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少年長大後 第六章 單獨相處整整兩周 作者 ︰ 丁冬

幾聲犬吠打破了住宅區的寧靜。

蔣書柏駕駛的BMW在一戶四樓公寓前停下,閃起了暫時停車燈。他橫了宮城秀人一眼之後才下車,正拿出鑰匙開大門時,卻見宮城秀人也跟著下了車,一路跟著他爬上二樓。

蔣書柏狐疑地看著宮城秀人,不知道他跟上來干嘛,但是又不能把他趕回車子里,只好打開家門後硬著頭皮對他說了聲︰

「請進。」他讓到一邊,讓宮城秀人先進去。

「打擾了。」宮城秀人有禮地微微一鞠躬,踏進了蔣家。蔣書柏的母親迎了上來,在看到宮城秀人時微微一愣。

「媽,他是……我公司的客戶,這是我媽。」

「我叫宮城秀人,您好。」宮城秀人親熱地伸出手。

「你……你好。」宮城秀人渾身藏不住的上流社會氣質讓蔣媽媽不自在起來,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和宮城秀人微微一握就縮了回來,「家里很亂,真不好意思。」

「哪里,您客氣了,我沒先打聲招呼就來打擾,是我冒昧。」宮城秀人拿出無往不利的微笑,「我是陪令郎回家來整理行李的,因為我要麻煩他陪我前往台東研究一個案子,事出倉促,真是抱歉。」

「這樣啊?沒關系,是工作嘛!」蔣媽媽笑著,覺得宮城秀人實在不錯,人長得帥又有禮貌,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卻一點也沒有富貴驕氣,實在難得。正贊嘆的時候,一轉頭卻看見蔣書柏還杵在一邊。「你這孩子,還不快去整理行李,快去,不要讓客人久等了。」她揮手趕著蔣書柏,但轉向宮城秀人時便又換上了笑臉,「哎呀,宮城先生請坐。」

「謝謝。」

蔣書柏不安地看著宮城秀人跟他媽媽寒暄,實在不想讓他們兩個說太多話,但蔣媽媽一直催他,他只好走進房間整理行李,一邊豎起耳朵听他們在說什麼。

只听宮城秀人三言兩語就哄得蔣媽媽開心地笑起來,蔣書柏心里忍不住暗罵宮城秀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雙面人,剛才在車上還趾高氣昂地拿工作壓他呢!現在卻說什麼「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而他媽媽卻還接了句︰「我那個蠢兒子就拜托你了。」

有沒有搞錯啊?她知不知道她拜托的是什麼人啊?那是七年前趁他睡覺把他給上了的家伙耶!不過,蔣書柏只能在肚子里叫囂,想當然爾,他是不可能把那件事透露給他父母知道的。

忿忿地拿出旅行袋,蔣書柏扔了幾件換洗衣褲進去後,就到書桌邊整理企畫案的書面資料。這時,宮城秀人走了進來。

「你進來干嘛?」

「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真會假仙!蔣書柏不信任地看了宮城秀人一眼,覺得他一定是故意在他媽媽面前裝乖巧。

「謝了,不需要!」蔣書柏拉開書桌大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疊資料丟進旅行袋里。

宮城秀人眼尖地在抽屜里發現一樣他所熟悉的事物──他的袖扣。

當那抹金黃閃進他的眼底時,他看向蔣書柏,了解到這件事所代表的意義時,他忍不住笑了。

***

蔣書柏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打開地圖,手忙腳亂地察看著行駛路線。

窗外景物不斷向後飛馳,行道樹的綠影拖成綠色的速度線。

這是一個單調的小鎮,一條簡單的馬路兩旁矗立著行道樹與零落的商店平房,不遠處有鐵軌靜靜地蜿蜒著。

「迷路了嗎?」宮城秀人漫不經心地問,雙眼仍然盯著手中文件。

「呃……」蔣書柏臉紅起來,「好像是……」

宮城秀人看了看窗外,隨即叫蔣書柏將車子在路邊停下。他打開車門下車,舉目-望四周,而蔣書柏則專心地看著地圖,左看右看,就是弄不清自己現在在哪兒。

蔣書柏也下了車,拿著地圖打算到店鋪里去問路。

「等一下。」宮城秀人叫住了他,隨即走向駕駛座坐了進去。只見他指指旁邊的位置,示意蔣書柏坐進來。

蔣書柏一頭霧水地鑽進車里,心想他不會這麼厲害吧?連這種偏僻小鎮的路都認得。坐上了車,蔣書柏顯得有些局促,為自己迷路的事感到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蔣書柏才一開口,就被宮城秀人截去話頭。

