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外的一片黑森林內,兩道如箭般的黑影一前一後追逐著。
前方的人抱著被迷昏的祈慕慈,後頭死命追趕的是江上濤,只不過在一番追逐的過程中,竟有距離始終拉不近的感覺。
這家伙的輕功的確俊逸,抱著意中人也不會影響到速度,若不是幽冥宮里的冷無常,世上無人能出其右。江上濤邊追邊深思著,當今武林能與他的輕功分庭抗禮的,除了他心中所想的唯一人選外,再也沒人有這份能耐。
將祈慕慈迷昏的人,正是冷無常。
這會兒陰羅-怕祈慕慈先搗入黃龍,于是央請了幽冥宮內的兩大高手,一是白面判官,另一便是冷無常,此二人這趟前來,便是要殺掉祈慕慈,早早根除此一後患。
誰曉得祈慕慈身邊多出兩位護花使者,為了要將兩人騙離祈慕慈身邊,才會讓白面判官與陰羅-直闖蘇州府衙,以濫殺衙里官兵來誘出杜百笙,再讓冷無常用他百變的喉音假裝古秋羽的聲音,騙走江上濤,誰知還是被機靈的江上濤給發覺,計畫功敗垂成。
「你這死老鬼,年紀一大把還這麼會跑!」江上濤清楚得很,再跑下去他早晚會累死,于是撿起地上一塊大石頭,往冷無常的腳踝痛擊而去,「中標!」
冷無常被這麼一擊,速度果真減緩下來。
江上濤趁此良機,加快速度趕到冷無常面前。
「夠了夠了,死老鬼,躲債呀!跑那麼快做什麼?」
看江上濤已瀟灑自若的站在他面前,冷無常只好停下腳步,不過手上仍緊緊抓住祈慕慈,半點松手跡象也沒。
「臭小子!輕功贏不了我,就用這種低三下四的方法,原來當今天子身邊的四錦衛,全是些窩囊廢呀!」滿頭白發的冷無常,睨著一雙綠豆眼損他。
「反正你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付你們這種牛鬼蛇神,這種方法已經算高雅了。」江上濤故意用美男子的站法,一定要讓對方只看到半邊臉,還不停撫著肩上發絲,特別在應對部分,一定要簡潔有力、切中要領。
「听說多情游俠江上濤遇事就開溜,見事就偷跑,沒自個兒的事絕不雞婆插手,有自個兒的事也會想辦法推到別人身上,可今日為了謫仙殿的人,卻讓你疲于奔命,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冷無常冷冷的諷嘲兩句,他只想知道,他手上的這尊菩薩,究竟有多高的籌碼。
「你呀你,好的不听,專听不好的,是哪個嫌命短的這樣說我?我江上濤豈會是這種人?我勸你快快把手邊的人放下,大爺我不但不會為難你,而且-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來,你安穩在幽冥宮里當你的老大,這樣相安兩無事不旱很好?」他深怕這死老鬼猜出他對祈慕慈有情意,哪能再跟他鬼扯下去。
「听你這麼說,你篤定我的武功勝不了你?」他一手按住祈慕慈的天靈蓋,賊賊的冷笑掛在嘴角。
「不……不是的……」江上濤臉頰一抽,馬上破皮露了餡。
「嘿嘿嘿!我看你擔心的是這尊潔淨無瑕的文殊菩薩吧!」冷無常一眼就看出江上濤在意的是他手中的這張王牌。
「你……你愛說笑了,我江上濤看盡世間多少美女,怎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擔憂呢?你把她交給我,我一定好好說說她,怎麼能跟幽冥宮這樣一個受世人愛戴的團體作對呢?這點我非替你討回個公道不可。」
他邊說邊往前走,可冷無常卻一記斥喝把他叫住。
「你少在那邊玩花樣!你要再過來,我一把抓破她的腦袋瓜子。」
「好,老哥哥,有話好說,不然這樣吧,我這有樣寶貝,跟你交換那女人這總行了吧?」他拿出判官筆,這可是幽冥宮的寶貝,否則白面判官也不會急得如熱鍋螞蟻。
「判官筆?」冷無常一愣。
這東西怎會落在江上濤手中?只怕這東西流落在外,他也會因此受連坐處分。
「算你有眼光,很想要吧?」他故意把判官筆舉高在他面前搖晃。
真多虧了徒兒的幫忙,否則他現在就算多長十個腦袋瓜子也想不出好法子來。
「這支筆你……你哪來的?」冷無常回想起白面判官的臉色,怪不得這幾天老心神不寧。
