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
白路吟瞪大了眼,倏地抱起白路寒轉了個身讓他與他面對面。
「咿呀!」
白路寒頭點如舂。
太好了!他們總算相認了。
白路吟瞪了他老半天,又看看旁邊沈睡的「成年型」白路寒,緩緩吐出一句︰
「怎麼可能?」
路寒明明就還躺在床上沒醒!可這個小嬰兒居然會打字,而且打出的是路寒的名字!更不可思議的是他說他就是床上的白路寒?!
「咿呀!」
不要懷疑!就是我啦!
白路寒見他不相信,急忙掙扎著要轉身回去敲電腦。
──我也不知道車禍中發生了什麼事,我居然會跑到這個嬰兒的身體里來,但確實就是我沒錯!
隨著這些字句搖搖擺擺地從白路寒的小手里敲出來,白路吟愈加詫異。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是在他弟弟的身上!
如果是做夢的話,那麼懷里這個軟乎乎暖洋洋的小東西又是什麼呢?
還懷疑?
白路寒又急又氣地繼續敲。
──不相信啊?要不要我把家譜上的名字全部打出來?首先是路字輩,老大白路吟,今年31歲;老二白路飛,29歲,目前不知在太平洋的哪個島嶼挖墳墓;老三就是我,原本28歲,可現在卻半歲都不到!然後是尋字輩的……
打得他好辛苦!白路寒覺得手快要斷掉了,他可是用小指頭一個一個鍵盤敲出來的耶!
──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手累死了!不打了!
白路寒賭氣地一巴掌拍在鍵盤上。可惜嬰兒力氣不夠大,電腦絲毫不受影響。
「我相信。」
白路吟終於點頭了。
不相信能怎麼樣?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的,還能對自家兄弟如此了如指掌的,不是自家人是什麼?或者說這嬰兒有超能力,可窺視人心?太荒唐了!
所有的答案皆指向一個,那就是這個嬰兒確確實實就是他的弟弟白路寒!
可是……這未免也太夸張了!
從得知白路寒被送進醫院那一天起,他從守在手術室到守在特別病房,他老弟的眼皮就是睜都沒有睜一下,現在卻冒出個小嬰兒跟他說白路寒縮成了個四個月大的小女圭女圭!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不是電影,也不是科幻小說,而是活生生發生在他眼前的事實,縱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白路吟,此時也只能問出這句話來。
為什麼?他怎麼知道為什麼?
白路寒翻翻白眼,又讓白路吟飽覽了一次奇觀。
嬰兒翻白眼耶!真應該拍下來留做紀念。
──我怎麼知道?現在該關心的是我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身體里去吧?
白路寒又在鍵盤上敲打起來,末了還委屈地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躺在身旁的他的肉身。
這麼長時間睡下去,他俊美絕倫的身體會不會萎縮呀?
「這個……」
白路吟也瞄瞄那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感到問題棘手起來。
這時,刑風回來了。
「白總裁,寶寶沒給你添麻煩吧?」
白路吟忙把電腦合上。
「怎麼會?這個孩子和我很投緣呢。」
白路寒跑到別人家的嬰兒體內,這麼一來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目前的監護人了。
「真是太謝謝您了。」
刑風誠心誠意地感謝道,伸手要接回白路寒。
白路寒乖乖地張開小手傾身讓刑風抱住,動作自然熟悉得連他都沒有發覺哪里不對,倒是白路吟暗下驚詫。因為白路寒向來最討厭與人接觸,脾氣古怪又挑剔,稍有一點點不合他意便可把對方罵到狗血淋頭,連家里的眾兄弟都高呼吃不消,這回居然能和這個年輕男人和平相處,還真令人難以想象呢。
不過依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就算想要抗議也沒那能力吧?白路吟同情地想,不過他同情的對象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對白路寒呵護備至的刑風。對付老三如此超級任性之人,這個男人一定傷了不少腦筋。但在恢復之前,也只能將白路寒暫時寄放在他那里。
「電話找你有什麼事嗎?」
白路吟移開話題問道。
「是隔壁的方太太打來的,我的瓦斯沒關,氣味泄出來,我已經讓她用放在外面的備用鑰匙開門幫我處理了。」
刑風不好意思地道。多虧方太太發現得早,否則釀成大禍就慘了。
「哦。」
白路吟點點頭,有些擔憂起來。這個男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老三跟著他沒問題嗎?可望過去卻瞧見白路寒一副「我早知道你就是這麼呆」的神情。
「刑先生家住哪里?」
他問,心想得時不時去探探情況才行。
「就在永新小區,社區公園的附近。」
刑風老實地答道。
「一個人帶個孩子很累吧?」
尤其這個小孩體內還有個非一般任性的成年靈魂。
「不會啊,寶寶很乖的。」
談到白路寒,刑風就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很乖?
