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善善終於有了童戀雪的確切消息。
同她想的一般,那個等待骨髓救命的日本人,卑鄙的把戀雪綁回日本,打算用強的!
死日本鬼子!等她把戀雪帶回台灣,她一定會好好的跟那個什麼鬼武田家把帳算清楚,居然敢如此囂張的把人帶走,就不救他怎樣?日本人的命會比戀雪的命來的值錢!我XXX!
善善火大的連髒話都出口。
「這次小姊姊不被嚇死才怪。趕緊找人要緊!」每次只要一擔心戀雪,善善自然會改口叫「小姊姊」,「這日本鬼子搞什麼鬼?沒事住的地方弄那麼大做什麼?走的我兩條腿都快斷了,怎麼還找不到那見鬼的火龍金院?」邊咒罵,善善邊催眠今天遇到的不知道第幾個障礙物。
她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喂,那個金發的,你過來!」善善決定捉個人來問比較快。
為什麼找那個金發的?
因為她不會日語,金發代表他是外國人,外國人當然要會說英文,她剛好英文還可以通,而且那金發的離她最近,她的腿快斷了,一步冤枉路都不肯再走。
「你叫我?」
「這里就你一個金毛鬼,不叫你叫誰?」爺爺說,不能給洋人好臉色看,所以善善的語氣非常不好。
不過這個金毛鬼還真該死的很帥!
「金毛鬼?」這辭兒倒是新鮮。
善善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他的眼,就惱火。
「等我數到三,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一、二、三!」
一彈指,善善開始問,「那個見鬼的火龍金院在哪里?立刻帶我去!」
想了一想,再三打量金毛鬼的身材後,她又改變心意,「我是說,立刻抱我去火龍金院!」
放著現成的轎夫,干嘛不用?
可等了又等,沒有?他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笑望著她。
怎麼可能?這金毛鬼沒被催眠?
善善不信的試著加重暗示,一次又一次的企圖催眠他,因為如果他沒被催眠,等會兒肯定會引來武田家的保全人員,那別說是想帶走戀雪了,恐怕連她都要身陷倭寇巢穴,那還得了!
「小孩子這麼懶怎麼行?而且男孩子隨隨便便要人抱,這習慣不好!」
小孩子?誰啊?是指……指她?
善善瞪太原本就很大的眼。是啦,為了方便起見,她是把她傲人的胸部纏了一圈又一圈,所以被誤認為男孩子也就無可厚非,可現在听他說的是什麼話?
小孩子?這是侮辱!她是矮了點……好吧,跟他一比是很矮,可那又怎樣?她這叫嬌小可愛,跟小孩子扯得上什麼邊!難怪爺爺總是說洋人最討厭,果然是真的!
看她的臉頰愈來愈鼓,還把瘦小的胸膛挺得高高的,金發男人又笑了。
「看在今天天氣不錯的份上,我就抱你一程也無妨。」反正他本來也打算要去火龍金院。
善善都還沒想清楚要拿他怎麼辦,就被他抱個滿懷,兩人相貼進的剎那,都被明顯竄身而過的強力電流給震住了。
「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他又笑了!第一次主動問人名字。
被他的聲音拉回神,善善發現掙不開他,只好任他抱著走,但是嘴就是不肯服輸。
「要你管!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在我面前消失,不然等我恢復能力,不打的你求爺爺叫女乃女乃的,我就跟你姓!」為什麼無法催眠這討人厭的金毛鬼?善善安慰自己,等下就會成功了,只要再等一下。
他只是笑,沒有回答,一路上沒放過手,甚至還抱著她到新遇到的障礙物前,命令她把對方催眠,而她不知怎地,竟然乖乖照做。
等進到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火龍金院時,善善一肚子的火都可以拿來煮蛋了,當看見趴在銅床上睡的深沉的童戀雪,她爆發了!
一落地,童善善就往前沖。
「童戀雪!你害我擔心的要死,到處托人找你,原來你給我躲在這兒睡你的大頭覺,你有沒有腦子啊,在這倭寇的巢穴你也睡的著?童戀雪,起來!」善善光火的伸手推著床上的人。
沒反應?