「無所謂,就當作是意外偷到的一個兜風機會吧!」宮城秀人說著,接著對蔣書柏露出和煦的微笑,「我偶爾也會有想偷懶的時候啊!不用放在心上。」語畢,他放下手煞車,啟動車子。

「對不起……」蔣書柏本能地又道了次歉。

「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已經听膩了,換句話說吧!接下來我們可得相處整整兩個禮拜呢!不要為一點小事就道歉。」

「喔,對……」話一出口,蔣書柏警覺地閉緊了嘴巴,真糟糕!道歉習慣,變成職業病了。現在他覺得自己真是太沒骨頭了。

他的心情坦白地表現在臉上,讓宮城秀人看得苦笑起來,「在你眼里我真的那麼不近人情嗎?」他想,或許是他之前所發生的種種,所以才讓蔣書柏這麼怕他吧!

為了化解蔣書柏心里的隔閡,宮城秀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講,漸漸地,蔣書柏的心情放松下來,話也開始變多了。到最後,幾乎是蔣書柏一個人在講,談工作、談家人……無所不談,而話題也漸漸轉移到他對宮城秀人的許多疑問上。

「宮城先生怎麼會突然想在台灣多留兩個禮拜呢?」蔣書柏問道。

「因為你啊!」宮城秀人回答得平靜,但蔣書柏卻听得心跳如雷。

宮城秀人看到蔣書柏一向誠\實坦白的臉露出驚愕的表情,知道自己嚇到他了。蔣書柏臉紅心跳的模樣一向讓他很享受。

「呵……你想可能嗎?」他笑笑,刻意用謊言虛飾真心。

「當、當然不可能……」話的尾音下降,蔣書柏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沮喪,忍不住在心中大罵著自己,他居然听到那句「因為你」時信以為真地高興起來……他這是干嘛呀?想也知道宮城秀人一定是尋他開心的,他怎麼可能因為他而留在台灣?

而且,他干嘛高興啊?真是有病!想著想著,蔣書柏自顧自地紅了臉。

宮城秀人瞟著蔣書柏,臉上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窘得蔣書柏老羞成怒,可是顧念著宮城秀人現在得罪不得,只好抿緊了嘴不說話,車內氣氛因而沈窒。

「你生氣了?」宮城秀人問道。

「我哪敢!」蔣書柏本能地回答,沒意會到這樣的回答早已將心里的憤怒形跡于外。

「是嗎?」宮城秀人笑笑,「你已經敢了。」

唔……被看穿了。听他這麼一說,蔣書柏努力地放松臉頰的力量,強笑著打哈哈說道︰

「您誤會了,我哪里敢對宮城先生您生氣呢?」這種時候非得死鴨子嘴硬不可,「您可是敝公司重要的客戶啊!我受命招待您,所以無論您怎麼對待我,我都不敢生氣的,只會配合您的要求。」說著,蔣書柏還掛上業務笑容,露出牙齒。

宮城秀人笑得更厲害了,他的業務笑容還有待磨練呢!不過,就是這樣的生澀讓他百看不厭而能開懷大笑。他不禁希望蔣書柏永遠保持這個模樣。

「喔?真的嗎?」宮城秀人天生喜歡逗人的劣根性更加發作得不可收拾,「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會配合?」說著,他斜睨了蔣書柏一眼,看得蔣書柏心里發毛。

「你、你想干嘛?」蔣書柏忍不住退靠在椅背里,離宮城秀人遠一點,「我已經二十四了,不合你的胃口。」

「我又沒說什麼……既然知道不合我的胃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說得也是,他在擔心什麼?蔣書柏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笨嘴。

