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他的數學好差勁,一次,這麼簡單都不會算,她好心教他還不听。
在她放棄教他什麼叫一次很久後,她就這麼自然的對著他……說出口。
全部都說了。
她不記得她跟他說的,有沒有告訴過朝歡?
他抱著她;靜靜的听她說完,沒有說她好可憐;沒有罵她笨到發生這種事是活該;沒有要她大哭一場;也沒有空洞的威脅要把那個人怎樣怎樣;更沒有拿人生本來就是不完美的大帽子強要她戴上;他……只是環抱著她,把她擱在他安全的胸膛上,護著。
然後,他又近又清楚的……然後,她說給他听的話,變得好遠好遠,遠到還是會看的見,可是模糊了,模糊到不怎麼可怕了。
「笨的人,都這麼厲害嗎?」最專業的心理醫生,都沒能阻止她對她那個好可憐的前任男朋友逞凶,他的長相真的很正常啊,眼楮是眼楮、鼻是鼻、嘴是嘴,趴在這里看了這麼久,她還是看不出來,他哪里比心理醫生專業?
趁他還在睡,她偷偷的靠上他的臉,好奇著地下巴上的青髭。
直覺得他跟朝歡好像,現在,她改變主意了,他跟朝歡才不像,朝歡會認到十,他比朝歡笨,笨到好……刺!四兒縮回好奇小手。
「我應該……沒打他眼楮吧?」四兒不太確定的對著剛剛才發現的兩圈暗影,起了緊張。
上次,她是後知後覺,他都好好的,這回,她有先知先覺,他的眼圈反倒可疑黑黑的?
薄被下的他,是肉色?還是可怕的紫黑色?
四兒停了呼吸,把腦海中先知先覺的記憶上再倒帶重復撥放,雖然她已經臉紅心跳到不行的確定,那兩圈黑黑的凶手真的不是她,可她還是好想把薄被給掀開。
「不行!」她對著已經把薄被掀高高的左手斥道。
冷氣冰涼涼的襲上她滾燙燙的身子,四兒好一會兒才看清楚,跟他纏在一起的她,也是肉色的!
「噢!」飛快的抽腿退開,她把自己卷好。
四兒這麼動來動去的,動醒了放朝歌。
「怎麼了?」剛醒的困倦,沒有阻止他伸手把人抱進懷里。
他記得她的香軟,還有嵌在身上的完整。
揉揉捏捏後,他才半清醒的發現,他抱的是春卷……他的意思是,她用薄被把自己裹的緊緊,而他光著身體被她踢在被外?
「沒。」
沒?他看見的那雙無辜晶亮的眼,睜的開開的,哪里是「沒」的樣子?
「你餓了嗎?」想起他愛她一次又一次,她會餓到睡不著也是正常的,都怪他的身體太強壯,幾天沒睡,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男性雄風,偶像本色哪,叫他想不驕傲一下都不行。
在他這麼驕傲的情況下,他願意下床去泡碗大補帖給她吃。
四兒搖搖頭,她不餓,「你……還好嗎?」雖然剛剛有瞄到是肉色的,可是,她來不及看清楚那肉色是他的還是她的?
「我很好,如果你別想別的男人,那就更好。」她怎麼可以在他的床上,想起那個叫他同情到想狂笑的「已故」男朋友?
同樣身為男人,做到這麼淒慘,有點兒愛心的人,多少都該同情一斤。
他的四兒,只有他能牽、他能吻、他能抱、他能愛,要不是她的腦子里,老是狀況外的有一堆閑雜人等在那攪和她,害她忘了把他供進腦子里日思夜想著,他真會狂笑三天三夜。
「我是認真的?你……」四兒不能不懷疑,他的眼圈黑黑的,臉還扭著,看起來不像很好的樣子啁。
「四兒,口頭的保證太虛假。」放朝歌嚴肅了聲音,「不如,我做給你看。」他動手拉扯春卷皮,他只愛吃豆腐,拒絕吃豆皮。
「等一下,你等一下!」她瞬間紅透了臉的想拍開他一直伸來的手。
力氣這麼大,他好像真的很好。
「不等。」他跟她搶被角,笑看她腦子已經裝進他的惡劣。
「你別拉,我相信你很好,真的。」眼看著被角被他拉著,慢慢往他抽去,四兒囁嚅著小小聲補上一句,「我沒穿衣服。」
「沒關系,我也沒穿。」他壞壞的逼近她說。
他的女人,在他的床上,在他抱著的時候,只能想他,只準想他。
怪他惡劣的搶被行為?要怪就怪他是個男人,惡劣是他不能拒絕的天性。
是男人,當然會趁勝追擊,搶滿她整顆小腦袋瓜,而他,不只是男人,還是優秀到不行的男人,所以,他得更惡劣哪!