啊,被那金毛鬼氣糊涂了,忘了戀雪低血壓的關系,一睡著,很難叫醒。
善善沒多想,動手掀開覆在戀雪身上的被……
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住,被子從手中滑落,不能相信眼前的真實影像。
童戀雪背上兩條交錯的恐怖傷痕,猙獰而扭曲的爭相在她背上張牙舞爪,昔日濫紅誘人的櫻桃小口,此刻像是白玉般的吐著幾乎听不見的申吟。
她不是在睡覺,她是痛苦的昏迷著。
天啊!她遇到了什麼?
淚水,管不住的滑落,善善開始責怪自己,「都是我!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爺爺都說了,要好好照顧你的,看我居然把你照顧成這樣!死倭寇,敢對你用刑,把你弄成這樣,看我怎麼幫你出這口氣!」
善善忘了房里還有別人,一個勁兒的說著。
「你也真笨,都被他捉來了,要骨髓,就給他嘛,干嘛管你答應了我什麼,笨死了!」善善以為對方刑求要逼戀雪捐出骨髓,而戀雪早已承諾過,除非經過她同意,不能自己作主,所以造成今天這個局面,除了死倭寇,最該怪的不就是自己?
不知道是沉睡的太久,或是因為听見親人的聲音,童戀雪在善善不停的自言自語聲中,細長的眼,勉強開了一條縫。
「……善……善……」痛,她好痛!
「小姊姊,你別丟……你醒了?」善善听見童戀雪的聲音,馬上趴在床頭,緊挨著童戀雪透明的臉,「你醒了嗎?小姊姊,你千萬別死,你死了,善善怎麼辦?
小姊姊,不要丟下善善一個人,善善其實也很膽小,我發誓,只要你好起來,我不會再凶你了,真的,小姊姊,你別死啊!」說著、說著,童善善又哭了,眼看著童戀雪的眼又要閉上,她的淚掉的更凶。
「不要這樣對我,小姊姊,你醒醒!」童戀雪過高的體溫,不停的傳到善善的身上,善善有預感,只要戀雪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善善慌的大聲哭泣。
童戀雪灼痛的只想躲在冰涼涼的黑暗中,永遠都不要醒來,那種火焚的痛苦,她受不住。
「不要不理我……」善善伸手想搖醒童戀雪。
「如果你還想她活命,最好別踫她。」
「你……」善善聞言馬上收手,轉身瞪著她從進門就遺忘掉的金毛鬼,「你還沒走?」差點忘了還有麻煩在。
「想救她?」看來這個女人命不該絕,本來準備回法國了,並不打算救她,因為武田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會來,是想看看,怎樣的女人,能讓堂堂的武田戰下跪?
沒想到,這一瞧,倒是讓他瞧見了這有趣的小子。
「你有辦法?」善善懷疑的防備著。
「目前只有我不想救的人,還沒有我救不了的人。」他丟出誘餌。
他自信的神采,很難讓人繼續懷疑,「能讓她好到沒有留疤?」那樣的疤痕,不能留在戀雪身上。
「沒問題,只要時間夠。」
一听見戀雪有救,善善自動把位置讓開,「那你快來看看她。」
「不行!」他慢條斯理的拒絕。
「不行?」善善錯愕的望著他帶笑的臉,「死金毛鬼,你說的是什麼話,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男人?耍著我玩嗎?」難怪爺爺說洋人沒一個好東西。
善善氣得咬牙切齒。
「就因為是男人,所以才更是不行。我沒有要你,只是我有自己的規矩。」他不但不氣,還破例費舌的解釋。
「你是說……」善善懂了,愈有名的醫生,手術費肯定愈貴,他是怕她付不起錢吧?「你要多少錢?」只要能救戀雪,她會想盡方法湊出錢來的。
「我不要錢。」錢?他沒興趣了。
「不要錢?那你要什麼?」不要錢跟人家當什麼醫生?善善納悶不已。
「我、要、你!」他一字一字的說清楚。
這童善善真的連退三步,一不小心,很丑的跌坐在地。
要她?那金毛鬼要她做什麼?
