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真好……」悠悠的嘆息聲從柴桑驛館內傳出。白宸-正倚著窗欞,猶如被困在籠中的小鳥,一點生氣也沒有。
「什麼年輕人?」室內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了過來,「-就不年輕了嗎?」
「我的外表、年齡當然年輕。」听到這個聲音,白宸-連忙轉過頭來。「可每天被軟禁在這里,再年輕的人都會被折磨得年輕不在。」
「誰教-忘了身為趙夫人的身分,還跑到青樓逛大街?」趙雲走上前,親昵的看著她嘟著嘴的神情,「況且我不是軟禁-!我不也陪著-一起待在房內嗎?」
「連出門都不行,這還不叫軟禁嗎?」白宸-叫道。「你怎麼這麼會記仇啊?男人的心胸這麼狹窄,會短命的。」
「現在就在咒我死?」趙雲捏了捏白宸-的鼻子,笑問。
「我哪敢咒我家夫君死?」白宸-連忙用手遮住趙雲的嘴,「我家夫君身強體壯,還可以活好久呢!」
見白宸-緊張惶恐的動作,趙雲只是執起她的手,湊到自己嘴邊親吻了一下,「我知道……」
「知道了就別胡說。」白宸-瞪大了眼楮,「整天在刀鋒上舌忝血過生活的人,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死啊活的。晦氣!」
趙雲一笑,「好!我再不說了。」
白宸-緊張的抬頭看向趙雲,見他滿蘊笑意的看著自己。突然間她沖上前,緊緊的抱住他。
「怎麼了?」趙雲輕拍著白宸-的臉頰。
白宸-只是猛搖頭,將頭埋在趙雲懷中不說話。
「我不會離開-的。」他靠近她耳邊,保證似的輕聲道︰「不管發生什麼事,為了-,我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
白宸?這才將頭抬了起來,一雙眼楮里又是擔憂又是期待,「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喔!」
「當然。」知道她這麼擔心自己,趙雲心里滿是暖烘烘的。
白宸-這才綻放笑靨,張開手用力將他抱個滿懷。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什麼事?」趙雲問道。
「爺,甘興霸將軍在外求見。」奴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听到這句話,白宸-和趙雲同時對看了一眼。
「這麼快就回來了?」白宸-看著趙雲,「秋月不是才出去沒多久嗎?」如果她沒記錯,也不過才出去一個時辰。
趙雲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著,兩人一同開了房門,走到大廳。一到大廳,便見甘寧等候在那里。
「甘將軍,怎麼了?」白宸-走上前去,只見到甘寧一人,卻沒見到秋月,「我家秋月呢?」
「我就是來接秋月姑娘的。」甘寧有些不好意思。對于來接心上人這事,顯得有些羞赧,「請問秋月姑娘在嗎?」
「接秋月?」白宸-一愣,「秋月不是早被你接走了嗎?」
「被我接走了?」甘寧一愣。
「是啊!」白宸-點頭,「一個時辰前出去的吧!不是你派車子接她出去的嗎?」
「我派車子?」甘寧一呆,「我何時派車子來接她?」
白宸-也是一呆,「那要問你啊。」
趙雲頓時感到事情不對勁,他連忙走到白宸-身旁,問向一頭霧水的甘寧,「一個時辰前,有一台自稱是將軍派來的馬車,說將軍和秋月約在鄱陽湖畔見面……」
「我是說要帶她到鄱陽湖畔游玩。」甘寧連忙說道。「可是我告訴秋月姑娘,說我會親自來接她。」
「但車夫說,你先在鄱陽湖畔等秋月,然後派車子來接……」說到這里,白宸-臉色一陣蒼白,「那……秋月人呢?」
三個人頓時面面相覷,臉色都是一樣的難看。
「被綁架了?」白宸-簡直不敢相信得想到這個可能性。
此刻的甘寧已發現不對勁,連向兩人道別也沒有,就沖出了驛館。
白宸-看了趙雲一眼,只見後者用手模著下頷,似乎正在思索某些事情。
「老公,你在想什麼?」她拉拉他的衣袖問道。「你想的和我想的,會不會是同一件事情?」
「-想什麼?」趙雲低頭看向白宸。
「我在想……」白宸-嘆了一口氣,「竟然有人敢綁架秋月,這簡直是……」
「找死!」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完後,又是重重的嘆氣。
凝神看著胸前的項鏈,秋月眼楮眨也不眨,只是細細看著項鏈上的那顆綠色貓眼石,隨著她的手轉動角度,而散發不同的光澤。
