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像一陣猛烈的龍卷風,劇烈的跳動,後蹄不斷踢起層層風沙,整個比試場上,大家躲的躲、遮的遮,就是想仔細瞧也無能為力,沙子不斷地飛進眼楮。
起先還听見跳動不停的馬蹄聲,到了後來,聲音夾雜在風沙中越來越小,當萬物恢復靜止,場上的每個人都愕然了。
不見了?馬呢?人呢?
再看看馬欄里,柵欄裂成兩半,里頭未馴服的馬也跑得一匹不留。
「怎麼回事?」會場上眾說紛紜、揣測不斷。
「她人呢?」皇太後看著會場,該在的人如今不在了。
鐵烈也沒看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人是被馬帶走了,有可能是她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結果腳勾著韁繩,被掛在馬上。「我也不知道。」
「糟糕,她會不會發生危險!」
她本身都已經夠危險,哪還會有危險敢找上她,他才想著,會場上即傳來一陣騷動。
「找到了、找到了!」
大臣手里捧了一個小東西來到可汗面前。「啟稟可汗。」
「發現了什麼?」
「這鳳釵是在地上發現的,乃為諾娃凱族公主所有。」他將東西呈上了前。
真的出事了嗎?鐵烈接過它,握在手中。
「立刻叫人備馬。」
「可汗可是要去找她?」
「嗯。」
「屬下立刻去聚集士兵。」
「用不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他才不想帶那麼多人,萬一是她又耍什麼把戲,再說,昨天的帳也該算算。
鐵烈一個人單獨騎著馬,發現距離會場不遠之處有馬群奔馳的足跡,他順著地上的蹄印一路進入山上。
進入山谷中,地上的足跡越鮮明,他漸漸听到了馬兒的嘶鳴。
越過一小片的灌木叢,他找到了那群逃月兌的馬。「她呢?」他未瞧見她人。
後來,馬群中鑽動著一顆黑色的小腦袋,她出現在那匹黑馬的面前,除了頭發完全散落下來之外,她看起來好得不得了。
執寧站在馬群中,她寵溺地拍拍馬王的頭。「你們下次呀可別再被人抓到,到時候我可是救不了你們。」
她這一跑,比試的資格大概被取消了,不過也好,這樣子,那個可汗應該不會再繼續找她麻煩。看到這些馬逍遙自在的悠閑模樣,可真是羨煞人。如果她拋得開一切,她現在也該是這副樣子。
黑馬偷襲地磨蹭她臉頰。「好壞哦,你!」她抱住它的頭反復感覺那柔順的毛發。
草地上的馬突然起了騷動,不安地往山谷里退。
執寧驚覺到這情形,立刻張望四周……她的死對頭就站在那里,瞪著眼楮怒視她。「你、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很久。」
「沒想到你不但是變態還是個偷窺狂!」
「就算我是吧!」鐵烈走到她身邊。「這些馬是你放的?」
「不是,是它們自個兒跑出來的。」
「那黑馬呢?」
「是它自己要往這兒跑,我駕馭不了它,又怕摔下馬,所以才被它帶到這兒。」
她編篡著一堆理由來掩飾罪行。
「你知不知道這一跑會有多少人擔心?」
「有人會擔心嗎?」除了她那一票弟兄之外,她懷疑有人會管她死活。「起碼我知道你就不會。」他要是會,那就是擔心她若死了,沒人能讓他報仇。
「因為我知道像你這種人命硬得很。」
「你這是什麼意思?」
「禍害呀,你難道沒听過‘禍害遺千年’。」
「你才是——」執寧生氣地又想重施故計。
「哼!你想經過昨天我還會被你騙嗎?」鐵烈一發現她的計謀,立刻就點上她的穴道,沒再讓她佔到半點便宜。「放開我!」
「我昨天也是這麼告訴你的,可是你卻讓我在池子里吹了一晚的夜風。」
「是你無恥在先,不能怪我卑鄙在後啊!」
「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麼無恥的事。」
「不記得?你昨兒夜里吻——」她脹紅了、氣紅了臉,就是沒有勇氣把昨天的事說出口。
「吻什麼?是不是像這樣?」鐵烈火辣辣地就攫住執寧一雙朱唇,吻得嘖嘖有聲才放開。
「卑鄙!你乘人之危,欺負一個弱女子。」
「彼此彼此,昨天你也是這麼乘人之危,打了我一巴掌。」他到現在還是憤恨難平。
「那不一樣!我是個女人呀,可是你那樣對我……那是天大的侮辱。」
女孩家該有的貞節全被他侮辱了,這個身子等于是不潔,他還有什麼臉來責怪她的不是。
「我是可汗,這個名字代表了權勢和力量,你只能順從我。」
「順從你不表示就要當你的奴隸,你太過自大,不容許有人打擊你那些該死的自大心,而我恰巧是第一個不怕死冒犯你的人,所以你才會一時不能接受。」
「如果我是你,你被人打了、侮辱了,你會不懷恨在心?」
「我打你是給你面子,你應該覺得榮幸,我其實很少打人的,這就當是個紀念品也不錯呀!」她指著他臉上的巴掌印。
「哦?那好,我也留點東西給你紀念、紀念。」
「不——」
她的「不」字,被鐵烈狠狠地用唇吞沒,一下子是猛烈的吸吮、一下子又是咬,他想慢慢的享受這報仇的樂趣。