各種奇怪的想法竄出頭,善善愈想愈害怕……
此時床上昏迷不醒的童戀雪,正好出聲求救。
「……善……善……救……救我……好痛……痛……」
為了戀雪……善善把眼一閉、心一橫。
「我答應你,可是你要保證,她的背會完好如初,而且你要立刻送我們回台灣。」
善善天真的以為,男人要男人能做什麼用?只要別讓他發現自己真正的性別,等他覺得無趣了,自然會放她走。
眼前利用他救命,先月兌困再說。
善善哪里知道,她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成交!」
「你是誰?」讓他的自信給擾亂的都忘了問他的身分,可別是個騙子。善善亡羊補牢的追問著。
現在才想問他的身分?不會太遲了些?他又笑了,同時也不吝嗇的給她答案。
「鬼醫路易。」
就這四個字,害的她……
纏!
再纏!
再再纏!
善善死命的拉緊絞在手中的白布條,齜牙咧嘴的正對著鏡子,非把胸前的偉大纏到平平平不可!
顧不得一口氣險些提不上、管不了叫她這麼個纏法會不會把小山纏成了平地去?她發狠的把手中的白布條絞的更緊!
「總算是……平了!」缺氧,讓她眼冒金星忙著吸氣、吸氣、再吸氣!
都纏了大半年,她還是纏不出能不影響到呼吸的胸部纏平技巧。
等氣吸飽了,善善敢緊穿上松垮垮的罩衫,大兩號的尺寸,是她故意的,這樣她看起來就絕對是個「小子」!
只要一想到她傲人的雙鋒,是多麼的渾圓美麗,粉白中襯托著一點紅,軟綿就手的彈性,讓她走起路來是如此的波波動人……就好想哭!
「善善,你現在是個小子!沒有波波!更不可以動人!不然你就死定了!」善善對著鏡子里,哀怨的巴掌小瞼威脅著。
纏平了波波動人不夠,她還把頭發理成了三分頭,她橫看、豎看、斜著眼月兌窗了看,不就是一個凶巴巴的小男生?
那金毛鬼……為什麼總帶著一抹叫她心里發毛的笑,老沖著她邪門的說︰「有意思,小子。」
一個半大不小的小男生,能有什麼意思?
是不是他故意沒把話說完?還有下半句?完整的句子,會不會是……
「有意思,小子,你真是個波波動人的女人。」善善一向健康紅潤的小臉,發了病態的白。
「不!不可能!」她干嘛沒事把自己嚇到臉發白?
金毛鬼不可能知道她是女的!
善善皺起小臉,努力給自己打氣,沒道理金毛鬼會知道她是女的,因為——
其一,大家說,洋人沒就跟沒呼吸一樣,會死!金毛鬼不但是個洋人,還是個法國洋男人,法國耶!金毛鬼要真知道她是個女的,肯定把她往床上丟去!不然,她還需要把自己纏到很難喘過氣來嗎?
其二,善善說,她每天把自己纏成太平公主,猛一低頭,連她都以為自己是小男生了,金毛鬼除非有第三只透視眼,不然他再有本事,也別想光是看,就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其三,老祖宗說,做人要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會死的很慘!
她現在其一、其二都知道,還多了個其三出來,所以,金毛鬼絕對不知道她是個女的!
「爺爺說的沒錯,女人絕對不是禍水,洋人才是道地的禍害!」
一個日本禍,害她現在得去巴著這個法國禍,弄的她好好的一顆心是長滿了毛!
想起武田戰那日本禍,善善就火冒九丈高,先是不要臉的把小姊姊擄去了日本,小姊姊說了不捐骨髓,就把她打的半死,標準的倭寇作風!
活該他病死沒骨髓救命,明知道現在把小姊姊救回台灣,會讓那日本禍活活病死,她一點都不愧疚,就是要那倭寇死在日本!
她很壞?見死不救?還咒人死?
怎樣?
她還覺得她壞的不夠徹底呢!
是那日本禍先要弄死小姊姊的,她不過是咒他死,夠善良了!爺爺說的對,洋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說到爺爺……善善就垮了肩頭。
自從爺爺到天上當神仙去了後,那些親戚就一天到晚想著,要怎麼從她這里挖到爺爺的遺產。
哪還有什麼遺產好挖啊?
