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保鏢 第六章 作者 ︰ 杜蘭

滿臉睡意的藍可靖出現在斐香繁的房門前,邊打著呵欠邊打招呼,不甚清醒的問︰「你怎麼一大早就回來?林時呢?」睡眼迷月復樗眼迷福她可沒錯過斐香繁滿臉的春意動人和藏不住的倦意,活像個剛離開情人被窩的女人……藍可靖腦了霎時清醒——耶,不會真被她猜中了吧?!

「你不會是和男人廝混了一整夜吧?」她不帶任何信心的問。

被猜個正著的斐香繁,臉微微一紅,說不出反駁的話。

多少年沒看過她臉紅的樣子了?她這臉一紅,藍可靖就猜到自己猜得沒錯,沒想到斐香繁真的看開了,至于對象是誰根本不必再問。

「你打算和他復合嗎?」沉默之後,藍可靖先開口。

在聲色場所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斐香繁的道德觀沒有常人那麼八股不知變通,也不會在人性的本能欲念封上層層的偽裝……但會和男人過夜可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雖然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不曉得。」

兩人早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如今事事講求實際的她,再也不會一古腦的將自己滿腔的熱情一次投入;而且更形穩重的他,有可能再次為了她而拋棄一切嗎?

「哦?」

「你忘了現在外人對我的看法了?像杜家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會接受像我這樣的女人?」這點勢利她八年前就見識過了。

听她這麼一說,藍可靖大驚失色︰「那你還和他睡?這不是虧大了?」

白了倉皇的藍可靖一眼。「什麼虧大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生理上的需求是很正常的,我和他過夜……充其量只是他比較入我的眼而已,哪來的吃虧不吃虧。」

在「夜世界」待久了,看多了人性最原始的一面,要說她有多強的道德觀念,自己也覺得虛偽;她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可以用身體換取婚姻誓言,即使對方是杜實桓,一切若沒有真心,說什麼都是虛假——這次該他先行動了!

「哦,你真的看得這麼開?」藍可靖對好友死鴨子嘴硬,故作豪氣的說詞一點也不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她斐香繁若真看得這麼開,何苦在八年後才梅開二度,而對象好死不死的還是同一個家伙。依她炙手可熱的程度,什麼樣的男人得不上手,非要死守著那男人?

「不這麼想又能怎樣?」嘴上雖然這麼說,斐香繁眼里的快樂是掩藏不住的。

「少來了,你會這麼簡單放手?」藍可靖興奮得哀求笑得神秘的斐香繁︰「說啦!說啦!你到底有什麼打算?」藍可靖像遇到自己的事情一樣的興奮。

「我是真的這麼想沒錯……」斐香繁神秘一笑。「不過,這次的風頭過去後,他若能為我留下來,我可以再次接受他回到我的生活中;但若不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上的調適。「我和他這段時間內的男歡女愛,就當我終于開竅了。」

「就這麼不理會那些老家伙了?」對于她的想法,藍可靖頗能認同,但覺得有些地方美中不足。

「他是成年人了,那些老家伙沒辦法一輩子安排他要走的路。何況,做決定的人是他,不是他爸媽。」如果他對她真有心的話。

「是我的話,要解決杜家二老,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藍可靖夸下了海口。

「怎麼說?」斐香繁不無訝異的睜大眼問。

「你忘了你有一個超級強大的武器嗎?」藍可靖提醒。這麼好用的東西竟然不會利用,真是傻了!

「武器?」斐香繁不解的眨眨卷翹的睫毛。她有這種東西嗎?

「當然有!」藍可靖馬上提示︰「小小、瘦瘦的,活蹦亂跳像個玩具似的,是杜實桓送你的東西……」

「……你是說……小寬?」斐香繁不可置信的問。

藍可靖大大的點頭,臉上的微笑表示對她的贊許。

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好友,居然這麼形容別人家的兒子,真是過分!

「對,沒錯!電視上不是都這樣演,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特別喜歡含飴弄孫?你有小寬這張王牌,一切都可以搞定!」她信心十足的保證。「再怎麼頑強的老人家,只要一見到寶貝孫子,一定舉雙手投降!」她敢打賭!

