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里,高婕妤的母親正專心的插著花,手上的每枝花要落在哪里,她都慎重再三。
一陣細碎的步伐走來,「夫人,老爺來了。」
托花的手頓時停下,高母納悶的想了想,「我馬上過去。」擱下手邊事情,起身往客廳去。
「今天怎麼有空來?不用上班嗎?」她對著客廳里的男人說。
「哈哈哈,有個好消息迫不及待要來跟你說。」
「什麼好消息讓你這麼高興?」高母溫順的坐在一旁。
「老沉的兒子對我們婕妤既愛慕又傾心,盡管工作得台美兩地忙碌,還是三天兩頭就要他父親來跟我說親,老沉到底也是個謹慎的人,怕這樣唐突的說親我會猶豫,忍了好些天,實在拗不過兒子的央求,昨天晚上誠意十足的上門來跟我說這事,就怕晚了,我們家的寶貝會讓別人追走。」
「呵呵,是嗎!」高母淺淺笑了。
「你不會舍不得吧?老沉和我知交多年,對于他們家我是信得過的,而且看得出來沈夫人也很喜歡婕妤,倘若婕妤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吃苦的。」
「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總不能舍不得就把她綁在身邊。」高母看得釋懷又淡然,「只是,她還在念書,這婚事……」
「嗯,我也是這樣想,可老沉想說先給孩子們訂婚,讓雙方心里也踏實點,等婕妤畢業就結婚,小倆口也可以一起在美國快快樂樂的生活。」
「要先訂婚呀,這就有點急了。」高母顯得猶豫。
「對了,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對沈家那孩子印象如何?」
「很好,喜歡得很,一說起對方就眉開眼笑的,喏,這些天兩人還一塊去中部爬山。」
「爬山?」高父滿肚子狐疑。
「是啊,她說有個工作必須要到山上攝影.前天就出發了。」心思細密的高母端詳著他的臉,「怎麼了?」
高父霍然起身,臉上表情凝重,「馬上打電話給她,快點!」
高母不明所以,可看他表情不對勁,只得趕緊抓過話筒打給女兒。
「怎麼樣?」高父急躁的問。
「怎麼辦,沒有回應……」
「該死!」高父愀然變色。
高母發現事情似乎變得棘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仲方明天才從美國回來,他邀我們一家子明晚吃飯,你說,他有可能帶著婕妤去爬山攝影嗎?」
「可她千真萬確是說跟沈家的孩子一起去,婕妤不會騙我的。」
「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
「得先讓我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听著,沈家那邊暫時不能走漏了消息。」
「現在怎麼辦?」高母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繼續打,打到那孩子接電話為止——」方才喜孜孜上門來的高父當下陰惻惻的扭頭離開。
高母呆坐在客廳沙發許久,全然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她從不干涉女兒的生活方式,所以婕妤也從不對她撒謊的,跟誰出去、喜歡誰……那孩子的心思在她面前從不遮遮掩掩,女兒不可能跟別人出去卻又撒謊說是跟沈家的孩子出門,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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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困住了,山上的風雨強大又猛烈,即便穿上雨衣,還是有辦法把人打得渾身濕透,美麗的山景放眼過去一片蒼茫,偏偏高婕妤的腳又腫得跟饅頭似的無法行走,沈仲達實在沒把握可以安然把她送下山。