他踫過無數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像她這個兩極體一樣,一面是冷得令人想融化;一面又是熱得足以灼人。
抗拒他、抗拒他!執寧的理智不斷地在警告她。
可是,她發現這越來越難做到,他的懲罰正讓她的防衛逐漸褪去,她的一池春水全被他霸道的唇攪亂。
咻!一道急烈的殺氣沖向陶醉中的兩人。
一只流星飛鏢射中了鐵烈的肩膀,他迅速離開她身邊,肩上開始傳來麻麻的感覺,他不太確定那鏢上是否沾了毒粉,如果他中了毒,就沒法子保護她的安全,
于是他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躲在我身後別出來。」
「你受傷了!」
看清他肩上的毒鏢,是魚機!他在這里,他一定是看到了剛才的情形,所以才會射傷他。
「我叫你躲好。」他眼前的影像開始旋轉,樹轉著、天空也轉著,他看不清敵人在哪兒。
「你的傷——」
「記住!如果我發生了任何事,別管我,趕快跑回城里去。」
「我不會拋下你的。」
「你不必……不必管我,他們要的人是……我。」
「你振作一點——」另一支飛鏢又朝著他射來,執寧機靈地接住了它,她看了飛鏢射來的方向,魚機正站在一棵大樹後頭,她對著他搖搖頭,要他別再出手。
「快跑……」
她接住了昏厥的鐵烈。「鐵烈——」她第一次喚出了他的名字。
魚機的心里像醋海翻騰,這個野蠻人居然侵犯了公主,他該死,他想一劍刺穿他胸膛。他走近那個韃子王,抽出腰際上的劍。
「魚機,住手!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了他。」
「不行!」
「他侵犯了公主。」公主是他心目中尊貴的女神,他不允許誰去破壞了。
他果然瞧見了。「我不許你殺他。」
「他侵犯了公主!」魚機是帶著怨恨的仇視眼神瞪著他。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不要你插手,他不能死,我有用到他的地方。」
他開始扭動不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把解藥給我。」
「沒有解藥。」
「魚機!」
「我絕不允許侮辱了公主的人還能活著,如果他能熬過這毒傷,那我就放棄殺他。」這乃是用一百只毒蠍子所提煉出來的劇毒,只要一點點,就足以使人暴斃,雖然他的武功很高,但是諒他也撐不過三個時辰。
「我會救活他的,我一定會。」
「……」魚機嫉妒公主那種要救他的堅決,他痛恨,他們是敵人,他是亡了宋國的殺人魔,可是她卻想救他。
他冷漠地轉過身,慢慢走回會場,相信公主救不了他。
執寧看著四處,她听見潺潺的水聲。「這附近一定有水。」她想起初到這兒發現的那條小溪,按照位置算來,水源應該就在這附近。
攬著他,慢慢拖向聲音來源,鑽過一排濃密的樹叢,她發現了一處隱密的石穴,里頭有著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水泉。
這兒就是水源了,她想。將沉重的他拖到一塊平台石上,讓他坐起,月兌下他上身的衣服,肩上的傷處已經泛黑。她必須將毒液吸出。一咬牙,執寧的唇覆上傷口,將里頭的毒液吸出,反覆做了幾次,吐出的毒血已不再那麼黑瘀。
執寧探了探他額頭,倏地縮回手,那兒燙得很!
怎麼辦?
看到了溪水,執寧豁然想到,于是拖著他到了水邊,讓他身體浸泡在水里,冰涼的溪水能退去他身上的燒熱。
她用手絹沾了水,輕柔地擦拭他已經發白的臉。
待了一會兒,她發現他的身體正強烈地顫抖著,這時她才發現,他身體上的那股灼熱已經轉成冰寒。
執寧不敢遲疑,立刻將他拖上岸。鐵烈躺在石台上,蜷縮著身子,不斷地打哆嗉,一副很冷、很冷的樣子。她解下腰際上的白巾包扎住傷口,再讓他蓋上衣服。可是這點衣物,他根本暖不起來。
「我馬上就回來。」
執寧跑到外頭,找了幾根枯樹枝回到石穴,點燃樹枝,火暖熱了石穴,而他看起來還是一樣冷。
執寧抓著胸襟,十分為難。這是最後的方法了嗎?
鐵烈很難過的大聲喘息,整張唇毫無血色。
還有什麼好怕的?她這身子早被他瞧過,心一凜,毫不猶豫地解下衣衫,她溫熱的身子貼著他,不斷摩掌他冰冷的身軀,再用衣服緊緊包裹著彼此。
「你一定要活下去,求求你、求求你……」
☆☆☆
皇宮內,人心惶惶不安。
「他們人呢?」
「啟稟皇太後,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侍衛長伏低了身子回答。
「怎麼回事?兩個人無端端的不見了?」
皇太後皺著眉想不透,都這麼大的人了,應該不會不見才對,那麼是……
嗯!也許就是這樣,鐵烈對女人終于起了興趣。
「屬下立刻加派人手去找他們。」
「等等,不用了,我想他們沒事的,咱們就在宮里等他們回來。」
這小倆口八成正打得火熱,她才不讓這些飯桶去礙著了他們,呵呵呵……快一點的話,說不定他們回來的時候,她連小孫子都有了。
太好了!