白路吟差點以為自己的听覺和視覺出了問題。從小到大,用什麼形容詞都好,絕對沒有人會說老三很乖!看來應該是乖張的乖吧?
想必這一個多月來老三的生活一定充滿了樂趣,他非得找一天親自去看看現場實況不可。
白路吟極力忍住唇邊快要泛開的笑意看向白路寒,卻得到一記瞪眼。
笑什麼?很奇怪嗎?
白路寒氣得小腮幫子圓鼓鼓的,非常可愛。
我是懶得和這笨男人計較!
刑風看看表,已經快中午了,得回去給寶寶煮牛女乃。
「白總裁,真抱歉,我得回去了,我會再來看望白先生的。」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心中的歉疚絲毫未減。
「你不用那麼客氣,」白路吟唇角微彎,「今後你來這里的時候也一起把這孩子帶來吧。」
「帶寶寶一起來?」
刑風愣了愣。不會帶來麻煩嗎?
「我說過我和這孩子很投緣。」
白路寒若有所指地道,听得刑風模不著頭腦,只得在眼前這男人迷人的笑容下傻傻地點頭。白路吟滿意地笑笑,卻看到白路寒有些陰寒的臉色。又一個意外!能讓向來以自我為中心的老三有所在乎,這個叫做刑風的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角色。
白路吟被挑起的好奇心越來越濃厚了。
***
白路寒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當他看到刑風在白路吟的微笑下靦腆不安的樣子,心中就無端地煽出了一把火。他不喜歡!
像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人搶走似的,他很討厭這種想法,但他真的很不喜歡看到笨男人受其他人影響的感覺!
清楚了怎麼一回事,也和家里人聯絡上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里去。白路寒為他目前屬於靈魂出竅的狀況感到煩惱不已,他想到之前在夢里看到的那個嬰兒,那一定就是這身體的原主,因為他佔據了嬰兒體,才使得那孩子一直沈睡不醒。可又不是他不想離去。嬰兒本身的靈魂沒有動靜,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刑風今天一起來就感覺到體溫有些偏高,喉嚨也隱隱作痛。昨天工作到深夜,可還是有一部分沒有完成,所以他也只能暫時將身體的不適擱至一邊,繼續埋頭趕今天下午就要上交的稿子。
盡管有工作要趕,他還是沒有忘記白路寒。定時地喂了牛女乃和麥片後,他將白路寒放進搖籃里。
「寶寶,今天舅舅工作可能會很忙,你先一個人玩好不好?」
白路寒無所謂地自個兒在搖籃里或東想想西望望或胡亂動動踢踢小腿,而刑風就在一旁的電腦桌上工作,就這樣過了將近大半天。
好不容易把工作完成,刑風傳真完畢後松懈下來才發覺頭昏腦脹,兩眼腫痛,肩膀發酸。可能是感冒了,不過得先給寶寶煮點東西吃才行,刑風想著。
「寶寶,對不起,舅舅馬上給你煮嬰兒米粥。」
刑風說著,才站起來,忽地眼前一片黑,膝蓋一軟竟差點跌倒在地,幸好他及時扶住桌子。可眼楮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一陣惡心涌上喉頭。頭好昏!