「我……我是想起七年前……」這話一出,蔣書柏真想打自己一頓,這根本是是不打自招嘛,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扯出了敏感的話題。

「七年前啊……」宮城秀人的聲音里有濃濃的回憶氣味,「那時候你真的很可愛。」

當然,現在還是一樣地可愛。宮城秀人在心里補著這句,卻沒說出來。

「對啊,我長大了,所以不可愛了!」蔣書柏的回答滿是自暴自棄,但他自己卻沒發現。

「你很希望我現在還是覺得你很可愛嗎?」

「不希望!」講著違逆心意的話,蔣書柏別過頭,心里突然悶得難受。他不懂自己怎麼會因為宮城秀人的一句話甚或反應就心情起伏不定,這樣太奇怪了。但是,宮城秀人把七年前的事當成過眼雲煙的態度讓他好沮喪。

再想起之前見到的少年們,想到他自己不過也是宮城秀人生命中一個過客、飄過去的一張臉,他的心就好沉重,像浸滿了水的海綿,只消輕輕一擠,滿含的水分就會溢流出來。

宮城秀人停下了車,轉身面對蔣書柏,見他緊抿著嘴、蹙著眉頭,就忍不住開始自責起來,但同時卻又矛盾地想弄哭他。

「你很在意七年前的事?」

「廢話,那種事……那種事、誰能不在意啊?」

「唔……」宮城秀人沉吟著,「你那天到飯店找我,是要跟我談七年前的事?」

「……嗯。」蔣書柏點了點頭。「我想拜托你別說出七年前的事。」

宮城秀人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答︰「你以為我有那個興趣到處去宣揚自己是個同性戀的事?」

「可是,是你先跟別人透露我們七年前見過面,所以我才……」

「我只是說出我們見過的事實。」

「但是,萬一有人追根究底怎麼辦?我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地過下半輩子,而且,萬一我因為這件事被公司辭退怎麼辦?萬一以後因此沒有公司願意雇用我怎麼辦?萬一……」恐怖的幻想持續不斷地擴大,蔣書柏的臉泛現隱隱的青色。

宮城秀人听得發出嗤嗤的笑聲。

「這一點都不好笑,事關我的一生耶!」蔣書柏出聲抗議。

「我發現你的想像力很豐富。」宮城秀人忍住笑。

「你取笑我……太過份了,我是真的很擔心耶!」

「不用擔心,如果你真的被公司辭退的話,我願意雇用你。」

宮城秀人的話讓蔣書柏的心髒漏跳一拍,當他回過神來時,眼前是宮城秀人的大特寫。

宮城秀人伸手托住他的下顎,手指在他的唇上移動,輕輕描繪著,「白天、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讓你待在我身邊……」

話語里指涉著分分秒秒的相依情景讓蔣書柏醺然,身體發出不受控制的輕顫。

宮城秀人的臉近在咫尺,蔣書柏發現自己心跳得好快。這樣的距離……只要宮城秀人再靠近一點,他們的嘴唇就會踫在一起了。

昨夜那個吻飄回蔣書柏的腦海,散放著迷醉人的氣氛,濕潤的舌尖靈活地挑動起他的欲念,讓他心跳呼吸都不由自主……隨著記憶的重現,蔣書柏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因此而悸動起來。隱約地,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點點的期待──但宮城秀人卻什麼也沒做,這讓蔣書柏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宮城秀人退開了身體。

「真的?」這個疑問句純粹是本能反應,蔣書柏發現自己現在竟然不是那麼在乎宮城秀人說不說出去了。

「當然是真的,說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不說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吧?該問你自己,要給我什麼好處?既然我保守秘密可以拯救你的‘一生’的話,你要用什麼來回報我呢?」

一句話問得蔣書柏心跳加快。他有什麼好處能給宮城秀人?除了身體,大概也沒什麼可以給的了……唔哇∼∼他在想什麼?蔣書柏恐慌起來,要是宮城秀人會讀心術的話,他大概只有上吊一條路可以走了!