這顆貓眼石項鏈,是甘寧花費了下少工夫才制成的。對她而言,每看到這條項鏈一眼,她的心房越是被甘寧感動得滿滿的。
隨著馬車搖搖晃晃,不久一個踉-,馬車終于停在某個地方。
「到了嗎?」秋月察覺到馬車停下後,便掀起簾幕問道。
本來應該預期會看到一座波光瀲瀲的湖水才是,沒料到沒看見青山綠水,反而是停在一處她完全不熟悉的偏僻草屋前。
秋月有些疑惑。她走下馬車,四處張望,發現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連原本應該在的馬車夫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奇怪了……」秋月覺得奇怪,她走到小屋前,一把推開了木門,只听到「呀」一聲,門開了,眼前出現一副殘破的景象。從傾倒的桌椅、-髒的環境與蜘蛛網四處張結的情況看來,可以想見這里很久沒有人住了。
此時,她听到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連忙回過頭。只見一名女子身後跟著多名大漢,正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柳姑娘?」秋月一眼就看出為首的女子是柳含嫣,忙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里?」
柳含嫣還是那樣美麗,還是那樣溫柔。她听到秋月如此發問,依舊是一派溫婉的模樣,「因為姑娘在這里,所以賤妾自然也在這里啊。」
秋月不懂,但是從柳含嫣身後站著的數名看來不善的大漢,她心中的警鈴大作。
「柳姑娘,現在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柳含嫣獨有的吳濃軟語,該是讓所有人听得骨頭酥麻的語調,但如今听來,卻讓人感到十分毛骨悚然。「就是-現在看到的這麼回事啊!」
秋月向後退了一兩步,她環視著周遭,只見唯一的出口被柳含嫣等人堵住了,屋里又沒有窗戶可逃生,自己孤身一個人,很顯然的,是被眼前這些人逼到了不能逃跑的死角。
「柳姑娘,我想出去了,請-和-的朋友讓路一下。」雖然知道柳含嫣可能另懷鬼胎,但她還是試探一下,是否情況真如她所想象的糟。
果不其然,柳含嫣和她身後的大漢只是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以為-今天定得出去嗎?」柳含嫣原先溫柔和婉的眼神,此刻卻突然迸發出嗜血的興奮,連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秋月一見到這種只有在戰場上才會看見的眼神,竟然出現在一名軟弱的女子身上,不禁駭然。
「我本來以為,只要告訴-我有甘將軍的骨肉,-就會識相的離開……想不到-竟還不要臉的賴在甘將軍身邊,還讓甘將軍就此和我一刀兩斷?」柳含嫣尖叫︰「我是花魁啊!全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此我貌美?憑-這樣低賤的丫頭,又有什麼資格可以從我手上搶走甘寧將軍?」
突然見到柳含嫣恍若歇斯底里的大叫,秋月一時之間很難以適應,「所以-想要做什麼?」好不容易她才穩定自己的心情,沉著問道。
「我要做什麼?」柳含嫣的表情好象是听到世界上最笨的問題一樣,「我要-消失,我要-永遠從我眼前消失。」
秋月一呆,想不到她先前所猜想的最糟情況竟然真的發生了。-「敢和我搶男人?」柳含嫣惡毒的看著秋月,「我就要-消失得徹徹底底!」她話一說完,身後的數名大漢突然一涌而上,準備抓住秋月。
「柳姑娘!」秋月連忙向後退。看著眼前孔武有力的大漢,她實在不想和他們正面沖突。
柳含嫣走到門後,雙手握住門板,對著大漢們說︰「這丫頭隨便你們處置!記住,別讓人發現她的尸體!」
只見屋內的大漢們露出了婬邪的笑容。秋月卻是從頭發抖到腳,她實在無法想象擁有如此美貌外表的女子,竟有這麼惡毒的心腸。
但根本沒讓她有思考的時間。柳含嫣門一關上,那群大漢便全部撲了過來。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秋月一邊閃過大漢襲擊過來的拳頭,一方面伺機尋找逃走的機會。但是無論如何總有一名大漢將大門口牢牢守住,讓她怎麼攻也攻不出去。
她不懂,她也曾經失去過最愛,卻不曾萌生過如此的報復念頭。何況,甘寧和柳含嫣之間並沒有過山盟海誓,何以柳含嫣要用如此惡毒的方武對待她?