幾分鍾後,刑風無神的雙眼才慢慢有了焦距,景象也逐漸由模糊轉為清晰。大概是工作太久突然站起來的緣故吧?刑風甩甩頭,想讓自己振作一下精神,殊不知剛才那一情景嚇壞了搖籃里的白路寒。
「咿呀!」
看到刑風快要摔下來,白路寒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沖上去接住他,待伸出手才記起現在這個身子還不會站,他只得驚慌地大叫起來。
這個笨男人是怎麼回事?!
白路寒的心突突跳著,慌得他六神無主,這一刻他的心中掛念著刑風那張蒼白的面容,卻忽略了隱藏在擔憂與關切之下的異樣情愫。
听到白路寒的叫喊,刑風忙來到搖籃邊。白路寒揮動著小手一把捉住他的衣角。
「咿呀!」
你沒事吧?
刑風握住他,欣慰地在他眼底看到一抹憂慮。
「寶寶,舅舅沒事,現在就去給你做飯。」
寶寶在擔心他嗎?
這一點發現令刑風無比感動。他安撫地模模白路寒的小腦袋,便走出房間。
做什麼飯?你不知道你的臉白成什麼樣嗎?
觸著刑風的手,白路寒為那異常的高溫嚇了一跳,不禁又驚又氣。這樣的溫度,絕對是發燒了!
「咿呀!」
逞什麼強?快點去看醫生啦!少在這里管那些有的沒的!
刑風卻以為他叫是因為肚子餓,在廚房叫道︰
「寶寶乖,再等一會。」
笨蛋!誰管你那個!
白路寒在搖籃里晃動了兩下,還是爬不起來,只好兀自生著悶氣。
笨男人要死要活都不關他的事,可為什麼他就是無法遏止地去關心他呢?-
啷!
一個物體掉落的聲音驚動了屋里的白路寒。
「咿呀?」
發生什麼事了?
笨男人總是這樣迷糊,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一天到晚圍著他轉,還好他是內在成年的嬰兒。心想刑風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的白路寒又叫了一聲。
沒人回答!
白路寒的心立刻迅速下沈。
平時刑風一听到他的叫聲,不論在做什麼一定都會馬上予以回應,現在怎麼……
「咿呀!咿呀!」
喂!你怎麼不回答?
白路寒又叫了好幾聲。
還是沒有刑風的聲音!
一股強烈的恐懼攫住他,白路寒感到身體很快地冷了下來。他開始拼命地掙扎著要站起來。
「咿呀!」
快點站起來!這個腳是怎麼回事?軟得跟泥巴似的!
擔心刑風會出事的焦慮如火般在心底焚燒,白路寒再次痛恨起這個軟綿綿的嬰兒體來,焦灼的心情令他不顧一切地亂踢亂蹬。
首先要翻身,手腳用力,一二──三!
怎麼翻不過來?!
不行!再來!
連續翻了五六次後,白路寒終於呈現倒趴姿勢,可也已經累得手腳發軟,滿頭大汗。
好,現在要想辦法爬出搖籃!
白路寒不顧酸痛的小手小腳,又朝搖籃邊緣的護欄爬去。要爬出搖籃,必須跨過護欄,而要跨過護欄則必須站起來才夠高。以嬰兒的視角看地面,只一個搖籃的高度就令他感到心有余悸。
不管那麼多了,先爬再說!
白路寒試著抓住護欄撐起身子,好幾次都是只站到一半就四腳朝天地摔了回去,然後又重復翻身的動作,來來去去沒幾下他已累得汗流浹背,眼冒金星,加上不放心刑風,更使得他心焦如焚。
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令他心慌,手足無措的挫敗風叫他惱恨不已。如果是大人的身體,他一定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沖過去,哪還需要在這里爬呀爬的半天站不起來!