「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我認為杜家夫婦更有可能拿一筆錢出來砸我!」斐香繁聳聳肩,說出她早預想到的答案。

想了一下,藍可靖承認是有這個可能,有錢人家老是不把人當人看;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有更厲害的辦法對付。

「那你就再生啊!一個小寬不足以使老人家心軟,那就再多生幾個,看看那些老人家放不放得段來將就你。反正那男人怎樣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她很熱心的又提出另一個建議。

斐香繁考慮著這個可行性!

她原本就不打算如同八年前一樣,為了和杜實桓在一起,而對杜家夫婦委曲求全,看她最後得到什麼下場!

多年來的成長,也不再單純的以為男女在一起一定要結婚……但就像剛剛可靖說,一個小寬不夠的話,就多生幾個,反正孩子是她生的,要生幾個都由得她!依杜家夫婦的驕傲,若讓他們看著自己的孫子一個接一個的全部跟著她這個外人姓——他們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對呀!反正你能生嘛,他又很方便!」說完,別有深意得看向斐香繁剛才聳肩時,不小心露出胸脯上方的紅色吻痕。

被她別有涵意的說詞和眼光,鬧得羞惱不已,斐香繁羞叱︰「胡說什麼!」

說什麼他很方便!把人當成什麼了!

她說得是實話啊!藍可靖可憐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的無辜。

「別扯了!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林時,然後回房好好的睡一覺,別吵我!」從昨天到現在,她睡不到三個小時,累死了!

「香繁!」藍可靖在她走到一半時,出聲叫住她。

「什麼?」斐香繁慵懶地回頭。

拋了一記媚眼給她,語氣卻包含一絲的正經︰「好好想想我的方法,很有用的。」

怔了一下,她才緩緩綻開嫵媚的笑容︰「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為了一個男人,將下半輩子用來當一只母豬值不值得。」

☆☆☆

一直到過了中午,精神飽滿的斐香繁才心滿意足的告別放學的兒子和好友,再次回到林宅時已經下午四點多,沒想到才剛進了門,就看到一位稀客在客廳等她。

「原來是汪小姐。」

「我有事想和你談談。」一反前幾次見面的怯懦,汪子容馬上調整臉上的表情,以堅定的口吻,正色的對斐香繁說。

杜實桓送她回房要她休息,她卻為了他和斐香繁的關系緊張得根本合不上眼,只好又試著打電話回加拿大找表舅。電話終于有人接听了,是家里的佣人。據佣人說,表舅一家子在這一、兩天就會回到家,放假的佣人也陸續回來清掃。听到這里,她終于放下了心,只要再一、兩天就可以聯絡上表舅,他們一定有辦法阻止表哥再陷下去!

再準備好一篇鏗鏘有力的說詞,套上成熟的粉綠色套裝,對鏡自攬一再的挑剔後,信心滿滿的前來勸退斐香繁。沒想到斐香繁居然不在公司,也不在林家,那她會上哪去呢?沒想到自己擦亮了盔甲,磨光了武器,準備一展自己的口才擊退斐香繁這個勁敵的時候,卻落得找不到人的窘境!

孤單的在客廳中等待,沒想到一分鐘、兩分種過去了……十分鐘、二十分鐘也過去了……她的豪氣在等待中漸漸的消逝。數不清等待了多久,好不容易斐香繁回來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談談。」

看出汪子容信心滿滿異于以往的堅定,斐香繁似笑非笑的抿抿嘴︰「你表哥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他……他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噢,他在睡覺啊——」刻意的拉長的尾音,制造出異常曖昧的感覺。

呵,看來他也累壞了!

當然,「雙人游戲」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喊累嘛!

氣憤得看著斐香繁詭異自得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暗示些什麼。她也是個女人,就算再不解世事,也知道男人和女人相處一整晚,要說沒有事情發生才怪異。但只要一想起表哥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她的心就好痛!這痛意延燒著她的神經,振奮起她最初所抱持的勇氣和信心!