爺爺最愛這里捐捐、那里贈贈,要不是收養了戀雪回來,她這親孫女,只怕連現在住的地方都叫他老人家給捐贈掉。
唯一的一筆保險金,爺爺設成了信托基金,按月領五萬,這五萬還是有原因的,就是要她在家專心動練催眠術,好完成他老人家遺願——務必要把戀雪給催眠成功。
該不該去給爺爺上炷特大支的香?好問問該怎麼消滅,害她心不停長毛的金毛鬼?爺爺說不定也正想罵罵她……
「爺爺,善善真是沒用,不但沒催眠成小姊姊,還差點叫日本禍把她給打死了!」善善緊咬著牙,沒哭。
她只剩下沒有血緣關系的戀雪相依為命,因為戀雪大她一個月,還是個天生缺了膽子的美麗殘障,為了她所愛的小姊姊,她沒時間哭,因為,爺爺走到天上當神仙前有交代,要她一輩子照顧好小姊姊。
其實爺爺不用特別交代,她也會照顧小姊姊一輩子的,因為,小姊姊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善善,你真勇敢,敢把自己賣給法國禍。」為了救小姊姊的命,值得的!善善-臉不悔。
不悔,一分鐘!不悔,二分鐘!不悔,三……
「我可以,幫你整型。」特殊的語調,瞬間彌漫在小小的空間。
來了!
不悔……見鬼咧!
她不侮才怪!
悔!悔!悔!她後悔死了!
這金毛鬼,鬼的不像話!三不五時就會從她背後冒出來,躲到哪兒去都沒用,他跟個背後靈一樣,不嚇死她就是不甘願。
洋人絕對是個禍害,日本禍加上法國禍,真是禍禍相連到天邊!
善善陰陽怪氣的瞪著鏡子里的金毛鬼!
「那依你鬼大醫生專業的眼光來看,童家小子我,是該整哪里?」他的臉才該去整一整,光是看就叫人心頭發毛,可為了小姊姊,她只能鬼照看、心照毛!
童老爺爺一生︰心心念念的都是大中華的光榮歷史,他老人家堅持要說出一嘴大中華的優美文化,日常說話,怎麼也不肯跟著現代化,善善是童老爺爺的衣缽傳人,說話自然也就不古不今。
善善再想到他這個洋禍,能說中文不代表會听古語,就更是卯起來把古語今話全攪在一起說,巴不得這洋禍被她說到腦筋打結,再也禍害不了。
路易花了一點時間,才听懂這有意思的小子問他什麼,他臉上還是一抹笑的回答,
「也沒哪里,就眼楮、鼻子、嘴巴、順便臉型修一下,應該就可以構的上自戀的最低標準。」
至於手術的代價,這次破例,免了!
因為,借手術之便,他可以順便翻翻找找,這小子的臉皮下是藏了什麼?叫他百看不厭?
目前為止,除了遠在義大利的春天小天使,這有意思的小子,是他百看不厭的第二個活體。
那個滿身春天氣息的小天使,不只臉皮下,連月復腔、胸腔,腦部,他都仔細翻找過,修修補補的過程,也沒叫他找出什麼奇怪的地方,黑焰雪不是不小心落人凡間的小天使,科學證明,她的腦是腦、心是心,骨是骨,是凡身。
這有意思的小子,也是凡身?
「我不是青蛙,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活像要解-她似的!
說什麼洋人懂得欣賞東方之美?居然叫她這東方臉整張整過?瞎了眼的洋禍!
她這飛鳳眉,水靈眼,挺峭鼻,菱紅嘴,配上瓜子臉,活月兌月兌的東方美人胚,還單眼皮的大眼楮咧!超有特色的呢,要不是頭發埋了三分短……三分短?
他還是繼續當個瞎了眼的洋禍好了!省得她成了他床上的法國奴!
「你當然不是青蛙,」路易贊同善善的不是青蛙說,「蟾蜍比較適合你。」
青蛙在他印象中,似乎只會蹲在原地聒叫,吵,他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蟾蜍就不同,一對突起的耳後腺,專門用來分泌毒物,毒,襯托出肉質鮮美的特別,讓他偶爾會記起那不停吹氣的膨脹下巴,挺有意思的。
「我跟你有仇嗎?」善善咬著牙根問?