不停在心里埋怨的白路寒卻忘了如果不是嬰兒的身體,他根本不會待在這里。
第N次努力之後,白路寒終於扶著護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過於興奮的他想都不想就要跨出搖籃,怎料嬰兒的腿太短,一個不穩,手再一滑──
啪!
白路寒的小身子硬生生地吻上光潔堅實的地面,痛得他齜牙咧嘴,差點就濺出男兒淚。
媽咪呀!
這個嬰兒體今天一定會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他可愛的腦門!嗚~~~~~~不但長高還長大了!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了!
好半天白路寒才動得了手腳。
笨男人呢?
心中念頭一閃,他慌忙以最快速度朝方才發出聲音的方向爬去。才爬進客廳,白路寒就心驚得窒住了呼吸。
刑風倒在櫃子旁邊,專門用來給他煮嬰兒米粥的小碗也摔在一旁。
「咿呀!」
白路寒手忙腳亂地爬過去,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推著刑風。
「咿呀!咿呀!」
你怎麼了?快起來呀!
刑風原來蒼白的臉此刻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卻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白路寒伸手觸了觸他的額頭。
天啊!這個溫度!比剛才還高!
怎麼辦?必須馬上叫醫生才行!
白路寒急得團團轉,以他一個嬰兒之力,怎麼可能把刑風送到醫院去呢?
可是……可是這樣下去,笨男人要被燒壞的!
突然,他瞥見茶幾上的電話。
對了,打電話給大哥!
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白路寒又再爬爬爬,爬過去扯住垂下來的電話線一拉。
啪!
電話機整個兒摔下來。
這東西應該是防震的吧?要壞了就糟糕了。
白路寒急急忙忙把摔在地上的電話翻過來,听到話筒里還有「嘟嘟嘟」的聲音才放下心來,小手毫不遲疑地按下白路吟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
快接!快接呀!
白路寒心急地湊近話筒。
響了幾聲後,那頭終於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請問哪位?」
「咿呀!」
白路寒激動地叫著,他從沒哪個時候會像現在這樣覺得老大的聲音如此好听過。
「路寒?」
那頭的白路吟聲音一緊,似乎有些訝異。
「咿呀咿呀!」
快點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路吟雖听不懂嬰兒的語言,但也從白路寒的叫聲中听出了焦急。
「咿呀!」
總之你快點來啦!
「我馬上過去。」
意識到在電話中說不清楚,白路吟當機立斷地道。
自得知刑風家的嬰兒就是白路寒後,他一回來就把刑風的住址調查清楚了。
***
等到刑風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全是白色的房間里,而且床腳還有一名陌生的年輕男子好奇地盯著他猛瞧。
這里是哪里?刑風眨了眨眼,確定不是在做夢後,趕忙撐起身子坐起來。由於動作過快,又一陣頭暈目眩。
「你的高燒才剛退,最好不要馬上起來。」
那男子說道。
「這里是……?」
他記得明明是待在家里的。
「這是醫院。」
男子回答他。
「醫院?」
刑風一怔。
「你不知道自己發燒到昏倒嗎?」
男子挑挑眉毛有些謔笑地問道。
「我……」
刑風听得糊里糊涂。這個男人又是誰?為什麼好像很熟捻似的和他說話?
之前他記得他是要準備去給寶寶煮嬰兒米粥……
啊!寶寶呢?
刑風頓時慌亂起來,忙掙扎著起床。
「喂!你干嘛?」
見他突然間臉色一變,那男子反應不及地月兌口問道。
「我的外甥……」
「他在這里。」
門口傳來白路吟沈穩的聲音。
「白總裁?」
刑風望過去,欣喜地發現寶寶安然無恙地抱在白路吟懷中。
「寶寶!」
「咿呀!」
看到刑風的氣色已經好轉,白路寒始終懸著的心才總算安下來。他下意識地向刑風伸出小手,看在白路吟眼里好似迫不及待要回到刑風身邊一樣。
「寶寶!」
刑風愛子心切地從白路吟手中接回白路寒,心里也才踏實下來,同時想起要問的問題。
「白總裁,為什麼寶寶會和您在一塊?還有我怎麼……」
怎麼會在醫院?