面對眼前數名大漢的招數,秋月在頃刻間已經完全的模熟了。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柳含嫣似乎不清楚她是練家子,對于她武功的底細並沒有模清楚,才找了這群看似外強、實際中干的莽漢來對付她。
才這麼一想,她就發現胸前衣襟被一名大漢抓中。她連忙揮手刀劈向那名大漢的手臂,大漢吃痛,一個撒手,卻勾中了她頸部的項鏈,一用力之下,鏈子竟應聲而斷。
貓眼石墜飾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物線,彷佛有生命力一般,掉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輕哼聲。
秋月的眼神,在見到項鏈斷裂的同時,倏然變色。
「我的鏈子……」瞪著地上的貓眼石,貓眼石上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我才戴沒多久的鏈子……」她抬起頭來瞪著眼前的這群大漢,怒氣明顯快速的向上提升,;見被你們這群人渣……」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恍如鬼魅一般沖殺了出去。
她本來還想要手下留情的,她本來還想著不能惹事的,她本來還因為甘寧的關系,而對東吳人略有改觀的……
但是,隨著項鏈的斷裂,以上所想的事情就像狗屁一般,早就從她腦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秋月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宰了這群不知死活的死東吳人!
秋月從小就生活在軍隊之中,所學習到的武藝除了以自衛為主外,還包括著如何一招置人于死地。雖然她的武藝不能和一流的武將,如關羽、張飛、趙雲等媲美,但是面對一般的混混也是自衛有余。
秋月雙手並用、動作俐落,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將那群虎背熊腰的大漢打得只能在地上哭爹喊娘;原先搖搖欲墜的小破屋,也在她不知節制的用力過猛下,幾乎要傾頹倒塌。
一收拾完屋內的人,她連忙在一場混亂中找到那顆掉在地上的貓眼石。當看到斷裂的項鏈和孤單的貓眼石時,她滿腔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了。
她,絕對要宰了那名始作俑者!
這麼一想,秋月連忙沖出小屋,直接殺去找柳含嫣。
柳含嫣原本以為這下秋月應該再也無法活著走出小屋,不料她才漫步沒多久,就看到秋月面帶殺氣的朝自己沖過來,連逃跑也忘記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狂怒的秋月攔在眼前。
「-這混帳東西!」秋月攤開手掌,現出一條斷裂的項鏈和貓眼石,「都是-!害得我的項鏈斷掉了!」
柳含嫣冷眼看著她手掌里的東西,對她的妒忌之心更是火上澆油,「這是甘將軍送給姑娘的定情物?」
一見柳含嫣的眼神又帶有殺氣,秋月這次也不笨,她一個箭步接近柳含嫣,縴縴玉手先扣在柳含嫣白皙的脖子上,「-別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先扭斷-的脖子!」她沉聲說道。
柳含嫣先是一愣,隨即格格嬌笑,「秋月姑娘何需如此?賤妾一介弱女子,又怎麼能設計陷害姑娘?」
「那可不一定!」秋月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見柳含嫣確實柔柔弱弱,而且她帶來的幫手也已經被自己擺平了。這麼一想,防備之心自然也比較減弱。
「那些人都被姑娘打敗了?」柳含嫣問道。
「是!」
「真沒用。」柳含嫣嘆了口氣,「我沒想到姑娘武藝驚人啊……」
秋月瞪著柳含嫣,收下了扣在柳含嫣脖子上的手,「我不殺-,不過我要-和我一起去見官府。」
「見官府?」柳含嫣臉部的肌肉在听到這句話時,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對!-做了這些事情,不論-再有任何理由,也必須接受王法的制裁。」
柳含嫣低垂螓首,長長的睫毛似乎微微的抖動,「賤妾知道……」她的聲音哽咽,全身似乎正在發抖。「賤妾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為何賤妾做了如此可怕之事……」
秋月一呆,沒料到柳含嫣竟然真的哭出來了。
「喂!-哭什麼?」她這個被害人都沒哭了,加害者憑什麼在她面前哭來哭去的?
