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語樊臉上掛著甜笑走出病房,她照顧的病人從最危急的病況,經過醫院團隊照顧,現在已能正常進食,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渾身散播出來的幸福光彩讓人一注目就忍不住羨慕,而她之所以會感到如此幸福,當然是因為她想到了親愛的男友羅致中,也是這家醫院的外科主治醫師。
羅致中的優異表現,家里又與周院長是世交,院方打算以公費送他到美國外科團隊學習更精湛的醫術,不過他堅持自費,因為出國後的變數太大,不想因為合約的關系被限制住將來的選擇。
自他倆的戀情如火如荼展開後,在這兩年多來,他們從沒分開過這麼久,艾語樊不禁擔心起來。
晚上他約她吃晚飯,由于工作忙碌的關系,他們已經好久沒能享受約會的甜蜜感,這讓她的心里堆積了許多的思念。
下班前將住院病人巡視一遍後,護理站的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笑鬧著,因為艾語樊的隨和、好相處,所以小護士們向來對她沒大沒小的。
「哦∼∼艾醫師要去約會-!」
艾語樊笑而不語,感情是屬于男女雙方的私事,她向來不喜歡宣揚,而這也是她和羅致中所達成的默契。
他們兩人享受著不為人知的愛情,以免受到同事們關心的壓力。
她看過許多活生生的例子,在交往後,身邊的人就開始頻頻關注何時結婚;若不幸分手,其中一個總是得離開現職單位,以免未來相見兩相厭。
維持低調是她的要求,羅致中那時為了要追求她,便滿口應允下來,可是等她也升上總住院醫師,時間多了許多,每次看到他和其他女同事們相談甚歡的情景,說實話,艾語樊有時不免懷疑起自己是否該維持原意。
她真的很想理直氣壯的勾著他手,跟所有覬覦他的女人聲明她的所有權,可是想了又想,她還是沒敢公開,總覺得她應該多信任男友一些才對。
她踩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頓時心底所有的熱力都降至腳底,僵冷如冰。
連同她的聲音都突然梗在咽喉里。
門內那對熱吻中的男女顯得有些錯愕,女的看起來有些面生,長得算是艷麗非凡……看來他的新歡很漂亮。
從頭到尾,艾語樊就這麼一直盯著那個女的看,完全忽視了羅致中凶狠的目光。
他這是在氣她戳破了他偷歡的氣氛嗎?
以前確曾耳聞過他與許多女子的風言風語,但因為信任的關系,她一律拒絕相信,但如今眼見為憑,艾語樊告訴自己︰她不能再遮蔽住雙眼了。
「哎呀!真討厭。」女護士羞澀的躲進羅致中的懷里。
艾語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現場這種尷尬的窘境,她澀澀的略微清一下喉嚨。「抱歉……我跑錯辦公室了,不過還是建議你們應該先把門鎖上才對!」還是忍不住話中帶著酸意。
羅致中冷淡的站在那兒,炯炯厲眼凝望著艾語樊水意飽滿的雙眸,卻是不發一語。
「不打擾了……」踉蹌的倒退一步,艾語樊放開門把,門緩緩的彈回原位。
呼──她深吸一口氣,腳仍有些發軟,艾語樊靠在門上喘息,仿佛剛跑完百米馬拉松大賽,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心竟還安穩的待在胸腔里跳動著。
外面的夕陽已逐漸黯淡下來,更加突顯出門內日光燈的蒼白失色,誤引著飛蛾撲入。
艾語樊邁開像是沒有感覺的腳步,感覺前面的白色長廊好似沒有盡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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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是求偶的好時節,鳥兒啾啾,蝴蝶亂舞。
艾語樊看著車窗外不遠處有位漂亮小姐正滿臉的不高興,而她身旁的朋友們卻像是玩得很開心,不時拉拉她彎下腰摘花,像是在取悅她般。
再對照她目前的處境──
男友偷吃,她卻還得忍受他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嘮叨!全然沒有被哄的感覺。
「你不要想太多,我們不是一直都過得很開心嗎?你不要老是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跟我翻臉,這一點都不像你溫柔的個性,很難看的!」一輛高檔銀灰色RV休旅車停在路邊,坐在駕駛座的男子三十多歲,五官深刻,身材昂藏,此刻的他襯衫衣袖半卷,眉頭不耐的糾結著,顯示出他易怒的陽剛個性。
始終若有所思的艾語樊收回面向窗外的視線,「你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美國那邊,我爸媽已經請仲介租好公寓,就等我們過去……」
艾語樊並沒有很認真的听他說,只是看著身旁英挺的男友,她無法否認即使這個男人傲慢成性,男性賀爾蒙過度旺盛,但她依然深愛著他。
「樊樊,你又在發什麼呆?」羅致中掩飾住內心小小的慌張,他不明白每次約會,她這般失神的表現頻率愈來愈高是什麼原因,但他選擇不去探究,只是粗聲的質問著。
他上次偷吃被她逮個正著,事後她卻沒骨氣極了,在他的溫情攻勢下,居然又與他重修舊好。
沒想到今天在門診區,她又發現當初被撞見與羅致中熱吻的小姐竟舍去藥商駐院研究護士的工作,轉任他的專責跟診護士。
他難道不知道,自從那次以後,她對他就一直感到很不安心嗎?