「我希望你不要再去糾纏我表哥!」汪子容瞪大眼鎮定的說。

對她的勇氣有點詫異的斐香繁,張大迷傅難劭醋潘︰「憑什麼?」

這麼一個初生之犢也想和她搶男人?打量汪子容一反以往所穿的少女款式的洋裝,一身正式的套裝也許為她添加些成熟精明的氣息,但在她看來,仍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些年來,自己經歷過得陣仗恐怕是她一輩子都遇不到的。那些異于尋常的歷練,早就練就她一身的刀槍不入。在自己沒有退讓的理由下,這麼一個小女孩想跟她談判,實在是自不量力!

斐香繁略帶同情的看著汪子容。憑她這麼一個黃毛丫頭,就想把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趕離心上人身邊嗎?難喔!

斐香繁同情的眼光,對這未從表哥和她過夜的怒氣中回復過來的汪子容,不啻是火上加油,將她原本的平心靜氣燒光,變得口不擇言起來——

「表哥對你只是一時的迷惑而已,他根本不是……認真的,你……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要高攀我表哥!」從沒有說過刻薄的話,因此說起來有些心虛和結巴。

如果她面對的人是如同她一般的單純女孩,這招也許會產生不小的效用。但可惜的是,她的對手是斐香繁,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她,要是會輕易被這番話擊倒,她也沒辦法在「夜世界」待那麼久。

不痛不癢看著汪子容激動中夾雜著心虛的表情,輕輕松松的道出她的評語︰「想攻擊別人的弱點要理直氣壯,而且要氣勢凌人才有效。」

明明不是和人爭風吃醋的料,卻強逼自己成材,也真是難為汪子容了!看她一副理不直、氣不壯的樣子,讓斐香繁想放手和她過兩招都覺得心慈手軟、提不起勁,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孩一般的無趣。

「我……」

「我送你回去。」

「但你……」

「走了。」斐香繁不管這些,懶懶地起身拿起小包包就往外走,林時大方的撥了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給她使用,她正好用來送人。

「我自己可以搭計程車回去。」氣勢上輸人已經很慘了,怎麼可以再接受對手的恩惠。

「你真的確定要自己回去?」

「當然!」汪子容很堅定的說。

斐香繁本人是不反對啦,送她一程對自己來說也算是順路。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有些不肖的計程車司機會相準單獨搭車的女性劫財,或者……劫色……再或者……」看著汪子容臉色愈來愈白,她說得愈順口。「連小命都不留,你知道嗎?」她現在肯定知道了!

天啊!這算什麼,台灣居然恐怖到這種地步!當下她僅剩的勇氣一點也不利。

「如何?是要讓我順路送你,或者……我也是可以幫你叫車啦。」

「我……麻煩你送我一程。」

「那就走吧。」

汪子容等坐上車後才想到最重要的一點,馬上面露機警的問︰「你是不是想去找我表哥?」

「送你回飯店後,我要去買一些東西。」斐香繁不怎麼在意她不客氣的質問。

這意思是說……她不會去找表哥嗎?汪子容疑惑的想。但就算她真的想去找表哥,自己也沒有資格去阻擋,她悲哀的這麼想。

沒想到,斐香繁在飯店門口讓她下車後,真的馬上就離開了,一刻也沒多待,只留下猶自狐疑呆怔的汪子容。

☆☆☆

「叩叩!」听到有人敲門,剛洗好澡穿上衣服的杜實桓,慢慢地走到門口開門。

「哈-!」

「是你!」杜實桓不無驚訝地看著倚在門口的修長身軀,他正在考慮要去找她,沒想到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旋即讓路讓這位嬌客進來。

「你在等別人?」

「沒有。」

斐香繁穿過他的身邊,感興趣的四處打量飯店內制式化的裝潢,隨手將自己手上拿著的香檳放在桌上,自動的找位子坐下。「這里看起來很舒適。」

關上門後,隨著她的打量目光瀏覽︰「將就一下了,反正是暫時性的。」

等事情告一段落,就要回加拿大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在不需要大肆購屋來為自己添麻煩。忽然抬眼看著已經自個兒坐在雙人沙潑上的斐香繁——他的心突然不再確定了!到了離開的時候,他能舍得下她嗎?