要她整張臉整過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還說她是蟾蜍,可惡的金毛鬼!
「你說呢?」這話該是他問才對。
每次動完手術後,總有多到叫他沒感覺的千恩萬謝,而這有意思的小子,在他把那童戀雪救回命後,別說一恩一謝了,他收到的一直是千氣萬仇,這實在……有意思!
「當然有仇!」善善凶巴巴的吼。
其一仇!看了他那臉就發仇!
其二仇!听了他那聲就發仇!
其三仇!他整個人叫她從頭仇到腳!
仇死了!
「怎麼個仇法?」他很有興趣听听她的仇。
「是你要問的,不是我愛說的。」善善一臉的氣憤,「想當初你的老祖宗,趁著我家老祖宗頭發昏的時候,八個登徒子同聲一氣,強侵我大清朝美麗山河,怎麼沒仇?」這叫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她就是要借題發揮!
「這是什麼仇?」憑這段話,他很難有仇的感覺,因為大部分有听沒有懂。
「滿清末年,八國聯軍。」一堆洋禍!
「你現在的年代,不是民國?」依照他的這種仇法,這有意思的小鬼恐怕得跟全世界都有仇。
歷史,誰能理的清?恩怨是非,早已昨日,用今日計較昨日?很奢侈。
「怎麼,敢做不敢當?你敢說當年法國沒有參一卡?」她就是要賴到他承認當年是有那麼一回事兒,然後她就可以對他正大光明的要求,來個知恩圖報。
他老祖宗輕薄她大清朝的那筆爛帳,她既然肯胸襟寬大的算了,這受人點滴,他就得知廉恥的救小姊姊一命,來回報她的恢宏氣度,所以——
她還是她,童善善沒賣給他金毛鬼!
「參一卡?」新興字?跟這有意思的小鬼說話,無法不笑。
「卡,就是腳的意思,也就是說,你敢說法國沒有插一腳?」裝不懂就沒事嗎?
不懂就說到你懂!她童善善被人叫「超級大女乃媽」不是叫假的!連沒膽的戀雪她都能教到威武不屈,說不捐骨髓就不捐!要把參一卡說給這金毛鬼听到懂?沒問題!
插一腳?這不難懂!
路易原本倚在門口的身勢,這會兒很優雅的慢慢站直,同樣的一抹笑,他好脾氣的承認。
「法國,當年確實有插一腳。」
這麼簡單就賴到了?
善善高高興興的才要接著賴掉賣身契,沒想到……
「我不介意,還你一腿。」
路易在善善把嘴張成了非常圓的小O時,正好來到她面前。
「不滿意?兩腿如何?或者你自己說,要我還你幾腿?」人的表情有這麼多種?
這小子,讓他轉不開眼。
善善試了好幾次,才把梗在喉嚨的那口氣給吐出來!
誰、誰要他的腿!
變態金毛鬼!
「你站住!」這一喝,人站是站住了,不過是貼著她面前站,「我是男的!男的!男的!」善善尖著聲音喊。
「我知道。」路易低下頭,看著才到他胸口的善善,「我不介意。」他特殊的雍容語調,染上了一層情調。
嗯……她听見的是什麼鬼話?
金毛鬼不介意她是男的?知道她是男的還要給她一腿?
真是活活見到鬼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用了全力推他一把,她很快的逃到單人床的內側,隔著床,氣憤的說,「我有人權,我拒絕!」連殺人犯都在講人權,她堂堂大中華兒女,當然更有權利被人權保護!
開玩笑,被他給一腿,得AIDS怎麼辦?誰來照顧小姊姊?
