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陽快步走出餐廳,卻不見花仙芷及其男伴的蹤影。
「該死!他們上哪兒了?」他頓了下,驟然察覺到對花仙芷這種不尋常的擔心,「該死!這一點都不像我,我何必雞婆破壞他人的好事!」
他撫著臉,一臉困惑煩惱,怔忡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自停車場方向傳了過來。
「該死、該死、該死的!」他連聲啐罵著,腳下的步子卻飛快地朝停車場方向奔去,「靳陽,你真是賤骨頭!」
他清楚知道就算他幫了花仙芷,像她這樣的冷傲女人也不會心懷感激,改變對他的態度,她絕對不會的……
既知如此,他又為什麼不顧一切的奔跑著?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她尖聲大喊的驚措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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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你想干什麼?」花仙芷臉色驟變,腳步不斷往後退,直到她的背抵上身後的車身。
Jack露出溫文的笑,伸手想要踫觸她的臉頰,卻遭到她無情地拍打。
「你就是這樣……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若是對我沒有好感,又為什麼要頻頻跟我出來約會呢?」
「我對你有好感是一回事,但是你想強吻我又是一回事!」
也不知平日穩重溫文的他突然發什麼神經,一進燈光昏暗的停車場,他突地一把攬住她的腰,接著他的臉就壓了下來,她驚慌的偏頭,讓他的唇落在頰上,沒想到這出自下意識的舉動,竟引起他不悅的情緒。
「我喜歡你,所以想牽你的手、抱你,甚至想親吻你,這都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她憋住差點出口的火氣,「但是是在獲得我的同意之下進行……」
Jack臉色丕變,一個跨步抓握住她的手腕,朝她緊繃的美顏撂話︰「你若討厭我的親近大可說一聲,不必對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已經被你耍弄得夠久了!今天我要全部討回來!」
「你想干什麼?」不祥的猜忌才剛襲上心頭Jack整個人已朝她壓上。
他的大掌輕易地鉗住她揮動的雙手,使力一拉,將她的雙臂強置于車頂上,有力的長腿則壓制她不安分的雙腿,將她縴細的身子困于他與車身之間。
「Jack,不要這樣!」花仙芷左右擺頭,閃避著他壓下的唇,雙手極力的反抗,不料反被他抓握得更緊。
「我若不這樣,又怎能親近你?」他貼近她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你好香……原本我不想這麼唐突,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誰教你是如此美麗,我對你是真心誠意的,我可以發誓……」
「放開我!」花仙芷听不見他說的話,一心只想擺月兌他。
「不放!我不放!」望著她盛怒的嬌顏,Jack微眯的雙眸傾泄出著迷的灼熱視線,「你果然好美……好美……」
他的唇強硬地壓上她的唇瓣,不讓她逃離的用力吸吮、啃嚙,滿心沉醉于已身的之中。
「嗯……不……放開……我……」花仙芷激烈的反抗,無奈雙手、雙腳遭到Jack的鉗制。
「我不放!我等這一刻已經夠久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花仙芷眼一眯,凶光乍現,不客氣的張嘴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去死吧!」
「啊——」Jack尖叫一聲。
花仙芷趁機朝他的臉揮出直拳,臉色冷沉,「我最討厭逼迫我的男人!」
「啊——」尚不及反應的Jack臉上重重吃了一拳,再度發出一聲慘叫。
「別以為女人好欺侮!」花仙芷氣憤難平地抬腳連踢了他的小腿骨幾腳,讓Jack痛的捂著痛處,單腳跳躍著,這逗趣的畫面反讓她滿腔的火氣漸漸消褪。
「噗!」見Jack如跳梁小丑般抱腿東跳西跳,花仙芷反笑出聲來。
聞聲趕至的靳陽所見到的就是這等詭異局面,他快步朝花仙芷接近,「你沒事吧?」
花仙芷疑惑的看他一眼,「我會有什麼事?」
「他……」靳陽轉臉看了下抱腿亂跳的Jack,「剛剛不是你在尖叫?」
「你說呢?」她雙臂環于胸前,對他的來意起了疑慮,「怪了,你來做什麼?」
「我……我看見你的男伴在你的飲料中下藥。」這就是他特地到洗手間前堵她的原因,沒想到情況卻失了控。
「下藥?」花仙芷一記利光殺向Jack,。幸好我沒喝。」
「仙芷,我可以解釋……」Jack忍痛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試圖力挽狂瀾。
「我不想再見到你!」反正她一向不缺男伴,多他少他都無所謂。
面對這種與想像中迥異的情況,靳陽抓了抓頭,一把抓住花仙芷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
「什麼?」她不解的眨眨眼,「你為什麼要送我回去?」
「你不是要回家嗎?走吧!」不讓她有發問的機會,靳陽扯著她往前走。
Jack連忙追了上來,「仙芷,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靳陽突然轉過身,朝他微微一笑,猛地朝Jack的門面揮出一拳。
「啊——」Jack的哀嚎傳遍了停車場,撫著受創的鼻子,翻了個白眼後倒下。
靳陽甩甩手,拉著一臉吃驚的花仙芷繼續往前走。
「你為什麼打他?」她回頭看,發現Jack正倒在地上不斷發出嗚嗚聲。
哦——可憐的Jack,其實他還算不錯,要不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急色樣,她還會繼續跟他交往下去,只是現在……拜拜嘍!