「婕妤,你還好吧?」他知道她腳很痛,只能利用手邊的東西以最簡單方法暫時舒緩她的痛楚。
「嗯。」她勉強扯開笑容。
他將汲來的涼冷雨水裝在塑膠袋里,貼著她的腳踝勉強敷著,雖然不能像冰敷的效果那麼明顯,但不無小補。
「雨勢好大。」
「是呀,本以為今天雨勢就會停了,可一早又不成這樣,得先等等看了,過午天氣如果好轉,我們就下山。再忍忍!」他溫和的對她笑。
「沒關系的,我捱得住,沒那麼痛了。」她堅強的說。
不能再給他添麻煩,要不是因為她,相信這趟工作會順利許多,就算是遇上大雨,他一個人也可以輕松來去,都是因為她,整個行動才會被耽擱了。
「我自己弄就好。」她搶過他手里的水袋,不讓他這樣卑微的呵護她,因為那只會讓她更覺得愧疚。
沈仲達邊收拾東西,邊逐一清點他們僅剩的物資,表情有些嚴肅,腦袋更是沒有一刻停歇,他甚至把最好跟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他是無所謂,這些年為了電影工作山里來水里去,他是習慣了,可她不一樣,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孩子,他真怕她會病了,尤其是山里的雨份外的冷,一個不小心就會生場大病。
很冷,盡管他們躲在帳篷里;盡管她穿著外套,可卻還是抵擋下了那濕涼涼的感覺,高婕妤忍不住摩擦起雙手,希望能暖熱點。
沈仲達注意到她的舉動,「是不是覺得冷?」
「一點點。」她羞的笑著。
沈仲達走向她,揚手踫觸著她的臉龐跟雙手,冰涼涼的溫度竄上他的掌心,他狠狠的皺眉,「過來,到我懷里來。」
他解開外套伸手擁過她,緊緊的把她包圍在自己的懷里,溫厚的手掌不住的搓著她的小手,希望帶給她溫度。
不管身體有多冷,高婕妤感覺自己的心是暖的,能被這樣包圍在他的氣息里,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幾乎要死去。
「仲達哥,」
「什麼事?」
「如果下一秒就要死去,那也是極度幸福的事。」她由衷的說。
「你胡說什麼——」他憤怒的大吼,「不許你說這種話,我們只是被雨勢困住而已,不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我們當然要活著!絕對不許你再跟我說什麼死下死的蠢話。」
最好他會眼睜睜的看她死去,這女人不是打不死的蟑螂嗎?可以為了要當他的新娘,十多年來都傻呼呼的守著玩笑般的承諾,她不是很堅強、很執著嗎?為什麼要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
不可能,也絕對不會——
原來這麼近距離的听盛怒中的他說話,活像是在听打雷,她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麼?」他皺眉。
「笑你生氣的時候跟打雷沒兩樣。」
「听到那樣的話,任誰都會生氣的。」他沒好氣的說。
「仲達哥,你不相信嗎?」
「什麼?」
「不相信有人可以為了一個諾言忠誠一輩子?」
「那太縹緲了。」
「我可以的,對你,我可以的,這輩子我已經決定只愛仲達哥一個人。」她朗聲宣示決心。
沈仲達的心又被狠狠的撞擊了,許久,他嘆了口氣,「傻瓜,你真該學得聰明一點。」
「我就是夠聰明才能夠這麼明確的選擇。」
「我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家伙。」
「我只希望你擁抱我,又或者能心悅誠服的接受我的照顧。」