他難道不知道,女生談戀愛最重視的就是那種安心感嗎?
每次瞧見他和稍具姿色的女人有說有笑的,艾語樊的疑心病就會不由自主的發作。
她雖然知道這樣並不好,但她太愛他,以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啊!
她突然轉換話題,提及最在意的事,「你當我是聖人嗎?你的要求會不會太不符合人性了?你和……她……那個女人竟然轉調過來跟你的門診,而你卻什麼都沒有跟我說,被我發現竟然還指責是我在大驚小怪?」
愛情是不能容得下一顆細砂,她今天非將此事跟他說清楚不可。
「大家都是同事,你總不能要我不跟小蓮講話吧?」
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瞳眸,一如當初,艾語樊只要被他魅力的眼楮一盯住,立即就會像是被愛情的魔法點中死穴一般。
但她不能再被他顧左右而言他,她只在意一件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的感受呢?」
「不在乎,我會听你發這些牢騷嗎?你以為我難得休假,卻不待在家里補眠,是吃飽沒事干嗎?若不是擔心你的心情郁悶,我干嘛起個大早來跟這些滿山遍野的假日游客們一起湊熱鬧?」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討厭擁擠。
「我……」
看她心軟了,羅致中趕緊把握時機,放倒座椅,傾身將她摟在懷里,親匿的與她廝磨著。
「你別亂來,現在是大白天,外面又有那麼多人!」
「又在害羞了?」羅致中勾起她低垂逃避的俏臉,透視她宛如黑幕般的秀發,情難自禁的俯頭索取她溫柔的唇瓣。
她甜美的滋味教他不禁低喟一聲,像要抓牢什麼似的更加緊擁住她。「我好想你……」他黏膩的對她說著情話。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充滿了迷惘,可卻被動的應和著他,陶醉在他的情挑中。「唔……」她的手不知不覺圈繞著他的頸項,更偎近他廣闊的胸膛。
交纏的唇舌一刻也舍不得放開彼此,在兩人都失控前,他急喘的稍微放開一些距離,但雙手仍舍不得地牢牢緊銬住她縴細的腰圍。
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已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如此貼近一個人,感受到他的呼吸,擁抱著每分每-身體的嵌合,宛如融為一體,這種感覺真的讓她感覺很幸福。
而一直以來,她也只想要這麼單純的幸福。
「該死!」羅致中突然粗喘的咒罵出聲。
她立刻以略帶責備的眼神瞪他,不懂他為何要打斷她作幸福美夢的短暫時光。
「不是罵你,可惡!」才安慰她,羅致中的口里又吐出惡言,手腳俐落的發動引擎,「實在是因為你太誘人,而該死的前面的車到底走是不走啊?」
听他這麼說,艾語樊一時還不知她是該慶幸自己對他還算有影響力,還是認為他之所以這麼急切的需要她,只是因為兩人在上的吸引?