真是太丟臉了,他怎麼會想那種奇怪的事呢?蔣書柏覺得自己好像一塊燒紅的鐵,就快融化在羞恥的火焰當中了。

「呵呵……」宮城秀人悶悶地笑起來,「你該準備一張面具帶在身上。」

天吶!不會吧?他真的猜到他在想什麼了?!蔣書柏萬念俱灰地看著宮城秀人,「我……我……」他徒勞無功地想找個借口瞞天過海,卻挖遍了腦袋也說不出半個字。

「不要這麼緊張,」宮城秀人安撫地拍拍蔣書柏的膝蓋,「我不會要你現在立刻給我的。」

「那……你要我什麼時候給?」陷入混亂的蔣書柏已經語無倫次了。

「這麼說,你真的要給-?」不知不覺間,蔣書柏已經掉進宮城秀人的語言陷阱里了。

「哇啊∼∼不,我、我的意思是……」蔣書柏懊喪欲死,他怎麼這麼笨?宮城秀人挖了個坑他就乖乖地往下跳……嗚……

「我會好好期待今晚的。」宮城秀人忍住笑容一本正經地說著。

車子平順地再度啟動,滑駛出去。

嗚……他又把自己給賣掉了嗎?為什麼他老干這種蠢事啊?蔣書柏頭靠著車窗,恨不得拿領帶勒死自己。

***

當晚,宮城秀人和蔣書柏預定停留在宜蘭。

由于對路線不熟,因此他們在迷路之後繞了一圈才回到正途上,但宮城秀人似乎並不急著趕行程,還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這讓蔣書柏的內疚降低不少,但是只要一想到漫漫長夜,他就坐立不安起來。

等抵達旅館的時候,蔣書柏才知道這是間溫泉旅館。現在他開始好奇宮城秀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了,要去台東卻跑到礁溪來洗溫泉……這是繞道啊!難道他在台灣多留兩個禮拜是假藉工作之名行偷懶觀光之實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為什麼要他擔任他的助理呢?難道……宮城秀人是為了他才留下來的?想到這里,蔣書柏連忙用力搔著自己的頭,仿佛這樣就可以抹去腦袋里不應該出現的幻想似的。

「你在干什麼?」到櫃台邊去辦理訂房手續的宮城秀人走向他,將一把鑰匙交給他,「這是你的。」

蔣書柏注意到宮城秀人手中還有另外一把鑰匙。

「你訂了兩間?」

「當然,」宮城秀人走快幾步,將自己的笑臉藏起來,「難道你想跟我同住一間嗎?」

「……我才沒有。」蔣書柏垮下肩膀,覺得手中的旅行袋有千斤重。嗚……他到底在干嘛?難道他很期待嗎?

宮城秀人走在他前面,心里被蔣書柏無法作偽的表現給逗得樂飛上天。但是,他希望蔣書柏能再誠\實一點,這樣,這兩個禮拜才夠用啊!

搭乘電梯上了三樓,兩人一言不發地走著。宮城秀人在一扇門前停下,指著旁邊的房間說道︰「你的房間在隔壁,半個小時後在餐廳見。」說完,宮城秀人逕自進了房間。

怔怔地看著關起來的房門,蔣書柏不禁懷疑,宮城秀人在車上時所說的話看樣子只是在耍他而已……可是,當時宮城秀人的臉真的就是一副想對他「做」些什麼的樣子啊!而且看起來還很認真,害他在接下來的車程上全部在想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只是在耍他,企圖看他發窘的樣子的話,那這個人的心眼真的太壞了!蔣書柏憤怒地想著,而且越想越肯定,覺得宮城秀人一定是跟他以前的同學一樣,喜歡看他變臉的特技。

而晚餐時的平靜無波,讓蔣書柏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怎麼了?你的表情很嚴肅。」宮城秀人放下筷子。