「問那麼多做什麼?要不要換,一句話!」
「要是我不換呢?」冷無常怕極了江上濤這家伙,論機靈,在江湖上還榜上有名。
「不換我就折斷,然後再送到你們宮主老大的手里,至于後果如何,那可就不是我能預料的。」他怎會不曉得後果?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人頭落地,幽冥宮的宮規他早背得滾瓜爛熟。
「該死!」冷無常低咒一聲,他真不知該恨迷糊蛋白面判官,還是該恨投機鬼江上濤,只是要他放掉手中的祈慕慈,又相當不甘願。
「你不怕我殺了這女人嗎?她可是你的心頭肉啊!」
被他這麼一說,江上濤頭皮又是一麻。
「是呀是呀!反正你們幽冥宮的人到最後都是非殺個人來過癮不可,其實你殺了她我也無所謂,大不了我也朝頸上一刎,跟著她去做神仙眷侶,省得在人世間受這種紛紛擾擾,還要看你們這些丑八怪髒了眼,活著命也苦。」
他的話倒出冷無常意料之外,他非但不害怕這女的死在他手中,還大方的請他一斬為快,莫非……這女人和這臭小子沒什麼曖昧交情,否則他怎能神色自若,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也沒?
「考慮好了沒?我數一、二、三,你把她殺了,我把筆折斷,咱們就誰也不欠誰,」江上濤心里早就像千軍萬馬齊跑一樣紛亂,他這一賭是輸是贏,還得看他唬不唬得住冷無常這死老鬼。
萬一死老鬼不願賭,他得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判官筆擲向他的掌心,或許,還有可能救他的意中人一命,然而,這一擲能不能中,還是未知數。
另一方面,冷無常也是首次跟人賭到冷汗涔涔,想不到他堂堂幽冥宮二品總管,竟會淪落到跟這臭小子在這兒玩起游戲,這一賭要是睹輸了,他這張老臉該往哪里擺才好?
「準備好了沒?你的手可以擺在她的頭上了,我數到三,我折筆,你就可以吐勁了。」江上濤強作鎮定,他得在數到三時,適時將判官筆擲出去,否則他會與意中人駕鶴西歸,「一……二……」
「等等!」冷無常大喊一聲,同時也嚇到江上濤。
「死老鬼!你曉不曉得這樣喊會嚇死人的?」
「你……你把筆交給我,我把人交給你。」冷無常實在害怕宮主怪罪下來他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假裝沒抓到祈慕慈,也好過被斷手少腿。
「少來了,我才不相信,你們幽冥宮的人不會那麼好心的,我江上濤雖然長得英俊非凡、玉樹臨風,但看起來有那麼笨嗎?」他萬萬不能有太喜出望外的表情,否則騙不過這死老鬼。
「沒……沒有,江兄的確是一表人才、武功非凡。」為了要奪回判官筆,冷無常嘴上也不得不抹點蜜。
「錯了錯了,是英俊非凡、玉樹臨風,我容許你再說一次。」江上濤揚起下巴,走路起風。
「江兄……的確是……英俊……非凡,玉……玉樹……臨風。」冷無常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剪斷。
「看得出你的妒意頗深,不過還算差強人意。」他斜瞪冷無常一眼,「還不快把人乖乖送到我跟前來?」
「那筆……」
「我多情游俠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你竟然用這種質疑的口氣跟我說話。」江上濤濃眉一挑,看得冷無常也不得不乖乖就範。
礙于形勢比人弱,冷無常只好將祈慕慈乖乖送到他面前,他心想,只要拿到判官筆,再痛下殺手也不遲。
當江上濤從冷無常手中接過祈慕慈時,突然從腰間丟出一顆黃色的煙霧彈,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冷無常一時不知如何招架,燻得他兩眼不停流下淚水,連鼻涕和口水也流個不休。
「咳咳……你這臭……臭……小子,咳咳……竟然耍……耍詐……」冷無常捂著口鼻,閉著雙眼,斷斷續續的罵著。
