很久了耶,吵歸吵,誰不會吵架,我跟我爸媽都吵。」朱家伶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問的。
想來她對親疏、好惡的認知與旁人截然不同,他就說嘛,看得出來Tracy挺關心維君的,不然在PUB那一晚,她也不會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趕他離維君遠點,可是一關起門來,就如她自己說的︰吵啊!吵翻天都會。
大B低沉的笑聲引起共鳴,她困窘的想試著扳回顏面,「我就不信你十全十美,父母、兄弟、朋友全不吵架。」
他大刺刺的笑著眨眨眼,「我有說什麼嗎?」
在她想出怎麼回話前,他又給她印上纏綿的一吻,使她體內一股絕妙如火山爆發的感覺陣陣涌出。
「你也跟我吵。」一吻方休,朱家伶慢半拍的重拾舊題,證明他脾氣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有嗎?」
沒有,不過她怎麼可能承認,大小聲的幾乎都是她,他呢,就是一臉很討厭的狡猾。
「當然,你譏笑捉弄我,故意出我洋相……你現在的表情就很欠罵。」她慷慨激昂的咒罵因他在她胸前所施的魔法而中斷。
大B努力不笑得太囂張,一夜的模索,他非常了解如何取悅她的嬌軀,「那這樣呢?」他跪在她雙腿之間。
她嗚咽的抗議,這種的折磨令她只能申吟……申吟……
「我想這表示欣然接受。」
朱家伶睜開雙眼,因強烈的而昏眩迷離,再也不需要言語了,大B開始誘惑的移動。
「我請吃飯!」大B走進「風情」服飾精品店大聲宣告。
听到脆亮的風鈐聲,眾維君和阿妹雙雙抬頭,燦爛的微笑表示她們是多麼歡喜看到他。
「神采飛揚,好像得到什麼大獎,你又收購了難得一見的古董了?」眾維君放下帳本取笑道。
「我有這麼俗嗎?沒事心情愉悅不行啊,不要太嫉妒,暫時放下工作壓力,我請你們吃飯。」
「才怪,多久沒見到你人了?藏到哪個神仙窩去了,還是真的出國找筠芸他們去了?」眾維君調侃道,她還不了解他嗎?總之他的神情比以往多了點熱情。
「別問了,就當我修身養性好了。」大B笑著道,和Tracy在一起,誰說不是培養耐性的最大考驗,老天都會佩服他超越卓絕的容忍力。
有鬼,他那一副貓兒解饞的滿足樣兒,一定跟女人有關,眾維君不死心的問︰「那個Vanessa被淘汰啦?」
「都陳年歷史了還提,吃不吃飯?」
「吃啊!為什麼不吃,去哪里吃?要有誠意一點。」
「國賓吃人參、蒸海鮮如何?」
「這麼補!你腎虧啊?」眾維君哈哈大笑。
「眾維君你是太久沒人教訓皮癢了是不?很簡單啊,我找莊天宇切磋一下。」
他竟然也會羞窘,雖然只有一剎那,大B耶!換做從前他不倒虧得對方抬不起頭才怪。
「我很確定你目前是很需要安肝火。」眾維君斜睨他,哇!她實實在在非常好奇了,不過他不說,她問也是踫釘子。
「大B肝火旺啊?少喝酒、少泡女人就不藥而愈了,多吃黃蓮也許有效,我媽說的。」阿妹整理好專櫃的衣服後加入他們。
「嘿、嘿。」眾維君干笑個不停,「他要請吃飯,一起去吧。」
「你們去就好,我陪秀麗看店。」阿妹拒絕道,作主的人又沒開口,她怎麼好意思,自從大B送朱小姐回家的那一天開始,她心里就怪怪的有疙瘩,不再那麼無拘無束。
「喲,轉性啦,你不是很主張吃垮大B的,別假客氣了。」眾維君大驚小怪的調侃。
「我哪有?我還不餓。」阿妹心里別扭,臉上卻裝做沒什麼的表情。
眾維君看了大B一眼,又盯著阿妹瞧,瞧出了一點端倪,她是知道這小女生對好友有那麼一點好感啦,沒事喜歡打听他,看這情況,是不是感情升華又更上一層樓了?她又推了推他。
大B臉上掛著笑容邀請道︰「我還是習慣你自動自發,這麼客氣都不像你開朗的個性了。」
「OK,別拿喬了,我肚子餓了。」眾維君一手勾一個,「秀麗要不要一起吃飯?」
「啊?不用了,我在減肥,別再用美食誘惑我。」剪著羽毛剪發型的秀麗回道。
「好吧,減肥的人最大。晚上沒客人的話,你就早點打烊。」眾維君交代完走到大門和他們會合,「不過我吃了飯就得走,我們莊先生要在十點整的時候在家里見到我。」
「哈,你快要變成夫奴了,維君。」大B幸災樂禍的樣子頗有「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意味。
「他還不是我老公,」眾維君鼻子哼出聲音,「還有,彼此彼此,你自己多多保重吧。」已經有一個神秘女子讓阮大少爺心猿意馬,又有個年輕活潑的阿妹爭相看好,哈,最後的單身終結者快呼之欲出了。
「只怕你要失望了。」他四兩撥千金的撇開話題焦點。
阿妹也不喜歡錐君話中的暗示,「老板娘,你和莊大哥到底還結不結婚啊?都拖好久了。」
「對啊,莊天宇快變成怨夫了,你還拖著不給人家一個名分。」
「我哪有不給?還沒準備好而已……你們不要在他面前說這件事,他最近脾氣已經夠暴躁的了。」風中傳來眾維君急躁的辯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