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婚戒、拍婚紗照,齊伯-總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常常一個人退到一旁做壁上觀。
心羽低首認真的挑選鑽戒,雖然不是頂喜悅的婚禮,但是女孩們總希望自己是最出色的新娘。
「伯-,你看這個怎樣?」心羽與伯-這陣子的相處,已讓雙方卸下武裝,互喚彼此名字。
「我沒意見,你喜歡我付錢。」齊伯-雙手插褲袋,連湊近點看都不願意。
「小姐,就這只吧。」心羽不想再多選,雖然齊伯-都是這樣和她相處,但是她仍不習慣,總令她有股失望。
走出店家,唐心羽忽然被一個驚喜的聲音叫住。
「心羽!」唐潔提高音階喊著。
心羽轉向後方看見昔日育幼院好友唐潔,唐潔身後跟著唐耘。
「唐潔、唐耘,真高興遇見你們,」心羽興奮的聲音,讓齊伯-也回過頭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唐潔指指銀樓。
「我……我買戒指,你們要去哪?怎麼到現在都還不跟我聯絡?」
「我們剛找好住的地方,還來不及聯絡你,我和哥等會要去應征工作。」唐潔說完後,眼楮瞄向齊伯。
「心羽,最近好嗎?」唐耘也湊了上來。
唐耘一直愛慕著心羽,只是不敢表現出來,但每每見到她,那雙充滿深情的眼眸已不言而喻。
唐心羽心里也有點感覺到,只是她不想弄明白這份感情,因為她比較喜歡唐耘當大哥而不是愛人。
此時,唐耘的款款深情,讓齊伯-看得一清二楚。
齊伯-突然在心頭涌起一股獨佔心羽的情緒,其實他自己也有些訝然。
齊伯-湊過來,大手一伸,擁住唐心羽的肩。
唐心羽心頭一驚,她看向齊伯。
齊伯-堅毅的眼神似乎告誡她,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來介紹一下。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下個星期日結婚。」
唐耘方才晶亮的眼眸倏地灰暗下來。
齊伯-得意的想笑,沒想到宣示唐心羽是屬于他的,竟然會讓他如此愉快。
熱情的寒暄頓時變得靜默起來。
唐心羽尷尬的找話題:「把你們的地址給我吧,我好寄張喜帖給你們,一定要來喔。」
說完話,心羽低頭在皮包里找紙跟筆,想躲避唐潔驚訝的眼光與唐耘失望的神情。
愈是緊張,她愈是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唐耘把手上的報紙遞給她,並伸手模著上衣口袋中的原子筆。
「利用空白的地方寫吧。」唐耘語調極溫柔的說。
同時,齊伯-把他名貴的金筆遞到心羽面前,不知是炫耀他的格調,還是宣示版圖。
心羽心跳加速的接過筆,抄下唐潔的地址。
「恭喜你,心羽,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唐潔好奇地問。
「我們認識沒多久,還來不及告訴你。」心羽不敢看齊伯。
「小潔,不要耽誤心羽的時間,我們走吧!」唐耘對齊伯-露出不友善的眼色。
「那麼婚禮再見-!」唐耘急著拉走唐潔,讓唐潔話也沒能說完。
「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齊伯-突然問。
「你胡亂說什麼!」心羽被他突然的問題,搞得莫名其妙。
「他看我時充滿敵意,而看你時又充滿溫柔,只要是人都感覺得到。」
「別瞎說。」心羽有點生氣,他把她想成什麼女人了?!