「怎麼了?」察覺到他探尋的眼光,大方的攤開雙手任由他盯著她看。

「我正想去找你。」

「找我?為什麼?」朝他展開動人的微笑,拍拍她身旁的空位示意他過來,見他略有遲疑,笑著說︰「我以為經過昨晚之後,我們之間已經不用這麼生疏了。」

想到昨夜兩人擁有的親密,杜實桓微微紅了臉,身體也本能的起了反應,但隨之想到的是心中滿月復的疑問,和今天一早被留下所生的怒氣!

「我有話想問你!」他大步來到她身邊坐下。

不以為意的湊近臉,蘭馨的鼻息誘哄著他。「你不先給我一個吻嗎?」微噘起紅艷濡濕的唇等待著。

這不在杜實桓預期發生的事內,但在遲疑幾秒後,還是忍不住本身的渴求,印上念念不忘的櫻唇。隨著吻的加深,仿佛又重回到昨夜的激情,杜實桓全身泛過一陣的顫栗,下半身也不自覺的堅硬起來,大手更用力的將她往自己懷中帶,揉著她軟馥的身體,真想現在就將這個處處挑動人心的誘人女子壓在身下,好好滿足自己的!尤其在對方也如此配合之下,帶著薄繭的手掌恣意的每一處,挑動她全身的輕顫,再用熱烈的唇吮遍她全身的肌膚,就像昨夜一樣……

他突然猛抽身退開,離她離得遠遠的,眼楮燃燒著灼灼欲火的怒瞪著她——自己差一點又要迷失在她的嬌媚里,忘了原先要質問她的問題。

「又怎麼了?」斐香繁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我有話要問你!」先前的怒氣再加上沒來得及宣泄的,他冷怒已極地加強自己的語氣。從遇到她之後,他就一再的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以前成熟內斂的自己早不見蹤跡!

斐香繁意猶未盡的想拉下他。「有什麼話可以等一下再說,我們……」

「不行!現在就說!」他沒忘記今早自己也是想「等一下」再說,可是誰想得到,她一早起床後,自己居然像塊被用過就丟的抹布一樣,被拋得老遠,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幾乎就要以為她貪圖的是他的身體!這對他而言,實在是個莫大的刺激。所以他寧可現在先按捺住勃勃欲發的激情火焰,將他想知道的一切問清楚。

看出他意志的堅定後,斐香繁頓時覺得沒趣的退靠在椅背上,「好吧,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反正……」刻意的拉長尾音︰「我今晚有一整晚的時間——」得意的看著他的臉因為她話中的暗示而微紅。

她就是喜歡看他尷尬臉紅的樣子!

「你今晚不必陪林時嗎?」雖然有片刻的尷尬,但他馬上又聯想到她身邊的親密人物,即使知道事實不是大眾所說的那麼回事,但還是不悅的開口問。

懶懶地睨了他一眼,「干嘛這麼說?你不是很清楚他和我沒什麼關系嗎?」久未嘗激情的她,直到現在腰部可還是酸痛得很呢!

看到他露出釋然的樣子,不免一笑︰「好了,你究竟想問我什麼就快問吧。等問完了,我叫的晚餐也該送來了。」她已經事先叫了兩人的晚餐,等一下就會送來。

「你已經先叫了晚餐?」他不可置信的問。

看她無辜的點頭後,他不覺又冒出一把火,「那你剛才還要我……」他說不下去,這不是在耍他嗎?若是剛才他意志薄弱些,放任欲火燃燒,讓激情繼續進行下去,屆時再有人來敲門……她是存心想看他受苦是不是?男人在性致勃發的時候被中斷,可不是件好受的事。她不可能不了解,那麼就是存心了?

斐香繁更無辜的眨眼︰「我剛剛只是叫你吻我而已,怎麼知道……」你會那麼興奮,害得她幾乎也忘了這檔子事,怎麼能怪她!