「因為他看起來一副欠扁樣!」
「什麼!?」
在花仙芷挑眉質詢下,靳陽揚手招了輛計程車,「上車。」
「我為什麼要上車?」為什麼她得乖乖听他的指揮?
靳陽朝她扯開唇,倏地斂起笑,強將她塞進計程車,給了她一個不容置喙的答案,「因為,我要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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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里,一股沉悶的足以殺光所有生物的殺氣,在空氣中蔓延著。
計程車司機不時瞄向照後鏡,看著分坐兩側、臉色同樣嚴肅緊繃的男女,他咽了咽口水,不知如何在這種恐布的氛圍之下開口緩和氣氛。
「嗯……」司機清清喉嚨,硬著頭皮開口,「先生、小姐,今晚月色真不錯啊……」
「你以為你是誰?」花仙芷似沒听到司機的話,忍俊不住地怒瞪靳陽一眼。
「我不是誰,我是靳陽!」靳陽將投注于窗外的視線轉繞到她身上,強勢的回了句。
「哈!」花仙芷受不了的冷哼一聲,「那又怎樣?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是出自善意……」
「誰要你雞婆!」
「對,我雞婆!」他早知道這女人不會感念他的雞婆,卻還偏偏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難不成……他太犯賤了?
他爽快的承認反教花仙芷接不下話,高漲的氣焰漸漸消褪,「你看到Jack下藥,所以才在洗手間前攔我?」
「那又怎樣?你不但沒事,還把他給扁了一頓。不過我勸你,女人還是別這麼強悍得好,否則不管你有多漂亮,都不會有男人送上門的。」
花仙芷哼的一聲撇過臉去,「那是我的事,不用你多事!」
靳陽盯看著她姣好的側龐,長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陰影,掩去了她炯亮的眸子,微挺的鼻尖不悅的皺了皺,緊抿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漠。
這樣的她看起來多了分警戒及冷傲,卻無損她的嬌艷風采,打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懾服于她所發散出的孤傲氣質,然而他卻在一天之內見識到她種種的變化。
女人是善變的,從她身上不難證實這句話。
忽地,花仙芷轉過臉,雙眸疑惑明顯浮動,「你為什麼盯著我看?」
靳陽一怔,臉上隨即爬上絲絲不自在的赧潮,幸虧昏暗夜色遮掩住他的面容,使他可以從容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質詢。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看不出來剛剛才跟男友決裂。」
她不在乎的聳肩,「我何必為那種下流胚子傷心呢?這事兒正好讓我看清他的為人,以後別再往來就好。」
「你說得好輕松自在,難道……」他皺眉,大膽猜想︰「你根本就不愛他?」
「愛不愛他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談起愛,花仙芷整個人為之一僵,近乎齜牙咧嘴地反駁。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從你的表現看來,你的確不愛他。」這份認知無端地讓他嘴角彎起,低落的情緒漸漸飛揚起來。
「那又怎樣?這世界不就是這樣,難道只準你們男人游戲花叢間,卻不準女人游走于男人間嗎?」
靳陽的眸子在瞬間黯了下,「花小姐,你是在玩火。」
「那又如何?」花仙芷傲然的抬高下巴,「比起你,我只是小Case。」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盯看著她嬌美的面容,他的眸底逐漸出現簇簇焰火。
「就我看來都一樣!」她回視,眼底逐漸凝聚磅砣怒氣。
剎那間,計程車內再度被欲來風雨給籠罩,司機先生不時瞄看照後鏡,不覺猛踩油門,希望能夠快快把這兩位難搞的客人送抵目的地。
但是車內的氣氛實在沉悶得直教他快透不過氣來,于是他又硬著頭皮開口︰「先生、小姐,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
「閉嘴!」靳陽與花仙芷異口同聲的朝他低吼。
「好,我閉嘴……」踫了一鼻子灰的司機哀怨的癟嘴,真不知今天他是招誰惹誰,竟招來了一對火氣大的客人。
他是做小本生意的計程車司機,他們喜歡用眼光互砍對方也就算了,何必搞得他難做人啊!哎呀呀,這年頭生意難做、做人更難啊!