柳含嫣直接哭倒在地上,「請秋月姑娘原諒賤妾,賤妾是太喜愛甘寧將軍了,才會對姑娘做出如此失禮之事。」
看著柳含嫣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樣伏在地上痛哭,秋月又沒轍了。
她……她真是天生就對這麼柔弱的人沒辦法!
「起來吧!」她走上前,伏起還在痛哭的柳含嫣,「別再哭了!-再哭也沒用啊,我……啊!」
她忽然放開柳含嫣,慌忙的向後退,直感到眼前出現了一團迷霧,久久不散。
「-對我做了什麼?」好不容易將眼前的迷霧揮散,秋月瞪著柳含嫣,卻發現自己的頭開始發暈。
「迷煙。」柳含嫣笑得好不優雅,皓腕玉手上多了一把銳利的匕首,「這種迷煙能夠讓-全身無力,本來是用來對付客人的。」
秋月拚命想維持腦子清醒,卻發現眼前所見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她也越來越難站得穩,一個不小心,便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們沒用,只好我自己來解決。」柳含嫣冷著眼說完,手上的匕首便往秋月身上刺了過去。
秋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亮的匕首朝自己刺過來,卻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听到「颼颼」的破空之聲,一把羽箭直直射中高舉匕首的柳含嫣。
柳含嫣眼楮睜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甘……將軍……」柳含嫣看向遠方,不敢置信的看著甘寧手上所握之長弓。
甘寧早已奔了過來,只是他並非跑向柳含嫣,而是扶起毫無力氣的秋月,一邊一臉警備的看著柳含嫣,卻見柳含嫣早就不支倒地的死去了。
「秋月姑娘?」知道威脅去除後,他才一臉憂心的看著秋月,卻發現她眼神渙散,似乎早就沒了神智。
「秋月?秋月?」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甘將軍,你還是回去吧。秋月有我會照顧她的。」
甘將軍?是興霸嗎?
「不!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要在這里照顧她!」
什麼一切?誰不好?究竟是誰在講話?
秋月只覺得迷迷糊糊的,全身似乎都沒有力氣。但是四周如此嘈雜,讓她覺得一定要睜開眼楮看分明才可以。
彷佛要用盡全身吃女乃的力氣,她好不容易才稍微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眼前模糊的白色影子。
「誰……在那里?」她虛弱的問道。還沒回過神,她就感受到一股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抓住她的手。
「秋月,-醒了?」毫無掩飾的、關懷備極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讓她的意識終于慢慢清醒過來。
「興霸嗎?」她低聲問道。
「是我!」甘寧激動的用雙手合住秋月的雙掌,完全不管旁邊還有人,「-清醒了,真好!我以為-不會醒了!」
「誰不會醒?!」秋月的視線逐漸恢復,終于看到甘寧關懷的臉近在眼前,「你怎麼……這麼髒?」他的臉看起來疲累不堪,臉上的胡子則似乎許久沒有清理,看起來相當狼狽不堪。
「因為他看顧-好多天了。」一直待在旁邊的白宸-接口,「甘將軍好幾天沒有闔跟,就為了照顧。」
「我?」秋月看著甘寧的臉龐,就算她腦子里還是胡里胡涂,可是看到他明顯消瘦的臉龐,就什麼也不管了。「你怎麼變瘦了?」
「別擔心這個!」甘寧心疼的看著秋月無力的模樣,「-現在覺得如何?能坐得起來嗎?」
秋月試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她無論如何用力,也無法坐起。「我沒有力氣。」她搖搖頭。
看到一向精力充沛的秋月,如今卻病懨懨的模樣,甘寧自責的說不出話來。他輕柔的將她扶起,在她身後墊上一個枕頭。
「靠著枕頭,這樣-坐得直嗎?」
看甘寧如此為自己擔憂的神情,秋月頓時覺得現在的虛弱都是值得的。「我沒事。」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臂,「你不用這麼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甘寧自責的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處理不當,才讓-遭受到如此的危險!」
「別這麼說……」秋月用手-住甘寧的嘴,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我……我對不起你……」她的語音有些哽咽。
「怎麼了?」甘寧以為秋月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嗎?」