「可是萬一他們發生事情呢?」阿桃兒心慌口急地問皇太後,這幾天她愈來愈覺得皇太後是站在執寧那一邊。
「放心,以鐵烈的武功應該應付得了麻煩。」
「可是——」
「沒事的。我累了,我要回宮休息了。」
「皇太後!」
皇太後現在可沒心情去理會她,一想到很快地她就會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她就開心得不得了。
「氣死我了!」
阿桃兒見皇太後這麼不關心她,非常的氣惱,那個叫執寧的搶去她太多鋒頭,不但可汗老是跟她在一塊兒,連皇太後也都心向著她。
不,她不能讓那個女人再這麼囂張下去,皇後的位子是她的,誰想奪走,阿桃兒會想盡辦法殺了她。
☆☆☆
好熱!
一副軟玉溫香的身子倚著他,鐵烈冰冷的身子下有道火焰正狂熾地燃燒著。
他沖動地抱緊她,好像只有這樣,那股灼熱才會減退,他胡亂地吻著他所能接觸的肌膚,帶著饑渴的。
她是誰?身下的人兒並沒有反抗他,只是乖順地任由他。
他睜不開眼楮,好像早就熟悉身下的這副胴體,任由身體和手腳不自主的牽引著。
她發出申吟,也為他的引誘所動,主動抱住他腰際。
不斷吞噬鐵烈的神智,直到那像一道不能抑止的山洪終于爆發,野蠻、瘋狂、喪失理智的他將那身子佔為己有。
當激情平息,兩個累垮的身子相擁而眠,緊緊依附在一塊兒。
石穴外的天一樣藍,風還是一樣的吹。
很快地,天色漸漸昏暗,夜黑了,洞外傳來令人戰栗的狼嚎……
鐵烈睜開眼眸,第一個感覺是筋疲力盡,接著他瞧見臂彎僵硬發麻的原因,那兒枕著一顆小腦袋。
這是……
睡夢中的她動了一下,鐵烈立刻發現,他們的身子是果裎的貼在一塊兒,而剛才那一下,再度勾起他沉伏的。
一堆濃密的綠雲披散在他胸膛上,他卷起一小撮湊近鼻下,好熟悉的味道?
為什麼他會跟一個女人赤果果的躺在這兒?而且他肩胛部位該死的很痛,是他操勞得太厲害嗎?好像不是——應該不是。
會痛的話,也不該是那兒才對。
綠雲下的那顆腦袋又動了,這次她鑽了兩、三下,猛地抬頭,朝著他下巴狠狠地撞上。
「哦!」
鐵烈上下兩排牙齒敲在一塊,差點就咬到舌頭。
「啊!對不起。」
執寧揉著腦袋瓜,看他一臉很疼的樣子,于是趕緊撫撫他下巴。
「是你?」太多的驚訝抨擊著他神經,與他共享歡愉的女人竟是她。
「我不知道你醒了。」她順便用手背量了量他額頭,不燙也不冷。「幸好你沒事。」
「我們……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怔了一下,和他這麼接近開始讓她全身不自在,她轉過身,匆匆拾起衣服換上。
鐵烈坐直起來,瞧見肩胛上綁著白布巾,記起自己身中毒鏢的事,照那毒效,他應該早去見閻羅王了,那麼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死?
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想起一點點,所有的記憶也就紛涌而至︰她一直在他耳邊呢喃著,她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最後一個,是他極不願記起的,他粗暴地奪走她的清白。
鐵烈抓住她的手,要她的臉面對他。「我侵佔了你?」
執寧困窘難堪得不發一語。
「只要能坐上皇後這位子,你什麼都願意犧牲,是嗎?」他以為她這麼做是為了當上皇後,因為這是他所想出最合理的一個原因。
皇後的位子?哈!她笑不出來更哭不出來,他居然把她想得這麼低賤,為了名不惜出賣身體。
啪!她當場甩了他一記耳光,管他傷好了沒。
「混球!」
一巴掌下去,眼眶中涌出了淚,執寧含淚忍辱地跑出石穴,她好像是被人往心髒踹了一腳,搖搖欲碎。
他錯愕地撫著被打的左臉頰,他猜錯了嗎?
☆☆☆
「公主,你回來了!」營帳里的人因為擔心公主而愁得吃不下飯,見到她像一陣旋風似跑進帳篷,大家立刻跑到了門邊。「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事,你們別管我。」
執寧把自己關進帳內,哭著撲倒在毛毯上。
外頭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是竊喜的,魚機深信那個韃子王已經中毒身亡,而公主這麼傷心是因為他的死。
「你們退下,讓公主休息。」
「魚機將軍,公主她是……」
「她明天就會沒事了。」
他領著眾人來到外頭,外邊鬧哄哄的起了一陣騷動,混亂的人群中,魚機瞧見一個被擁著的高大身影,是韃子王!