想到此,艾語樊忍不住苦澀的笑了。
「笑什麼?」羅致中分神的斜睨著身畔的佳人。
不能怪他這麼在意她,有時他覺得自己是信心滿滿的,他有絕對的把握艾語樊對他會是死心塌地的;可每次爭執,她那絕然的烈性子又常教他感到些許疑惑,似乎若他不肯先低頭主動找她,她是不會吃他這道回頭草的。
但他也知道,她是愛他的;只是她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想法卻讓他吃足苦頭。
但這就是她,他也拿她沒轍。
可有時想想,他的條件甚佳,根本沒必要那麼遷就她,畢竟走了這個,下一個馬上又會遞補上來,他何必浪費精神去哄她、寵她,甚至忍受她莫名其妙的醋勁呢?
若他真的看上其他的女人,他才不會沒品到劈了腿還死不承認,在他的觀念里,男女的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就算分手,他也會來個干淨俐落的決定。
但對艾語樊而言,她的想法卻和他有著天壤之別,她總愛責備他愛變相的精神外遇,還外加「手腳不干淨」!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自己被她抓包,所以她拚命跟他鬧別扭,說什麼都不肯給他好臉色看,更遑論能上到她的床……而欲求不滿的他哪可能會有好脾氣?
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干嘛ㄍㄧㄥ沒幾天,腳就自動自發的去找她,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這麼對自己說,他可不想讓女友養成壞習慣,以為每次對他使性子,就能使他對她俯首稱臣。
他可是個十足的大男人,哪肯輕易對女人低聲下氣的?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激情的可不單單只是男人一方面的事。
偷個空檔,他抬起右手輕撫她柔女敕的臉蛋,手指從她緋紅的臉頰滑到紅唇,黑瞳中閃爍著他壓抑的激情火焰。
她慌忙撇過臉,掩飾住自己也被他手指燙人溫度給點著了火。
「怎樣?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想要?」他得意地收手,對著她火紅的臉龐,將自己的嘴做出猥褻的唇型。
她雖氣惱,卻是欺騙不了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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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回他的公寓,一出電梯,羅致中已迫不及待的以火燙的唇舌吻遍了她嬌羞的臉兒,一手挑逗似的撥動著她內衣里的,一手掏出鑰匙打開鐵門。
之後兩人好似連體嬰般擠進門內,砰地關上門落鎖,那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扯開她上半身的衣物,他低頭吻上她雙峰上的紅果,長指模索地在她肚臍畫著圈,隨著艾語樊急促起伏的呼吸忽上忽下。
「唔……」她的快感從他熱情的撫觸蔓延開來,這讓她全身都感到酥麻。
羅致中強勁的雙腿擠進她虛弱的雙膝間。
他成熟的男人氣息充滿了她的鼻間,她只覺得好熱、好想他……壓下他的頭,她渴切的吻住他的唇,火舌與他糾纏著。
不克言語,再也無法克制,他瞬間以雷霆萬鈞之勢沖鋒陷陣起來。
他幾近瘋狂的動作每每讓她軟腳,若不是他強勁有力的雙腿支撐住兩人,她肯定會癱倒在地上。
她仰頭,只覺得好想喜極而泣,指尖陷入他結實的手臂肌肉,人已到了狂喜的極限……
熱燙的汗水隨著粗喘聲滴落在兩人分不開的軀體上,他兩手牢牢捧抱著她柔軟的雙臀,走進臥室,將她放到大床上,側身躺在她旁邊欣賞著她因歡愛過後的暈紅魅態。
她感到自己從漂浮的燦爛高峰平緩下來,但神智卻仍在洶涌的激情波濤中沉浮,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被你折騰得都沒力了啦∼∼」
「誰讓你跟我嘔氣這麼些日子,害我囤積了太多的精力。」
咦?依照他的說法,也就是說他這陣子因記掛著她,所以非常的規矩老實-?艾語樊當下寬了心,便和他喃喃說起枕邊細語。
羅致中當然志不在此,他體內的騷動還余波蕩漾呢!才不過陪她說了些話,沒一會兒工夫就翻身將她壓在下面。「你休息夠了吧?」
「不會吧?」感受到緊緊抵著她柔女敕處的火熱,她忍不住逸出無助的申吟。
「樊樊,方才我不是已經對你先預告過,我囤積了太多的精力,需要你幫我救火。」抬高她的小腿擱在肩頭,他再次奮勇沖鋒陷陣起來。
才一會兒,房內又掀起另一番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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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語樊冷眼看著羅致中和小蓮親昵的有說有笑,心里只感到無力,他口口聲聲說要她信任他,可他的行為卻完全不加以檢點,她就不信他不清楚小蓮對他的興趣。
憶起昨晚他們再次的口角,引發原因就是他單獨和他的前女友敘舊喝咖啡,而他自覺不必事事先跟她報備。
她雖不是成天沒事就愛吃醋,可他喝咖啡的對象是他之前交往過的女友,不免會讓人產生瓜田李下的聯想,她的質疑怎麼會是無理取鬧呢?