「四兒,你就是太天真,我隨便說說你就信?這樣怎麼行呢?現在的壞人這麼多,你這麼容易相信人,會害我好擔心的。」他繼續把被角往他的方向拉。
「你……你又不是壞人。」別說拉不住往他一直去的被子,她連人都往他靠去。
「你看你,不可以把實話這麼誠實的說出來,這樣善良是會被人欺侮的,懂嗎?」他當然不是壞人,他現在是有道德的狼人。
逗她,但不吃了她,雖然他極度的想,發了瘋的一口吞了她,但是,不行!因為她的身體滿是他愛過的紅印,要又吞了她,她嬌女敕的身子會受不了。
「我……我不怕你的。」被他抽走整張薄被,四兒好羞,但是……更想笑。
她知道,身子露出來了,他的眼楮正近距離的看著她,他甚至踫了她的把她攬過緊貼著地,她真的不怕,只是害羞的……好安心。
她其實是擔心的,擔心在她說了一堆的亂七八糟後,他听懂了多少?說不定他太累沒听清楚她說了什麼,她害怕,忍不住吵醒他。
她怕他醒過來會變,變得小心翼翼把她隔離,或是變得背對著她逃離,結果,他沒變,一樣的面對著她笑,一樣的讓她想笑。
「四兒,你實在是很沒有危機意識,快看一眼我的腦子,我保證你會怕到昏過去的。」他讓她趴在身上,用全面性的豆腐,安慰一下他發神經的道德,那甜甜的小笑窩,叫他的狼性,怎麼也凶狠不起來。
要是她肯在他身上踏兩下,多好啊!那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推翻發神經的道德,指控是她踏的他狼性大發,可不是他人面獸心。
「我愛你。」四兒嚇壞的搖住了嘴。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到就是喜歡他,不是喜歡嗎?怎麼會進出一句我愛你?
對著她嚇壞的小臉,狼性乖乖的躺平,他輕輕的拿開她指在嘴上發抖的小手握著。
「四兒,說‘我愛你’的時候,臉如果跟見鬼一樣的嚇人,會很沒說服力的,這句話,說的時候要先這樣。」壓下她被嚇到硬昂著的可愛小頭,他吻的輕柔呵護,幫她走神,然後用堅定的目光鎖住她。
「我愛你。」
四兒這下子不只嚇壞,她是嚇傻了。
「你……你愛我做什麼?」
知道她正被愛情土石流沖的心慌腦鈍,他抱好她調整姿勢,把她昏昏的小頭,穩穩的擱在心跳上,然後把薄被蓋上,掩一下她一直干擾他的春光。
「也沒做什麼,」他用今天天氣很好的口氣,回答她的怪問題,「就是愛牽你的手,愛吻你的嘴,愛抱你的人,愛你趴在我身上對著我臉紅紅的甜甜笑,就像現在一樣。」
「喔……」
「還有問題嗎?」
「沒了。」
「沒問題,那就乖乖的趴好,順便把你圓滾滾的眼楮閉上,睡了。」這麼自虐的抱著她,他是別想睡了,沖著嚇壞她的那三個字,他自虐的很開心,甚至不惜自虐到底。
「四兒……」他輕喚著听話閉起眼,貼著他心跳的小人兒。
「嗯?」
「我唱首歌給你听,好不好?」虐到最高點,他非得高歌一曲來宣泄過多的精力不可。
「好。」
輕快的旋律,從他的胸口,清楚的進到耳朵里回蕩……四兒無聲的笑開了嘴,這首歌,她也會唱,是「當我們同在一起」。
這簡單的歌,被他唱的好好听、好好听,四兒的唇角,揚的好高。
唱著唱著,放朝歌想到一件早該更正的錯誤,「四兒,阿炮跟你開玩笑的,我不叫張三。」
「嗯……」她無意識的應著。
「不問我的名字?」這女人,好奇心小的離譜。
朝歡的問題,會解決的,他要她愛的是放朝歌,不是張三。
「嗯……」她動了一下,又沒了聲音。
「我是,放朝歌。」要在她堆滿數字的腦子里,成功擠進一個當紅偶像歌手,只有優秀的他才做的到。
她一直認不出他的俊美有夠偶像,他只好無奈的主動播放他的歌,然後趁著她听歌的時候,用盡心機的把放朝歌是多麼的紅,照進她腦子。
她知道放朝歌這號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就是放朝歌。現在他親口承認他的偶像身份,他等著她對偶像的驚聲尖叫。
四兒唇角的笑,凍住。
放朝歌?他是放朝歌?他怎麼可以是放朝歌?他怎麼可以……是朝歡的哥哥兼未婚夫放朝歌?