他?
幾個時辰前,他就該喪命的,難道公主真的救活了他?但倘若是公主救活了他,那她為什麼會哭著回來?
這段時間中,他們到底發生了啥事?
他看見那韃子王不斷地向這邊張望,他是在找尋公主。魚機心神不寧,因為,除了先皇駕崩一事之外,公主堅強的臉上,不曾出現過淚水。
帳內——執寧哀泣不停,將被他傷害的怨懟傾瀉而出,她又氣又恨的捶打床鋪,把那當成他,那個混球居然把她當一個為謀利而試圖出賣身體的女人。
好傻!她自作多情的把貞操給了他,卻換來一身的污穢。
她真想殺了他……
☆☆☆
媽的!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合眼,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就會出現在他面前。
鐵烈掀開被子,沮喪地走到窗子邊,夜籠罩了整片大地,岑寂的星空下少了貫有的噪音。
她現在是睡了還是跟他一樣不成眠?
他以為她跟其他的女人都是同類,只要能登上後位,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陪他上床。她是嗎?揣測懷疑之後,驀地覺得好像是誤解她了。不論她為了什麼,她救了他是事實,他欠她一份東西,如果她要那後位,鐵烈會給她的。
他離開寢宮,想半夜潛進她的帳篷里,到了皇宮後的草地上,正巧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隱入草叢里,跟著她,卻在溪邊失去了她的身影。
那個人是誰?為何三更半夜偷溜出皇宮。他沿著溪流往上尋,找到了她。
那暴露在月光下的身子是皎潔白-的,無瑕得令人屏息,可是她在干麼?她簡直是在虐待自己。
「住手!」他朝站在溪水中央的她走去。
執寧站在溪流中,褪下了身上的衣裳,讓自己浸在冰涼的溪里。深夜,她哭著醒來,深惡痛絕地發現衣服上、肌膚上充滿了他的味道,所以,她來到溪邊,想把殘留在身上的氣味洗掉。
她用力地搓著手臂、大腿,直到紅了、疼了也未停止,直到有人阻止,她才看見他。
又是他!為什麼他老陰魂不散地纏著她。
她惶然地想逃上岸,卻被他摟住身子。「放開我!」
鐵烈抓起了她的手臂細瞧,白皙的手臂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紅印。
「你在做什麼?」
「不用你管,你放開我。」她不想跟他講話、不想理他、不想見他。
「別動,你會弄傷自己——」
「就是弄傷自己,我也不想見到你,放開……」
「是因為我下午的話,還是因為我奪走了你的貞操?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她停下來,終于清楚他真正想說的涵義。「……包括皇後這位子?」
「包括皇後這位子。」他就知道,沒有人會不想要這個天大的殊榮。
「放開我。」她很平靜的說道。
鐵烈放開她,很認真的又道︰「明天一早,我就稟告皇太後,立你為後。」
「我——不——是——妓——女——」
「什麼?」
「我不是人盡可夫的妓女,這麼侮辱我,你才能心滿意足嗎?我鄙視你,更瞧不起你那什麼後位,听清楚了沒有?我在這兒,是因為我痛恨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我痛恨你的踫觸!」
他的話是執寧此生最大的羞辱,她不要再待在這兒,什麼復國她全不管了,明天她會故意落敗,然後帶著弟兄遠遠的離開。
第七章第三天的比賽在鑼敲響後開始,今天展開的項目是——武技大賽。
由選手們各自抽簽選定對手,她們將在圓形圈里進行格斗,不限武器、時間,勝利者將可進入第四天的競賽。
經過第二天的比試,共有二十四名選手應選,執寧是其中一名,因為她不只是馴服了一匹馬,而是馴服了一大群馬。
十二對選手,在場外蓄勢待發。
鏘!比武開始。
阿桃兒和另一位公主是第一對,她忿忿地看著執寧,然後又轉回對手身上,為什麼不是她?她巴不得能教訓那個女人,給她點顏色瞧瞧。
手持著長鞭,刷!一聲打在地上,黃沙飛竄,她的對手是一名高她約半個頭,拿著釘頭槌的壯碩女人,阿桃兒準備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對手發動攻擊,甩著釘頭槌朝她跑來;阿桃兒俐落地躲過她第一次攻擊,連續兩、三次也同樣的閃過,發現對手開始喘氣,她忽然唰的一聲打上她腦袋,長
鞭緊緊纏繞住她頸子。
對手慢慢地趴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幾乎要缺氧,最後,她停止了掙扎。
「阿桃兒公主獲勝!」
「哼!」
阿桃兒高舉長鞭,得意洋洋地看著執寧,仿佛是在警告,下次倒在地上的人將會是她。一開始,她就打著要讓對手產生疲乏的主意,取其不備,再給予痛擊。
比試不斷的進行,有人因掛彩而沮喪,有人因勝利而自滿。
輪到執寧的時候,是第九對,她的對手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執寧只是稍微警覺了一下,再仔細看她,手中握著銳利的鋒刃,眼楮里隱藏著濃濃的殺氣,這個女人想置她于死地,而她則是空手以對。
一個存心想詐輸的人,還需要武器作啥。
正式開打——台下的人爭相吆喝,為上頭的人加油打氣。
兩方交戰,對手攻勢很快地跳向執寧,刀光劍影在場中飛躍,偶爾執寧會赤手空拳的擋住她,可是閃躲的機會仍佔了大半數,對手招招逼人,並且越來越猛。
執寧認為這時間夠了,只要再讓對方傷到她,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輸家,退出這場戰斗。她攻了過來,執寧佯裝被絆倒,閉上眼楮等待利刃刺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殺氣沖過她臉龐。
「啊!」
她沒有等到落下的刀,卻听見一聲慘叫,睜開眼楮,對手呈拋物線的被拋出圈外!