「你的人權,已經被你交易掉,我就是你的人權。」沒有迫近,路易站在原地,不輕不重的說明她人權的管轄權早已易主。
「當時,我……我以為你是開玩笑,才答應的。」小姊姊還不算痊愈,這會兒還不能跟他翻臉,善善努力用著比較和善的語氣說話。
「原來,童戀雪是玩笑。」路易用著比善善還和善的語氣說,「我明白了。」他轉身往外走。
他要去哪里?心一慌,她叫住他。
「你去哪里?」
路易停步、回頭、給了善善一抹熟悉的笑,「收拾玩笑。」
「什麼?不準去!」善善嚇得沖到路易面前,伸手就抓,「我說錯了,不是玩笑!不是玩笑,是認真的。」
好不容易小姊姊醒了,好不容易小姊姊忘了日本的那段日子,好不容易小姊姊背上的疤就要不見了,好不容易她就要把人給照顧好了……人權沒了沒關系,反正她還有……還有人拳!
「不準?」這兩個字,很久沒听見,久到他都忘了字典上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路易略微低,嘴角噙著笑意,重復一次善善的急語。
「不是玩笑?你確定?」
那慵慵懶懶的語調,鬼魅的叫她心上的毛,又長高了一寸!
善善心一慌,又想逃開,但是她的手被他捉住,怎麼也甩不掉。
「放……放……啊!」一聲驚叫後,她被他舉到半空中跟他來個面對面。
「難怪你,愛照鏡子。」他才一句話,這小子臉上就不只七種表情,她太矮,把她移到眼前才好看仔細,這小子多變的表情太有趣。
「愛……愛照鏡子犯法嗎?」好可怕!他是吃了波菜罐頭不成?突然成了大力士,兩手隨便一捉,就把她定在半空中?
比力氣,她是比不過,但是比小人……嘿!嘿!嘿!
既然他不肯知恩圖報當年的參一卡,那她就……狠狠給他一腳!
「啊!」第一個啊,叫的短而有力,顯然叫的人太過震驚。
痛叫出聲的不是路易,是善善。
「啊——」第二個啊,叫的長而抖,除了震驚,多了明顯的驚慌。
「你有很多壞習慣。」路易把善善緊貼身上擺放,她的下半身,陷在他強而有力的雙腿間。
這樣子,那小短腿,要怎麼踢?他等著。
「什麼叫作我有很多壞習慣?」他的手掌整個捉在她的臀部上?
動彈不得的踹不了人,善善只剩一張嘴可以叫出她腦中的生氣。
「你這金毛鬼才有很多的壞習慣,動不動就捉著我到半空中相對看,看什麼看?我是多你一張嘴還是多你一只眼?要你用那叫人心里發毛的眼神看我不停,我警告你,立刻放我下來,不然我就……我就……」相準了目標,她惡狠狠的警告。
「就怎樣?」他問的引誘,要瞧見她的企圖……不難。
「就這樣!」
說時遲,那時快,善善左手一撐開兩人的上半身,右手就探進了路易半敞的胸口,一捉到那卷卷的毛發,她凶狠的一拽,就拽掉四、五根不止。
還不痛死你個金毛鬼!
她洋洋得意的緊握著他的小毛毛,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揮著……咦?
他、他干嘛又笑?
是痛瘋了嗎?
「就這樣?」他問的好聲好氣。
這一扯,扯出了深沉的,而他仍舊是個小子,一個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有趣小子。
路易的笑紋在延展著。
這是沒有挑釁的挑釁!
善善看著手中的小毛毛,再看看但笑不語的路易,她就這麼叫人給定在半空中,眼珠子不停地轉過來轉過去。
手怎麼一直抖?猛喘一口氣,她忙遏阻心頭上的毛,再長高去。
「算我怕了你,行了吧!」不甘不願的,善善低下頭憤恨著自己的沒用。
誰叫她的眼楮再大還是比他小,看輸了人,只有窩囊的認輸。
「恐怕……不行。」看不見他的臉,路易把善善舉高了些,「沒記性,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路易才宣示完主權,善善的臉倏地漲紅。
又來了!
他老是用那詭異的語調說她是他的,然後就是用那叫她心發毛的怪異眼神鎖死她,這法國洋禍存心要害她心律不整!
開玩笑,她是優秀的大中華兒女,沒道理會為他這金毛鬼得心髒病。
她才不要這樣!她要、她要……
咬他,咬死他!
善善頃力往前撞上路易還在笑的唇。
死命的咬,她在他的唇上肆虐著,連換氣都換在他口里,分不開一厘米的間隙,卯起來的就是咬。
就不信哪個男的被個男的咬上了嘴,還能笑的出來!