「你應該懂我的。」當時,他的表現根本就是對她感到很失望的樣子。
可……他到底要她怎麼去懂他?!
他始終不肯在意她內心真正的感受,他的眼光永遠追尋著看得見的美女,甚至現在還是這樣……
正在交談中的羅致中終于注意到她,他臉上那懊惱的神情仿佛在向她抱怨「你又來了」,這讓她更是覺得氣憤不已。
「你跟我進來一下。」羅致中一見到她人,當下拋下與他交談甚歡的小蓮,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一間空病房。
「不要拉拉扯扯的,你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大家都是知識份子,她可不想因為感情而遭人議論。
他雙手環胸,冷淡的瞅著她。「你躲我躲夠了吧?躲成這樣,難不成我是什麼毒蛇猛獸嗎?」
羅致中在她身後伸長手臂,砰地一聲關上門。
好冷的口氣、好熾熱的呼吸,冷熱交替的讓她的脖子後面不禁發涼起來。「什麼意思?」她不自在的往病床旁挪了挪。
他沒阻止她,但是眉間的皺褶卻可以夾死好幾只蚊子。「就你現在動作的意思。」
羅致中二話不說擠到她旁邊,挑高眉,看著她急于與他保持距離的移動著。「我是有傳染病,還是有體臭,你非得隔我這麼遠?」
「我心里不舒服,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樊樊,」他無奈的嘆氣,「如果我們還想繼續交往下去,而你卻三天兩頭的對我疑神疑鬼的,你真以為這樣我們的感情還能維持得下去嗎?」
他是真心喜歡她,可卻對她的不肯信任他很感冒。
羅致中再次在心里咒罵自己的沒有骨氣,他對這段感情是真的很在乎,可他也感覺到這段感情好像是他一頭熱,而她卻動不動就與他冷戰,那他們的下一步是不是就得鬧分手了?
可對艾語樊而言,她卻覺得他真是夠了!為什麼他從來不肯檢討自己的招蜂引蝶,卻老怪她愛吃醋?
她忍不住爆發了,「我的疑神疑鬼是空穴來風嗎?只要有美女對你招手,你就立刻跟過去和人家聊得不亦樂乎,吃飯、喝咖啡都來者不拒,你自己有女朋友的自覺嗎?若是換成是我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去吃飯談心,你會做何感想?」
不是他心胸寬大,羅致中是真的認為男女雙方都有交「普通」朋友的權利,「那又沒什麼,總不能有了男、女朋友,就連普通朋友都不能交了吧?所以我也不曾反對過你偶爾找男性朋友去聚聚啊!」
他說的是沒錯,可她總認為這樣會讓人產生錯誤的聯想,所以總是盡可能的避免,難道他以為她是沒行情至此嗎?
為何他不能將心比心?!
好啊!如果連女友和其他男人單獨出游,他也都毫不在乎,可見他們兩人的感情已到了可有可無的階段,那又何必再勉強佔著彼此男、女朋友的位置呢?「羅致中,你不是不知情事的懵懂青少年,所以我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你的行為說好听點是風度翩翮,實則是間接鼓勵那些女性同胞主動對你示好,像你這種行為簡直就是風流襤情!」
因為把話說開,所以她沒對他留余地。
「你這是在指責我欺騙別人的感情?」他听了也生氣了。
「不然呢?不管是小蓮或是你的前女友,你明知道她們對你是有意思的,卻不肯明哲保身,甚至還對她們釋放出歡迎來追你的訊息……」
「我的個性從來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可能是我的朋友,可如果有人因為我的客氣而另有其他的想法,這並不能算在我的頭上。」就是他一直堅信如此,所以他才從不避嫌。
事實上,他的心里一直有她,她老計較那些別的不關緊要的女人是在做什麼?