「我也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要听甜言蜜語,我可以訓練我家的九宮鳥。」
「我甚至連要讓一家子過得豐衣足食都有困難。」
「我只要你把自己養好,只要你活著。」
他抗議的問︰「那你到底選擇我這個男人做什麼?」
「愛你,我就只是要愛你。」
「你會後悔的。」
「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干過後悔的事情。」她固執的表示。
「你真是……」
他發現自己真的是敗給她的執著,而且該死的,他竟然想捧著自己的心,祈求她的收留,盡管他是個很糟糕的男人。
「笨絕了。為了愛情笨絕了的家伙!」他忍不住罵她。
她側身回頭仰望他,伸出冰涼的手緩緩踫觸他的臉。她想要霸道的細數這些紋路,了解關子他一切的人生,不讓別人這樣貼近他,他是她的,她愛的人。
她想要吻他,可他卻猶豫的別開頭,她攀著他的頸子,用迷蒙的目光引誘他低下頭來……
一抹輕輕淺淺的踫觸,像是燎原的火苗,轟的頓時燒盡所有的抵抗。
壓抑過後的靈魂,澎湃得叫人顫栗,他深深的吻著這生澀的粉女敕,控制著想要佔有她的念頭,卻又愛不釋手的踫觸著她的美麗。
情激不可擋,情深不可測,這樣的撫觸把兩人都給震懾了。
凌亂的衣著,紊亂的呼吸。
「冷嗎?」他關心的問她。
「不冷,有你在就不冷……」她挨著他。
望著她泛著霞紅瑰麗的臉龐,沈仲達知道,從今爾後,他的肩上將會多個甜蜜的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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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你——」
轉過椅子看向眼前狼狽的病患,急診室醫師忍不住撫額驚嘆。
這世界就有那麼多該死的巧合,不管他怎麼安排、怎麼輪班,就是會遇到這對神奇的男女,瞧,他們這回根本活像打了場世界大戰似的狼狽。
尷尬的互看一眼,高婕妤只得露出慘到不行的苦笑,因為腳真的很痛。
「說吧,繼上回從樓梯摔下,你又發生什麼意外了?」
「扭傷腳踝,爬山的時候造成的。」沈仲達說明。
「嘖嘖,很腫喔,看來傷得不輕。」醫師用指月復踫了踫。
「嘶——住手!住手!痛痛痛……」高婕妤差點飆淚。
醫師察覺有殺氣朝他投射而來,頓時了然的嘆了口氣,「檢查、檢查,護士,先送進去照X光,看看骨頭有沒有問題。」
又是一連串的醫療程序,他們步出急診室時,高婕妤的腳硬是被捆得比粽子還要扎實,手邊還多了根拐杖。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點?」她苦笑問。
「忍耐點,是有些不方便,可也是必須的。」沈仲達安慰。
「可是我比較喜歡你背我。」她撒嬌。
二話不說接過她的拐杖,他蹲,「上來吧!」
她開心的撲了上去,緊緊的趴在他背後,「我真的愛你,很愛、很愛……」
「傻子,還不抓好,掉下去不管喔。」他恐嚇。
這一路回台北,她已經說了太多太多的愛,甜得叫沈仲達昏沉沉的不真實,真怕只是場夢,那麼他寧可永遠不醒。
「待會先送你回家,你媽媽怕是擔心得要報警了。」
因為天候不佳,延遲了一天回來,偏偏山上的收訊又爛到極點,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絡,希望沒釀成太大的驚慌才好。
高婕妤沖著恢復功用的手機傻笑,「喏,你瞧,滿格欸,我先打電話給媽媽好了。」
她才正要按下通話鍵,一旁沈仲達的手機已經搶先響起。
「喂,什麼事?」
唐修杰的聲音從彼端傳來,「你父親來過工作室了。」
「我父親?為什麼?」對于他最後辜負期望選擇了電影工作,父親始終是不諒解的,他連見到他都不願意,怎麼可能上工作室找他?