她做了什麼?
她居然搶了她最好朋友的哥哥兼未婚夫?
她背叛了朝歡!
朝歡的家,朝歡的哥哥,朝歡的未婚夫,全叫她給佔了?
從沒跟人搶過的四兒,發現自己居然壞的把好朋友放朝歡給搶光光,她受不住的,直接嚇暈過去。
一個月之後,放朝歌幾乎瘋了!
「四兒在那里?」他對著吧台內的阿炮,陰冷的逼問。
不見了!她什麼都沒說就憑空消失。
她的手機,永遠都是轉到該死的語音信箱,在他找人撬開那被他按壞掉的門鈴大門時,房東才該死的現身告訴他,房子里沒有人!
沒有人?他不信的搶過房東的鑰匙,進到那搬空的房子里,他錯愕的被迎面的空洞吞噬。
空蕩,是他惟一的感覺。
為什麼?
用盡所有的管道找她,他憤怒小小的一個台灣,該死的為什麼能把她藏的不見蹤影?
偏偏他的工作一再出狀況,先是發片後的宣傳無故被取消,接著簽好的廣告約,廠商寧可賠上大筆違約金也要換角,連年底在香港紅勘的演唱會場的申請,也一再被香港政府打回,媒體像嗅著血腥的鯊魚,用一堆繪聲繪影報道來報道去,簡直是要炒翻天。
工作上的潮起潮落,他在意但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要是不從頭版下來,他要怎麼一間一間大學去找人?
等待,是硫酸,一點一滴腐蝕著他破了洞的心。
媒體不肯冷卻,他被迫在瘋狂的邊緣游走,當海洋硬把他架過來這里,要用酒灌倒他的失眠,他才從失去四兒的恍惚中清醒。
阿炮是她的表哥!
「什麼四兒五兒六兒的?」阿炮遞上銀彈,像是真的听不懂放朝歌的問話。
瞬間,銀彈險險的飛掠過阿炮的左頰,砸碎在吧台後的酒瓶子上。
「朝歌,別鬧事。」店里還有其他的人,藍海洋皺起眉頭。
「我再問你一次,她在哪里?」無視藍海洋的警告,放朝歌陰冷的聲音添上很狠。
「朝歌!」看來,把他灌醉不是個好主意,他不該同意阿炮的建議。藍海洋站起身,準備阻止明天的頭版又被他佔滿。
「海洋,沒關系。」這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居然想出砸酒這種卑鄙的手段,為了他身後那一整櫃寶貝酒的安全,他最好別再七兒八兒九兒下去。
「她不想見你。」說起來都怪他,把這惡劣的家伙塞給四兒,根本就是把超級大野狼硬塞給迷你小紅帽,難怪四兒要哭死。
「你聾了還是蠢了?我沒問你她要不要見我,我問的是,她在哪里?」他拒絕被「不想見你」的創痛襲倒。
「她出國了。」這他可沒說謊,之前四兒確實去了加拿大過年,不過,一開學就回來了,後面這一句已經回來,他沒說而已。
基本上,物以類聚嘛,他也是有酒性沒人性的惡劣家伙。
「給我威士忌,不加冰、不加水。」
出國?為什麼要用國界,把他遠遠隔開?
她夠狠!