看吧!被咬呆了吧?連閉上嘴都不會,不費一點力的就能探進他口中,那大舌頭還呆呆的愣住,隨便她咬的只會發燙。
她就知道,說什麼知道她是男的不介意,這下子才咬幾下,瞧他那臉被雷劈到的震驚……
一點點的勝利感,在善善的眼底發著光,過了一會兒,她才氣喘吁吁的松了嘴。
「是……是你的又怎樣?」等小姊姊一痊愈,她就帶著小姊姊躲回爺爺的老家上海去,這中國地大人口多,他金毛鬼要她,也得先找到她再說。
他當初可沒說她不能躲、不能逃,活該他要收藏她這個活體。
經過這金毛鬼的鬼話連篇,她才弄清楚,他是很有名、很有名的鬼醫路易,專治疑難雜癥,包管是鬼到病除,如果你剛巧有東西是他要的話,那保證你是歌照唱、舞照跳的繼續到被佛祖叫去西天報到前,都不變!
就是搞不懂,照他的鬼話連篇來剖析,他要的都是「東西」,所謂的東西,是沒有生命的,現在她喘得很,肯定不是個東西,他要她能管什麼用?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是,他會把她給收藏到床上去用個痛快,可是這唯一的結論,又有很多不通的地方,比如說——
她現在是個男的,還是個楚楚可憐的小男生,這金毛鬼應該下不了魔手拿她塞牙縫。
其次,這麼一大段日子,他除了看、就是看,了不起就是把她拖到面前來再看,沒有色手婬腳的不規矩過,看樣子,這法國洋禍的「毛」手「毛」腳,應該、可能是長假的。
再來,如果他不是要把她給收到床上去用個痛快,他要她做什麼用?拿來做標本嗎?
總結上述,她歸出了三個字的結論——霧煞煞!
就是這三個字讓她有事沒事心就發毛,尤其他再用那黑黝黝的眼神一瞧、慵沉沉的語調一說,她心頭上的毛就發的更是亂七八糟。
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了!
「小子,你慘了。」路易語帶同情的告知。
知道他要她是一回事,被她扯出深沉他是一回事,這些一回事,他不當是件事,因為,來的快會去的更急,的刺激,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吸引他的是她的有趣,變得無關緊要。
現在,她生女敕的一咬,咬出他沒發現過的驚人,瞬間刺激,禁錮被毀的太徹底,是他的破壞力驚人,或者該說是創造力驚人?
他改變主意了,這有趣的小子,怕是要承受不住!
善善發覺到路易不同以往的聲調,她後悔死干嘛問他的什麼怎麼樣?這一問一答,她心頭上的毛,足夠編上一張好大好大的毛毯了。
她沒听錯他說的一嘴同情吧?他懂同情這兩個字才有鬼咧!
「金毛鬼,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作我慘了?」邊扭著身體想著地,邊叫囂著想吼住發抖的毛毛心。
把兩人幾乎黏成一體,路易單手罩在善善的後腦勺,他對著她還在開闔不停的小嘴輕笑。
「說不清楚……」
瞬間,路易封死善善的嘴。
沒有憐惜、沒有挑逗,他長驅直進她的口,強索她的唇、她的舌,狂卷而入的焚化著她的一切,制在她後腦上的專制,硬是把她往前推進他狂烈的索渴,不容她退、不準她躲,他無底的攫取著掙扎不了的她。
熾燃的灼焰,燒滾她的血,燙逼著她亂掉的心跳更快更急,退不去、躲不開,被吸附吞噬的恐慌,硬生生的截斷她的呼吸。
善善的大眼楮,震驚的反了白,沒了呼吸的昏死過去!
他沒有松口,即使她暈了。
直到他吻夠了。
「這樣就昏了?看來,我得在床邊準備一支氧氣筒,或許,得多幾支才夠。」路易沒一點喘的低笑出聲。
可憐的善善,她現在只要把眼皮給睜開那麼一咪咪,只要一咪咪,她就會知道,這金毛鬼手腳上的毛,絕絕對對,不是長假的!