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光照射到房間的時候,我醒了。我,整個人身在柔軟的被褥中,細滑的蠶絲被輕薄卻溫暖,眼珠轉動環顧四周——這里不是我的房間,努力回想著,裴佩澤的事情像一場惡夢般讓我猛地坐了起來。
「醒了?」熟悉中帶著寒氣的聲音傳來。我抬頭,對上了水琉璃那雙好看的丹鳳眼。 ——不應奇怪,裴佩澤和他是一伙的。
他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本能地,我後退。我已經清楚地記得自己的背叛,以他的性格會給我何種報復呢?
「我的沁兒真差勁,竟然連自己都看不住。」他的眼如獵豹般地看著我,讓我毛骨悚然,「伯父也真是可憐,他的女兒竟放棄了一個能讓他公司重新振作的機會。其實,如果你直接開口找我幫忙的話,我就答應了。他的公司只是缺少周轉資金,銀行突然停止了信貸援助,但只要我注資進去,你家也不用破產。」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試探,是他連同裴佩澤一起玩的游戲,拿爸爸的公司當賭注,而我只是這場游戲里的玩具!「你只是他消遣時間的玩物」——裴佩澤說過的。在他對我說過的所有話里,我突然發現只有這句是真話。
「叛徒。」水琉璃輕拭我的臉頰,原來我哭了。他的話不輕不重,如平時一般,可我卻覺得難受,或許安逸的生活將不再不屬于我了。
「我對你哪里不好了?你那麼想逃開我?竟然迫不及待地想上那家伙的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眼里的殺氣,他的手開始捏緊我的臉頰,我痛得淚水掉得更猛,他終于動怒了。可是他說我想上那家伙的床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被裴佩澤強迫的啊!
「為什麼不說話?不辯解嗎?」他的另一只手掐住我的喉嚨,那種窒息到極點的感覺我永生難忘,我拼命搖頭,我拼命用雙手試圖去掰開他的手,但一切都無濟于事,我的力量根本抵不過他,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去?不,我還這麼年輕,我不要死!還有爸爸的公司,我不要他和媽媽在別人手下打工辛苦賺錢供養我,我不要生活在這該死的上海,我要回到那小鎮上去,我要爸爸的公司好起來!
我拼命掙扎,用指甲摳進他扼著我喉嚨的手里,雙腳使勁掙月兌被子。
終于,大概,他意識到了什麼,將手松開了。我想我當時的臉色一定發白得如紙一般,我的手腳麻痹的厲害,只能癱軟在床上。
「求你…救救爸爸的公司…」艱難地吐出我的希望,期盼地看著他。
「那公司早就倒閉了,已經完了。」水琉璃輕蔑地笑著,整了整衣服又說道,「不要再想逃開我,也不要幻想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對你,以後你在我面前就是個罪人,每天都應該好好想想要怎麼來贖罪!」
他走了,接下去的半個月都出奇的平靜,可我的心里始終忐忑不安,他還會回來的,他還要回來折磨我的,他從來都是個有仇必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