先用紅紅的臉、甜甜的笑佔進他的視界,再用清淨的氣息沾染他的呼吸,在他全面淪陷的時候,她不說一句就離開,任他心跳的這般痛苦!
為什麼?!
「阿炮,怎麼回事?」
阿炮先開了酒,整瓶給放朝歌送上,才回答藍海洋。
「能讓男人這般捉狂的,你說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朝歌這陣子的反常,是為了女人?」
「不是我在說,你這經紀人會不會太奇怪?淨顧著跟你沒關系的放朝歡團團轉,朝歌再怎麼顧人怨,好歹也是你的搖錢樹,你也別偏心的這麼明目張膽嘛。」
幾個損友里面,就藍海洋表面看起來最正常,但他說了,物以類聚嘛!表面是表面,骨子里他藍先生一樣惡劣。
「阿炮,你知道我不喜歡丟,我喜歡射。」朝歡沒必要牽扯進朝歌的反常,他更不喜歡阿炮把朝歡掛在嘴邊,這陣子媒體太瘋,再不謹慎,會失控。
「射?」阿炮問著一臉斯文的藍海洋,「射飛鏢啊?」
一樣斯文臉?「射……酒杯嗎?」還是斯文臉?「射酒瓶!」立刻皮笑肉不笑!就說他一樣惡劣。
「不提朝歡行了吧!」看見藍海洋皺起眉頭,阿炮自動禁聲。
「朝歌找的人,你認識?」于公于私,他都必須幫朝歌一把,說到底……朝歌還真是一棵隨便搖一搖就掉黃金的珍貴搖錢樹,就快從他身上搖出他的幸福,他怎麼能不回饋一下?
「有點倒霉的親戚關系。」不等藍海洋問,阿炮直接說了,「就上次出事的慶功宴,喝醉的朝歌狼性大發,吃了我的清純小表妹,這家伙不知打哪兒學來一身哈利波特的好本領,夠隱形的,居然你不知我不知的發瘋談起戀愛,結果就是現在的捉狂,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朝歌,到底怎麼回事?」慶功宴已經太遙遠,阿炮說的太籠統,藍海洋直接問當事人。
「別問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杯子不夠,放朝歌直接就著瓶口灌,用烈酒一路燒灼他的知覺,只想結束那焚身的痛苦。
這個時候,他突然間能原諒他的母親,原來失心的瘋狂下,只有用毀滅能解月兌,要不是他得對朝歡負責,他也會用同樣激烈的手段來終止他的痛苦。
「阿炮?」直覺告訴藍海洋,吧台後一臉賊的家伙,有話沒說清楚。
「別再問了,再問,你跟朝歌會翻臉的。」阿炮假假的抹著干淨得不得了的台面。
抹啊抹的,抹到台面都閃到他的眼楮後,阿炮憋不住了。
「叫你別問,你還真的就不問?你是不是他的經紀人啊!」結果藍海洋還是無情無義的不開尊口,阿炮認輸的不抹台面了!
「她是辜威廉的女兒,碩陽集團的指定接班人。」
藍海洋的眉頭瞬間聚成一座小山,他不認為放朝歌真正明白,辜威廉或者是順陽集團代表的意義,但他明白。
「朝歌,你必須忘了她。」藍海洋以少見的命令語氣說話-「我會的,等你教會我忘記心跳。」放朝歌苦澀的笑著。
阿炮很有心機地,把新裝用來對付歹徒的針孔攝影機,偷偷的瞄準了失魂落魄的放朝歌、跟快變臉的藍海洋,然後,很技巧的把櫃上他最寶貝的幾瓶酒下架,藏好。
新裝的攝影機,總得測試測試行不行,剛好這兩人上鏡頭得很,不錄太可惜。
「她只是跟你玩玩,不會認真的。」就算她是認真的,他不認話辜威廉會允許她認真,辜家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辜威廉不會同意碩陽集團的接班人跟朝歌有交集。
「閉嘴!」四兒不是那種女人!