「總之大事下妙,你父親一整個盛怒,他要你馬上回家去。」
遲疑半晌,「……我知道了。」他沉重的掛上電話。
高婕妤關心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你臉色很不好。」
他鎮定的思索片刻,回答,「我父親找我。」
「伯父?」她滿是詫異,「有說為什麼嗎?」
「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先送你回家,待會我繞回去一趟就會知道原因了。」他故作輕松的口吻,其實內心比誰都還要忐忑。
高婕妤的手機也響了。
「捷妤,你現在人在哪里?電話怎麼老是打不通呢?」高母隱忍多時的焦慮終于找到宣泄。
「媽媽,對不起,因為山上天氣突然變了,而且收訊很不好,我們被困在山上沒有辦法打電話跟你聯絡,對不起,你別擔心,我現在要回家了.就在路上。」
「仲方人呢?」
高婕妤不禁納悶,「仲方?我不知道,我們很久沒聯絡了。」
「那是誰送你回來?你不是跟仲方出去?天啊,你不是跟他出去,那你究竟是跟誰出去了?」高母的情緒極度不穩。
「媽,是沈仲達,我跟仲達哥在一起。」
「仲達……為什麼是沈仲達?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回來,快回來——」
高婕妤狐疑的盯著手機。怪了,什麼時候她的名字是得跟沈仲方連在一起的?她為什麼不知道呢?她和沈仲達互看一眼,除丫困惑還是困惑。
回到母女倆的住處,沈仲達打開車門,正要繞過車頭來到另一端背起行動下匣的高婕妤,沈仲方陰鷙的臉龐就這樣不期然的出現在面前。
「果然又是你。」他瞪著兄長,口氣怒慍的說。
沈仲達正納悶著他的出現和說話的語氣,才問口,「仲方?你……」然而還來不及說完,對方的拳頭已經雷霆萬鈞的朝他揮來。
沈仲達閃避不及,硬是吃下這凌厲的一拳。
「仲方,住手,把話說清楚!」沈仲達完全是狀況外。
「廢話少說!」
沈仲達不願意把拳頭揮向弟弟,只好努力的閃躲他的攻擊,「仲方,你到底是怎麼了?」
沈仲方雙瞳盈滿憤怒的瞪著他,「我怎麼了?我也想要知道我怎麼了?為什麼又是你,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你究竟要從我手邊奪走多少東西你才甘願——」盛怒的沈仲方揪住兄長的衣領,毫不猶豫的就把所有怒火往他身上發泄。
坐在前座的高婕妤目睹了一切,當場激動的下車,高喊,「住手,沈仲方你快住手!他是你大哥,你怎麼可以不由分說就打他——」她拄著不甚熟稔的拐杖,一拐一拐的努力接近,試圖要分開眼前扭打的兩人。
「滾開——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你給我滾開!」沈仲方吼住她的腳步。
「婕妤,回車上去,听話。」沈仲達不想將她卷入危險。
「不,他不能這樣對你,不能!」她拿著拐杖就要往沈仲方打去,「放開他,快放開他!」
「沈仲達,你們兩個真是可惡至極,非要在我面前演出這賺人熱淚的一幕嗎?」沈仲方整個人像是失控了似的大吼。
「仲方,你到底是怎麼了?」
沈仲達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弟弟為何如此憤怒,而且這些憤怒還是針對他的。他被弟弟的拳頭和怒火搞得一團混亂。
「我真恨你,如果這世界不要有你這個家伙存在就好了,既然有了你,為什麼還要有我!沈仲達,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
他像野獸般嘶吼著怒氣,報復的拳頭依舊不停歇的往兄長身上揮去,而沈仲達選擇不回擊的態度更是大大激怒他。
「打啊,你打啊,你為什麼不還手?」
高婕妤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給震懾了,不願意看沈仲達處于劣勢挨打,她哭著上前哀求,「別這樣,沈仲方,你快放開他——」最後索性把手里的拐杖朝沈仲方扔去,她不顧一切的撲上前擋在沈仲達身前。
徹底被激怒的沈仲方抓住拐杖就要反擊。
沈仲達見狀大喊,「仲方,不要——」趕緊翻身護住高婕妤,沈仲方手中的拐杖下一秒重重的落在沈仲達身上。
匆匆趕到的沈父氣急敗壞的看著眼前這對兄弟的荒唐行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住手,通通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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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壁壘分明的坐著。不管是誰的臉上都同樣寫滿了擔憂。
高母望著狼狽的女兒,有著說不出的心疼。一旁的高父臉色緊繃,似乎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棘手狀況。
明明雙方家長安排相親的人是弟弟,偏偏女方喜歡的卻是哥哥,這事情要怎麼收尾?
