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搞不懂妳耶,飯店的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想換?」楚絜睨了眼坐在沙發上翻報紙圈選工作機會的好友兼室友孟維得,愈想愈覺得事有蹊蹺。
「沒什麼,大概是我這陣子有些倦勤。」孟維得將手中的報紙拿高了些,藉以擋住楚絜炯炯的目光。
她怕自己在好友的注視下會露出馬腳,被逼問出不想泄漏的心中私密,那份她打從去年暑假開始便埋藏在心的單相思愛戀。
「倦勤?」楚絜的聲音揚高了不只八度,足足有十六度般尖蛻。「當初是誰擠破了頭才進到東方酒店工作,又是誰說喜歡在香味四溢的歐式餐廳服務,現在妳居然為了這個爛理由而想放棄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
孟維得每天的生活步調是這樣的——早上十一點至下午五黠半在東方酒店一樓的歐式餐廳當服務生,下午六點至晚上十點到學校當夜二專的學生;晚上十二點至凌晨兩點,再回到東方酒店的空中酒吧當吧台人員。
為了賺取學費與生活費,孟維得可是吃苦當做吃補,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別人看了不忍,她自己卻樂在其中。
有時候,楚絜常常覺得孟維得任勞任怨的樣子根本就是怪胎一個,常懷疑她有嚴重的自虐傾向。
「其實另一個原因是我累了,我想找份簡單、輕松一點的工作。」孟維得又掰出另一個理由,雖然听起來有點蹩腳。
「那妳就辭掉吧台的兼差嘛,雖然東方酒店附設酒吧的客人素質不至于太低俗,但我就是認為那種工作環境太復雜了,不適合抱持人性本善觀念的妳。」
「不,我不想繼續待在東方酒店了。」孟維得斬釘截鐵的說。
要斷就得斷得干淨,她的心系在一個人身上,每天上班時間就拚命想著今天他是否會來……那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盼到他來,她緊張;等不到他來,她失落……心情隨著他起伏不定,讓她無心于工作、課業,在明白兩人不會有結果的認知下,更教她黯然神傷。
她只有逃避這條路可以走。
孟維得相信,這是她一時的迷戀罷了,因為她從沒見過像他那樣出色的男人,可以霸氣輕佻、可以黯然頹廢……
遠離他出入的場所後,她的心會漸漸收回來的。
楚絜狐疑的看著孟維得,她心事重重的神態太古怪了,認識那麼多年維得也許不及影兒的樂觀,卻也不曾像今天這樣啊!
「隨妳吧!反正妳知道怎麼決定對自己最好。」
楚絮相信維得不會做出如影兒那般胡涂的事來,在荳蔻年華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嘖,她可不敢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