她就不能更信任他一點嗎?
「普通朋友會相擁熱吻嗎?羅致中,虧你還敢怪別人會錯意,我請問你,到底是你還是小蓮會錯意了?」
「等等,說好我們不翻舊帳的,你又來了!好,我再解釋最後-次,那次是因為她不小心絆倒,當我扶起她時,在慌亂中不小心踫到嘴了……」然後小蓮主動的對他獻吻,他不好意思太過突兀的拒絕,免得傷了小蓮的少女心,他是好心啊!
可卻被艾語樊當場撞見,造成難以解釋的誤會。
是嗎?那他們不小心踫到嘴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吧?艾語樊怎麼想都覺得他的說詞既滑稽又可笑。「你一點都不會覺得心虛嗎?」
做錯事,卻還這般的理直氣壯!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事情發生後,我就跟小蓮說清楚了。至于我的前女友茗蘭,她是因為剛和男朋友分手,所以想找我聊些共同朋友間的趣事,藉以沖散失戀的難過情緒,這你不也知道了嗎?」在他認為,坦蕩蕩的將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就能證明他並未做什麼需要隱瞞她的壞事,他真不懂她到底是在氣個什麼勁兒?
「我們的認知差距真的很大!」舉-對于他的說詞只覺得無言以對。
艾語樊的不說話並不代表她被他說服了,他是知道她個性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還能做些什麼來讓她釋懷,「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想清楚。」
他心知她所謂的想清楚就是指要分手,但……分手就分手,他又不是沒分手過,那又不是世界末日……
可是他不想為了他沒做的事而與她分手,那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會覺得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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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家附近住的都是多年的老鄰居,他們通常很早就入睡,以儲備第二天的精力。
所以在這條她回家必經的巷子里,顯得格外安靜。
突然,一聲狗叫嚇了她一跳。
「臭大毛!」那是附近一對老夫妻所養的小北京狗。
可隨後而來的就是一陣刺耳的摩托車喇叭聲劃破夜空,她緊皺眉,踩在馬路上的腳步聲顯得很清亮。
「喲∼∼呼!」一群喧嚷聲自她的身後傳來。
艾語樊回過頭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沒禮貌,在這麼晚的時間喧鬧,不料正好與那些夜游的飆車族的視線對上,引起了對方的不悅。
「水姑娘耶!看什麼看?不爽喔!」
有三男三女分乘在三輛摩托車上,一個個都染著絢麗的發色,看得出很前衛。
艾語樊認出其中一個年輕女孩也住在這條巷子,听說是個讓她家人擔心的孩子,盡管心里打了個突,她仍好意勸戒,「時間很晚了,你們已經影響到社區安寧。」
「她是以前我們國小校長的女兒啦!」那個住在附近的女孩告訴同伴,語氣中略帶不屑的意味。
「哇咧!媽媽是校長,女兒就可以這麼囂張喔?」他們自以為講了什麼幽默的笑話,夸張的笑成一團。
艾語樊只覺得厭煩,她不想跟他們有什麼交集,所以她繞個彎,想趕緊回家;但每當她一轉身想走,那幾輛摩托車就使出貓抓老鼠的把戲攔在她面前,還很不友善的對她惡笑著。
「請你們讓個路。」艾語樊站定,冷靜的瞪視他們,其實心里怕得直打鼓。
「干什麼這麼早回家,要不要跟我們去溜溜?」其中一名年輕男人流里流氣的問。
坐在那名男孩後面的女孩馬上抗議,「我們哪有位子載她?」
「你不會去跟小馬他們三貼,閉嘴,八婆!」
女孩只得以一雙細長的眼怒視著艾語樊。
「再不讓路,我要報警了。」艾語樊不理會他們,逕自取出手機警告道。
馬上有人出手打掉她的手機,然後就是成串的髒話從他們的口中流泄而出,甚至有人扯著她的頭發。
事情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剛剛那個看她下順眼的女生開始挑釁那些不良少年的情緒。
三輛摩托車圍成一個圓圈,把艾語樊困死在中心,打著她的主意,甚至是口出猥褻。
完了、完了……怎麼辦?致中,你在哪里?
意識到她在最危急的時候,艾語樊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最讓她感到沒有安全感的羅致中!