「你不是輸不起的人,別讓她看笑話。」為了朝歌好,他必須用重話讓他清醒。
「我叫你閉嘴!」酒瓶被揮到地上,碎了,放朝歌握緊雙拳,太陽穴上的青筋在抽跳著。
慢慢拿下鼻梁上的鏡架,摺好收進口袋,藍海洋一字一字說的再清楚不過,「朝歌,她不愛你,你也不愛她,你該愛的是朝歡。」
放朝歌怒吼著揮拳而出,瞬間跟藍海洋扭打成一團。
「老天!他比朝歌還能打?」晾在一旁的阿炮,對正要靠過來的幾個客人搖了搖頭給眼色,他拿出碼表計算,還要多久朝歌才會倒下。
里啪啦,乒乒乓乓,碎了幾個杯子,倒了桌子椅子後,藍海洋花了十九分二十八秒,擺平了放朝歌。
說藍海洋擺平了放朝歌也不太對,正確的說法是,放朝歌欠人揍十九分二十八秒,時間一到,被揍夠了,他自然就昏死死去,省的皮肉痛的半死。
這家伙,連被揍都不必太肉痛的叫人嫉妒!
「你欠我一個解釋。」站起身的藍海洋用袖口抹去嘴角的鮮血,他面無表情的進到吧台。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阿炮想,能把朝歌揍昏過去的拳頭,招呼到他身上時,會有多痛?
「他們是誰?」一動手,他就發現不對勁。
店里的幾個人,不是客人,也不是狗仔,看上去,倒像是訓練有素的保鑣,為首的那個外國人,有明顯的貴氣,阿炮要他把朝歌帶過來,想做什麼?
「你問的最哪個外國人?」
藍海洋廢話不多說,直接給一拳!
「要命!」阿炮抱著肚子跪在地上,賴著,豬才會站起來再被揍。
「不準動他!」藍海洋手一撐,撐跳過吧台,阻止陌生人踫放朝歌。
「閣下,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來人摒退圍向前的手下,用帶著奇怪口音的英文表達善意。
「先生,每個人對惡意的定義並不相同,更何況你我有一定的文化差異,請遠離我的朋友。」這人口氣帶著尊貴,又是一個覬覦朝歌俊美的無聊貴族?
朝歌在東南亞巡回演唱的時候,這些島主、領主、親王,甚至國王追不夠,現在還親自追到台灣來?這些重量級的追星族,叫人頭痛到反感!
那明顯的不屑,叫來人搖頭苦笑,「我的身份是……」
「國王?」藍海洋臉上寫著明眼人一看就懂的「真是國王又怎樣」?
「閣下不覺得我很眼熟嗎?」國王居然被人一再嫌棄?是這些平民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他居然覺得被嫌棄的挺一局興?
「請恕我近視八百度,沒有眼熟的任何感覺。」
阿炮突然從吧台下面插一句,「他跟朝歌有明星臉,尤其是那雙會電人的桃花眼。」
皺起眉頭,藍海洋不得不承認,對方跟朝歌的幾分神似,但是,那又如何?他一樣不準旁人在朝歌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動手動腳。
「先生,如果沒別的事,請讓開。」阿炮會幫這些人把朝歌引過來,那阿炮就有把握朝歌不會受到傷害,藍海洋撐起放朝歌往外走,不擔心對方的人多勢眾。
「很遺憾,我不能讓開,因為,我需要他的血做DNA的比對。」
「DNA?」這讓藍海洋停下腳步,「要朝歌的血液做DNA比對?容我提醒,以你的年紀,勉強只能算是朝歌的哥哥。」
來人差點笑出聲來,「閣下誤會了,如果DNA比對無誤,他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找的是弟弟,不是兒子。」
「你是說……」
阿炮總算探出頭來,口氣很酸的解釋︰「這個天之驕子,是個貨真價實的王子,現在更高級,他哥哥登了基,他順便升一級成了親王。」
「慢!」藍海洋撐著放朝歌閃過對方想接人的動作,「等朝歌清醒過來,你可以把相同的說辭說一遍。」不管事情真假,他無權替朝歌決定要不要做DNA比對。
「事實上,我已經跟他接觸無數次,DNA比對,只是對皇室的其他成員,有所交代而已,他的身份無庸置疑,請體諒我必須完成我父親的遺願。」