「因為我現在在工作。」蔣書柏決定用盡所有的力量控制臉部的肌肉,決定不讓宮城秀人得逞,「工作時應該用認真而嚴肅的態度去面對,不是嗎?」

「但現在是下班時間。」宮城秀人特意看了看表強調。

「以我們現在的關系而言,你是客戶,而目前我是你的臨時助理,所以你同時也是我的上司,所以我想,我應該用嚴謹的態度面對你。」

看著蔣書柏一反常態地跟他針鋒相對,宮城秀人不習慣極了,便思考著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蔣書柏的態度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但一時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工作時努力工作、玩樂時專心玩樂,身為我的助理,希望這點你能夠配合。」宮城秀人笑笑,替自己點了根飯後煙,「而現在,我打算讓自己輕松一下。」

這下子蔣書柏想不出話來回了,一張臉板著也不是、不板也不是,尷尬不已。

「放輕松點。」宮城秀人一手拿起酒杯,踫了一下蔣書柏的,蔣書柏只好拿起酒杯來喝一口,但還是打定了主意絕對要竭力維持臉部表情神色的不變。

宮城秀人知道蔣書柏打的主意,但沒關系,有法就有破。他自信滿滿地想著,輕輕挑了挑眉,將手中的煙捺熄。

當蔣書柏正要把酒灌進嘴巴里時,卻感覺宮城秀人的膝蓋踫了他的一下,讓他的動作不自然地中斷。他抬眼看了眼宮城秀人,宮城秀人連根眉毛都沒動一下,而且只那麼一下過後就沒了,所以他想,或許宮城秀人是一時不小心踫到的。

但誰知當蔣書柏正在告誡自己別疑神疑鬼時,膝蓋卻被輕輕地摩挲著,吃了一驚的他差點把嘴里的酒給噴出來,為了避免失態,他強忍著。

這口要進不出的酒害他嗆到,因此連連咳嗽。

「小心。」宮城秀人趁機移到蔣書柏旁邊的位置坐,伸手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無法戳破宮城秀人表面好意的蔣書柏為此不服氣到了極點,可惡的家伙!假惺惺!他根本是故意的。蔣書柏惱怒地想著,但卻不能發作,叫他悶了一肚子氣。

「好些了嗎?」宮城秀人問著,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卻往蔣書柏的大腿模去。

蔣書柏整張臉燒了起來,現在他的臉根本無法由他自己控制。眼楮飛快地掃視了餐廳內一遍,知道沒有被發現時,蔣書柏松了口氣,但是宮城秀人的手愈來愈放肆,竟然一路往上往里模,直逼他的重要部位。

「你……」蔣書柏壓低了聲音,抓住宮城秀人置在他胯間的手,但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引起注意。

「你的表情終于不再那麼嚴肅了。」宮城秀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宮城秀人的手熱得嚇人,即使隔著兩層布帛,蔣書柏仍然能夠感覺得到熱度從那只手上源源不絕地傳來,隨著逐漸加重的搓撫,致使熱流在他的下月復縈繞、徘徊,沿著脊椎向上攀爬,引起他一陣戰栗。

「好啦!你贏了……放手。」蔣書柏小聲地說著,奮力壓抑加促的呼吸。

原本只是想逗逗蔣書柏的宮城秀人這下子是貨真價實地對蔣書柏產生了欲念,所以就算他想停止也停止不了。

「太遲了。」宮城秀人貼在蔣書柏的耳畔說道。

溫熱的吐息直襲蔣書柏的耳根,讓他全身發軟,腦袋里像有鍋煮開的開水,拼命冒著蒸汽,混濁他的視線,壓制住宮城秀人的手也無力起來。

宮城秀人的手于其上流連,掙扎于拉不拉下指間的金屬拉鏈之間,形成一種曖昧無比的挑逗,讓蔣書柏被期待與抗拒拉扯著,不上不下間的焦躁猶似溫吞的煎熬,更增添的勃發程度。

這時,還是已經三十五歲的宮城秀人果斷地做出決定,毅然決然地放開了手,一把拉著蔣書柏站起來。蔣書柏怕被其他顧客看出端倪,只好低著頭靠在宮城秀人肩上裝醉。

「結帳。」他拉著蔣書柏快速走到櫃台邊結了帳,兩人隨即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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