「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深吸口氣,試著將自己心中的怒氣沉澱下來。

「我們以前見過面!」這次的話不是疑問的句子,而是肯定句,與上次他說出這句話時的疑惑、不確定大不相同,她當然也听出來。

斐香繁眸中詫光一閃,但隨即又淡了下來,多次的希望與失望,她早放棄他會想起兩人間所發生的一切,畢竟都過了八年之久。

她這一瞬間的眼神轉變,卻沒有逃過緊緊注視著她所有表情的杜實桓。

「我們以前真的認識!」他更確定了。

她為什麼不說?如果不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曾見過她,她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說?她怎麼能!難道她不知道這件事對他有多重要嗎?

正想進一步追問她原因的時候,敲門聲又響起。

杜實桓在斐香繁沉默的表情和門外不斷的敲門催促聲中來回顧盼猶豫,最後還是決定先打發門外的人再說。

但門外站著的不是他以為送來晚餐的侍者,而是滿臉笑意的汪子容。

杜實桓輕攏濃眉,微微煩躁的問︰「子容,有事嗎?」

汪子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高興的說︰「表哥,我們一起去用餐吧!」

「吃飯?」現在的他哪有心情吃飯?

「子容,你自己先去吃吧,我還有點事。」杜實桓略為遲疑一下就開口架絕。挖掘他房間里那個女人身上所隱藏的秘密,絕對比吃飯這件事要來得重要!

失望的垂下上勾的嘴角,仍不死心的追問︰「表哥,是什麼事?如果是公事的話,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這……不用了,子容,這事你幫不上忙的。」杜實桓婉轉的回絕。

「但是……」她的視線無意間掃過杜實桓健碩的身體看進房內,居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影坐在房間內——斐香繁不是送她回飯店後,馬上就離開了?為什麼她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表哥的房間里?而表哥說的「有事」……指的就是她嗎?

一種被人戲弄的怒氣在她心口升起。斐香繁明明說她要去買東西的,為什麼又來和表哥糾纏不清?

汪子容閃過訝異的杜實桓,怒氣高漲的朝坐在沙發上的斐香繁沖過來,大聲叱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斐香繁一點也不以為意的嬌笑著反問。

「在你開車送我回來垢時候,我問你是不是要來找我表哥,你明明說要去買東西的,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里?你騙人!」

「我是有去買東西呀,」她對桌上的香檳點點下巴。「但我可沒說不來找你表哥。」

「你……你……」話雖如此,但斐香繁的那種回答方法,誰都會像她一樣的以為呀!她明明是故意誤導自己,現在卻又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來騙人,她就是用這種表情去欺騙表哥的嗎?

先前受挫的怒氣,像沸水燒滾一樣的往上直冒,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將她趕離表哥!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一再累積的壓抑,讓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軟弱,月兌口說出她所有知道的罵人字匯。「你,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這次是刻意出現在表哥面前的,對不對?你又想象八年前一樣引誘表哥丟棄一切和你去私奔!你……你不要妄想了!表哥他不會再上當的!他早就將你忘得干干淨淨了,一點也不記得了!你搶不走他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聲飽含怒氣的低怒聲插入!

汪子容霎時住口,驚慌地突然想起房間中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也才想到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麼!慘白著一張小臉,艱難的轉頭看向身後高大冷怒的身影……

「表……表哥……」

杜實桓一臉震怒的瞪著汪子容!

當汪子容眼中、心中只剩下一臉嘲弄表情的斐香繁的時候,壓根就忘了杜實桓在她沖進房間後也緊跟在她身後,不解的望著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因為全心全意都放在明艷動人的斐香繁身上,所以汪子容更沒有發現,杜實桓已經為了她月兌口而出的污辱而濃眉緊皺!正想開口阻止她的失態,卻為她接著所說的話僵住了身軀,只能怔怔的听完她怒氣下所揭露的這段過去。

原來不是他的錯覺!子容老早就知道斐香繁和他的關系,難怪她一見到斐香繁後就一直不對勁。是怕他想起有關她的一切?為什麼她要隱瞞他,不管是在遇到斐香繁之前或之後都不曾對他提起?究竟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驚怒在他心中爆發,為什麼他這當局者是最後一個知道所有一切的人?被騙的忿怒,讓他忍不住開口質問。

無視汪子容驚慌失措的小臉倏地變成死白,他再一次逼問他想要的答案︰「你早就知道香繁和我認識了,為什麼你從沒有告訴我?」

被欺瞞的感覺並不好受,猶如只有他一個人在泥淖中掙扎,抬起頭卻望見,其實他身邊的人早有救他的能力一樣的震驚和被背叛!