等他稍稍能睜開眼楮時,除了地上用判官筆寫下的「笨蛋」兩字外,什麼鬼影子也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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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的是幽冥宮毒性最強的一種毒藥,也是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迷迭茉莉』。」
杜百笙請來蘇州最有名的神醫韋聖通,韋聖通看了祈慕慈的病情後,搖頭顯得不樂觀。
「笑話!茉莉就茉莉,哪來什麼鬼毒性?你有听過誰喝茉莉花茶會中毒的嗎?」江上濤一掌拍向木桌,震得韋聖通面前的藥箱咯咯作響。
「是呀!韋爺爺,你該不會是年紀大了,頭腦有點……」古秋羽在一旁附和,還把手指舉到太陽穴畫圈圈。
「請你們說話注意禮貌,韋老爺子是聞名江南的第一神醫,豈容你們這樣胡言亂語。」杜百笙身為三大神捕之一,自是不能讓請回來的神醫受到屈辱。
「杜神捕,這不能怪他們,實在是這種有毒的茉莉花僅僅栽種在幽冥宮後山附近的濕地上,此種獨特的品種是經過四大鬼差之一的冷無常精心配種才培育出來的,外人自是不得而知。」韋聖通娓娓道之,兩道白眉長及鬢邊,看來頗有著仙風道骨的隱士味道。
「那我也到過她房間內,照道理我也吸到這種鬼味道,為什麼我會沒事?」這點讓江上濤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江少俠所修練的本家心法和祈姑娘的內門心法不同,再說,在幽冥宮中有種類似迷迭茉莉的毒,名為『懾魂金蘭』,是專門用來對付陽性體質,這回冷無常並沒兩種齊用,所以江少俠才會沒事。」韋聖通再解釋,讓江上濤更迷糊了。
「怪哉,他出門專找女人過不去,男人他都手下留情,你說說,這冷無常是不是個大變態?」江上濤冷哼一聲,對這種人簡直是不屑一顧。
「非也,只是懾魂金蘭的產期還沒到,剛好他們針對的是祈姑娘,因此就我研判,才會只帶迷迭茉莉在身邊。」
「那好,你快點寫張藥帖,好趕緊煎一煎讓我意中人眼用,看她冷汗流成那樣子,我的汗也快流得比她多了。」他焉能不急?那小小臉蛋才方寸大,就燙得跟窯里的地瓜一樣,看了真令人于心不忍。
「這個……」韋聖通面有難色,未能如江上濤所願。
「老頭子,你還杵著做什麼?徒兒,拿紙筆來,讓老爺子寫藥帖。」江上濤喚古秋羽準備紙筆,好讓他趕緊到-子抓藥去。
「等等,江少俠,此病……現成的藥鋪沒藥可醫啊!」韋聖通眉心揪成一團。
要是有藥能醫早就派人抓藥去了,還等到這時候?
「此病現成的藥鋪沒藥可醫?!」最後四字他可說是鼓漲丹田吼出來的。
「江兄,幽冥宮的獨門毒藥,坊間怎麼可能有解藥呢?」杜百笙再替韋聖通的話解說一遍。
「那沒解藥可醫,你還叫什麼狗屁神醫?我警告你,要是我的意中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抓你這老頭子當陪葬品。」江上濤一拳正要揍向韋聖通,幸好被杜百笙一掌攔下。
「這不是韋神醫的錯,你不要意氣用事,凡事總有解決之道。」
「其實也不是全然無藥可醫,宮里的藥材畢竟比民間來得齊全,我想治療祈姑娘的七種奇珍藥材,御用的藥櫃里應該會有準備才是。」
「是呀!四師父,別忘了大師父不但一套神龍棍法耍得好,也是宮里的太上御醫,皇上和太後的病不都是他看好的嗎?」古秋羽加入息火行列。
這四師父一旦發起脾氣,拆屋打牆,方圓數十里的人都遭殃。
「但京城離此數百里,-要-大師父長翅膀飛過來嗎?」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徒兒雖有心,但終究是鞭長莫及。
「不急不急,就算是不長翅膀,只要在半個月之內趕來,祈姑娘仍是有得救,但在這段期間內,必須要以純陽的血水加上十種由我調配的藥粉熬成濃汁喂食,降低陰毒毒素,方有一線生機。」韋聖通殷殷告之。
純陽血水?