「不是哪里痛,是心里痛。」秋月含著淚看著甘寧,「我把你的項鏈弄壞了,你干方百計幫我制造的項鏈,被弄壞了……」
「項鏈?」甘寧一愣。
「他們把項鏈弄斷了……」秋月想推開甘寧找尋項鏈,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有撿回來,斷裂的項鏈呢?」
甘寧一把將她抱住,「別找了!壞掉了。再做一個不就好了嗎?」
「不行!」秋月靠在甘寧的肩上,固執的說道︰「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怎能讓它壞掉?」
甘寧用力抱住秋月,心里頭為了她如此重視那條項鏈而感動不已。
天殺的!他多麼氣憤自己如此無力,遑論號稱東吳的第一武將,卻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如此折磨。
看到兩人這種情況,其它的閑雜人等,早在白宸-和趙雲的眼神暗示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我會再去做很多很多東西給。」甘寧緊緊擁著秋月,安撫她的情緒,「只要-開口,就是天上的星星我會也為-摘下。」
秋月靜靜的伏在甘寧的肩上,听著他輕柔的語調,感受他在自己背上的。漸漸的,她的情緒平復了。
「我是怎麼了?」秋月這才想到自己身體的異狀,「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是渾身無力呢?」
「-只是中了含嫣的迷魂藥而已。」甘寧說道。「只是她那味迷魂藥藥方特殊,會讓中毒者好幾日都萎靡不振。」
「迷魂藥?」秋月思索著,「好厲害。我覺得全身好象虛月兌了一樣……」
甘寧噤口不語。
其實柳含嫣的這味「迷魂藥」,又豈止是「迷魂藥」而已!實際上是強烈的藥啊!也幸好他們發現得早,讓秋月趕緊喝下了解藥,才不致危害了身子。不過即使如此,這味藥方的藥力也會讓她渾身乏力,幾天都不能下床。
「柳姑娘呢?l
「含嫣?」甘寧一想到這個人,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死了!」
「死了?」秋月一愣。
「我將她一箭射死了。」
「你怎麼能?」秋月皺起眉頭。
「我親眼看見她要危害-啊!」甘寧回答。「如果當時我沒有一箭射死她,那麼死的人可能就是。」
秋月一呆。雖然她知道甘寧所說的是實話,但她只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就掩不住心中的一陣黯然。
「如果不是伯言早就發現她居心叵測而派人跟蹤,我可能也無法及時找到。」甘寧繼續說下去。「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溫柔婉約的她,竟會有如此惡毒的想法。」
看著甘寧一臉的惋惜與難過,秋月心中也是一陣惻然。
人心是如此的難以捉模,光憑人的外表,又怎麼能斷定此人是善是邪?但無論如何,發現自己平日相信的人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腸,就算是他們這群早見過人心險惡的武人,也會感到不勝欷噓啊!
「你不要自責。」秋月伸過手,將甘寧抱住,「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不怪我讓-身陷險境?」
「我身陷的險境還少過嗎?」秋月笑道。「經歷過的戰場無數,看過血流成河的場面用十根手指也數不完,你應該是最知道身為武人的我們,曾經看過多少比這個更慘烈的場面。我又怎麼會被這種事給嚇著?」
甘寧只是靜靜的听她緩緩說著,對于她這麼一介女子曾經遭遇過的戰場經歷,更是覺得一陣傷感。
「我發誓,今生我再不讓-受到如此的苦痛。」甘寧凝視著秋月的眼眸,誠心誠意的道。
「啊?」秋月一愣,沒料到甘寧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等-傷好,我可以秉告主公,向劉大人求親嗎?」甘寧雙手將秋月的雙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唇邊,滿臉的期盼神色。
「求親?」秋月顯然受到了驚嚇。
她的表情讓甘寧很受傷,「-不願……嫁給我?」
「不是……」她連忙搖頭否認,卻馬上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似乎不妥,「而是……你是東吳人!」
「東吳人?」好熟悉的對話,「東吳人又如何?」
「我們是敵人。」
「我們是親家!」甘寧湊到秋月耳邊,低聲說道。「如果-覺得我們這樣還不夠親近的話,那我就讓我們兩人更加親近。」
秋月一愣,呆呆的看著近在眼前的他的臉孔。
但她還沒回過神來,他就一把吻上她的唇,再不讓她有開口反駁的機會。
是的!如果還覺得他們的關系不夠親近的話,那多的是讓他們更加「親近」、「親近」的方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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