慌亂中,暗巷遠處突然傳來一記鏗鏗有力的男性嗓音,「警察局嗎?這里發生青少年聚眾滋事,請盡快派人來處理。」
艾語樊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頓時松了口氣。
不良少年們一听聞報警了,立刻倉皇騎著摩托車呼嘯離去。
「你這個笨蛋!」羅致中的人一出現,連一句溫柔的安慰都沒有,就已先著急的對她劈頭痛罵。
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是在一看到羅致中就安下心來,知道他會盡全力維護她的安全。
若他對待女性朋友也像剛才驅退那群不良少年的態度是一樣的,那該有多好?
「一個女孩子居然混到這麼晚才回來,還有膽子去跟那群小混混你一言、我一句的挑釁,你是嫌命太長了嗎?」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只因為她的安危,羅致中怒氣難消,猛地拉住她,一聲不吭的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艾語樊踉艙的跟下上他的腳步。
「怎麼了?哪里受傷了?」他回頭察看,目光逐一審視她的全身上下,「還是……」
「嚇得腿軟走不動了。」她不自覺的回避了他熾熱的目光。
「我真的會被你嚇出心髒病!」
艾語樊忍不住輕笑,笑得眼眯、嘴彎,而他自然知道女友是在笑什麼。
「這麼樂?我雖然是心髒科醫生,很懂得保健之道,但早晚也會被你嚇到心髒無力。」羅致中的怒氣未消,可看到她安然無恙,笑倒在他懷里的俏皮模樣,熾熱的眼眸忍不住直盯著她看。
確定她毫發無傷後,兩人漫步在星空下,他送她來到她家門口。
「你怎麼會剛好在這里?」男友的表現很讓她窩心,可是……唉!他們的感情真能再走下去嗎?
「哪里是剛好?我一下班,就從醫院趕過來你家等你到現在,卻不見你回來,打擾了伯父、伯母大半天,從晚餐吃到消夜,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哦!」
「還笑,你是干什麼去了?連手機都不開?」
「沒電了。」
「你剛剛不是還拿出來要報警嗎?」他用懷疑的口吻問。
「做做樣子而已,不然要怎麼辦?」
不說不氣,听她這麼的不知輕重,羅致中的心里忍不住更替她擔心。
「好啦∼∼沒事了,下次我會小心一點。」看在他是為她在窮緊張,艾語樊這次沒計較他的大男人口吻。
「還有下次,你看我饒不饒你!」嘴里發飆,可攬過她腰的手卻是無比的溫柔,讓她靠在他身上,他低頭在她耳邊直吹氣。
兩手在她腰臀處滑動,薄唇尋找著她的嘴,溫柔的親吻燃燒成熱辣的索求,她警覺的推推他。
他那寫滿的眼瞳差點讓她的心神卷入其中,艾語樊頭低垂著,拒絕再次被他以激情攪得她頭昏腦脹,這樣是無法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他不滿意她的推拒,再次毫不保留的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徹底挑弄她嘴里每一處芳甜。
放開她,他又再次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你想得夠久了,還要怎樣?我的個性你很清楚,如果你再這樣別扭下去,我是不可能永遠都心平氣和的等你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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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歲末,寒意漸增,室內的氣溫遠比戶外還要冰冷。
距離上次羅致中撂下狠話後,艾語樊很沒出息的又與他重歸舊好了。
在一間日本料理店的包廂內,不斷飄香的美食惹得她饑腸轆轆,可現場氣氛卻讓她沒有食用的。
羅致中僵著臉不發一語,怒瞪她許久,久到她都覺得自己快結冰了。
「你到底是有沒有長腦子啊?」這女人完全下知檢討,每次約會愈來愈會出狀況,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是故意的。
看看眼前的艾語樊,她就那麼眼睜睜的望著一盤盤壽司、手卷、茶碗蒸……直流口水,她那種眼中只有美食沒有他的氣人模樣,更是讓他火上添油。
難道他還不如眼前的食物嗎?