「表哥,我……我……」伴著說不出的話,汪子容的淚水早已一滴滴流下。

她該怎麼辦?不該為了一時的氣怒攻心說出那些話的!沒有八年前的牽絆時,表哥就對斐香繁另眼相看了,現在又讓他知道兩人八年前曾有的過去……她還有抓住表哥的心的機會嗎?她好惶恐!

「說!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一點也不許隱瞞!」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心情去心疼她的脆弱和淚水,只想知道,八年前的一場車禍究竟讓他失去了什麼!

這和斐香繁開始時若有似無的惡意戲弄有關嗎?杜實桓怒狠狠地瞪著自己一向疼愛有加的汪子容!

汪子容看著怒氣勃發,好像……好像想將她撕裂的表哥,驚駭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不管如何,她就是不甘心便宜了斐香繁這種女人!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啦!」她突然的掙月兌杜實桓的掌握,奪門而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杜實桓本想追出去,一來想追問清楚,二來擔心汪子容亂跑會迷路,但緊接著傳來隔壁大聲關門的聲音讓他安了心,也想起房內還有一個人可以幫他解開迷團……

他轉身看著表情不變,鎮定得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斐香繁。

「子容不想說的心情我明白。但你呢?你為什麼也不說?」此刻,他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若不是由他自己去發覺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有差別!」他發出怒吼的沖向前抓住她的雙肩,激動的質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甚至,你只出現在我眼前一次,然後就失了蹤影,讓我幾乎以為是病痛中的我的錯覺;若不是昨晚我突然記起你紅腫著眼,守在我的病床前的一幕,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對我說?是不是?」

他大膽地猜測,如果八年後的自己仍然逃不過她布下的情網,那麼……有沒有可能,八年前的他也是如此地深陷在對她的愛意中不可自拔——這麼一來,就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沉淪得這麼快、這麼深!

是的!他終于承認他對她的種種復雜感覺,可以稱之為「愛」!即使這感覺來得如此突然,出乎他的預料,甚至超出他的想象,但他已經沒辦法再逃避!

淡淡地撥開他的抓握,背對著他︰「就算我不說,身為當事者之一的你,為什麼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我?」獨留她一個人擁抱著他們甜蜜的過去,放不開也丟不掉!

「我……」收回停滯在空中的雙手,杜實桓困難的解釋︰「我是……因為曾經出過車禍,所以……」

「那不是理由!」斐香繁轉身反駁他的話!

為什麼他們要因為那一場不該有的車禍而落得各分東西?他又為什麼會輸給那場車禍而徹底的忘記了她?他不是說愛她至死不渝的嗎?為什麼他對她的愛會輸給一個名為「失憶」的理由?她知道她這是在無理取鬧,但她就是沒辦法原諒他的遺忘!

有多少次她看著自己逐漸大起來的肚子,回憶和怨懟他的一切!

「香繁……」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斐香繁月兌下冷靜的面具,換上一張女人表情的面孔面對他。沒有假裝,只有忿怒!

「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不記得關于我們之間的事了……我……」

「那就憑你的力量去尋找真相,至少,這是你欠我的。」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一切,光憑她單方面的說詞是不夠的!她要如何才能描述出兩人相遇後的每一點、每一滴?如果不是由他親自感覺的話,她說得再多、再詳細……對他而言,都是虛幻不真實的,唯有靠他自己去感受、去挖掘屬于他們之間存在的過去。

「香繁,你……」他想辯解,但在看見她堅定的眼神後,他放棄了。「如果你堅持的話。」這是他欠她的!他一定會找出事情的真相!

「不要讓我失望了……」她湊近他的臉龐,輕柔的低喃。

「不會的,香繁。」

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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