白路吟剛要回答,方才那名男子就搶著道︰
「我來回答你好了!本來呢,我是要和這位大哥一起去你家探望一下這個可愛的小鬼的,結果沒人開門,卻又听見有嬰兒的叫聲,所以很不好意思地撬開你家房門,才發現你倒在里面,反正好人做到底,隨便把你送醫院了。」
這當然是一半真話一半假話,他閑來無事到公司晃晃,正巧听到白路吟在和白路寒通電話,不由得疑竇大起,因為全家人都知道白路寒此時正在醫院里躺著。在他死打爛纏之下,白路吟為了趕時間不得不告訴他白路寒目前正在一個嬰兒體內。如此好戲,他怎能錯過?於是就硬跟著來湊熱鬧。
原來如此,是白總裁幫助了他。刑風感激地看向微笑不語的白路吟。
「白總裁,給您添麻煩了。」
不知道上輩子燒了多少香才會遇到這麼好的人,姐姐把他的弟弟撞了,至今仍昏迷不醒,他非但沒有遷怒於他,反而還處處伸以援手。同時這也使得刑風又慚愧又不安。
「有什麼麻煩?他老大從早到晚都閑得很!」
男子口直心快地說,臉上盡是戲謔的表情。
還敢說!不知道閑的人是誰?
白路吟掃了他一眼,決定不與他計較。
「您是……?」
刑風這才想起要問他是誰。
「什麼您不您的!听起來好像老頭子!我叫白仲尋,是躺著的那具活尸體的堂弟。」
白仲尋一點悲傷的神色都沒有,恨得刑風懷里的白路寒干瞪眼。
都怪老大不小心好死不死讓這討厭的小子听電話,甫一進醫院,他們就大吵了一架。先是白仲尋一個勁地嘲笑他的嬰兒體,他不服氣地咿呀大叫,後因語言不通轉入電腦對戰,然而嬰兒的力氣和速度實在有限,他怎麼也罵不過白仲尋,只得又咿呀咿呀叫起來,直到白路吟看不過去把他抱走才結束了這場成年人與小嬰孩的無聊混戰。
可他還是不爽到了極點,若是原本的他,哪容得白仲尋如此囂張!都是嬰兒體的錯,害他首次嘗到敗北的滋味,要知道以往的對罵,一定都是他把白仲尋氣到吐血!
白仲尋的話純屬揶揄,然而卻引發了刑風的歉意。
「真的很抱歉,但願白先生能夠盡快醒過來,我……會負全部責任的。」刑風低著頭道。
白仲尋聞言又與白路吟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是一副無奈的表情。
哎,這個人還真是少有的老實!
看他比家人還要愧疚的樣子,害他們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沒關系啦,撞人的又不是你,何況像白路寒那樣的腦子,撞一撞或許才會稍微本分一些!」
白仲尋說這話時一直在竊笑不已地盯著白路寒瞧。
初見嬰兒版的白路寒,差點沒把他笑死!不但不會說話,連路都不會走,還需要人抱著,就算要罵人也只能咿呀咿呀地亂叫。平時吃他的虧太多,白仲尋說什麼也要討回來,新仇舊恨一起上,此時不報,更待何時?於是他大大地嘲弄了白路寒一番,看著他氣得小臉通紅卻又無從反駁的樣子,白仲尋簡直爽到家了!
就是嘛,怎能總是他吃癟,怎麼說也要讓這匹不知好歹的冰火之狼嘗到敗北的滋味才行!
喂!你不要以為我現在不會說話你就可以愈來愈囂張!
白路寒怒瞪著笑得一臉得意的白仲尋。他下定決心,等身體恢復了,絕對要讓那小子嘗嘗苦頭!君子報仇,幾個月不晚!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