「好歹我也讀完七年醫學院畢業,最多也不過是比你少受訓幾年而已,你怎麼罵人沒腦子!」她裝傻。
「別顧左右而言他,你整整遲到了一個多小時!」讓他擔心不已。
「就說對不起了。」她低頭懺悔,雙手按在扁扁的肚子上,安慰自己再多忍幾分鐘後就應該會雨過天晴,待會兒就能飽餐一頓了。
「然後呢?」
然後就還是,「對不起。」她再次道歉,不然還要怎樣?
他克制著下沖動,事實上卻恨不得一把把她抓過來大加懲罰。
艾語樊吶吶的說︰「就……睡晚了……」
「我打過電話,醫院說你中午就下班了,打到你家卻一直沒人接電話,打你手機你又不接……就在你進來的前十分鐘,伯母下班回家告訴我你根本不在家里!」她該死的是去哪里睡晚了?!
「我說了你一定會生氣,那干嘛一定還要知道……」她小聲嘀咕。
他惡狠狠的捏起她下巴,「說不說?」
她嚇了一跳,趕緊閉眼從實招來。「就逛街逛累睡著了,在捷運里來來回回坐了好幾趟。」
「搭捷運?!」搭到睡著?
可以想見他的怒吼足以造成五級地震,她揉揉作痛的耳朵,听到店家經理進來詢問的聲音,然後被打發走。
羅致中之所以會如此生氣,是因為她一個女孩子在捷運上睡得人事不省,如今還能好端端的坐在他的面前!
他低頭還想再訓斥她一番,但見艾語樊緊閉的眼睫微微的顫動,心一動,也就緩了口氣。
哼!總算她還知道怕!
他狠狠的在她白女敕如玉的粉頰上輕捏了兩下,看她吃痛的哼出聲後才罷手。
她每次都這樣,看似聰明,又有著成熟的外表,卻總是做出讓人擔心的事,讓他對她無法放心。
看樣子暴風圈應該已經過了吧?她睜開眼,趕緊狼吞虎咽起來,她的肚子好餓喔!
「你中午到底有沒有吃飯?」看她的吃相,好像沒有下一頓似的。
她滿口食物的直點頭,只是她中餐只吃了點小餐包,現在又這麼晚了,會感覺饑腸轆挽很正常。
「你也吃啊!不要光我吃,到時要我付帳。」這是玩笑話,每次出門,羅致中都會堅持由他買單,絕不讓女方付錢。
再加上他對食衣住行的品味都屬超高標準,絕非她的薪水所能應付。光看這家高級日本料理店的排場就很驚人,她根本不想看價目表,怕會影響食欲。
他嗤鼻,把眼前一疊食物夾進她的碗里。「你……」
「對了,明天你有一場演講,準備好了沒?」
「你……」
「不可掉以輕心喔!明天院長及遠道而來的貴賓,美國哈佛醫學院院長都會出席來看你的表現,我們趕快吃飽,好讓你回去準備。」
羅致中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她,銳利的眼神仿佛想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怎麼了?」她被他看得心驚,深怕他又會舊調重彈,更擔心他這樣默不吭聲。
「你以為我要說什麼?」她的人雖然回到他身邊,可他感覺得出來,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好像……常常心不在焉,也不在乎……很多事,他甚至想,就算他再當著她的面摟其他女人,她的臉上都可能微微笑著。
她臉上的笑容已不似她,他嘔、他氣,可又說不出他是在氣什麼、嘔什麼?她如他所願的不吵不鬧了不是嗎?
氣氛凝重,她放下筷子。
「既然你提起了,明天等于是哈佛院長的面談,我很快就會出國,你……還不能給我答案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羅致中不懂,他對她到底有哪里不夠好?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友是這麼的疼愛,還任由她使性子卻不發脾氣的。
「我……沒辦法現在決定。」她愛他,可卻不相信他能專情!
既然她的心里存在著這樣的懷疑,她哪能毅然決然的舍棄所有,與他一起去異鄉共同生活?
她完全沒有把握。
他冷下臉,不再像往常那樣的抱她、哄她。
吃完飯後,他堅持將她安全的送到家,一路上默然無語,兩人幾近不歡而散。
「你……」就因為在意,所以他的冷淡特別敦她難過,她也很想不顧一切的跟著他啊!可誰教他無法讓她產生安定感呢?
等了一會兒,仍沒等到他想听的話,他丟給她一句話,「我尊重你。」隨即怒氣沖沖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