這里除了杜百笙和他江上濤外,誰還有純陽的血水?
「可惜老朽已行將就木,就算有心卻也力不從心。」韋聖通已是將近八十高齡的老人。
「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我失血過多,怎能保護蘇州子民呢?」杜百笙更是推得一乾二淨。
「你們少在那邊推三阻四,我意中人的病,用不著你們的髒血來救。喂!老頭子,要拿多少便拿,少在那邊-哩-唆。」江上濤衣袖一卷,半句廢話也沒。
「江少俠,你的義行令老夫欽佩不已,不過,每天要取一碗血,且連取十五天,這對你的體力而言,勢必會耗損不少,你……」
「你怎麼那麼婆媽?再多一句廢話,我讓你早點見老祖宗去!」江上濤又要掄起拳,這才使得韋聖通急忙替他取血。
「江少俠,這會有點痛,你要忍耐些。」
一把銳利小刀往江上濤手臂上割去,流出的鮮血讓古秋羽嚇得以掌遮臉,看都不敢看。
「笨徒兒,-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快,快點去放鴿子啊!」
「放鴿子做什麼?」
「飛鴿傳書叫大師父來啦!笨!」江上濤一張開眼,看到一大碗的鮮血,兩眼一閉,登時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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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江上濤用他的純陽血水調理,祈慕慈的病情慢慢得到控制,慘白的臉色逐漸轉紅,潤成春桃色澤。
七天的日子下來,反而是江上濤的臉色,蒼白得跟嚴冬的積雪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四師父,你快去睡吧!祈姊姊都已經睡著了。」古秋羽悄聲步入廂房,叫喚江上濤該去休息,都快過二更天了。
「不行不行,再過幾天-大師父就要來了,萬一這期間有個什麼閃失,那我這些血不就自流了?」他搖搖手,最後關鍵時刻,他豈能虎頭蛇尾?
看到師父為了祈慕慈搞得憔悴不堪,一向喜歡和師父斗嘴的古秋羽,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四師父,你好偉大喔!我還以為你只會找漂亮姊姊模模小手,親親漂亮姊姊的嘴,還說些夸大不實的甜言蜜語騙漂亮姊姊的感情……唔唔……」一只大手掌捂在古秋羽的嘴,讓她口鼻完全呼不出氣來。
「小聲點……我們到屋頂上去,免得吵到-祈姊姊休息。」江上濤領子一拎,便將她拎出屋外。
兩人爬上了屋頂,微寒的空氣讓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上濤見狀,連忙月兌上的狐氅披在古秋羽身上。
「四師父,外頭天氣這麼冷,我們怎麼不在房里談?里頭有小銅爐烤得暖暖的,我們可以窩在被窩里暖腳,那才舒服呢!」
促膝並肩,兩師徒好難得有這樣閑情逸致談天說地。
「因為……這-不懂啦!風雨生信心,要有誠意對天,老天爺才會幫-祈姊姊,讓她早點康復。」江上濤隨口唬弄兩句。
古秋羽不以為然,她知道他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否則不會跑到屋頂上來。
「四師父,今天沒風沒雨,你哪來的信心?快給我說實話,要不然徒兒不理你了。」
「-也真是的,哪有徒兒對師父這樣窮追猛問的?知不知道人家顏回、子路是怎麼對孔子的……」見古秋羽拍拍起身,江上濤只好把她一把拉回懷中,「好啦!我說就是了。」
「快說,人家好困喔!」一整天都在服侍祈姊姊喝湯藥,不累才怪。
