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走了春和夏,初秋輕輕緩緩的陣陣微風,魔幻似的逗弄著仍然綠得耀眼的樹葉。綠色葉片搖搖蕩蕩地顫動著,顫動著從葉片間穿射下來的陽光,一道一道金色波光在地面上躍動。
況小歡其實不怎麼喜歡秋天,她嫌秋天給人的感覺太憂愁。不過秋天倒是個挺適合散步的季節,溫溫的,不冷也不熱,散步正好。
說散步,她散步的地點還是城市的街道,邊逛邊散步又可散心,一舉數得。
小歡低著頭數著傷行道上的紅磚塊,一步一步的走。「一、二、三……」
從她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好大好吵的腳步聲及講話聲,擾亂了她的思緒;數到哪,她都忘了。她沒好氣的往後看,不看不怕,一看,便讓她嚇到腿軟。
喝!哪里來的這麼多凶神惡煞,一個個橫眉豎眼,滿嘴三字經,一副十足的壞人樣。
遇見這班惡煞,還不找地方躲就是蠢蛋。小歡自認是個聰明人,連忙將身子貼緊牆壁,讓他們先過。
那班人經過她身邊時,還是滿嘴「問候別人媽媽」的話,小歡想捂住耳朵卻又不敢,只能祈求他們讓開。
「看什麼看,發什麼抖,我又沒有要對你干什麼。」一個走在最後面的小混混,看見小歡縮在一旁,便出言輕薄。
小歡只能可憐兮兮的直發抖。
「喂!要泡馬子,辦完正事再泡。」領頭的人低喝一聲,那家伙便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一雙眼楮仍賊骨碌的在小歡身上溜來溜去。
「喂,到了,就是那兒,進去以後,要裝得凶一些,知道嗎?」
「知道了。」
小歡偷偷地再瞧了一眼離去的那班人。他們腰間鼓鼓的,好像插了什麼東西,該不會是開山刀、西瓜刀之類的吧?
她看著他們站在一間屋子之前,天啊!他們是來尋仇的,她從來沒有看過尋仇砍人的場面,可怕。
「大家進去。」領頭的人高呼一聲,所有的人听令準備一擁而上。
「慢著!」就在小歡正準備低頭逃命時,一聲沉穩且十分嚴肅的男聲出現了,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沒想到就因為這一眼,她竟看得忘了要眨眼楮,要逃命了。
那男人有一張十分好看的臉,剛剛正正、干干淨淨的,不是十分俊秀,卻挺酷的,十足有型。他天生就有股王者之風,很容易使人不敢親近他;他一站出來,便有效地阻止了那班人的進入。
小歡又不想離開了,原來他是他們尋仇的對象。她為他擔心,他一人難抵數人啊!希望他不會有事。
「你就是韓徹?」領頭的人在他的逼視下,久久才敢開口。
「敢來找我,還不知道我是誰?花錢請你們來修理我的人是花了冤枉錢了。」他冷冷地走下一級台階。
「你早知道我們會來?」
「我從辦公室就看到你們了,只是不知道你們是誰請來的。」他的律師事務所在這棟大樓的七樓,是他的秘書看見向他通報的。他不想驚擾了大樓內的其他人,所以才先下樓解決。這種場面,他早就習慣了。
「你很囂張,小子。」領頭的人十分不爽。
「我要是怕你們,就不必出來當律師了。」他站在階梯上,而他們站在人行道上,明顯地氣勢上就高了一截。「不管是誰叫你們來的,回去轉告他們,要找麻煩,盡管沖著我來,不許打擾別人。」他的職業再加上他的個性,才讓他得罪那麼多人。
「說那麼多廢話,我沒辦法交代啦。」帶頭的人浮躁起來。
「要交代,哼!」敢帶著開山刀,不敢在大堂廣眾下動手?韓徹冷哼一聲,走到其中一個小個子面前。「小兄弟,除了開山刀,你應該還有帶其他的家伙吧!拿來。」
小個子見到頗有威嚴的韓徹,當下從小蛇變小蟲,乖乖地從口袋模出一把藍波刀。
韓徹冷笑一聲,拿起藍波刀便往左手臂狠狠地插下去,艷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而他卻連吭也不吭一聲,反而是那班人以及一些路人──包括小歡都看傻了。
他將藍波刀遞給猛咽唾液的小個子。「小孩子不要隨便玩刀弄槍的。」然後走到領頭的人面前,繼續以他的威嚴懾住他們。「你們回去可以交代了,不過沒有下次了,我的血是很寶貴的,你們請回吧!」說完,他便走回大樓。
圍觀的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她听見那班人一直在罵他瘋子;但她只是覺得,他的手一定很痛。
「遇到瘋子,沒辦法,回去了,回去了。」一群人吆喝著離開了,其他圍觀的人也逐漸散去。
唯有小歡,一直佇立在街頭,任由風吹散了她的頭發。
韓徹,這個名字,從此一直在她心中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