「你該不會-棄沒工作的男朋友,然後嫁給我這個金龜婿吧?」
齊伯-看氣呼呼的心羽就心生快意,接著又說:「要不要我這個老公,幫你的老情人找工作?」齊伯-故意用手輕撫下巴,「這樣好了,到我公司來上班,這樣我方便請教他,怎樣才能討好我老婆。」
心羽瞪圓著眼,不敢相信齊伯-說話竟會如此惡毒。
「怎麼樣?敢不敢走進禮堂啊?還有一個禮拜,後悔還來得及。」
齊伯-存心嚇走她的,心羽挺起胸倔強的說:
「除非是女乃女乃叫我別嫁,否則誰也別想叫我改變主意。」
生氣的心羽,不願搭乘齊伯-的車,徑自離開。
qizonqizonqizon
一周後婚禮如期舉行。當禮堂燈光全熄,接著一道光線投射在紅毯的入口時,在舞台前等候新娘的齊伯-,也因獨特的設計而燃起些許期待的看向紅毯那端。
樂團演奏著「新娘百分百」主題曲《She》,音樂悠揚的縈繞整個會場。
心羽梳著素雅的發髻,頂著精致的鑽石皇冠,單層的象牙白蕾絲直泄到紅毯上,式樣簡單的合身禮服,略微的低胸襯托心羽雪白的肌膚,雙手看于縴腰前,捧著象征忠貞的黃玫瑰捧花。
她正緩步行進,而他被勾魂似的朝她走去。
當新郎走到新娘身畔挽起她的手時,場內響起《婚進行曲》,在場的貴賓莫不獻出掌聲。
舞台上證婚人及主婚人致完詞後,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並切結婚蛋糕,在路易士阿姆斯特朗的《AWonderfulWorld》歌聲中-出新娘捧花,將好運給下一位幸運的女孩。
典禮完畢,接著是便雞尾酒餐會,政商名流均借此喜宴做一次交誼。
陪著心羽敬完酒後,齊伯-便靠在角落,冷眼觀察著今日來參加的賓客。
「敬我這個傷心人一杯吧!」南茜端著酒杯挨到齊伯-身旁。
「今天你可不要胡鬧。」齊伯-看著帶有些微醉意的南茜。
「不胡鬧可以,陪我到貴賓休息室去。」南茜耍賴。
齊伯-無可奈何的跟著南茜走,飯店為婚禮準備了一間新人休息室、二間貴賓休息室,而南茜正領著他步入位于新人休息室隔壁的貴賓休息室。
齊伯-尾隨入內後,南茜發嗲的說:
「把門反鎖。」
「為什麼?」
「你不怕被別人撞見?」
「我們又不做什麼!鎖上才有鬼。」
「誰說我們不做什麼!」南茜邊說邊月兌起衣服,轉眼間就只剩下襯裙。
「你在做什麼,快穿上。」齊伯-斥喝。
南茜順勢撲上他,一雙藕臂勾住齊伯-的頸圍,在他的頸窩烙下唇印。
「-,人家好想你。」
「最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讓我解解相思之苦好嗎?」南茜用舌舌忝著他的耳根。
這個女人!齊伯-忍住怒火,怕她大鬧喜宴,讓女乃女乃面子掛不住。
「改天吧!今天不行。」齊伯-哄著她。
「別想敷衍我!你得先說出個日子來。」
「後天吧!」齊伯-隨口說。
「明天!」
「……好吧。」
「在你家。」
齊伯-眼楮露出不解的光芒。
「我要讓那女人知道,你是我的。」
這樣也好,可以氣氣唐心羽。
「隨你便。」
南茜高興的穿好衣服,臨出貴賓室前,還湊上朱唇吻著齊伯-,好不容易他才把她推開,並打開門走出來。
貴賓室門外站著三個人--穿著晚宴服的心羽和唐耘兄妹。
「你們……」齊伯-突然看見他們,心中有些驚訝。
南茜則狐媚的笑著,用手攏著她的一頭亂發。
心羽難過的眼眸蒙上一層霧氣,連在她的好友面前,齊伯-也不放過給她難堪的機會。
「唐潔頭痛,心羽帶我們來這兒休息。」唐耘怒視齊伯-,但語氣卻平和。
「你們聊吧!-,我先走。」南茜扭著豐臀,經過心羽身旁時,得意的抬起下巴。
「她剛才不太舒服,我……陪她過來。」齊伯-心里奇怪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門是上鎖的。」唐耘冷冷的說。
「別忘了,你是客人,你不要在這兒挑撥離間。」齊伯-被唐耘激怒了。
「心羽,告訴我們,這個婚是你心甘情願結的嗎?」一直撫著太陽穴的唐潔,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一直處于沉默的心羽,強忍住盈眶的淚水。
心羽不看齊伯-,對著唐耘兄妹說:「你們休息吧!不陪你們了。」
她轉身走開,禮服的裙擺隨她輕盈步履擺動。
齊伯-看著她的倩影,陷入短暫的迷思。
「你會真心待她嗎?」唐潔問著出神的齊伯。
「你憑什麼問這種話?」齊伯-回過神來。
唐耘兄妹異口同聲的答:「憑你頸上的唇印。」
齊伯-不再回話的離去,想追上心羽的腳步。
剛才看她泫然欲泣,難道她也看到這唇印了嗎?該死!他為什麼要在意她的感覺?