鏗!一把利刃在她眼前斷成兩截!鐵烈殺氣騰騰地站在她身前。
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用這種送死的爛方法來證明她不屑皇後寶座,他把她騰空抱起,惱火地用眼神告訴她,他有多不滿、多生氣。
「你居然、你居然敢……」有股氣壓在他胸胛,難以咽下。
「放開我!」大家的焦點全放在他倆身上,執寧不想跟他惹起什麼謠言。
「你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我趕到,你就——」
「我就死了?謝謝可汗救命之恩,咱們一人一次,誰也沒欠誰。」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就看出自己的意圖,真氣人!只要再一點點,利刃就會刺進她的身體。
她毫不感激地走下台。
鐵烈氣得直發抖,她是故意的!她想故意落敗好離開這里,可惡、可惡!她不會如願的,她不想當皇後,鐵烈就非要她當不可,哼哼哼!她、是、當、定、了。
他朝著她離去的身影跑去,然後一把將她扛上肩頭,朝著大帳篷里走去,皇太後就坐在那兒。
「你在干麼?快放我下來。」
會場上一片嘩然,全跟著可汗後頭跑,想弄清楚這場迷霧。
鐵烈扛著她來到帳外,仍然沒把她放下來。「叩見母後。」
「烈兒你這是做什麼?」
她從剛剛就一直注意著他們倆,皇太後可開心極了,這兩個小冤家看起來多配呀!好一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我要立她為後。」
「什麼!」
當場數十聲的「什麼」此起彼落,飽含不信、驚訝、憤懣等等……
「我答應。」
皇太後早想抱孫子,等他開口,她可是等了好久。
「我不答應。」阿桃兒首當第一個反對,接著數十名的公主候選人也齊聲抗議。「比試還沒結束就立她為後,這麼做對我們是很不公平的。」
「這……這倒也是。」人言鑿鑿的,皇太後也不能不顧。
鐵烈怫然不悅地瞪著那些反對的女人,即使只是一個眼神,它的力量亦足以讓吵鬧的會場岑寂下來。
「我——鐵烈,是天、是皇,你們只能服從我。」
這些有力的字眼字字打入人心。
「可汗!可汗、可汗……」
人群中有人呼喊著他,一聲、兩聲……直到會場上完全充斥對他的歡呼聲,他驕傲地看著這些臣子,這就是他一手築起的王國。
在他肩上的執寧,看著這些為他瘋狂的人,人們愛戴他、崇拜他,鐵烈在他們心目中像神一樣的重要。這樣的一個人可會是屠殺她大宋臣民的凶手?
她被突然抱到鐵烈胸前,他像寶貝似的將她舉起,展示在眾人面前。
「我的妻子!」他驕傲的高聲大喊。
「皇後、皇後、皇後……」
她從那些人臉上,看到無邪的笑容,他們誠摯地高呼著。
天呀!她簡直無法相信,這些她族人所痛恨的韃子,竟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鐵烈再次抱緊她,在她耳邊呢語︰「我的妻子。」
炯炯發熱的視線不斷凝視著執寧,他的動作也許粗魯、品性也許超爛、個性也許自大,但他這次的舉止,卻讓她心窩暖暖地起了一陣溫熱。
「那麼,這次比試的嬴家一、二名就立為妃子,等結果——」皇太後見結果完美無缺,于是說道。
「不!」
「嗯?」
「我只要她。」
「這……」歷代的可汗妻子都有數人,只一個還是頭一遭,唉,反正他最大,說啥就是啥。「好吧!比賽就此取消,半旬之後,大都將舉行婚禮,還請各位留下來一同慶祝。」
天大的好消息,阿桃兒卻是滿心懷恨,這等榮耀本該是屬于她,可是現在,她皇後的美夢卻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該死!