「婕妤,伯母問你,你當著大家的面前說實話,你到底喜歡的是誰?」沈伯母沉重的問。
微紅的眼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高婕妤把目光鎖在傷痕累累的沈仲達身上,提了一口氣,她口吻十分篤定的回答,「仲達哥,自始至終我喜歡的人都是仲達哥。」
「你跟仲達是怎麼認識的?難道就只因為那天你送我們回家時那匆匆一瞥?」沈母詫異的問。
「不,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
「住口,那天雙方家長介紹的對象分明是你跟我,我們一直都有著不錯的互動,你該喜歡的人是我,不是沈仲達。」沈仲方受傷的說.
「對不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仲達哥一人,那天的餐聚對我來說就只是個聚會,跟你有不錯互動是因為我不討厭你,但是那並不代表我愛你,我們只能是朋友,不可能有更多的感情牽扯。」
「胡說,你胡說——」沈仲方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踐踏。
他以為自己總算可以擺月兌這個優秀大哥從小帶給他的陰影,他以為自己可以擁有一個大哥所沒有的好伴侶,他以為一切的美好都即將開始,為什麼該是跟他手挽著手的女孩卻偏偏喜歡沈仲達,難道他這一輩子就注定不如他,一輩子都只能撿他不要的東西,親情、事業、愛情……
他不是備胎,不是!
「你這個孽子,就不肯給我一點平靜嗎?」沈父不諒解的看著大兒子。
「爸,我……」沈仲達有口難言。
他不知道雙方父母屬意把婕妤嫁給仲方,也不知道仲方如此喜歡婕妤,如果他早知道,他不會這樣接受婕妤的感情,他不會……
「我真的很抱歉。」他滿足歉意的說。
「抱歉?呵呵,抱歉?你說的抱歉听在我耳里還真是諷刺。」沈仲方苦笑。
「仲方,我真的不知道……」他無奈不已。
「是,你不知道、不清楚,你沒有在乎過的東西,偏偏老天爺就是會把它賜給你,你很無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有可無的東西卻是有人窮盡一切也不可得的?」沈仲方憤怒的說。
「別說了,仲方。」沈母制止他。
「別說了?為什麼?你老是要我別說了,你老是要我傻傻的等著他不要的東西,我想問你們,為什麼我不能說?」
「仲方,不要忤逆你媽媽。」沈父威嚴的制止。
「我沒有忤逆她,我根本沒有忤逆你們任何人的權利,因為我只是個備胎,我是沈仲達的影子,他不要的,我得接收,他想要的,我得放棄,我永遠只能扮演這樣的角色而已。」他轉而瞪著高婕妤和沈仲達,「我不會祝福你們,死都不會,相反的,我還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永遠成就不了你們渴望的幸福!」
撂下這些話,沈仲方像陣旋風似的離開。
「仲方,你冷靜點,听媽說,你冷靜下來——」
「沈仲達,你這個混賬家伙,我真恨當初沒把你掐死。」沈父跟著離開。
沈母怨懟的看著沈仲達,搖搖頭,失落的追著傷心的兒子去。
客廳里漂浮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哀。
我不會祝福你們,死都不會,相反的,我還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永遠成就不了你們渴望的幸福!
沈仲方的話清晰的在耳邊回蕩。
高父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女兒自己的選擇,我沒辦法批評什麼,但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我也不想應允你們的交往,沒有一個父親會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吃苦,同樣的我也是。」
說完,高父也走了,高母含著淚水跟著起身離開,客廳里更寂靜了。
高婕妤哀傷的望著孤單的沈仲達,伸手捧住他的臉喃道︰「就算是自私,我也還是要愛你,就算全世界都沒有人支持你和我,我還是要愛你。」
沈仲達閉上眼楮,心情沉重得超乎他的想象。
他又傷了父母、弟弟的心,他真害怕自己也會傷了這個女孩的心。
他緊閉的嘴巴里,有股化不開的苦,濃烈的浸漬著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