追到會場,他看見她正和女乃女乃交談著,心羽柔和的側面線條像一尊聖潔的女神像;偶爾看見他,都會迅速的調開眼光看向別處。
他為什麼要在意她?之前的女人從不曾讓他特別憐惜,而今天,心羽盈眶的淚,竟讓他感到有點心疼。
晚宴結束,齊伯-帶著唐心羽回到他的家。
「以後,你就和我住這兒了。」
「為什麼不回老家陪女乃女乃住?」
「你確定是嫁給我嗎?」齊伯-牽動一下嘴角。
「如果是,就和我住在這兒。」
「你總是對我的疑問不多做解釋。」
「我的事不想對別人多說。」
「別人?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太太,有資格多了解你在想些什麼?」
「你太天真了,別忘了,你曾同意我要找機會盡快結束這樁可笑的婚姻。」
心羽不再說話,跟著齊伯-上了二樓。
「這間是我們的臥房。」他推開二樓最大的一間房。
心羽把自己簡單的行李取出來,放入櫃中,齊伯-靠著房門,看她把保養品依序擺在化妝台上。
「看來,我買這個化妝台沒買錯,女人都愛它。」
心羽沒答腔,她不知道齊伯-還要站在那兒多久。
「幾件事跟你說明白;第一件,我沒請佣人,所以你不是閑閑沒事做的齊太太。第二件,從今天起,你要負責我的飲食起居,做好服侍我的工作。第三,我要隨時知道你的行蹤。」
心羽听完,有股哭笑不得的感覺,他當她是奴隸還是妻子?
「怎麼樣?齊太太不好當吧?」齊伯-壞壞的笑著,說完便轉身離開。
一切整理就緒,心羽閉目靜靜躺著,和伯-關在貴賓休息室里的女人到底是誰?從那刻起,這個問題一直圍繞在她的腦海。
伯-頸上的唇印,她清楚的看到了,最令她不堪的是,唐耘、唐潔也看到了。
伯-已經有要好的女人了,為什麼還會答應女乃女乃這件婚事;他厭惡她是為了這個原因嗎?其實他可以說出來呀,她也可以幫他向女乃女乃求情。
如果他真的和那個女人彼此相愛,那女乃女乃說他仇恨女人的心態便不存在了;而他現在百般刁難她,只是單純的敵視她、看不起她吧。
她本來就不是名門閨秀,卻硬著頭皮高攀,真是自討苦吃。
難怪伯-老是要她找個機會,盡快結束掉這個可笑的婚姻。
心羽,想等一個適當的時機,去幫伯-和那個女人說情,到時候她就自由了。
伯-沐浴完在心羽身旁躺下,他的體重讓床略微沉了一下。
沉思了許久,心羽這才感到伯-的大手游移到她的胸前。
「你在做什麼?」心羽抓住他的手。
「你別裝清純了,你會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伯-上下其手,讓心羽忙不過來。
「別亂來啊!」心羽掙扎不了,生氣的說。
伯-停下來,用手托住心羽的下顎。
「做夫妻該做的事,怎能說是亂來?」他眼神微怒。
心羽別開臉,腦海浮現出南茜的面容,輕輕的說:「心里已經有人,就別再做對不起她的事了。」
伯-眉頭緊縮,目光如炬。他就知道,那個唐耘和她的關系不尋常,女人都是一樣的!