「好,我問-,-相不相信天象這玩意?」
「啥,你問這做什麼?」古秋羽如陷一片迷霧森林中,很怕師父流血流過頭壞了腦袋。
「-先說嘛!要不然這戲怎麼唱下去?」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應該說是……相信吧!三國的諸葛亮不就挺信這玩意的?」她替自己找個很有知名度的人當印證。
「那就對了,所以我才听人家說,只要看到流星,然後在它消失之前趕緊許願,想要的願望都能實現,如果今晚讓我踫到流星,-祈姊姊就有救了。」他說得跟個天真的小孩一樣,還笑得比天上的星光還燦爛。
這四師父真是瘋了……
古秋羽不忍心掃師父的興,眼角餃著滴滴淚光。
她曉得四師父是真的對祈姊姊好,可目前祈姊姊一心只想報仇,又听多四師父在外頭的風花雪月,怎會把真心獻給四師父呢?她真怕四師父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四師父,徒兒不懂,世上那麼多漂亮姊姊,你為什麼獨獨就喜歡祈姊姊一人?她又不隨便給你模模小手,更不讓你親親小嘴,對你的好意還不領情,
徒兒真的一點都不明白耶!」古秋羽兩手支在下顎,窩在師父暖暖的懷抱里,對大人的世界總是看得撲朔迷離。
江上濤听了哼笑兩聲,然後一對欣然的眸子望向清月。
「所以我才說-是小孩子嘛!那些鶯鶯燕燕哪能跟-祈姊姊相比?-祈姊姊她有一種特有的靈氣,非比尋常的韻味,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所以才會讓四師父一見傾心。」
靈氣……韻味……氣質……
「天呀!四師父,你越說徒兒越胡涂了,這些是什麼東西啊?」四師父是不是在說什麼禪機呀?
「這些是……反正跟-說了也不懂,誰教上回在謫仙殿選仙大會上,-祈姊姊一襲白絲雲縷的裝扮,讓四師父看了醉心不已,結果不出為師所料,她不就這樣成了雙座菩薩之一嗎?」江上濤說到此,還自鳴得意的朝古秋羽揚了記下巴。
「那長歡姑姑也被選上了,你怎會不喜歡她?」
「-長歡姑姑早被-三師父看上,哪輪得到我?不過他們的火花開得快,滅得也快,所以四師父才不敢輕舉妄動嘛!」有了丁長歡和徐競海的前車之鑒,江上濤步步為營,不敢草率追求。
「哦!原來如此,四師父也喜歡長歡姑姑,四師父真是好博愛,每個漂亮姊姊都能得到你的青睞。」
「這……這以後就少在-祈姊姊面前說,就是-老愛口不擇言,-祈姊姊才會……」
「四師父,流星!」古秋羽一手指向天際,一旁的江上濤連忙雙手合十祈禱。
「老天爺,請保佑意中人……」
「哇!不見了,四師父,你說得太慢了。」
「真的啊?真的不見了,這下可糟了。」江上濤懊惱的坐在屋頂上,神情沮喪的敲自己的腦袋瓜子。
「那該怎麼辦?」古秋羽喟然長嘆。
「只好再等下一顆了。」江上濤聳肩,這種事又不是輕功高,就能跳上去摘顆星星再用力丟出去的。
「可是天快要亮了,徒兒好困喔!」她很想陪四師父,可眼皮卻不想陪。
「那-先去睡吧!我就不信我斗不過這臭流星。」江上濤丟記笑靨給古秋羽,她可沒必要跟著犧牲睡眠。
「四師父,你身子還可以吧?我看你鼻水都流出來了。」真擔心四師父,看他坐在屋頂上的背影,有一股說不出的淒涼。
「這是我剛剛吃他們膳房的飯菜給嗆到的,誰教他們蒜頭放那麼多?害我鼻水流個不停。」江上濤邊說邊將鼻水拭去,還擠出笑容扮張鬼臉。
「那……徒兒先去休息了。」
「快去吧,明天要是敢睡懶覺,看我怎麼修理。」他揮揮手,要她快離開他的視線。
為了不讓四師父操心,古秋羽只好一人先行離去。
這時,祈慕慈的房門外,佇立著一具高大威猛的身影,他無聲無息的推門而入,此等高深功力,竟讓江上濤這等高手,一點警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