吱——計程車終于在一棟公寓前停下,花仙芷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立即下車。
砰的一聲,幾乎將所受到的鳥氣全發泄在關門中。
「啊!」司機心痛的哀叫,「小姐,我的車……不耐操啊!別甩得這麼用力。」
花仙芷充耳不聞的將皮包往肩上一甩,大步往門口跨去。
原本不想理會她的靳陽,在見到她頭也不回的往公寓大門走去時,一股火自胸口間竄了出來。
砰的一聲,他用力關上車門,大步跨下車。
「啊!」車門聲再度擰緊了司機的心。「我的寶貝車子……」
靳陽同樣不理會司機的哀叫,疾步追上花仙芷,「等一下!」
花仙芷微偏過身子睨他,雙臂自動環于胸前,儼然一副備戰姿態,「靳先生,你又有何指教?」
「沒,我只是覺得你欠我一句謝。」他在距離她一步之遙停下,沉聲說道。
她臉色一凜,「那是你自己雞婆,我可沒求你救我,更何況……我一點事也沒有。」
「沖著我對你的一片善意,你不覺得該跟我說聲謝嗎?」
「為了一件小事而追討著謝意的男人,真是沒風度!」她彎唇泄出一抹笑,吐出的言語卻充滿了譏諷。
「現在我非常確定了。」靳陽鄭重的點了下頭,望向她的棕眸充斥著一絲慍惱之火,「你真的很討厭我,為什麼?」
花仙芷的心漏跳了一下,竟有些不敢直視他坦白直言的臉孔,「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被討厭的人很希望知道理由。」
「我沒興趣去追究討厭背後的意義,討厭就討厭!」不想與他多加糾纏,花仙芷倏地轉身。
她的長發隨著她的轉動而在空中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她臨別前的不屑眼神與冷漠的面容,吸引了靳陽的全盤注意力。
明明她毫不客氣地刮了他一頓又一頓、對他不友善到了極點,然而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緊系他的注意力。
靳陽,你絕對、肯定、一定是個被虐狂!
在他思緒轉落間,大手卻探出,一把抓住花仙芷的縴臂。
他看見她吃驚的面容,感覺到她的發絲飄動于臉際,然而他的眼卻無法離開她那雙燦亮幽深的美眸,盡管眸子浮現愕然光點,但她的眼、她身上的香氣及她皮膚的溫熱,卻是那樣地吸引他——
「你想干什麼?」話尾才消失于唇間,一陣黑暗朝她襲來,一個溫熱的物體熨上了她的唇,讓她所有的疑惑在瞬間消失無蹤,腦子霎時一片沉寂,無法思考……
他在干什麼?他……好像在吻她——
這個認知竄進腦海,令她震懾得無法反應,只能傻愣愣地瞪直雙眼,直視他那雙同樣瞪大的棕眸,卻在他的棕瞳間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中此刻只有她,這樣的想法在她不平靜的心湖掀起一波波漣漪,使她的心騷動起來,再也無法控制——
「閉上眼。」熨著她的紅唇,靳陽發出喑啞的命令,掌心直接覆上她的眼,徐緩地細吻起她的唇角,輕柔地吸吮著她嬌女敕的唇片。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這樣溫柔對待一個女人,然而她柔軟的唇瓣卻激發出他的另一面,讓他只想好好地品嘗她的香軟。
花仙芷感受到了他的溫柔,明知道該推開他、明知道不該讓他繼續下去、明知道不該受到他的誘惑而緩緩張口……她卻仍是無法抗拒他的寸寸進佔。
他的火舌輕易地融去她的堅持,順利進佔她溫暖的口,追尋著她害羞的丁香舌,徐徐地逗弄、糾纏住她的小舌,脅迫她與他一同感受、一同起舞。
她的舌與他的火熱的交纏在一塊,激發出一簇簇的炙熱火花,這樣的激吻讓她的心驚慌狂跳、全身神經隨之緊繃起來,她好怕、好怕……
嗶嗶嗶嗶嗶——刺耳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驚醒了沉醉于靳陽熱吻中的花仙芷。
她驚惶的倒抽口氣,用力推開環抱住她的靳陽,雙眼充斥著不可置信、責怪、怨氣及種種復雜的情緒。
「你……你……」在心中交錯的氣憤,不知是氣他,還是怨自己的意志薄弱。