「但是我卻不這麼想,女人不都是貪心的?!」他用力扯去心羽的衣物。
他的怒氣加上惡意,明知心羽痛心,卻讓恨淹沒他的良心,他粗暴的強迫她配合一切,無視她無助的退縮與啜泣。
過後--
心羽抓住被單遮蔽自己,躲在床角任淚水滾滾滑落。
伯-起身點燃一支香煙,若有所思的抽著。
眼前縴弱的妻子,毫無抵抗能力的讓自己佔有了。
看著她默然的獨自傷心,對他無絲毫的指責與怨懟,齊伯-突然心軟。
她跟那些整日只想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他到底怎麼了?會如此失去理智的對待一個不是出于心甘情願的女人。
心羽不斷抽噎、抖動著她削瘦而的肩膀。
伯-按熄煙穿上睡袍,看著柔弱的心羽,竟讓他後悔起剛才的野蠻,她低垂的長睫沾染了淚珠,他越是靠近她越是縮成一團。
他伸出善意的手輕撫她的臉龐,心羽再一次的別開臉,不讓他接觸。
「從現在起,除非你願意,否則我絕不侵犯你。」原本想加諸于她身上的折磨,卻變成不忍心。
說完,他便離去。
難捱身心的疼痛,心羽徹夜難眠,伯-也未再出現。
她兩眼盯著牆上的掛鐘,隨著指針移動而在心中默想著。
伯-到哪兒去了呢?剛才他和她融為一體的-那,她深深悸動著,那份感覺是愛嗎?為什麼在和她如此親密之後,又能毅然的-下她離去?-
下心羽來到書房的伯-,腦海揮不散心羽楚楚可憐的嬌顏,他從未對女人心軟過,這種感覺讓自己很震撼。
在他盛怒之下勉強要她,她卻只是默然流淚,讓他忍不住想溫柔相待,甚至還給了她一個愚笨的承諾:「除非她願意,否則絕不侵犯她。」
不!女人萬不可相信,唐心羽只是較善于偽裝罷了,他絕不會像父親因一個女人而遍體鱗傷後,卻換來一場空。
qizonqizonqizon
清晨,心羽從疼痛中醒來,依舊見不到伯-的蹤影,更衣時驚見自己身上多處淤痕,一想到那是伯-昨晚烙下的印記,紅雲不覺的飛上臉頰。
準備早餐吧,昨天伯-提出的條件,她該確實做到。
挽起長發梳成髻,心羽看著鏡中的自己,「我不能這樣就認輸了,我答應過女乃女乃的啊!」
女乃女乃在他們結婚前,便先跟她述說伯-孤傲的性情,希望她能用天使心去軟化他。
「即使他如此待我,我也要忍耐。」
現下的她該收起悲傷的情緒,好好把這場仗打下去。
女乃女乃說他喜歡喝拿鐵、吃松餅和鮪魚沙拉。就做他喜歡的吧!
餐桌上放了兩杯拿鐵,一份松餅,一碟楓糖漿,另一份是鮪魚沙拉。
在書房度過難熬的一夜,齊伯-眼珠滿血絲,疲憊不堪的穿著睡袍走下樓。
透過窗前的微光,晨曦中的心羽苗條的身材系著圍裙,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是一種女人應該俱有的賢慧。
走向餐桌,他刻意的清了清喉嚨發出干咳聲。
心羽馬上轉身面對他,臉上掩不住羞怯,想起昨夜和他的種種,心羽更確定自己要以妻子的身份好好照顧他。
伯-朝椅子坐下。
「你沒睡好嗎?」心羽看他一臉倦容。
「嗯……我在書房看了整晚的書。」嗟!他在胡說什麼!
「我煮了你喜歡的拿鐵,做了你喜歡的松餅和鮪魚沙拉。」心羽把楓糖淋在松餅上。
「你呢?」看桌上只有一份餐點,伯-問。
「我不吃早餐的,我陪你喝拿鐵。」心羽微笑著回答。
當心羽把淋好楓糖的松餅推到伯-面前時,他看到她手腕的淤傷。
他止住她正要收起的柔荑。
「是我弄傷的嗎?」
心羽害羞的低下頭,抽出在他掌握中的手。
「我到客廳去看報紙。」心羽逃避似的端起她的拿鐵,離開了餐桌。
伯-品嘗著心羽的好手藝,讓他心中漲滿幸福的感覺,從離開老家起,他總忙得沒時間吃早餐,就算有吃也是在快餐店解決。
從餐桌望向客廳,心羽安靜的坐在那兒,典雅中有著嫻靜婉約的氣質。
齊伯-離開餐桌走向客廳。
心羽立即站起來,把報紙遞給他,而她收拾自己的杯子便去清理餐桌。
看著心羽有如一個守分的僕人,令伯-微攏眉心。
「伯-,午飯和晚飯想吃些什麼,我去買菜。」
齊伯-原想故意找些稀奇古怪的菜名來考倒她,但一看到她溫婉的模樣便作罷。
「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說完便把目光投注在報紙上。
心羽準備好便要出門。
「開我的車去吧。」伯-終究還是忍不住要關心。
「嗯。」
「買完菜就馬上回來,我可是要隨時掌控你的行蹤。」
「是。」
看著心羽離去,伯-心中納悶的思索著,難道她甘願一輩子對他惟命是從嗎?他不相信她真的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