她不甘心,她這些日子來所做的努力全付之一炬。只要想到一無所成的回到族里,她會成為眾人取笑的話題,阿桃兒就恨不得殺掉她。
對!殺掉她、殺掉她……
這麼一來,皇後的位子就會回到她手中。哈……她不會讓她開心太久的。
☆☆☆
「你愛上他了?」
魚機闖進公主帳內,一副十分憤慨的凶樣。
「魚機?你嚇了我一跳,你為什麼沒有敲門呢?」
「你愛上他了?」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生病了?」這是第一次執寧听他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你們做了什麼?」他猜測她和那韃子王之間一定有什麼,否則他今天不會這麼光明正大地在眾人面前說那些話。
「魚機!」
「他打算娶你。」魚機相當壓抑,他怎麼配得上公主,那個臭韃子。
「那是他,我並沒有打算要嫁給他。」怎麼想都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他,不只是因為他滅了宋國,還有很多的差異……
「是真的?」
「我騙過你嗎?只有假裝嫁他,我才能接近他。」
魚機這幾天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再加上今天那個韃子王宣布要和公主成親,頓時他什麼理智全被憤怒淹沒。
「對不起,我一想到你要嫁他,我就——」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不會怪你的。」
「我可以去——」
「別再告訴我,你想去刺殺他。你的武功在他之下,壓根兒不是他的對手。」
執寧一句話便斷了他荒唐的念頭。「我會很小心的找機會試探他。」
「小心點。」
「嗯。」
☆☆☆
深夜,一道黑衣人影潛入了帳篷,犀利的劍身在陰暗中透露著陰森,來人毫不留情地將它揮向床上熟睡的人兒。
床上的被子突然拋開來,執寧縱身跳起閃過那一劍。「你是誰?」
「納命來。」蒙面人見失敗了,忿忿地又連續朝著她攻擊。
是個女的?執寧不知她得罪了誰,可是她凶狠的招勢,招招無不是想置人于死,這個人想必是非常恨她。
「你為什麼要殺我?」
「哼!這只能怪你不該來參加這次的比賽。」
是跟比賽有關?蒙面人再一次撲向她,她閃躲不及讓刀鋒劃過手臂。
執寧見過這身手,總覺得似曾相識,她一定也是那些候選的公主之一,剛才大意讓她傷著,現在她則聚精會神的專心對付她。
「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若再這麼逼人,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吧!我會痛痛快快的殺了你。」蒙面人有自信能殺得了她。
「我也是,你若再不走的話。」
「廢話少說,看劍!」
鏘、鏘……
寂靜的夜里,刀劍相交的聲音尤其刺耳,不少的帳篷都亮起了燭火,紛紛探頭出來。「發生什麼事?」
執寧和蒙面人打出帳外,戰況十分激烈,分不出輸贏。
受到驚動的侍衛和宮里的人通通圍近,想乘機擒下歹徒。
「讓開!」鐵烈也來到現場,看見執寧和蒙面人打在一塊兒還受了傷,他不能原諒那個傷她的人。
他加入戰局,一手護住執寧,來勢洶洶地和蒙面人過招,沒幾下功夫,她便被鐵烈打了出去,侍衛連忙拿著長矛抵住他。
蒙面人的面罩被揭了下來,是阿桃兒公主!
「是你!」
阿桃兒沒有說話,仍是怨恨地看著執寧。
「你居然敢傷害她。」
「我要殺了她!」
「可惡!」鐵烈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皇後的位子是屬于我的,我愛你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嗚……「她悲泣著,希望得到他的憐憫。
「好個惡毒的女人,你以為殺了她,我就會立你為後嗎?」
「惡毒的人是她,她利用美色迷惑了你。」
「死到臨頭你還不認錯。」
「我沒有錯,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承認有錯,你要殺的人應該是她,她不要臉。」
「好,那我就殺了你。」鐵烈抽出侍衛身上的大刀,惱羞成怒地想殺她。
「住手!」執寧挺身擋在她面前。
「走開。」
「不,你不能殺她。」
「你——」
「她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以為殺了我,她就能當上皇後,她沒有錯。」
「她傷了你。」
「這點傷不礙事的,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殺她。」
「……來人呀!把她押入大牢,明天一早送她走。」鐵烈處置好阿桃兒,立刻對執寧說道︰「你,跟我走。」
「去哪兒?」
執寧被拖著進宮,穿過迂回復雜的通道,他們進入一間裝飾氣派輝煌的屋子,屋子的牆上瓖著彩色的刺繡和簾幔,多色的絲布平鋪在地板上,屋子的中央安置著一座雕刻木床,床架嵌以堅固的線板,周圍垂掛白色的亞麻布罩篷。
「這里是你的房間。」
鐵烈進入一間以帳簾隔著的隱密小房,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里頭裝著翠綠色的藥粉。
「把衣服月兌下。」
「什麼?」
「我要替你的傷口上藥。」
「不用了。」即使是有過肌膚之親,執寧還是不願和他太親密。
「傷口會發炎的。」
「才不會咧!我要回去了。」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兒。」鐵烈早上的時候就想說,只是怕她不答應,況且突然說,也太突兀了。
「這、這兒?」
「嗯,我怕剛才的事會再發生,為了你的安全,這是最保障的方法。再說,我們都快成為夫妻,好好了解對方也是應該的。」