她放棄思索,直接高揚起手給了靳陽一巴掌。
啪的一聲,巴掌聲在暗夜中顯得清脆響亮,麻辣的滾燙感立即在靳陽頰邊延燒開來。
他一臉愕然,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咬唇轉身離開,消失于門後。
「我……」瞪著眼前那道冷硬的鐵門,靳陽竟感到一陣茫然,「我是他媽的……瘋了嗎?不然……我怎麼會……怎會又吻了她!?他媽的!真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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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工作室內,靳陽調整相機光圈,但無論他怎麼調整,就是調不出想要的數字。
「老大,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一直蹲在旁邊等候指示的助手華中,忍不住出聲問道。
靳陽狠瞪他一眼,干脆把相機丟給他,「今天不拍了!」
「不拍!?」華中起身跟在他身後驚叫,「老大,你不能老是隨自己的心情做事,這個Case是你臨時接下來的,也不過是拍拍幾盆花草而已,你就行行好,趕快拍完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既然如此,你拍!」靳陽徑自走到角落,從上衣衣袋中模出香煙叼上,拿出打火機點煙。
「老大,你別這樣啦!」華中抱著相機求饒,「我若是能拍,早出師了,又何必跟著你到處跑?不過……我們有必要跑到台東來拍照嗎?就算這里的風景再怎麼美,也不用一接下Case就馬上出發到這兒來啊!」
「你是老大,還是我?」懶得解釋一切,靳陽直接朝他開炮。
「你你你。」唉!他只是可憐的學徒,只能含著眼淚給師父蹂躪,「那老大,你要不要喝酒?」
每次老大發神經的時候,總是會抓一瓶酒助助興,沒多久心情就會轉好,然後就會快快拍照,他也就可以從魔掌中解月兌啦!
「沒心情!」靳陽猛抽著煙,神情郁悶。
「沒心情!?」天啊!這豈不是說明老大的心情根本是糟透了!
左看看、右瞧瞧,華中決定腳底抹油、先溜為快,以免沒心情的老大突然抓起狂來,到時倒霉的還不是他這個小學徒?
正當華中躡手躡腳的想要悄悄離開,掛于胸前的手機突然嗶嗶響起。
靳陽朝他一瞪,棕瞳跳躍著點點光火,「媽的!把你的爛手機給我丟到垃圾桶去!」
「呃……嘿嘿嘿……」華中連忙把手機從脖子上取下,恭敬的遞給靳陽,「老大,這手機是你的,要丟你自個兒丟。」
靳陽瞪著手中的手機,看見了熒幕顯示來電號碼,惹得他更加心煩的猛抽煙,然對方似乎不肯放過他,不斷撥打。
「媽的!」伸手爬耙了頭發後,靳陽按下通話鍵,「喂?」
「小弟,你人在哪兒?」盡管靳煦的口吻輕柔,仍掩不住一絲焦慮。
「台東!」他爽快的應答,又狠狠吸了口煙、吐出,任憑胸腔內充斥著滿滿的尼古丁,也無法平撫紊亂的情緒,「這里風景很美,要什麼名產?我可以順道帶回去給你。」
「你答應要為SC拍攝海報。」靳煦沒回答他,直接導入正題。
「我是答應了。」
「那為什麼在拍攝海報當天搞失蹤?你知不知道花小姐為了你而暫緩手中的工作,準備好好跟你配合?」
听見花仙芷的名字,靳陽握著手機的手一顫,原本低落的心情越益紛亂。
他順手將煙捻熄,此刻煩躁到頂點的情緒已無法借由尼古丁安撫住,「我不過暫時離開幾天……」
「半個月了,我找了你半個月了!」靳煦咬牙指控,「總之,你答應過我,你就要實踐你的諾言。」
「我知道。」
「知道就快回來!否則……我就上報媽咪。」
靳陽臉色一沉,又燃起想讓尼古丁佔領整個肺部的沖動,「我會回去,少拿老妖婆壓我!」
他將手機關機,心煩的隨手一扔,坐在角落里拿出長煙點上,然後不斷吸煙、吐煙,整個心思籠罩于無法走出的迷宮之中,不斷地轉繞轉繞,怎麼也找不到一個明確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