父王很久前在台灣待過半年,臨終前才說出,他曾經背著母後想再見情人一面,沒想到再見到的會是一塊碑,還有他到死都沒找到的兒子。
幾翻波折,他辛苦非常的終于找到這位死都不肯認他的弟弟。
「朝歌知道?」藍海洋眼底閃過驚訝,「請問,他是怎麼回應你的?」
「咳……他說……咳……他沒有嗑藥的習慣,灰王子的童話,請念給一歲以下的嬰兒听。」
藍海洋的嘴角微揚,那確實是朝歌的口氣。
「既然朝歌已經表達他的意見,我只能對你說抱歉,請讓開。」
阿炮听不下去了,他學藍海洋翻出吧台,很有架式的說︰「你必須留下他的血。」
「我必須?」藍海洋看著已經成一排的人牆,他先把放朝歌放下,再站起身踢踢腿、扳扳手,順便扭扭脖子,「我沒听清楚,你可以對著我的拳頭,再說一次我必須怎樣?」
架式沒了!阿炮退到人牆後,才把話說清楚,「你忘了辜四兒?」
「誰?」
「那個讓朝歌捉狂的女人?辜威廉的女兒?碩陽集團的接班人?王子跟公主,從此以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想起來了沒?」
他阿炮一向重情重義,沒有賣友求榮的惡習,只不過,重情重義的人,也是會嫉妒的。
當辜威廉親自上PUB來買那難吃死人的脆雞比薩,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他這小店哪有位置給穿金吃銀的上流人士坐?所以,他馬上關門持著比薩上金碧輝煌的辜家去。
果然是四兒出事了!
見到四兒,說沒幾句,她就用眼淚噴他,他頭腦精明,立刻猜出辜家的小公主愛上了他的最佳損友放朝歌,當下,他跟著在心底狂哭!
四兒那悲苦的模樣,看也知道,沒了朝歌肯定活不下去。原來朝歌這陣子叫人模不著頭緒的淒慘,是因為四兒?
朝歌用看也知道,就是那種不愛則已,一愛就愛到死的蠢男人。
這下子,完了!
就算這兩人愛到海枯石也爛;就算這兩個人想來速配到不行;就算這兩個人已經愛上了床……不行就是不行!
門當戶對的豪門規矩,注定他們只能曾經擁有,天長地久是痴人說夢!
從此,他這媒人公,有夠霉的肝腸天天斷一寸,日日憔悴……
結果,他在肝腸斷盡,眼面蠟黃,丑到連狗都嫌的時候,哈!沒問題了!那個愈淒慘愈俊美的天之驕子居然是王子?
那他丑成這樣為哪樁?反正已經丑成這樣,他干脆就丑到底!
「我明白了。」藍海洋退離放朝歌,然後抄起吧台上的空酒瓶,二話不說就往牆角邊上排排站的酒掃去。
「啊!」阿炮慢一步的對著一地的寶貝酒尸體,又叫又跳,「藍梅洋,你發什麼瘋啊?酒……我的酒!天啊!讓我死了吧!我的酒啊——」
「阿炮,嫉妒是要付出代價的,下次你要嫉妒的時候,請先想清楚嫉妒的對象。」藍海洋皮笑肉不笑的甩甩用力過猛的手關節。
「我這不是通知你了嗎?」他的酒啊!
「太晚了。」
「太晚?!」不晚朝歌會捉狂?不晚朝歌會要死要活?不晚朝歌會被揍?最重要的是不晚,他還嫉妒個屁!
「為了辜四兒,他推掉兩支廣告,被片商陣前換角,取消香港的游戲代言,上海的演唱會違約延後等等,一共損失三千一百零七萬六千元,阿炮,听我的勸,你要嫉妒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嫉妒我的錢。」他害他損失不少佣金,幾瓶酒,算是便宜他了!
「太過分了……」以為他是替朝歌出頭,結果是為了自己的佣金?這個有錢性沒人性的惡劣家伙!
阿炮心好痛的盡全力吸進彌漫在空氣中的酒香,他不甘不願的問︰「什麼時候,安排朝歌見四兒?」門當戶對之後,還是有問題的,辜威廉那關並不容易過,但是呢!以朝歌叫人嫉妒死的好命來看,天長地久肯定不是夢。
「不必。」藍海洋慢條斯理的撢撢沾上身的灰塵。
「不必?」阿炮不解。
「太好命的天之驕子,確實是顧人怨。」
「啁!」
這家伙果然是損友里最惡劣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