「我的安全?你是讓我受傷的罪魁禍首也!要不是你宣布了那、那件事,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只要你離我遠一點,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簡單一點,他跟瘟疫、病毒、瘧疾、登革熱……差不多,一沾則死。
「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你就不該那麼說。」
「那麼你要我怎麼辦?再告訴所有的人不成親了,然後我每天在那兒自責奪了你的清白?」他實在難懂,不管自己怎麼做,她總是用一臉晚娘面孔回敬他。
執寧救他是心甘情願,只是心甘情願。「我沒有要你負責。」
「我知道!」鐵烈的怒氣也爆發。「天殺的,我就知道所以才這麼無法接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好幾次想詐敗的詭計?你對我的不屑一顧讓我——生氣。」
「我不想嫁你。」
「別說了。」
「你想要一個不情願的新娘嗎?鐵烈,成千上萬的女人想當你的妻子,就拿阿桃兒來說,她為了當你的妻子而不惜殺人。」
「閉嘴!」
「娶我,你不會幸福的,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
每個人都愛他,她也不會例外。「我會讓你愛上我的。」鐵烈是這麼的充滿自信。
「不可能。」
「會的,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如果十五天之內我沒有愛上你呢?」
「我就取消婚禮。」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
☆☆☆
「術赤叩見公主。」
在侍衛的通報下,術赤來到執寧公主的帳篷。
「你是鐵烈身邊的侍從?」她還記得在溪邊曾見過他一面。
「是的。」
「你有什麼事?」
「可汗要小的帶樣禮物來給公主。」
「禮物?」
「是的,請公主移動尊駕隨小的來。」
約定之後,她搬回帳篷,等了兩天,不見他有任何行動,執寧以為他是忘了,好啊!她倒要看看他搞什麼花樣。「好,你帶路。」
跟著他後頭走,他們來到漆黑的馬廝。
「禮物就在里頭。」
「哦?」模索著進入里頭,頃刻間燭火通明,刺眼的光線照亮了馬廝,她看到了它。執寧不想太喜形于色,雖然她一眼就愛上了這個禮物。
好美!赤棕色的毛發,還有那一雙靈活轉動的大眼楮正骨碌碌地盯著她瞧,這是一只甫出生沒有多久的小鹿。「它是?」
「幾個月前,可汗出去狩獵的時候發現一頭有了身孕的母鹿深陷在陷阱里,于是就將它帶了回來,昨兒夜里,母鹿難產,可汗在這兒待了一夜親自為它接生,這才救回小鹿一命。」
術赤沒忘記可汗的話,好好替他在公主面前多說幾句好听的。
「那母鹿呢?」她左望右瞧的,卻只看見一只小鹿。
「母鹿很不幸的死了。」
「可汗打算把小鹿送給公主,所以他才會命我請你到這兒來,他相信公主你會好好的照顧它。」
「我有了一頭鹿……」她歡心雀躍地看著它。
來到馬廝,以為他會很老套的送她一匹馬,沒想到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驚喜。
「如果沒事,那屬下告退了。」
「我可以帶它出去走走嗎?」
「當然可以,它已經屬于你。」
執寧從圍欄里小心地牽出它走到外頭,才上午,陽光就很炙人,可是這無損她的興奮和小鹿的好奇。
一瞧見東西,它就不斷用鼻子去嗅、去踫觸,一點也不怕受傷。
大樹根下躲了一只刺蝟,它用鼻子湊上前想去聞聞,沒想到卻扎到利刺,而呦呦叫著。
「小心!」
小鹿听到她的聲音,蹦蹦跳跳地朝著她跑來,瞧了她一會兒,便淘氣地用頸子磨蹭她的臉頰。
「好癢哦!」她笑著閃躲開來。
玩耍得正高興,小鹿突然離開她,神情緊張。
「怎麼了?」執寧不斷撫著它背上,也听到腳步聲。「是誰?」
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從隱藏處走出來。「是我。」
「你是誰?」這個人相貌雖不錯,但是他眼眸里透露出的色欲眼光讓執寧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我叫札薩,是八王爺,當今的可汗就是我皇兄。」雖然他很痛恨鐵烈,但是像這種能利用的機會,他是絕不會放過。
「你有什麼事嗎?」
「我正巧路過這兒,瞧見姑娘單獨一個人,不知道你是?」這麼美的一個姑
娘,看得他的口水「熊熊」要流下來。
「我叫執寧。」
「原來是執寧姑娘,你是此次來參加大會的公主?」
「是的。」
「你一定覺得很遺憾吧?」
「遺憾?」
「是呀,比賽尚未結束,皇兄就決定了皇後人選。」札薩此次進宮也是為了
這個。
這次的選妻大會,他根本就懶得來參加,也懶得理,若不是他前天听到鐵烈在比賽尚未結束,便擅自決定皇後人選,他才不會好奇地進宮來,想看看未來皇後是長得啥樣子,竟然能弄得鐵烈團團轉。
難怪他會這副調調,原來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執寧心想。
「對啊,好討厭哦!可汗娶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不過你也別傷心,像你這樣美如天仙的女人,只要你跟著我,鐵烈能給你的榮華富貴,我一樣能給你。」
「你要娶我?」
「當妻子有什麼好,我可以給你更好的。」其實呢!札薩的後宮,除了一名妻子外,還有五、六名的寵妾。
小妾嗎?這個家伙真是找死。「可是我怕有人會不答應也!」
「誰?」
「就是現在站在那棵樹下,兩眼發凶、拳頭緊握著的那個人嘛!」她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往後瞧。
「皇、皇兄!」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有沒有听見什麼?
「呵、呵!有人死定嘍!」她幸災樂禍地牽著小鹿走到鐵烈身邊。「叩見可汗。」
「你在這里做什麼?」鐵烈非常不喜歡札薩和執寧在一塊兒。
「我、我是……」
「他正在說服我當他小妾。」執寧故意地放大音量,讓札薩听個清楚,然後再小聲地靠在他耳邊私語︰「他認為我嫁給你,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要她當你的小妾?」
札薩起先看到皇兄是怕得要死,但是隨之想想,他又沒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干麼要怕他呢!「是,既然皇兄的妻子人選已經決定,我希望你能將她賜給我當小妾。」
「你好大的膽子!」
「皇兄?我……」他是哪里說錯了?
「別生氣嘛!烈,他又不知道我就是未來的皇後。」她故意又插入話題搗蛋。
「皇後?她就是——」
「我就是。」執寧又替他答話了。
「皇兄,這是誤會,如果我曉得她就是你選的皇後,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冒犯她,皇兄饒命!」他媽的,這個女人竟敢捉弄他。
「下去,別再讓我看見你跟她在一塊兒。」
「是,謝謝皇兄。」札薩腳底抹油,立刻就跑,跟鐵烈的仇又為此記上一件。
執寧和小鹿坐在樹蔭底下,等待他責罵的話。
「以後不許跟他在一起。」鐵烈了解他的為人,他既然對執寧起了興趣,就不會輕言放棄,這不是個好現象。
「是他自個兒要纏著我的,我就不相信他能對我做出什麼。」
「你可以走,札薩一向色膽包天,不是他會做出什麼,而是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只是調戲我,又沒做什麼天大地大的壞事。」
「你喜歡他的調戲?」
「我喜歡他的甜言蜜語。」才怪!那油腔滑調的,執寧討厭死了,可是,為了刺激鐵烈,她必須假裝很開心。「不像某些人,冷得跟塊鐵似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鐵烈听出她的諷刺,一把攫住她,將她的手放在心口。
「你認為這是冷的?」
「你——」
他的心咚、咚的在她手心下跳動。
「只要一遇上你,我就全身發熱,好像火在燒,我是鐵,一塊熾熱燙人的燒鐵。」他越說越靠近,兩張嘴唇離不到一只手掌的厚度,只要他再向前傾些,就會膠著在一起。
「鐵烈。」執寧聞到了他身上有風和草的味道。
「我要吻你。」
「……嗯。」她被催眠了,閉上眼瞼怔忡地任由他吻,眉、發、鼻、唇全印上他的唇。
「嫁給我。」
「嗯……」嫁給他,嫁給他!「不!」執寧猛然推開了鐵烈,嘴唇上還殘留著他的余溫。
「過來。」
「卑鄙!你怎麼可以、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拐騙我。」他明知道她抗拒不了這種誘惑,居然還使出這種下流的步數。
「你又沒說這方法不成,怎麼樣,願不願意跟我回寢宮,三天三夜之後,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鐵烈了解自己的魅力,他相信只要三天的功夫就能擄獲她,就能讓她死心塌地跟著他。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人肉販子的老鴇,只不過你跟別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你是賣自己的皮肉。除了這種不入流的法子,你就沒自信讓我愛上你了嗎?」執寧發現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塊易碎的玻璃,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看透。
「為何這麼生氣?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鐵烈真的很願意犧牲三天的時間,來贏得賭注。
這個方法很誘人,執寧相信是的,只要和他共度上三天,她會百分之百的愛
上他。
「哈……若是可以,我真的想這麼做,你是個美麗的刺蝟,誰想傷害你,你就立刻把他扎得頭破血流,連我也是,如果我真打這主意,你現在絕不是站在這兒跟我說話,你會躺在我的床褥上,然後,我要用這雙手教你怎麼愛人、怎麼…
…「
「住口!」
她嬌喘著,為腦子里所繪出的那些景象感到羞赧。
「我可以這麼做,但是我不想,我要讓你無法自拔的愛上我,我要你親手把心交給我。」
呦、呦……
情話綿綿的浪漫時刻,小鹿卻不知趣地把頭伸進他們倆之間,抗議自己被忽視已久。
「小鹿!」
好在有它的進來,否則執寧真的要醉死在他霸道得不像情話的情話里。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喜歡。」
鐵烈很滿意,他的心思果然沒白費。「我得回去了,宮里正在開會。」
「嗯。」
「對了!」他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走回她身邊,執寧毫不設防地被他偷去一吻。
「今晚我在石穴等你,記得,衣服別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